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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落魂牌呼之欲出
2025-08-20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魏三冬和朱山宝走了,目的地不详,他俩是否真的已逃过了“落魂牌”的搜捕追杀,目下也是不详。
  不过有件事情,却有了解答,那就是汪平洽。
  汪平洽在魏、朱二人远走后,又现身而出。
  因为他是奉着孙重楼传声所令,此时要等待结局。
  结局,出乎人的想象。孙重楼和弃儿及虎儿,竟然没再露面,汪平洽等了很久,也没见人来。
  直到后来,汪平洽想通了原因,才疾驰而遁。
  原因,更简单了,请看在相距刚才发生事故的地方,不远处那片林中,就会明白一切。
  林中,有孙重楼,有琴姑娘,有弃儿和孟了凡主仆,除孟了凡因行动不便坐在马上外,余皆下马而谈。首先开口的是弃儿,他向孙重楼道:“二弟,你这样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孙重楼一笑道:“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弃儿眉头一皱,道:“说嘛,是什么原因?”
  孙重楼却反问道:“大家来猜猜可好?”
  琴姑娘瞟了孙重楼一眼,道:“你反正鬼心计最多,我们猜不出。”
  孙重楼一笑,道:“今天我们收获极大,最重要的是,假如今后再有金衣蒙面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一眼就能知道他是真是假!”
  众人闻言,不觉喜疑参半。弃儿接话问道:“由那里能看得出来呢?”
  孙重楼又笑道:“从汪平洽、魏三冬和朱山宝身上!”
  琴姑娘有些急恼的说道:“你不能讲得再详细清楚点?”
  孙重楼瞧瞧琴姑娘,道:“汪平洽在被擒之后,无心中说出一件事来,那就是他的身份,在金衣‘落魂牌’手下是第八个替身!‘”
  弃儿嗯了一声道:“这是我们都听到的!”
  孙重楼也嗯了一声道:“不错,所以我才有心的和汪平洽随口答话,其间,我是在暗中注意汪平洽的一切一切!”
  琴姑娘奇怪的接上一句:“一切一切?”
  孙重楼点一点头,道:“不错,一切一切。”
  虎子嘻嘻一笑道:“得了我说小龙,你就说个明白吧!”
  孙重楼道:“是嘛,我是在说,但必须从头说起。”
  琴姑娘哼了一声,道:“好好好,你就从头说起。”
  孙重楼不理会大家的着急,仍是慢吞吞的说道:“结果在我自认对汪平洽身上,凡能看到的,我都记清楚了之后,就安排一个试探的机会……”
  琴姑娘黛眉一挑,道:“你点对汪平洽的穴道,是在安排机会?”
  孙重楼头一点道:“应该说是设计一个·机会,不过这个机会,对手若不是’落魂牌‘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办到!”
  弃儿哦了一声道:“天下人不同,譬如……”
  弃儿接了口,道:“二弟,说要紧的事!”
  孙重楼应了声是,道:“我从了解自己的身世之后,就暗自思忖‘落魂牌’的人性和习惯,和大哥重逢后,又增加了对‘落魂牌’的认识!因此当汪平洽,率众以‘落魂牌’姿态出现,终于被擒现露原形后,我已料到‘落魂牌’必然另外还设有监视的高手!
  “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利用汪平洽,因为虽然明知另外还有别人,但却对我们找‘落魂牌’的事无补。可是在汪平洽无心中说出,他是第八名替身时,我触动了灵机,以人的求生恶死天性,和汪平洽作了商量……”
  弃儿不由接口道:“和汪平洽附身低语,就是此事?”
  孙重楼笑着点头道:“不错,汪平洽为了活命,终于答应了下来。”
  虎儿哈哈笑着说道:“所以你就封了他的穴道,保留了他的一身功力……”
  孙重楼含笑接口道:“虎哥,说实话,我并没有保留汪平洽的一身功力,而是以特殊功力,毁了汪平洽那身技术!”
  弃儿啊了一声道:“不对呀,汪平洽明明功力还在……”
  孙重楼一笑,接口道:“小弟不是说过么,用特殊的功力,使汪平洽自毁一身技术,再说清楚点,他功力是还在,但却只能保持两个时辰!”
  众人恍然,虎儿哦了一声!孙重楼又接着说道:“在当时,汪平洽却不知道,我这样作,目的在引使那监视的高手,没了防护之心,易于处理……”
  弃儿不解的接话道:“我仍然不懂,就算引出那监视之人,又如何呢?”
  众人皆有同感,不由全看着孙重楼。孙重楼笑着道:“大哥听下去就懂了,结果,魏三冬出现了,汪平洽知道他在一旁,为了讨好我,不惜和魏三冬话来话去的答问。别看汪平洽是有心讨好,还真有用,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叫我知道了魏三冬是九大替身中的老七……”
  琴姑娘哼了一声道:“老七老六,有啥分别,又有什么用?!”
  孙重楼神色一正,道:“用处大了,我先前说过,已将汪平洽身上所能看清的一切,都看清了,现在又有了个同样打扮的人,这能没用吗?”
  虎儿首先懂了,道:“原来你要认上一认老七和老八,那点不同!”
  孙重楼拍手道:“对了,我早是问过汪平洽,证明他们在‘落魂牌’面前,大家也是蒙面相见,互不相识,试想,九个金衣蒙面人,再加上‘落魂牌’自己是十个,谁有金牌,不论是龙牌,虎牌和豹牌,就能吩咐别人!当然,该谁拿着金牌,该吩咐哪一号去办事,事先自是‘落魂牌’早有安排,百不一失的!
  “可是‘落魂牌’,总应该一眼就能认出他这些替身来才是,否则各自蒙面,他如何支派手下呢!所以我立刻知道,‘落魂牌’对九大替身,必然有一个辨认的办法,虽说人处久了,容易分别谁是谁,但这并不适用于蒙面的人,何况身材背影还很大的差别,自更难认!由此,我断定!落魂牌分别替身的巧妙,是在他这九位替身所穿的衣服、鞋子、带子等上面……”
  琴姑娘不由得点头道:“对,不怪你总是高人一筹。”
  孙重楼笑了,道:“只是多留了些心而已。”
  琴姑娘由衷的说道:“事事若能比别人多留些心,这人就不会犯错了!”
  孙重楼对琴姑娘笑了笑,反而笑得姑娘羞了起来。接着,孙重楼说道:“我在汪平洽身上,用了心,魏三冬出现,我立刻仔细注意,再经声明魏三冬是老七,我很容易的发现了其中玄妙!最后朱山宝出现,平心论,出我意外,但对于我对证事情方面,却有了极大的帮助……”
  虎儿道:“大概是那个地方不同……”
  话没有说完,孙重楼已接口道:“对,他们一身除了那一个地方,互本相同外,其余的全是一样,才更足证明,我找到了破绽。”
  茶儿替买一皱道:“破绽到底是在哪里?”
  孙重楼道:“他们的衣服扣子,每件金衣,只有扣子九粒,从下摆右衣缝开始算起,九粒都是同样大小的,是老九,有八粒小些的,是汪平洽,老八,七粒小些的,是老七魏三冬,朱山宝是老五,因他有五粒小扣子。”
  弃儿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不过这里面还有个问题呀?”
  孙重楼一笑道:“不错,有个问题,譬如‘落魂牌’出现我们面前,他该是九个小些的扣子,抑或是九粒大些的扣子呢!”
  弃儿点点头道:“对,我就是说还有这个问题。”
  孙重楼道:“想起来这是个问题,说实话,这却又不是问题!”
  弃儿不解的说道:“这怎么讲呢?”
  孙重楼道:“事情简单,扣子大小,本来没什么关系,但是‘落魂牌’为什么偏偏喜欢手下用小扣子呢?”
  弃儿仍然不解,道:“这话我没听懂。”
  孙重楼慢慢解释道:“譬如汪平洽,八粒扣子,一粒大些的扣子,魏三冬,是七粒小扣子两粒大些,这是什么呢?!这是因为‘落魂牌’性狂而傲大,所以任何东西,凡是大的,全代表他,因此我敢保证,衣衫上有九粒大扣子的人,必然是‘落魂牌’无疑。”
  众人互望了一眼,各自颔首认为极对。琴姑娘开口道:“那么有九粒小扣子的,是老九了?”
  孙重楼点头道:“我认为大概是这样。”
  琴姑娘嫣然一笑道:“现在我也明白,你为什么不露面的道理了。”
  孙重楼扳之一笑道:“我相信是难不过你的。”
  话说完,孙重楼突然凝思起来,似有十分重天为难的事情,琴姑娘悄然前进,道:“有什么为难?”
  孙重楼微吁一声,道:“有件事要好好的商量才行,现在动身吧,前面大的城镇上,找家店房,再仔细来谈。”
  于是一行动身而去。

×      ×      ×

  魏三冬和朱山宝,没了马匹,又失去功力,只有一步步走着,他们绕行僻处,防备不测之变。
  汪平洽在久候孙重楼不至后,恍有所悟,疾驰而行。
  他也没敢走转向大道的路,竟也奔上荒径。
  因此,在刹那之后,就追上了魏、朱二人。
  魏三冬和朱山宝,看到汪平洽由后面疾驰来,神色大变,躲是不能,只有硬着头皮等在荒径上!
  真是怪事!
  汪平洽一闪就驰过了魏、朱身旁,别说停步了,竟然连句话都没说,好象根本就没看见他俩似的!
  汪平洽远去魏、朱二人瞠目互望良久。
  最后都耸肩摇头,边走边谈。魏三冬首先开口道:“这可真是怪事,他想干什么?”
  朱山宝头一摇道:“那个知道,不过准有急事是不会错了。”
  魏三冬眉头一皱道:“莫非他已经和那个姓孙的有了联络?”
  朱山宝冷笑一声道:“不可能,乌鸦凤凰,再难同林!”
  魏三冬苦笑一声,没再接话。反而是朱山宝,在想了想后,道:“老魏,我突然间有了个感觉。”
  魏三冬哦了一声道:“什么感觉?”
  朱山宝道:“假若不是今天突遭奇变,我们就算是直到老死,或遭遇强敌不幸丧生,彼此也不可能知道名姓!”
  魏三冬苦笑着点头道:“自从我们当年失足,入了‘落魂牌’罗网之中,别说姓名身世了,连这个身子也不属已有!”
  朱山宝长叹一声道:“谁说不是,大家朝夕相处,却连一句最普通的问候话都不能说,彼此猜忌,视如冤仇,这真是……唉!”
  魏三冬接过话锋道:“还有,就象这次的事吧,当我奉令谕接豹头金令,获知汪平洽名姓,并要杀他的刹那,竟有些欣然……”
  话没说完,朱山宝已接口道:“半点不错,当我接棒虎头令杀你的时候,也是如此,现在想来,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多怪?!”
  魏三冬道:“我认为,那是一个人在久被压制下,已失仁心仁性的表现,因为他除了恨之外,别无所得!”
  朱山宝点着头道:“诚然,如今好了,真象‘佛家’所说‘得大解脱’!”
  魏三冬笑了,朱山宝也笑了。然后,朱山宝接着又道:“老魏,你看我们能回去吗?!”
  魏三冬头一点道:“能,从前山,谁也意不到我们有这大胆量!”
  朱山宝道:“话是对,万一‘老儿’根本没有出山……”
  魏三冬摇头接口道:“不会,断然不会!”
  朱山宝想了想,道:“这可要谨慎,不是开着玩的!”
  魏三冬笑道:“放心,这些年来,小弟也多少有点准备!”
  朱山宝哦了一声道:“什么准备?”
  魏三冬又是一笑道:“准备了两件事!”
  朱山宝楞了的看着魏三冬,没有接话。魏三冬一拍朱山宝肩头道:“一件事,认清‘落魂牌’是谁……”
  朱山宝不由接话,道:“这怎么可能?!”
  魏三冬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能!”
  朱山宝哦了一声道:“说说你是如何能认出他来?”
  魏三冬抬起右足,道:“朱兄看,我们所穿的鞋子!”
  朱山宝低头看着魏三冬的鞋,再看自己的鞋,莫名其妙的说道:“鞋子莫非有什么不同?”
  魏三冬道:“从投身魔穴,就等于是卖身投靠,不论衣食住行,全有他供应,但也全由他安排和限制!我们的鞋子,乍看来,和他穿的一样,但若时时留心,日日注意,你就会发现和我们穿的不一样了”
  朱山宝哦了一声道:“是那里不一样呢?”
  魏三冬道:“鞋底,我们所穿鞋子的底,五分厚,他的八分;我们鞋底走六层缝合,他的却是十层缝合,不信你数!”
  说着,魏三冬脱下鞋子,数给朱山宝看。
  果然,是六层缝合而成。魏三冬穿好鞋子,接着又道:“这次是他亲自吩咐我的,我认定他决不放心那孙重楼,现在早已率领高手,暗中追下去了!”
  朱山宝点点头道:“有可能!”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老魏,可不是我不信你,若能说出件事实来……”
  魏三冬笑着接口道:“可以,我答应你!”
  魏三冬看了朱山宝一眼之后,才道:“记得有一次,谕令下来叫某一个人去火焚‘洛阳’的‘太玄观’,那次去的共有三位……”
  朱山宝接口道:“记得,有这件事情!”
  魏三冬一笑道:“去的三位当中,有一个是我……”
  朱山宝摇头道:“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魏三冬又是一笑道:“别急嘛老朱。”
  话声微微一停,接着又问朱山宝道:“老朱,你可知道那次施令人是谁?”
  朱山宝神色十分奇特的看看魏三冬道:“你说是谁?”
  魏三冬一拍朱山宝的肩头,道:“那人就是阁下!”
  说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朱山宝神色却十分愕然,不待魏三冬笑声止住,就接了话道:“老魏,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三冬把脸一扳,道:“老朱,你忘了我们有言在先,不能询问?!”
  朱山宝无奈只好笑笑作罢,魏兰冬反而叮上了一句,道:“怎么样,我说的可对,”
  朱山宝不答此问,道:“是不是对施令人是谁,你全能知道?”
  魏三冬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错,但也不对!”
  朱山宝眉头一皱,道:“老魏,你这算什么意思?”
  魏三冬苦笑一声道:“你怎么不多用点心想想呢,若不是你我两个,功力尽失,被迫说出名姓,我虽认出你是几号,又能如何?”
  朱山宝颔首道:“不错,唉!”
  魏三冬话题一变,道:“不过现在却有了用,此番回山,只要是我们九大替身出现,名姓虽然不知,他是几号我却了然!因此内中有没有‘落魂牌’老儿,也休想瞒过我去,如此我就有了应对的办法,安然去,安然回来!”
  朱山宝想了想,道:“假如有‘落魂牌’呢?”
  魏三冬苦笑一声道:“那就是我们应得的报应了!”
  朱山宝不再讲话,点了点头。
  二人脚步增加快了一些,但已到了极限。又走了两三里路,朱山宝才想起另一件事来,开口道:“老魏,你才说过一共准备了两……”
  话没说完,魏三冬已接口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呀?”
  朱山宝一笑,道:“还不晚吧?”
  魏三冬也笑着摇头道:“不晚,正是时候。”
  朱山宝看了魏三冬一眼,道:“那就说吧?”
  魏三冬道:“另外一件是我准备了两面‘龙头落魂金令’!”
  朱山宝傻了,楞在了一旁说不出话来。魏三冬笑了,又道:“这很简单,只要留心,没有事作不到的!”
  朱山宝叹了口气,道:“老魏,我服了你,走吧,就算是死在山上我也认了命!”
  于是他们不再答问,步向前程。

×      ×      ×

  “店家,你来一趟。”
  “是,您好。”
  店小二推开那扇木门,走进了厢院。
  厢院内,三间房,够讲究。
  可是这三间房中,却只住着一位客人,客人是拂晓时候来的,来了就问有没有清静厢院。
  那时,店小二记得清楚,这位客人是满头大汗,脸色绯红,气直喘,象是跑了连夜的路。
  如今,距这位客人住进厢院不到顿饭光景,店小二听到呼唤,推门进了院子,然后走到堂屋门口。
  店小二刚要开口,屋里已传出了急喘的声音。
  店小二立刻推门进去,三步当作两步,跑到右暗间门口。
  他挑帘一看,傻了,转身就跑!客人适时开了口,道:“回来,快!快!”
  店小二留住步子,转身进了暗间。
  客人,虽只说了四个字的一句话,却已累得象条耕完二十亩地的老牛,脸色苍白,冷汗直滴。店小二慌张而惶然的说道:“您老这是怎么啦!”
  客人先一个劲的摆手,半晌,喘息稍慢,才开口道:“老毛病,倒……倒……碗水给我……”
  店小二赶紧动手,并将客人扶了起来。
  客人喝下半碗水,好多了,又半晌,才安静下来。
  店小二这时又开口道:“请个郎中来给您老看看可好?!”
  客人闻言,直摆手,道:“不必,我就会好的!”
  尽管客人是这样说,可是店小二心中却直发毛,俗语说,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谁也保不起会病倒!
  可是一家招商客栈中,却最怕这个,要是客人有个好和歹,不只人命关天,生意也要大受影响。因此店小二劝上一句;道:“我说您那,有了病可就得找个郎中,要不郎中是干嘛的呢?您老休息着,小的还是去请……”
  话没说完,客人又摆上了手,道:“我这毛病不是病,你不懂,天下的郎中也不懂!”
  店小二一听,他可笑了,摇着头道:“您老可真会开玩笑,有病硬说不是病,若当真是连郎中都不懂您老的病,那您老这病可就麻烦了。”
  说着,店小二转身就走。客人火了,不过虽然生气,声调却还不高,道:“慢着,听我告诉你是什么毛病!”
  店小二停下来,脸上带笑,心里头直打鼓,看着这位奇特的客人,暗中却在想客人这毛病十分厉害。客人话语一停,连喘了两口气,才又说道:“我赶了夜路,太累,这是,最要紧的是,我饿了,我只要一饿就是这个样子,明白了吧?!”
  这次,店小二是真的从心眼里笑了,道:“我的天,您老怎不早说,您老想吃点什么?”
  客人想了好半天,才有气没力的说道:“你们店里有斧头吧?”
  店小二一楞,刚放落的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客人一看店小二这个样子,恍然大悟,接着道:“不是斧头,是小剪刀,我要剪剪手指甲。”
  店小二大喘一口气,应声有,他出了暗间而去。
  刹那,剪刀先送了来,客人在店小二走后,勉强支持着坐起身子,从椅背上抽下来搭放的金衣。金衣到手,这客人从金衣里面贴袋中,取出了两面金牌。
  噢,原来这位客人,竟是汪平洽。
  他取了虎、豹二金牌,想了想,将虎牌又塞在枕头下面,然后用那把剪刀,开始来剪豹头金牌的边沿。
  他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只剪下来了指头端大小那么一点大,可是脸上的汗珠子,却流滴不止!
  累!真累!
  不,他不是累,但却混身上下没有力道。
  当他在那林中,唬走了魏三冬和朱山宝后,再次现身,等候孙重楼却在这个时候,他恍悟了一件事情。
  论素行,他最不端!
  论作恶,他似乎还要恶过朱魏二人!
  那他凭什么能得到对方的恩释,还保留着这身功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他想通了这个问题,问题简单,孙重楼用了一个奇特的手法,使自己功力毁失于未来!
  功夫毁失于未来,未来又有多久呢?
  他很聪明,孙重楼要他办的事情,办好了再没有什么事值得还保留他这一身功夫,那……
  于是他胆颤心惊,跑!快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因为他必须逃过可能中“落魂牌”的追击,并且还要远离开早走一步的魏三冬和朱山宝二人!
  否则,狭路相逢时,自己功力突在那时失去,以二杀一,汪平洽肚里有数,那只有死路一条!
  这也就是,他途遇魏、朱二人,步履不停的原因。
  当然,他在途遇朱魏时,功力技艺还在,为了永绝后患,是可以也似应该杀掉对方的!
  不过,天下事很怪!很怪!
  就象两个冤家,平日甲谋算乙,乙也在谋算甲,势不两立,非死其一不可,手段唯恐不辣,不狠!
  可是突然有一天,甲遭了不幸,或大火烧了个片瓦不存,或是另有别的不幸,而乙,亦然,于是二人成了苦难馀生。
  那时,又狭路相逢,甲顾乙,顿生自怜,乙看甲,亦然,这两个生平决不两立的冤家,再也提不起互斗的精神来了。
  汪平洽也一样,在自知不久就要毁去这身功夫之下,不再想其他的事,只要求他本身的平安了。
  他一路疾行,总算不错,赶到了这座镇上。
  更幸运的是,在功夫未失前,住进了店房。
  可是当他踏进这厢院房中后,呼叫一声店家时,坏了!
  他那身功夫,突然失去,人,成了软糖,软到了不能再软,不只软,并且酸,不只酸,还有些风寒潮湿般麻疼!
  于是他忍不住哼唉出声,引来了店小二。
  魏、朱二人,功力技艺失去时,没这样痛苦,那是因为汪洽平手法不够厉害,和魏、朱二人事前已经休息片刻的原因。
  至于汪平洽就不然了!
  他知道功力将会毁失下,耗尽力气奔逃,一直未停,再加上孙重楼手法玄妙,他才多受了这番痛苦。
  汪平洽苦忍过去后,可也想起今后的一切。
  人再狠,再厉害,他不吃饭也不行。
  吃饭嘛说来简单,有钱就可以解决。
  对了,钱!钱!钱!
  俗话说,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半点不错,当真能被逼而死,那也罢了,怕只怕半死不活,看白眼,受误解,失所亲,被爱者弃,宾友叛,父母所恨,子女冷落……
  那滋味,那苦境,非个中人恐怕不会明白的!
  男人,无钱加无志,非偷即盗!
  女人,有志加无钱,又想钱的话,就天知道了……
  汪平洽为了钱,才迫而分解那豹头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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