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别具慧心话当年

2022-10-0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快活仙婆嗯了一声，道：“从今之后，他们也没有银子好用了！”
　　师徒一人一句，听来平常，却另有警世的道理！
　　傲霜困了，打个哈欠。
　　快活仙婆挑逗的说道：“今夜应该再接着说点儿故事的，谁知叫这三个死虫给搅了，现在我想讲话的瘾头正大，你却又困……”
　　一听有故事听，傲霜笑了，生怕快活仙婆话说出口之后，成了定局，她很快的就接了口：“谁说徒儿困来的？”
　　快活仙婆道：“哈欠连连，还说不困！”
　　傲霜的是累了，且听故事的瘾头更大，摇头道：“打个哈欠，不能证明就是困了！”
　　快活仙婆笑了，道；“你简直和俗传的那个笑话一样了！”
　　傲霜一愣，道：“哪个笑话？”
　　快活仙婆道：“想听？”
　　傲霜道：“师父要想说，徒儿自然就听！”
　　快活仙婆嘻嘻一笑：“好，就说给你听听，听笑话能‘打退疲劳’！”
　　话声一顿，接着说道：“腊月飞雪，塞外守关兵士，持戟不懈，天寒地冻，着实够冷。”这兵士禁不住嗦嗦的发抖！
　　“将军巡查而至，瞥目看到这兵士在战抖不止，于是皱皱眉头，问这个兵士：你很冷？”
　　兵士不敢说冷，反而一挺胸膛说：“不冷，一点也不冷！”将军觉得奇怪了，又问他道：“不冷你怎么抖？”
　　“你猜，这个兵士是怎么回答的？”
　　傲霜摇头道：“猜不出。”
　　快活仙婆一笑道：“他说：‘将军，我真的不冷，发抖只是冻的！’”
　　傲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徒儿又和这个笑话哪里一样？”
　　快活仙婆道：“问你是不是困了，你说不困，不困却哈欠连连，假如我再盯问一句，你一定会说，那是‘要睡’！”
　　傲霜嫩脸一红，道：“说实话，是很想睡，但是师父要能讲故事的话，徒儿相信，瞌睡虫就会被故事打得‘望影而逃’！”
　　快活仙婆摇头道：“天快亮了，等到青城山中，再讲这未完的……”
　　傲霜急忙接了话：“师父，青城能不能不去了？”
　　快活仙婆道：“已经到了山脚啦，你却又想改主意！”
　　傲霜道：“人家说，春日是游山佳季，如今……”
　　快活仙婆哦了一声，道：“你想在回程中再游青城？”
　　傲霜道：“行不行嘛师父？”
　　快活仙婆喟吁一声，道：“你就是我的魔障，好吧。”
　　傲霜笑了，道：“那师父可能讲未完的故……”
　　快活仙婆盯了傲霜一眼，道：“好呀！你在和师父动心眼儿！”
　　傲霜撒个娇，依在快活仙婆怀里，道：“徒儿怎么敢，只是那故事太好听了，徒儿……”
　　快活仙婆点点头，接口道：“其实我也想一口气把故事说完，省得你整天啥事不想，一颗心就放在这个故事上，没个完结。”
　　傲霜的瞌睡虫，真的被这句话给打得没了踪影，慌不迭的从“热茶壶”里倒了杯茶，递给快活仙婆。
　　快活仙婆一笑，道：“瞧你这股子热心劲，大有只要能听故事，干啥全行的意思，当心，再大大别让人拿故事骗走你！”
　　傲霜脸一红，道：“不来啦，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会受骗！”
　　快活仙婆道：“你不信？”
　　傲霜道：“不信！”
　　快活仙婆一笑，道：“我看那‘汤克业’一张小嘴巴，就满甜的。”
　　傲霜却分辩道：“才不呢，他说的话，全有道理！”
　　快活仙婆哦了一声，道：“你听听，还说不呢，他说的话有啥道理？只有一个道理，就是你喜欢听，这个道理比什么道理都要紧！
　　“咱们说下放着，总有一天，你会叫他那张能言善道甜又生脆的小嘴巴，把你说到他的家里去！”
　　傲霜脸红了，心里甜甜的，没有分辩。
　　快活仙婆又是轻哦一声，道：“说对了心思啦？”
　　傲霜娇嗯一声，道：“没说对，徒儿不愿意听这些话。”
　　快活仙婆道：“当真不愿意听？”
　　傲霜道：“嗯！现在只想听故事！”
　　快活仙婆耸肩一笑，道：“难怪男孩子们都说：女子心，海底针！”
　　傲霜不让快活仙婆再说下去，接了话：“师父，您讲故事好不好？”
　　快活仙婆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决定不上青城，干脆明天再在这‘马家渡’休息一天，今夜我成全你，把故事说完！”
　　傲霜拍手道：“好极了！好极了！”
　　傲霜虽说不算小了，但还总未成年，欢喜起来，确实能啥都不管，吓死个人，如今她就高兴的拍手直跳！
　　坏了！
　　她蹦跳拍手，出了毛病！
　　隔临有人开了腔——
　　“喂！我说隔壁的姑娘，这不是你的府上，深更夜半，你就算有心事睡不着觉，请别搅扰别人好不？”
　　傲霜一吐舌头，看了看快活仙婆。
　　快活仙婆微微一笑，道：“傻丫头，高兴起来就没了样子，这下子好了吧？”
　　傲霜悄声道：“徒儿忘了。”
　　快活仙婆道：“故事还听吗？”
　　傲霜道：“听听，当然听！”
　　快活仙婆一指隔壁，道：“又要惹人闲话喽？”
　　傲霜道：“咱们小声点嘛。”
　　快活仙婆摇头道：“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干么悄没声的？”
　　傲霜大眼睛一转，道：“对，再说要听到紧张处，徒儿难免又管不住自己了，师父，咱们干脆多穿件衣服外面说去！”
　　快活仙婆道：“好主意，不过师父可没有那么大的瘾头！”
　　傲霜小嘴一咕嘟，道：“那怎么办？”
　　快活仙婆笑了笑，突然！弹指将油灯打熄，道：“睡了，明天再讲一样！”
　　傲霜这下子可真急了，道：“好师父，您明明知道，现在我根本睡不着了，您不讲，岂不是要我一夜睁着眼来胡思乱想？”
　　快活仙婆道：“你不会胡思乱想的！”
　　傲霜刚要接话，快活仙婆已悄声又道：“又有人来照顾咱们师徒的人了，你别开口！”
　　傲霜这才知道，师父刚刚为什么突然熄灭了灯。
　　快活仙婆话说完之后，已闪身到了窗旁，傲霜如今业已经验不少，用不着吩咐，她就躲到了门后！
　　适时，店房院落中，由房脊上飞落下来四条黑影！
　　但却不似快活仙婆所说，是找她们师徒的！
　　因为这四条黑影，已毫不犹豫的欺向另外的客房！
　　这间客房，是间隔着傲霜师徒三个门的一间，房子和傲霜师徒所住的，是一模一样同等大小！
　　四条黑影脚步轻到几乎无声，傲霜尖着耳朵也没有听出一丝声音，且却休想瞒得过快活仙婆！
　　快活仙婆一招手，傲霜闪到了师父的身旁，快活仙婆悄悄支开窗户，露出一隙，轻声道：“你别动，就这样偷偷的看，师父要出去瞧瞧！”
　　傲霜低低地说道：“徒儿也去！”
　　快活仙婆把脸一板，道：“你当真也要出去？”
　　傲霜心头猛地一凛，摇头道：“徒儿不去了！”
　　快活仙婆又有了笑意，和气的说道：“这四个人，不是你从前所遇上的那些脓包，你那三招虽然仍旧有用，且是轻身功夫太差，必然被他们发觉！
　　“再说，那三招并不是真没有敌手，譬如在峨嵋，你就几乎丧命，唬人于不知可以，动上手就差多了！
　　“何况这四个东西，是出了名的凶人，不但功夫好，经验多，并且对敌不分男女老幼，都很小心而手辣！”
　　傲霜只有点头的份，她心中有个说不出来的奇怪念头，就是竟然真的十分敬畏这个奇特的师父了！
　　快活仙婆此时又道：“这四个凶人到此，对手必然是十分难缠的人物，而且还准是好人，所以师父才想出去看看！
　　“你乖，就这样偷偷瞧也是一样，师父出去就来，别出声，万一要被他们发现，别慌叫师父一声就行！”
　　话声中，快活仙婆已开启了门户，一闪而逝！
　　傲霜聪明，把那支窗户的横木，夹在窗棂上，仍然仅仅露出一线缝隙，但却用不着担心窗动发声和劳累了！
　　这时，那四条黑影，已欺上了走廊！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直叩那间客房的木门！
　　“嘭！嘭！嘭！”
　　客房中有人应了声——
　　“谁呀？”
　　四条黑影随声分散，只剩一人当门而立，道：“大和尚，你猜会是谁？”
　　原来这间客房中，住了个僧人！
　　这间客房，和傲霜所住的那一间是顿排，因此躲在房中偷窥动静的傲霜，无法看到，心中着实急煞！
　　不过话却能听清，所以她十分惊讶这四个人的大胆！
　　适时，那客房的门，响了！
　　接着，听到一声“佛号”后，传来话声——
　　“原来是‘闵施主’，久违了！”
　　当门而立的黑影，一声怪笑，道：“的是久违了，大和尚，咱们再相逢，你没想到吧？”
　　僧人又念声“佛”，道：“施主应该说老衲能想得到才对！”
　　话锋微顿，又道：“闵施主向来是昆仲齐步，那三位你不也将请出来？”
　　黑影嘿嘿一笑，道：“大和尚真有两套，不错，舍弟们也来了！”
　　这人也中途把话一停，又道：“大和尚，老朽来意，想大和尚必已知道了吧？”
　　僧人一笑，道：“出家人不诳语，我知道！”
　　黑影嘿嘿笑道：“是此地了断，还是到‘马家渡’外？”
　　僧人想都不想，道：“外面吧，别吵了人家的憩睡。”
　　黑影道：“大和尚悲天悯人，真够慈祥，外面何处？”
　　僧人道：“客随主便，闵施主说吧！”
　　黑影道：“大和尚你应该明白，此番可真应了一句俗话：‘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所以地方要够宽大才行！”
　　僧人一笑，道：“随闵施主指定！”
　　黑影道：“大和尚，这‘马家渡’外，有片‘黑松林’，离此仅仅二里，林外十分宽敞，埋谁全够，怎么样？”
　　僧人道：“好！闵施主请先行。”
　　黑影道：“大和尚还有别的事办？”
　　僧人道：“莫非闵施主还不放心老衲？”
　　黑影桀桀怪笑两声，道：“笑话，少林一代宗师，佛门尊敬的圣僧，闵某怎敢有不放心的表示，问一句只不过关心罢了！”
　　僧人道：“老衲是为了访查一位女施主，才下了嵩山，如今途遇四位，不敢指望还能回来，故而要稍作安排！”
　　黑影哦了一声，道：“原来大和尚还有同伴！”
　　僧人哈哈两声，道：“闵施主多心了，老衲只是要留一简柬，置于桌上，设此去不归，店家会将此柬送到‘长生宫’！”
　　黑影道：“原来大和尚经与‘长生宫’的老道……”
　　僧人道：“闵施主忒煞多心了些！”
　　黑影道：“这个闵某承认，不过防患未然也非不该吧！”
　　僧人哼了一声，道：“老衲曾经说过，此次再入江湖，是为了查访一位女施主，并早约有武当掌教，是故……”
　　黑影哦了一声，接上话：“好，大和尚请留书，闵某兄弟先行一步相待！”
　　僧人似是合十为谢道：“老衲深感此情，约盏茶之误，老衲必到！”
　　黑影嘿嘿一笑，道：“不必太急，好在咱们是死约会，闵某兄弟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