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情峰上无情约
2025-03-0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声音过后，没有人答腔，对方显然已经离去了。
——但这位解招答话的女子是谁？
杨毅一时骇立当场。
“黑煞神”叹道：“罢了罢了，想不到我今日阴沟里翻了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黑煞神”说着，右手倏然举起，准备自绝而亡，他在江湖上声望崇高，今日会败在杨毅之手，的确是英名付逐流水，以后叫他如何立足江湖？
杨毅见状大喝：“老前辈，住手——”
“黑煞神”止手，愕然看着杨毅。
“老前辈，你想干什么？死？”
“我……我无颜再立足江湖。”
“其实我并没有赢。”
“你没赢？意思是我没输？胡说。”
杨毅心知“黑煞神”为人刚正，他不但武功已臻化境，而且亦为侠义中人，他岂忍心因赌招输了而自绝身亡？于是他说道：“老前辈，你真的没输，我口述招式赢你，若是真正动手，你一甲子以上武功内力修为，我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话说得有道理，就凭刚才“黑煞神”一出手就将他吸到面那份内功真元修为，足以骇人听闻，真的动手搏招，他决非黑煞神对手。
除了这些真情实况，杨毅会这么说也给了“黑煞神”一个下台阶，“黑煞神”焉会听不懂？一时不由也呆立当埸。
杨毅又说话了：“老前辈，我们算是打个平手，你不必当我奴才，只要当我是你的朋友，晚辈就感到荣幸了。”
话说得诚恳，也给“黑煞神”保留了颜面，这种宽厚之心，真的打动了这位叱咤江湖的奇特人物，让他心服口服，他感性一叹，道：“服了，服了，我一生没有服过人，对你真的服了……”
说着，在杨毅面前跪了下来，杨毅慌忙道：“老前辈，你干什么？”
“我愿赌服输，不能不信守信诺……奴才叩见主人，一生听令指使，如有口是心非，愿遭五雷击顶而亡。”说着又叩了三个响头。
杨毅手一时足无措，愣在当场。
池冰心见状，急叫道：“雨青，快扶这位老前辈起来。”
杨毅乍然惊醒，忙说道：“老前辈，你折煞晚辈了，请起来，请起来……”
伸手急欲起，“黑煞神”又道：“主仆有别，以后叫我老奴……”
“不不不，老前辈，我侥幸取胜，如你要我叫你‘老奴’，晚辈恕难从命，我再说一次，你能当我是你朋友，我已感到荣幸。”
“不成，一言九鼎，我必须守信。”
“你坚持要我叫你老奴，我就一辈子不见你。”，
黑煞神见杨毅神情坚决，无奈，想了想，道：“这样吧，叫我老哥哥好了，哥哥败给弟弟，也不算丢脸，你说行不行？”
“行行行……老哥哥请受小弟一拜。”
话落，杨毅在“黑煞神”面前跪下叩拜。
“哈哈哈……好好……起来起来……”
“黑煞神”乐得一阵狂笑，问道：“唔，对了，小弟，你怎么会受伤？”
“唉！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
“你现在要去哪儿？刚才说……”
“进去‘寒山楼’。”
“寒山楼我不去。”
“老哥哥为什么不去？”
“那些后生晚辈，麻烦……”
“请老哥哥跟我去，我要去取到药……”
“取药？取什么药？”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就走吧。”
“黑煞神”话落，移动着那巨大的身子，向“寒山楼”疾走而去，杨毅与池冰心两人也紧跟着“黑煞神”背后而行。
三个人到了大门口，两个守门人突然拦阻去路，问道：“请问三位是何方朋友？……”
“黑煞神”吼道：“别管我是何方朋友，让路，否则，惹火了我，叫你们挫骨扬灰，去见你老祖宗……”
两个守门人对于“黑煞神”凶恶之状，心头为之一凉，但他们终究是江湖上成名人物，拉不下脸，当下怒道：“尊驾未免太不把‘寒山楼’看在眼里了。”
“混帐东西，不让路，我把‘寒山楼’劈得片瓦不存，哼！我再说一遍，你们让不让路？”
“不让……”
“真是混帐东西，你们活腻了。”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击去，但见他举手一挥，两个黑衣老人毫无还手馀地，飞出两丈，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蓦然——
“寒山楼”大门呀然而开，一阵洪笑声起，一个声音说道：“朋友，你到我‘寒山楼’来打人，这就有不是之处了。”
抬头看去，但见一个年约五旬开外的枯瘦老人，站在了大门口，杨毅脸色一变，杀机涌现在他的俊俏脸上。
但这杀机瞬即消失，“黑煞神”正待喝话，杨毅已当先说道：“请问这‘寒山楼’我们为什么不能进来？”
对方轻蔑笑了笑，道：“本楼主接到‘人头帖’江湖上人尽皆知，所以不少道上好友，想为马某会一会这位唱‘鬼歌’的人……”
“难道我们就不能会会唱‘鬼歌’的人？”
“寒山剑神”又是轻蔑一笑，道：“当然可以，进我‘寒山楼’的朋友，均是名望武功雄霸一方。”
“你的意思我们名不见经传，份量不够？”
“也不是这个意思，本人为顾及道上朋友生命，不愿你们进入‘寒山楼’后，发生伤亡憾事。”
话摆明就是蔑视他们份量，“黑煞神”再也忍耐不住，吼道：“你他妈的，反了反了……”
“黑煞神”真动了肝火，粗话也骂出口了。
“老哥哥，你退下。”
“黑煞神”被杨毅这一喝止，不得不把火气压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寒山剑神”一眼，恭恭敬敬退了回来。
杨毅脸上忽现杀机，趋步上前，道：“马楼主，你知道我是谁吗？”
“马某人见过你‘龙风掌’陈大侠。”
池冰心在一旁见状，黛眉深锁，她担心事情闹僵了，“寒山剑神”可能所持有的“万蛇灵芝液”会拿不到手……
杨毅冷傲问道：“难道凭我‘龙风掌’，还不能进入你‘寒山楼’？”
“是你不受欢迎，而且……不瞒你说，名望、武功、份量也似不够，本人话已说完，如果没有其他事，三位请便吧。”
话落，就待进入“寒山楼”，杨毅喝声：“慢着。”
“小弟，你别跟他胡诌，让我毁了这什么‘寒山楼’。”
杨毅摇手阻止了“黑煞神”后，冷傲一笑，道：“马楼主，你别狗眼看人低，如果平时，你想用八人大轿抬我，我也不会来，现在我既然来了，当然要进你‘寒山楼’。”
“本人说过你不受欢迎。”，
其实如非“黑煞神”打伤了他两位守门人，杨毅想进入“寒山楼”，想必不是难事，因为“寒山剑神”在江湖上终究是一个名震江湖的人物，“鬼歌”主人还没有见到，却先被人伤了两位守门人，这一口气叫他怎么能咽得下？
另外“寒山剑神”也不知道这个巨大的怪人是谁，否则，他不吓得屎滚尿流才怪。
杨毅哂然道：“请问你‘寒山楼’中，来了那些雄霸一方的武林高手？”
“高者一派掌门，最次者首席护法。”
“‘天阴派’掌门人是否在你楼中？”
“在。”
“传他来见我。”
杨毅口气之大，把个“寒山楼”主气得脸色发青，混身颤抖。
杨毅不屑道：“怎么？你认为我狂妄或是份量不够？哼！你叫他出来就是了。”
在“寒山楼”主面前，江湖人物无不敬畏三分，更没人敢口气如此狂妄嚣张，谁都知道江湖上在少林、武当、峨嵋三大派没落之后，替而代之的是三大门派——“天阴”、“天星”、“天缺”，共称为江湖“三天派”。
杨毅竟敢指名“天阴派”掌门人来见他，不仅狂妄嚣张，而且简直是目中无人，“寒山楼”主心想让“天阴派”掌门出来教训他，挫挫他的锐气未尝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主意打定，他冷笑，转身入内。
池冰心急低声问道：“你何必跟他扛上？”：“情势所逼迫，不得不。”
“你为何不先问他有没有‘万蛇灵芝液’？”
“情况有变，时机未到……”
杨毅话犹未落，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但见“寒山剑神”马显山领着一个身着灰袍，蓄着八字胡的枯瘦老人，走了出来。
马显山冷语道：“掌门人，就是这位陈大侠命令你出来见他。”
“天阴派”掌门人脸露不悦之色，当下强颜一笑，道：“你陈大侠不知有何见教？”
“你过来，我给你看一件东西，让马楼主知道我是否够份量进入‘寒山楼’。”
“天阴派”掌门人略为迟疑一下，随即走到杨毅面前止步，杨毅探手一摸，随手一扬道：“这东西掌门人还认得吧？”
“天阴派”掌门人眼光过处，脱口惊叫，蹬蹬蹬退了两三个大步，脸上乍露惊惧之色。
除了“天阴派”掌门人之外，就连站在杨毅身后的“黑煞神”，也没有看清杨毅所出示的是什么东西。
杨毅把掌内的东西，迅速放回衣怀内，说道：“掌门人是否可以向马楼主说个情，让我们进入‘寒山楼’？”
“天阴派”掌门人“天阴手”片刻才恢复了镇静，呐呐说道：“这……这个……这……”
杨毅勃然动怒，道：“怎么？你认为我不够份量？……”
“够够……”
“天阴派”掌门人略显不情愿地应着，随即向“寒山剑神”道：“马楼主，卖我一个簿面，似乎可以让他们三个人进去。”
这“似乎”两字说得杨毅脸上愤怒与杀机，但这杀机却一闪而逝，随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漠与轻蔑之色。
“寒山剑神”不能不卖这个人情，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既是掌门人吩咐，三位请进。”
拆腾了大半天，凭着“天阴派”掌门人的面子，总算让杨毅等人进了“寒山楼”，但却把“黑煞神”给气坏了。
三人进入大厅，数十个武林人物的目光，同时落在他们三人身上，杨毅目光一扫所有的人后，杀机也隐约而现，这数十个武林人物当中，似是有他的仇人在其中。
席上，坐着二十二人，首席坐的是一个瘦小老人，杨毅就想不出此人是何方神圣，竟能高坐首席。
次席坐的正是“天阴派”掌门人。
左侧位置尚空着一位，一个女子对杨毅说道：“这里还有一座位，你请就坐。”
杨毅目光所及，心头不由一震，空位的右侧，正坐着一个艳光照人的绝色女子，她坐的是第十八席。
杨毅淡淡一笑，在她的身侧空位椅上，坐了下来。
所有的武林人物，均投于不屑的眼光。
这当儿——
“黑煞神”及池冰心，因为没有坐位，双双走到了杨毅的背后站立，杨毅又说话了：“马楼主，让我大哥与妹妹站着，是你待客之道？”
“寒山剑神”闻言，故作歉然，道：“是，马某失礼，”随即朗声大叫：“来人呀，上坐椅。”
随即两个门下的人添上两张坐椅在杨毅背后，让黑煞神及池冰心坐落，这一幕看在所有武林人物眼里，莫不暗地佩服杨毅的胆识。
这时，坐在首席的瘦小老人轻咳了一声，唤回了所有人的目光转投在他脸上，但听他冷声说道：“刚才话说到哪？”
一个黄衣老人应道：“刚才说那个唱‘鬼歌’的人，会不会是那个被打下‘天绝峰’的‘风尘孤子’杨毅。”
杨毅闻言脸色微变。
有人应声道：“对，是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一个面貌狰狞的凶恶老人接道：“杨毅中了我的‘无回之毒’，十二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无回毒君’，你说他中你的‘无回之毒’，活不过十二个时辰，为何找不到他的尸体？”
“这……”“无回毒君”为之语塞。
瘦小老人又轻咳了一下，道：“依我推测，这个唱‘鬼歌’的人，极有可能是‘风尘孤子’杨毅，不过，真正情况如何，我先前已派人再去‘天绝峰’仔细找一遍，看看是否有蜘丝马迹……”
坐在杨毅对面的一个老人说道：“我有一事相询。”
“天星掌门人有话请说。”
杨毅闻言心头一震，想不到这老人竟然是名震江湖的“天星派”掌门人。
天星派掌门人说道：“杨毅到底是生是死，你派去的人大约就会回来，这件事也即刻分晓，我们不必作过多的揣测，但杨毅真能以歌杀人？”
坐在第三席的“寒山剑神”道：“杨毅能在五招之内，击毙了邙山五霸，三招之内，拆断了‘无极剑客’手中之剑，一个时辰之内，走出了少林十八罗汉堂，‘无情十二式’尚没有人在他手中走过十招，我相信当今江湖上，尚找不出一个人武功能与他一决高下……”
瘦小老人冷嗤道：“太抬举了他。”
“这决不是夸大之词，‘天绝峰’论剑事实俱在……”
“寒山剑神”话未落，大门之外有人说道：“属下‘阴阳双剑’，急事禀告刑堂堂主。”
瘦小老人接道：“进来。”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两个四旬开外的黑衣汉子，走了进来，右侧一人的背上背着一个双腿齐折，左手残缺的尸体。
杨毅脸色大变，人也陡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是突兀的。
坐在杨毅侧身的美艳少女——绰号“百合仙姑”的她，玉手一伸，把杨毅站起的身子拉下来，低声说道：“坐下，何必紧张？”
那尸体年约二十几岁，虽因死亡脸色苍白，但不难看出他长相俊俏，但见那黑衣汉子把尸体放在地上，向那瘦小老人恭声道：“属下幸能不辱使命，在‘天绝峰’下，找到这一具尸体。”
这时——
“寒山剑神”、“无回毒君”及一位儒衣书生——“江南儒子”，齐身离坐走到那具尸体之侧，“江南儒子”一摇手中折扇，道：“没错，是他……杨毅。”
那瘦小老人道：“仔细瞧瞧，没有看错？”
“错不了，我肯定是他。”
“他死了两年，为什么尸体会尚未腐化？莫非此人是化装？”
“我肯定这人并未易容或经化装。”
说话的人，人称“千面怪客”，江湖上公认他化装及易容之术冠绝武林，他话一出，在场所有武林人物哪会不信？
瘦小老人一阵阴冷干笑，道：“或许当时另有奇遇，直到现在才死亡，所以尸体尚称完好，但不管如何，杨毅是死了，唱‘鬼歌’的人当然就不是他了。”
“是没错，我认为另有其人。”“寒山剑神”应道。
瘦小老人皱了皱眉头，朝着那两个抬尸体进来的汉子道：“好了，‘阴阳双剑’你们回去吧。”
右侧的“阳剑”说道：“属下还有事禀告。”
“什么事？说”
“我们在峰下的山洞中，找到了这个杨毅尸体，洞口用大石堵住，山洞是岩壁上写了一行字……”
“写了什么字？”
“‘杨毅遗体在内，移动遗体者——死’。”
所有在场武林人物闻言，心头为之一颤，同时应了一句：“真的？”
“是，属下因恐回来禀告，口说不足为堂主采信，只好不顾警告留言，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瘦小老人嘿嘿一笑，道：“真是人死威还在，移动遗体者死，死了还这么大的口气，嘿嘿……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动本殿一草一木。”
这决不是夸大之词，江湖上的“武林殿”，高手如云，只要一声令下，江湖风云变色，试想这老人只是“武林殿”一个刑堂堂主，竟被推坐首席之位，“武林殿”在江湖上声望、地位之高，不言可喻了。
“无回毒君”道：“会是谁把杨毅尸体藏在山洞内，而又在壁上写了警语？莫非这个人就是唱‘鬼歌’的人？”
“这推测也有道理。”瘦小老随后说道：“二位回殿里去吧。”
两个黑衣汉子——“阴阳双剑”恭声应是，双双退出大门离去。
杨毅骤现杀机，注视两个黑衣汉子出了大门，忙伸手扯了扯“黑煞神”衣角，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均投在“瘦小老人”的身上，跟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黑煞神”附耳过来，杨毅低声道：“跟出去把这两个人杀了，将他们尸体放在‘寒山楼’大门口，别让任何人知道。”
“黑煞神”听得心头一颤，他还没有听过杨毅口气这么冰冷及充满杀气，他愣了一愣，随即悄无声息跟了出去……
在“寒山楼”中的武林人物，还不知道这杨毅身负“无情十二式”武功绝学，否则，此刻大厅中，必然另有一番惊天动地景像。
瘦小老人——武林殿刑堂堂主阴冷傲说道：“这个唱‘鬼歌’的人不是杨毅，是可以确定的事，但不管此人与杨毅什么关系，我想答案即揭分晓，”他语略顿，又道：“能以歌杀人，说来令人难于置信，但却又千真万确，现在这‘人头帖’既然落在了马兄身上，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坐在杨毅身侧的“百合仙姑”，突然站了起来，明眸环视了在场武林人物—眼，说道：“请问各位，你们看到了杨毅尸体对吗？”
“对呀。”
在场诸人不解“百合仙姑”为何有此一问，齐声应道。
“百合仙姑”又道：“假如杨毅还没有死呢？”
“瘦小老人”脱口道：“妳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杨毅的尸体还在这儿呀。”
“百合仙姑”的目光，迅然落在了杨毅的脸上，问道：“陈大侠，你说杨毅是不是死了？”
杨毅心头一震，随即应道：“没错，杨毅或许还活着。”
在场武林人物为之哗然，杨毅这一句话令他们意外与震惊，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的脸上，有人问道：“凭什么认为杨毅还活着？”
“百合仙姑”倏然笑了——笑得很冷，很诡异，随即说道：“我想说一个故事，不知各位想不想听？”
“什么样故事？仙姑请说。”
“百合仙姑”略为思索，说道：“很多年以前，有一个身世凄凉不幸的少年，被一个人收为徒弟，那个少年人不知道收他的人是谁。
那个人收了这年轻人之后，告诉他说：‘二年之内，我会将你造就成一个绝世武功的人，让你名扬江湖，誉满武林……’”
有人插口接道：“二年太短了，似是不可能的事。”
“不，而且真的在两年之内，他造就了一棵武林奇葩，他把一生内力修为，给了他三分之二，以及让他服下了一株‘千年奇异蔘精”。
二年届满之日，那位不知名的师父，就命令这位身世凄凉不幸的少年人下山行道江湖，在分别时，这位师父要他办两件事，一是找一首歌的歌词……”
杨毅随着百合仙姑的述说，脸色在剧烈的转变……
有人接道：“什么歌词？”
“百合仙姑”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对方告诉那少年说，到底是什么歌词？去问一个人就知道了，这个人叫‘五龙帝君’……”
“五龙帝君？……是不是十数年前那个？”
“不，这个‘五龙帝君’是很久以前的一位，他师父说：‘找到了一首歌的歌词，然后再找‘五龙帝君’……’”
有人又插话说道：“这个师父糊涂了？没有告诉少年怎么唱法，又如何找歌词？”
“不，那位师父告诉他了，这一首歌以天字开头，恨字为结束，这一首歌歌词到底写些什么，他师父好奇想知道。”
第二件事，就是要他在三年之后这一天黄昏，到桐柏山“五指峰”下，去杀一个人，这人身着黑衣头蒙黑纱。
这少年答应了，他出现江湖之后，以一种“无情”的武功，打遍了武林人物，未遇敌手，被誉为一代才子……”
有人接话问道：“这少年当时多大岁数？”
“二十一二岁或者多一点，凡是江湖人物提到此人，无不敬畏三分，天大的事情，有他在场，干戈立止，和平收场。
历经数月，这少年依旧无法找到那首歌的歌词。
但他意外收获的是江湖上有两个绝色美女深爱他，这两个女子与数年前的‘天姬”与“魔花女”一样，艳冠群芳，美赛西施。
也在这期间，那个少年认识了一个年纪相近的人，两人结为金兰之交……”
一个独眼老人讶然插话：“他结为金兰的年轻人叫什么？”
“‘血手狂生’……”
“啊?!‘血手狂生”？”所有的武林人物意外脱口惊呼。
首席的瘦小老人——武林殿刑堂堂主突然站了起来，惊讶道：“‘血手狂生’？那是本殿殿主。”
“啊?!”杨毅陡然激声而问：“你们殿主是‘血手狂生’？”
“对呀。”
——杨毅极度的意外而震撼了。
——所有的人也愣住了。
因为这故事竟牵扯到“武林殿”殿主，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百合仙姑”却又淡然一笑，道：“你们吃惊什么呀？我说的这个‘血手狂生’，是很多年前的人物，跟现在这个扯不上关系。”
真的扯不上关系？还是意在言外？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在场武林人物听百合仙姑这么说，带着错愕、疑惑静了下来。
“百合仙姑”接着又说道：“在他们结为金兰后，这少年将他的精奥武功大部份传授给‘血手狂生”，“血手狂生”也回报将他的一种功夫传给了这个少年。
数月后，当时正要举行武林盟主争夺战，这个少年立刻赶往大会会场，当时为争夺盟主与会的，共有十位武林顶尖高手……”
“寒山剑神”忍不住突然说道：“妳说的这故事有点像二年前‘天绝峰，论剑情景。”
“百合仙姑”哦了一声，道：“‘天绝峰’论剑是什么情景？”
“这……”
“寒山剑神”为之语塞，是难言之隐？还是？……
“百合仙姑”冷视了在埸的人一眼，又继续道：“大会开始，这个少年正要跟与会的武林高手较技印证武功，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说这个少年身上有件武林至宝——是一处‘仙泉”与奇药，服之能增强百年功力，甚至有长生不老之效。
于是，这十个武林顶尖高手为之疯狂，仗着人多势众，逼迫这个少年说出“仙泉”奇药之处，这个少年愤怒之下就跟他们动上了手，可是才提气运功，发觉情况不妙。
因为他举掌运功，全身剧痛如割，不要说与人动手搏招，他连力气都使不上来，他知道事先遭了人家暗算，但会是谁下的手呢？这个少年立即怀疑是他的结拜哥哥“血手狂生”所为。
但他一想也不对，“血手狂生”在十数天前远赴关外，似没有空间对他下毒，何况他又是“血手狂生”的救命恩人，绝无害他之理。
这个少年想不出在何时何地服下这种让他全身剧痛的毒药，也终于在十位武林高手围杀下，他被迫跳下了绝峰……”
“百合仙姑”话犹未落，“寒山剑神”突然一声暴喝：“住口——”
——但这位解招答话的女子是谁？
杨毅一时骇立当场。
“黑煞神”叹道：“罢了罢了，想不到我今日阴沟里翻了船，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黑煞神”说着，右手倏然举起，准备自绝而亡，他在江湖上声望崇高，今日会败在杨毅之手，的确是英名付逐流水，以后叫他如何立足江湖？
杨毅见状大喝：“老前辈，住手——”
“黑煞神”止手，愕然看着杨毅。
“老前辈，你想干什么？死？”
“我……我无颜再立足江湖。”
“其实我并没有赢。”
“你没赢？意思是我没输？胡说。”
杨毅心知“黑煞神”为人刚正，他不但武功已臻化境，而且亦为侠义中人，他岂忍心因赌招输了而自绝身亡？于是他说道：“老前辈，你真的没输，我口述招式赢你，若是真正动手，你一甲子以上武功内力修为，我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话说得有道理，就凭刚才“黑煞神”一出手就将他吸到面那份内功真元修为，足以骇人听闻，真的动手搏招，他决非黑煞神对手。
除了这些真情实况，杨毅会这么说也给了“黑煞神”一个下台阶，“黑煞神”焉会听不懂？一时不由也呆立当埸。
杨毅又说话了：“老前辈，我们算是打个平手，你不必当我奴才，只要当我是你的朋友，晚辈就感到荣幸了。”
话说得诚恳，也给“黑煞神”保留了颜面，这种宽厚之心，真的打动了这位叱咤江湖的奇特人物，让他心服口服，他感性一叹，道：“服了，服了，我一生没有服过人，对你真的服了……”
说着，在杨毅面前跪了下来，杨毅慌忙道：“老前辈，你干什么？”
“我愿赌服输，不能不信守信诺……奴才叩见主人，一生听令指使，如有口是心非，愿遭五雷击顶而亡。”说着又叩了三个响头。
杨毅手一时足无措，愣在当场。
池冰心见状，急叫道：“雨青，快扶这位老前辈起来。”
杨毅乍然惊醒，忙说道：“老前辈，你折煞晚辈了，请起来，请起来……”
伸手急欲起，“黑煞神”又道：“主仆有别，以后叫我老奴……”
“不不不，老前辈，我侥幸取胜，如你要我叫你‘老奴’，晚辈恕难从命，我再说一次，你能当我是你朋友，我已感到荣幸。”
“不成，一言九鼎，我必须守信。”
“你坚持要我叫你老奴，我就一辈子不见你。”，
黑煞神见杨毅神情坚决，无奈，想了想，道：“这样吧，叫我老哥哥好了，哥哥败给弟弟，也不算丢脸，你说行不行？”
“行行行……老哥哥请受小弟一拜。”
话落，杨毅在“黑煞神”面前跪下叩拜。
“哈哈哈……好好……起来起来……”
“黑煞神”乐得一阵狂笑，问道：“唔，对了，小弟，你怎么会受伤？”
“唉！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
“你现在要去哪儿？刚才说……”
“进去‘寒山楼’。”
“寒山楼我不去。”
“老哥哥为什么不去？”
“那些后生晚辈，麻烦……”
“请老哥哥跟我去，我要去取到药……”
“取药？取什么药？”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就走吧。”
“黑煞神”话落，移动着那巨大的身子，向“寒山楼”疾走而去，杨毅与池冰心两人也紧跟着“黑煞神”背后而行。
三个人到了大门口，两个守门人突然拦阻去路，问道：“请问三位是何方朋友？……”
“黑煞神”吼道：“别管我是何方朋友，让路，否则，惹火了我，叫你们挫骨扬灰，去见你老祖宗……”
两个守门人对于“黑煞神”凶恶之状，心头为之一凉，但他们终究是江湖上成名人物，拉不下脸，当下怒道：“尊驾未免太不把‘寒山楼’看在眼里了。”
“混帐东西，不让路，我把‘寒山楼’劈得片瓦不存，哼！我再说一遍，你们让不让路？”
“不让……”
“真是混帐东西，你们活腻了。”
话犹未落，呼的一掌击去，但见他举手一挥，两个黑衣老人毫无还手馀地，飞出两丈，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蓦然——
“寒山楼”大门呀然而开，一阵洪笑声起，一个声音说道：“朋友，你到我‘寒山楼’来打人，这就有不是之处了。”
抬头看去，但见一个年约五旬开外的枯瘦老人，站在了大门口，杨毅脸色一变，杀机涌现在他的俊俏脸上。
但这杀机瞬即消失，“黑煞神”正待喝话，杨毅已当先说道：“请问这‘寒山楼’我们为什么不能进来？”
对方轻蔑笑了笑，道：“本楼主接到‘人头帖’江湖上人尽皆知，所以不少道上好友，想为马某会一会这位唱‘鬼歌’的人……”
“难道我们就不能会会唱‘鬼歌’的人？”
“寒山剑神”又是轻蔑一笑，道：“当然可以，进我‘寒山楼’的朋友，均是名望武功雄霸一方。”
“你的意思我们名不见经传，份量不够？”
“也不是这个意思，本人为顾及道上朋友生命，不愿你们进入‘寒山楼’后，发生伤亡憾事。”
话摆明就是蔑视他们份量，“黑煞神”再也忍耐不住，吼道：“你他妈的，反了反了……”
“黑煞神”真动了肝火，粗话也骂出口了。
“老哥哥，你退下。”
“黑煞神”被杨毅这一喝止，不得不把火气压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寒山剑神”一眼，恭恭敬敬退了回来。
杨毅脸上忽现杀机，趋步上前，道：“马楼主，你知道我是谁吗？”
“马某人见过你‘龙风掌’陈大侠。”
池冰心在一旁见状，黛眉深锁，她担心事情闹僵了，“寒山剑神”可能所持有的“万蛇灵芝液”会拿不到手……
杨毅冷傲问道：“难道凭我‘龙风掌’，还不能进入你‘寒山楼’？”
“是你不受欢迎，而且……不瞒你说，名望、武功、份量也似不够，本人话已说完，如果没有其他事，三位请便吧。”
话落，就待进入“寒山楼”，杨毅喝声：“慢着。”
“小弟，你别跟他胡诌，让我毁了这什么‘寒山楼’。”
杨毅摇手阻止了“黑煞神”后，冷傲一笑，道：“马楼主，你别狗眼看人低，如果平时，你想用八人大轿抬我，我也不会来，现在我既然来了，当然要进你‘寒山楼’。”
“本人说过你不受欢迎。”，
其实如非“黑煞神”打伤了他两位守门人，杨毅想进入“寒山楼”，想必不是难事，因为“寒山剑神”在江湖上终究是一个名震江湖的人物，“鬼歌”主人还没有见到，却先被人伤了两位守门人，这一口气叫他怎么能咽得下？
另外“寒山剑神”也不知道这个巨大的怪人是谁，否则，他不吓得屎滚尿流才怪。
杨毅哂然道：“请问你‘寒山楼’中，来了那些雄霸一方的武林高手？”
“高者一派掌门，最次者首席护法。”
“‘天阴派’掌门人是否在你楼中？”
“在。”
“传他来见我。”
杨毅口气之大，把个“寒山楼”主气得脸色发青，混身颤抖。
杨毅不屑道：“怎么？你认为我狂妄或是份量不够？哼！你叫他出来就是了。”
在“寒山楼”主面前，江湖人物无不敬畏三分，更没人敢口气如此狂妄嚣张，谁都知道江湖上在少林、武当、峨嵋三大派没落之后，替而代之的是三大门派——“天阴”、“天星”、“天缺”，共称为江湖“三天派”。
杨毅竟敢指名“天阴派”掌门人来见他，不仅狂妄嚣张，而且简直是目中无人，“寒山楼”主心想让“天阴派”掌门出来教训他，挫挫他的锐气未尝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主意打定，他冷笑，转身入内。
池冰心急低声问道：“你何必跟他扛上？”：“情势所逼迫，不得不。”
“你为何不先问他有没有‘万蛇灵芝液’？”
“情况有变，时机未到……”
杨毅话犹未落，一阵步履之声传来，但见“寒山剑神”马显山领着一个身着灰袍，蓄着八字胡的枯瘦老人，走了出来。
马显山冷语道：“掌门人，就是这位陈大侠命令你出来见他。”
“天阴派”掌门人脸露不悦之色，当下强颜一笑，道：“你陈大侠不知有何见教？”
“你过来，我给你看一件东西，让马楼主知道我是否够份量进入‘寒山楼’。”
“天阴派”掌门人略为迟疑一下，随即走到杨毅面前止步，杨毅探手一摸，随手一扬道：“这东西掌门人还认得吧？”
“天阴派”掌门人眼光过处，脱口惊叫，蹬蹬蹬退了两三个大步，脸上乍露惊惧之色。
除了“天阴派”掌门人之外，就连站在杨毅身后的“黑煞神”，也没有看清杨毅所出示的是什么东西。
杨毅把掌内的东西，迅速放回衣怀内，说道：“掌门人是否可以向马楼主说个情，让我们进入‘寒山楼’？”
“天阴派”掌门人“天阴手”片刻才恢复了镇静，呐呐说道：“这……这个……这……”
杨毅勃然动怒，道：“怎么？你认为我不够份量？……”
“够够……”
“天阴派”掌门人略显不情愿地应着，随即向“寒山剑神”道：“马楼主，卖我一个簿面，似乎可以让他们三个人进去。”
这“似乎”两字说得杨毅脸上愤怒与杀机，但这杀机却一闪而逝，随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漠与轻蔑之色。
“寒山剑神”不能不卖这个人情，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既是掌门人吩咐，三位请进。”
拆腾了大半天，凭着“天阴派”掌门人的面子，总算让杨毅等人进了“寒山楼”，但却把“黑煞神”给气坏了。
三人进入大厅，数十个武林人物的目光，同时落在他们三人身上，杨毅目光一扫所有的人后，杀机也隐约而现，这数十个武林人物当中，似是有他的仇人在其中。
席上，坐着二十二人，首席坐的是一个瘦小老人，杨毅就想不出此人是何方神圣，竟能高坐首席。
次席坐的正是“天阴派”掌门人。
左侧位置尚空着一位，一个女子对杨毅说道：“这里还有一座位，你请就坐。”
杨毅目光所及，心头不由一震，空位的右侧，正坐着一个艳光照人的绝色女子，她坐的是第十八席。
杨毅淡淡一笑，在她的身侧空位椅上，坐了下来。
所有的武林人物，均投于不屑的眼光。
这当儿——
“黑煞神”及池冰心，因为没有坐位，双双走到了杨毅的背后站立，杨毅又说话了：“马楼主，让我大哥与妹妹站着，是你待客之道？”
“寒山剑神”闻言，故作歉然，道：“是，马某失礼，”随即朗声大叫：“来人呀，上坐椅。”
随即两个门下的人添上两张坐椅在杨毅背后，让黑煞神及池冰心坐落，这一幕看在所有武林人物眼里，莫不暗地佩服杨毅的胆识。
这时，坐在首席的瘦小老人轻咳了一声，唤回了所有人的目光转投在他脸上，但听他冷声说道：“刚才话说到哪？”
一个黄衣老人应道：“刚才说那个唱‘鬼歌’的人，会不会是那个被打下‘天绝峰’的‘风尘孤子’杨毅。”
杨毅闻言脸色微变。
有人应声道：“对，是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一个面貌狰狞的凶恶老人接道：“杨毅中了我的‘无回之毒’，十二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无回毒君’，你说他中你的‘无回之毒’，活不过十二个时辰，为何找不到他的尸体？”
“这……”“无回毒君”为之语塞。
瘦小老人又轻咳了一下，道：“依我推测，这个唱‘鬼歌’的人，极有可能是‘风尘孤子’杨毅，不过，真正情况如何，我先前已派人再去‘天绝峰’仔细找一遍，看看是否有蜘丝马迹……”
坐在杨毅对面的一个老人说道：“我有一事相询。”
“天星掌门人有话请说。”
杨毅闻言心头一震，想不到这老人竟然是名震江湖的“天星派”掌门人。
天星派掌门人说道：“杨毅到底是生是死，你派去的人大约就会回来，这件事也即刻分晓，我们不必作过多的揣测，但杨毅真能以歌杀人？”
坐在第三席的“寒山剑神”道：“杨毅能在五招之内，击毙了邙山五霸，三招之内，拆断了‘无极剑客’手中之剑，一个时辰之内，走出了少林十八罗汉堂，‘无情十二式’尚没有人在他手中走过十招，我相信当今江湖上，尚找不出一个人武功能与他一决高下……”
瘦小老人冷嗤道：“太抬举了他。”
“这决不是夸大之词，‘天绝峰’论剑事实俱在……”
“寒山剑神”话未落，大门之外有人说道：“属下‘阴阳双剑’，急事禀告刑堂堂主。”
瘦小老人接道：“进来。”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两个四旬开外的黑衣汉子，走了进来，右侧一人的背上背着一个双腿齐折，左手残缺的尸体。
杨毅脸色大变，人也陡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是突兀的。
坐在杨毅侧身的美艳少女——绰号“百合仙姑”的她，玉手一伸，把杨毅站起的身子拉下来，低声说道：“坐下，何必紧张？”
那尸体年约二十几岁，虽因死亡脸色苍白，但不难看出他长相俊俏，但见那黑衣汉子把尸体放在地上，向那瘦小老人恭声道：“属下幸能不辱使命，在‘天绝峰’下，找到这一具尸体。”
这时——
“寒山剑神”、“无回毒君”及一位儒衣书生——“江南儒子”，齐身离坐走到那具尸体之侧，“江南儒子”一摇手中折扇，道：“没错，是他……杨毅。”
那瘦小老人道：“仔细瞧瞧，没有看错？”
“错不了，我肯定是他。”
“他死了两年，为什么尸体会尚未腐化？莫非此人是化装？”
“我肯定这人并未易容或经化装。”
说话的人，人称“千面怪客”，江湖上公认他化装及易容之术冠绝武林，他话一出，在场所有武林人物哪会不信？
瘦小老人一阵阴冷干笑，道：“或许当时另有奇遇，直到现在才死亡，所以尸体尚称完好，但不管如何，杨毅是死了，唱‘鬼歌’的人当然就不是他了。”
“是没错，我认为另有其人。”“寒山剑神”应道。
瘦小老人皱了皱眉头，朝着那两个抬尸体进来的汉子道：“好了，‘阴阳双剑’你们回去吧。”
右侧的“阳剑”说道：“属下还有事禀告。”
“什么事？说”
“我们在峰下的山洞中，找到了这个杨毅尸体，洞口用大石堵住，山洞是岩壁上写了一行字……”
“写了什么字？”
“‘杨毅遗体在内，移动遗体者——死’。”
所有在场武林人物闻言，心头为之一颤，同时应了一句：“真的？”
“是，属下因恐回来禀告，口说不足为堂主采信，只好不顾警告留言，将他的尸体带回来。”
瘦小老人嘿嘿一笑，道：“真是人死威还在，移动遗体者死，死了还这么大的口气，嘿嘿……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动本殿一草一木。”
这决不是夸大之词，江湖上的“武林殿”，高手如云，只要一声令下，江湖风云变色，试想这老人只是“武林殿”一个刑堂堂主，竟被推坐首席之位，“武林殿”在江湖上声望、地位之高，不言可喻了。
“无回毒君”道：“会是谁把杨毅尸体藏在山洞内，而又在壁上写了警语？莫非这个人就是唱‘鬼歌’的人？”
“这推测也有道理。”瘦小老随后说道：“二位回殿里去吧。”
两个黑衣汉子——“阴阳双剑”恭声应是，双双退出大门离去。
杨毅骤现杀机，注视两个黑衣汉子出了大门，忙伸手扯了扯“黑煞神”衣角，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均投在“瘦小老人”的身上，跟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黑煞神”附耳过来，杨毅低声道：“跟出去把这两个人杀了，将他们尸体放在‘寒山楼’大门口，别让任何人知道。”
“黑煞神”听得心头一颤，他还没有听过杨毅口气这么冰冷及充满杀气，他愣了一愣，随即悄无声息跟了出去……
在“寒山楼”中的武林人物，还不知道这杨毅身负“无情十二式”武功绝学，否则，此刻大厅中，必然另有一番惊天动地景像。
瘦小老人——武林殿刑堂堂主阴冷傲说道：“这个唱‘鬼歌’的人不是杨毅，是可以确定的事，但不管此人与杨毅什么关系，我想答案即揭分晓，”他语略顿，又道：“能以歌杀人，说来令人难于置信，但却又千真万确，现在这‘人头帖’既然落在了马兄身上，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坐在杨毅身侧的“百合仙姑”，突然站了起来，明眸环视了在场武林人物—眼，说道：“请问各位，你们看到了杨毅尸体对吗？”
“对呀。”
在场诸人不解“百合仙姑”为何有此一问，齐声应道。
“百合仙姑”又道：“假如杨毅还没有死呢？”
“瘦小老人”脱口道：“妳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杨毅的尸体还在这儿呀。”
“百合仙姑”的目光，迅然落在了杨毅的脸上，问道：“陈大侠，你说杨毅是不是死了？”
杨毅心头一震，随即应道：“没错，杨毅或许还活着。”
在场武林人物为之哗然，杨毅这一句话令他们意外与震惊，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的脸上，有人问道：“凭什么认为杨毅还活着？”
“百合仙姑”倏然笑了——笑得很冷，很诡异，随即说道：“我想说一个故事，不知各位想不想听？”
“什么样故事？仙姑请说。”
“百合仙姑”略为思索，说道：“很多年以前，有一个身世凄凉不幸的少年，被一个人收为徒弟，那个少年人不知道收他的人是谁。
那个人收了这年轻人之后，告诉他说：‘二年之内，我会将你造就成一个绝世武功的人，让你名扬江湖，誉满武林……’”
有人插口接道：“二年太短了，似是不可能的事。”
“不，而且真的在两年之内，他造就了一棵武林奇葩，他把一生内力修为，给了他三分之二，以及让他服下了一株‘千年奇异蔘精”。
二年届满之日，那位不知名的师父，就命令这位身世凄凉不幸的少年人下山行道江湖，在分别时，这位师父要他办两件事，一是找一首歌的歌词……”
杨毅随着百合仙姑的述说，脸色在剧烈的转变……
有人接道：“什么歌词？”
“百合仙姑”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对方告诉那少年说，到底是什么歌词？去问一个人就知道了，这个人叫‘五龙帝君’……”
“五龙帝君？……是不是十数年前那个？”
“不，这个‘五龙帝君’是很久以前的一位，他师父说：‘找到了一首歌的歌词，然后再找‘五龙帝君’……’”
有人又插话说道：“这个师父糊涂了？没有告诉少年怎么唱法，又如何找歌词？”
“不，那位师父告诉他了，这一首歌以天字开头，恨字为结束，这一首歌歌词到底写些什么，他师父好奇想知道。”
第二件事，就是要他在三年之后这一天黄昏，到桐柏山“五指峰”下，去杀一个人，这人身着黑衣头蒙黑纱。
这少年答应了，他出现江湖之后，以一种“无情”的武功，打遍了武林人物，未遇敌手，被誉为一代才子……”
有人接话问道：“这少年当时多大岁数？”
“二十一二岁或者多一点，凡是江湖人物提到此人，无不敬畏三分，天大的事情，有他在场，干戈立止，和平收场。
历经数月，这少年依旧无法找到那首歌的歌词。
但他意外收获的是江湖上有两个绝色美女深爱他，这两个女子与数年前的‘天姬”与“魔花女”一样，艳冠群芳，美赛西施。
也在这期间，那个少年认识了一个年纪相近的人，两人结为金兰之交……”
一个独眼老人讶然插话：“他结为金兰的年轻人叫什么？”
“‘血手狂生’……”
“啊?!‘血手狂生”？”所有的武林人物意外脱口惊呼。
首席的瘦小老人——武林殿刑堂堂主突然站了起来，惊讶道：“‘血手狂生’？那是本殿殿主。”
“啊?!”杨毅陡然激声而问：“你们殿主是‘血手狂生’？”
“对呀。”
——杨毅极度的意外而震撼了。
——所有的人也愣住了。
因为这故事竟牵扯到“武林殿”殿主，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百合仙姑”却又淡然一笑，道：“你们吃惊什么呀？我说的这个‘血手狂生’，是很多年前的人物，跟现在这个扯不上关系。”
真的扯不上关系？还是意在言外？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在场武林人物听百合仙姑这么说，带着错愕、疑惑静了下来。
“百合仙姑”接着又说道：“在他们结为金兰后，这少年将他的精奥武功大部份传授给‘血手狂生”，“血手狂生”也回报将他的一种功夫传给了这个少年。
数月后，当时正要举行武林盟主争夺战，这个少年立刻赶往大会会场，当时为争夺盟主与会的，共有十位武林顶尖高手……”
“寒山剑神”忍不住突然说道：“妳说的这故事有点像二年前‘天绝峰，论剑情景。”
“百合仙姑”哦了一声，道：“‘天绝峰’论剑是什么情景？”
“这……”
“寒山剑神”为之语塞，是难言之隐？还是？……
“百合仙姑”冷视了在埸的人一眼，又继续道：“大会开始，这个少年正要跟与会的武林高手较技印证武功，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说这个少年身上有件武林至宝——是一处‘仙泉”与奇药，服之能增强百年功力，甚至有长生不老之效。
于是，这十个武林顶尖高手为之疯狂，仗着人多势众，逼迫这个少年说出“仙泉”奇药之处，这个少年愤怒之下就跟他们动上了手，可是才提气运功，发觉情况不妙。
因为他举掌运功，全身剧痛如割，不要说与人动手搏招，他连力气都使不上来，他知道事先遭了人家暗算，但会是谁下的手呢？这个少年立即怀疑是他的结拜哥哥“血手狂生”所为。
但他一想也不对，“血手狂生”在十数天前远赴关外，似没有空间对他下毒，何况他又是“血手狂生”的救命恩人，绝无害他之理。
这个少年想不出在何时何地服下这种让他全身剧痛的毒药，也终于在十位武林高手围杀下，他被迫跳下了绝峰……”
“百合仙姑”话犹未落，“寒山剑神”突然一声暴喝：“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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