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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狠中狠 毒中毒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适时轰轰两声爆响,金华飞翻横卷,泥沙土尘蔽空,两团烈火旋起溜溜怪风,挟着凛人心胆的厉啸满空飞舞,热浪四布,石为之化,土为之熔,红云火闪,照耀得半天赤红!
  半晌之后,烟消尘落,那两支神箭爆破的地方,多了一个两丈大小的五尺深坑,围坑四五丈远,一片焦枯,如经火劫,天娃缓缓由地上爬起,雪白的丝绳灰蔽残破不堪,乌云蓬污,那张永不含笑永不变色的苍白俊脸,半为土掩,形若乞儿,双目却寒射着阴狠而恶毒的火焰,直瞪着那个黑影,一瞬不瞬。
  地娃依然洁凈无尘,神色惶慌目露骇谔楞在一旁,黑影这时却威严地对双娃问道:“你们两个可是‘九冥圣后’座下的天地双娃?”
  地娃瞥了天娃一眼并未回答,天娃却阴冷地说道:“是又怎么样?”
  黑影叱斥道:“尔师恶行虽重,却向不轻宜使用‘金雷神箭’这种极端歹毒的暗器,老夫与尔素未谋面,你等追蹑身后已是不当,竟敢是非不问之下暴发神箭企图伤害老夫,设非念及尔等身世堪怜年纪又小,适才回击之时已是死数,还敢散慢无状,莫非认定老夫可欺!”
  天娃又待开口,地娃却已听出黑影话中可疑之处,立即低声说道:“我姊妹一路追赶伤我同门的敌人到达前面村庄,阁下恰自庄中飞纵而出,又不听我姊妹的警告停步答话,怎能怪我姊妹以敌者相待,何况我姊妹打出神箭,并无伤人之意,旨在迫使阁下停步退回彼此答话而已,即使有错,情有可原,再说……”
  黑影不待地娃把话说完,哈哈一笑,道:“说得好轻宜,今夜若是换一个人,岂非早已死在金雷神箭之下了,那时你们姊妹又怎么说?”
  地娃不由语塞,天娃却冷笑数声,踏步走上大路,与地娃并肩站立之后,对黑影说:“你不是没有死吗?”
  黑影怒哼一声,道:“丫头你敢这般狂妄!”
  天娃轻蔑的说道:“别认为你破解了金雷神箭就算是无敌的英雄,真动上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黑影这次非但不恼,反而哈哈一笑,道:“你想和我动手?”
  天娃却摇头说道:“非此不可的话,我并不怕你,不过现在还谈不到这些。”
  黑影扬声问道:“现在该谈什么呢?”
  天娃冷静的说道:“你这身功力很高,算得是我们姊妹第一次碰见的中原高手……”
  黑影叱道:“最好你别和我施弄狡狯计谋,直接了当说你要说的话吧。”
  天娃嘴巴一撅,道:“好,你姓什么?
  黑影一笑道:“别分开问。”
  天娃心头一凛,道:“我要知道你的姓名,来历和你怎会知道我们姊妹是谁——还有震伤我们同门制住一干鬼使的人,是不是你?”
  黑影沉声笑道:“所谓十大鬼王,在老夫眼中还不屑一顾,阴阳谷中的鬼使,更是一群见不得人的妖魔小丑……”
  地娃这时突然接口冷讽的问道:“我们姊妹莫非也不在下眼中?”
  黑影嗤笑一声,道:“我很瞧得起你们两个……”天地双娃目光透露自得之色,黑影却接着又道:“动手你们却还太差!”
  天娃勃然,道:“谁才配你和他动手一搏?
  黑影声调肃沉,道:“普天之下,仅只三个人有资格和老夫论战!”
  “谁?”天地双娃不约而同扬声询问。
  黑影一字字有力的说道:“南海‘乾坤老人’,剑山‘寒月剑叟’,和你们的‘九冥圣后’!”
  天娃目射骇光,急声问道:“你是谁?”
  黑影平静的答道:“塞外飞龙古寒山!”
  天地双娃闻言惊退数步,地娃期艾地问道:“人言水大公子将其石堡……”
  塞外飞龙淡然接口,道:“不错,我郑重的告诉你们姊妹一句话,那石堡是我居留之地,静修之所,不容外人撒野!”
  天地双娃互望一眼,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倏地转身就走,塞外飞龙却沉声喝道:“住下,老夫还有话说!”
  双娃闻声停步,但却没再转过身来,塞外飞龙沉重的说道:“你们要走很好,老夫绝不留难,不过今宵前面村中有我所约朋友在彼畅饮谈旧,你们必须绕路而行,否则恐怕很难平安渡过,我深信适才你们所说一路追敌而来的话语,由此判断,这暗中人物是有心引诱你姊妹进入前面村庄,用意不外是要老夫那几位朋友出手,若按适才你们姐妹突发神箭暴下毒手的心术来说,实应受些教训,不过老夫生平最恨施展谋略计算他人的手段,又因怜你姐妹不知身世之情,网开一面,告知一切,万勿自误。
  “再就是要你姐妹传几句言语给那九冥圣后,说我塞外飞龙如今主理水家山庄及石堡的内外事宜,已知圣后到达前途不远地方,正恭候她的驾临,并将要她对施于水家山庄的一切,负完全责任,数十条性命,不容一死了之,谷怀幽潜藏荒宅假山亭下地室之中的事情,我早已知晓,隐忍至今未发,就为了等待九冥圣后大驾,如今我塞外飞龙认为已然仁至义尽,要放手为武林朋友们复仇而诛魔了,我计算圣后应当明夜到来,因此我再等她两天,过时休怪我不再留情,言尽于此,你们姐妹去吧!”
  天地双娃迟疑有顷,地娃问道:“前村阁下所约的朋友是谁?”
  天娃却接着说道:“既然是塞外飞龙的知交好友,想来必不是无名之辈吧?”
  塞外飞龙哈哈一笑,道:“激将无用,徒惹老夫不快,那几位朋友都是九冥圣后的素识,你们可以告诉圣后,就说凡是圣后凛惧而不愿见面的那些老朋友,一个不缺,圣后必然心知,还有话吗?”
  天地双娃摇头作答,顿足欲去,塞外飞龙适时震声说道:“你们再若妄施金雷神箭,老夫可要严加惩处了!”
  双娃一言不发,身形腾拔而起,疾向归途驰去,塞外飞龙也微甩衣袖,转身投于暗影之中。
  双娃驰近前面村庄的时候,彼此互望一眼,果然斜绕着庄右而行,不敢进庄,那知刚刚闪过小村庄的入口,蓦地一条娇俏的人影由庄中飞出,哑声直袭天地双娃,双娃躲已无及,本能的各自舒翻掌腕迎击对方,不想就在六掌即将交抵的刹那,娇俏的人影倏地停下,双娃四掌迎空,大吃一惊,天娃猛抽双手应变,地娃飞踢出一脚迫敌退身,岂料娇俏的人影却咯咯一笑,右手轻描淡写的向下一挥,已将地娃踢出的一脚封住,接着一抖左手,地娃全身一震,竟被一种绵柔而特异的力道挺途出去了两步,天娃毫不怠慢,抽回去的双掌倏地探出,右手食中二指点向娇俏人影的“极泉”穴道,右掌陡化“爪”式,抓向娇俏人影的一双星眸,端的疾途闪电威势无伦。
  娇的人影悄声呼道:“好一招‘仙猿拜寿”’,好狠的‘离魂魔指’!”说着她却闪都不闪,右手只在胸前虚虚一划,一转,天娃竟陡地束手暴退,不再进招,两眼透露出骇凛的神色,看着这娇俏的人影。
  娇俏的人影又一声咯咯娇笑,声如银钤,动听至极,道:“怎么,莫非我不配名威武林,以‘日月轮转’这招式来和‘九冥圣后’座前名震武林的天地双娃指教?”
  天娃冷冷地说道:“你那式‘日月轮转’已无破绽可寻,但也不必这般得意。”
  地娃适才震退两步,已生嗔念,冷哼一声,道:“你也接我一招!”
  说着作势欲上,娇俏的人影却道:“还是你们两个一块儿上吧。”
  地娃怒叱一声,天娃一拉地娃对娇俏的人影道:“你是水家山庄的客人,还是塞外飞龙的朋友?”
  “两者都对,怎么样?”娇俏的人影俏皮的回答。
  天娃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娇俏的人影却微笑着说道:“你分不清楚我是‘长春宫主’还是‘天禽二女’对不?”
  天地双娃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心中却惊服至极,娇俏的人影这时嫣然一笑,道:“你们认错人了,我谁都不是,我只是我。”
  地娃突然说道:“你莫认为能骗得了我们姐妹,水家山庄除了作客的长春宫主和她门下天禽二女外,就再没有女的!”
  地娃这几句话不知有何好笑的地方,竟惹得这位行踪神秘功力罕绝而娇娜无伦的姑娘咯咯的笑个不停,继之她星眸澄光对天地双娃道:“咱们都是女孩子,我实在不好说你们什么,不过你们确实是笨了一些。”
  “笨?”天地双娃嗔恼至极,同声喝问。
  娇娜无伦的姑娘一笑,道:“你两个刚刚和塞外飞龙见面了?”
  天娃煞白的脸上,掠起丝丝阴狠凛人的狰狞神色,道:“一路戏弄我们姐妹的是你?”
  姑娘眨眨眼,笑着点点头。
  “以‘透月无音’指力,制住我阴阳谷同门的人也是你?”地娃接着发问。
  姑娘抿抿嘴巴,道:“我看不惯人杀人,为救那个终南一派的老头儿不死,万不得已开罪了贵同门们,别生气哟。”
  地娃银牙一咬冷冰冰地问道:“我们桑大师兄和你有什么仇恨?”
  姑娘星眸一霎道:“没有呀!”
  “那你为什么施展极端狠毒的手法,毁了他的一身功力?”地娃像是得着了道理似的,沉声追问。
  姑娘突然面含秋霜道:“十大鬼王之中,那个怀有‘截穴断魂掌’力?”
  天地双娃互望一眼之后,天娃答道:“桑镇。”
  姑娘立即冷冷地道:“数十名武林江湖人物,惨死荒宅古塚之间,皆系身受‘截穴断魂掌’力而亡,这些人和桑镇又有何仇何恨?”
  天地双娃一时语塞,天娃沉思刹那之后,蛮横的强辩道:“你怎能证明那些人是桑镇所杀?”
  姑娘淡淡地说道:“亲眼目覩!”
  天娃冷哼一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桑镇?”
  姑娘一笑,道:“这用不着我。”
  地娃叱道:“原来你另有帮手。”
  姑娘手指天娃说道:“她就是我的帮手。”
  天娃心头一凛,不待地娃再次问姑娘话中原由,怒叱一声,道:“如今任你胡言乱语,鬼丫头,你总有个名姓……”
  姑娘不待天娃话罢,接口道:“凡人自然都有名姓,你们不是也有吗?”
  天地双娃闻言不知何故竟然俯首无语,俯首间,蓦觉微风吹袭,霍地抬头,那位娇娜无伦而身法矫俏的姑娘,已远去了十丈以外,天娃不由的脱口喊道:“是好的你报个名姓!
  那姑娘却回答了她一串动人的娇笑,笑声中,人已隐于黑暗田野,天地双娃猛一跺脚,一言不发双双纵起,迅捷无俦的飞驰而去。
  天地双娃远去之后,一条黄色的人影疾如鹰隼投落当地,正是那塞外飞龙的义弟,黄衫书生庄彦文。
  他略一顾盼之后,恨声自语道:“分明是她,我又晚了一步!”
  庄彦文口中的“她”,不知何指,不过庄彦文自语之后,却并不停留,立即腾身而起向庄中飞纵而去,讵料行未箭远蓦觉背后劲风袭到,他修地飘身止步沉声喝道:“什么人?”
  背后无人答话,庄彦文冷嗤一声,转身,身后寂静,果无人踪,心中一动,注目适才停步地上,有一段极细的三寸断枝横于尘埃,断枝残裂地方,色呈微绿,齐若刀劈,一望即知这是刚刚经人以内功指力自树上折落下来,投袭自己的东西,庄彦文微然一笑,瞥目横扫附近几株间隔皆在五六丈外的参天古树,已有所得,立即扬声对正东树上说道:“朋友何不磊落光明的请下树来,庄彦文恭候一见。”
  果然,就在庄彦文认定可疑的那棵枝叶最盛的大树上,有人接话道:“老夫懒得迈步,你何不上来?”
  庄彦文哈哈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话声中,庄彦文飞身而起,双掌护胸直扑树头而去。
  那知就在他即将扑到树头的刹那,远隔五丈以外正西方的一株古木之上,突然有人喝道:“好胆量,打!”
  紧随着“打”字,傅来强劲的暗器破空之声,声音尖厉凛人心胆,袭到庄彦文的肩胛。
  同时,藏身在东边大树上面的那人,也陡的暴喝一声“着”!一道细长的黑影,挟着啸响划到庄彦文的前胸!
  庄彦文身在半空而背腹受敌之下,却毫不惊慌,护于胸前的双掌,猛地凌虚一按一甩,身形竟自横向右方飘移了三尺,非但避过了背后的暗算,也闪开了身前袭到的黑影。
  东、西两课古树之上隐藏着的那两个人,此时竟然同声喊“好”,庄彦文却在身形飘移之后,微舒右臂,撤出了金剑,甩左掌,旋右腕,如游空神龙一般,人剑冲进了密枝茂叶中!
  适时一条庞大的黑影自树头冲拔而起,斜飘到了西边树上,庄彦文冷哼一声,猛震掌中金剑旋身追去,尙未扑临西边那株古木,一双黑影已翻落地面,庄彦文霍地一沉身躯,中途下坠,适巧站于那两个会经暗算过他的人物中间,那两人背对着他,间隔约有两丈,不言不动,他此时方才看清那两个夜行人物身量高大,装束特异,俱皆是蓬乱而雪白的头发,因系背立,是故无法看清模样,但从适才对方往返古木之间的飞腾身法上判断,是两个武林高手无疑,他沉思利那之后,扬声问道:“尔等有意阻我进庄,道理何在?”
  那两个白发蓬乱的夜行人物,同声答道:“奉令守此庄口,任何人也休想过去!”
  庄彦文冷嗤一声,道:“我就不信!”话声中金剑一抖,身形陡起,疾箭般向这小村庄中投去。
  不料那两个白发夜行人物,身法比他还快,修地一闪已迎在他的面前,仍是背面相对。
  庄彦文怒叱一声,金剑甩抖,一招“江水东流”横扫两人的肩背,这两个白髪人物好高的功力,不躲不闪,一甩右掌一出左臂,掌抢庄彦文的右腕,臂肘撞向庄彦文的右肋,庄彦文迫得收剑退步,对方既然得先机,自不容让,两人四臂齐出,为掌、为拳、化指、化爪、点、打、拍、压一轮猛攻,将庄彦文又迫退了丈余,庄彦文几次意欲施展“天风神剑”杀伤对方,一因对方手无寸铁,再因对方虽然掌拳齐出一轮猛攻,但却依旧是背对自己,出招固然特异凌厉,却非杀手,料知对方志在阻拦进庄之人,并无为仇之心,是故迟迟不肯施出罕绝的剑那两个白髪的人物端是怪异,迫退庄彦文之后,立即飘身退至村庄进口地方,仍是背对着庄彦文,不言不动。
  庄彦文此时越发认定所料不虚,扬声说道:“你们为何背对着我?阻我进入此庄,庄内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右面那个白发蓬乱的人物沉声说道:“按我三十年前的脾气,非要你自己吃回这句话去不可,我们对你已经很够客气的了,识相些从那里来的回那里去!
  庄彦文剑眉一挑道:“此处相距水家山庄不远,当系水大公子的产业,尔等……”
  他话没说完,左面那个白发的人物已接口说道:“不错,此处正是水家的产业,我们也知道你是水大公子的贵客,不过桥归桥路归路,今夜这个村庄不容任何一个外人进入,你多担待些吧。”
  庄彦文闻言心中一凛,脱口问道:“谁又是外人?”
  那两个白髪人物似知无心失言,故而不再答话,庄彦文越发动疑,沉思有顷正色说道:“我决定要进入此庄,你们不妨放手阻拦!”话罢,庄彦文毫不怠慢,顿足高高拔起金剑挺抖,化作一道耀眼生花的金虹,在半空中略一停顿,迅疾无俦的向小村庄内射去!
  那两个白发蓬乱的人物,怒喝一声双双腾身而起,快似闪电般已斜拦在庄彦文的身前,庄彦文金剑一顺,剑身透傅五分真力,一招“和风轻送”,剑尖已扫到了那两个白发人物的头顶,左边那人头都不转,右手向腰探一探,扯出了一根尺半的黑色钢棍,迅即向身后一甩,一股极端强硬的劲力,由那根钢棍之上散发出来,迎上了金剑,一声清脆的金铁鸣响传出,金剑竟被震的斜荡开去,右边那人也未回顾,适时左手一翻,掌中竟也多了一根乌黑的尺半钢棍,迅捷无伦的点向庄彦文持剑的右腕,庄彦文不禁一凛,闷哼一声,倏地旋身撤剑退出去了五尺,那两个白髪人物,此时已然不再留情,依然是施展开“退步前进”的诡奇身法,背对着庄彦文攻了上来,那两根钢棍却招招指向足以置庄彦文死地的所在,凌厉而泼辣的点,划、削、砍不已!
  庄彦文此次被迫后退,已动怒火,对方合攻而上,步步紧迫不懈,招招威势凌厉,勾起了庄彦文好胜的雄心,金剑再起,蓦地高啸一声,腕抖臂沉,施展出了“天风神剑”八十一式,这时恰好那两个白发人物联手攻到,两根乌黑的钢棍,一取庄彦文“章门”大穴,一截庄彦文的“日月”要处。
  庄彦文已存胜负决于一招之心,钢棍双双点他胸前的刹那,庄彦文霍地提足十成真力,一声扬喝,金剑倏地化成斗大的一个金球,捷逾石火闪电般射向两根钢棍的顶端,蓦地三般兵刃相抵,只听到一声金铁巨震之声,那两个白髪人物,随声被震弹出来,一左一右斜旋出去了八尺,方始站稳,庄彦文却仅仅腾腾退了两步,前面已无阻拦,庄彦文深知此时那两个白发人物已受内力反击之伤,目下至少臂酸手麻使不得力,此时不进庄口还等待何时,立即猛顿双足,施展绝顶的“飞龙”身法,一跃三丈,半空中一伸一缩,如一条懒龙似的停了一停,随即射向庄中而去。
  那两个白髪人物神色一变,一言不发双双登足而起,飞般扑着庄彦文前行的身影,急急追上。
  这座村庄不大,仅有百数十户人家,庄彦文闯进庄中,本不知应走何处,只好循灯亮地方绕行,此时庄中人家俱皆安眠,只有一处地方还透露着灯光,庄彦文想都没想,轻登巧纵奔驰而去,投落于现露着灯光人家的后院之中!
  讵料他身形刚刚落下,不知由什么地方候的出现了八名老者,一式的怪异长衫,白发白髯杂乱蓬散,和适才庄外阻拦他进庄其那两个人一样,老者们目射寒光,直瞪着他瞬也不瞬,缓缓包围上来,他剑眉一挑才待开口喝问,追蹑他身后的那两个白髪人物已飞坠院中,落地后扬声向其余老者简短而冷酷的指着他说道:“一拥齐上,杀!”
  老者们闻言一齐扬起了右掌,才待拍下,室内突然传来威严而宏亮的声音,道:“是什么人?”
  老者们闻言立即收掌肃立,那两个会和庄彦文在庄外动手的白髪人物,也肃立而恭敬的答道:“是公子的朋友,姓庄。”
  宏亮的声音再起,道:“是庄彦文?”
  庄彦文这次不待别人接话,立即扬声道:“不错,是我庄彦文!”
  室内闻声传出一阵哈哈大笑,继之宏亮的声音又道:“既然能关过老夫座下‘善、恶’二使,必怀惊人功力,你进来吧!”
  一干白发老者,别看适才个个欲置庄彦文于死地,此时人人恭敬的对庄彦文躬身为礼,并立即打开室门肃客,庄彦文明知已入虎穴,但他一身是胆毫无所惧,首将金剑归鞘,继之一整衣衫震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请恕庄彦文冒昧造访之罪。”说着,一挺前胸,神色自若的大踏步走进室中。
  这是一间广敞的厅房,庄彦文进入室中,立即停步,首先神态静穆的向四外瞥望了一眼,室内除掉在靠近南墙旁边并摆着两只高约五尺的巨瓮之外,别无一物!庄彦文不由的向巨瓮走去,当他看清巨瓮之中趺坐着的人物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暗中自忖道:“这决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庄彦文忖念未毕,右面巨瓮之中的那人已突然开口问道:“你害怕了对吗?”
  庄彦文眉头一道:“何怕之有?”
  瓮中人蓦地扬声哈哈的大笑不停,久久之后,方始止住笑声,道:“庄彦文,你既然不怕我,自然是怕他了?”
  庄彦文明知瓮中人所说的“他”字,是指着左面巨瓮中的那个人,但却没有回答,因为左面瓮中的那个人,确实是令人望之心惊胆怕,那人的头,秃光,大如麦斗,一张脸,蜡黄而浮肿,长着五六分长的白毛,一双手臂雪也似的白,短小有若婴儿,也是满生着细长的白毛,双手却大如鹏爪,粗肿不堪,指甲灰厚,长竟四寸以上,闭着眼,眉毛俱已脱落,只剩下了两道凸亮的痕迹,双耳已被削去,露着两个黝深的黑洞,腰身以下,庄彦文没有瞧见,不过就这样已经够人凛栗惊骇的了。
  右边瓮中人,这时突然阴笑两声,道:“庄彦文,听说你是庄逸靑的儿子,对不?”
  庄彦文沉声道:“阁下说话最好客气一些。”
  瓮中人又嘿嘿地阴笑了两声,道:“我会客气的,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此人话锋一变,冷冷地问道:“庄彦文,你进庄之时,老夫座下的善、恶二使可曾阻拦过你?”
  “贵使曾经阻之再三。”
  瓮中人点头说道:“好好好有你这一句话,证明他们没有偷懒违我命令,虽是仍然难以免罚,但却不至于死了,如今我该问你一声,你坚欲进入此庄,是为了什么事呀?”
  庄彦文正色说道:“在下身奉恩兄谕令,保护水家山庄的安全,此处既然然仍是水大公子的产业,在下自然有权巡视,尊驾何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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