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毁虎翼堂
2025-10-24  作者:司马啸云  来源:司马啸云作品集  点击:

  秦岚峰淡淡一笑,气定神闲的道:“大言不惭,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报上名儿再说。”
  六旬之人一阵阴笑,双手一摊,掌心向天,朝着秦岚峰眼前一伸,大模大样的道:“就凭本座这双手掌,阁下如非忒过孤陋寡闻之人,定知本座是谁!”
  秦岚峰借着火把光亮看得十分清楚,只见一双赤红如火的掌心现在眼前。
  托天神君自也同时看到,只见他面露惊惧之色,朝着秦岚峰低声道:“秦少侠,此人乃是苗疆的一个魔头,名唤血手印裘子同,小心了!”
  血手印裘子同仰天一声大笑,道:“还算这个老匹夫有些眼力,既知本座名号,还不跪地受缚!”
  秦岚峰鄙夷的笑了笑,接道:“想不到‘五阴教’人仅是乱冒大气之辈,在下实在听不入耳!”
  “听不入耳便当怎样?”
  “自然要向阁下领教一番啰!”
  “好!那你就接我一招试试!”
  血手印话声一落,翻掌朝秦岚峰胸前就推。
  秦岚峰口衔冷笑,只用四成力道,出掌硬接他的一双血红掌。
  “秦少侠不可硬接,快撤!”
  托天神君招呼之声刚歇,两人掌心似接未接之际,秦岚峰闻声知警,双掌猛撤,倒纵七尺。
  血手印阴森森的道:“想不到这个老匹夫识货,老未全仗三阳真火练就的一双‘血手印’,敢说天下无人敢接,丑娃儿,我看你还是跪地受缚了吧!”
  秦岚峰闻罢此言,灵机突生,暗忖:“自己以前所服的‘驼龙胆’及‘火灵芝’两样仙品,也是属于阳刚真火的热性灵药,不如给他来个拼硬,火碰火,试试看究竟谁行……”
  “丑娃儿,别瞎想了,你不可能接得住本座的双掌……”
  “不见得……”
  “那你就再接我一掌试试!”
  血手印被他一句“不见得”说得冒了肝火,暗中提足十成功力,双掌一翻,夹着灼肤欲裂的热浪,“呼!”的一声朝他直推过来。
  秦岚峰摸不清他的功候究有多深,不敢大意,遂也提出十成功力,举掌就朝他一双血红似火的手掌上硬挡……
  “蓬!”的一声暴响!
  秦岚峰连番奇遇不算,又加上‘神灯崖’底银发老人输入体内的百年修为,本身阳刚之火已是登峰造极,适才小心之下,用力用过了头,将自诩天下无敌的血手印,一掌推出二丈开外,全身红火似炭,倒地身亡!
  此乃秦岚峰阳刚之火过于盛威所致,逼得血手印三阳真火逆流,血脉暴裂,故而死时有此全身血红现象。
  秦岚峰虽也被血手印反震得双掌如同火焚,但他随即运功将伤势逼出,丝毫无损,又朝对他关心的托天神君及八面貔貅二人点头笑了笑,以示无恙。
  “五阴教”众人见秦岚峰一掌震毙血手印,俱都为他举世无俦的功力震得愣了愣!
  阴阳脸一见情形不对,大喝了声:“他妈的巴子,你们发什么穷愣,还不一同替副堂主报仇!”
  说话之间“铮!”的一声。抽出背后长剑,出手指向秦岚峰面门。
  一干“五阴教”徒各摆手中兵刃,蜂涌而上。
  托天神君跟八面貔貅拦着一批凶徒,杀成一推。
  秦岚峰一见阴阳脸手中剑伸至面门,伸出中食二指就朝剑身上弹去。
  敢情,阴阳脸还是真的被他适才施展神威吓寒了胆,急忙撤招收剑,式子一变,二次挺身又上,“唰唰唰!”一连劈出三剑!
  秦岚峰避开三剑,立施杀手,刚猛无伦的双掌,迅疾无比的扫在阴阳脸胸前,“咯咯!”一连数声脆响,阴阳脸被他扫得胸骨尽折,口鼻冒血,魂断当场!
  托天神君及八面貔貅正在跟一批“五阴教”徒苦斗之际,秦岚峰突然加入战场,形同猛虎出栏,杀得“五阴教”徒喊爹叫娘,呼号连天,霎时诛杀殆尽,只剩下两三名掌下游魂,抱头鼠窜。
  三人进了庄院,一眼看到广场之上,分排站立着近百名“五阴教”教徒,中间闪出一位红面老者,年过半百,双眼寒光慑人,瞅了瞅秦岚峰等三人,开口问道:“说!你们今天到底来了多少人?干脆一道请出来,免得本堂主多费手脚!”
  秦岚峰鄙笑了笑,道:“捣毁你们这种匪窝,有我等三人,已经嫌多,何须另外有人啊!”
  “既是只来你等三人,为何有人将关在后山的疯僧救走?”
  秦岚峰闻罢此言,微微一愣,虽不知疯僧被何方高人救走,但他既已脱离险境,总算可庆之事,说道:“至于有人将疯老前辈救走之事,这只能怪尊驾你防守失严,无须追问在下!”
  红面老者怒极反笑,道:“丑娃儿,想我追云叟伍子期,自从执掌‘虎翼堂’主以来,尚无人敢对本堂主如此无礼答话,此山唯一出路隧道口,本堂已经传令炸毁,谅你等插翅难逃!”
  秦岚峰冷笑一声,道:“在下如若想走,自问此间悬崖断壁虽险,尚且难不倒在下,常言道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在下找的是你们教主一人,只要伍堂主说出他的落脚之地,在下不愿多杀无辜,直接去找你们教主,此乃金玉良言,望伍堂主三思!”
  这句话将追云叟问得一愣,因为别说教主的踪迹,就是连顶头上司三堂首席堂主的行踪,他也是丝毫不知,有事联络时,总是首席堂主亲自驾临指示机宜,如今既有人问,“不知道”三字似觉不好出口,怒道:“自说自话的丑娃儿,杀却本教恁多弟子,还说想走就走,偿命来吧!”
  语声一歇,双手箕张,疾如闪电,直朝秦岚峰面门抓来。
  秦岚峰见他出手如电,比以往遭遇的“五阴教”高手强过甚多,遂也不敢大意,侧身一让,举掌就朝他小手臂上猛切。
  掌尚未到,劲风已至,吓得追云叟一撤双掌,暴退七尺,心知丑娃儿仍平生罕遇劲敌,“呛啷!”一声抽出背后长剑,道:“丑娃儿,本堂主在剑招上领教阁下几招绝学,亮剑吧!”
  “伍堂主尽管出招,在下空手奉陪!”
  “丑儿,气死我也,看剑!”
  追云叟话音未落,一抡手中剑,化作万缕银雨,向他兜头罩下。
  秦岚峰身形飘如鬼魅,闪至追云叟身后,伸手就点他背后重穴。
  追云叟一剑落空,晓得背后受敌,一拧手中剑,转身疾扫秦岚峰中盘。
  秦岚峰身形腾高一丈,半空中身子一挺,右手中食二指直挖追云叟双目。
  二人这一交上手,拳山剑影,漫空飞舞,快到只看见两人身影在场中飞来跃去,泼水难入!
  托天神君及八面貔貅心下暗自担忧,惟恐秦岚峰凭赤手空拳力敌追云手出神入化的剑招,倘若稍一失神,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五阴教”众人还是今天头一回看见他们堂主用剑跟人空手过招,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犹如泥塑木雕一般,静待场中变化。
  秦岚峰斜身一让,中食二指一错,迅疾无伦的朝剑上弹去。
  “当啷!”一声脆响。
  追云叟一个撤剑稍慢,剑身被他弹个正着,从中而折,跌落尘埃。
  秦岚峰纹风不动卓立当场,待见追云叟手执半截铁剑,朝后疾退五步,满面惊悸的神色,不由心中暗笑,遂道:“在下不为已甚,以后设法转告你们教主,就说秦岚峰找他算帐,逃命去吧!”
  追云叟的一张老脸顿时羞得跟大红缎子一样,自忖:当着恁多人栽这样大的跟头,将来传出江湖,岂不为人留作笑柄,不如拼了吧!
  忖罢,目眦欲裂的一阵厉笑,伸手将半截断剑向秦岚峰立身之处飞掷过来,趁着秦岚峰侧身躲让之际,伸手向怀中抓了一把,抖手一扬……
  月光照下,万点蓝汪汪的晶亮银针,朝着秦岚峰等三人疾飞而至。
  “秦少侠注意,此乃淬过毒的芒针,快躲!”
  托天神君关照之声尚未落音,秦岚峰功行双臂,翻掌一推……
  满天淬毒银针被排涛激浪的掌风击得四分五裂,反撞了回去。
  顿时一片哀号,足有三、四十名“五阴教”教徒被反撞回去的银针刺中,片刻工夫,俱皆中毒身亡!
  秦岚峰既见追云叟怙恶不悛,身上又有恁般歹毒暗器,如不将之去除,将来定为武林留患。思忖之中,杀机顿浓,动若狡兔,纵至追云叟身前,伸掌向他项间一撩……
  血光直冲七尺!
  可怜!追云叟连人家怎么出的招数都没看清楚,脖子一凉,脑袋搬家!
  “五阴教”众人一见此情,吓得三魂不在,七窍飞天,“呼啦!”一声,齐向后面大厅涌去。
  秦岚峰灵机一动,晓得大厅后面定有地道通至山区外面,道:“俞帮主,你跟丁堂主两人跟定这批教徒,我想定有出山之路!”
  “秦少侠,你呢?”
  “在下想从悬崖峭壁四周查探一下疯老前辈被人救走的痕迹,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秦岚峰“期”字刚落音,身形一抖,瞬息十丈,直朝绝峰上升去。
  托天神君及八面貔貅情不自禁的讲了声:“秦少侠身法真俊!”遂向大厅后面找地道出去。
  秦岚峰翻山越巅,跨谷穿涧,在四面崖壁上绕行一周,并未发现有任何碍眼之物。正在怅然兴叹之际,蓦见二十丈开外,有条纤影,在怪石嵯峨间一晃而逝。
  他见这条纤影的身法颇为眼熟,立即纵身跃将过去。
  来至近前,纤影已不知隐向何处,只见离停身不远之处,地上卧着一位老人,急忙越前一看……
  秦岚峰顿时喜出望外,原来卧伏地上之人,就是神州三绝居首的疯僧。
  于是,他急忙将他身子扶正坐好,见他乃是受了阴毒内伤,神智错迷,急忙用右掌抵住疯僧背心穴上,将一股暖流输了过去。
  顿饭时光,疯僧出了一身汗,轻哼一声,醒了过来。
  “疯伯伯,你老人家现在觉得怎样?”
  疯僧睁开眼,见秦岚峰面露关切之色蹲立身侧,心中已然明白大概,颔了颔首,慈蔼的道:“峰儿,以前有所误会,俱由老化子向我解释,疯伯伯已然深信你是遭人嫁祸,真是难为你了!”
  秦岚峰眼含激动之泪,道:“疯伯伯切莫如此说,只要能将这个万恶之徒碎尸万段,报得恩师之仇,峰儿些许委屈算不了什么!”
  疯僧叹了口气道:“这个畜生狡黠万端,丝毫不留痕迹,使人无处寻找,雯丫头被他掳去后至今毫无消息,真是急人!”
  提起唐晓雯,秦岚峰不由倍加关注,追问道:“怎么?师妹的消息,疯伯伯一点不曾探得?”
  “不曾!”
  “关于‘五阴教’呢?”
  疯僧叹了口气,答道:“疯伯伯最近在江湖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处打听‘五阴教’的底蕴,前数日遇着一位江湖奇士,听说他深知‘五阴教’的内幕,诚意相询之下,他只说了三句隐语,立即走得无影无踪……”
  秦岚峰抢着问道:“疯伯伯,但不知这三句隐语如何说法?”
  “他说的三句是‘龙游深水,凤栖峻岭,虎卧深山’,这三句话疯子我原来一句不懂,现在有些明白了。”
  “哦!疯伯伯请快讲。”
  “照我数日前被俘此处的情形看来,此处正符合‘虎卧深山’的隐语,如果疯子我所料不差,这三句隐语似是指‘五阴教’的外三堂而言!”
  秦岚峰点了点头,接道:“疯伯伯所言甚是有理,‘虎翼堂’设在这四处绝壁的深山之中,非常吻合‘虎卧深山’的隐语,据秦儿所想,另外的两句定是影射教外三堂中另外两堂。”
  疯僧颔了颔首,道:“疯子我也是这样想,而且还断定另外的两堂中,一个叫龙什么名堂,设在近水的所在,另一个叫凤什么堂,定然设在崇山峻岭之上,可是天不之大到何处去找这么两处地方呢!”
  秦岚峰略一思忖”道:“疯伯伯且请放心,有些线索总比没有的好。”
  稍顿又道:“疯伯伯,你可知道是何人将你老人家由后山洞内救来此处。”
  疯僧摇了摇头笑道:“不知道,疯子我迷蒙之中好像救我之人是个女娃儿。”
  言此四下一望,又道:“咦!不是你提起疯子我倒忘了,怎么不见她人影?”
  至此,秦岚峰已然明了适才隐去的纤影,就是将疯僧救来此地之人,只是不明她因何见自己出现而故意隐去,遂将自己受托天神君指引,来此大破“虎翼堂”的经过说了一遍,疯僧听罢赞叹不已!
  秦岚峰又道:“疯伯伯,我们先离开此间再行设法追查‘五阴教’的根线,可好?”
  “就这么办,走!”
  走字刚一落音,二人翻过峭壁危崖,直朝山外纵去。
  二人离开不久,五十丈开外的一条断崖后面,窜出一条纤影,竟是黄衣少女彭小倩。
  黄衣少女望着二人去远的身影,凤目衔泪,自吟道:“峰哥,你知道我适才多么的想出来招呼你吗?可是我竟没有出来!”
  “倩丫头,为什么不出来?”
  黄衣少女听了接话之声猛的一惊,回身看见半山上窜来一人,乃是神州三绝排尾的臭叫化。
  姑娘家一肚子委屈,见到她化子叔叔如睹亲人,一头钻进老化子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老化子这下可慌了,连哄带骗的好不容易将黄衣少女引得破涕为笑,问道:“倩丫头,是谁欺负了你,害得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还不是峰哥!”
  黄衣少女遂将以“火灵芝”替他疗伤反被他误会,以及怒骂自己的事儿,凄凄切切的叙述一遍。
  老化子不待听完,气得吹胡子瞪眼,“哇呀呀!”一声怪叫,怒道:“倩丫头,走!找到丑小子由化子叔叔跟他拼命!”
  话声一了,抓住黄衣少女就要出山而去。
  黄衣少女临行之时忽地想起一事,道了声:“化子叔叔在此稍候,倩儿马上就来!”
  言罢,身如一缕轻烟,直向“虎翼堂”的一片山庄之内射去。
  老化子本不晓得姑娘家耍什么堂,待见山院之中火光冲起半天,这才明了黄衣少女因将“五阴教”恨到极点,故而临走之时,放一把火将它烧光。
  隔不多时,黄衣少女返回,与老化子相视一笑,遂即展开身形出山而去。
  且说,秦岚峰与疯僧离了这座山区,一路上谈论着如何查探“五阴教”的步骤,不知不觉来到黄河渡口,远远望见约有十来人光景,似在河边为着争执某一问题无法获得圆满解决以致发生龃。
  二人急抖身形,纵上前去一看——
  原来是神州三绝排行第二的傻道士单独跟这批人发生争吵!
  秦岚峰一眼看到不倒翁仇深及赛东施二人,亦在这群人中起哄,余皆不识,但是可以看出这批人俱非武林等闭之辈。
  傻道士正感人单势孤之际,蓦见二人在此现身,气焰顿长,面向疯僧振振有词的道:“疯和尚,你跟这个丑娃儿来给道爷我评评理!”
  人群中一位干瘦老头插口道:“评什么理?不行就是不行!”
  “道爷我非说行!”
  秦岚峰见傻道说话时气虎虎的神情,急忙从中劝阻道:“请问傻老前辈,究为何事与他们争论?”
  傻道指手划脚的嚷道:“我们这多人全要渡过黄河,这只有一艘小船,无法乘载恁多人,道爷我提议将小舟劈碎,一人分一块木板,不料这批鼠辈硬说不行,道爷我怎么不为此事生气!”
  疯僧从旁插道:“气死人了,算你傻道士命短,此事本来就不行嘛!”
  “疯和尚,你倒维护起外人来了,武林中有‘一苇渡江’,道爷我提议各仗一块木板,凭自己功力催渡黄河,为何不行?”
  “武林中确有‘一苇渡江’这门功夫,但这是指内力轻功登峰造极之人,可以仗着一口真气,只要有点落足借力之物,即可渡过普通的水面而言,黄河宽逾数里,巨浪滔天,就凭傻子你居然想仗一块木板横渡黄河,岂不是异想天开!”
  “道爷我仍想一试!”
  “不怕掉进河里去喂王八,那就悉听尊便!”
  傻道听罢此话,心中颇不服气,愣头愣脑中就朝河边停舟之处踱去,看光景他是非要将小舟劈碎,显露一下他的“一苇渡河”功力不成!
  不倒翁仇深、赛东施、八位老者、四名壮汉晃前两步,一字排开,挡住傻道去路,不让他接近小舟。
  原来,不倒翁仇深及赛东施二人,前些时因曾抢夺“火灵芝”未逞,反而吃了秦岚峰的大亏,今番在此相遇,立意一雪前仇,惟恐功力不及,遂向黄山四老及蜀中四鬼怂恿一番,正欲联手对付秦岚峰之际,见傻道人一意劈舟渡河,众人因有要事要去黄河对岸,对这惟一的渡河工具,岂能让其轻易毁去,见情只好拦住他再说!
  傻道人见情大怒,双掌一翻,“呼!”的一声,就朝这堆人墙推去。
  黄山八老一齐走出,也不怕人笑话,十六只臂会集一处,出招就挡。
  八人联手,威力非同小可,傻道人立被狂激的劲风逼退五步。
  秦岚峰闪身走出,用手一指众人,道:“你等既为急用一艘小船,自可另设他法,如此大动干戈,岂非不值!”
  黄山八老尚未开口,不倒翁走向前来,怒道:“丑娃儿,我等本欲稍停找你算帐,不料你不知进退,在此多口,既然如此,那就先把我的事情了,结一下也是一样!”
  赛东施晃着东瓜似的肥躯,踱进场来,道:“你这丑鬼命倒不小,奴家十八岁行道江湖以来,敢说能在奴家‘冷香雾’下逃生之人,绝无仅有,你是怎么治疗好的?”
  秦岚峰被她一问,勾起怒火道:“为了解去你这贱人‘冷香雾’之毒,使在下吞食了留作救人性命用的‘火灵芝’,也因而得罪了彭小倩姑娘,劝你等尽早散去,再若在此噜苏,定讨无趣!”
  赛东施神色一变,追问道:“什么?你是说‘火灵芝’被你自己吞食了?”
  “怎么?这也值得稀奇!”
  这帮人一闻此言,顿时如丧考妣,面孔拉得老长,愣在当场!
  不倒翁仇深猛有所思,道:“丑娃儿,‘火灵芝’既已被你吞去,只要你答允一事,我等不记前仇,立即走开,不然……”
  言此用手一指黄山八老等人,续道:“我等如不得些甜头,誓不罢休!”
  黄山八老、赛东施、蜀中四鬼一批人,闻言已知不倒翁仇深之意,齐声附和!
  秦岚峰冷笑道:“要怎样才能使你等满意?”
  不倒翁仇深口露奸笑道:“‘火灵芝’虽已被你吞食,但你血液之中定含‘火灵芝’的成份,没别的,我们这儿一共十四人,只要将你身上血液分给我们一人一碗,老夫不但不计较欠上次砸了老夫不倒翁的招牌,而且还保证从今后不找你麻烦,如何?”
  秦岚峰虎眉一挑,冷笑道:“可以,只要你们十四人联手能碰着在下一根汗毛,在下件件依从。”
  “好狂的丑娃儿,黄山八老代你师长管教管教你!”
  “仇兄请暂退,让我兄弟八人先会会他。”
  “适才仇兄之提议,要答应现在还来得及,否则悔之晚矣!
  秦岚峰又是冷笑道:“黄山八老成名不易,在下奉劝贤昆仲勿为别人所诱,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听与不听,但凭你等!”
  “黄口小儿,竟敢教训老夫来了!”
  发话的干瘦老头,面朝另外黄山七老一使眼色,道了声:“上!”
  八人“呼啦!”一声窜至场中,一出手就将黄山派镇山绝学“八卦游魂掌”施将出来。
  “八卦游魂掌”是黄山八老精研绝学,创研该掌之时,由八老中每人参研八招,卸敌时必须八人联手,将这六十四招掌法连贯应用,才能生发拳法中精奥!
  黄山八老从不轻易使用这套掌法,因见秦岚峰神光内收的神情,晓得定是位绝世高手,不敢因其年少稍有轻敌之念,故将“八卦游魂掌”发挥至最高威力。
  施至精奥之处,场中根本就看不见黄山八老的身形,映入眼帘的只是八团灰影,忽进忽退,左转右腾,夹带着漫天狂风,配合的节次有序,向秦岚峰身上涌到。
  秦岚峰原来倒未将黄山八老放在眼内,心想就凭自己功力,折服这八个糟老头还有什么困难不成!不料,黄山八老竟将这套“八卦游魂掌”施得神出鬼没,威势惊人,丝毫不露隙缝,使人难窥破敌之策!
  转眼过了十二招,秦岚峰不耐久缠,心忖不显奇功,定难取胜!
  心念一至,意动功行,“飕!”的一声将身形猛拔三丈,半空中一个转身,立将“震天掌”中的一招“神农播种”挥了出来。
  黄山八老就在敌人将身形窜入空中,正欲换招再攻的刹那间,蓦觉漫天掌影兜头盖下,既速又猛,只得先救自保,收招各退五尺。
  秦岚峰如影随形,顺着身形落地的方向,疾朝前纵,伸手就扫黄山八老中的东边二老前胸。
  二老急忙吸胸收腹,让招不能不算快,无奈,秦岚峰更快——
  “噗哧!”两声!
  二老前胸长衫顿被秦峰指锋扫落一大片,挂在前胸。
  这总算秦岚峰心存仁厚,念黄山八老平素尚无大恶,不然二人焉有命在!
  二人虽惊得浑身冷汗,僵立不动,但黄山八老中的另外六人可是旁观者清,见人家欺步近身,出手抢攻的那份干净俐落劲,自忖难以望其项背!
  想是如此想,但武林中人将名头看得最重,恼羞成怒之下,顾不得计较利害得失,重振旗鼓,二次又向秦岚峰围去。
  秦岚峰身形一变,将一〇八手“震天掌”施展开来。
  掌山如影,威猛绝伦,夹着砭肤刺肌的狂风,十招一过,立将黄山八老圈在掌风之下,东躲西让,无力还招!
  站立一旁观阵的不倒翁仇深、赛东施、以及蜀中四鬼等人,见黄山四老即将落败,一打招呼,齐涌而上!
  生力军这一加入,黄山八老才有喘息机会,但仅是昙花一现!
  秦岚峰这时已将一〇八手“震天掌”发挥至十成威力,处处占尽先机,逼得场中一十四名江湖好手团团乱转,胆颤心寒!
  就连站立一旁的疯僧、傻道二人,也咸认乃毕生仅见的一场激战!
  十四人联手战秦岚峰不下,蜀中四鬼立起歹意,伸手由怀中各掏一把“五毒夺命砂”散落满地。
  秦岚峰劈飞蜀中四鬼之后,转眼瞑见赛东施伸手向怀中掏去……
  吃次亏,学次乖,秦岚峰顿时想到赛东施又要仗着“冷香雾”取胜,那能容她毒计得逞呢!
  舌绽春雷的一声暴喝,身形疾闪,出手如电……
  “卡卡!”两声脆响,紧跟着赛东施一声杀猪似的号叫。
  原来,秦岚峰含愤出手,未容赛东施将怀中洒了“冷香雾”的一大幅皎帕掏出,立将她双臂震折!
  不倒翁仇深趁虚蹈隙,出掌就向秦岚峰身后大穴偷袭。
  秦岚峰听风辨位,晓得后有人偷袭,身形一转,单掌疾抡!
  不倒翁仇深偷袭未成,急忙倒纵七尺。
  秦岚峰不待他身形立稳,身如附骨之疸,跟踪而至,出掌就劈。
  不倒翁仇深躲过了前胸,未躲过左臂,被秦岚峰一掌扫中,痛彻心肺,一个拿桩不稳,当场滚出一丈。
  不到半盏茶工夫,秦岚峰连折六名武林顶尖人物,干净俐落,一气呵成,惊得黄山八老瞠目结舌,愣立当场!
  秦岚峰卓立就地,向黄山入老扫了一眼,道:“八老如肯就此收手,适才冒犯之处,在下这厢有礼!”
  说罢,双拳一抱。
  这句场面话黄山入老焉能听它不出,晓得丑少年给自己找台阶下,那能不见好就收,八人互相看了一眼,急抖身形,如飞而去。
  身受轻伤的不倒翁仇深翻起身来,背起双臂尽折的赛东施……
  “喂!我说倒地翁,你怎么不争小船过河啦?”
  不倒翁仇深对傻道奚落之言充耳不闻,掉头奔去。
  傻道面向三丈开外倒地不动的蜀中四鬼大声道:“喂!你们四人还不给道爷我鸡蛋和爪子,连滚带爬,仍旧赖在这儿干嘛!”
  “说你傻偏不承认,他们四人早向鬼门关报到去啰,你穷嚷个什么劲?”
  傻道并不以疯僧之言为然,趋前一看,见四人早已咽气多时,顺口自念道:“这倒好,没人争道爷我的小舟啦!”
  秦岚峰踱至傻道面前,恭谨的问道:“请问傻老前辈,不知你老人家急欲渡河,意欲何往?”
  “道爷我要去拔凤凰尾巴去!”
  秦岚峰听在耳中,莫名所以,差点笑出声来!
  疯僧一旁怒骂道:“亏你恁大年纪,说话颠三倒四,到底要去何处?说清楚些!”
  傻道怪眼一翻,道:“道爷我要去破‘五阴教’的‘凤尾堂’,怎么……”
  秦岚峰喜出望外,抢着问道:“傻老前辈是说要去破‘五阴教’的‘凤尾堂’么?”
  “谁说不是”
  “‘凤尾堂’设在何处?”
  “道爷我搞不清楚,只知道该堂在一座高可参天的山峰,”
  傻道之言,正符合疯僧得自异人处的一句隐语——“凤栖峻岭”,不由得秦岚峰与疯僧二人不相信。
  秦岚峰略作犹豫,道:“我等不知道这所高山究在何处,不知二位老前辈有何高见?”
  傻道颇不耐烦的道:“不知道有什么要紧,只要过了河,哪处山高往哪处找!”
  言至此处,踱至小舟停放之处,又朝二人道:“此舟虽小,尚能勉强容得下我等三人,来!赶紧上船!”
  说着,迈步就要跨上小舟……
  “喂!那里来的野道士,竟想强占我家小姐的渡舟,赶快站住!”
  声音起自左侧不远处的一遍树林,跟着一阵“吱吱扭扭!”车轮转动之声,出现了四名身着湖绿劲衣的少女,推动着一乘杏黄纱帏的凤辇,瞬息来自跟前。
  四名少女放下车柄,其中一名用手指傻道,凶霸霸的道:“野道士,趁早走回来,要是踏了我家小姐的船看能饶你才怪!”
  傻道被她一顿喝叱,还真拿她没办法,只好晃着铁塔似的身子转了回来。
  原来傻道平生从不跟女流斗口,碰上了只好认吃瘪,旋即面朝秦岚峰道:“丑小子,替大爷我应付这几个小妞!”
  秦岚峰颔了颔首正欲趋前答话之际,银铃划空般的声音由辇车上的杏黄纱帏中传出,道:“金妞,休要中他金蝉脱壳之计,看样子他是想一溜了之,有话惟他是问,不准别人代答!”
  金妞面朝辇车应了声“是!”转身又朝傻道问道:“野道士,你因何想占用我家小姐的渡船,快快从实说来!”
  傻道见人家指着鼻子要找自己答话,只好硬着头皮答道:“这艘无主小船,乃是道爷我首先发现,道爷我爱用就用,你管不着!”
  金妞闻言一愣,因为这艘小舟到底是不是她们小姐私有之物,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不过是受主人吩咐这样做而已。
  一阵香风吹过,杏黄纱帏掀开之处,姗姗走出一位双十佳人,黛眉杏眼,皓齿朱唇,婷婷玉立,风韵万千,可惜的是她美眸频瞟之际,稍嫌狐媚了一点!
  双十佳人来至场中,一伸玉手,轻轻扯开金妞珠走玉盘的面朝傻道言道:“请问这位道长,你怎知这艘小舟乃是无主之物?”
  傻道脸一红,微愣了愣,道:“你先别问道爷我,先说说你怎能证明它是有主之物?”
  双十佳人梨涡微露,道:“当然能证明,因为它是姑娘我自用的小舟。”
  “道爷我不能相信。”
  “道长如不相信,请至船头一看便知。”
  傻道见她说时一本正经,不由信疑参半,踱至岸边小船处一看……
  似乎有所发现,晃了回来,口中叽哩咕噜的念道:“奇怪!道爷我刚才因何并未发现呢?”
  秦岚峰看了傻道的狐疑神情,口角衔笑,静立不动。
  双十佳人微笑首道:“请问道长,可曾看见船头上留有记号么?”
  傻道颇不服气的道:“道爷我倒是看见船头上有用‘梅花针’钉成的两个蝇头小字,但这不能证明小船即你私有之物!”
  “如果我要是能道出那两个是什么字呢?”
  “那就是你私有之物,道爷我掉头就走!”
  双十佳人绽颜而笑,正欲道出船头上的两个小字时……
  “慢着!”
  秦岚峰喝止之声刚落,遂即踱前几步,面朝双十佳人道:“请问姑娘,假如在下也能道出船头上用‘梅花针’钉成的两个小字,那又应当怎讲?”
  双十佳人菱嘴一撇,显出不相信的神色,道:“相公,只要你能说得不差,有理总是好讲的,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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