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念之仁

2022-08-31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许玉突掩面痛哭，她痛苦得无法启齿。
　　程靖喝道：“你——骂她什么？”
　　“娼妇！”
　　“古梦寒，亏你这话说得出口，我不否认我爱她，可是她始终不曾忘记，十年前，她爱过你这个男人！”
　　“笑话！”
　　“你……不信！”
　　古梦寒冷冷一笑，道：“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倒是她爱上了你，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许玉道：“梦寒，我们相爱是无心的……我们知道我们是无法相爱的，可是，我与程靖都爱上了！”
　　“废话！”
　　程靖脸色一变，怒容满面，喝道：“古梦寒，我问你……”
　　“洗耳恭听！”
　　“你离开了她十年是不是？”
　　“不错！”
　　“你给她讯息没有？”
　　“没有！”
　　“那么，她怎么会知道你是死是活？”
　　“死活对于爱情诺言，又有什么关系？”
　　程靖怒道：“假如你死了，她也一辈子不嫁人吗？”
　　这话说得古梦寒一怔！
　　程靖这问话，委实令他无反驳之理，一时，他怔怔地注视着程靖，良久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冷冷地笑了起来，问道：“你爱许玉？”
　　“不错！”
　　“你知她多你十岁？”
　　“这对爱情无关重要！”
　　“你认识她多久？”
　　“这也无关重要！”
　　“你们是不是已……”
　　“我们很清白！”
　　古梦寒冷冷地道：“我也爱她！”
　　“你们结束了！”
　　“不，正要开始一我回来了！”
　　“十年前之爱，已淡去了！”
　　古梦寒喝道：“许玉，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爱我？”
　　“爱！”
　　程靖栗声道：“许姐姐，难道你不爱我？”
　　“我也爱你！”
　　——古梦寒与程靖全傻了。
　　良久，古梦寒才喝道：“我们两人之间，你能选择一个，你到底爱谁？”
　　许玉轻轻地饮泣着！
　　是的，她两人都爱！
　　一个是十年前的人，一个是近结新欢，十年前的是她初恋情人，十年后的是她倾心相爱的人。
　　初恋，应该是比较强烈的，可是它随日子的十年飞逝，爱已褪色，十年后的中年妇人之爱，反而更加强烈！
　　古梦寒又喝道：“你到底爱谁？说！”
　　“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是的！”
　　古梦寒厉声道：“那么，你要同时嫁给我与程靖？”
　　“不！”
　　“那么，你必须选择一人！”
　　她又哭了，掩面哭了起来！
　　——是的，她不知如何取舍，同样地她也不愿意失去古梦寒与程靖，她何尝不明白，她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古梦寒喝道：“许玉，你到底说不说？”
　　“我……不知道……”她痛哭着！
　　古梦寒目光落在了程靖，冷冷地道：“那么，现在必须由我们两人来解决了。”
　　“怎么解决，你说！”
　　“你现在可以提出我答应你的三个条件，只要你说爱她——也用去了一个条件，我让你！”
　　程靖怒道：“你看错我程靖了。”
　　“你不用我答应你的三个条件？”
　　“不错！”
　　古梦寒脸色一变，杀机骤起，喝道：“那么，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死亡，另一个取得许玉的爱情！”
　　程靖目射精光道：“不错，除了这样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古梦寒喝道：“亮剑！”
　　“呛”的一声，程靖已抽出了“空心剑”！
　　场面骤现杀机！
　　为着一个女人，这两个男人，终于将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斗！
　　程靖为爱，也走向了死亡，他的武功，相差古梦寒太远，这一战，他准是凶多吉少。
　　古梦寒喝道：“出手吧！”
　　程靖也不答话，断喝一声：“接剑！”
　　寒光一闪，一剑击向了古梦寒。
　　这一剑击出，势如拼命，他的左手也运足了功力，准备猝然出手攻出。
　　古梦寒身形一划，程靖这一剑已告击空，右手一扬，一掌拍向了程靖背门。
　　出手之快，惊人无比。
　　程靖也在这极快的刹那，攻出了左掌！
　　人影一闪，程靖疾退了十来步，脸色微微一白，而古梦寒却依旧站在当场，动也不动！
　　程靖一声狂吼道：“再接这几剑试试！”
　　他人似弹丸射了过去，剑花乍闪，连攻三剑！
　　许玉嘶声大叫道：“你们住手！”
　　可是他们两人依旧在拼斗着，生死于他们，似乎都已不放在心上了。
　　许玉咬牙嘶叫道：“你们住手！”
　　她娇躯一晃，向两人扑了过去，也在许玉一扑之下，程靖的身子疾退五、六步，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许玉喝道：“梦寒，你……”
　　古梦寒目射精光迫视在许玉的粉腮之上，冷冷地道：“让路！”
　　许玉厉声道：“梦寒，你们用武决斗，便能得到我吗？”
　　古梦寒一愕！
　　许玉厉声道：“你们这不是爱我而是损我！”
　　古梦寒冷冷地道：“那么，我们两人之中，你选择谁？因为你只有一个人，我们也只有一个人得到你！”
　　许玉长叹道：“罢了！罢了！”她转身向程靖走了过去，问道，“程弟弟，你伤着了吗？”
　　“我还承受得起就是了！”
　　“唉，都是我不好！”
　　“许姐姐，这不怪你的！”
　　“程弟弟，我不说，相信你也明白我的心意，许姐姐爱你，我也相信你也爱我！”
　　程靖颔了颔首！
　　许玉抑制了悲伤的情绪，又道：“可是，许姐姐老了，我必须跟梦寒走！”
　　“许姐姐……”程靖断肠地叫着，喉中一阵梗塞。
　　红颜泪洒，许玉道：“爱你的女人多得是，许姐姐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许姐姐年华已逝，豆蔻青春毕竟过去，程弟弟，请你谅解我。”
　　“许姐姐，我谅解你。”
　　许玉惨然一笑，道：“你太好了！”
　　“许姐姐，你跟他走吧！”
　　许玉轻点螓首，她不再说什么，多说只是增加她与程靖之间的伤感罢了！
　　她徐徐转身，向古梦寒走去，道：“梦寒，我们可以走了！”
　　“你选择了我？”
　　“是的！”
　　古梦寒冷冷地道：“程靖，假如你愿意，我们可以再动手！”
　　程靖长长一叹道：“她应该是属于你的，只希望你会好好爱她，除此之外，程靖不再说什么！”
　　“这个你放心！”
　　“你……们请吧！”
　　古梦寒狠狠瞪了程靖一眼，道：“许玉，咱们走！”
　　许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两人正待举步走去，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慢走！”
　　声音甫落，一个白色人影，走了出来，只见来者是一个手握折扇，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三个人均不认识此人，不由同时一愕！
　　古梦寒冷冷地道：“阁下是谁？叫住我干什么？”
　　“谁叫住你了？”
　　“难道不是？”
　　“对了，我是叫玉妹慢走！”
　　“什么？”
　　古梦寒、许玉、程靖三个人同时叫了起来，因为这“玉妹”分明是对许玉而言！
　　古梦寒剑眉一挑，喝道：“你……叫什么？”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叫你，你紧张什么？”
　　许玉也栗声道：“你叫我什么？”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玉妹，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玉妹，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许玉喝道：“你胡说八道？”
　　“玉妹，我哪有胡言，三年前，你说你爱我……”
　　“住口！”许玉怒叱着！
　　古梦寒突然放声一阵狂笑，那笑声听来可怖至极，一股可怕的阴影，也骤然掠过了他的脸上。
　　狂笑之声，戛然而止，断喝道：“这话当真？”
　　白衣少年接道：“我不会平空造谣！”
　　许玉喝道：“你这不肖之徒，我撕了你的嘴！”
　　一语未落，疾如电光火石，向白衣少年扑了过来，玉腕一探之下，“天网恢恢”已攻了出去！
　　许玉怒极出手，这一招不但快，而且威力奇猛！
　　白衣少年栗声道：“玉妹，你怎么要杀我了？”
　　白衣人影一闪，似乎是勉强地闪过了许玉一掌，许玉第二掌尚未攻出，便听古梦寒一声断喝道：“住手！”
　　声似焦雷，也充满了杀机！
　　许玉心头一寒，收身后退，目光一扫，但见古梦寒的脸上，充满了阴影与杀机。
　　许玉悚然叫道：“梦寒……”
　　“许玉，你到底还有几个男人？”
　　“梦寒，相信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应该相信我！”
　　“放屁！”古梦寒暴喝道，“叫我相信你这娼妇！”
　　许玉粉腮为之惨变，失神地说道：“你——骂我娼妇？”
　　“难道你是圣女？许玉，今日我们就此而别，他日相逢，我就要宰掉你！”
　　话落，弹身奔去！
　　许玉嘶声叫道：“梦寒……”
　　她一个掠身截住了去路，古梦寒喝道：“你我过去一刀两断，现在你我已是陌路之人，让路吧！”
　　许玉泪流满面，道：“梦寒……你……听我说呀……”她嘶声地哀求着！
　　“不必了，让路！”
　　“梦寒……”
　　“我说让路！”
　　“不——”
　　“找死——”
　　古梦寒一声断喝，一掌向许玉拍下！
　　砰的一声，许玉并没有闪，古梦寒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许玉的胸膛上，但见她口血狂飞，人也栽了下去。
　　古梦寒一怔，随即一阵狂笑，弹身奔去，刹时人影已杳！
　　程靖一个箭步，欺到了许玉身侧，惨然泪下，道：“许姐姐，你……”
　　许玉痴痴地望着程靖，泪水滚滚而落，程靖目睹此情，怎不叫他陪着她流泪？
　　许玉张口道：“他……走了……”
　　“了”字未出，一点黑影向她口中落去，这落下的丹丸，使她把以下的话停了下来，程靖在伤心之下，竟未看到药丸落在她口中。
　　当下程靖道：“是的，他走了！”
　　落在许玉口中的丹药，芳香扑鼻，许玉下意识运气疗伤，这丹药竟是疗伤珍品！
　　片刻，许玉已复元了。
　　她望着程靖，道：“程弟弟，谢谢你的丹药！”
　　“丹药？”
　　“难道那丹药不是你给我服下的？”
　　“不是……”
　　许玉脱口道：“是他！”
　　她的娇躯从地上一跃而起，眸子里，杀机骤射，迫视着那个站立不动的白衣少年，一咬银牙，道：“丹药是你给的？”
　　白衣少年道：“难道我眼看你死？”
　　许玉粉脸上杀机越浓，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程靖脱口道：“许姐姐，你真不认识他？”
　　许玉浑身颤栗了一下，怒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
　　“我……相信！”
　　许玉喝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说！”
　　“我是救你呀！”
　　“胡说，你不说出个道理，我杀了你。”
　　从许玉的神情判断，程靖相信许玉不认识此人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害许玉？
　　——这真是一个谜。
　　一时，程靖站在那里发呆！
　　白衣少年道：“我不说！”
　　许玉喝道：“你先害我，也别怪我手辣了！”
　　出手一挥，“天罗地网”，“天网恢恢”狱然攻出，许玉此时心存杀念，非把这白衣少年毁在掌下不可。
　　出手如电，掌掌杀手。
　　白衣少年身形一圈，许玉这两掌便告落空。
　　这身手之快，不但许玉吃了一惊，即使是程靖也吓了一跳，他们根本没有看清白衣少年用了什么身法轻易地闪了许玉这两招极为凌厉的杀手。
　　许玉一骇，道：“阁下好俊的武功！”
　　“过奖——”
　　声音甫落，许玉已再度弹出了身子，左右两手，划出了三掌，以雷霆之势攻出。
　　可是白影一闪，许玉三掌又告落空。
　　白衣少年飘出了三丈，淡淡一笑，道：“你还没有本事伤到我！”
　　这一来，许玉真是吃惊了！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道：“许姑娘，为了一句话，他就对你不相信，骂你娼妇，此爱岂是出自真诚？请三思，我告辞了……”
　　“了”字未出，人影已杳！
　　身形之快，骇人咋舌。
　　许玉伫立出神，这发生的事，对她好像是一场恶梦，他不知是真是假！
　　良久，她才叹道：“程弟弟，这人说的似乎也有道理，现在我走了，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许姐姐，你请吧！”
　　许玉黯然转身行去，望着她凄凉的背影，程靖忍不住悲伤欲绝，木然出神地站着！
　　背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道：“程哥哥！”
　　程靖在木然中醒来，转身望去，但见杨雪华已站在他的背后，他苦笑了一下！
　　杨雪华问道：“那位姑娘呢？走了？”
　　“是的，走了。”
　　“今日如不是她，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下一片凄伤！
　　程靖道：“是的，如非是她，后果真不堪设想。”
　　“程哥哥，我们进谷去吧。”
　　“不，我要去了。”
　　“去哪里？”
　　“去‘毒龙堡’，我应该回去了，你就告诉我义父他们吧！”
　　“也……好！”
　　于是，他们在拥吻下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