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才罪犯　匿居潜艇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翌日，一切照计划进行。
　　可是，等了-整夜，那三人并没有出现。
　　再过了一天，仍然没有甚么迹象。
　　江湖开始有些不耐烦。
　　马狮龙道：“除非他们听不到唐三采仍没有死去这个消息，如是听到，就算他们离开了本地，也会潜回来。”
　　“为甚么你会如此肯定？”
　　“他们自认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否则他们也不会自作聪明地来找我们，唐三采是关键人物，更是不能留下活口。”
　　江湖道：“看看今晚又如何。”
　　马狮龙与江湖在日间睡过了，因此，那晚十分精神，他们诈作睡着，实则睁开了眼睛。
　　十二时、一时、两时。
　　完全没有动静，马狮龙了无睡意。
　　忽然，窗外吹来一阵风。
　　马狮龙感到有些寒意，便想上前关窗，但是，他却感到手脚无力似的。
　　他叫了江湖一声。
　　江湖没有反应。
　　马狮龙立时闭气，暗地把手脚伸展了一下，幸好立时恢复了气力。
　　那三个人来了？
　　马狮龙一直注视着窗子与露台，这个时候，他们当然是从窗口或露台进入。
　　可是，出乎意料，那三个人是从门口进来的。
　　他们刚入来，便散布开，他们的行动实在十分迅速，而且极有纪律。
　　那个瘦削的一奔向前，来到马狮龙床前，一刀便刺下。
　　他的手法十分熟练。
　　可是，当他的刀刚接触到那个软绵绵的枕头，他立时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马狮龙并不在床上，他早已躲在床下。
　　他一刺下，马狮龙已从床底抓着他的双腿，并且用力一甩，那人被甩向墙边，马狮龙从床下窜出，一手反扣那人的左手。
　　那人右手挥刀，马狮龙早有准备。
　　那人放下了刀，因为他感到背后有一柄枪指着他。
　　制服了此人，马狮龙以为暂时占了上风。
　　但事实并不如此。
　　那两个人的反应也快，他们并不上前救同伴，而是直接把江湖抓起来，并作势要杀死他。
　　江湖整个人软弱无力，因为他吸入了太多的麻醉气体，他是清醒的，但却软弱无力。
　　双方僵持着。
　　这一连串的变化，需要不少篇幅来描写，但现实却只是费了三数分钟。
　　马狮龙道：“放开他。”
　　那两个人也示意马狮龙放开他们的同伴。
　　马狮龙心想：“再僵持下去，江湖一定会受伤。”因此，他慢慢地放开了那人。
　　那两个人也慢慢地松开了江湖。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两个人立时紧张起来。
　　马狮龙知道，那可能是裘珮丝来巡房，他却不希望她前来，否则……
　　那两人也感到这脚步声会对他们不利，他们交换了一眼色，便把江湖推向马狮龙。
　　马狮龙见江湖软弱无力地扑向他。
　　他没有其他选择，只好放弃了那个贼人，接着那像一团软泥似的江湖。
　　那人立时逃走，第一时间跑向窗口，沿窗而下。
　　另外两人也走出露台，失去踪迹。
　　马狮龙放下江湖，奔向窗口，伸头向下一看，只见那人竟能沿着墙壁往下爬。
　　马狮龙忽然想起那个鞋印，那个特殊的鞋印，这三个人所穿的鞋果然不是普通的鞋，而是可以用来“爬”墙的鞋，这种特殊的鞋底有特强的吸力。
　　另外两个人也是沿墙“爬”下。
　　后面的门已打开。
　　果然是裘珮丝，她见江湖躺在地上，立刻扶起了他，叫道：“他们来了？”
　　“也走了。”
　　裘珮丝道：“江湖受了伤？”
　　“不，只是中了麻醉气体。”
　　裘珮丝走到窗前，黑暗中再不见那三人的踪影。
　　“追？”
　　“不必，我已在其中一人身上下了手脚，先救江湖再说。”他把江湖放在床上。
　　“你怎么了？”
　　江湖有气无力地道：“没有甚么，只是全身无力。”
　　马狮龙道：“他们的手段真毒辣。”
　　裘珮丝问：“马先生，你也在房内，为甚么不会被麻醉气体麻醉？”
　　“我几乎也受害，幸好我发觉得快，才闭住气！”
　　“闭气？”
　　“那是中国武术的一种，就是暂时停止呼吸，像潜水那样。”
　　“中国武术果然神奇！”
　　“并不神奇，而是经过严格的苦练！”马狮龙顿了一顿，道：“那三个人才神奇，他们行动迅速，假若我不是命大，可能已死在床上。”
　　裘珮丝出去，找来一个真正的护士，希望可以使江湖快点复原，可是那护士检查过他之后，却说没有办法。
　　江湖道：“我看一定要休息一段时间，马先生，是我连累了你，否则你应该抓到那个贼人！”
　　马狮龙道：“不要这么说。”
　　裘珮丝道：“我这时撞进来，也许是……”
　　“是救了我们！”
　　江湖道：“不知又要等到甚么时候，才能再引出他们来。”
　　马狮龙道：“不，这次由我们找他们好了！”
　　他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之后，才知道是一部跟踪器。
　　马狮龙道：“我把一片传感器贴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接收器的液晶体银幕出现了一个红点。
　　马狮龙道：“我们不必心急，待天亮后，才确定他们的位置。”
　　时间慢慢的过去，那接收器接收到的讯息较弱，但那红点仍然在液晶体银幕上闪着。
　　马狮龙把那追踪器带到警署去。
　　劳署长桌上的私人电脑正好大派用场，原来这个追踪器可以接驳电脑，在电脑的精密分析之下，可以准确地找出被追踪物体的正确位置。
　　经过了一连串的资料输入，终端机上出现了那被追踪的正确位置。
　　马狮龙道：“那讯号并不太强，而且闪动着，我看那地方应该是一处海面。”
　　劳署长道：“是的，正是本区最南端的一个海湾。”
　　江湖心急地道：“立刻去抓人？”
　　马狮龙道：“不，劳署长，请你知会水警，在那个小海湾附近作布防，然后由我们两人去抓人。”
　　“为何不直接派警察围捕？”
　　“他们都是经过极其严格军事训练的人，他们不会惧怕人多，一旦人多，他们为求脱身，反而会不择手段！”
　　“你害怕他们会用大型武器？”
　　“说不定，我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人乘快艇迫近，一旦我们失败，海湾外面的军警，才采取行动吧。”
　　劳署长对马狮龙是极为信任的，他没有意见，只是吩咐其下属准备一切。
　　马狮龙道：“我们只需要一艘快艇，艇上有足够的潜水设备，那便可以了！”
　　“武器呢？”
　　“有渔枪、匕首，便可以了。”
　　劳署长道：“假如对方身在一艘船的话，他们可能不只有三个人，还有其他人员。”
　　马狮龙道：“这次的追捕，应是一次斗智斗力的比赛，人多也没有用。”
　　这时，裘珮丝也来了，她刚探望完她的舅父唐三采，告诉他昨夜发生的事。
　　她只能听到他们其中一部份的对话，便问：“去追捕？我呢？”
　　马狮龙道：“你懂游泳吗？懂潜水吗？”
　　“当然懂，我在美国时，在徒手潜水与深水潜泳两个项目中得过奖呢！”
　　马狮龙没有拒绝裘珮丝加入。
　　下午，他们开始行动。
　　警方为他们准备了一艘极为先进的快艇，艇上有足够的设备，足以对付一些突变。
　　军警方面，他们先派来一部直升机，在上空追踪着快艇，然后才派军警前去布防。
　　裘珮丝驾驶快艇极为出色。
　　马狮龙看着那个接收器银幕，指挥着裘珮丝的路线，警方的直升机则在上空跟着。
　　那海湾十分遥远，快艇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可到达。
　　那时，红点仍在银幕上闪耀着。
　　马狮龙道：“减速！”
　　快艇慢了下来。
　　这海湾已是公海了，面对南太平洋，风浪很大，波涛汹涌。
　　但一进入那海湾，却是风平浪静，这海湾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怪不得他们选择这地方。
　　快艇慢慢地驶近海湾。
　　概湾内全无阻隔，一眼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切。
　　可是，平静的水面上，却没有他们想见的东西。
　　海湾之内，没有其他船只停泊。
　　马狮龙看着那追踪器的银幕，红点仍然闪耀，这表示他们仍在那里。
　　可是，前面的确没有船只。
　　裘珮丝索性把快艇停下来。
　　通话器突然传来了直升机驾驶员的话：“怎么了？”
　　马狮龙拿起通话器道：“是这个地方了，按照计划布防！”
　　直升机接到命令，离开了这海湾的上空。
　　马狮龙道：“下面！”
　　他指的是水底，并且往找潜水衣。
　　“我们一起下去，裘小姐，你控制快艇接应！”
　　江湖有点不知所措。
　　裘珮丝道：“我想潜下去看看。”
　　江湖立即接口道：“我可以控制快艇。”
　　原来江湖并不喜欢潜泳。
　　马狮龙没有异议，他们分别穿上了潜水衣，并且配备了渔枪及匕首。
　　每人身上都有通讯器，可以互相通话。
　　马狮龙先下水，裘珮丝跟着。
　　水里透着微寒，马狮龙一马当先，他跟着那追踪器的指示，向着南面游去。
　　游了不久，马狮龙看见一个长长的黑影。
　　那红闪光更加强烈。
　　马狮龙示意裘珮丝小心。
　　再游了百多米，他们已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长形的潜艇，是的，那是一艘潜艇。
　　这艘潜艇相当大，可以载上十多廿人。
　　一时之间，马狮龙不敢游近，看来他们已被监视，假若接近潜艇，不知他们会放出甚么东西来攻击他们。
　　他等了一会，潜艇毫无动静。
　　马狮龙看看氧气表，还有一个小时的氧量。
　　他不能再等下去。
　　马狮龙开了通话器，对裘珮丝道：“我先走近，看看有没有办法。”
　　裘珮丝道：“好，我会掩护你。”
　　马狮龙慢慢游近，潜艇仍然没有反应，他越游越近，直至可以接触到那潜艇为止。
　　可是，那潜艇仍然是静静地停在那里。
　　马狮龙再看看那追踪器，不知在甚么时候，银幕上已经没有了红点。
　　但他知道，追踪器仍然是正常操作的。
　　裘珮丝也慢慢的游近。
　　忽然，马狮龙感到有一阵吸力来自潜艇。
　　马狮龙立时想游开，可是，那力量却越来越大，使他们不可抗拒。
　　那力量一直把他们两人同时吸了过去。
　　力量越来越大。
　　他们已被吸进了潜艇的一个进口。
　　那进口本来是关闭的，当他们一接近，门却自动开了，把二人吸了进去，然后又再关上。
　　两人进入一个满是水的船舱，内里有微弱的灯光，然后，水慢慢的退去。
　　不一会，水已退尽，两人坐在濡湿的地板上，那地板十分光滑，好像金属，又好像瓷瓦之类的东西。
　　马狮龙把头罩脱下来。
　　裘珮丝也脱下，惶然的看着四周。
　　马狮龙站起来，想走向船舱的另一边看看，另一边看来是密封的，他试试那个通话器，似乎失灵了，叫了一会，江湖也没有答话。
　　裘珮丝道：“我们已经成为他们的俘虏了！”
　　“是的，我也早已预料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时，马狮龙感到十分不适，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并非是不够空气，而是……却又说不出来。
　　他只感到胸口翳闷。
　　裘珮丝似乎也有这种感觉。
　　马狮龙把潜水胶衣也拉开了，希望这种不适的感觉可以减轻。
　　可是，那种感觉不单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并且有点晕眩。
　　马狮龙知道，一定是潜艇中人下的手脚。
　　他坐下来，以静止的打坐方式来对付这种无形的侵扰。
　　裘珮丝看来已支持不住。
　　马狮龙本来可以暂时制止那种侵扰，但一动了心，要赶去看看裘珮丝，他立时心神又大乱，一种针刺的感觉袭向他的头部。
　　他企图站起来，却是无能为力，双腿已不受指挥。
　　马狮龙倒下，再想打坐，却再也没有办法。
　　他终于晕了过去。


　　马狮龙醒来，发觉自己处身一处灯光极为柔和的地方，他并非躺在床上，但那张垫褥却像床一般。
　　没有裘珮丝的踪影。
　　忽然，有声音传入：“你醒来了？”
　　马狮龙仔细看着，室内没有传声器，声音不知是从何而来。
　　“我三个手下都说你是难以应付的。”
　　马狮龙并不回答，只道：“你是谁？你在那里？”
　　声音先是传来几声干笑，然后道：“你不用理会我是谁，也不用理会我在那里。”
　　“那你想怎样？”
　　“我想看看天下是否真的有超人！”
　　“超人？我并不是超人！”
　　“那你是一个灭罪先锋！”
　　马狮龙听了，几乎笑起来，道：“你现在是在拍摄电视片集吗！”
　　“我实在不相信，三个经过极端严格训练的人，加上我从旁协助，也不能战胜你！”
　　“你究竟是谁？”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那要先通过我给你的测验！”
　　“测验？甚么测验？”
　　那声音并没有答话。
　　忽然，室内一处地方突然开了一个缺口，一个人闪进，缺口又立即关上。
　　那是个面孔熟悉的人，因为马狮龙曾经和他交过手，那人的行动极为矫健，脸上却没有甚么表情。
　　他身穿一套红色的紧身衣服。
　　他不发一言。
　　那声音又传来：“杀他！”
　　这句话不知是对马狮龙说，还是对那红衣人说。
　　不过，那红衣人已有反应，他慢慢走上前。
　　马狮龙也站起来，慢慢的舒缓一下筋骨，他觉得身体已没有甚么大碍。
　　那人无言的扑上。
　　马狮龙闪开，并且试探的出了一拳。
　　那人扑不倒马狮龙，但反应灵活，也避开了马狮龙的一拳。
　　那人又再扑上。
　　一扑是一个虚招，接着双手如箝的要抱起马狮龙。
　　马狮龙一个矮身，躲开了他的“熊抱”，然后是一拳打出，重重的打在他的腹部。
　　那红衣人退了一步，却又再上。
　　他那种锲而不舍的打法，对马狮龙来说是极其不利的，他要的是速战速决。
　　可是，这么一个强壮的人，如何可以一下子便把他击倒？马狮龙一直小心地观察着。
　　以前的人，练武的时候会有处“死门”的地方，或者称之为“罩门”，是身体上较弱的地方，如果被敌人一击而中，会有致命之虞。
　　其实，现代人也有这种“死门”，不过，好的搏击者会擅于掩饰，这红衣人便是其中一个，马狮龙不断的向其上中下三盘攻去，务求尽快找出他怯弱的地方。
　　一连攻击了十多个回合，那人的身体似是铁造般，可以被人攻个正着，却不会被人攻下。
　　马狮龙的气力足以与这个人颉抗，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测验，过不了这一关，前面便是绝路。
　　突然，马狮龙奋力一击，本来是向对方的胸部击去，但当他的拳快要击到胸前时，他的拳竟突如其来的改了方向。
　　一拳直捣他的下颚。
　　这种在极为短距离的发劲拳法，在中外武术上，是极为罕见的，但在我们的国术之中，有“咏春”拳，便是擅长于短距发劲。
　　这一劲拳，带来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人退后，一手托着下颚。
　　马狮龙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罩门”，于是他再进一步，一拳向他眉心击去。
　　那人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滚！”是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