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荒岛围剿　人亡金尽

2024-11-05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驾驶员依言，在快艇的周围，绕了一个圈。
　　可是，从船上居高临下，却不能看见甚么，只见最显眼的地方似乎是小快艇的甲板之上，堆放了一些杂物。
　　陈探长道：“你看这些是甚么东西？”
　　那驾驶员道：“看来是匪徒临撤离之前，带不走的一些杂物。”
　　“可能有古惑。”
　　驾驶员道：“我们派人下去看看。”
　　“千万不可以。”
　　“为甚么？”
　　“因为这一班匪徒，非常懂得利用现有环境资源，我看他们没有理由这么一走了之。”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探长开了无线电，对张男队长道：“暂时看不到有甚么古惑。”
　　“可否派人上艇看看？艇上看来没有人。”
　　“我暂时不想派人下去，其实，我们也不必急于攻上去，反恐组甚么时候可以到来？”
　　“应该是二十分钟之内。”
　　“他们有多少人来？”
　　“七个！”
　　“七个？”
　　“是的，所谓贵精不贵多。”
　　“他们会乘直升机来？”
　　“是，这一次是皇家空军的直升机。”
　　“始终也要动用军部了。”
　　“不！只是借用军用的直升机，人依然是我们警队的人员，本来他们也有直升机的，但一次可以载七人的行动直升机，他们仍没有。”
　　“好极，我们继续等候，直至他们到来，我们才采取行动。”
　　陈探长吩咐驾驶员在这几个荒岛周围绕了一个圈，这几个面积很小的荒岛，并无人烟，几个滩头，都是怪石嶙峋。上有一些树林，并不太密，但到处是荆棘丛草，看来在这些小岛上行走，可不容易。
　　这时，太阳已开始从东方升起来，一时之间，红光照遍了整个海面。
　　陈探长看着初升的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身负重任，来看这海上升起的朝阳，倒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驾驶员道：“也没有甚么。”
　　“为甚么你会这么说？你看，红光照透了半边天空，好像是金蛇钻动的样子，实在很美呀！”
　　亚芬也极欣赏这早晨初升太阳的景色，道：“探长，我们办完了这案件之后，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并且乘游艇来这里，好好欣赏太阳出来了的景色。”
　　陈探长道：“这也是一个好提议。”
　　驾驶员道：“我们差不多天天看到这样的景色，没有甚么稀奇，我反而喜欢看陆上的景色，大清早人们赶着上班，行色匆匆，反而使人觉这城市充满了活力。”
　　亚国插口道：“那有甚么好看？假如你试过迫车迫人的赶时间上班，你可不想再尝那种滋味。”
　　“都是物以稀为贵。”探长道。
　　忽然，亚芬给一些光线刺着了眼似的，道：“探长，你有没有看见？”
　　“看见甚么？”
　　“那游艇上似乎有些金色的东西留下。”
　　“金色？金饰？”
　　亚国道：“金饰？他们没有理由会留下金饰的。”
　　“你们看！”
　　那时他们的水警轮与快艇，刚好成了一个特别的角度，而一道金色的光芒，正从快艇中反射出来。
　　这一次，每个人都看到了。
　　游艇之上，果然有金光射出。
　　亚国道：“难道他们真的留下了赃物？”
　　亚芬道：“我们下去看看，这班匪徒打劫了近乎五百两金饰，每人也要携带近百两，我看他们留下一些带不了，也不出奇。”
　　亚国道：“可能他们想要性命，连金饰也不要了。”
　　陈探长道：“没有这个理由，他们千辛万苦也是为了这些金饰，怎会留下？”
　　亚芬道：“那么，这些金色反光的东西，是甚么？”
　　陈探长也充满好奇，不过，他不敢妄动。
　　他开了无线电话，道：“张队长？”
　　“陈探长，有甚么发现？”
　　“我们看到这快艇上，似留有一些金饰。”
　　“对，我们这边也看到了。”
　　“你们也看到了？”
　　“是的，不过，我们这边较远，看不清楚，你们那边怎样？”
　　“我们也不十分清楚，对了，反恐组甚么时候可以前来？”
　　“他们已在途中，大约十分钟之后可以到达。”
　　“十分钟。”陈探长按了无线电话。
　　那金色光又再反射过来。
　　陈探长道：“我去看看。”
　　亚芬道：“不，探长，你是主持大局的人，你不应冒这个险，由我去。”
　　亚国道：“我去。”
　　亚芬道：“我们一起去看吧！”
　　探长本想再说，但亚国与亚芬已开始行动。
　　“小心！”
　　陈探长又吩咐船上的水警作掩护。
　　为了安全起见，水警轮放下了一艘舢舨，这小舢舨本来作为驳艇之用，因为有很多地方，近岸的地方水较为浅，水警轮不可靠近，如果工作人员要上岸，也要乘坐这小舢舨。
　　亚芬与亚国二人上了舢舨，那时，水面十分平静，亚国用木桨划了几下，舢舨已靠近快艇。
　　本来他们可以在快艇旁再仔细观察一下才上快艇的，可惜舢舨太小，靠近快艇之时，却看不到船上有甚么东西。
　　亚国道：“我先上去。”
　　亚芬道：“小心！”
　　亚国身手一跃，借力使力，上了甲板，然后，他转身拉了亚芬上艇上。
　　甲板之上，那堆东西当然并不吸引他们，最吸引他们的，当然是船舱中那反射黄金色的东西。
　　亚国走向船舱，因为高度不同，船舱之内，却不见有甚么刺眼的东西。
　　“没有甚么。”亚国道。
　　“看清楚没有？”亚芬道。
　　亚国忽然叫道：“有了，有了……
　　亚芬听了，也加快两步上前，也因为她心急之下，被一些东西绊倒了。
　　亚国立时从船舱中退了出来。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一颗子弹自岸上飞出来，打中了那两个氧气筒。
　　轰隆、轰隆……
　　一时之间，那艘游艇发生爆炸，随即全船着了火，那些氧气是高度易燃物品，而且扩散极快。
　　亚国一回首想扶起亚芬的时候，他的方向刚好是向着荒岛那边，他一瞥眼之下，看到那火光一亮。
　　他立时知道有问题，一手把亚芬拦腰一抱，然后迅速的跳了下水。
　　这巨声的爆炸吓得陈探长呆了。
　　那驾驶员见发生爆炸，迅速把水警轮驶开。
　　而另一艘由张男队长指挥的，也退了开去。
　　那时，那游艇已成了一个大火团。
　　海上有水花溅起，陈探长这时才如梦初醒，叫道：“快救人，快救人。”
　　几个水警都是深谙水性的人，他们纷纷跳了下水，希望可以救起亚芬与亚国。
　　陈探长在船边，看着几个水警在水上，载浮载沉的搜索，可是，一时之间，并没有寻到甚么。
　　他的心里十分后悔，自忖：“我一时好奇，却害了这两个年轻的下属，我真是……
　　驾驶员向水中警员问道：“有没有发现？”
　　一个水警浮了上来，拿着一只波鞋，道：“看来这是那位女探员的。”
　　陈探长一看，便认得那波鞋的牌子，那的确是亚芬所穿的。
　　“人呢？人呢？”
　　“没有踪影。”
　　“怎么？亚国呢？”
　　“也没有！”另一个水警浮了上来。
　　陈探长走到船边，便要奋身扑下，他觉得实在对不起这两位下属。
　　就在这时，无线电通话器响起来。
　　“探长，探长。”
　　陈探长只好转身回船舱之内。
　　“探长！”
　　“亚芬，你好吗？”
　　“正是，我没事，我上了张队长的船。”正是亚芬柔弱的声音。
　　“你没事？亚国呢？”
　　“他也没有甚么。”
　　“探长，我太不小心，几乎被炸死了。”
　　“不，不是你们不小心，而是我几乎累死了你们。”
　　“没有甚么，我们只被气流抛开了，没有甚么。”
　　“我过来看你们。”
　　“不用了，我们休息一下，会回到你的身旁，这班匪徒可恶之极了，我们要与探长你，并肩作战，定要把他们绳之于法。”
　　探长大声的叫道：“我誓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他本来是个相当冷静的人，便在此刻，也不能再维持镇静。
　　通话器又传来声音，是张男队长，道：“反恐组来了，他们会降落你们的船上。”
　　“好极！”
　　他们走出甲板，天空上已有一架直升机在盘旋。


　　关雄、张豪、赵杰三人都在仰天哈哈大笑。
　　刘英也是仰望着天，但他并没有笑，因为他看到了罕见的直升机。
　　关雄道：“英哥枪法真是百步穿杨。”
　　张豪道：“那两个小子入船，看来是逃不过这一次灾难。”
　　可是，刘英不单没有笑，反而皱眉。
　　“怎么？英哥！”
　　“你们看？他们出动军用直升机。”
　　“他们增援？也没有问题，我们是多些来，密些手而已。”张豪道。
　　刘英道：“对付警察，我们是绰绰有余，假若是军队，我们并不完全占有上风。”
　　三人都止住了笑声。
　　刘英也顾虑的事情，一定不会简单。
　　关雄道：“直升机降下了……一个……七个，一共是七个人。”
　　刘英道：“七个，加上他们原来的人，起码已有三十人以上，他们一定会上来。”
　　“他们有胆抢滩登陆？”
　　刘英道：“我们应该好好准备一下，这一场是硬仗，一次真真正正的硬仗。”
　　众人都严肃起来。
　　刘英道：“我们先找个有利地方躲藏起来，当他们登陆，搜索我们的时候，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对我们一定有利，因此，我们要把握这一段时刻，挫败他们，那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关雄道：“英哥，你说的是否太严重？”
　　刘英斩钉截铁道：“不，他们动用军队来对付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决心，甚至可以看到，他们一定要捉到我们——生或死。”
　　三人更加挺起了腰，道：“我们绝不怕。”
　　刘英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实力的问题，我们与他们在各方面都特殊：人，他们比我们多十倍。”
　　“人多并不一定好办事。”
　　“他们的武器，比我们……我们只剩下这几支枪了，那些子弹，有些湿水，不知还可以用吗？”
　　“没问题，他们有武器，我们也有这么多天然武器。”张豪道。
　　“你指甚么武器？”
　　“到处都是石头。”
　　刘英道：“你又想起我们那次一起对付越共？”
　　“是的，那次我们也被围山头，我们以石头对付他们，他们不是一样狼狈而逃。”
　　说起了那次山头战役，他们都兴奋起来。
　　刘英道：“这次形势完全不同了。”
　　“有甚么不同？”
　　“那一次越共也是弹尽粮绝，他们希望可以在最后一分钟可以歼灭我们——但而今不同了。”
　　三人都小心地听到刘英的分析。
　　“这一次，警察加上军队，他们永远有支持、有足够的武器，最要命的，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时间？”
　　“是的，他们就是不攻，只是包围我们，我们可以捱得多久？”
　　“我们死也不出去。”
　　“而今你有气有力，还可以这么说。”
　　众人都沉默下来。
　　“在未讨论作战之前，我想和大家来一个协议。”
　　“甚么协议？”
　　“如果任何人先去……”他实在不愿意说出这一个“去”字，不过，事情迫在眉睫，也没有甚么好再忌讳，“他身上的金饰，其余三人平分。”
　　张豪道：“我们情同手足，不会计较这些。”
　　“不，我说清楚比较好一点，假若有两人去了，那么，剩下的两人亦平分。”
　　众人没有异议。
　　关雄道：“如果只剩下一人，他也饶幸逃出生天，那么，他有责任回到家乡，为三家人建屋，改善生活……”众人都觉得有点伤感。
　　刘英道：“我这么说，只是预防万一，在与敌人周旋之前，我们以最坏的打算，迎接最好的收获。”
　　众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又不觉得那么灰暗。
　　外面阳光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