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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烟尘往事
2021-05-06  作者:上官鼎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点击:

  老夫在一旁目光四下流动,想从那郭以昂以及王广两人面上神色瞧出一些端倪。
  却见郭以昂一脸漠然之色,看不出深浅,倒是那王广目中精光闪动,一副跃跃欲动的模样。
  郭以昂目光一转,显已发觉老夫在注视那王广,他轻轻咳了一声,沉声向王广说道:‘王广,你去为这两位客人端茶。’
  王广应了一声,匆匆向屋内行去。
  这时那玄机老人道:‘老朽看兄台面上气色晦中带黯,乃是凶兆。’
  谷三木装出一脸震惊之色道:‘那么这两句话便是指出凶险之兆么?’
  玄机老人点点头道:‘不错,敢问兄台以后一月之内行迹为何?’
  谷三木顿了一顿道:‘这个倒未一定。’
  玄机老人一脸严肃之色道:‘老朽奉劝兄台不宜向西方远行。’
  谷三木诧声道:‘这话怎讲?’
  玄机老人微微摇首道:‘老朽这点能耐,只能瞧出凶兆,却无能细察凶险如何加临兄台之身……’
  他说到这里陡然一顿,面上露出沉思之色,半晌才接口说道:‘铁戈金刀落于西……瞧兄台的模样,想是经常行走江湖的?’
  谷三木点点头道:‘四海为家,但缺常性,那处有饭吃混得一口便往那处去……’
  玄机老人双目陡然一亮,喃喃说道:‘是了是了,万川百流同归一,铁戈金刀落于西,事如江河之下流,其性所趋,其理必然,看来是再难于以挽回的了。’
  谷三木望着他一脸悯然无奈而又严肃无加的神情,心中竟无端的升起一丝惴惴之感,缓缓吸了一口气平息下心情,沉声说道:‘愿闻其详?’
  玄机老人点点头,双目微微阖起,过了一会低声说道:‘兄台行走江湖,随身所带兵刃武器可是一支长长铁戈?’
  谷三木按捺心情,摇摇头道:‘不对——’
  玄机老人陡然双目一睁,沉声说道:‘那么就是一柄金刀了?’
  谷三木哼了一声,想他心中对这玄机老人一再故弄玄虚神秘已生怒意,但仍重重点点头道:‘正是!’
  老夫见他明言相答,心想对方既然早早摸清他的底细,明言反倒有利,果见那玄机老人长长吁了一口气,沉声说道:‘铁戈金刀落于西,兄台此去西疆,必然铩羽,便是性命也有数分危难!’
  想那金刀谷三木一生行走武林,打遍三江五湖未逢敌手,玄机老人这一句话说将出来,谷三木心中无名之火便起,但他涵养甚够,仅仅笑了一声说道:‘老先生凭何得知,并且如此肯定?’
  那玄机老人陡然站起身来,沉声道:‘兄台,老朽言尽于此,不再多说,兄台置信也罢,不信便当这番言词为耳边顺风,干老朽这一行的,不可能立书为凭,划押为保,信与不信,悉由尊便——’
  他的态度陡然恶劣至此,当时谷三木与老夫都怔了一怔,老夫只见谷三木双眉斜斜轩起,心知他已大怒,忽然耳边响起嗡嗡之声,原来谷三木暗施‘传音’之术,连忙摄定心神注意倾听。
  那谷三木内力造诣甚为深厚,传音而来甚为清晰,只听他说:‘这老人甚为可恶,咱们要想再行试探恐怕已不可能,你速设法将情形弄僵,咱们采取强硬手段。’
  老夫不明白他所说的强硬手段究竟要强到什么程度,不过他既要老夫将情势弄僵,想必已然胸有成竹。
  这时老夫抬起头来,只见王广自内厅走出,手中茶盘端着四杯茶水。
  老夫心念一动,王广走到身前,将茶水分给四人,口中低低道了一声:‘请用茶!’
  缓步便待后退。老夫伸手端起茶来,放在口前浅尝了一口,忽然左手疾伸,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溢,双目圆睁,怒容满面。
  王广陡然吃了一惊,不明白老夫在干什么,登时停下足来,老夫大吼一声道:‘慢着!’
  这一声大吼老夫乃是含气而发,直震得整个大厅嗡地发出一声闷响,那王广呆了一呆,停步道:‘这位朋友,你这是什么用意?’
  老夫佯怒道:‘你双目放明白点,咱们是什么人,什么场面不曾见过,这等茶水下毒的技俩还想在我面前耍弄,你瞎了双眼不成!’
  其实那茶水之中并未下毒,想那郭以昂是何等人物,岂会施展出此等小技,但老夫吼将出来,那玄机老人及郭以昂一时还真以为王广自作主张,登时都说不出话来。
  王广定了定神,冷笑道:‘朋友,你这是故意找碴了?’
  老夫怒道:‘放屁,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尾缩龟藏,算得什么好汉?’
  王广大怒道:‘你,你……’
  他话声才出,老夫陡然一长身形,左手急探,一把擒着王广手臂,右手陡然一送,一杯滚水煮出的茶整个泼向王广口部。
  老大发动极快,王广一闪不及,已被老夫牢牢抓住手臂,眼前滚水迎面泼来,急忙向左侧首,好不容易闪过那杯茶水,但已为飞溅开的水星泼在脸上,不由被烫得哼了一声。
  这一下情势大乱,老夫持着王广手臂,陡然觉得一股气流自掌心反震而出,整个手臂一热,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掌心吐劲,催动内力,这才把持稳定,心中暗惊这王广不过只是一个从属人员,内力造诣竟然如此深厚,在被擒之下尚有余力反攻。
  老夫口中仍是冷笑不绝道:‘错非我见你眼神不正,心存疑念,岂不早已中毒倒地?’
  那王广受制于老夫,又气又急,一时间口舌不灵,竟然说不清话来,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岂可信口开河,含血喷人。’
  老夫只是冷笑不绝,意即要惹起对方怒火。
  果然那郭以昂陡然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王广,那茶中有毒么?’
  王广望着郭以昂,一脸冤枉地道:‘小的哪里敢下毒害人!’
  郭以昂嗯了一声道:‘这么说,果然是这位朋友有心找碴了,王广,你受制于人,难道不知反抗么?’
  这时老夫紧扣王广手臂,王广便是再凶也丝毫无法反抗,老夫听郭以昂如此说,正待出言讥讽,陡然之间那郭以昂一步跨上前来,与老夫并肩而立。
  老夫忽觉一股甚大的力道自郭以昂肩头传了过来,袭向老夫肩部。
  那郭以昂立身距老夫有三尺左右,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却能自肩部发出内力,这等功夫错非是亲身所历,恐怕再也难以使人相信!
  老夫本能之间向右跨了一大步,避开力道,右手仍然扣着王广手臂。
  谁知那股内力凝而不散,久久不衰,老夫只觉肩头一麻,接连只感整个掌臂均在对方力道笼罩之下。
  霎时老夫只觉额际冒出冷汗,无可奈何一松右手,向旁连闪两步才脱出笼罩。
  那王广只觉臂上一松,大吼一声,一掌如风直立击出,对准老夫胸前劈来。
  那拳风吹来,力道汹涌,威势相当可怕,老夫吸了一口气,右掌一翻,左拳握拳急推而出。
  老夫推掌一直到遇到阻力时,方始陡然一吐内劲,只觉对方反震之力相当可观,一直加至八成内力,才一挥而出,那王广哼了一声后退一步,陡然又钉立不动,手中内劲突增。
  老夫吃了一惊,不料此人懂得退位移力的最高巧劲,正待再度加重内力之时,那郭以昂忽然一步走到王广身边,大声道:‘王广,你闪到一边去!’
  那王广听在耳中,却无力转步离开,郭以昂双目一转,一掌斜推而出,王广的身子被他推出三步之外。
  郭以昂一手推开王广,一掌却待接上老夫掌上重力,老夫忽地吸了一口气,收回全部内力。
  王广料不到老夫会陡然收力,他方觉重力一轻,一股拉引之力袭体而生,一个措手不及,一连往前冲出两步方才收足稳住,脸上又气又羞,涨得一片通红。
  郭以昂哼了一声,忍不住面上神色大变,成为一片铁青。
  他望了老夫一眼,忽然左手平伸而起,一式‘推窗望月’缓缓击出。
  老夫既知他乃是名震天下的长白郭以昂,又曾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他的功夫,自是不敢大意分毫。
  老夫不待那力道驱近身来,双掌一分再合,抱在怀中,暗运一口真气,急急一蹦而出。
  这一掌老夫出了全力,强大的内力却由于双掌交错切出,消失了破风之声,只是静寂无声直拍而出。
  那郭以昂右掌一立,老夫也不见他如何运力,却觉自己力道走空,宛如石沉大海,既无反震之力,也无硬封之劲,分明是对方生生化纳下去。
  这一下可令老夫大吃一惊,须知老夫当时之功力,全力出掌,普天之下能硬接能硬架的人不会太多,这郭以昂居然生生化解开去,这一份功力委实已到不可思议之境了。
  那郭以昂微微一顿,似乎也在调息的模样,老夫本当乘此时全力进攻,但见他面上深浅不露,一时不敢妄动,直到他发出长长一声吸气之声,这才知道方才他也在运气调息。
  老夫慌忙展开一轮快捷打法,左右双掌连环扬起,交相劈出,一连三掌,荡起满天气流。
  那郭以昂右掌当胸,左手一伸,连环三掌,掌掌斜推门外,到了第四掌,老夫力道才空,他右掌向外推出半寸,陡然一股力道仿佛平空而生,突如其来的径向前胸袭至。
  老夫收回前攻之势,足下迅速向后移退一步,那郭以昂单掌向前再伸一寸,老夫依然被其压在掌力圈内。
  如此,他的右掌每伸前一寸,老夫便被迫后退一步,到他右臂伸直之时,老夫已被迫后退有大半丈的距离。
  这时他左掌缓缓自外而内划了个半圆,老夫心知当他左掌划到当胸之时,一击而出立将有最厉害的凌厉杀手,但老夫此刻竟被引入内力圈中,一时闪之不易。
  这也只怪老夫自己方才太过自信,连攻三掌仅为对方一手化解,腾出右掌以逸待劳,牵制老夫牢牢不放。
  老夫自出道以来,心想恐以此人为最大的敌手,跟着他左掌当胸一停,这时谷三木陡然大吼一声,呼地一声跳到老夫身侧,右掌一弓,左手捏拳飕的一声猛击而出。
  这一拳的架式乃是最为普通的‘黑虎偷心’之式,掌力也是常见的少林隔空长拳,但到了谷三木手中却是大大不同,拳犹未递,威势毕陈!
  霎时之间内力涌出,有如裂岸巨浪,那郭以昂神色一变,一言不发,这时他双掌均在胸前,一分而合,直直击出。
  这一下两股力道硬行相对,谷三木只觉被对方力道一震,上半身向后一仰登时便化去力道,那郭以昂双足钉立不动分毫,但口中却低低哼了一声。
  谷三木打得性起,身子一弓而起,右拳再出,脚步举动随拳势向前引去,每打一拳便逼前一步,他左右双拳交相击出,一连打了五拳,上前五步,登时距那郭以昂只有五六尺距离。
  那郭以昂始终双足钉立不动,硬架硬打,连接五拳,上半身前后摆动,不住化解激起向上的内力。
  谷三木打完五拳,呼地收下拳来,那郭以昂在方才五个照面之下,完全处于被动地位,看起来是占了下风,但他却丝毫不动神色。
  王广及玄机老人目睹这两人连对五拳,都震惊得呆住了,郭以昂左脚一移,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他目光之中神色连变,足下一步一个后退,到了距那谷三木足有一丈之遥,突地双足一屈蹲在地上。
  老夫心中一紧,心只他已存下决一胜负之心,看此架式便将施展最历害的功夫。
  这时老夫对郭以昂已存寒惧之心,只见他吸了一口气,突然之间胸前隆起,大异寻常,高出腹部足有半尺之多,老夫忍不住大吼道:‘谷兄,他要发出‘先天气功’!’
  谷三木陡然大吼一声,只见他右掌一翻,闪电般向外挥出,呛的一声,一道金光闪在半空,左手倒扣,双手握住刀柄,急急向前一推而出。
  嗡的一声,巨大的刀风直飞长空,便是三丈之外的灯火,只要在其笼罩之内也被压得黯然一灭。
  老夫呆了一呆,这种威势便是老夫也从未见识过。
  灯火明暗跳动之间,只见那郭以昂双手支地,仰面一口真气直吐而出。
  霎时间满室中全是一片‘嘘’‘嘘’锐响之声,好比万箭齐发,破空而至,这种声势,真是有如天地自然之威,以‘先天真气’名之委实当之而无愧!
  谷三木满脸紧张之色,在三丈之外足下钉立,双手挥刀,一片金光绕体,每劈一式,反刃自扣,阵阵内力自刀缘飞发而出,全力相抗那先天真力。
  他发到第四刀,刀风累积,被先天真气推向一边,只听哗啦一声,五丈外的土墙,凭空被击破一个大洞,满室都是灰土木屑!
  那数盏青油灯火不住跳动,终于呼地一声一齐熄灭下来,室中陡然一暗,只有依稀星月之光由破洞里洒入屋中,模糊可辨人影!
  谷三木每一刀劈出均已尽了全力,劈至第七刀时,额际已然冒出汗珠,面上紧张之色也有增无减!
  老夫只觉两人的内力向四方八面压挤而来,非得运气驻足方才支持得住。
  这时那郭以昂蹲下的身形一分一分向上直立,仿佛要站直身子,他每直立一分,金刀谷三木的神色更深沉一点,说时迟那时快,谷三木大吼一声,左足向前一步,右手猛可一递,刀尖直指而出,左掌沿着刀身向外急切而出,刀风掌力互辅而成,满面涨得通红。
  他刀身平抬不再挥动,左掌却连连击出,足下也跟着上前,老夫见他连进三步,陡然想起一事,久闻金刀有一套‘暗移乾坤’的内家绝功,想来便是如此了。
  金刀连连上前,直行五步,离那郭以昂只有五尺距离时,郭以昂的身形始终没有站直起来,双膝依然微微弯曲。
  谷三本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金刀依然平指,左掌却垂下收回。
  那郭以昂望着谷三木一瞬也不稍瞬,忽然之间双掌左右齐出,两股强劲绝伦的气流劈空击出,击在左右两方土墙之上发出‘噗’的一声,登时将墙推塌了一半,他口中冷呼了一声道:‘快走!’
  身形疾然飞起,那王广及玄机老人也紧紧跟着掠身而去。
  那间屋子三面土墙均遭推塌,立刻摇摇晃晃起来,谷三木及老夫也不敢再作停留,一齐飞身出屋。
  果然那间房屋再也支持不住,‘哗啦’一声暴响整个屋顶塌了下来,遍地都是碎瓦片,断木屑。
  老夫定了定神,四下望了一望,哪里还有那三人的身影,回首看了谷三木一眼,发觉他一脸全是疲倦之色,汗珠布满了面部,额际。
  老夫大吃一惊,慌忙赶上前去道:‘谷兄,你吃亏了么?’
  谷三木淡淡地说:‘还好,还好!’
  老夫一手按在他的肩上,觉得他全身肌肉均在跳动,分明是用力过度的象征。
  这时谷三木右手金刀支地,低下头来,垂目提气,老夫见他的架式,知他正在调息工作,便不再出声打扰,仅在一旁默默等候。
  过了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谷三木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好厉害的功夫,这郭以昂可称举世无双了。’
  老夫说道:‘那也未必,谷兄金刀一出,仍占上风。’
  谷三木摇了摇头道:‘我自入武林以来,仅今日有计穷的感觉,虽极尽全力以赴,仍然始终不能占得丝毫便宜,最后对方想借由蹲体变为直立之势,骤发散劲,我拼出护身真气,运出“暗移乾坤”之力,总算及时阻止他没有发出,否则我有自知之明,在真正的“先天气功”逼迫之下,我便是再强上一些,也万难抵挡得住!’
  老夫见他说话之时,面色严肃沉重之极,心知他此言绝非自谦之词,那郭以昂功力强至如此境地,的确大出老夫意料之外。
  当下老夫摇摇头道:‘长白郭氏盛名久扬,果不虚传,错非老夫今日亲眼目睹确难相信,由此推知那西域神龙,南疆血魔,个个均不可忽视,那灰衣狼骨则更为可观了。’
  谷三木缓缓点首说道:‘这个自然,如此则更为可虑了。’
  老夫啊了一声道:‘怎么说?’
  谷三木道:‘若是郭以昂与神龙携手合作,有意进犯中原,的确艰难之极。’
  老夫听他如此说,心中虽仍不以为此两人会携手联合,但暗思万一果是如此,那神龙满口狂言说不定真会被他一一实现!
  谷三木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边远内犯,中原武林立将掀起一场暴风雨,那郭以昂瞧来正气满面,不像狂妄自傲之人,就凭他单人匹马之力,行遍中原绝难遭逢对手,此番有为而来,即使与神龙并无联系,仅为巧合凑合在同一时间,也是武林近十年来的一件大事。’
  老夫点点头道:‘咱们总得作最坏的打算,若那两方面携手而来,谷兄,凭你一人只恐力有不逮。’
  谷三木沉吟了一会说道:‘果要如此,他们对我的行踪已有所监视,仿佛已知我此去是为少林助拳一般,那玄机老人所说“铁戈金刀落于西”,分明便是暗示我不要招惹西方的人,从种种蛛丝马迹瞧来,至少郭以昂方面的人已明了神龙的企图了。’
  老夫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得争取行动才是。’
  谷三木道:‘看情形咱们还要去找两个助拳的人。’
  老夫点点头道:‘兄弟也是这个用意,只不知何人有此等能耐。’
  谷三木思考了一会道:‘中原武林首推少林武当,却在青黄难接之时,要找助拳的人非得自隐逸山林中的奇人逸士着手!’
  老夫想不出,谷三木却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老夫忍不住便开口问道:‘谷兄想出什么适当的人选么?’
  谷三木嗯了一声道:‘那天下第一庄主,你看如何?’
  老夫啊了一声,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此人功力绝高,而且他与谷兄还有一段交情。’
  谷三木接口又道:‘还有一个是我的故人,若能将他一并请到,咱们再也不必怕那郭以昂及神龙两人。’
  老夫哦了一声道:‘那人是难?’
  谷三木忽然面上露出迟疑之色,似乎有些颇难出口的样子……
  老夫心中大奇,那谷三木为人生性直爽,若是他有不愿说出的事,便不会事先提出,这时他既已开口说出一半,却又不继续下去,实是大异于他平日的个性,是以老夫忍不住又追问一句道:‘久闻谷兄一向独行江湖,绝少与人有所牵挂,此人是谷兄故友,兄弟倒是没有想到。’
  谷三木迟疑了一会,缓缓说道:‘此人与我关系非浅,但我与他之间却久有闲隙,十余年都未通讯息,你自然不会知道了。’
  老夫啊了一声,谷三木微微顿了一顿,又继续接口说道:‘此人姓白,名唤霜翎,你一定从未听过。’
  老夫口中念了两遍,果然从未听说过,不由奇道:‘这位白霜翎的功力如何?’
  谷三木明白老夫的意思,接口又道:‘白霜翎出道后,不到一年功夫便不见行踪,几乎从未涉足武林,江湖人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但他一身功夫较之谷某绝不多让,有几项特殊功夫更加厉害之极。’
  老夫吃了一惊,谷三木说话一向实实在在,他如此说决非谦虚之辞,这白霜翎的功夫竟不在他之下,若是行走江湖,怕不就扬名八疆!
  谷三木轻叹了一口气道:‘他行动武林不久便隐逸不出,据闻在西疆一所寺庙内带发修行,我与他已有十余年不见面了。’
  老夫发现谷三木面上一片落寞之色,似乎提及这白霜翎便引起他心头无限感慨,老夫心中虽奇,但推论之间,可能他与白霜翎互有闲隙,不足外道,是以不好再问。
  谷三木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咱们为今之计,还是先要找出郭以昂入关的真正企图再说。’
  老夫点点头道:‘助拳之人既然已有决定,找寻起来倒也不致花费太大功夫,只是如何找出郭以昂等人的真实企图倒有几分困难!’
  谷三木想了一想说道:‘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先去少林一趟。’
  老夫嗯了一声,谷三木接口又道:‘若是神龙真要直扑少林而去,此时恐已开始上路,咱们先赶至少林,若郭以昂也在嵩山出现,那么来意便甚显明。’
  老夫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咱们可得赶一程了。’
  于是两人离开现场,急急向嵩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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