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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罗地网漏元凶
2025-08-20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谈及上官琪的往事,于登波不禁神情激动。
  原来上官琪和牟镇方,是姑表兄弟,上官琪是表哥,牟镇方是表弟,他俩幼年是在一起渡过的。
  后来各有遇合,并皆成名于武林。
  论名望,上官琪高于牟镇方,论技艺功力,牟镇方也是差了半筹,这是二十五六年前的事了。
  再后牟镇方和百花园主巧识相婚,直到被逐重入江湖,牟镇方的功力和经验,已高出了上官琪。
  可是上官琪仍能精进,而牟镇方因受异样内伤,在尚未复元下,却休想在百尺竿头越前一步。
  他们表兄弟又重逢于江湖时,正是牟镇方因袁女侠和孙伯愚的事,含恨他往避开孙伯愚的时侯。
  牟镇方再见到上官琪,立即得计,又知道上官琪孤身一人,遂重建山庄,表兄弟居于一处。
  牟镇方这时功力虽因内伤而难进,却自百花园内学到了不少魔道的奇功,遂暗中与上官琪相战。
  于是上官琪在不知觉间,错当这位表兄弟是好心善意,竟豪无疑虑的学练一种名叫“天花”的神功。
  岂料“天花神功”,正是魔道中极具威力的“锁魂法”,上官琪不查,竟习练了这坑人的阴功。
  等上宫琪觉出不对的时候,从前那身功力,却已化为流水烟云,息散殆尽,悔已无及了。
  上官琪自然不肯罢休,找牟镇方论理,牟镇方推了个干净,他却说不但事前不知此事,并且自己也上了当。
  “锁魂大法”的阴狠,甚过养蛊者的蛊母,中途罢手的话,即将遭受“阴魔”啮心而死。
  无奈之下,上官琪只有深研苦练下去,当“镇魂大法”练成之后,人也跟着变了,变成了阴险狠毒的恶魔!
  不过每隔三个对时之后,仍能清醒两个时辰,于是上官琪当清楚时,暗中写记身世一切,多年如一日,他从未间断。
  江达听到这里,不由问道:“这样说来,令师是有两种绝对不同的性格了?”
  于登波闻言一凛,道:“这个三位也知道了?”
  江达不再隐瞒前情,逐详述一遍。于登波思忖着此事不假,也一改神态,道:“不错,当家师无法自主时,是个天地间极恶极恶的恶徒,清醒时,自怨自哀!有多少次,家师在清醒时,要自己了断残身,都被我千方百法的阻止住了,更有一次……”
  诸葛彤突然接口问道:“令师在清醒时,仍能记起那些恶行么?”
  于登波摇头的道:“本是记不得的,一因家师本性甚善,再者有我从旁提及,所以家师所做每一件事,都有记载!”
  张药信叹息一声道:“如此说来,令师反而是被害人了!”
  于登波正色道:“家师为恶虽多,虽重,但真说起来,其本身痛苦和遭遇之悲,较比那些受害的人可怜多了!”
  江达道:“令师曾矫饰仆佣,隐身孙大侠佰愚夫妇府中,日期甚多,自然也有清醒的时候,那时何不与孙大侠实言一切呢?”
  于登波摇头道:“这件事我也奇怪,并且当家师清醒时,数次拜询原因,但家师除悲垂老泪外,一言不发,似有极大苦衷!”
  张约信哦了一声,对江达道:“我相信当我们把内情告诉了孙大侠后,他会问个明白的。”
  于登波接话道:“我也深信,事到如今,家师也不会隐瞒了!”
  诸葛彤想起一件事,道:“于小友,有件事老夫十分不解,可以问问么?”
  于登波道:“当然可以,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详告。”
  诸葛彤道:“如今令师全部清醒过来了?”
  于登波颔首道:“不错,家师是脱身魔困了!”
  诸葛彤皱眉道:“老夫不解,之师如今是怎会清醒的!”
  于登波苦笑道:“诸葛大侠是想拧了一切事情,家师功力突失,其所失功力,就是这二十年来所习的魔道阴功!家师本身的其它修为,早在当年误听牟贼之言,习学魔功时败尽,因此在魔功尽失下,也自然恢复了清醒。”
  江达哦了一声道:“这就难怪牟老贼必欲置令师于死地了!”
  于登波恨声道:“当然,牟老贼会允许,一个清醒并不知道他一生恶行的人活着,但我十分奇怪,家师竟会活着离开那条船!”
  诸葛彤道:“令师没有告诉你那原因?”
  于登波摇头道:“没有,我也没有来得及问·”
  张约信眼珠一转,道:“令师本名上官琪,又为何改成柯春生呢?”
  于登波道:“这很简单,家师自沉沦魔域,当清醒时,对上官一姓深感羞愧,故而另外换了个名姓。”
  事情谈到这里,自是再无其他答问,于是各自登舟。
  他们每人一条船,但是船载有火药硫磺的只有三艘,于登波竟首先纵上了一条满积枯柴炸药的船。
  江达一见,皱眉道:“于老弟,孙少侠和令师的意思,是要老夫兄弟三人,各撑一条火船,而老弟是管理这艘接应的……”
  于登波神色肃穆的接口道:“不,我必须主理一艘火船!”
  张约信哦了一声道:“这为什么?”
  于登波慨然答道:“有三个原因,一是君子不处嫌疑之间,为了表示我师徒对此事的磊落,所以必须主理一艘火船。其二是我师徒对牟老贼,有三江五湖四海的仇恨,当仁不让,虽粉身碎骨而死亦无余憾!第三是我熟悉水性,敢说一句大话,三位前辈的水性差我甚远,若火攻有失,或牟贼图逃,我定能捕归!”
  三大理由,在在堂皇,使张约信等人无言可驳!于是江达一笑道:“好,你的理由正大,算上你一份!”
  诸葛彤道:“江兄,那你就掌管这艘接应的船舟吧!”
  江达头一摇道:“不,请张兄掌管好了!”
  张约信哈哈一笑道:“我掌管,你想的好事,多年忍辱苟活,明晨正好复仇。消恨,你想叫我失此良机,那办不到!”
  江达无奈,转对诸葛彤道:“既然如此,诸葛兄你……”
  话没说完,诸葛彤已飞上了一艘火船道:“不错,我诸葛彤也当不仁不让!”
  张约信一见诸葛彤占了先,接着纵上最后一艘火船道:“我不管,反正这艘火船是我的!”
  江达一看,头一摇道:“这不公平,来来来,猜拳决定!”
  张约信和诸葛彤早已拾起长篙,将船支开笑道:“这多麻烦,江兄,咱们湖心上见了!”
  于登波目睹三人争先恐后的种种,心有所感,道:“三位前辈可否先听我一言?!”
  江达一笑道:“对对,我知道老弟要让我的,你本就该管理……”
  于登波接口道:“这可不是,我是要问问三位,那一位水性最好?”
  江达急忙接口道:“我的水性最好,在水中可以睁眼看出八尺以外!”
  诸葛彤摇头道:“至少我不会输给你!”
  张约信哈哈两声道:“我在水中,能远看一丈。”
  于登波也笑了,头一点道:“要真如此,我就放心啦。”
  江达哦了一声道:“还有什么值得挂怀的事么?”
  于登波颔首道:“当然有,此行虽说并不一定能用上火船,但若用的话,责任可就大了,我们不能不加倍小心!首先是用火攻,目的是在困住那牟老贼,焚毁那条大船,此事办妥,我们是该全身而退的!可是火船发火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爆炸,因此操舟者必须水性高超,始能脱险……”
  诸葛彤一笑,接口道:“这你放心,我们自有办法。”
  于登波正色道:“掌管接应船的人,责任最重,距离太近不行,太远也不行,还有,在大船背面进攻的那火船,也十分困难……”
  江达接口道:“困难没有关系,我负责背后进攻就是。”
  于登波一笑道:“江大侠,背后火攻是我的事,众大侠只要在火攻令下后,注意湖面,手中备好篙竿就行了。”
  江达无奈,遂登上接应的快船,四船齐进,驶向湖心,渐渐的移向了远处那艘看来并不起眼的巨舟。

×      ×      ×

  晨光微曦,湖光水景十色。
  本来属于牟镇方的那帆大船,如今已变成了孙重楼等人的坐舟,船上也都是清一色的同仇敌忾人了。
  八帆船,在晨光微曦下,帆影移进了另一艘巨舟。
  两条大船,在互隔箭远地方八帆船停舟下锚。
  这时,由于登波、江达、张约信和诸葛彤所驾四条快舟,冲浪而来,闪过八帆船,将另一巨艘舟围起。
  江达那条专门接应的快船,停在稍远处,其余三条火船,却在相距大船不足五丈的地方停下!
  孙重楼此时高据八帆船头,扬声说道:“牟镇方,请出来答话!”
  牟镇方所乘大船,鸦雀无声,毫无回音。
  孙重楼再次扬声喝道:“牟镇方,大丈夫作事敢作敢当,我劝你还是出头的好,如今你已四面被围,逃路已绝……”
  上官琪(即柯春生,兹后以上官琪相称)接着喊道:“牟镇方出来,我上官琪有话问你!”
  大船上依然应声,上官琪哼了一声又叫道:“牟镇方,你若再不出头,莫怪我狠,将用火攻!”
  可是大船上的人,像全睡没醒般,理也不理,上官琪立刻转对孙重楼道:“少侠认为是否该用火攻了?”
  孙重楼头一摇道:“满船无辜,此事不能太莽撞!”
  话锋一顿,孙重楼已回顾虎儿道:“虎哥,放下船去。”
  虎儿眉头一皱道:“小龙,你想过去看看?”
  孙重楼微一颔首道:“嗯,非去看个明白不可。”
  虎儿头一摇道:“可太危险了。要去我去——”
  孙重楼坚决的说道:“不,我去,大家在船上等我的消息!”
  琴姑娘突然接了话,道:“我也去!”
  孙重楼正色道:“琴妹别胡闹,现在你过去作什么?”
  虎儿知道孙重楼的性情,既然阻止不住,又怕孙重楼单独涉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好吧,我去放下小船来。”
  话锋中,虎儿转向船后,悄然下舱。
  上官琪也借故退下,进了后舱。后舱中,上官琪看着虎儿,道:“虎侠想怎样阻止孙少侠?”
  虎儿皱眉道:“我要先试试大船上有什么埋伏。”
  上官琪点着头道:“对,虎侠准备怎样试呢?”
  虎儿哦了一声道:“除去探查一趟外,还有什么好办法?”
  上官琪道:“虎侠若是愿意,老朽倒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虎儿哦了一声道:“好,说说听。”
  上官琪道:“我有些疑心,牟老贼怕已不在船上了……”
  虎儿闻言一楞,道:“这不可能吧?!”
  上官琪一笑道:“此贼乖巧至极,没有不可能的事,不过为了小心,仍以相试为上,办法是找出弓箭,箭头悬火……”
  虎儿接口道:“射支火箭过去?!”
  上官琪颔首道:“也是唯一可用的办法,一支火箭,断不致引起大火,可是船上的人却必须救出,如此自可探出虚实。”
  虎儿想了想,头一点道:“好,这办法可行……”
  话还没说完,上官琪已接口道:“火箭强弩现成,我来敢。”
  说着,上官琪推开右侧小门,刹那手持一把强弩和三支白羽铁杆箭走出,箭头上,都带着胡桃大的火弹。上官琪将弓箭递给虎儿,道:“火箭是硫磺松香黑油以棉花合制而成,遇火即燃,能燃烧半盏热茶的时候,三支,很够用了!”
  虎儿接过弓箭道:“看来你是不用火攻,心意难了?!”
  上官琪正色道:“虎侠你错了,老朽虽说恨牟老儿入骨,但却还知道利害,如今是为避免孙少侠涉险,不得不如此相试。”
  虎儿一笑道:“是三全其美!”
  这话说的露骨,上官其自是会心。
  虎儿话罢,立即走出后舱,此时牟镇方所乘大船,依然黑漆漆一片,鸦雀无声,实是怪疑!虎儿眉头一皱,就八帆船上灯火,点燃了火弹,箭搭强弩之上,提足丹田之力,扬声喝道:“牟镇方,再不出面答话,小爷可要用火攻了!”
  话落,对面大船仍无回音,虎儿满弓松弦,一声啸响,火箭带起一道火虹,已钉在大船后进小窗板上,虎儿接着又点燃了一支火箭,孙重楼扬声道:“虎哥且慢!”
  虎儿小道:“三支火箭烧不了那条船,除非没人出头来救!”
  说着,手松处,又是一声清啸,火箭射中了正帆!
  船帆是最易着火的地方,箭中帆蓬,刹那火光上冲,烧着了整个船帆,舱窗窗纸适时也早已燃烧起来。
  怪的是船上竟没有人露面,自是听不到一点声音。孙重楼这时恍然大悟,急忙阻止虎儿再射火箭,道:“虎哥,船上可能已经没了人,别再射了!”
  上官琪也想到这点,道:“应该放下小船,过去看看!”
  孙重楼已等不急将小船放落,并且他脑海中电般闪过一个疑念,遂伸手抓起一小块舱板,道:“不必再放下小船,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再说。”
  话声中,孙重楼右手连抓,将舱板分成数段,抛落其一于湖面,以登萍渡水的功夫,借舱板在湖面上微沉即浮的刹那,已纵身其上!
  他左脚尖微点湖心碎木,身形已疾射而起,右手抖处,又一块碎木落下,而脚尖适时又找到,再腾身,人已到了那大船上。
  此时八帆船上的虎儿,弃儿和琴姑娘及上官琪,已慌不迭地放落了小船,虽说孙重楼曾经阻拦,但他们都不能叫孙重楼单身犯险。
  八帆巨舟上系的小船,只是紧急时之用,是以小牛皮所制的皮艇,只能乘坐三四个人,多则势必沉翻湖中。因此虎儿阻拦上官琪道:“你功力已失,过去干么?”
  上官琪语塞,楞了一楞,弃儿已接口道:“皮艇太小,你就留在这大船上吧!”
  说话当儿,琴姑娘已纵落艇上,仰头道:“快些,楼哥已经进船舱了!”
  上官琪知道不能前去,遂大声喊道:“孙少侠当心,现在莫要进舱!”
  但他喊晚了一步,孙重楼已踢开舱门闪身而进!
  虎儿和弃儿,也已纵身皮艇之上,上官琪急喊道:“虎侠且慢,多带几支箭去!”
  这话对,相隔尚远,设若孙重楼遭遇突变或暗算,他们接应不了那样快,若有利箭,则可远远相帮了!
  上官琪边喊边跑进了后舱,刹那拿着一弓十箭跑出,将弓箭抛在了皮艇上,虎儿这才催舟前行。上官琪不愧久闯江湖,在皮艇行后,立即奔向巨舟船头,高挑灯龙,照亮自已,然后对火船喊道:“于登波注意,孙少侠已登上敌舟,你火速接应,原定步骤不改,仍必听候孙少侠之令而行事!”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时在那接应的小船上,是江达而非于登波,但他如此下之,却足证半点无私。
  江达和其余三艘火船,早就双目不瞬的示意着敌舟和水面,孙重楼以绝顶轻功登上敌舟,他们早就看到。
  就算上官琪没有吩咐,张约信和诸葛彤也暗下决定,要欺进敌船,再闻喊声,四条船不约而同破浪而前行。
  他们的地位,较诸皮艇近的多,是故也该早到些。
  这时孙重楼已闯入了大舱厅中片刻了。
  孙重楼在火箭射中敌舟舱窗和正帆后,见仍无人出救,而火势将成,心中一动,料到牟镇方业已脱逃他往!
  因之飞身过舟,看个明白。
  不过,他十分小心,才在临行前嘱咐虎儿,不要前往,诚恐牟镇方在大船上做了手脚,去时恰正暗算。
  当他飞临敌舟之上后,已展开“天视”神功,听出整个大船除火势发出声音外,并无人踪。
  他微一沉思,立刻进了舱厅,耳边听到上官琪和虎儿的呼唤声,可是他豪不迟疑,更不停步!
  这巨大宽广的舱厅,他从上官琪口中已听过大约的布置,当然,上官琪并没有进去过,只是曾在怪镜中看过几眼。
  可是现在的舱厅,变了!变了。
  晶门依旧,但内部设备已空,甚至四壁的红绒也都已解落取走,露出舱板的本来颜色。
  舱厅内黝黑一片,没有灯火,而孙重楼身畔又一向不带火熠之类的发火器具,所幸功力深厚,黑暗中仍能视物。
  他提聚功力于双目,神光闪出,看清了舱厅中的一切。
  舱壁上,钉有一条素束……几个大字看的分明,是——
  “留交孙重楼亲拆”!
  孙重楼剑眉一挑,大步而前!
  他来到舱壁附近,才待伸出手取下素束,神目瞥处,发现素柬下舱右方数尺远处,有一灯架,架上一盏蜡灯!
  灯旁,放置着引火火纸火石火链等物。
  他微微一停,要转向蜡灯处,想点起灯来再取素束,可是转念一想,又作了罢,伸手取下素柬。
  素束取下,自是立即拆开,但因舱中无灯,虽说神功罕奇,可以视物,要说还能看清柬上小字,除非神话!
  因此孙重楼并没有先拆素柬,而是顺步到了灯下,取起火链火石和火纸,三五声响,已引发了火纸火纸引发,才要点起蜡灯,窗外蓦地一团火光暴落下来,舱窗外顿时火光冲天,红作一片!
  原来是正帆被毁,帆布带火坠将下来。
  外有火光,舱中顿时明亮起来!孙重楼目光瞥向素柬,右手火纸,仍然点着蜡灯!
  适时,偶有所见,神色陡变!
  他不必多想,冷哼一声飞身出舱!
  恰巧此时火船已然接近敌舟,孙重楼沉声大喝道:“火速远离此舟,舟上设有炸药,快!”
  他在沉喝中,身形一矮,抓起一支长篙,向直对八帆船的水面抛去!
  接着人随篙起,轻轻落在长长的竹篙上面。
  竹篙本就行刺奔向八帆船,他足落篙上,竟似鼓浪催舟一船,人篙在水面上虚浮着,箭般射向了八帆船!
  这手罕绝的功力,只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上官琪和江达等人,心中尤多感慨,他们今日始知孙重楼已怀具无与伦比的功力,已是化境中人!
  所幸迷途知返,已成朋友,否则再相搏,焉有命在。
  由此,他等对牟镇方的阴险狠毒,更深知了一层!
  江达、于登波、张约信和诸葛彤,闻警回浆,快捷的将火船摇向远处,皮艇也头尾一调,返航八帆巨舟!
  当火船远离,皮艇傍向八帆巨舟时,孙重楼早已回船!
  这时,那无人的敌船,烈火已将船全部包围,突地一声震爆响由敌船传来,接着大片火舌扬飞于半空!
  转瞬,声歇、物坠、火灭,敌船没了踪影。
  只剩半湖混水半湖碎木,飘飘流流而去!
  众人皆已弃却小船登临巨舟,那火船上的炸药等物在于登波极小心的照料下,都搬到了八帆船的底舱内。
  大家聚于八帆船那宽广的厅舱内,神情无不含怒,只有孙重楼脸上一片淡漠,不改素日的从容。
  上官琪首先开口,他长叹一声道:“这事怪我,我早该想到,牟贼老奸巨猾,又怎会停舟不发,等我们找上他呢?现在他一去……”
  弃儿不耐烦的接口道:“别尽说些无用的废话了,好好想想他能逃到何处?”
  上官琪道:“不用想,自然是‘百花园’的‘百花洞’!”
  弃儿立刻对孙重楼道:“二弟,咱们马上追到苗疆!”
  孙重楼平静的说道:“苗疆自然要去,不过那要在能确定牟贼行止之后再去!”
  上官琪皱眉道:“孙少侠,老朽敢保证他们只有一条路走!”
  孙重楼一笑道:“我却不作这如意的想法!”
  上官琪急了,道:“孙少侠有所不知,牟贼此时深知成了众矢之的,天下虽大,已无他去可去,只有苗疆或能……”
  孙重楼接口道:“譬如刚才,若非虎兄和你暗商,以火箭相试船有人没有,他那条大船,自然不会起火。再说就算起火,若不是我曾阻止大家一起前往,而独自以轻功早到片刻,当然我们是都会踏上那条船的!还有,要不是适巧帆蓬带火下落,使我因有光而看清蜡灯的毛病,没有点燃那灯蕊,上官大侠,你想现在我们该在那里?!”
  琴姑娘仍有余惧的说道:“该都化为肉泥了!”
  孙重楼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对,那烛心竟是地雷火药的引线,而引线又短到只有一寸,白蜡全是雷火炸药,大船四周又各隐埋地雷!若不是那般凑巧,我一定会点那蜡灯的,在寸长引线下,何异一点即爆,那时我首当其冲,必死无疑。
  “大家皆在船上,爆炸声起,火光冲天,全看见了,一声巨震,全船地雷皆响,谁还能够活命?我们大家若已经乖乖的同火船同归于尽,请问上官大侠一声,牟镇方他还能用得着非逃入苗疆不可么?”
  上官琪无言可答,低下了头!
  孙重楼微吁一声道:“是虎兄射中正帆的那支火箭,救了大家!”
  虎儿并不高兴,道:“巧合,纯是巧合!”
  孙重楼正色道:“不错,全是巧合,但巧合却在有冥冥中的因果,正是俗话所说,人有千算,不如老天一算!”
  琴姑娘瞟了孙重楼一眼,道:“现在你倒迷信起来了!”
  孙重楼一笑道:“这并非迷信,若非老天一算,现在那有我们的命在?”
  上官琪想了想道:“孙少侠的意思,可是说牟贼现在尚在附近?”
  孙重楼摇头道:“不,他现在走了!”
  上官琪不愧为老江湖,哦了一声一点头道:“对,当他发现阴谋成空来,自是逃得越快越好!”
  孙重楼点着头,没有接话。上官琪道:“现在孙少侠应该相信,那淫娃也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了吧?”
  孙重楼看了他一眼,道:“这怎见得?”
  上官琪道:“事情显而易见,这淫娃若和牟贼不是一丘之貉,怎会容许牟老贼在临逃之前,设那地雷炸药的毒计?!”
  孙重楼语为之塞,无言可答!
  上官琪又道:“如此只有越快越好,走捷境,先他们一步赶到苗疆!”
  虎儿深以为然,道:“对,如此则可使其无地势之利!”
  孙重楼剑眉一皱道:“恐怕早不过他们!”
  虎儿道:“这不一定,我们顺水而下……”
  孙重楼摇头道:“不论怎样走,都不可能先他们而到的,他们地势熟,我们谁也没去过‘百花洞’,怎会超越了他们?!”
  上官琪道:“不管,我们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孙重楼没有表示可否,却一扬手中的那封素柬道:“牟贼给我留了封信,看看他写了什么?”
  说着随手拆信,那知里面竟是一张白纸。
  这时,突然听到守护在外面的于登波,扬声喝道:“什么人?不准靠近此船!”
  闻声而知警,虎儿首先夺门而出。这时外面有了答声,道:“请问一声,银衣六友可在船舱,老朽莫……”
  江达已欢声接口道:“孙少侠,是莫巧手到了!”
  果然,莫巧手在诸葛彤出迎下,登上了八帆船!他进了厅舱,一见舱内情形,欣然道:“好,好高兴,牟老儿尸首何在?”
  江达瞪了他一眼道:“老儿逃了!”
  莫巧手一楞,看着大家道:“有这么多人,怎会被他逃掉的?”
  张约信哼了一声道:“他的腿长,又有什么办法?”
  莫巧手眉头一皱道:“可知道他的去处?”
  江达道:“上官兄说,他是去了苗疆百花洞!”
  莫巧手牙一咬,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走,那是老贼的一条死路!”
  这句话,大家都听出了端倪,不由皆觉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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