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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2025-10-09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在用药去毒昏者醒来而安然沉睡后,腾霄不等怪婆开口,首先以极为严肃的态度问一名老者道:“请四位说明一下姓氏门户,尤其是对怎会登临泰山后巅,发现此谷的事,在下希望能够知道。”
  老者首先向腾霄和怪婆道谢救治同伴的德情,然后神色转为悲伤的长叹一声后,才低沉的说道:“老朽马凯,这是舍弟马壮,病者叫何至文,他(指第四个人)叫吴鹏程,同是济南三环镖局的镖师。”
  马凯此时又道:“一月前,舍弟和何镖头保镖路经山左,竟遇狂徒,将镖劫去,临行留话说他们是‘泰山三杰’……”
  壮妇浓眉一皱,对怪婆道:“老主人,咱们泰山没听说有这么三个人呀?”
  怪婆挥手道:“别多说,听马镖头说下去。”
  马凯道:“在下获报,立即与手下接应而来,来已五日,穷搜整个泰山,兼及各处寺院,竟无所见,昨日……”
  腾霄突然接口道:“请问马镖头,这五天你们是住在什么地方?”
  马凯道:“上清宫中。
  腾霄目视怪婆颔首示意一名壮妇,壮妇会心,转身而去。
  马凯的话并没有停,接着说道:“昨日与舍弟偶然谈及,泰山只有这后巅一带尚未搜过,并决定今日走上一遍,问及居亭道长,道长却一再相劝老朽兄弟莫来后山,因无路径,并说可能隐有奇人,只是老朽志在寻镖……”
  腾霄不高兴的接口道:“只怕马镖头当时还认为后山居者,就是劫镖之人吧?”
  马凯老脸一红,道:“实不相瞒,老朽当时果有这个想法。”
  腾霄冷冷地问道:“现在呢?”
  马凯歉然道:“何镖头承蒙阁下义助脱险,舍弟并说阁下绝非那夜劫镖之人,自是老朽错了,老朽愿负荆请罪。”
  怪婆笑道:“这就不敢当了,老身与孙女及孙婿隐身于此谷已有多年,在外人来说,是难免有所疑了!”
  腾霄倏然接口道:“请教贵局此次损失若干?”
  马凯老脸一红,竟未能立刻回答。
  怪婆却训斥腾霄道:“江湖上有不少禁忌,你怎能如此问人家马镖头?”
  腾霄微愕道:“这也是禁忌事?”
  怪婆正要接话,马凯已开口道:“老朽未能立即回答,说实话并非为了什么禁忌与否,而是着实的羞愧,因为这次损失数目不大……”
  腾霄不由接话道:“多少?”
  马凯头一低,马壮一声幽叹道:“是五万两银子的红货。”
  腾霄一笑,道:“区区之数,马镖头却怎的这般重视……”
  怪婆又斥道:“你又说外行话了,五万和五百万,并无分别,失镖是事大,若难找回,则三环镖局就只有歇业一途了!”
  那知马凯把头一摇道:“实不相瞒前辈,老朽兄弟保这次镖,是最后的一次,若指望着获得这次保费来作兄弟们的遣散之用……”
  怪婆一楞道:“贵局真的这般拮据吗?”
  马凯老脸又是一红,道:“前辈,北几省的镖行饭,除了‘九州镖局’外,已没有其他镖行的份了,敝局这一年来,只保到这一份镖,结果又是……”
  怪婆只是淡淡一笑道:“说现实的吧!贵局这次保五万两银子,是送往何处?能有若干好处?老身敢请马镖头实说!”
  马凯道:“地方不近,到山西的运城,要自太原绕行山路,而这一路上也不太平,此次言明保费是全数的二成,也就是说一万两,人家老客先付一半,送到地头再付一半,已收的五千两银子,早已散给了局中上下人手,现在存镖失落,我兄弟只有死路一条!”
  腾霄皱眉道:“镖头又为什么动用那五千两呢?”
  马凯叹自一声道:“是这样,我们祖局正是山西,保下这次保费,已准备歇业,保妥此镖,遂卖去地产加上那五千两,散为局中同仁的生活费用,顺便也就歇了业,然后由舍弟保着镖先行,我了断一切杂务追上,不料半途中已出了事。”
  怪婆摇摇头道:“这不对的,既然保了人家的镖,就该等你镖送到地头后歇业才对,当然喽,两位的苦衷也着实使人感慨,不过如今镖已失了……”
  腾霄突然接口对怪婆道:“老人家,我有句话不知当说否?”
  怪婆笑道:“客气什么?讲吧!”
  腾霄道:“当年我曾存些金银,那时一心要耀祖荣宗,钱是留下来安排大事用的,如今当然是没有用了,我想取出五万两来,借给马镖头他们……”
  马凯立刻摆手道:“使不得,老朽不能接受。”
  腾霄笑道:“先别推,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不过马镖头放心,我不是送,而是借,送和借是不同的!”
  怪婆连连霎眼,似在推测腾霄的用意。
  马壮接话道:“老弟,借也好,送也好,老弟你该知道,我兄弟是破产的人了,这辈子怕也还不出来!”
  腾霄笑道:“信虽是借,但可以不必还。”
  马凯闻言一愣,道:“我听不懂了,既然是借,总要还的……”
  腾霄一笑,转对怪婆道:“老人家,我们外面商量商量可好?”
  怪婆似已料及腾霄之意,说道:“你可是静中又思动了?”
  腾霄肃色道:“不是,而是孙婿觉得,是该作番事业的时候了!”
  怪婆哦了一声道:“想开镖局?”
  腾霄颔首道:“不错。”
  怪婆又道:“用‘三环’这个名字?”
  腾霄笑道:“骗不过你老的法眼去。”
  怪婆突然转问丑女道:“丫头,你怎么说?”
  丑女道:“奶奶请想,若不是为了创番事业,学得一身功夫作什么用呢?孙女赞成,并且希望越快越好。”
  怪婆笑道:“恐怕你们是为了不服气九州镖局才这样作的吧?”
  腾霄并不违言,道:“有一点,但不尽然。”
  怪婆报以奇特的目光,腾霄笑道:“孙婿已无功名之念,而一个武人,当一身功力可称上选时,若老死林泉,他可又何必去习武技呢?”
  怪婆哈哈笑道:“你这论调,不能算错。”
  腾霄笑道:“本来,孙婿还没有想到今后艺成应该如何,马镖头兄弟突然来到给孙婿提供了个最好的主意……”
  怪婆接口说道:“好啦!只要丫头她不反对,你是知道的,我总会答应下来,不过,你可要记住一切的诺言……”
  腾霄恭敬的说道:“老人家还不信我?”
  怪婆不答此言,却说道:“你想在什么时候作这件事?”
  腾霄道:“等马镖头他们把镖送到地头,再回来的时候。”
  怪婆笑道:“作事别太一厢情愿了,问问人家马镖头才对。”
  马凯慨然道:“老人家,这位老弟有此雄心,又是志在为小镖局同仁争碗饭吃,马凯兄弟虽然不才,也不敢后人。”
  怪婆正色道:“马镖头,干镖局你是老经验了,应该是以和为贵,老身孙婿出面,可不是一心要斗九州镖局的!”
  马凯恭敬的说道:“晚辈知道,并保证人不欺上门来,上门仍能化解时,对任何人绝不随意出手,更不存心结仇!”
  怪婆道:“能如此我就放心了。”
  话锋一顿,转对腾霄道:“你究竟存了多少银子?都是存在何处?”
  腾霄道:“孙婿从前作的事,你是知道的,已赚了不少银子,全存在‘山西钱庄’,大概总有百八十万两吧!”
  怪婆哼了一声道:“我没有想到,你赚钱的本事这么大!”
  腾霄故作羞愧道:“没办法,那时候有些事由不得自己的!”
  怪婆神色一正,说道:“今后,却希望你能少赚一些!”
  腾霄应声道:“非份之财,自今分文不取!”
  怪婆哼了一声道:“那就好,你庄票是现成,就交给马镖头他们五万两吧!至于等马镖头回来再办大事一节,我认为不必,要干现在就干,召人手,置房地,办一切应用物件,也要费不少日子的!”
  马凯低着头,十分羞愧的说道:“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我兄弟怎能这样接受……”
  腾霄笑道:“别急,我话没说完呢?这五万两,是镖头兄弟全年的红利,因此第一年年底分红的时候,你们可没有分的了。”
  马凯感激的说道:“全年分红,那有那么多,古人说大德不言空谢,老弟,你这份情义,我兄弟永存肺腑了!”
  话说明后,立刻办事,交镖的事由马凯和何至文去,何至文还须休养两天,马壮和吴鹏程,即返济南,收回旧宅并按怪婆开列物单,先为购妥。
  马壮携银票三万两和吴鹏程返回济南,怪婆与丑女及腾霄,在仔细的计划着未来镖局的一切事情。
  第三天,何至文好了,和马凯上路,腾霄临行安慰马凯道:“失镖的事别急,等咱们大局订好,我会想办法找到那几个东西,他们怎样吃进去的,要他们怎样吐出来。”
  马凯摇头道:“此事即未惊动武林,为三环镖局未来着想,不宜声张等机会再说,反正今后有老弟……”
  话锋突停,马凯笑道:“老弟,今后老弟是三环的真东家和总镖头了,不管怎么说,你老弟现在也该告诉我姓名了吧?”
  怪婆在旁笑道:“看,多荒谬,快告诉马镖头。”
  腾霄笑道:“小弟姓龙,单一个名字叫‘隐’,龙隐!”
  马凯拱手道:“好名字,告辞了,济南府见。”
  怪婆令壮妇送马凯和何至文出谷,回来立即开始收拾谷中一切,准备在最短时间,迁向济南。
  怪婆之所以答应成立镖局,是因为壮妇已自上清宫打听到了消息,马氏兄弟并没有说谎。再者腾霄话对,有这一身功力,怎能终老于林泉。
  在收拾东西时,腾霄暗中注意,已能证实怪婆那枕头中,必然存有他心目中所想要的东西。
  次日一早,阎桂已获得腾霄秘送的谕令,四十八名未来的凶神恶煞,先腾霄等一步,去了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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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环镖局重振,震动了武林。
  他们没有宴客,震动武林的原因,在那贴于三环镖局外墙上的保镖规则上,那规则定的奇特。
  上面写着,少于五十万两的镖,不保!
  保费要全额的两成,够多!
  若所保之镖有了失误,就算是人力不可与抗的天灾,三环也负责赔偿,只是天灾只赔保数,并扣除保费。
  若此镖被劫,三月内不能找回,则加倍赔之!
  这加倍赔偿的一条,是例来所无,因之震惊武林。
  此时世道平稳,除各地有名的巨盗外,因生活安定,盗匪渐渐少了,保镖的行业,很难展开。
  三环自成立到今天,五个月了,连一次生意都没有,可是三环并不急,正好借此机会招兵卖马。
  不用说,阎桂已暗令四十八名好手,分开来都投入三环镖局,他和曾被怪婆禁困的几个人,最后再找上门去,腾霄装作十分高兴,得到怪婆同意,收下了他们,三环内部的力量,已是无人能比的了。
  三环重振,九州镖局、济南分局曾送过贺礼,也到过场,九州此地的负责人任天剑,更曾亲拜过三环总镖头龙隐。
  龙隐(腾霄)从前没见过任天剑,只是打听出来,任天的出身似乎是峨嵋俗家门下,剑术的确很高。
  可是任天剑在见到龙隐后,心头却猛地一凛。
  他应酬过后返回九州,立即修书去了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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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来客要求非见总镖头不谈生意,龙隐当然接待,双方在客堂相见。
  来客年约五旬,姓汪,说明是位告老的官员。
  汪客人很外场,开门见山的说道:“老朽官场二十多年,如今告老要回祖籍三湘岳阳,有家小,一妻一妾二子一女,和等值的银两有百二十几万,银子都变成了红货,特来烦请贵局保护。”
  龙隐笑道:“敝局保费老客不以为太高吗?”
  汪老客汪诚道:“是高了些,九州家仅收一成……”
  龙隐这多年来,已非昔日对人的神情了,笑道:“说的是,汪老客怎不就去九州呢?”
  汪诚道:“同样,若是失镖,贵局有加倍赔偿一条,而九州没有,所以老朽计算下来,还是烦及此局。”
  龙隐笑道:“话虽如此,但不一定会失镖呀?”
  汪诚也笑道:“在下的心理上,看到贵局的这一条,总妥实些!”
  龙隐默然一笑道:“汪老客决定了?”
  汪诚点头:“决定了。”
  龙隐道:“那就请老客在约上签印,然后,任由老客在三日内送上所保红货检视,最后由老客决定动身日期。”
  汪诚老于世故了,一笑道:“老朽想现在就办,东西也在身上,签印之后,老朽就将东西交给贵局,取一收条,至于何时动身,走那一条路,老朽还懂规矩,全凭总镖头你一句话。”
  于是双方签了约,看过红货,竟是大如鸡卵的四颗夜明宝珠,其一的价值,就非十万两不可。
  看货的是马凯,他熟悉各种珍宝。
  看过货,马凯笑对汪诚说道:“老客,你保多少银子?”
  汪诚道:“百二十两。”
  马凯正色说道:“四颗宝珠,至少价值二百万两以上……”
  汪诚点头接口道:“不错,但若想全部一次出手,却只能卖到百肆拾万两,所以老朽愿意吃点亏,作价百二十万!”
  马凯突然说道:“老客是说,万一的时候,敝局可以少赔一些了?”
  汪诚正色道:“老朽怎有此意,只求平安。”
  马凯不再多言,事已办好,汪诚告辞走了。
  他一走,马凯立即悄声说道:“主人,此事似有阴谋!”
  马凯竟以主人二字相称龙腾霄,怪哉!
  龙腾霄(今后以龙隐相称)一笑道:“不错,已经有人摸他的底去了,反正我们不怕,若真有不开眼的寻咱们来开心,岂不正好。”
  马凯道:“属下是怕此人受九州之托而来。”
  龙隐冷哼声道:“那更好,也许这是英雄之见!”
  马凯没听懂这句话,龙隐却已转身进入内宅。
  内宅中,他将四粒宝珠取出,交给怪婆道:“老人家,这要麻烦你了!”
  丑女不解道:“要奶奶收着什么……”
  龙隐道:“请奶奶和你带着珠子先走,在岳阳楼上会齐,我和手下镖师,护着姓汪的家小,这是万无一失的事。”
  丑女笑道:“这还须对奶奶劳动?”
  龙隐悄声道:“须要,这姓汪的可能是九州有心让来的,真如此的话则必有事,奶奶携珠上路,正是安全不过。”
  怪婆笑道:“好,这是第一次,我答应,不过,今后可别找我,还有,对九州要多用点心,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龙隐连声含笑而退。
  怪婆和丑女,午后就各跨快马起身而去。
  九州镖局济南分局,也有了生意。
  生意是熟人,广东人,保过几次了,这次是价值四百万的古玩珍宝,共计尺长五寸厚的红小箱子两只!
  检看过货,写好双约,老客按从前方法,独自上路,交镖在三个月后的“羊城”。
  是老生意,老客人,老规矩,用不着烦心。
  任天剑亲自押镖,并先送出去了路图站,给各经过地的九州分局,这是九州的规矩,百利无害。
  天下妙事多,九州和三环,同一天同一个时候,护镖出城,三环让了九州先行,任天剑特别到龙隐马前打了招呼,道过谢。
  前三百里,两家是同路,一前一后间隔里路。
  渡河分船,分船扬镖,双方都远了。
  船中舱内,任天剑检视过雾箱红货,分毫不缺。
  任天剑再作检视,原货未动。
  三环镖货已先行,走的更是顺当。
  岳阳之行,百顺无逆,交镖收款,喜慰回归。

×      ×      ×

  九州路远,沿途小心,不过路走常了,也没什么惊险,这一天清晨起程,午间在林边稍息。
  任天剑不离红货,他那副手黄毅,背着两只箱子,任天剑走到那里,他跟到那里十分小心。
  吃喝过后,正要登程,却出了事!
  前途掀起弥漫的灰尘,是大队快马驰来。
  近了!近了!更近了!终于停在半箭以外。
  任天剑对黄毅把手一挥,黄毅迅速的退于五名九州镖师所布圆阵中,一望即知是准备有素的举动。
  此时灰尘扑清,已能看清人骑人数和样子。
  但在看清之后,任天剑一颗心却紧作一团。
  来骑十人十马,马是一色的黑,人的衣衫也是一色黑,黑衣黑鞋,还有黑巾蒙面,更是清一色的黑鞘乒刃。
  任天剑不失礼数,但因对方并无人向前,所以他也未挪动,只是眈眈虎视着这十人十马。
  九州镖局训练有素,此时镖头们和趟子手,已各自作取了有利的地势,只等任天剑下令动手。
  十人十骑中头前那人,向后一挥手,十骑散开,远远地成个弧形的,渐将九州镖局的人车围在正中。
  这时对方企图已现,任天剑不再缄默,拱手道:“朋友们是冲敝镖局来的?”
  十骑为首者,根本就不答话,却再次挥手。
  他手挥之处,另外九人已倏地撒出兵刃,就是一色的窄长三角形而带有三面凹糟的奇形剑。
  任天剑是剑术名家,见剑知人,一颗心被拉成了十八片,他似已料到未来一战是凶多吉少。话虽如此,他依然拱手扬声道:“在下任天剑,为此行之首,愿与贵方负责人一谈!”
  十骑为首者,一声狞笑道:“谈什么?姓任的!”
  任天剑双眉一挑道:“盗亦有道,江湖上也有规矩,有保镖的,就有劫镖的,这不算什么,只是却要先作个交待才成!”
  “作什么交待?是你要交待后事?”
  任天剑不再忍耐了,厉声道:“劫匪亦有磊落的一面,鼠辈够种全报出名姓,说出来历,摘下你们那些掩避祖宗父母真面目的黑巾来!”
  这话说的够重,因之为首者沉喝道:“老夫以巾掩面,旨在留尔等一条狗命,既是尔等一个个要自己找死,好,太爷等你姓任的来揭这面巾!”
  任天剑面对强敌,仍能够沉着从容,道:“任某吃镖行这碗饭,从来不想去开罪那一个人,除非有人先任某伸手,并且是志在劫镖,任某绝不出剑!”
  十骑中为首之人,哈哈笑道:“有意思,老夫兄弟今天碰上了位仁义镖头。”
  话锋一顿,突然转向另外九人道:“别空耗时光动手啦,记住临行时主人的吩咐,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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