第二十三章　断肠春梦

2025-03-12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索魂嫦娥一听语气不对，加以这些地阴教高手肃杀、逼视她，这其中焉会不无缘故？
　　索魂嫦娥如今已经抱着嫁鸡随鸡的心理，原因是她不能再不爱顾苍柏，她的怀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于是，她又带着创痛的心，回到地阴教，她认为只要顾苍柏爱她，她愿意做一个好妻子，未来孩子的好母亲。
　　但眼前所见情形，跟她原先所想像的有了出入。
　　索魂嫦娥虽知事有蹊跷，对自己似有不利情况发生，但不能不往总堂走，就在索魂嫦娥刚步出第二堂之际，倏然，一声紧急的啸声，突告响起。
　　啸声一起，不但在场地阴教高手脸色剧变，索魂嫦娥也怵然心惊，停下脚步，在啸声过后，第三堂内，几条人影势如风驰电掣，朝着第二堂飞身奔来。
　　索魂嫦娥心里一颤，目光所及，来人是玄龙一子、扁头老怪、刑堂堂主、顾苍柏以及三个教里高手。
　　只见玄龙一子脸色铁青，冷声喝问：“妳到地阴教来干甚么？”’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个索魂嫦娥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脸色一阵苍白，但她咬了一咬牙，反问道：“这是甚么意思？”
　　“甚么意思？周兰，本教主已经将妳逐出本教，今后，妳已非地阴教的人，现在妳即刻离开。”
　　索魏嫦娥闻言，气得她全身发抖，问道：“我做出甚么背叛地阴教之事？请你告诉我。”
　　索魂嫦娥话声甫落，倏闻第一堂之内传来一声低喝，紧接着二条人影，疾如闪电，飘落在玄龙一子面前。
　　玄龙一子举目一看，正待启口，那个人影已朗声说道：“属下第一堂堂主禀告教主。”
　　“有何重大之事发生？”
　　第一堂堂主“穿云手”李肇国年约五旬，看了一眼索魂嫦娥，一皱眉锋，显得难于启齿。
　　玄龙一子怒问道：“李堂主有甚么事尽管说。”
　　“是！禀告教主，第一堂来人不止一个。”
　　“一共几人？”
　　“两人。
　　“何方人物？”
　　“不清楚。”
　　玄龙一子看了索魂嫦娥一眼，嘿嘿一声阴笑，的脸上陡然抖露杀机，这使得索魂嫦娥打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
　　当下玄龙一子笑声一敛，朗声道：“本教弟兄听令。”
　　在场地阴教高手齐声呼应，玄龙一子说道：“令你等即刻赶到第一堂，把来人擒下，我倒要看看，甚么人竟敢到地阴教来撒野。”
　　一片听令之声过后，所有地阴教门下高手，眨眼之间，已经全部退出第二堂，奔往第一堂。
　　索魂嫦娥一听口气，知道有人闯入地阴教，只是不知来者是何人。
　　站在玄龙一子身侧的顾苍柏，怒视了索魂嫦娥一眼，脸露邪笑，说道：“不要脸的贱女人，妳竟敢带人到地阴教……”
　　索魂嫦娥一听气得全身发抖，厉声道：“你说甚么？”
　　玄龙一子接道﹔
　　“周兰，如非看在妳跟苍柏交往一场，今天妳就别想活着退出地阴教，哼！如再不走，可别怪本教主心狠。”
　　“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决无带人进入地阴教。”
　　顾苍柏冷言道：“还要强辩？妳根本就不配再到地阴教来……”
　　索魂嫦娥这一来，怒火大炽，趋身到顾苍柏面前，喝问道：“你刚才说我甚么？不要脸的贱女人？”
　　“对！人尽可夫，不要脸的贱女人。”
　　“啊！……”顾苍柏的话不止令她心痛，简直比杀她残忍，倏然，两颗豆大的泪水滚下了脸颊。
　　索魂嫦娥为了决心做顾苍柏的好妻子、未来孩子的好母亲，叫宋青山离开她，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这种残酷的事实，她如何忍受？
　　泪如泉涌，伤心欲绝的神情，令人不舍、怜惜，她喃喃地说道：“柏哥哥，想不到……想不到你会对我说这种话，你好残忍……”
　　“残忍？哈哈……我说的是实话呀。”
　　“好！好！”悲愤难言，咬了咬牙才继续说：“我告诉你，我已经……”
　　“已经怎么样？”
　　“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他讶然地应了一句，倏然阴冷一声长笑，脸色乍现狰狞，接道：“你说妳怀了我的孩子？”
　　“对。”
　　顾苍柏冷酷说道：“别人不认帐，妳就赖在我的身上。”
　　“你……你说甚么？”索魏嫦娥全身颤抖了。
　　“谁能保证妳肚子里的杂种是我的？”
　　话冷酷、残忍，犹如利剑刺入索魂嫦娥的心，痛得她全身颤抖。
　　索魂嫦娥的脸色，渐渐由白转紫……终于，一口血从嘴溢了出来，她气、气得吐血，她恨、恨顾苍柏心毒、残忍……
　　蓦然，第一堂传来一声暴喝，玄龙一子一愕，地阴教门众也感诧异之际，一切又沉入静寂……
　　这时的索魂嫦娥一拭口角血迹，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哈哈……十遍也一样，谁能担保妳肚子里的杂种是我的？”
　　“你……”
　　索魂嫦娥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悲愤，嘶喝一声，扑向顾苍柏，击出两掌。
　　顾苍柏不屑道：“是妳想找死，别怪我心狠。”
　　狠字犹未出口，身影一划，极迅速地避过索魂嫦娥两掌，左掌横里打出一招“横断江河”。
　　顾苍出招确实比索魂嫦娥快速狠毒，索魂嫦娥虽吐血内伤，但已存心拚命，在顾苍柏“横断江河”一招击出，索魂嫦娥厉声大吼，一把硫磺毒砂猝然出手掷撒而出。
　　这一手出得令顾苍柏大感意外，他真估不到索魂嫦娥会掷出毒沙，心骇之际，狂飚般的烟幕卷起，向顾苍柏罩身袭至。
　　这把毒砂是恨，她要将狼心狗肺顾苍柏，击毙在她的毒砂之下。
　　顾苍柏不愧是武林高手，在索魂嫦娥毒砂刚掷出，心知厉害，急踪身飘退三丈之外。
　　索魂嫦娥一把毒砂击空，伸手又扣了一把，她脸上一片铁青，厉声说道：“顾苍柏，告诉你，索魂嫦娥虽是残花败柳，不值你爱，但已怀有你的骨肉，你竟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我不杀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誓不为人。”
　　话声甫落，向顾苍柏趋身逼近……
　　死亡气氛慑人，玄龙一子、扁头老怪刑堂堂主以及三个地阴教高手，无不虎视眈眈，怒视着索魂嫦娥。
　　扁头老怪认为此刻还用不着他出手，否则，索魂嫦娥还有命在？
　　索魂嫦娥一步步朝顾苍柏逼近，手掌中紧扣拿着毒砂。
　　蓦然——
　　顾苍柏一声厉喝：“不要脸的贱女人，你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猛地一腾身，疾如闪电，扑向索魂嫦娥，右手猛击一掌。
　　索魂嫦娥银牙一咬，一声怒叱，右手一扬，也在顾苍柏攻出一掌之际，硫磺毒砂乘势掷出。
　　两个人发动攻势，几乎同在一个时间之内，顾苍柏掌击出，索魂嫦娥的硫磺毒砂，卷起一道狂飙，也向顾苍柏罩身袭卷而至。
　　快——快若电光石火。
　　也在这当儿，第一堂内，一条人影势如夜鹰，飘落在玄龙一子面前。
　　举目一看，来人正是第一堂堂主李肇国，只见他一脸紧张之色，向玄龙一子恭施一礼，说道：“禀告教主，来人已经进人第一堂，请定夺。
　　玄龙一子脸色一沉，说道：“我即刻到，令你即时回第一堂。”
　　“是！”李肇国应了一声，奔回第一堂。
　　暂时不说索魂嫦娥与顾苍柏斗得你死我活，回笔叙及先前天仙魔女见索魂嫦娥进人隧道后，她也急速一纵身，朝着索魂嫦娥隐身之处飞泻而去。
　　天仙魔女身影刚飞跃而起，远处一条人影，也朝着天仙魔女隐身之处飞奔而来，两个人身法均是奇速如电，天仙魔女对这条人影，竟然没有发觉。
　　天仙魔女学着索魂嫦娥踩了一下鹅卵般的彩石，果然，这看去毫无异样的地上，倏现出一个隧道口，她略为犹䂊一下，然后闪身进入。
　　就在天仙魔女进入隧道之时，另外那条人影也倏然一飘身，到了入口处，略一张望，也迅速进入隧道。
　　——这两个人一先一后进入隧道内。
　　天仙魔女进入约十丈后，发觉她的背后也有人进入，她心中一阵诧异，心忖不知来人是敌是友。
　　天仙魔女生性机警，心知有异后，急忙停止摸索前进，把背靠紧岩壁，回头看去——后来进入隧道的人，似发觉天仙魔女的举止，也停止不动。
　　天仙魔女一阵错愕，暗叫一声：“怪，这是谁？”
　　两个人僵持片刻，天仙魔女取下繋在腰间的银萧，准备出手以防万一，然后又转身向前急走进入。
　　后面那条人影见天仙魔女移步前行，又跟了上来，因彼此距离甚远，加之隧道之内漆黑，谁也无法看清谁。
　　天仙魔女心里忖道：‘此人鬼鬼祟祟，必是地阴教门徒，若不叫你吃点苦头，你也不知厉害。”
　　心念之中陡然一停脚步，再转身看去，那黑影也停止不动，天仙魔女娇足一点，猛向那黑影扑去，低喝道：“甚么人鬼鬼祟祟？”
　　银萧疾出如电，一缕白光闪处，猛扫那黑影中盘。
　　对方似估不到天仙魔女会猝然出手，略感意外之下，急闪身滑步，堪堪避过对方凌厉一招。
　　大仙魔女暗叫一声：“好快的身法。”定神一看，只听她啊了一声，竟下意识退了两步，讷讷说道：“你……你……你……”
　　对方也带着惊喜的口吻说道：“天仙姑娘，哦！关妹妹，我从远处看妳的背影还怀疑会不会是妳，才跟着进来，想不到真的是妳，妳知道我找妳吗？”
　　天仙魔女压抑了一下内心骤然激动情绪，问道：“宋青山，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逢，真是天下之大，何处不相逢？你找我有甚么事？”
　　宋青山心里的惊喜与激动，真的难于形容，他感性地说：“妳离开避日岩时，我追着找妳。”
　　天仙魔女当然记得当时情况，是她躲起来不让他找着，如今旧事重提，她心里一酸，一时无语。
　　“我知道妳还恨我……”
　　“知道我恨你何必找我。”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甚么……”
　　“我没有说你做错甚么。”
　　“只要妳不要妳乱杀无辜……”
　　“我杀的都是奸淫、邪恶之徒，你应该先查清楚再来说要杀我。”
　　“如果我错了，请妳原谅我，妳知道我爱妳……”
　　“不要再跟我谈爱，我说过我们过去了。”
　　天仙魔女心里当然知道宋青山还深爱她，但不能不这么回他话。
　　“难道妳真要我们爱断情绝？”
　　天仙魔女心痛了，她对宋青山的爱是刻骨铭心的，只因为他使她丧失了一个孩子，她抹不去伤痕，也产生了恨，才演变爱恨情仇纠结。
　　“爱不断情不绝可能吗？不可能了，我们也不要再谈这件事。”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姓宋的，总有一天，我会报那一掌之仇。”
　　宋青山幽声一叹，说道：“也罢，我们以后再谈这件事，希望妳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话落，他举步从她的身前走过，向隧道之内走去。
　　天仙魔女感伤，凄楚一笑，突然问道：“宋青山，你到地阴教是干甚么？”
　　“我来找玄龙一子报仇。”
　　“不只为报仇吧？”
　　“不是为报仇我来干甚么？”
　　“还装甚么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跟着索魂嫦娥到这里？”
　　“啊？索魂嫦娥已经回到地阴教？”
　　“你是故意装蒜，还是想瞒我？”
　　“谁瞒妳？索魂嫦娥真的回到地阴教？”
　　这一问反而使天仙魔女也为之一愣，答道：“没错呀，她刚进入地阴教隧道。”
　　索魂嫦娥会回到地阴教是宋青山意料之中的事，他一直放心不下的是她回到地阴教之后，顾苍柏会怎么对待她，如果发生不幸的事……
　　一股不祥预兆突涌心头，急说道：“快，我们赶快进去瞧瞧。”
　　“怎么？你不急着见到她心里难受呀？”
　　“别调侃我，我担心她……唉！以后我会告诉妳详细原因。”
　　活落，当先弹身奔进，天仙魔女也只好跟着急走入。
　　宋青山顺着隧道，摸索而进，瞬时已经到了第一堂。
　　漆黑之中骤呈光明，举目一看，让宋青山为之瞠目，这地底之下有此宏伟建筑，委实令他不敢想像。
　　第一堂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这同时，天仙魔女也已经来到宋青山身侧。
　　沉寂中，带着一份恐怖与杀机气氛……
　　宋青山心知有诈，依旧昂步进入第一堂大殿……突然，一个声音喝问道：“进入本堂是何方朋友？请报尊姓大名。”
　　宋青山闻声，环顾四周一眼，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里不由暗忖道：“地阴教果然是处处机关。”心念毕，开口说道：“我是谁你们不配知道，请通报贵教主说有人要找他算一笔旧帐。”
　　“凭你这小子也想见我们教主﹔念你无知，命你即刻退出，否则……”
　　“否则怎么样？”
　　“周围对准你的是致命的暗器，不信你走一步看看。”
　　宋青山闻言打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心忖道：“此话当非夸大之词……”心念未落，蓦然听见女人的尖叫声，从第二堂传来。
　　宋青山闻声色变，这尖叫声正是出自索魂嫦娥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