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树下老人
2022-01-11  作者:上官鼎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点击:

  龙任飞脑中一片浑沉,听着老者说话,突然他灵机一动,蓦地跪在蒙族老者身前,恭声道:“但求前辈收小的为徒!”
  老者目中神光陡现,严肃地说道:“我知你天资聪慧,初见你时即有收你为徒之意。但你可是欲籍老夫之身,意欲达成你那胜过黑衣人的愿望?”
  龙任飞心神一凛,恭声道:“小可不敢!”
  蒙族老者微微一笑,道:“你说假话,我知你心中是如此想的。告诉我你愿意随我习艺,但你接受得了我的条件吗?”
  龙任飞不敢稍露犹疑之色,立刻应道:“弟子接受得了!”
  老者哈哈一笑,震得松针雨般跌落,只听他道:“别答应得这么快啊!你知我门中的规矩,未获掌门之允许不能擅自离山,并且最重要的是,凡是入了本门的得终生不娶,有家室的也得弃妻抛子,你接受得了吗?”
  龙任飞大吃一惊,张口结舌,道:“这……这……”
  “我知你仍是不能忘情那女子,但谁叫我与你这么投缘。这样吧,我先不收你为正式弟子,直待你将此事了结,到时随你去留如何?”
  龙任飞喜出望外,拜伏地上泣道:“感谢师恩,弟子……”下面已是泣不成声了。
  蒙族老人长叹一声,抚着龙任飞头顶柔声道:“孩子,我得先告诉你,凡事应顺天而为,如我初见你即知道你必是我门中人。我虽不懂什么未卜先知,但心中总有一种预感,就是那女子必不会属于你的。我知现在你心中必是不服,但终究你会明白的……”
  “我叫墨客利,可没有你们中土的什么称号。我还有一椿事未了,等几天我就会带你返回北方,教你绝世武学……”
  墨客利正说至此处,突然他语声一顿,陡地立起身来,遥指着岭下谷中,诧道:“那是什么?”
  龙任飞也一惊,起身往墨客利指处望去,只见谷中一片红火乱闪,意似失了火般——
  “火!”他大惊道:“这下面有人家吗?”
  墨客利巨眼眨了眨,疑惑地道:“谷中有一个很大的堡院,不知是否那堡院起火?”
  龙任飞侠义心肠,一面问道:“师父认得堡中人吗?”一面已起步朝岭下奔去——
  墨客利突然喝道:“孩子慢着!有人朝此方奔来了!”
  龙任飞侧耳聆听,谷中隐隐传来,“劈拍!”的火爆声,整个谷中已呈现一片霞红色,想来火势必已巨大无比——
  然而他听不见有人奔来——
  “咱们先上树隐起来再说!”墨客利一晃身先扑上了树,接着向龙任飞招招手,叫他也上来。
  龙任飞虽想下去看看,但见墨客利如此,只好也一晃身上了树——
  “火这样大,那堡必定全毁了!”墨客利悄悄说着!
  “这奔上来的人,后面似乎有许多人在追寻呢!”
  龙任飞有些奇怪,问道:“师父!咱们不去救他吗?”
  墨客利摇着头,道:“我曾在祖师神像前发誓,除非是本门子弟或是损伤到自己,绝不许向任何人动手!”
  “那让我去吧!”龙任飞要求道。
  墨客利仍摇摇头,道:“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何况此时也晚了!”
  正说间,墨客利突然“嘘”了一声,两人立刻静下声去……
  “沙!沙!”像龙任飞来时般,坡下传来一片足踏落叶之声,直朝三株古松行来——
  “啊!这人受伤必重极了!”墨客利细声说道:“刚才他的足步尚稳健灵快,不到盏茶即变得平常人也不如!”
  一条黑影忽地涌上身来,月光从上而下,从后而前,映出他的身影黑而萎顿,瘦长而疲乏——
  还隔着这么远,沉重的喘息声已清晰地传来,只见他用手中的长剑支撑着,一步步向两人藏身处行来。
  “哼!咱拼了命也得将这件秘密公诸世人!”来人喘息着说,一拐一拐地行到了树下。
  看着他倦极倒下,龙任飞真想跃下树去助这人一臂之力,但墨客利很快将他拉住——
  这时,来人的面貌已看得很清楚了,只见他好一副长像,石雕般的嘴唇,两撇小胡子蓄在嘴唇边,细长斜斜的眉毛,中间朗直的一条鼻梁。
  只见他脸色甚是苍白,左手捧住胸腹间不住喘息,看来似受了极重的内伤,双目紧闭着,像是努力在挣扎夺回自己将失去的生命。
  “师父,救救他吧!”龙任飞求道,但墨客利沉着脸,冷冷道:“来不及了,但我要等这掌伤他的人!”
  龙任飞一惊,细声问道:“师父认得这伤他的手法?”
  墨客利脸色铁青,却没有言语,龙任飞不敢再问下去……
  沉静的一刻,谷底的火,仍在熊熊烧着,连相距这么高的岭上都嗅得着点焦灼味道——
  远远传来一阵胡哨,像在传递着信号般此起彼伏,逐渐朝这最高处移近——
  从树顶望去,只见岭的四周燃起数十来火把,想是握火把之人功力都绝高,数十只火把竟似萤火虫般在岭间飞窜,逐渐上升,景色壮观已极。
  一个响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只听得他呼道:“正点子已解决了吗?”
  有十余人同时笑道:“正点子已被兄弟给分了,除开那姓万的外,其他的一个也没漏!”
  “哼!”又是那响亮而粗涩的声音,呼道:“姓万的已经中了我一掌,谅他也活不长久,大家赶紧搜,他手上的那张图可关系咱们帮甚大呢!”
  龙任飞听着“姓万的”,心中有一些觉得熟悉,朝树下望去,只见那人也似闻得人声渐近,正撑着剑拼命站了起来——
  暗淡的月光映在他扑满泥土的衣上,更显得暗黯,这人立起身,斜斜举起手中长剑——
  “啊!”飞任飞心中发出一声惊呼,只因这重伤之人手中的剑大异寻常,那不是铁铸的,也不是铜雕的,竟是一柄木剑。
  “木剑……万佛心,这不是恩师的好友!”龙任飞忆起白眉老人平时常提到的一人,武林中唯一用木剑者——木剑万佛心,也是白眉老人的一至交。
  龙任飞只觉一阵气血上冲,情急之下一涌身又要扑下去,那晓正在此时,四周嘶风之声大作,晃眼间树下竟高高矮矮立了十余人。
  墨客利轻扯了龙任飞一把,示意他此时绝不可出声了,并且打了个手势,好像是在说:“一切都没有关系的!”
  这十余人来得好快,当中一位正是凶暴残狠的章格鲁,其余的龙任飞一个都不认得——
  “哈哈!”章格鲁张狂地笑道:“万堡主居然逃到这儿,可是想与你老子一块儿安眠?”
  木剑万佛心摇摇欲倒地靠在树干上,想是气极竟怒喝道:“住嘴!承阁下赐我一掌,来生必当回报!”
  章格鲁冷笑道:“你也知自己活不长吗?哈哈!告诉你,可真没有人能中了我‘摧心掌’而能活命的,你乖乖将那图拿出来吧,我好补你一掌,减你痛苦如何?”
  木剑万佛心气喘嘘嘘,用手中木剑指着身前十余人恨道:“你们这批贼子,只因我收留了一个人,你们即要灭我全家吗?哼!上天有眼,必不会让你们好报的!”
  内中有位年青的,似感到不耐烦,张口喝道:“看来你是要我们自己动手了,师叔,咱们别耽搁时间了!”
  章格鲁阴沉一笑,丑陋的脸扭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道:“万佛心听见吗?我是见你伤得这样重,不忍心再折磨你!”
  万佛心双目赤红,“噗”地吐了口口沫,不屑道:“哼!吃屎的居然嫌屎臭,你们要上就上吧!看我木剑可是不利!”
  章格鲁气得怒极而笑,双目冷电般直视着万佛心,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龙任飞感觉墨客利的手有一点出奇的冰冷,但他被树下的动态吸引住,没有注意到这墨客利反常的情形。
  这时握着火把的人也先后到来,将这林间照得如同白昼,幸喜松顶枝叶繁盛,加以所有人俱注意着万佛心,是以竟没有人发觉树顶的龙任飞与墨客利。
  龙任飞看见了章格鲁扬起的手掌,那掌心中蕴着一团黑气,大约有铜钱般大小,万佛心的木剑直指着那黑块,但显得甚是力乏。
  山谷底陡地响起一声啸鸣,这啸呜似龙吟般,气势悠长而清脆无比,直似巫山猿啼,龙啸于空。
  声起处在谷底,声落时已临到众人头顶,来者身法真可谓迅捷已极,真有一泻千里之声势。
  章格鲁听得这啸声,正要加力出手,哪晓一声暴喝:“住手!”
  紧接着一股狂飓猛劈向章格鲁,并且像一阵风般,一条白影已挡在万佛心身前。
  章格鲁只觉敌人掌风之盛生平仅见,顾不得伤敌立刻抽身后退。
  只见这突地飞降的救星,竟也是位老头,花白的头发与胡子,细目隆鼻,长像不顺眼已极。
  章格鲁心中有些震惊,暴喝道:“阁下何人?”
  这怪老头身穿土布衣衫,模样又是土里土气的,闻言傻笑道:“你老子都不认识了吗?”
  章格鲁气得大吼一声,呼地一掌拍出,口中骂道:“那来的野小子,居然敢插手咱家的事!”
  怪老头气闲神定,对章格鲁全力劈出的一掌竟视若无睹,也单掌相迎——
  “轰!”
  一片飞沙走石,怪老头足下纹风未动,章格鲁竟“蹬”地退后一步。
  “你家的事老子不管谁管!老子今年九十有九了,你们这些子子孙孙还不跪下给我磕头,喊声祖宗!”这句话可是向章格鲁身后人说的。
  这句话使得周围数十人齐声怒喝,章格鲁眼见自己要下不了台,口中轻啸一声,陡地又往怪老头扑去。
  怪老头仰首长笑,左掌不疾不徐封住了对方攻势,右足前跨,一下子即站在有利地位。
  章格鲁暗惊这怪老的武功奇高,沉声喝道:“朋友,你是要淌这场浑水了?”
  怪老头面容似笑非笑,惨白的皮肤上挤出一沟沟皱纹,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章格鲁此次受命追捕要犯,身后十余人除了一个千手如来施永黔外,其余的俱是一等护法,对这武功奇高之怪老头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
  “不是就请走开,是的话请报上名来,咱‘黑掌追魂’可要打发你!”章格鲁一字一顿道,敢情他新近得到这“黑掌追魂”雅号。
  怪老头奚落地点点头,又反问道:“堡中那些人都是被你掌死的吗?”
  章格鲁傲然道:“不错,你可要尝尝这滋味?”
  “哦!我可不愿领教你那‘摧心掌’,哼!不过有一个家伙想要尝尝呢!”怪老头如此说道。
  “谁?”章格鲁不明所以,立刻喝问道。
  怪老头一转身,向木剑万佛心说道:“万大侠,请将你那木剑借用一下如何?”
  万佛心已至山穷水尽时,眼前仅有这唯一救星,自然他将那闻名天下的木剑递给了怪老头。
  “就是这东西!”怪连头将手中木剑抖了抖,满不在乎地说道。
  “上啊!”章格鲁大声呼道,竟打了群攻的算盘,一挥手十数人即朝怪老头立身处攻来。
  怪老头地势站得极佳,只见他足下微动已是立在木剑万佛心身侧,背树面敌,控制了整个局势。
  这十数个一等护法身手都不弱,加上章格鲁与施永黔,其势真不可轻视。
  施永黔的长剑已出了鞘,接在章格鲁后面,他是第一个出手攻击的,只是他不是攻向怪老头,而是攻向倚树而立的万佛心。
  “好狠心的贼子!”怪老头冷喝道,手中木剑一圈,轻巧地划了个半圆弧,不但封住章格鲁攻势,更阻挡了施永黔恶毒一剑。
  万佛心心知此时命如残秋之萤,自动往树杆紧靠了些,好让这救星尽情施展。
  怪老头似是豪气干云,口中大喝道:“一批孙儿孙子全上吧!”
  这怪老头功力甚高,虽然手中持着木剑,但一时之间仍占着优势,一支长剑忽上忽下,不时撒出漫天剑花。
  因三株古松的阻挡,其他的十余人只能在外围跑圈呐喊。章格鲁、施永黔的双掌一剑已占去了整个空间,以他们技艺,尚不能伸手进来。
  章格鲁功力确是深湛已极,双掌所刮起的风力,直似排山倒海,一掌接一掌往怪老头攻去。
  怪老头剑术高妙已极,手上随点随圈,那章格鲁重逾山岳的劲力,竟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踪无影。
  施永黔的长剑倒使得狠辣绝伦,此人冷辟而富于心机,知那万佛心是怪老头唯一弱点,是以出手十之七八,竟是点着万佛心。
  章格鲁心中暗惊,忖道:“想不到中原真多奇能异土,此人似乎较那黑衣人更强呢!”敢情他自遭黑衣人那一次挫折后,心中已生了戒惕。
  施永黔的“螭盘劲”已全力而出,霸道无匹的后天真力,借着手中长剑一层层刺向怪老头。而章格鲁的功力也使到七成。
  怪老头因身子不能离开万佛心,足下功夫已完全失去了作用,但他一双手确实令鬼神莫测,木剑在他手上竟似活的般,任两人如何加力也攻其不进……
  “章格鲁听着!”怪老头边打边喝道:“老人家可不愿与你们白耗着玩,此刻速速退去尚可饶你们一条死命。”
  施永黔青钢剑微一打闪,上式“灵猿分技”往怪老头面上一撩,突化为毒蛇入洞,闪电般直朝万佛心刺去,口中已答道:“看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敢充大话!”
  怪老头不愠不怒,左手一招“手拨五弦”轻巧地化去施永黔的毒蛇入洞,跟着木剑斜掠,正好迎着章格鲁攻来的一双铁掌。
  龙任飞在树上看得目瞪口呆,章格鲁的功夫他是看过的,想不到连他,再加上个施永黔都不能奈怪老头何。
  周围的十数人都有些焦急,忙帮不成只好在旁干瞪着眼。只见章格鲁与施永黔一次次朝上猛攻,但怪老头沉如山岳,他们是一次一次被挡回来。
  天色仍是漆黑,风没有了,一切都应该寂静,唯独此处战鼓密响,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章格鲁有些胆寒,他在蜈蚣帮中的身份地位,是不容许他再次失败,然久战不下,他不禁有些不耐。
  怪老头似乎有心要引起对方怒火,不时说些辱骂轻谩的话,令得蜈蚣帮人暴跳如雷……
  一轮明月高挂空际,照得四山如银城,章格鲁横眉怒目,突然他桀桀地吐出些怪语,脸色竟变成煞白。
  “老鬼注意了!”他张口大喊,蓦地全身毛发暴张,一扬手,竟大踏步朝怪老头行来,而千手如来竟悄悄退后身去。
  怪老头有些吃惊,木剑微扬,牢牢地注视着对方一双手掌……
  只见章格鲁此时身形甚是呆滞,生像负着千斤重担,摇曳地朝怪老头行去,一双手掌竟整个成了墨黑色。
  “朋友注意!”万佛心微弱地喊道,他不知这功夫叫何名,怪老头也不知道。这场中其他的除了施永黔外,可只有墨客利知道了。
  怪老头面上突然浮起一种冷酷的笑容,只见他长吸口气,真力已布达四梢,手中木剑竟一闪一闪发出金属光芒。
  “嘿!”章格鲁开声吐声,遥遥一掌朝怪老头抓去,怪老头不甘示弱竟也一掌抵来……
  “停手!”一声大喝响自树顶,震得众人两耳欲聋,跟着一条身影如大雁般从松树顶落下。
  怪老头与章格鲁俱大吃一惊,各自收掌后退,俱打算先看清楚变化。
  落下之人正是墨客利,看他脸色铁青,沉声朝章格鲁喝道:“你可是加斯伦儿的弟子,你师父教你这‘寒骨掌力’竟准许你随意运用吗?”
  章格鲁蓦地脸色大变,声音竟有些发颤,强自镇定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
  墨客利沉声喝道:“见着我还不跪下,居然敢问起我名号来!”
  章格鲁愣然不知所措,他凶桀的天性使他偏激起来,虽然他为这身前老人气势所迫,犹怒道:“我管你是谁呢?哼!我劝你少管闲事!”
  墨客利大怒,铁青着脸,道:“小子竟敢如此狂做,即是你师父见着我也得下跪行礼!”
  章格鲁脸色更是大变,只是施永黔尚是不太明白……
  “师父从未谈起老人家过。”章格鲁语气已变软了不少,这时倒是那怪老头惊奇无已了。
  墨客利仰天长笑,蓦地从怀中摸出条黑鞭,鞭首上附着个金色环,闪闪发出金光。
  章格鲁看到这鞭,双膝一曲竟跪下身去,口呼:“掌门师伯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墨客利笑声铿锵,满脸不屑之色,道:“未得我允许,竟敢称是本门中人吗?连你师父也不属本门中人了!”
  施永黔心中已完全明白,也跟在章格鲁身后跪下,只是他脸上仍有愤恨神色……
  墨客利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人群,又转身朝章格鲁喝道:“你那师父现居何处?从实说来!”
  章格鲁面上有些犹疑神色,墨客利已看个清楚,叱道:“别在我面前说谎,如一字不实即有你好受。”
  章格鲁不知如何办好,他师父加斯伦儿多年来一直隐居西藏,大半原因即是躲避掌门师伯。
  墨客利一声冷笑,道:“我知你是不会说,嘿嘿!我自有办法……”接着他一转脸向那怪老头打了个问讯,道:“敢问朋友尊姓大名?”
  这怪老头也知面前这老者功力绝世,答声道:“老朽才经世,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
  这怪老头刚才自称已是九十有九的高龄,此刻反称别人为前辈岂不可笑,哪晓这墨客利竟点点头,道:“咱痴长你数十岁,就称你一声老弟吧。小兄墨客利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老弟是否能答应?”
  这才经世含笑答道:“前辈有需,但请吩咐!”
  墨客利将头一点,沉声道:“小兄想将此人带走,老弟不会拦阻吧!”说完指指跪于地上的章格鲁。
  才经世笑道:“悉听尊便,我是无权干涉的!”
  地上的章格鲁听得冷汗直冒,但他……
  四周的蜈蚣帮人见首领都跪在地上谁还敢妄动,俱战战兢兢各自自危……
  “偌大中土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高手!”墨客利向才经世说道:“兄弟真想与老弟研讨一番,只可惜咱们有要事缠身不克久留,今夕一别再会不知何时,咱平白要走你一人,也不会无物补报。喏!你看这个……”
  说时墨客利从怀中摸出面黑色小牌,牌中一个人像,似是火烙上去。此人侧面乱发,鼻高而微弯,长像甚是威武。牌背面有一行小字写着“开山祖师黎田青盖”字样。
  他将此牌递给才经世,道:“这面小牌是本门信符,如果有一天你能再遇到我,凭此牌可对我有一个要求……不过,咱们很难碰见了!”
  才经世本似要拒绝,突然他想了想,很高兴地接过牌子,说道:“谢前辈所赐,后学必终生珍惜此牌。”
  墨客利微一怔,随即黯然,一弯身提起地上的章格鲁,衣声猎猎中,飞身上树,跟着闻声:“孩儿,咱们走!”
  树梢一阵响动,又没了声息……
  施永黔恨恨从地上爬起,他从未像今天这般丢脸过。握着拳,他注视着墨客利等逝去的方向。
  怪老头才经世根本不再理他们,反身看顾那重伤的万佛心,口中不时发出愤怒的呼喝。
  施永黔知道多留也无益,见怪老头不睬他们,正好带着帮众悄悄退了去。
  林中只留下万佛心与怪老头两人,万佛心伤得太重了,口中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微弱……
  “这图……这图你拿去……关系重大……”
  话声越来越小,最后诸归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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