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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2025-10-09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这句话,震惊了王半才!
  他曾经和老安子安顺动过手,昨夜事后,他也曾有个感觉,只是苦思不出是件什么事情,如今不由恍然。想明白这这什么样事后,王半才双眉皱起,道:“老二,这事可不能在三弟面前提起!”
  二楞子笑道:“别当我楞得连分寸都不懂可好?”
  王半才笑了,道:“好好,你当然懂分寸,我问你,几寸是一分?”
  二楞子不加思索道:“大哥太小看我了,十寸是一分,这个我已知道!”
  王半才哈哈笑道:“你若是做生意开布店,那可有意思啦,人家买三丈布不说三丈,要说三千分的话,你非把本店全给人家不可!”
  二楞子一楞,伸出手指头来盘算。
  王半才笑着道:“十只手指头怎么够,快脱了鞋子,连脚指头加在一起算!
  二楞子已经算明白了,脸一红道:“你用话来颠倒着说,这算是本事?”
  王半才一笑道:“遇事听人说话别大意,偶一不慎,必然上当!”
  二楞子好不服气!
  王半才话锋一转,道:“老二,看出来没有,那雷女侠很喜欢老三?”
  二楞子笑了道:“老三不小了,该有个媳妇替他生孩子了!”
  王半才一瞪眼道:“胡说八道,娶媳妇难道就为了孩子?”
  二楞子一呆,道:“不为生孩子为什么?”
  王半才哼了一声道:“是为了……”
  他说不下去了,以他的聪明,竟也很难把这件事情解说明白,二楞子听不到下文,笑了,道:“别骗我,这我可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师父指着书本说过,要不为生孩子,弄个人吃闲饭,没听说过!”
  王半才和他讲不明白,就不讲了,道:“你讨厌雷女侠不?”
  二楞子想了想道:“还好,她不像那些女子那么会作鬼脸!”
  王半才一呆,道:“作鬼脸?作什么鬼脸?”
  二楞子哼了一声道:“你连作鬼脸都不懂,不见嘛,那些女小子,笑也作鬼脸,恼也做鬼脸,像咱家里那些唱野台戏的一样!”
  王半才现在懂了,二楞子这几句话,实在说听的应该笑,可是再要多想一想,就能摇头叹息了。说道:“娇嗔故恼,本是天下女孩子的拿手戏,但是叫你这一讲,却成了无一真坦的假人了!”
  二楞子一拍手道:“对,大哥说的真对,假人,是假人!”
  他话声一顿,接着又道:“譬如那个什么‘巧娘’,明明她已十分恼我了,却作出甜甜的微笑,看不懂的,当然心头高兴,甚至认为她好美丽,但是我却早已看透了她的心肠,你想大哥,该怒反而甜笑,不是假玩意儿是什么?”
  王半才微吁一声道:“你这话,真希望天下女子都能听!”
  二楞子一怔,道:“那是干什么?”
  王半才肃色道:“全能听到的话,她们自然会明白假真虚甜的骗人,到头来吃大亏上大当自食其果的,还是她们自己!
  二楞子霎霎眼道:“这可不懂,不过,我可是绝对不要这种女小子当媳妇,那我会连一会儿的觉都不能睡!”
  王半才这次笑了,道:“放心,世上的女孩子,看中你的不多!”
  二学子也幽默,竟双手合十道:“这真是‘阿弥陀佛’了!”
  话题至此又是一转,王半才恢复了肃容,道:“老二,从今天起,要特别小心老三!”
  二楞子道:“放心,谁想再暗算他谁就是活够!”
  王半才一点头道:“咱们两个人分工合作,明里有你,暗底有我!”
  说着,王半才突然脸上冷笑,立刻道:“老二懂不懂下棋?”
  二楞子摇头道:“不懂那玩意,再说也没意思!”
  王半才一声哈哈,道:“对,耗子搬家懂不懂?”
  这下子说到二楞子的心眼里了,他也哈哈笑道:“别的不懂,耗子搬家咱可是高手!”
  咱小时候放牛,天天和那些野小子玩‘兵子搬家’,走斜不走正,先搬到的胜,对不对?”
  王半才点头:“对,咱们下上三盘?”
  二楞子也点头道:“好,三战两胜的赢。”
  说着,目光一扫四外道:“我去找小石头……”
  王半才摆手道:“石头都差不多,走来走去,谁知道那是我的那又是你的?”
  二楞子道:“那怎么办,又没有别的东西好用?”
  王半才一笑,探手处,两丈以上,那正好阴遮石岩的龙松,松针自动飞落,被王半才抓了个满把。
  二楞子摇头道:“这还不是一样,也分不清楚?”
  王半才一笑,手一拨,地下散着五支全直的松针,和五支已被斩断一半的松针,笑着道:“我用长的,你用短的!”
  话乍停,突以极小的声音说道:“有人暗中窥探,记住,以真力透于针上下棋!”
  二楞子嗯了一声,于是开始进子!
  山风本来就大,一支轻极的松针,在山风吹送下,焉有不飞去之理,但是他俩的针棋儿,煞是怪道,竟动也不动!
  松针为棋,古今所无,可是现在却见到了。
  王半才五支长松针中的一支,已经搬到二楞子的家门王,楞子并不着急,一步步走着。走着走着,王半才又搬去了一支!二楞子一楞,摇着头道:“怪,我把路全先占了,你这一支是怎么过去的?”
  王半才一笑道:“是‘暗渡陈仓’而过!”
  王楞子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没有‘陈仓’这条路!”
  王半才嘻嘻一笑,说道:“老二,咱们这是玩的什么棋?”
  二楞子道:“耗子搬家呀!”
  王半才点头,酸溜溜的说道:“既知耗子搬家,怎不防‘耗子打洞’!”
  二楞子懂了,一声哈哈,说道:“大哥耍赖,不要玩了!”
  一声“不玩了”,二楞子抓起所有的长、短松针,向身后猛地绽春雷扬声喝道:“滚你的蛋!”
  随着这声喝骂,龙松左侧高处,在是石后面,传来一声闷哼,声音不大,有点像是叹息!
  王半才向二楞子一挤眼道:“听,像有耗子哼!”
  二楞子嗓门大,道:“别骗人了大哥,耗子会叫,蛟子才会哼!”
  王半才一笑道:“不管是耗子还是蚊子,反正都不是东西!”
  二楞子接口道:“不对,我听这音像是人哼!”
  王半才故作惊讶的说道:“是人?别胡说八道,附近就咱们哥儿两个……”
  “不对!”
  二楞子接了口,霍地站起身形道:“不但是人,这人好像还受了伤,不知道是头痛,还是屁股痛,不小心碰了伤口,才哼的出声!”
  王半才也站了起来,说道:“当真的话,咱们可得找找!”
  二楞子嗯了一声道:“对,师父说过,救一人命胜造七级浮屠,走。”
  他俩说走就走,向白峰上找去!行未过丈就听到岩石后面痛哼的声音了。王半才和二楞子示个眼神,道:“真的有人受了伤了。”
  二楞子得意的说道:“不会错吧,我的耳朵向来管用。”
  王半才突然开口道:“慢着,不对呀!”
  二楞子哦了声道:“怎么不对?”
  王半才皱着眉头道:“从山脚下爬上来有多远,这人要是早受的伤,又怎么上来的,所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
  二楞子唉了一声道:“人家是刚才碰伤的!”
  王半才哼了一声道:“胡说,咱们坐在这儿好久了,没听到有人的步声,碰伤也有声音呀。不对,八成有毛病!”
  二楞子哦了一声道:“什么毛病?”
  王半才噗嗤一声笑道:“和我那‘耗子搬家’一样的毛病,他们是打洞来的!”
  二楞子哈哈的说道:“大哥真会开玩笑,人又不是耗子,不会打洞的,去看看吧,也许人家伤的很重,快死了。”
  王半才把头一点,又向二楞子一挤眼,身形一闪已到了岩石后,二楞子却直拔而上,隐于岩石顶头!
  看见了,有两个人,穿长衫,打扮的像是游山玩水的学子,但却瞒不过王半才双眼,对方是武林中人!
  王半才有心相试,开口道:“两位是受了伤!”
  这两个人,一人站石径之上,一人蹲在地下,站着的人抬头看了看王半才,叹口气道:“是我这位朋友不小心被刺伤了左腿!”
  王半才哦了一声道:“刺伤的,是什么东西刺的?”
  蹲着的人,似乎心计多些,竟抬头道:“别提了,真倒霉,也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了一些钢针,我正想爬上石顶望湖景,被钢针扎伤了腿!”
  王半才霎霎眼道:“钢针?不会吧,我活了这个年纪,还没听说过有满山上飞着玩的钢针,八成是你看错了!”
  受伤的人道:“没错,不是钢针怎会一下子就刺了进去!他妈的,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干的,找到他非揍他一顿不可!”
  王半才心中暗暗冷哼着,却向前道:“让我看看要不要紧。”
  受伤的人竟摇头道:“没什么,我已经包扎好了,只是没办法再游山啦,真的是祸从天上来,他马的碰上了鬼!”
  话锋一顿,向站着的那人道:“王兄帮个忙,扶小弟下去。”
  王半才怎能容许他俩就这样的走,冷冷一笑道:“两位,现在走不得!”
  受伤的人故作没听出王才话中之意,道:“不要紧的,还能走,谢谢兄台的好心……”
  王半才嘻嘻一笑道:“你们弄错了,我这可不是好心!”
  站着的人这时已扶起了伤者,道:“常言说,良言一句三冬暧,有一句话就很够见情了。”
  王半才冷哼一道:“你们见情我可不见情,非看看伤处不可!”
  受伤的人忍着怒火,作出笑脸道:“真的多谢兄台美意了,我要赶快下去镇上找个大夫看看,也许钢针不干净,所以不能……”
  王半才接口道:“那不是钢针,是松针,干净的很,保你死不了!”
  受伤的人不能再故作不解了,道:“松针?笑话,松针入肉里一寸多去?”
  王半才道:“能,专刺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个没有受伤的,把脸一板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种地步,对方自然无法忍耐下去,那受伤的人看到同伴发火的意思,急忙开口道:“王兄,那里也会碰上半疯的人,咱们走!”
  姓王的闻言知意,同伴业已受伤,并且是遭人家松针飞投射伤的,若真失和动手,后果何堪!于是嗯了一声,扶着受伤的就走。
  王半才又嘻嘻一笑,伸手相拦道:“等等,我早就说过,你们能走,我非看看这伤势不可,现在你们更不能走了,尤其是你!”
  “你”字出口,他手指向那个没受伤的王姓人!
  姓王的登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王半才一耸道:“就是你也姓王!”
  “姓王怎么样,犯法?”
  王半才嘿嘿两声道:“不错,犯了家法!”
  姓王的一瞪眼道:“家法,什么家法?”
  王半才一指自己鼻尖道:“我的家法!”
  姓王的先是一楞,继之大怒,才待开口,王半才已冷哼一声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小子,你可知我姓什么?告诉你,我姓王!”
  这可好,姓王的犯了姓王的家法了,不问可知,王半才成了这位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王姓人的长辈了!
  姓王的已忍无可忍,张嘴尚未出声,王半才却已接着冷声说道:“你既然姓王,就应该给咱们姓王的争气露脸,如今,放着能挺直腰干的‘人’不当,却去当‘狗’。”
  姓王的怒叱道:“你骂那个当狗?”
  王半才说道:“夫狗者犬也,犬忠主而不识其主之善恶,狗眼看人低,故遇贫寒则狂吠,华衣则摇尾,汝知之乎?”
  姓王的暗一咬牙,猛上一步右足暴起直踢王半才前胸,因为王半才立处恰好低了尺余!
  王半才嘻嘻一笑道:“犬凭爪牙伤人,汝何乱抬蹄子?”
  话声中,王半才手轻拿,已住了对方的足踝,又一声嘻嘻,双目中突然射出煞威,沉声道:“我若轻抖斜扔,就能不费力的送你下山,如何?”
  姓王的试作挣扎,王半才五指稍一用力,道:“老实点!”
  姓王的只觉足踝奇痛难当,连那条右腿,也无法转动!
  此时另外那名受伤的汉子,假作伤痛,哼哟出声又蹲下身去,身形一矮后,右掌倏出斜削向王半才的右膝头!
  王半才看都不看,冷嗤道:“好狗爪子!”
  话声中,王半才只微微将右足向后挪,对方业已削空,王半是右足猛起,正踢中对方右肘!
  一声痛叫,对方抱着右臂,坐蹲石岩上,额头汗滴如雨,动不能动。王半才这一足封住了对方的穴道。
  姓王的这时方才明白,人家的身手比自己弟兄高明的太多,动手难敌,挣扎无力,只好来软的了。他以可怜的神色,哀求的声调道:“王朋友,有话好说……”
  王半才嘻嘻连声道:“有话好说嘛,你可怎地悄没声踢人?要说朋友,那更抱歉了,王老大没有你们这种朋友!”
  姓王的急了。道:“我叫王恒,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王来……”
  王半才嚯了一声道:“这句话是谁教你的?你师娘?混账东西,张王赵李钱,不管写什么一笔也写不成两个字?”
  姓王的整条腿都快痛断了,忍不住的说道:“那……那……那王大爷……”
  “更混账了,王老大从小活到现在,没人敢这么称呼我,你竟敢叫我王大爷,谁是王大爷?”
  姓王的若不是深知厉害,恨不得和王半才拚了命,他明知道王半才这是消遣他,可又能奈何呢!
  无奈之下,他横了心,既然在人矮檐下,干脆爽快的早低头,于是长叹一声,半求半告的说道:“那您说,要我们怎么称呼!”
  他话声一顿,不待王半才接已抢着又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又没有往日的怨仇,不管怎么说,我这伙计已经受了伤,也被你制住了……”
  王半才接话道:“这是你们自找!”
  王恒苦笑一声道:“您这可就是不讲理了!”
  王半才嘻嘻一笑道:“我怎么不讲理来?”
  王恒道:“我们两人可没惹着您和您那位同伴,同时游山玩水的,好没来由的被你们打伤,又拦路……”
  王半才神色一变,厉声道:“好,你听仔细了,假如你们要真是好游山玩水的人,我姓王的不用你们动手,一头碰死在这里!”
  话一顿,一声冷哼,一字字含威道:“是我能找出证据,证明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怀好意暗中追踪我的话,我就要点残你们四肢……”
  王恒全身吓得猛一哆嗦,哭丧着脸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哥儿俩个是身不由己……”
  “够了,讲,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恒头一低道:“是候府中的巡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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