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策封大典 变故迭生
2025-07-23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两人本是同门,又是好友,多年以来,为一些虚名、一些虚荣,竟成仇敌,而眼看一个小子,只是为了一句话,一些微不足道的诺言,便能与人推心置腹,以性命来维护义气,这实在使他们惭愧。
  两人日久相恨,竟也能心意相通。
  一时之间,两人竟是抱头痛哭。
  雷狗儿看着他们,十分愕然。
  不过,既然两人是相拥着,也不怕他们再打起来,他自己又在拔草。
  飞天道:“贤弟,这几十年来,我们一直不懂这个道理,遇到这小子,也是一场造化!”
  遁地道:“大哥,尘世间的武功、财富、虚名,一切都是尘土。”
  “臭的。”
  两人合什,不一会,竟又相互拥着而笑。
  两人相聚这一刻,明白了一个本是永不能解的难题,心中有说不出的舒畅。
  雷狗儿当然并不太时白他们的心态,不过,他也知道他们的仇结是解开了,而自己也拔好了药草,便道:“我先回去,待我师傅来到,再与你们上天人宫。”
  飞天道:“我们不去了。”
  雷狗儿道:“为甚么?还有回天令?”
  遁地道:“也不要了,我们两人是修道的人,要那么多财富又有何用?反惹杀身之祸!”
  雷狗儿实在不明白。
  飞天道:“你还是快回去救你的喇嘛。”
  雷狗儿捧着嫩绿的药草,转身便走。
  遁地道:“小子,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过是你心中的秘密——为甚么你不以天雷神功的第四式去对付三个大喇嘛?”
  雷狗儿见他们再无敌意,便道:“其实我是留作他用,以对付……”
  “对付谁?”
  “对付你们俩!”
  飞天与遁地皆不明白。
  雷狗儿坦然道:“假若你们两人,再配合那三个喇嘛,我根本没有抵抗之道,只有天雷神功的第四式。”
  “雷震九天?”
  雷狗儿点了点头。
  “你有把握?”
  “没有,而且我会因使了雷震九天而丧命!”
  “你怕?”
  “我不怕,只要你们两人一加入,我便以雷震九天抵挡你们。”
  飞天与遁地同时吁了一口气,心下也更佩服这小子,这小子外表并不惹人喜爱,但他的为人,他的气度,竟是另有一番风采。
  飞天道:“我们不会再帮达赖。”
  “你们走了?”
  “是的,我们上雪山练武功,不再在这繁华世间虚渡。”遁地道。
  雷狗儿露出一点依依不舍的神情。
  飞天道:“你好好回去,救治你的喇嘛朋友,再加上你四个无常师傅,你一定可以帮助他们。”
  遁地道:“不过,你还要小心自己。”
  雷狗儿看着他们在雪谷中消失。
  他也感到一阵怅惘。
  不过,宫中还有一大堆人等着他去救,他迅速回到宫中,以草药灌救各人,扰攘了大半天,各人才好转过来,同坐禅房之内,打坐调息。
  过了一晚,他们才好起来。

×      ×      ×

  佐伊巴听了雷狗儿发现解药的经过,心下也大为感动,竟觉得他们上一任的活佛班禅,指定雷狗儿为继任人选,转世灵童,实在是眼光独到。
  不过,眼前还有很多事要解决。
  达赖与三个喇嘛定会再来。
  果然,他们来了,并声言来探病。
  照“治病”估计,他们各人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病入膏肓。
  雷狗儿是第一个出去迎接达赖,他一副脸无表情,庄严肃穆的样子,令到达赖与“治病”十分开心。
  “治病”心急地道:“各位呼图克图可好?”
  雷狗儿不言,有点苦着脸。
  “治病”心下得意。
  当他们一踏入议事厅,却见几个喇嘛满脸红光,那有病态!
  “治病”一怔,达赖活佛也是一怔。
  佐伊巴上前,朗声道:“多谢各位呼图克图前来。”
  “治病”嗫嚅道:“各位的身体……”
  佐伊巴道:“托赖,托赖。”
  “诅咒”插口道:“难……道……”
  雷狗儿道:“你要说难道我们明白了‘盈盈弱草、雪里藏珍’的意思?”
  “诅咒”道:“你……竟……有……”
  雷狗儿一脸不在乎的神色,道:“那有何难?”
  达赖望了“治病”一眼,似乎是责怪他临行之前,抖出这两句话,令“治病”自己下了毒而无功。
  “诅咒”实在不相信,雷狗儿竟有这样的脑筋,他又怎知道,这位福大命大的雷狗儿,命中屡有奇逢?
  雷狗儿又故意刺激他们,道:“我生来有百毒不侵的本领,至于雪中解毒之药草,根本是平凡不过。”
  达赖见来得无趣,便道:“本座听到你们身体欠佳,才来一看,各位既是无恙……”
  雷狗儿道:“活佛,你两个得力的呼图克图呢?”
  他所指的当然是“飞天”与“通地”。
  他们两人听了雷狗儿的一番话,心中豁然开朗,早已携手离开了达赖活佛。
  这事并没有人知道。
  可是,这达赖活佛又怎知雷狗儿与这两位喇嘛,有过一段交情。
  达赖道:“他们有事,未克前来,请各位呼图克图见谅……他们早已托我向各位问好。”
  佐伊巴道:“多谢各位关心。”
  达赖站了起来,便要告辞。
  佐伊巴道:“我们昨夜接到京员的通知,要我们立即立下班禅活佛,他们要赶回京复命。”
  达赖道:“仍是这……”
  雷狗儿看着他,脸上一副不服气的神色,似乎要道:“我不像活佛?”
  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事实上,他并不想做活佛,如果再加多一把口,可能这活佛便非做不可。
  “诅咒”道:“他……”他望着雷狗儿,半晌才续道:“他……有……命……便……”
  达赖活佛又白了他一眼。
  佐伊巴不理会他们,只正式的道:“策封活佛的仪式,会在后天举行。”
  同时,他递上一张大红帖。
  达赖接过,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佐伊巴道:“班禅活佛……”他所说的,当然是雷狗儿,续道:“我看……”
  雷狗儿道:“唉!这个局面,仍要撑下去。”
  忽然,佐伊巴却是满脸忧色。
  雷狗儿道:“大师,又有甚么难题?”
  “你听不到那个‘诅咒’说过一些甚么?”
  雷狗儿想了一下,道:“他提及我的命……难道他会来刺杀我?这个我倒不怕。”
  “不是,他不会用行刺那么笨的法子。”
  “那么,他会用甚么?”
  没有人想到。
  众喇嘛又商量了一会,便各自分头进行再度策封班禅活佛那仪式的工作。
  雷狗儿并没有甚么工作。
  他回到自己的禅房,百无聊赖。
  他盘算了一会,发觉如果程纯没有遇到意外的话,早已应该到了天人宫,而四大无常亦应赶来布达拉宫救他的。
  他想着想着,竟然昏然欲睡。
  他倒在蒲团之上,睡了不知多久。
  当他醒来的时候,却是头痛欲裂,他站了起来,双脚竟然不听话,无力站起。
  他想出声,但只有一些喉间呻吟之声。
  几个小喇嘛立即走进来。
  他们只见这个小活佛满脸通红。
  雷狗儿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们,几个小喇嘛并不会意,不过,他们倒也聪明,其中一人已走了出去,通知佐伊巴。
  佐伊巴立即便来了。
  一见雷狗儿,便惊愕地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中毒了?”
  雷狗儿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佐伊巴摸摸雷狗儿的额头,只见他有一点儿热,但并不是发烧。
  佐伊巴道:“你又见过什么人?”
  雷狗儿想说话,但喉间似有物堵塞着,不能说话,他只好指着喉间,又摆摆手。
  佐伊巴道:“你没有见过人……根本上,你应该是百毒不侵的,何来中毒?”
  雷狗儿指指自己的心。
  佐伊巴也摸着他的心,天呀,雷狗儿的心,竟然是快速地跳动。
  佐伊巴立即请人叫一位喇嘛大夫来,不一会,其余几位呼图克图也来了。
  大夫诊断了一会,只摇摇头。
  他向佐伊巴说了一番话,雷狗儿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不过,他的人是十分清醒的,他也明白大夫并不能找到他的病源。
  大夫走了,并没有写下药方。
  佐伊巴叹了口气。
  他们几个喇嘛商量了一会,佐伊巴对雷狗儿道:“活佛,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到那边探听探听!”
  负责去打听的是“矮格鲁”耐也斯。
  他身材虽然矮小,但头脑十分精明。
  他索性换了一些小喇嘛的服饰,向达赖活佛那边走,达赖活佛那边的防备,也是十分严密。
  不过,耐也斯也能一一过关。
  达赖活佛也是十分忙碌,看来他也是部署一切,来破坏后天的策封仪式。
  假若有人要害雷狗儿,违赖活佛当然是第一个值得怀疑的人,不过,他当然不会自己动手。
  那么,他手下的三个喇嘛,定是命令的执行人。
  耐也斯也记得,“诅咒”是说过一些话,但对他那口吃的说话,并没有什么印象。
  耐也斯决定先找“诅咒”一看。
  他虽然不是达赖活佛的人,但布达拉宫是他自小成长的地方,他对宫中一切,是非常熟悉的。
  他知道“诅咒”应该是住靠近山后的阁院。
  果然,他并没有找错地方。
  “祖咒”并不在禅房,而是在后院。
  后院本来是一处练武功的地方,十分宽大。
  不过,这时的后院,却摆了一张极大的香案。
  香案之上,香烟萦绕……
  竟是一个神坛。
  “诅咒”正在香案之前,威心跪拜。
  香案的左右,更有无数的“幡旗”,这种“幡旗”给人一种诡异而阴森的感觉。
  耐也斯看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一些端倪,他急忙回到佐伊巴处。
  佐伊巴听了,召集了各大喇嘛。
  耐也斯又向众人报告了一次。
  佐伊巴道:“你们知道‘诅咒’是个什么喇嘛?”
  巴告鲁道:“看来他是个邪和尚!”
  能洛斯也道:“他正用邪术来害我们的活佛!”
  佐伊巴问道:“你们懂邪术吗?”
  他们都摇了摇头。
  佐伊巴道:“那怎样应付?”
  众人也是束手无策。
  佐伊巴道:“假若他们的邪术,可以使我们的班禅活佛卧病几天,那么策封仪式又告完蛋,而那些宫员会不耐烦等下去……”
  巴括加道:“他们会以达赖为我们整个布达拉官的首领,那么,日后我们便没有立足之处!”
  佐伊巴道:“是的,这个策封仪式非举行不可!还有两天……”
  披利耶较为冲动,道:“我们便直闯达赖活佛那边,拆去‘诅咒’的神坛!”
  佐伊巴道:“不!诅咒不知是使一些什么邪法,假若就这样拆去他的神坛,我们的班禅活佛,可能一辈子不能动弹!”
  巴告鲁道:“难道要找诅咒商量?”
  佐伊巴叹了口气,道:“当然是没有商量余地,上次‘治病’用毒害我们功败垂成,这次,他们用邪术害小活佛,更是许胜不许败!”
  忽然,几个小喇嘛又来报告,说雷狗儿在床上辗转反侧,似乎是十分痛苦似的。
  他们立即赶到雷狗儿的禅房。
  只见他在蒲团之上滚动,十分痛苦。
  雷狗儿忽然叫道:“好——痛——啊!”
  “他可以出声了!”
  佐伊巴道:“活佛,你什么地方痛?”
  “心痛……我的心很痛!”
  雷狗儿双手按着心胸,身体颤动。
  佐伊巴看着他辛苦的情状,立时替他点了几个穴道,可是并无效果。
  佐伊巴道:“活佛,他们用邪术戕害你,你……”
  他实在不知怎样对付。
  耐也斯道:“活佛,你跟我念一下喇嘛经!”
  佐伊巴道:“对,是个好办法!”
  五人立时围着雷狗儿,念起经来。
  雷狗儿似乎感到病情稍减,当他自己也亲口一起念的时候,痛楚更减少很多。
  当然,雷狗儿并不懂得那些藏语经文,他只是随着众喇嘛口音而念。
  邪术当然不能胜过严正的经文。
  不过,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雷狗儿的心痛又再加剧,他们只好再念下去。
  忽然,外面窗口传来一阵怪声。
  众人专心致志,并没有听到,只有雷狗儿听到,他觉得道声音好生熟稔。
  雷狗儿叫道:“迦楼罗!”
  众喇嘛并不知道他做什么,还以为他变得疯狂。
  雷狗儿指着窗口。
  不一会,只头有大肉瘤的怪鸟,站在窗椽之上。
  怪鸟迦楼罗!
  它一看见主人,便飞近来,用它的大肉瘤磨擦着雷狗儿的脸庞。
  雷狗儿亲热地叫道:“你去了那里!”
  那鸟儿虽不能言,但善解人意,用它的肉痛磨擦着雷狗儿的脸庞,好像在抚摸他似的。
  雷狗儿指着心胸道:“这里最痛!”
  他扯开了衣服。
  只见心胸上面有些红肿。
  那怪鸟又立刻用它的大肉瘤磨擦着他的心胸。
  雷狗儿立刻觉得一阵舒畅。
  众喇嘛散开。
  雷狗儿道:“‘诅咒’用邪术害我,我去……”
  “不,你不能去!”
  “为什么?”
  “假若你去,他会不顾一切,索性杀了你……我看他的邪术,只能有一阵子功效!”
  雷狗儿道:“假若四个师傅来了便好!”
  忽然,那迦楼罗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
  雷狗儿道:“对,你也可以去!’
  他是指怪鸟迦楼罗!
  雷狗儿对耐也斯道:“你带迦楼罗往神坛,找到了‘诅咒’,它也许可以……”
  他也不知道这怪鸟有什么本领。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中唯一的办法。
  这时,雷狗儿又开始感到心痛。
  四个喇嘛又再围着雷狗儿念经,而耐也斯出了大门,迦楼罗随着。
  因为要经过很多宫内地方,耐也斯拍拍自己的肩膊,示意迦楼罗站在上面。
  迦楼罗竟然懂得他的意思。
  遇到有人的地方,耐也斯索性把它收入了袖底,而迦楼罗也没有反抗。
  这实在是一只通灵的怪鸟!
  他们终于来到了“诅咒”所设的神坛。
  “诅咒”仍然在神坛之前,正挥舞长剑。
  耐也斯放了迦楼罗出来。
  那怪鸟一飞冲天,在上面盘旋了一会。
  忽然,那怪鸟俯冲而下。
  诅咒本是专心致意的挥动长剑,忽然见到有怪物下冲,便举剑迎格。
  迦楼罗一冲下,便不留情向他的双眼啄去。
  诅咒连连闪开,并以长剑刺去。
  迦楼罗知他厉害,吆喝一声,又上了半空。
  诅咒看着这只怪鸟,口中念念有词。
  迦楼罗转眼又再冲下,这次冲下之势更为厉害。
  诅咒闪开,用长剑左挥右削,似乎并不想杀死它,而是要削去它的羽翼。
  迦楼罗也知他的用意,上下左右,飞移翻腾,避开剑势,又向他双眼啄去。
  一啄要命!左眼的血像喷泉般喷出!
  诅咒狂号一声——
  迦楼罗并没有被他的声音吓退,反而一个回身,又是一啄。
  右眼眼珠已被啄出。
  一时之间,诅咒像个狂人,一手掩面,一手挥动长剑,疯狂乱转。
  迦楼罗再没有飞下,但仍在盘旋。
  耐也斯看着这人鸟大战的一幕,也觉惊心动魄。
  诅咒虽然在狂叫,但一直没有人来,可能是他早有吩咐,不用人来打扰。
  诅咒乱挥长剑,渐渐双腿浮动,似体力有所不继。
  迦楼罗突然缓缓下降。
  它向着其中一些幡旗飞去。
  诅咒虽然力有所不逮,但思想仍是清明,他一剑劈向幡旗那边!
  立时,那一堆幡旗纷飞,而迦楼罗也及时飞起。
  耐也斯见它口中含了一件物件,但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再等了一会,却不见迦楼罗飞下来。
  而诅咒已倒下,幡旗四飞,有些沾着香烛的火焰,竟然烧了起来。
  火光越来越大,外面那些喇嘛涌入灌救。
  耐也斯只好离开。
  他立即回到佐伊巴处。
  迦楼罗并没有跟他回去,因它早已认得雷狗儿所居的禅房。
  它回到窗前,便把口中之物放下。
  这时,雷狗儿已没有心痛的感觉,众喇嘛也停止了念经,看着迦楼罗回来,大家十分开心。
  只见它抛下那物,有东西在蠕动。
  “蛇——”有人叫道。
  原来这东西上面,缠满了细小的毒蛇,这东西被抛下,小毒蛇向各方奔窜。
  众喇嘛惊呼。
  雷狗儿道:“不用怕,这是迦楼罗的上佳点心!”
  只见迦楼罗先啄食四处流窜的小蛇,然后再一一啄食还未溜开的小蛇。
  那群蛇足有二十多条,但转眼已为迦楼罗一一吞下,而地上遗下一物。
  这东西是一个布做的小人。
  一个小喇嘛的模样。
  这岂不是雷狗儿小活佛的造像?
  原来“诅咒”设这邪坛,名为“毒蛇缠心”,受害者将会被毒齿噬心而痛死,实在是一种阴毒的诅咒!
  诅咒!
  雷狗儿而今才明白,“诅咒”是实至名归的诅咒。
  迦楼罗已破了诅咒的法,雷狗儿立时感到身心舒畅,一切都回复了正常。
  迦楼罗并没有留下。
  雷狗儿道:“这鸟儿不喜束缚,吃饱了毒蛇,它便有它自己的打算!”
  众喇嘛看见雷狗儿无恙,都满心欢喜。
  傍晚时份,雷狗儿更接到一个好消——“四大无常”已抵达布达拉宫。
  他急往迎接。
  “四大无常”别来并无异样,见了这位天人宫的宫主,更是喜出望外。
  程纯是领着四大无常来的,但她并没有出现。
  雷狗儿知她极有性格,只好盼她早日出现。
  雷狗儿把自己的奇遇告诉了“四大无常”,也引见了佐伊巴及各位呼图克图。
  佐伊巴见又来了援手,对这次策封的典礼,更有信心,虽然他有些担心,因为“四大无常”外表古怪,不过,当他见到雷狗儿竟可以把这四个大怪人治得贴贴服服,他便放下心来。

×      ×      ×

  火终于被扑灭了。
  “诅咒”的尸体,在幡旗灰烬之中被发现,他全身已成焦炭,只剩下头颅,那张嘴巴仍在。
  达赖活佛看着,有点悲从中来。
  他的悲哀并不是因“诅咒”的丧生,而是自己身边的人材一一远离。
  “飞天”、“遁地”竟无声无息的自行引退。
  “治病”因下毒不逐而离去。
  最惨的还是“诅咒”,他死在自己所布置的神坛幡旗之内。
  而今只剩下“追寻”了。
  最令达赖头痛的是,听说佐伊巴那边,又来了四个怪人,这些怪人又与小活佛有一段渊源。
  新的策封典礼明天便要举行,达赖一直是闷闷不乐,看来自己的野心计划将无法实行。
  “追寻”一直陪伴在侧。
  “追寻”看着这位主人的焦躁不安,他也感到十分困扰,他是一个不善词令的人。
  他不知怎样去安慰达赖。
  以武功来说,“追寻”其实是达赖活佛请回来的五个喇嘛中,最出色的一位,不过,“追寻”在以往几次事件中,并没有显露半点颜色。
  “追寻”一向认为,武功并不是用来显露,武功是用来杀人的。
  他的外号“追寻”,其实是有深意。
  他一生是为了追寻二字而活,追寻生命,他每一出招,定然要把置仇敌于死地的方法追寻回来。
  没有人知道“追寻”的武功厉害到什么程度,因为知道的都已死去。
  “追寻”一向自命是一柄宝剑,一柄稀世无匹的宝剑,而这柄宝剑是不易出鞘的,因为宝剑出鞘,一定要喝到足够的血才肯回鞘。
  这时,“追寻”已有出鞘的冲动。
  “追寻”望着达赖,本想安慰他几句,可是他搜尽枯肠,仍找不出几个字。
  达赖看着天色已晚,对“追寻”道:“我要休息了!”
  “追寻”道:“是的,明天的策封大典……我们都需要休息!”
  达赖有点气躁地道:“明天只剩下你一个了!你有把握?”
  “追寻”摇了摇头,道:“自当尽力!”
  这四个字并没有使达赖得到安慰,但在“追寻”来说,已是最佳的说话。
  翌日,“追寻”一早便醒来。
  他从他的行李之中,找出了一件纯白的袈裟。
  “黄教”喇嘛,一向都是穿黄色的袈裟,从来没有喇嘛穿过白色的袈裟。
  达赖看了,有点诧异。
  “追寻”道:“我这白色袈裟,一辈子之中,只穿过一次!”
  “什么时候?”
  “是送我最大仇敌的丧礼中穿过!”
  “是你送丧的服式?”
  “追寻”点了点头。
  达赖笑了,他似乎已回复了信心,“追寻”穿上了这白色袈裟,足以表示他的决心。
  这个策封典礼,定然会变成一个丧礼。
  那是谁人的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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