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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突来金衣蒙面客
2025-08-20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老范范横,老胡胡顶,和早已埋伏于山路进口处的两个汉子,许盛,吴伟,只当孟了凡主仆,已是网中之鱼。
  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虎子和弃儿双双赶到,虽说范横,胡顶等功力不低但若比诸虎子弃儿,那却是小巫之大巫,云泥有别相差天地!
  不数合,老范首遭斩伤,那知此时,一声断喝,人影倏现,一名蒙面的金衣人,已出现在虎子和弃儿面前,使虎子弃儿不由心头一震,老范乘机一滚站起,裹好伤处。
  尤其弃儿,自七岁那年,目睹金衣人率众围攻外婆和母亲,自己逃出死神魔掌至今,从未忘怀过此仇此恨。
  十几年来,外婆毫无消息,母亲下落不明,若非已死,断无不见之理,自是把这金衣人恨入骨中。
  况如今事态已明,那金衣人非但是惨杀外婆及母亲的元凶,生父和大娘,也是惨死彼手!
  血海深仇,怎敢淡忘,现在面面相对,自是激动万分。
  虎子虽仍以虎子为名,那是因为他直到今天,还摸不清自己的身世,怪异的恩师老花子,却知而不言。
  因此论年纪,他最大,谈经验,更是丰富,于是他左手紧握住弃儿的右腕,悄声道:“大弟沉着,莫中敌计!”
  弃儿投以感激的一瞥,嗯了一声。此时,金衣蒙面人挥手向范横道:“这里有我,尔等还不去干该干的事?!”
  范横恭应一声,手一挥胡顶等人已纷纷扑向孟了凡主仆!虎子把牙一咬,对弃儿道:“大弟,支持住,小龙就到。”
  弃儿目光注于金衣人身上,道:“虎哥放心!”
  虎子俏声道:“我是说要大弟你支持,不要拚搏!”
  弃儿嗯了一声,道:“我懂,虎哥办你的去!”
  答对甚快,虎子应声而起,截住了范横等人!
  虎子这次却是拚了命!
  孟了凡主仆,本就英雄,如今虽说功力已失,但豪气不灭,目睹此景,孟了凡圈马而回。
  虎子以一敌四,功力再高,有时有怕对方分散人手去追孟了凡主仆,如今却没了后顾之忧。
  因此虎子在一式“大风起兮”,将四名巨盗震退之后,得空回顾孟了凡主仆,笑了一笑道:“孟庄主,您这是孤注一掷!”
  孟了凡哈哈一笑道:“不错,赢的话却是一赔三。”
  他们应用“骨牌”的赌法,答对上了话。
  不过事实也确是如此……孟了凡主仆若是单独逃遁,范横和胡顶这两个鼠辈,很容易以三敌住虎子,分一人向他们主仆下手!
  那时他们主仆若快一步可望逃生!
  自然喽,若慢一步,那就只有死亡一途。
  可是现在,逃不掉了,这等于已将全部家当财产,都押在了“孤丁”(骨牌中有一门叫“孤丁”,押一陪三。)上,要三家统统能赢庄家,那才赢,有一家不幸输了,这‘孤丁’上的家当,就被庄家吃去。
  这一战,虎子若输,输则必死,虎子一死,孟了凡主仆自然更活不了,那时连个逃亡的机会都没有了。
  虎子若赢,却也不一定就能保得住大家不死。
  因为弃儿之对金衣蒙面人一战,才是孟了凡主仆以及虎子的生死决判,弃儿若输,大家就是输定了局。
  这也就是说,虎子,弃儿和孟了凡的生死,要看虎子和弃儿是不是全能赢,否则后果就是个“死”字!
  此时,范横和胡顶,再次扑上,那许,吴二人,却绕转左,右两边,去斩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孟了凡主仆。
  虎子早已有防,人更聪明,在答对间已护围着孟了凡主仆,退身到一株双合抱的巨木干前!
  马匹不要了,孟成抱扶着双腿已废的孟了凡,紧紧贴身在巨木干下,虎子防守一前,是固若金汤!
  此时范横等人,若想格刺孟了凡主仆,则必须先将虎子击毙,可是对虎子这身功力来说,范横休想如愿!
  不过时间却有利于范横等人,虎子再狠,再了得,功力再高,久战必疲,疲则隙生,自甚危险。
  范横心狠意毒,和胡顶二人,狼狈为奸已久,知道急进无功而危险重重,立刻彼此暗自打定了主意。
  于是他们两个,招呼许,吴二人,分开来猛扑虎子,二人齐上,许、吴攻出被虎子格退后,范,胡接着出手。
  这样成了范、胡等各有休息时间,而虎子却连喘息工夫都没有的车轮大战,久之虎子非活活累死不可!
  虎子的兵刃,一共有两种,一是长剑,现正使用。
  再就是那属“穷家帮”的“七煞降魔棒”,虎子自离开老花子,退出穷家帮后,就没再用他那根奇棒。
  这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已非穷家帮中弟子,实不愿再以穷家帮中的武技兵刃,来对敌作战。
  再就是那奇棒还另有奥妙,不到方不得已,虎子是不肯轻宜来用这根奇棒和冤家较量。
  现在,范横等巨匪,存心可诛,想活活累死虎子,虎子格架攻击间,脑海中已作了个决定。
  他将在必要时,用那根“奇棒”!
  此时弃儿和那蒙面的金衣人,却仍未动手!
  这情形并不怪,一是写来一篇,当时却只刹那,再就是弃儿十分沉着,决不急进并有所待。
  虎子告诉过他,他自己也很明白,二弟马上可到!
  何况他明知这次和金衣蒙面人的一战,这生死必分的一战,能平心静气沉着应付,就保定了一半不输!
  其实,这还不是弃儿至今迟未动手的重要原因。
  重要的原因是,他某一种奇特的潜能,使他突然有了个怪异的感觉,这感觉,现在他还没有想出是什么来。
  再看那金衣蒙面人,他也很怪。
  金衣蒙面人为什么也迟迟的不动手呢?
  草非他和弃儿一样,是兴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绝对不会。
  那他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必然是因为有把握随时随地,置弃儿于死地,所以才大方的等待。
  到底对不对,总要证明的。
  弃儿表面上神静气闲,不动声色。
  其实,却在苦想那很难捉摸的感觉,突然,金衣蒙面人开口了,道:“我真不想杀你,当年如此,现在还如此!”
  弃儿闻言,心头一动,有了主意。于是冷哼一声道:“说的好听!”
  金衣蒙面人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信,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弃儿灵犀豁通。
  他想了起来,那怪异的感觉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原来他疑心面面相对的金衣蒙面人,是他人所矫饰。
  缘何突然兴起这个感觉来的呢?
  很简单,他幼时对金衣蒙面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弃儿恍悟根本,立刻接话道:“住口,当然你知道我不会相信,当年你若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又怎会和四娘到林中搜我?””
  其实,当年弃儿逃脱之后,乃母和那被呼为四娘的女人,缠战了好久好久,直到金衣蒙面人杀死言仙婆后赶到,才将她击毙的。
  这些往事,弃儿并未当场。
  可是弃儿如今谋定而动,有心使诈。
  使诈,要和乎情理,否则没人会信。
  说到情理,弃儿认定当年金衣蒙面人,在知道自己逃走。之后,是不会不到那片树林中搜索的!
  果然,这一诈诈出了真情。金衣蒙面人一楞之后,才接话道:“不错,我承认搜索过那片树林!”
  话一顿又道,“但是却并没有杀你的意思!”
  弃儿抖叱道:“住口!杀我外婆及慈母于先……”
  金衣蒙面人接口道:“且慢,我若要说令外婆尚在人世,你信吗?”
  弃儿闻言,心头大震!但差转瞬间,已知言妄,咬牙切齿道:“我外婆惨死,固然我未曾目睹,可是慈母……”
  金衣蒙面人又接口道:“这话也不错,但却另有内情,你若还能记到十几年前往事,应该想得起来,才见面时我是怎样对令外婆说的!可是令外婆和令堂,误会我这是计,坚不相信,因此才逼得我无路可走了,不能不以仇对相待……”
  弃儿得到试探的机会了,接口道:“你当年那些话谁能相信,不用说别的事,只说你要先慈投顺,叫你放弃一地方的负责人来说,就根本办不到!”
  金衣蒙面人闻言,似乎楞了楞,才接话道:“弃儿,那时我却是由哀的请求!”
  弃儿已然有数:又故意冷哼一声道:“你要先慈和先外婆分开来往……”
  金衣蒙面人接口道:“这也有什么不好吗?试想若不如此,我怎能安心?!”
  弃儿笑了,这笑意是爽朗的,道:“够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金衣蒙面人道:“有,还有很多……”
  弃儿挥手接口道:“我看算了,这场戏没有什么意思!”
  金衣蒙面人啊了一声,道:“你……你认为这是场戏?!”
  弃儿哈哈大笑,道:“难道不是?”
  话一停,声调转厉,道:“我真替你可怜,一个人,若连自己的真面目都被迫出卖,其他又何必再说,告诉你,你矫饰的并不像!”
  这句话,似有万钧重量,竟使金衣蒙面人震退三步,这三步,越法露出了马脚,弃儿喝道:“报名受死!”
  金衣蒙面人犹豫刹那,也笑了起来,接着他手指弃儿,道:“可笑你将真作假,还自以为是,好,既然你自己非找死不可,我就如你所愿,加以成全!”
  话声中,金衣蒙面人撤剑攻上!弃儿以剑相格,道:“等我将你擒住后,自有办法问你个明白!”
  说着,剑身一震,反扑上去。
  弃儿错了,他不该说这句话。
  假如他不说这句话,金衣蒙面人或许在大意之下,真能失手被擒,弃儿极可能得到些线索。
  可是现在坏了,金衣蒙面人由于这一句话,加了小心。
  搏战十数合后,弃儿放下悬心。
  这名金衣蒙面人,是他人矫饰无疑了。
  因为这人功力技艺虽说不低,但却要比现在的弃儿,差了一筹,百数十合内,必将落败。
  可是当年那位金衣蒙面人,不同了,只以火候来说,十几年后的今日,也不会如先前。
  弃儿有了把握,才瞥目虎子!
  瞥目之下,不由暗惊。
  虎子功力很高,以一敌四未现败象,但攻守之间,招法却已有些迟缓,不问可知,力气有些不济了。
  弃儿为安虎子之心,虽明知自己若想胜这假的金衣蒙面人,非百招之后不可,却说了假话,扬声向虎子喊道:“虎哥,我这对手是假小子,不久就会生擒住他!”
  金衣蒙面人是假货,胡顶最最清楚!
  这几个小子,平日里就专门假冒唬事,当然谁会知道谁,这次事也不例外,心里早有了数。
  只是不同的,这次奉了上谕,认定有人撑腰。
  再说这假的金衣蒙面人,人虽假,功夫可不假,要比范横这等专以唬人的狗东西,强得多多!
  所以范横才安心依计行事,满心认定大功即成。
  何况金衣蒙面人的真假,对方并不知道,自认安心。
  如今被弃儿一语说破,焉得不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范横手足无措,胡顶更是心慌,如此,虎子压力顿时一减轻,手中本待拔取“奇棒”的动作!
  那假的金衣蒙面人,并没有见过虎子和弃儿!
  自更不了解弃儿和虎子的武技,本领和功力!
  他那主子,对他很清楚的介绍过弃儿和虎子,对当年事,也说了个详细,因此乍一冒充,十分相像。
  对弃儿和虎子的本领功力,自然也介绍过,否则这名假金衣蒙面人,怎敢放心大胆安之若素。
  如今却不然了!
  对上手,他已试出弃儿的功力,不是想像中那样容易对付,已有些心虚,再听弃儿这句话,因心虚而当成了真事!
  高手搏杀,最怕走心,他一失神,被弃儿斩落一只衣袖!
  他衣袖落地,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一旁早已走心,暗察颜色的范横,却几乎吓破心胆,喊叫出声,错当这假的金衣人,断去一臂!
  假金衣人在吓出一声冷汗之后,反而沉静下来,他立刻改变战略,长剑挥处,由攻改守。接着沉声向范横等四人喝道:“别听这娃娃的大话,三百招内,他休想能占便宜,尔等四人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成功?!”
  范横接话问道:“头儿,你的话不会有错?”
  假金衣蒙面人叱道:“范横,你大概忘记主人的话了!”
  这声断喝,比什么全要紧,全管用!
  范横果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又猛扑攻向虎子。
  这时,孙重楼和琴姑娘,飞骑而到!虎子一见孙重楼赶到,精神一抖,大喝一声道:“接虎爷这一剑!”
  一剑攻上,化招四式,各挟雷霆之威点向范横等人!虎子继之对孙重楼道:“龙弟护好孟庄主,其他的事别管!”
  话声中,一剑四式已将范横等逼退。
  孙重楼这时却飞身下马,闪身到了当场!
  范横不知死期已至,竟转势攻向了孙重楼。
  孙重楼尚未动手,琴姑娘倏忽近前,奇剑出鞘,一式“送君归去”,利刃斜扫过了范横的脖颈。
  好快剑,好横的范横,他那颗狗头,随着琴姑娘这一式奇招,从颈上跌落下来,咕噜噜滚向一旁!
  那残尸,倏忽一缩,仆到地上。
  胡顶一见,魂亡胆冒,转身就逃,虎子一声断喝道:“阎王奉请,狗贼你回去吧!”
  话罢,掌中剑脱手飞出,贯背穿胸将胡顶钉在地上。
  许、吴二人,怎敢再留,一东一西逃下。
  琴姑娘冷哼一声,滑出而到吴伟身后,剑起血飞,吴伟有所畏,已不伟,没了吃饭的伙计!
  许盛最狠,竟对着琴姑娘遥遥跪下道:“我不跑,问什么说什么,只求饶命!”
  琴姑娘怎肯去理他,呸了声,扭过头去。
  虎子上步封了许盛的穴道,准备稍待发落。
  假金衣蒙面人,这时早已慌了神,撤剑而遁!
  面前人影一闪,孙重楼已阻住了进路。
  金衣蒙面人转身时,弃儿,虎子双双逼来!
  他长叹一声,举剑自刎!
  这时右腕突觉一麻,长剑落于地上,接着动不能动,知道已被对手封住了穴道,只好叹息一声闭上双眼,右边却已响起孙重楼的话声道:“朋友,你穴道被封,但头能动,也能开口,可愿回答我几句话?”
  假金衣蒙面人,苦笑一声道:“什么也不要问我,杀了我最好!”
  孙重楼一笑道:“朋友何不睁开眼?”
  假金衣蒙面人,睁开了双目,孙重楼依然满面带笑道:“可容许我背你摘下这蒙面的玩意来!”
  说着,孙重楼已伸手将纱巾摘落。
  纱巾一摘,这才看出,此人是个年约四旬凶悍汉子。孙重楼剑眉一挑,道:“能说姓名吗?”
  这汉子头一摇,道:“说也没用,你不会知道。”
  孙重楼冷冷地一笑,道:“那是我的事,你不必多操心。”
  凶悍的汉子没再接话,低头不语。
  此时虎子已拍开了许盛的穴道,嘻笑的看着许盛。
  许盛矮小而胖,那张活似狗熊的脸,此时色呈苍白,全身都有些颤抖,看看虎子,不知如何是好。虎子双目一霎,笑嘻嘻地说道:“贵姓?”
  许盛答话很快,抖着说道:“我叫……叫许……许盛。”
  虎子哦了一声道:“名字不错。”
  话一顿,接着一变声调道:“咱们有仇?”
  许盛摇着头,没答上话来,虎子扫了孟了凡主仆一眼,又问道:“和孟庄主有仇?”
  许盛又摇了摇头,虎子嘻嘻一笑道:“没冤没仇的,你又为什么苦苦要害别人呢?”
  许盛哭丧着脸道:“没办法,吃人家的嘴短。”
  虎子指假扮金衣蒙面人的凶汉,道:“你不会对我说不认识他吗?”
  许盛摇摇头道:“不会,我认识他。”
  虎子一笑道:“许朋友,你这个人满痛快,够朋友,好,我再问你几话句之后,你就可以无拘无束的走了。”
  许盛一听就可以放自己走了大喜过望,道:“你问,我知道的一定说。虎子嗯了一声道:“那个小子叫啥名字。”
  那个小子,自然是指假扮金衣人的凶汉。许盛立刻作答道:“他叫汪平洽!?”
  话没说完,虎子哦了一声道:“可就是江湖人称‘长江水豹’的汪平洽?”
  许盛点头道:“正是他……”
  虎子脸一变,道:“你大概就是‘长江三霸’中的一霸吗?”
  许盛尴尬的一笑道:“我是滥芋充数。”
  虎子神色一正,接口道:“你太客气。”
  话锋一顿,冷哼一声道:“几年前,你和已死的那个范横,暗中勾结,施展阴谋诬蔑人家无辜清白女儿的事有吧?”
  许盛傻了,脸色越法苍白,虎子怒哼一声,叱道:“说话,有是没有?”
  许盛吓得全身一抖,道:“有有,不过那是范横的主意……”
  虎子厉声叱道:“没有你的事?”
  许盛全身又是一抖,道:“范横抓住了我一件事情的把柄胁迫我……”
  虎子恕哼一声,又接了话:“你可知道,女子以清白为先,败坏一个女孩子的名节,比身犯淫行辱及那女子身体还要万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狂徒歹人侮辱,是无可奈何的情,忍一时,尚可活命,可是若毁其名节……”
  话还没有说完,弃儿已接口道:“像这种东西,那有这多工夫和他哆嗦!”
  虎子对弃儿一笑,转向许盛道:“你听到了没有,我这位大兄弟光火了?!”
  许盛苦丧着脸,急声哀求道:“刚才说过,你只要再问几句话,就叫我无拘无束的走,现在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
  虎子一笑,转到孙重楼道:“龙弟,还有要问的话没有?”
  孙重楼目光一扫,对汪平洽道:“能答应我几句话吗?”
  汪平洽冷哼一声,就是不开口。
  孙重楼眼珠一转,一笑道:“汪朋友,我想你是不会认识你们主子的,可对?”
  汪平洽看了孙重楼一眼,仍没答话,孙重楼道:“因此你并不是骨头特硬,而是根本无法。答对,可是?”
  汪平洽低着头,叹息了一声。
  孙重楼嗯了一声,道:“你恶名在外,横行多年,如今我只问你有关自己的一句话,可觉得冤枉?”
  汪平洽蓦抬头,欲有所言而止,孙重楼深深一笑道:“当然了,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个人。”
  话到这里,孙重楼话锋一顿,微吁一声,看看汪平洽又道:“不过你若想不死,总要有个交换条件才对。”
  汪平洽这次开口了,道:“你要什么作为条件?”
  孙重楼头一摇道:“这要看你,因为该死的是你,不想死的又是你,所以应拿什么来作你不死的条件,也要看你!”
  汪平洽当然懂,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只有一个消息能换我不死。”
  孙重楼故作不解,哦了一声:“是个什么消息呀?”
  汪平洽叹息一声道:“我的主人是谁!”
  孙重楼若无其事的一笑,道:“不错,这消息很有点价值。”
  话锋一顿又道:“不过,令主人若不是‘落魂牌’的话,价值就不够高了!”
  汪平洽头一摇,道:“我已经不希望再求生了。”
  孙重楼哦了一声,道:“这是为何?”
  汪平洽道:“很简单,我不知道主人是不是‘落魂牌’!””
  孙重楼一笑,道:“可是你这身衣服……”
  汪平洽接口道:“像我这种打扮的,一共有十个人!”
  孙重楼又哦了一声道:“我猜十个人当中,九位是听令行事的朋友!”
  汪平洽苦笑一声道:“不错。”
  孙重楼剑眉一挑,道:“你们怎样能分出谁是主人来呢?”
  汪平洽立刻接话答道:“有‘落魂金牌’者,是主。”
  孙重楼哈哈一笑,道:“汪朋友,你可曾作过主人?”
  汪平洽神色一变,低头没有答出话来,孙重楼接着又道:“你们平日见面,也各蒙其面?”
  汪平洽此时平静多了,因此答对也沉着了些,他道:“这是规矩,谁也不能现露出自己的面目来。”
  孙重楼看了虎子一眼,虎子会意,插上话:“见你们主子呢?”
  汪平洽道:“也是如此。”
  虎子一笑,道:“我觉得很怪。”
  汪平洽看了虎子一眼:“是那件事?”
  虎子冷冷地说道:“你们都蒙着脸,衣衫又都是一样,我十分奇怪你们主子,是用什么方法来吩咐你们!”
  汪平洽摇着头道:“这是他的秘密,我们无法知道。”
  孙重楼点点头道:“他可有认错了人的时候?”
  汪平洽摇头道:“从来没有错过。”
  孙重楼突然肃声道:“既然你们必须守规蒙面,他又如何呼唤你们呢?”
  汪平洽道:“以号数来分。”
  孙重楼哦了一声,道:“你是几号?”
  汪平洽道:“第八号。”
  孙重楼点着头道:“他可曾命第九号去办事?”
  汪平洽道:“有,每一号都会轮流到的。”
  孙重楼神色又是一正,道:“再问你一件事就行了,你可曾做过主人?”
  汪平洽过了半晌,才把头一点道:“作过,只是……”
  孙重楼把手一摆,道:“不必解释。”
  接着转对虎儿道:“虎哥,你发落那姓许的吧。”
  许盛一听说要发落自己,又变了脸色,道:“我问什么答什么,你说过……”
  虎子接口道:“不错,我说过让你无拘无束的走路。”
  许盛连连点头道:“是是,你是这样说的。”
  虎子一笑,道:“那就好,你现在可还有什么拘束?”
  许盛木然的摇着头道:“没……没有。”
  虎子又是一笑道:“是喽,你没有拘束,是不是该走了?”
  许盛高兴了,道:“我可以走啦?”
  虎子再次一笑道:“我想人在世上,你再无拘束,当然可以走了,因为另外还有个地方,还有不少人,等你对质很多事呢!”
  许盛这次听出不对来了,神色惊恐的说道:“我……我……你……你……你……”
  虎子冷哼一声,接口道:“不错,我要打发你上路,你呢,要负你过去所做所为的责,世人知道恶有恶报,你懂?!”
  许盛此时穴道早解,闻言转身就逃!虎子哈哈一笑,道:“若是放你这种东西逃生,世人谁还相信报应!”
  话声中,出指点下!
  凌虚数步,许盛摔仆地上,腿一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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