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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狠中狠 毒中毒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瓮中人不待庄彦文把话说完,已接口说道:“够了够了,说明来意就行,不必噜囉没完,你问老夫是谁,老夫却想先问你一声,你恩兄又是那个?”
  庄彦文坦然答道:“塞外飞龙古寒山。”
  瓮中人又道:“他和水家山庄又有什么关系?”
  庄彦文郑重的答道:“水大公子与古大侠交成莫逆,只因水大公子有事远行,山庄托与古大侠全权照料,在下又和古大侠系……”
  瓮中人突地扬声狂笑不止,笑声打断了庄彦文的话锋,庄彦文厉声叱斥道:“这有什么好笑?”
  瓮中人笑声倏止,道:“傻小子,你和你那老子是一样的好心肠,就是蠢笨了些,你既然已来此,命运已经注定了你未来的结局,因此老夫可以告诉你所有的内情,首先说你恩兄,他根本就不姓古,天下也根本找不出一个被人称为塞外飞龙古寒山的人来……”
  “住口,你胆敢在庄某的面前混言黑语……”
  “傻小子,你这份鲁莾劲儿也像你死鬼爸爸……”
  “老匹夫,你从何得知先父已死的事情?”
  “庄彦文,老夫说完一事再说别的也不晚,那塞外飞龙古寒山,也就是水大公子水古寒,是老夫与水古寒有约,叫他以塞外飞龙古寒山的名字,去替老夫办理一件重大事情,他事毕回来,中途交了你这个朋友……”
  “庄某无法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信否任凭你这个傻小子了,不过等一会儿水古寒要带他爱女前来,到时你无妨问一问他。”
  “我那恩兄断然不会带他爱女来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物,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庄彦文这时才想起来,必须首先知道瓮中人的姓名和来历,然后决定如何对付此人。
  瓮中人不答所问,却一指左边巨瓮之中的怪人说道:“小子,信不信在你,少时水古寒要带他爱女前来,就为了替换你所凛惧的这个怪人!”
  庄彦文厉声说道:“这个人是你的人质?”
  瓮中人一笑道:“你又聪明起来了,不错。”
  “这人和我恩兄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问及老夫,想必是如今深信古寒山就是水古寒了?”
  “这是我的事情,你少管少问,回我的问题!”庄彦文不愿承认心中所想的事情,却催问瓮中人答他所问。
  瓮中人故作神祕的说道:“这个怪人来历太大,和水古寒关系太深,我要仔细考虑一下能不能告诉你。”
  庄彦文冷嗤一声,道:“你是谁?难道也因为来历太大,和我恩兄关系太深而不敢告诉庄某?”
  瓮中人哈哈大笑数声,道:“激将之法对老夫毫无作用,老夫是谁,自然到时候会对你说个明白,我已经考虑好了,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个怪人是谁,想知道吗?”
  庄彦文沉声说道:“庄某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止这一点,也不怕你不说!”
  瓮中人阴笑着,脸上掠过一丝诡谲的神色,道:“这个怪人是水古寒的父亲!”
  庄彦文闻言骇极而退了一步,瓮中人却又狞笑了一声,道:“你那死鬼爸爸,就为了这个怪人,抛弃了掌门的尊荣,得罪了至好的朋友,连知心爱侣都不顾念,终于惨死大漠的,小子,这个怪人就是当年名满天下叱咤武林的‘九天飞魔’!”
  庄彦文全身一抖,霍地涌身近前扑到怪人的瓮旁,手扶着瓮沿,蓦地二目圆睁厉声向瓮中人暴喝道:“老匹夫,你怎会知晓先父死大漠之事,说!说!”
  瓮中人冷冷的干笑了两声,然后缓慢而阴险的说道:“是老夫令人下的毒手,当然知道!”
  庄彦文激动至极,嘴唇哆哆抖颤不停,声沉而力劲的一字字说道:“疯狂的东西,先父死时庄某在场,曾目睹仇人是谁,你……你骗不了我!”
  瓮中人蓦地扬声大笑,庄彦文自笑声听出了瓮中人嘲弄自满的心意,不禁目射煞火,霍地出金剑,狂吼一声疾厉刺下!
  瓮中人狞笑一声,猛抬左臂迎上,一声哑响,金剑竟被震弹起了尺余,瓮中人好快的手法,趁着庄彦文一楞的当空,左臂一探一,抓住了庄彦文的前胸,庄彦文瞥目已经看清那是一只钢爪,恍然醒悟瓮中人竟敢以臂迎剑的道理,不顾胸前的痛疼,金剑倏翻,斩向瓮中人的肩、颈,瓮中人一声冷嗤,左臂陡地暴然伸长了一尺,硬将庄彦文推后了一步,金剑自然削空,剑锋恰好擦碰着瓮沿,竟然发出一声钟呜嗡响,瓮中人左臂适时暴缩,庄彦文神色已变,前胸奇疼入骨,混身酸麻无力身不由己随着暴缩的钢爪向前一冲,瓮中人已扬起了右掌,庄彦文无法躲闪,钢牙一咬,强提起一身功力,疾若闪电般拍出左掌,双方掌力交抵的刹那,庄彦文耳边听到一声呼喊道:“火速停手!”可是喊声仍然迟了些许,双掌已经相抵,庄彦文只觉得心头一闷,胸前一阵麻痒,眼前金花四射,已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庄彦文分别不出是梦是真,口中留有特异气息,鼻间阵阵幽香袭临,脸上似有不少东西在缓缓移动,因为感觉到那些在脸上移动不停的东西使自己非常舒适,所以懒得过问,突地觉得那些移动的东西换了地方,改在自己要穴之上,每次移动,就增加一分真力和精神,不由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闪光而温柔的星眸,弯眉,樱口和那张吹弹得破的芙蓉脸,在自己重穴之上移动不休的,是一双红酥香手,不是别人,正是那塞外飞龙古寒山的爱女,天玉姑娘。
  庄彦文才待称谢,姑娘已倏然停手并转身站起,庄彦文挣扎欲起,那知刚一用力,胸肋蓦地一阵奇痛,冷汗立下,这才记起和那瓮中枯叟较手的事情,耳边突然听到恩兄沉声喝道:“这十几年来,我已忍耐的够了,你莫迫我走向极端!”
  庄彦文不觉惊疑起来,恩兄这是对谁叱斥?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天玉姑娘怎会……
  一阵狂妄而阴森的笑声,打断了庄彦文的思路,继之听到那瓮中人阴沉的说道:“水古寒,只要你舍得令尊大人的性命,一切听任尊便!”
  庄彦文心中突地涌起一阵悲伤,恩兄果然就是水大公子,日夜相处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哼!谷怀幽,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能够威胁我水古寒的?你别忘了,你的性命也捏在我的手上!”
  庄彦文听到恩兄这句话后,不禁骇然,瓮中人若就是那恶名素着的谷怀幽,荒宅假山凉亭下的那人又是谁呢?正思索间,水古寒已接着郑重的对瓮中人说道:“我并不愿在这仅有的十天之内,撕毁前约,现在咱们长话短说,若你不想和我立即成仇,就按前约行事。”
  瓮中人声调一变为正语的说道:“老夫本来并无旁生枝节之心,庄彦文关入此地,已然知道了不少祕密,因此老夫……”
  水古寒不待瓮中人话罢,断然说道:“我保证十日之内,庄彦文不会泄露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瓮中人冷酷而阴险的问道:“十日之后呢?”
  水古寒震声说道:“我们的约定,那时已经期满,休说别人,我水古寒也不会放过你的!”
  瓮中人冷笑了两声,道:“今朝你虽然以爱女换回了今尊,可是十日之后,令媛……”
  庄彦文此时已知瓮中人的心意何在,竟然不顾痛疼挣扎坐起,不料支持不住而痛呼出声,因此打断了瓮中人的话锋。
  水大公子大步进前,伸手拍点了庄彦文三处穴道,庄彦文只能耳听口说却无法再动了,古水寒这时霍地面对着瓮中人道:“水某已不愿多烦,庄彦文必须和家父一起随我平安回庄,你若愿意,就按前约留我爱女和老家人象老头在此作质,否则……”说到这里,水古寒话锋一转,沉重有力的接着说道:“否则今朝就是你我清结十九年来恨怨的日子!”
  话声乍歇,金华闪飞,水古寒已将腰围的三寸奇异的宝剑撤出,沉臂抖腕,剑额不已,震出隆隆雷鸣之声,虎目盯注着那瓮中之人,静待答覆!
  瓮中人似被水古寒的无畏气概所慑服,半响之后方始嗟吁一声说道:“好吧,你把那支“参王’给我,我立即吩附善、恶二使送令尊回转水家山庄,十日后初更,前来接回令嫒。”
  “不劳费心,水某已有准备,你只要给家父服下解药,家父醒时,我自会将参王双手奉上。”水古寒一面将奇剑东围腰间,一面答覆那瓮中人谷怀幽。
  瓮中人以左臂钢爪敲击瓮沿,嗡嗡作响,室外那十名蓬散着白发的老者,闻声鱼贯而进,瓮中人立令老者们将怪人趺坐的那口巨瓮,搬近紧靠着自己,随自腰际取出一个碧玉小瓶,瓶中倒出一粒粉色丹丸,替怪人服下,然后挥手示意,老者们抬着那口巨瓮,直到水大公子的身前放下,方始退向瓮中人身后侍立静待。
  大约隔了顿饭光景,怪人哼咳出声,水大公子神色悲哀的立即俯身自瓮中捧抱起来怪人,象老头却大步赶到,自水大公子手中接过来怪人说道:“公子,请让小老儿服侍老东主吧。”
  水大公子才待阻止,天玉姑娘却娇唤一声道:“爹爹,就让象老头送阿爷到村外吧,这是他的一份心意。”
  象老头却并不等待,已大步抱着怪人到了厅口,瓮中人谷怀幽适时扬声喝道:“慢着,我要的东西呢?”
  天玉姑娘此时竟然手扶着怪人坐过的巨瓮瓮沿,滑进瓮中道:“谷怀幽,东西在我这儿!”说着她轻舒玉腕,双手捧着一个水晶长盒,盒内一支望之活似人体的千年参王。
  瓮中人神色欣喜至极,钢爪猛击瓮沿,迭声催着身后侍立的老者们前去接取,天玉姑娘却娇笑一声摇头说道:“慢着,那一个要再向前多走一步,我就生吃了这支参王!”
  瓮中人怒声对水大公子道:“水古寒,你竟敢言而无信……”
  水大公子只冷哼了一声,天玉姑娘却接话说道:“谷怀幽你稍安燥,听我说完,你阴险成性,手段毒辣,我们无法相信你能克守信约,谁知道你在我阿爷身上还施展了些什么手脚,所以我们决定了个对付你的办法,你要人质,我来了,你要的参王,我带着,只是现在不能给你,要等我那老家人象老头回来,只要他说我爷能说话了,那时候我自会把参王交给你,不过你自己应该明白,我阿爷会告诉象老头一切一切的事情,只要稍有含糊,谷怀幽,你和我就算是死定了,我是抱着必死的心意来的,希望你多想一想!”
  象老头此时已迈出了厅门,谷怀幽立即扬声喝止象老头慢走,继之笑着对天玉姑娘道:“姑娘聪明过人,胆识胜过须眉,虽说不解武技,却有巾帼英雄的气概,着实令老夫钦佩,这里还有一包奇药,是给令祖服用的,服后以温水浸体刻时,然后代他推宫过穴畅通经脉,至时老夫保能还姑娘一位生龙活虎般的阿爷,拿去吧!”
  谷怀幽不向水大公子交待此事,却对天玉姑娘详细声明,水大公子冷嗤一声,大踏步向前接取,谷怀幽却正色向水大公子道:“公子,你保证守约?”
  水大公子沉哼一声道:“我料你在服下参王恢复自如之后,必然不敢再为逗留而逃之夭夭,可是水某自信,天涯海角终有一日能够取你的项上人头,不过这是今后的事情,十日之内,水某顶天立地,还不会自毁约信!”
  谷怀幽阴险的一笑道:“我也明知迟早总有你我生死一搏的日子,谁死谁活,到时候再看吧,乐你拿去,我还有两件事要问你,你可愿意答覆?”
  水大公子冷冷地说道:“约信期间,水某仍照前议,知无不言!”
  谷怀幽道:“日前夜探石堡,我有几名门下小使下落不知……”
  水大公子不待谷怀幽话罢,已冷峭的接口道:“我只对你留情,其的人只要胆敢犯我,必杀不赦!”
  谷怀幽一笑道:“我那二弟子隐身荒宅地室,奉我谕令冒我名姓,内情你已知晓,日前石堡之中,他曾与人对过一掌,受伤而退,水大公子,这人是谁?”
  水大公子暗中惊心,但却很快的答道:“义弟庄彦文!”
  庄彦文闻言正觉奇怪,谷怀幽却已摇头说道:“庄彦文没有那么深厚的真力吧。”
  水大公子冷嗤一声道:“何以见得?”
  谷怀幽道:“他刚才曾经和我对过一掌。”
  水大公子道:“是在我义弟已中‘千毒蝎钩’钢爪之毒后?”
  谷怀幽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止后,突然一变话锋道:“看来你回庄之后,要立即下手处置我那二弟子了?”
  水大公子沉声叱道:“你敢以古某爱女比那恶毒阴损的匹夫!”
  谷怀幽平静的说道:“你虽看不起我那二弟子,但他却是我的心腹得力门下,再说我只不过是提你个醒儿,别忘记令媛也是人质罢了。”
  水大公子冷哼一声接过那包药来,立即转身走向庄彦文卧处,俯身抱起了庄彦文来,神情慈穆的和瓮中的天玉姑娘互望了一眼,猛一顿足,别转头去大步而下。
  庄彦文适时却道:“恩兄留步,小弟有一句话现在非问姑娘一声不可。”
  水大公子闻言一楞,但却停下步来,天玉姑娘这时,似已猜到庄彦文的心意,竟然开口说道:“你可是要问我昨夜的事情?”
  “昨夜?”庄彦文说出昨夜二字之后,这才发觉此时天光已亮,立即接着又道:“不错,昨夜……”
  天玉姑娘不待庄彦文话罢,接口道:“你放心养伤吧,昨夜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这句话任何人都听不明白,可是庄彦文却独能领会,立即道:“果然是姑娘你?”
  天玉姑娘答道:“是我,你该放心了吧?”
  庄彦文嗟吁一声道:“放心了,姑娘仍须小心些才好。”说到这里,庄彦文低声转对水大公子道:“恩兄走吧。”
  水大公子点点头,转身走出厅来,院门已开,象老头捧抱着那个大头怪人早已走没了影子,水大公子身形转疾,闪出这户人家,飞般驰向村庄进口而去。
  村庄进口处,水大公子来时已令龙儿豹儿套车相待,如今双骡轿车和龙儿豹儿仍在村口路旁恭候,但却不见象老头的人影。
  水大公子立即询问龙儿豹儿,见过象老头否,始知象老头已经抱着老主人先一步回庄去了,水大公子剑一挑,料知必有变故发生,慌不迭的将庄彦文捧放车中,纵身轿上,长鞭抖出连声脆响,车驶如飞般奔向水家山庄。
  山庄中,天玉姑娘所居住的“莲楼”上,象老头已吩附仆妇使女将沐浴的木盆加满温水,把那大头怪人抱扶在木盆之中,那包奇药却并未给怪人服用,就置放于靠墙的长条案上,象老头另外从自己身上掏出来一个鸟木小盒,由盒中取出一粒大有黄豆粒般粉色奇香扑鼻的药丸,给怪人服下,然后就在怪人全身按摩起来,怪事却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
  首先是怪人那颗肿涨有若麦斗的大头,就这转眼光景,肿涨已消,怪人始终紧闭着的双目,此时也霍地睁开!
  象老头双手却越发加快,怪人已随着象老头翻飞移动的双手颤哼出声,脸上肌肉已能伸缩,神色已由蜡黄而变为苍白。
  恰在此时,楼门霍地打开,水大公子已捧抱着庄彦文纵身进来,目睹此情,水大公子立即悄悄的将门阖死,象老头并未回顾,却低沉的叱斥水大公子道:“万幸令尊神智尙未全复,否则你这样冒失闯进,岂非全功尽弃?”
  水大公子竟然不敢分辩,只是喏喏连声,象老头急促的又道:“你快从床上拉下一条被来,把庄彦文安置在床上,咱们各干各的,有话事完了再说!”
  水大公子答应一声,将庄彦文放在床上,立即取下一条棉被到达象老头的身旁,象老头足尖点地道:“就放在这里,然后干你的去,记住了,我不问你话你别开口。”
  水大公子这次连话都不敢答应,迅捷的将棉被轻轻铺在地上,立即回至床前代庄彦文拍开穴道疗治胸前的钢爪毒伤。庄彦文的伤势不轻,幸亏水大公子功力高超药物齐全,服药之后又代庄彦文推宫过穴,然后外涂去毒生肌灵散,将伤处包扎妥当,拍其垂穴促使庄彦文沉睡休养。适时,象老头突然用极低的声调说道:“快些过来助我一臂。”
  水大公子闻言心惊,慌不迭的悄悄赶到象老头身旁,这时象老头早已将九天飞魔抱扶仰卧于地下棉被上面,正双掌紧紧贴按在九天飞魔的“丹田”穴间,水大公子看出象老头正以本身真气代老父畅通久经封闭阻塞的经穴,不敢胡乱伸手,象老头已再次急促的悄语道:“谷老贼心如蛇蝎,设非我处处早有准备,必然上当,你立即动手缓缓扶起令尊坐好,万勿令其挪动,再有盏茶工夫,令尊即可脱险无事,快!”
  水大公子不敢怠慢,立即俯身轻稳的扶起九天飞魔,象老头顺势溪缓抽出右掌,左掌却依然紧贴着九天飞魔的丹田。
  象老头右掌已疾如电闪般敲关九天飞魔的“太冲”“风池”“完骨”“悬枢”四穴,九天飞魔紧随着象老头的敲点,发出声声极端舒适的微哼。
  盏茶之后,象老头左掌倏地移开,双手矫捷无比的捏点“率谷”“悬颅”“颔厌”“脑空”“万灵”“正营”和“阳白”“目窗”“本神”“曲鬓”诸穴,继之一声暴喝,十指忽停化为掌式拍向“脊心”“敲尾”,九天飞魔随着掌势全身一挺,口涎,目泪齐出,接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呼出,睁开了双晴。
  九天飞魔初先看到了象老头,似是极感意外,继之四外瞥望了一眼,又看了水大公子,激动而额抖的说道:“我……我这是回……回家来啦?”
  象老头竟也不胜悲喜交加的说道:“嗯,令郎就在您身旁呢,老哥哥,这十几年来可真是苦了您啦,如今总算……”
  九天飞魔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兄弟你迟早要来的,这十几年来虽说苦不堪言,但……”
  象老头摆手阻止九天飞魔再说下去,然后郑重的说道:“老哥哥体力未复,后患未除,咱们今后有的是机会互诉衷肠,如今老哥哥却必须好好的睡上些时候,小弟还要再和谷老贼见上一面,老哥哥,恕小弟放肆了!”
  说着,象老头蓦地出指点了九天飞魔的睡穴,转对水大公子道:“公子此时心中必然疑问重重,不过时间上已不容老朽分说清楚,况事已急迫,公子请速将令尊大人安置于‘石堡’秘室静室之中,拜恳‘长春宫主”’护其安危,并召集得力之人严守石堡各处,明夜初更,老朽必然相伴令媛回堡,彼时身后定有髙手追索不舍,老朽引诱彼辈进入石堡,那时公子却须将来敌一网打尽,此事关系重大万勿忘怀。”
  象老头在说话当空,已伸手从长案之上抓起了谷怀幽所赠的那包奇药,放置袖中,话罢转身就走,水大公子却急声问道:“前辈请赐尊名。”
  象老头低声说了句“老朽象天仪”,身形已斜拔而起,自楼窗间捷逾云燕般疾射远去。
  水大公子喜惊过望,立即传召龙、豹、双儿,按象天仪所嘱一切办理不提。
  象天仪离开山庄,飞驰疾纵,当到达那座小村庄时,却在庄外僻静地方隐起身形,自囊中取出一个瓷瓶,倾出一粒大如黄豆的白色药丸,继之又取出谷怀幽的那包奇药,然后以药丸沾着药粉滚动不停,白丸之上满是药粉之后,象天仪重新揉合,直到内外再也看不出丝毫渗合之时,方始揉团成丸,用纸包好,进庄而去。
  庄内那户人家的厅上,瓮中人谷怀幽已早不耐烦,再三逼催天玉姑娘献上那支参王,天玉姑娘理也不理,谷怀幽空自焦急无可奈何。
  象天仪再次返回厅中,谷怀幽立即追问为何这般迟慢,象天仪连话都不答,一直走向天玉姑娘身前,和姑娘附耳谈说甚久,天玉姑娘连连点头,并将参王交给象天仪,象天仪这才走近了谷怀幽道:“我们老主人到现在还没有回醒,为什么?”
  谷怀幽眉道:“他经穴早皆封塞,岂是在短暂之间能够恢复了的。”
  象天仪毫无表情的说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谷怀幽冷哼一声道:“若一切都按我的吩附办理,明朝必可回醒。”
  象天仪不再多问,伸手将参王递了过去,道:“我们公子说的,决不失信像你这样的东西,但却也不能信任像你这种人物,参王给你,不过另外一粒药物却必须等一两天再给你了。”
  谷怀幽竟不向前接取参王,却冷冷地说道:“扔在瓮里好了。”
  象天仪很小心的扔了过去,谷怀幽抓住参王仔细的看了一遍,道:“我即须服用疗治双腿,此物真假现尚无法分别出来,设若水古寒斗胆欺心,明天你和水家丫头就休想能够安然而死了!”
  象天仪哼上一声,道:“小人总是小人,姓谷的,我可告诉过你了,另外还有一粒药现在不能给你,至于这支参王,我保证绝对毫无虚假。”
  谷怀幽一笑,道:“还有粒药?什么药?”
  象天仪摇头答道:“是什么药,有什么用,现在言之过早,咱们明天再说吧。”
  “慢着!”谷怀幽刚刚说出这两个字来,象天仪却摇手道:“我不会听你话的。多说无用,我们仍按你和我们公子约定的事情办吧,请吩咐人在我们姑娘坐的巨瓮旁边,铺个地摊,我要睡了。”
  谷怀幽冷嗤一声,不再追问,立令那些蓬头白发的老者将他抬出厅外而去,移时,老者们送来了被褥等物,熄了灯火,在厅外看守着象天仪和天玉姑娘。
  象天仪果然就在姑娘所坐的巨瓮旁边打了个地铺,不多时候已呼声如雷沉沉睡去。
  次日中午前,姑娘和象天仪方始醒来,别看姑娘在瓮中坐睡了一宿,却毫无疲倦的样子,谷怀幽虽然命人送来了吃食和香茗,象天仪和姑娘却不动一点。
  晌午过后,蓬头白发的老者们又将谷怀幽抬进了厅内,谷怀幽满面含笑的对天玉姑娘道:“令尊果系信人,老夫已经服过参王,双足僵塞已有十数年的穴道,今晨已知痛疼,今夜再将所余服下,然后静静用功,也许不必十天就能行动自如……”
  天玉姑娘此时却自瓮中站起来,冷冷地接口说道:“未见得,也许你这一辈子都动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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