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2025-06-26 作者：司马紫烟 来源：司马紫烟作品集 点击：
刘日英怒声道：“唯一的可能是你利用她借酒浇愁的机会，暗中下了迷药，奸污她的身体时，恰好被你儿子撞见了，你匆匆逃走，你儿子目睹乱伦的丑剧，一时不察，愤中拨出刚从外面找到的惨罗刀，砍伤了孟依依，孟依依负伤而走，从她醉步限跄的身形上，你儿子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天性纯厚，既不能找你报仇，又愧对妻子，羞于为人子，举刀自尽……”
崇明散人脸色变了一阵，忽而干笑着道：“这种荒唐的故事，真亏你想得出来……”
孟石生脸色深沉地道：“我倒不觉得荒唐！”
崇明散人连忙道：“孟老弟，这完全她信口胡说……”
刘日英沉声道：“我所提出的情形虽然是猜测，然而从孟依依！临时留字看来，一定是你这灭绝人伦，丧尽天良，人面兽心的老畜生所为，因为你怕凌一奇在你儿子的尸体上发现真相，在他转身去寻盖依依之时，用乱刀将你儿子剁成碎片，用以掩饰你的罪行，孟依依的血海深冤，全在这老畜生身上，你们若想得到她的宝衣……”
孟石生陈金城和骆仲和三人都愤形于色，共同将手举起，崇明散人大惊失色，摆手叫道：“三位老弟！你们不要冲动，这女子一派胡言……”
刘日英冷笑道：“我什么地方说错了？”
崇明散人顿了一顿叫道：“你说得到孟依依的遗书就是假话，孟依依既是只写了那三个字，怎会有遗书？”
三个人都为之一怔，崇明散人继续道：“孟依依既无遗书，这些话定然是那个凌一奇授意她说的，凌一奇现在更名为浮云上人，与金蒲孤是一气，你们千万不要中了她借刀杀人之计！”
孟石生将眼又盯着刘日英，沉声问道：“你是谁？”
刘日英沉思片刻才道：“我叫刘日英！”
崇明散人立刻叫起来道：“她是刘素客的大女儿，现在反叛她的父亲，与金蒲孤在一起……”
刘日英安然一笑道：“不错！而且我还是金蒲孤未过门的妻室，不过这些与你们都没有关系，我对你们提出了孟依依遇辱身死的情形，你们是否应该替她报仇！”
孟石生脸色一沉道：”你是金蒲孤的妻室？”
崇明散人忙又道：“那就更糟了，现在她掌有排云宝衣，若是再加上隐形宝衣配合使用，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刘日英轻哼一声道：“你不要妄图巧言避罪，排云宝衣是浮云上人交给我的，他有意还给你们。”
崇明散人冷笑道：“这种话你们能相信吗？”
刘日英立刻道：“为什么不能相信，浮云上人只希望能替孟依依报仇，杀死这老禽兽，他立刻就将宝衣奉还！”
那三人果然又有动手之意，崇明散人立刻叫道：“孟老弟！宝衣现在是在这个女子的手里，而她又是会蒲孤的未婚妻室，你想她会把宝衣给你们去对付金蒲孤吗？”
孟石生略一顿，崇明散人继续道：“孟依依虽是你的妹妹，可是你们的感情早就为那几件宝衣而弄得破裂了，尤其是现在，你与金蒲孤仇深似海，何苦因此自相残杀，使得亲者痛仇者快呢？”
刘日英连忙道：“姓孟的，你与金蒲孤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过志在宝衣而已，我把宝衣给了你，你就不须要帮着我父亲作恶了！”
崇明散人哈哈一笑道：“刘大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孟老弟与金蒲孤现在已势成水火，就算是撇开令尊的关系，他也不能轻饶了金蒲孤！”
刘日英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崇明散人笑道：“说起来恐怕你也会生气的，金蒲孤抢了他的文定妻室骆季芳，夺妻之恨，岂可不报！”
刘日英微怔道：“是真的？”
崇明散人笑道：“自然是真的，孟老弟亲眼看见他们成亲，所以你这个未过门的金夫人恐怕也保不住了，为着这样一个男人，你弄得背叛父亲，落个不孝之名，似乎也太不上算了吧！”
刘日英沉思片刻，忽然从身上脱下那件黄色披风，掷给孟石生道：“排云宝衣给你，是否替令妹报仇也由你自己去决定，我再也不管你们的闲事了。”
说着背过身去，脸上充满了一片怨色，孟石生手捧宝衣，陷入深思，陈金城与骆仲和都眼睁睁地盯着他手上。
蓦而山下穿起一条人影，也穿着黄色披风，腾空而至恍如一头飞鸟，落在他们中间，向刘日英急急地叫道：“你怎可以这样做？”
刘日英微微一愕，其余四人则更为吃惊，他们都认得这突然而来的人正是黄莺，孟石生微微一笑道：“黄姑娘，你替金蒲孤还上天山去取天绝箭，大概空跑了一趟吧！”
黄莺不理她，继续责问刘日英道：“你把宝衣给了他们，岂不是存心要害金大哥！”
刘日英愤然道：“他既对我不忠，我自然也可以不义！”
黄莺也愤然道：“金大哥虽然与骆季芳成了亲，可没有说不要你，你怎能如此反复无常！”
刘日英冷笑道：“他与我订盟在先，却与人结亲于后，是他反复无常还是我反复无常？”
黄莺气得无话可说，回过身去对孟石生叫道：“把宝衣给我，那是我母亲的东西，你不配接受它！”
孟石生微笑道：“我不配接受还有谁配接受？”
黄莺大声叫道：“我！因为我才是惟一的亲人！”
孟石生笑笑道：“你没有听刘小姐说过吗？谁要替她报了仇，才可以得到宝衣！”
黄莺连忙道：“那你准备替我母亲报仇了？”
孟石生微笑道：“不必，因为有人已经替她报了仇！”
崇明散人微微一愕，脸色又变了，孟石生含笑把宝衣朝崇明散人手中一递道：“散人请接受此衣！”
崇明散人莫名其妙地接在手中，孟石生微笑道：“杀死依依的是令郎，而令郎又因散人之故才自戕身死，所以真正算起来，散人倒是替她报了仇！”
崇明散人不禁红了脸，讪然地道：“这个……”
孟行生继续含笑道：“散人不必犹豫了，你刚才说得很对，依依与我兄妹之情早绝，她的生死与我毫无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我早已表明过，除了金蒲孤手中那一件隐形宝衣外，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排云宝衣是依依之物，她改嫁给令郎后，自然该由散人接受此物……”
黄莺气得混身发抖，指着孟石生骂道：“我简直不知道你是人还是畜生，畜生也不会像你这样混账！”
孟石生微笑道：“照你母亲身死的情形看来，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遗言，报仇之事，完全是浮云那个老秃子杜撰出来的，用意在利用我们替他除去你祖父！”
黄莺大叫道：“我不承认有这种祖父！”
孟石生道：“那是你的事，在我说来，我只有一个仇人，那就是金蒲孤，凡是能帮助我杀死金蒲孤的，我都当做盟友，此外什么我全不在乎！”
黄莺愤极无语，陈金城与骆仲和却望着排云宝衣，颇不以为然，孟石牛见状知意笑笑道：“你们不要失望，依照祖上遗训，我们每家该得两件宝衣，你们都各拥有两件了，何必又多生贪念呢！而且宝衣只有一件，给谁都不好，倒不如让散人拿去，免得你们两位又为此生出争端！”
陈金城想了一下才道：“你的说法固然有理，可是排云宝衣应该给黄姑娘才对，她毕竟是依依的女儿！”
孟石生哈哈一笑道：“不错！可是她拿着宝衣，反去帮金蒲孤的忙，对我们就大大地不利了。”
黄莺怒瞪了一眼，没有作声，孟石生却朝崇明散人道：“散人！你把衣服穿上试试。”
崇明散人抖开披风，正想披在身上，暗中的金蒲孤再也无法坐视了，猛地窜了出来喝道：“等一下！”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众人都是一怔，心情却极为不同，黄莺与刘日英在惊喜中又带着些不安，尤其是刘日英，嗫嗫地靠过去道：“蒲孤，你怎么来了！”
金蒲孤道：“日英！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也做出这种糊涂事，受着别人的利用……”
刘日英低声道：“我只是……”
金蒲孤摆手道：“你不用说了，一切我都明白，崇明散人的罪行固其当诛，但不必由你来做凶手。”
说完又对黄莺厉声道：“黄莺！你更糊涂，崇明散人是你的祖父，不管他犯了天大的罪，都不该由你来杀死他。”
黄莺吞声饮泣道：“金大哥！他那样陷害我母亲……”
金蒲孤一叹道：“我知道你心中很难受，但是你决不可成为杀祖的罪人，那样你的行为将更卑劣于禽兽。”
孟石生的眼中冒着阴森的火焰，金蒲孤淡淡地扪他一眼，然后转向崇明散人道：“我今天救你一命，并非因为你不该杀，而是我不愿见你死于阴谋之下……”
崇明散人讷呐地道：“你……你说什么？”
金蒲孤手指着那件黄色披风道：“你若是披上这件衣服，恐怕活不到现在了，以你的行为实在死有余辜，可是我不能让你如此死去，尤其下手的一个是你孙女儿，一个是我妻子……”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黄莺哭声道：“金大哥，你把我师父的一番心血计划都破坏了！”
金蒲孤轻叹一声道：“是的！我必须如此，因为你师父也不是个好人，至少他的手段不值得原谅！”
黄莺道：“他为我的母亲报仇有何不对？”
金蒲孤正色道：“报仇并无不可，然而他不该利用你们两个人，特别是你，你师父若是个正人君子，就该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不应该让你从事这种忤逆的行为。”
黄莺低头饮泣，金蒲孤见崇明散人仍在发呆，乃朗声道：”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崇明散人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的话？”
金蒲孤用手 指道：“你不妨把这件衣服披在草木上试一试、就知道我的话是否正确了！”
崇明散人闻言，正想将披风往一棵小树上罩去，刘日英摇摇头道：“没有用的，这披风夹层上的剧毒只对血肉之躯发生作用，在别的地方试不出来的。”
崇明散人一怔道：“可是你刚才也穿过！”
刘日英微笑道：“不错！可是我先作了预防，贴肉穿了密不透风的鱼皮肉衣，毒气透不进去。”
崇明散人默然片刻才叫道：“这是准的主意？”
刘曰英笑道：“自然是你那位老朋友，不过他这件衣服倒不是为你准备的。”
崇明散人惊问道：“为谁？”
刘日英手指孟石生等三人道：“为他们！在上人的预料中，他们为了得到宝衣，一定不惜出手杀死你，谁知这个姓孟的竟丧心病狂到了全无人性的程度……”
孟石生哈哈一笑道：“老秃子的心计不为不工，可是还骗不了我姓孟的，他也不想排云宝衣是我们孟家所发现的，我虽然得不到手，至少还能知道真伪！”
陈金城一惊道：“这宝衣是假的！”
孟石生点头道，“嗯，否则我怎会让给别人，”
崇明散人神色又是一变，陈金城又有点不信道：“可是我们眼见它确有排云腾空之妙！”
孟石生点点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是我知道它不是真的，真正的宝衣还穿在她身上，”
说着用手一指黄莺，继续说道：“你们可曾注意到她上来的情形，无声无息，直上千寻，身轻如燕，落地无尘，那才是货真价实的排云宝衣！”
陈金城摇头叹息道：“我真弄糊涂了，排云宝衣固可仿制，排云妙用难道也能仿制吗？”
金蒲孤笑笑道：“这些宝衣不过是匠心独创而已，只要用点脑筋去研究它，仿制并非不可能，假如你们有兴趣去研究一下，恐怕孟石生送给你们的宝衣都会成问题！”
孟石生脸色一变叫道：”小子！你少胡说！”
金蒲孤笑道：“排云宝衣在浮云上人手中保管了十几年，他既能制出赝品，我相信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金城立刻问孟石生道：“石生！这是真的吗？”
孟石生脸色一变，但是从容地道：“真假姑且不论，反正我给你们的衣服妙用不减！你何必还问呢！”
陈、骆二人都流露出悻然之色，孟石生又道：”就算我给你们的是仿制品，你们该满足了，因为我把土行穿石之秘与你们分享，却并没有要求你们交出避水避金之秘！”
陈金城低头不语。孟石生又朝骆仲和道：“其实你自己也仿制了好几件避水宝衣，否则你的儿女帮你在西湖上制神弄鬼，当真是靠着水中功夫吗？”
骆仲和低声道：“我虽然制作了几件，但是总赶不上原来的那件神效。”
孟石生哈哈一笑道：“都是一样，否则我怎能一眼就识破排云宝衣的真伪，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那两件宝衣的仿制品使用起来，只是速度略差，其他都不会成问题。”
陈金城想想又道：“那个老秃子为什么要用染毒的宝衣来害我们呢？我们跟他无冤无仇……”
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道：“这个问题老衲自己来答复吧！那是孟依依的意思！”
接着从一块大石背后转出浮云上人的身影。金蒲孤朝他夷然地一笑道：“上人终于忍不住出头了！”
浮云上人脸含愠色道：”不错！我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安排了这个计划，都被你破坏了，使得依依在地下无法瞑目，我觉得再没有隐瞒的必要，干脆出来说个明白！”
金蒲孤一笑道：“我并没有破坏上人的计划，最多阻上你暗害崇明散人而已，你那件毒衣就没有瞒过孟石生。”
孟石生却淡然地道：“你说是依依的意思要杀死我们？”
浮云上人凝重地道：“不错！你们二家为了争夺那六件宝衣，才害得她背井离乡，亡命天涯，所以她有个心愿，要将你们全部杀死，可惜她自己死得太早了，这个心愿无法活着完成，老衲为报知己，只有代她一了夙愿！”
金蒲孤立即道：“所以你一直停留在余杭……”
浮云上人道：“是的！我本来想仗着武功来完成这件事的，可是我只见到一个骆季芳，较量了一下，我竟胜不了她，因此我只好另谋他策了。”
金蒲孤庄容道：“孟依依的想法已经是疯狂了，你比她更疯狂，为了那一点私隐，就值得如此大事杀戮吗？”
浮云上人冷冷地道：“你箭下杀死过多少人？”，
金蒲孤沉声道：”我箭诛十六凶人，因为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恶人，我杀死他们乃是为了除害！”
浮云上人手指孟石牛等人道：“这些人哪一个是善类！”
金蒲孤板着脸道：“骆季芳可没有做过坏事吧！”
浮云上人冷笑道：“背夫另嫁，淫乃万恶之首！”
金蒲孤立刻道：“你作此存心时，她还不认识我，要说那是她取乐之道，盂依依尤不可恕，一嫁再嫁，还与你生出私情，你又作何解释呢？”
黄莺立刻叫道：“金大哥！你怎么可以批评我的母亲？”
金蒲孤叹道：“我无意对一个死去的人不敬，可是我必须驳倒你师父的谬论！”
浮云上人怒声道：“我不跟你谈理沦，我只知道依依是我此生惟一的知己，我必须让她死得瞑目！”
金蒲孤肃容道：“为酬知己，你不惜倒行逆施！”
浮云上人道：“为母报仇，何谓倒行逆施！”
金蒲孤朗声道：“为母亲报仇是孝道，叫孙女儿杀祖父又算什么呢？你是怎么教徒弟的？”
崇明散人脸色变了一阵，忽而干笑着道：“这种荒唐的故事，真亏你想得出来……”
孟石生脸色深沉地道：“我倒不觉得荒唐！”
崇明散人连忙道：“孟老弟，这完全她信口胡说……”
刘日英沉声道：“我所提出的情形虽然是猜测，然而从孟依依！临时留字看来，一定是你这灭绝人伦，丧尽天良，人面兽心的老畜生所为，因为你怕凌一奇在你儿子的尸体上发现真相，在他转身去寻盖依依之时，用乱刀将你儿子剁成碎片，用以掩饰你的罪行，孟依依的血海深冤，全在这老畜生身上，你们若想得到她的宝衣……”
孟石生陈金城和骆仲和三人都愤形于色，共同将手举起，崇明散人大惊失色，摆手叫道：“三位老弟！你们不要冲动，这女子一派胡言……”
刘日英冷笑道：“我什么地方说错了？”
崇明散人顿了一顿叫道：“你说得到孟依依的遗书就是假话，孟依依既是只写了那三个字，怎会有遗书？”
三个人都为之一怔，崇明散人继续道：“孟依依既无遗书，这些话定然是那个凌一奇授意她说的，凌一奇现在更名为浮云上人，与金蒲孤是一气，你们千万不要中了她借刀杀人之计！”
孟石生将眼又盯着刘日英，沉声问道：“你是谁？”
刘日英沉思片刻才道：“我叫刘日英！”
崇明散人立刻叫起来道：“她是刘素客的大女儿，现在反叛她的父亲，与金蒲孤在一起……”
刘日英安然一笑道：“不错！而且我还是金蒲孤未过门的妻室，不过这些与你们都没有关系，我对你们提出了孟依依遇辱身死的情形，你们是否应该替她报仇！”
孟石生脸色一沉道：”你是金蒲孤的妻室？”
崇明散人忙又道：“那就更糟了，现在她掌有排云宝衣，若是再加上隐形宝衣配合使用，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刘日英轻哼一声道：“你不要妄图巧言避罪，排云宝衣是浮云上人交给我的，他有意还给你们。”
崇明散人冷笑道：“这种话你们能相信吗？”
刘日英立刻道：“为什么不能相信，浮云上人只希望能替孟依依报仇，杀死这老禽兽，他立刻就将宝衣奉还！”
那三人果然又有动手之意，崇明散人立刻叫道：“孟老弟！宝衣现在是在这个女子的手里，而她又是会蒲孤的未婚妻室，你想她会把宝衣给你们去对付金蒲孤吗？”
孟石生略一顿，崇明散人继续道：“孟依依虽是你的妹妹，可是你们的感情早就为那几件宝衣而弄得破裂了，尤其是现在，你与金蒲孤仇深似海，何苦因此自相残杀，使得亲者痛仇者快呢？”
刘日英连忙道：“姓孟的，你与金蒲孤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过志在宝衣而已，我把宝衣给了你，你就不须要帮着我父亲作恶了！”
崇明散人哈哈一笑道：“刘大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孟老弟与金蒲孤现在已势成水火，就算是撇开令尊的关系，他也不能轻饶了金蒲孤！”
刘日英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崇明散人笑道：“说起来恐怕你也会生气的，金蒲孤抢了他的文定妻室骆季芳，夺妻之恨，岂可不报！”
刘日英微怔道：“是真的？”
崇明散人笑道：“自然是真的，孟老弟亲眼看见他们成亲，所以你这个未过门的金夫人恐怕也保不住了，为着这样一个男人，你弄得背叛父亲，落个不孝之名，似乎也太不上算了吧！”
刘日英沉思片刻，忽然从身上脱下那件黄色披风，掷给孟石生道：“排云宝衣给你，是否替令妹报仇也由你自己去决定，我再也不管你们的闲事了。”
说着背过身去，脸上充满了一片怨色，孟石生手捧宝衣，陷入深思，陈金城与骆仲和都眼睁睁地盯着他手上。
蓦而山下穿起一条人影，也穿着黄色披风，腾空而至恍如一头飞鸟，落在他们中间，向刘日英急急地叫道：“你怎可以这样做？”
刘日英微微一愕，其余四人则更为吃惊，他们都认得这突然而来的人正是黄莺，孟石生微微一笑道：“黄姑娘，你替金蒲孤还上天山去取天绝箭，大概空跑了一趟吧！”
黄莺不理她，继续责问刘日英道：“你把宝衣给了他们，岂不是存心要害金大哥！”
刘日英愤然道：“他既对我不忠，我自然也可以不义！”
黄莺也愤然道：“金大哥虽然与骆季芳成了亲，可没有说不要你，你怎能如此反复无常！”
刘日英冷笑道：“他与我订盟在先，却与人结亲于后，是他反复无常还是我反复无常？”
黄莺气得无话可说，回过身去对孟石生叫道：“把宝衣给我，那是我母亲的东西，你不配接受它！”
孟石生微笑道：“我不配接受还有谁配接受？”
黄莺大声叫道：“我！因为我才是惟一的亲人！”
孟石生笑笑道：“你没有听刘小姐说过吗？谁要替她报了仇，才可以得到宝衣！”
黄莺连忙道：“那你准备替我母亲报仇了？”
孟石生微笑道：“不必，因为有人已经替她报了仇！”
崇明散人微微一愕，脸色又变了，孟石生含笑把宝衣朝崇明散人手中一递道：“散人请接受此衣！”
崇明散人莫名其妙地接在手中，孟石生微笑道：“杀死依依的是令郎，而令郎又因散人之故才自戕身死，所以真正算起来，散人倒是替她报了仇！”
崇明散人不禁红了脸，讪然地道：“这个……”
孟行生继续含笑道：“散人不必犹豫了，你刚才说得很对，依依与我兄妹之情早绝，她的生死与我毫无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我早已表明过，除了金蒲孤手中那一件隐形宝衣外，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排云宝衣是依依之物，她改嫁给令郎后，自然该由散人接受此物……”
黄莺气得混身发抖，指着孟石生骂道：“我简直不知道你是人还是畜生，畜生也不会像你这样混账！”
孟石生微笑道：“照你母亲身死的情形看来，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遗言，报仇之事，完全是浮云那个老秃子杜撰出来的，用意在利用我们替他除去你祖父！”
黄莺大叫道：“我不承认有这种祖父！”
孟石生道：“那是你的事，在我说来，我只有一个仇人，那就是金蒲孤，凡是能帮助我杀死金蒲孤的，我都当做盟友，此外什么我全不在乎！”
黄莺愤极无语，陈金城与骆仲和却望着排云宝衣，颇不以为然，孟石牛见状知意笑笑道：“你们不要失望，依照祖上遗训，我们每家该得两件宝衣，你们都各拥有两件了，何必又多生贪念呢！而且宝衣只有一件，给谁都不好，倒不如让散人拿去，免得你们两位又为此生出争端！”
陈金城想了一下才道：“你的说法固然有理，可是排云宝衣应该给黄姑娘才对，她毕竟是依依的女儿！”
孟石生哈哈一笑道：“不错！可是她拿着宝衣，反去帮金蒲孤的忙，对我们就大大地不利了。”
黄莺怒瞪了一眼，没有作声，孟石生却朝崇明散人道：“散人！你把衣服穿上试试。”
崇明散人抖开披风，正想披在身上，暗中的金蒲孤再也无法坐视了，猛地窜了出来喝道：“等一下！”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众人都是一怔，心情却极为不同，黄莺与刘日英在惊喜中又带着些不安，尤其是刘日英，嗫嗫地靠过去道：“蒲孤，你怎么来了！”
金蒲孤道：“日英！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也做出这种糊涂事，受着别人的利用……”
刘日英低声道：“我只是……”
金蒲孤摆手道：“你不用说了，一切我都明白，崇明散人的罪行固其当诛，但不必由你来做凶手。”
说完又对黄莺厉声道：“黄莺！你更糊涂，崇明散人是你的祖父，不管他犯了天大的罪，都不该由你来杀死他。”
黄莺吞声饮泣道：“金大哥！他那样陷害我母亲……”
金蒲孤一叹道：“我知道你心中很难受，但是你决不可成为杀祖的罪人，那样你的行为将更卑劣于禽兽。”
孟石生的眼中冒着阴森的火焰，金蒲孤淡淡地扪他一眼，然后转向崇明散人道：“我今天救你一命，并非因为你不该杀，而是我不愿见你死于阴谋之下……”
崇明散人讷呐地道：“你……你说什么？”
金蒲孤手指着那件黄色披风道：“你若是披上这件衣服，恐怕活不到现在了，以你的行为实在死有余辜，可是我不能让你如此死去，尤其下手的一个是你孙女儿，一个是我妻子……”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黄莺哭声道：“金大哥，你把我师父的一番心血计划都破坏了！”
金蒲孤轻叹一声道：“是的！我必须如此，因为你师父也不是个好人，至少他的手段不值得原谅！”
黄莺道：“他为我的母亲报仇有何不对？”
金蒲孤正色道：“报仇并无不可，然而他不该利用你们两个人，特别是你，你师父若是个正人君子，就该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不应该让你从事这种忤逆的行为。”
黄莺低头饮泣，金蒲孤见崇明散人仍在发呆，乃朗声道：”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崇明散人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的话？”
金蒲孤用手 指道：“你不妨把这件衣服披在草木上试一试、就知道我的话是否正确了！”
崇明散人闻言，正想将披风往一棵小树上罩去，刘日英摇摇头道：“没有用的，这披风夹层上的剧毒只对血肉之躯发生作用，在别的地方试不出来的。”
崇明散人一怔道：“可是你刚才也穿过！”
刘日英微笑道：“不错！可是我先作了预防，贴肉穿了密不透风的鱼皮肉衣，毒气透不进去。”
崇明散人默然片刻才叫道：“这是准的主意？”
刘曰英笑道：“自然是你那位老朋友，不过他这件衣服倒不是为你准备的。”
崇明散人惊问道：“为谁？”
刘日英手指孟石生等三人道：“为他们！在上人的预料中，他们为了得到宝衣，一定不惜出手杀死你，谁知这个姓孟的竟丧心病狂到了全无人性的程度……”
孟石生哈哈一笑道：“老秃子的心计不为不工，可是还骗不了我姓孟的，他也不想排云宝衣是我们孟家所发现的，我虽然得不到手，至少还能知道真伪！”
陈金城一惊道：“这宝衣是假的！”
孟石生点头道，“嗯，否则我怎会让给别人，”
崇明散人神色又是一变，陈金城又有点不信道：“可是我们眼见它确有排云腾空之妙！”
孟石生点点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是我知道它不是真的，真正的宝衣还穿在她身上，”
说着用手一指黄莺，继续说道：“你们可曾注意到她上来的情形，无声无息，直上千寻，身轻如燕，落地无尘，那才是货真价实的排云宝衣！”
陈金城摇头叹息道：“我真弄糊涂了，排云宝衣固可仿制，排云妙用难道也能仿制吗？”
金蒲孤笑笑道：“这些宝衣不过是匠心独创而已，只要用点脑筋去研究它，仿制并非不可能，假如你们有兴趣去研究一下，恐怕孟石生送给你们的宝衣都会成问题！”
孟石生脸色一变叫道：”小子！你少胡说！”
金蒲孤笑道：“排云宝衣在浮云上人手中保管了十几年，他既能制出赝品，我相信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金城立刻问孟石生道：“石生！这是真的吗？”
孟石生脸色一变，但是从容地道：“真假姑且不论，反正我给你们的衣服妙用不减！你何必还问呢！”
陈、骆二人都流露出悻然之色，孟石生又道：”就算我给你们的是仿制品，你们该满足了，因为我把土行穿石之秘与你们分享，却并没有要求你们交出避水避金之秘！”
陈金城低头不语。孟石生又朝骆仲和道：“其实你自己也仿制了好几件避水宝衣，否则你的儿女帮你在西湖上制神弄鬼，当真是靠着水中功夫吗？”
骆仲和低声道：“我虽然制作了几件，但是总赶不上原来的那件神效。”
孟石生哈哈一笑道：“都是一样，否则我怎能一眼就识破排云宝衣的真伪，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那两件宝衣的仿制品使用起来，只是速度略差，其他都不会成问题。”
陈金城想想又道：“那个老秃子为什么要用染毒的宝衣来害我们呢？我们跟他无冤无仇……”
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道：“这个问题老衲自己来答复吧！那是孟依依的意思！”
接着从一块大石背后转出浮云上人的身影。金蒲孤朝他夷然地一笑道：“上人终于忍不住出头了！”
浮云上人脸含愠色道：”不错！我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安排了这个计划，都被你破坏了，使得依依在地下无法瞑目，我觉得再没有隐瞒的必要，干脆出来说个明白！”
金蒲孤一笑道：“我并没有破坏上人的计划，最多阻上你暗害崇明散人而已，你那件毒衣就没有瞒过孟石生。”
孟石生却淡然地道：“你说是依依的意思要杀死我们？”
浮云上人凝重地道：“不错！你们二家为了争夺那六件宝衣，才害得她背井离乡，亡命天涯，所以她有个心愿，要将你们全部杀死，可惜她自己死得太早了，这个心愿无法活着完成，老衲为报知己，只有代她一了夙愿！”
金蒲孤立即道：“所以你一直停留在余杭……”
浮云上人道：“是的！我本来想仗着武功来完成这件事的，可是我只见到一个骆季芳，较量了一下，我竟胜不了她，因此我只好另谋他策了。”
金蒲孤庄容道：“孟依依的想法已经是疯狂了，你比她更疯狂，为了那一点私隐，就值得如此大事杀戮吗？”
浮云上人冷冷地道：“你箭下杀死过多少人？”，
金蒲孤沉声道：”我箭诛十六凶人，因为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恶人，我杀死他们乃是为了除害！”
浮云上人手指孟石牛等人道：“这些人哪一个是善类！”
金蒲孤板着脸道：“骆季芳可没有做过坏事吧！”
浮云上人冷笑道：“背夫另嫁，淫乃万恶之首！”
金蒲孤立刻道：“你作此存心时，她还不认识我，要说那是她取乐之道，盂依依尤不可恕，一嫁再嫁，还与你生出私情，你又作何解释呢？”
黄莺立刻叫道：“金大哥！你怎么可以批评我的母亲？”
金蒲孤叹道：“我无意对一个死去的人不敬，可是我必须驳倒你师父的谬论！”
浮云上人怒声道：“我不跟你谈理沦，我只知道依依是我此生惟一的知己，我必须让她死得瞑目！”
金蒲孤肃容道：“为酬知己，你不惜倒行逆施！”
浮云上人道：“为母报仇，何谓倒行逆施！”
金蒲孤朗声道：“为母亲报仇是孝道，叫孙女儿杀祖父又算什么呢？你是怎么教徒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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