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2025-10-24  作者:司马啸云  来源:司马啸云作品集  点击:

  场中又自起了一阵骚动,俱在交头接耳,纷纷谈论此事。
  三眼毒枭起先微微一楞,继又阴笑了笑,继道:“你问领头攻击东海蓬莱岛之人,其意何在?”
  “血债血偿,今天我要手刃亲仇!”
  “你自问有此能力?”
  “这你管不着,只要你将领头之人说出……”
  三眼毒枭略顿了顿,遂即点了点头,答道:“好!告诉你也好,免得你死不瞑目!”
  “快说!”
  “就是本席!”
  黄衣少女听得此言,顿时激动的娇躯连颤,喃喃吟了声:“爹、娘,倩儿今天要替你们报仇了!”
  吟声至此,秀目之中射出两道慑人的怒火,紧盯着三眼毒枭,反而沉着的道:“你可敢单打独斗,与姑娘我一拼生死?”
  三眼毒枭冷笑连声道:“姑娘既存此心,本席只好奉陪。”
  “你敢保证贵教门徒不胡乱插手?”
  “当着天下群雄之面,你想本席可愿落个恃众凌寡之名?”
  “那就好!”
  黄衣少女遂即环场施礼,道:“适才于首席堂主之言,想必在场各武林先进已经听清,就请主持正义,替我们做个见证,晚辈铭感五内!”
  傻道人嚷开破锣似的嗓门,在场外高声插言道:“女娃儿,放心打,谁敢胡乱插手,道爷我将他头打进肚子里去!”
  黄衣少女不待傻道人话声落尾,身形飘前三尺,玉手连扬,闪电般的拍出六掌,直扣三眼毒枭胸前大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黄衣少女这一出手,场中人顿时对她刮目相看,但是,仍有一班人替她暗捏一把冷汗,惟恐她不是三眼毒枭的对手。
  三眼毒枭被她诡奇的掌法所逼,一连退了两步,心中暗惊之下,立即收起轻敌之念,左手向她面门虚晃一招,横起右掌,朝着黄衣少纤腰就是一记横扫。
  黄衣少女不挡不架,叠腰错步,游走七尺。
  三眼毒枭如影随形,跟着抢近身前,伸出乌黑的毒爪,迅疾无匹,向着黄衣少女面门抓来。
  黄衣少女粉颈一偏,让过来势,反手就扣三眼毒枭脉门!
  三眼毒枭急撤右臂,故示大方的道了声:“女娃儿,小心了!”
  话声一歇,舞动双臂,挥出漫天掌影,势如波涛汹涌,向着黄衣少女全身,没头没脑的罩下来。
  “来的好!”
  黄衣少女一声娇叱,遂也将掌法一变,怪招迭出,以东海蓬莱岛绝学,与三眼毒枭缠斗一堆。
  观阵之人个个提心吊胆,认为三眼毒枭既有率众能将东海蓬莱岛一夜之间踏为平地的功力,岛主龙王彭世旋也因之殒命,则黄衣少女绝非三眼毒枭之敌,尤其是老化子等人,关心更甚,胸口“怦!怦!”直跳,眼睛也一瞬不瞬的注视场中变化。
  其实大谬不然转眼工夫,二人拼斗了三十余招,黄衣少女犹是在场中如穿花蝴蝶似的,有攻有守,丝毫不乱,有时尚逼得三眼毒枭撤招让势,才能躲过她奇妙的攻击,这种出乎意料的现象,众人俱皆心中不解。
  须知,黄衣少女功力本来就在神州三绝任何一位之上,前些时又经秦岚峰贯注给她相等三十年的功力,而且还教了她一套“笑天录”中的旷世绝学——一〇八手“震天掌”,其武学进境一日千里,大非昔日可比,是以能独对三眼毒枭,应付裕如,只是这段经过外人不知罢了!
  二人一来一往,在场中纵如飞,七十招一过,三眼毒枭愈打愈气馁,自忖以其执掌“五阴教”内三堂首席堂主之位,功力仅次于教主一人而已,如今竞连个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下,当着天下群雄之面,怎不老脸无光!
  三眼毒枭忖念及此,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接招之间,“嘿嘿嘿!”一连几声狞笑……
  蓦地——
  他突然撤招暴退八尺,口中说道:“女娃儿,你可敢硬接本席一掌试试?”
  “难道姑娘还怕你不成?”
  黄衣少女晓得他是想仗内力修为胜过自己,欲将自己挫败,不由心中暗自冷笑,心说:“峰哥给我助长了三十年功力,‘震天掌’也已教给我,你这老儿岂不是自讨苦吃?”
  话声一歇,付念刚了,三眼毒枭面露狞笑,双掌平胸,一步一步朝前逼来。
  黄衣少女遂也不敢过份疏忽,忙将心神一敛,运气一周,暗将真力提聚双臂,准备接他泰山压顶的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
  三眼毒枭额角膏筋暴露,满面杀机,迫近黄衣少女身前不及三尺,双掌一翻,“呼”的一声推了过来。
  黄衣少女双掌往外一抖,硬拼了上去!
  “蓬!”的一声大响!
  两股掌劲相撞,激气成风,吹得场中砂飞石走,石破天惊!
  黄衣少女被掌力所震,娇躯一连几晃,方才拿桩站稳。
  三眼毒枭可没有这么轻松,只见他鬓发散乱,脸上满布惊悸之色,“噔噔噔噔!”一连朝后退了四个大步,已是心血翻浮,气喘如牛!
  黄衣少女心愤不共戴天之仇,怎肯容他喘息,娇喝了声:“恶贼还我爹娘命来!”
  话声未歇,人已欺至三眼毒枭面前,出手就是一招“震天掌”中的“大地云涌”向他胸前推到。
  掌势之猛,出手之激,在场群雄个个震惊不已!
  三眼毒枭更是亡魂皆冒,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只好咬紧牙关,双掌一翻,硬朝上挡!
  又是一声震天价暴响!
  三眼毒枭抵不住这狂猛无伦的重击,身子立被震跌丈余开外,口中血丝挂落胸前,已然五腑受伤。
  “对这种为害人间的恶徒,还有什么宽恕好讲!”
  黄衣少女思忖及此,复仇之火大炽,顾不得被人议论赶尽杀绝,走上前去,出手向他胸前一扫!
  “克克克!”一连数声脆响,三眼毒枭胸前肋骨尽数折断,痛得他一声凄厉的惨叫,口中血箭狂喷,顿时倒地了帐。
  三眼毒枭一死,场中顿时议论纷纷,对黄衣少女出手之狠,毁誉参半。
  “五阴教”人认为她赶尽杀绝,手段狠毒。
  武林正道人物则本着放纵恶人就是贻害善良的说法,认为黄衣少女下此杀手乃理所当然之事,何况她又与三眼毒枭有血海深仇,更不能算为过分。
  黄衣少女扬起带雨梨花的面庞,朝着天际喃喃祝道:“爹!娘!倩儿今已亲手报大仇,二位老人家含笑瞑目吧!”吟声至此,已经哽咽难声!
  蓦地——
  “呼啦!”一阵涌来数人,挡在黄衣少女身前。
  来人均是“五阴教”的顶尖人物,共有玉面哪吒、红袍老者,及四名黄袍老人。
  黄衣少女刚想开口之际,神州三绝及唐晓雯也同时闪身走出。
  唐晓雯用手一指玉面哪吒等六人,斥道:“怎么?你们又想以多为胜?”
  玉面哪吒冷冷的道:“夫人最好少管这些闲事!”
  “什么夫人不夫人,找死!”
  唐晓雯娇叱声中,出手就向他胸前猛挥!
  玉面哪吒侧身一让,刚想还击之时……
  “双方住手!”
  喝声起自一座大岩石上,众人循声一看,原来是“五阴教”总坛护法宇文豹。
  宇文豹继又朗声言道:“现在午时三刻已到,双方各请走回原地,天大的事情也要待至决斗终了后,再行了断,现在本教之人先行走回!”
  玉面哪吒闻罢此言,怒瞥了黄衣少女等人一眼,遂与红袍老者等返回原地。
  唐晓雯遂也一扯黄衣少女衫袖,与神州三绝一齐退出场外。
  正值此时——
  场中一遍惊呼之声,齐朝远处的两座山顶望去。
  原来远处两座山之上,各自现出一条黑影已同时落在场内。
  “哦!”
  二人这一现身,场中立即起了一遍惊呼!
  原来二人一式黑缎劲衣,各自银发披肩,面孔相同,身材也是高矮一致,简直就是无法使人分辩!
  最担心的莫过于唐晓雯跟黄衣少女,她们穷尽目力,希望能发现现在谁是心上人,但是看来看去,还是难以断定,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注意着场中变化!
  二人之中的一银发老人,略为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三眼毒枭尸首,鼻中一声冷哼,抬腿一脚……
  三眼毒枭尸身如同断线风筝,被他一脚踢入半空,直朝数十丈外的山涧下坠去。
  此时,场中虽有上千人数,但却鸦雀无声,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两位银发老人,静待着变化!
  两位银发老人各都环场扫视一周,但却一无表情。
  渐渐地,二人方向转成了面对面,互相盯视了一眼,东首的一位用传音入密之法,将轻如蚊哼的声音,送入了西首的银发老人耳中,言道:“大师哥,你看见师妹就在那边么?”
  “这还用你多说!”
  “你最关心的是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午时一到,她将化为脓血而亡!”
  “哼!恐怕没有你想的那样如意!”
  “你不相信?”
  “现在午时已经过了一会,你看,她不是安然无恙么!”
  东首的银发老人听了此言,瞬时愣了一愣,恍然悟道:“看情形,是你救了她了?”
  “不错,使你徒费一片心机,真是抱歉!”
  “嘿嘿!休要说风凉话,解决了你之后,谅她插翅难逃!”
  “你自信有足以致胜的把握?”
  “当然!”
  “我也有同样的信心,这只好用事实来证明。”
  “对!我们现在就开始决斗!”
  “你的意思怎么比法?”
  “干脆了当,我们比剑,不死不休!”
  双方虽然俱都互相比狠,但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惟恐心浮气躁,犯了武家大忌,容易为对方所逞,是以言语之间,并不露出火暴。
  西首的银发老人虽用传音入密法答话,可是仍然不自主的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就请师弟先亮剑吧!”
  “我们一同亮剑!”
  “师弟请!”
  “师哥请!”
  二人声言至此,倏地各退一丈,反手背后一探……
  “呛嘟嘟!”两声宝剑出鞘暴响,观战群雄神情顿时趋于紧张!
  唐晓雯及黄衣少女更是担心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位银发老人拔剑在手,各摆一个“举火烧天”的架式,东边的一个出手迅疾无伦,剑化万缕青芒,“唰唰唰……”一连向西边的一个,劈出一十八剑。
  巧得很,西首的银发老人所用之剑,也是呈冷青色光华!
  只见他,抡起手中剑,舞起一层青光剑幕,挡过敌人一阵抢攻之后,立即还以颜色,也是还攻了一十八剑!
  二人这一交上手,愈攻愈急,愈打愈快,舞出两圈青光,刚接又离,乍合倏分,五丈方圆之内,尽被剑气笼罩,寒气逼人!
  西边的一个出招光明正大,不偷机,不取巧,全仗真功实学,威猛无伦的向敌人进攻。
  东边的一个则是出手阴狠险诈,连出诡奇的招式,一心一意的想诱人上当。
  但是,他遇上了功力悉敌的对手,故而一直狡计难逞!
  转眼五十招一过,西边的一个神威大震,愈战愈勇,只见他拳出山摇动,剑到鬼神惊,手、眼、身、法、步,已至炉火纯背之境,处处抢制先机,剑气所至,砭骨刺肌,出手尽是旷古绝今的奇妙剑招,看得人眼花撩乱,五彩缤纷!
  东边的一个见对手出招如此凌厉,遂也一改剑法,将混身真气贯入剑身,随手一舞,青芒暴长,遇守则攻,又与对手打了个半斤八两,轩轾不分!
  百招之后,二人欺身近搏,混作一圈,根本也分不出了谁是东边的银发老人,谁是西边的银发老人,二人身形被剑幕遮住,差点连人影也分不清楚。
  武林群雄观斗至此,俱皆叹为观止,咸认为是武林百余年来,难得一见的高手相搏,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唐晓雯及黄衣少女看到此处,只觉芳心“怦怦!”直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害怕,一个劲的心中默佑她们峰哥,神威大发,立斩此獠!
  蓦地——
  场中顿时起了一遍惊呼!
  原来此时两位银发老人,将两根剑身绞作一堆,既不能抽回,又不能推出,逼得二人各提混身真气,贯注剑身,看谁能支持的时间久长,只要其中之一真力不继,必被对手趁虚踏隙,剑诛当场!
  在这生死关头,两人渐将混身真气提至十成……十一成……十二成……
  再提……
  “咣啷啷!”一声脆响!
  两支长剑硬被真气震断,狂猛无匹的劲气将半截剑身脱空飞出。
  蓦地传来两声惨叫,凄厉无比!
  原来飞出去的剑身,无巧不巧,刚好插进“五阴教”两名黄衣堂主的心窝,倒地身亡。
  两位银发老人那有工夫理睬这些闲帐,只见他二人抖手将掌中两根半截破剑,掷向山涧之下,双方齐将功力聚集手掌,缓缓的贴在一处。
  这种比试内力的方法,乃是不见真章不能算数,双方看谁内力雄浑,能够支持最后的片刻,那么谁就是胜者,反之,他必被对手震碎五腑而亡。
  “五阴教”人与神州三绝这边都不敢从中插手,惟恐二人遭受干扰,有使双双走火入魔的危险,又因二人同样装扮,根本分不出是敌是我,是以只好将二人生命,交由上苍决定!
  二位银发老人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观阵之人业已看出二人身躯正在“索索!”直抖,双足陷地两寸有余,拼斗已至生死关头!
  蓦然——
  其中一个银发老人混身一阵痉挛,渐渐……
  渐渐的双腿一曲,软瘫在地上。
  另一银发老人却如泥塑木雕般的仍立原地,依然是那个架式,一动不动!
  至此,二人决斗,胜负已分,只不知软瘫地上的那位究竟是何人?
  神州三绝这边与“五阴教”那边所有人等,俱都忧急万分,黄衣少女抢至场中,伸出颤巍巍的玉手,取下地上软瘫着的银发老人面具一看……
  顿使她惊喜欲狂,雀跃万分!
  原来取下面具之后,她看清了正是邱俊人的脸孔,已然口冒鲜血,气绝当场!
  她立即将这项喜讯,大声的向全场报告了出去。
  “五阴教”人见教主已死,惟恐留在此处难以讨好,遂即各自偷偷的溜离了现场,鼠窜而逃!
  神州三绝等人自是喜上眉梢,尤其是唐晓雯及黄衣少女,那份高兴劲儿简直形容不出!
  不对!峰哥既然得胜,因何愣立一旁,一动不动!
  黄衣少女心念至此,伸手揭去了站着的一位银发老人面具……
  岂料一看之下,二位姑娘如遭五雷轰顶,魄散魂飞,“嘤咛!”一声,昏厥了运去。
  原来秦岚峰因耗费功力过巨,心血已尽,也已魂返仙府。
  武林群雄见到了这种景况,也都不胜唏嘘的纷纷散去。
  神州三绝等人个个面现泪容,轻轻的将秦岚峰尸身放倒,遂又替二位姑娘一阵推宫活血,二人渐渐苏醒过来。
  二位姑娘恸极无泪,唐晓雯秀目发直,跪在秦岚峰面前愣愣不语!
  黄衣少女猛的扯下头上一缕青丝,上面连皮带血,编成了一个蝴蝶结,动作痴滞的放进秦岚峰怀中,如痴如醉的吟了声:“峰哥,你丢下我去了……请你稍等一等,我马上就会来的!”
  吟罢,急纵娇躯一头扑向一处断崖,竟使在场恁多高手抢救不及,眼看她就要落崖身亡之际,突地一阵清风飘至,恍惚看到了一位百龄老尼,用手中佛尘一带黄衣少女,二人瞬息无踪,只有远远送来传音,道:“小倩乃我佛门中人,贫尼带她去了。”
  神州三绝连声长叹,但都了解她的心境,对她今后岁月消磨在青磬木鱼之前,俱都惋惜万分!
  老化子心念一动,伸手抹去两行老泪,掏出秦岚峰怀中的“太极派”掌门印符,送给疯僧道:“你将此物收起,将来交给黑旋风,峰儿尸身由我立即送往金陵城郊钟山山麓埋葬,免得唐丫头见景伤情,再生祸端。”
  言罢,抱起秦岚峰尸身,一连几个纵身,瞬息消失不见!
  唐晓雯依然痴跪场中,楞楞不语,疯僧再三相劝,姑娘相应不理,无可奈何之下,疯僧只好请随来之人散去,单独留下陪她,防她再生变端。
  从黄昏到日落,以至深夜,唐晓雯一直连身躯都不曾扭动一下,疯憎苦劝无益,遂即坐在近前调息一会,以解连日疲劳,不料醒来之后,立即发觉了唐晓雯不在场中,再一看,邱俊人的一颗头颅也不翼而飞。
  疯憎略一沉思,马上断定了唐晓雯将要做何事情,急抖身形,朝正南飞纵而去。

  ×      ×      ×

  清风送爽,丹桂飘香。
  阴霾密布的云层,遮掩了一轮秋月,仅使其透出微弱的光芒,无力的照着滚滚长江。
  是时,金陵城挹江门外,遥见长江对岸,有一小舟,迎着滚滚江流,乘风破浪,迅急如飞,直向江南驶来。
  也不知舟中人有何急事,离岸尚有四十丈左右,不待小舟靠拢,只见一条纤影由舟中窜出,猛展“燕子掠水”轻功,捷若闪电,直向岸上纵去。
  看光景这条纤影似乎一纵之力不能直达岸上,故在离舟二十尺处,伸手抛出一物,落于江面,纤影借此浮物用足尖一点,又是二十丈,将要落地之际,忙打“干斤坠”缓住动势,纤腰一挺,俏立岸边。
  来人竟是位武林中的巾帼儿女,身穿玄色劲衣,足登麂皮小靴,手提一个小西瓜大的黑包裹,背插长剑,杏黄色剑穗迎风飘扬,英姿勃勃,秀逸出尘,长得柳眉凤眼,皓齿朱唇,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玄衣少女来至岸上,举目四纵,只见金陵城深沟高墙,刁斗森严,城廓高耸云表,龙蟠虎踞,气势磅礴,与往日一样,丝毫未改面目,不由怀起往事,撩起满腔愁情,想至伤心之处,顿时秀目紧蹙,含泪欲滴,喃喃自语道:“故乡依然,人事全非,唉!”
  念罢,似不愿在使人伤感之地久留,纤足一跺地面,绕城而过,直奔钟山。
  玄衣少女至钟山山麓一座坟墓前,赣首微抬,举目望去……
  当她一眼看到墓碑上写着:“丑侠秦岚峰之墓”几个大字时,顿时悲从中来,猛将黑包裹往地上一丢……豁然呈现眼前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玄衣少女哽咽难声的念道:“大师哥,如今我将二师哥人头携来典祭于你,望你在天之灵含笑瞑目吧!”
  言罢,怒气难消的一脚将人头踢落沟渠之中。
  玄衣少女继又仆倒坟,放声大哭,哭了半晌,她突地站起娇躯,抹去眼边泪渍,喃喃吟道:“壶公不缩相思地,娲女难弥离恨天!”
  念罢,伸手在腰间掏出一柄匕首,猛插心口,连柄而没,只见她双腿一曲,栽倒地上,香消玉殒!
  就在玄衣少女玉体倒地的刹那间,蓦地纵来一位身穿百缀僧袍,头勒束发金箍的佛门弟子,正是疯僧。
  疯僧来至墓前,见玄衣少女胸口里汩汩冒血,呼吸停止,已然回生乏术,不由老泪纵横,跌足叹道:“疯子晚来一步,想不到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言罢,就在秦岚峰坟前,运掌如飞,霎时挖了个大坑,将唐晓雯娇躯埋妥,抬头看见老化子已代竖好一座青石牌坊,上面尚未题字,当下心念一动,纵起身形,用佛门绝学‘金刚指’,龙飞凤舞的划成一首对联,上下联写着:
  脸丑志诚掌中三尺剑诛尽江湖败类!
  颜玉意纯胸凝半缕情洗清尘世烟云!
  横披写的是:
  返本归元。
  疯僧看了看,自觉尚无不妥之处,神情黯然的踽踽独行而去。
  夜色朦胧中隐约传来他疯疯癫癫的歌声:
  难尝尘世一段情,
  往事如梦意消沉;
  从此荒山埋艳骨,
  伴君青冢向黄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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