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2022-10-0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洪范把那小纸包儿，递给了傲霜，傲霜起身向外面走去，洪范楞得一楞，立即出声招唤道：“梅姑娘暂请留步。”
　　傲霜含笑回身，道：“洪大哥有事？”
　　洪范道：“嗯！当我发觉姑娘籍贯等，和黄贵生所说不同时，已知内情复杂，但却还想不到他们是要谋害姑娘……”
　　傲霜接口道：“洪大哥，人心险诈而恶，想不到的事太多了！”
　　洪范道：“黄贵生说，要我把这纸包中的东西，放于粥内，姑娘既然知道是要害你，这包中必是毒药了？”
　　傲霜道：“不错！”
　　洪范道：“黄贵生和那辛泰恒，平日就鱼肉乡民无所不为，这次生心谋害姑娘，自是不错，只是……”
　　傲霜接口道：“洪大哥可是想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吗？”
　　洪范尚未开口，他夫人却抢先一步道：“大妹，我也正想问呢”
　　傲霜一笑，道：“何姊，他们是奉令行事，非害我不可！”
　　何姊霎霎眼，道：“这为什么？”
　　傲霜道：“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何姊道：“简单点说嘛。”
　　傲霜嗯了一声，道：“实话对何姊说，小妹是武林中人，这主使黄贵生、辛泰恒谋害我的人，昔日曾经惨杀过我的爹娘……”
　　洪范接口道：“人命关天，姑娘就该告向当官才是呀！”
　　傲霜一笑道：“洪大哥书读多了，太相信了‘王法’，但是王法却只能拘束老实人，对狠毒的恶徒就无能为力了！”
　　洪范摇头道：“这话不能信，‘少正卯’是何等人物，夫子依然从律诛之，历史上记载巨奸大恶死于王法者，多如……”
　　傲霜急忙分说道：“那些恶奸，却非武林中人，再说，他们受刑之时，势力已失，因此不能以史家笔下人物而定……”
　　洪范摇头接口道：“我仍旧觉得姑娘应该诉之于官才对！”
　　何姊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说两句迂话吧，诉之当官有用吗？”
　　洪范道：“法为民所宗本，怎能说没有用呢？”
　　何姊道：“好，那么我来问你，去岁，李庄，李仁耀，人船尽毁，谁也知道是辛泰恒差人所为，李家诉之当官……”
　　洪范道：“这又不同了，李家找不到证据，官家自然不能替他们作主，何况当时有人岀面，证明辛泰恒无辜……”
　　何姊怒声道：“证明辛泰恒无辜的是谁？有黄贵生，有王存良，对不对，他们是辛泰恒的爪牙，这能作凭信？”
　　傲霜适时却接话道：“洪大哥，咱们不抬这份杠，我只要告诉大哥你一声，武林中人有武林中所遵守的规矩，王法不起作用！”
　　“譬如现在，他们借大哥之手，想谋害我，若如大哥所说，告向当官，请问大哥你可能出面作证？”
　　洪范道：“当然能，我义不容辞！”
　　傲霜道：“大哥你可知道，告向当官之后的结局？”
　　洪范道：“官家必然要传唤黄贵生询问的。”
　　“不错，传询之后呢？”
　　洪范道：“有我指证，他刁赖不得！”
　　傲霜一笑，何姊却哼了一声，道：“算了吧，你这个书呆子……”
　　洪范正色接口道：“青是青，白是白，不怕分不清楚……”
　　傲霜道：“我若要说，告到当官之后，大哥怕要身受想象不到的罪刑，恐怕大哥你是死也不会相信吧？”
　　洪范道：“这怎么会，我当然不信！”
　　傲霜嗯了一声道：“好，我愿意借此机会，使大哥多明白一点官家的事，这样吧，大哥仍是证人，我暂作官家……”
　　洪范一楞，接口道：“这是作什么？”
　　傲霜道：“这样作次答问，大哥就会懂了！”
　　洪范想了想，道：“好，我倒要试试。”
　　傲霜一笑，道：“现在譬如已到官府，也传来了黄贵生和大哥，当黄贵生该答话的时候，由我代表，大哥你不反对吧？”
　　洪范道：“可以。”
　　傲霜道：“官家已经问及大哥事实了，大哥你怎样回算？”
　　傲霜道：“好，现在该问黄贵生了，大哥请听清楚！”
　　她话锋一顿，接着说道：“黄贵生，你可曾听清洪范所说各节？”
　　接着，傲霜又代表黄贵生开口道：“草民听清楚了。”
　　再代官府道：“你有何话说？”
　　“草民只觉得奇怪而又好笑！”
　　官家道：“何笑之有？何怪之有？”
　　黄贵生道：“草民在笑洪范挟嫌告此刁状，奇怪洪范怎能如此无中生有？”
　　官府道：“说岀道理来？”
　　黄贵生道：“洪范曾为草民手下散工，因工作不力而被辞退，因之成嫌，并曾扬言，迟早他要报复草民……”
　　洪范由不得接口道：“根本没有这种事……”
　　傲霜一笑，道：“洪大哥请别忘记，现在等于已经到了公堂！”
　　洪范道：“公堂之上，我也会这样说的！”
　　傲霜道：“好，咱们再回到公堂之上。”
　　话锋一顿，接着已代表了官府开口道：“黄贵生，洪范他说，根本没有此事，这怎么讲？”
　　黄贵生道：“大人圣明，洪范既能告此刁状，自然会否认不利于他的话和事，但事实不容刁赖，况草民有不少证人俱能证明他说过此话！”
　　官府道：“试举证人名姓！”
　　黄贵生道：“大人传询辛泰恒和王存良既知！”
　　洪范傻了，傲霜却看着他一笑，仍代表官家说道：“好，本县自会传询他们，现在本县再来问你，你说洪范这是‘无中生有’可有证据？”
　　黄贵生道：“有！”
　　官府道：“说将岀来！”
　　黄贵生道：“洪范告状作证，言说草民昨夜定更以前，前去找他，但是草民自昨午至今晨，却没有离开过船行一步！”
　　官府哦了一声，道：“黄贵生，这也要证明才行！”
　　黄贵生道：“草民知道，大人传询‘恒记船行’主人，和帐房，即知草民所言句句是实，没有假话！”
　　官府声调一变，道：“好，黄贵生你还有话要说吗？”
　　黄贵生道：“有，伏祈大人先问问洪范，他说昨夜草民曾往村中找他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何人见过？”
　　官府嗯了一声，转对洪范道：“洪范，你可能找岀证人，证明昨夜黄贵生的确是找过你吗？”
　　洪范又傻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傲霜适时却长叹一声，道：“洪大哥，现在你该懂了吧？这要当真到了官府，大哥怕要有冤无处诉了，这就是王法也就是结局！”
　　洪范红着脸，连连摇头道：“可怕！可叹！”
　　傲霜再次吁出声，道：“大哥，这还是好的呢，设若被告也是执法之吏，那时非但官官相护使你冤无诉处，甚之会家破人亡呢？”
　　洪范扬声道：“王法如此则天理何存？”
　　傲霜道：“问的对，问的好，大哥，王法，若不足保障良民的身家性命时，那就须要有人岀而作天理报应之一击了！”
　　洪范默然，何姊也低下了头去！
　　傲霜又道：“洪大哥，此处是大哥的祖居之地，设若小妹提议，请大哥摧眷暂去他乡的话，大哥肯吗？”
　　洪范一楞，道：“这……这为什么？”
　　傲霜道：“大哥的身家财产，比之那李仁耀如何？”
　　这次洪范懂了，脸也变了颜色，道：“他们敢……”
　　傲霜接口道：“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话锋一顿，正色又道：“他们再找一个晚上，来个三五名大汉，收拾了大哥一家之后，悄然而去，大哥这冤仇就只有来世算了？”
　　洪范搓手不迭，道：“这……这怎么办？怎么办？”
　　傲霜道：“所以小妹才向大哥提议，还是迁居他处的好！”
　　洪范苦笑一声道：“不瞒姑娘说，我动不得！”
　　傲霜哦了一声，道：“舍不得吧？”
　　洪范摇头道：“目下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
　　傲霜接口道：“大哥，现在已快三更了，天亮之后再想走，可也走不成了，我已为大哥想好了办法，也想好了去处！”
　　何姊道：“那儿？”
　　傲霜道：“路不近，但却没有关系，目下急需一辆快马车，不知‘金田村’中，能不能买到它？”
　　何姊道：“马车有，用不着买，但是逃到那里呢？”
　　傲霜道：“有妥善而好的地方。”
　　话锋一顿，又道：“请洪大哥借我纸笔一用。”
　　洪范取来纸笔，傲霜立即伏案作书，刹那而就。
　　然后将所写信柬，交与洪范道：“大哥和何姊一家，可以暂迁到小妹家中，路是远点，但却不用大哥费心，地点和一路应走的途径，都在信上！”
　　“到了那儿之后，请大哥将此信交给守门的人，小妹保证大哥一家会得到至诚的招待，好不好？”
　　洪范答话道：“这怎么可以，萍水相逢……”
　　傲霜不容洪范多说，已接口故意的说道：“不可以的话，大哥就不去好了，我只请何姊和侄男女们前往，我相信何姊不会不赏脸吧？”
　　何姊一笑道：“你叫我说什么呢？”
　　傲霜道：“只说马车何在就行！”
　　何姊道：“车在我的娘家……”
　　洪范道：“这怎么行，麟弟就靠那辆车来维生……”
　　傲霜道：“何姊，麟弟是谁？”
　　何姊道：“我兄弟，他靠家里的那辆车给人送货或载客存钱，准备再干两年之后，娶个好媳妇来……”
　　傲霜接口道：“何姊，这样说麟弟现在还是孤身了？”
　　何姊道：“穷苦人家，娶妻不易……”
　　傲霜道：“何姊家中还有什么人？”
　　何姊道：“就这一个弟弟……”
　　傲霜闻言喜道：“这就好办了，何不也请麟弟一道前去呢？”
　　何姊也展颜道：“对，这样的话……”
　　话锋一顿，又道：“只是太扰大妹了。”
　　傲霜正色道：“其实当真说来，还是我给何姊和洪大哥惹的祸呢，假如我不借宿何姊这里，怎会发生此事！”
　　洪范道：“话可不能这样讲，作人……”
　　傲霜接口道：“洪大哥，还有说闲话的时间吗？”
　　何姊想了想，终于对乃夫道：“就听大妹的话吧，好在来日方长，只要不忘大妹对我们的这份恩德，将来报答也是一样。”
　　说着，转对傲霜道：“只是我身体太弱，怕在中途……”
　　傲霜哦了一声，道：“只顾谈说走的问题，忘记了此事，何姊放心，小妹身上带着灵药，敢说何姊服后，立即痊愈。”
　　接着傲霜取岀一粒丹丸，请何姊服下。
　　这是“快活仙婆”的“灵芝金丹”，何姊本就无病，有此一粒，非但精神焕发，真力也充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