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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制毒工厂 人脏并获
2025-06-23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马狮龙心中也凉了半截,只要一触及那个爆炸装置,三人将会无一幸免。
  马狮龙只好集中精神继续工作。
  小龙女道:“我想问你……”
  她欲言又止。
  马狮龙觉得奇怪,那实在不像小龙女的性格。
  “你想说甚么?”
  “你那位朋友……”
  “你说连辉?”
  这时,马狮龙才想起,他一心要迅速来救他们,而且在进入这地库,遭遇过枪弹的袭击,因而与连辉失去了联络也不自知。
  “他来了,但跟不上我。”马狮龙道。
  马狮龙没有听到小龙女一句话,但他心下明白,小龙女虽然外表硬朗,但她也有女儿家的心事。
  连辉一向喜欢冒险生活,也许,他们有机会逃离此地的时候,他们应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不过,如今一切都是多余的。
  马狮龙小心翼翼地工作,他对这些控制器,虽然有一定的认识,不过,这种装置,日新月异,很多时候也令他束手,幸好哥昔加是个机械电脑的高手,凭他的经验,也可以用说话帮了马狮龙一把。
  终于,那两个电眼拆了下来。
  马狮龙试图把门推开少许。
  没有爆炸。
  哥昔加已开门走出,他伸手握着马狮龙的手,兴奋地道:“多谢你救了我们!”
  小龙女也走出来,她明显的憔悴了很多。
  她也握着马狮龙的手,道:“谢谢你,为甚么你的手这么冷?”
  马狮龙道:“你们的性命,加上我自己的性命,难道你不让我也感到惊惧?我实在是害怕。”
  哥昔加道:“快来!”
  马狮龙不知道他往那里,只与小龙女拼命跟着,他们来到另一个密室。
  哥昔加推开了门,脸上出现非常失望的神色。
  马狮龙道:“你想找些甚么?”
  “这地方是个电脑室,再进去便是那个庞大的地下工场,制‘冰’的工场。”
  “你失望甚么?”
  哥昔加道:“电脑没有了,工场也一定撤离了。”
  马狮龙走了进去,推开一道门,门内果然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地方,是一所提炼设施的地方。
  “你怎知他们在这里提炼?”小龙女问。
  “我一直为他们工作,也一直注意他们的行动,可惜,他们还是比我棋高一着。”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
  “这些设施无法撤离,我们总可以再找到他们提炼制‘冰’之处。”
  哥昔加道:“我本以为可以戴罪立功。”
  小龙女道:“为甚么如今不可以?”
  “邦妮与克拉是十分狡猾的。”
  马狮龙道:“我一向相信邪不能胜正。”
  小龙女道:“我也有同样的信念。”
  哥昔加再度提起了精神。
  他们三人出了地下室,开始听到一些枪声,从上面传来。
  “小心!”三人朝着枪声处而上去。
  当他们到了地面,只见那空地之上,躺满了尸体,其中一些马狮龙是认得的,那是亚德连的手下。
  看来亚德连与罗伦素在这次进攻之中,并没有得到好处,不过,再看下去,马狮龙立时发觉不对劲。
  按理,邦妮与克拉是以逸待劳,而且有充足的人手与弹药,一定可以占得上风。
  可是,躺在地上的尸体,有更多的是邦妮与克拉的手下,换句话说,他们也并不得意。
  马狮龙觉得非常奇怪,这明显是一个两败倶伤的局面,为甚么会这样?
  小龙女道:“到那边。”
  两人跟着小龙女,飞奔过那边,枪声已渐零落。
  小龙女转过了一个小树林,向外望去,她回过头来,脸色凝重,并且作了一个不要作声的动作。
  马狮龙与哥昔加立时上前。
  只见前面的空地上,赫然有三人站着。
  背着他们的是邦妮与克拉夫妇,而远远面对他们的却是亚德连。
  他们都手握着枪,互相对峙着。
  地上尚有一人躺着,那是罗伦素。
  看来当马狮龙与哥昔加、小龙女在下面与死神搏斗的时候,上面也是有一场非常激烈的生死之战。
  他们的对峙,看来已接近尾声。
  忽然,邦妮与克拉夫妇双双分别滚开,而枪声也随之而起。
  那边的亚德连,反应也十分快速,可惜的是,他躲开了右边的子弹,却闪不了左边的。
  不过,他也没有吃亏,他的一枪也打中了邦妮。
  然后是一轮乱枪。
  克拉没有受伤,不过,他担心妻子的伤势,因此并没有大举反击。
  不过,亚德连却是紧紧的盯着他,只要他一有所行动,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们又再一次的僵持着。
  忽然,天空传来一阵飞机的声音。
  那是一架大型的直升机,开始是一个黑点,转眼之间,已清晰可见。
  小龙女问:“甚么人来?”
  马狮龙摇摇头。
  其实,他们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会有甚么人来这个秘密的地方,甚至邦妮与克拉、亚德连也不知道,直升机上的是甚么人。
  直升机越来越近。
  马狮龙眼利,早已看到直升机上已伸出枪口,他左右一拉,拉了哥昔加与小龙女伏在一旁。
  子弹横扫那片空地。
  邦妮与克拉显然中了弹。
  而亚德连也受了伤,看他在地上打滚着,一定是受伤不轻。
  小龙女与哥昔加不约而同的道:“甚么人?”
  马狮龙心中也很纳罕,甚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出此毒手?
  直升机在一轮横扫之下缓缓的降下。
  他们都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直升机的门开了。
  第一个跳下来的人,对于马狮龙来说,是一个相当稔熟的人,他是狱中的霍比。
  马狮龙心中已有了端倪。
  接下来的,正是他心目中所想象的——
  波仙尼!果然是波仙尼!
  看他踌躇满志的从机上下来。
  哥昔加似乎已明白事件的真相,他想冲出去,但马狮龙已一手拉住他一并轻声道:“看他如何自我招供!”
  波仙尼慢慢的走近亚德连,亚德连已中了子弹,身体好像在抽搐着,不过,波仙尼的出现似乎使他还存有一线生机,他叫道:“大哥,你为甚么还要来?”
  “我当然要来,”波仙尼道:“我要看清楚你是否真的死了。”
  亚德连听了,诧异得连口也不能合拢。
  波仙尼笑道:“记得我的儿子吗?如果不是你贪生怕死,我几乎连血脉也绝了。”
  亚德连道:“我……为了这事,我宁愿替你承认一切罪行而入狱,难道这还补偿不了我的疏忽?”4波仙尼道:“你这样做真的可补偿一切吗?”
  “我还让你真真正正的脱离这恶毒丑陋的行业……”
  “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你认为钻石珠宝会比海洛英、古柯碱、‘冰’……更能赚钱吗?”
  亚德连道:“看来你一直没有……”
  “当然没有,我还有这么多手足,我怎能单靠正行而可以让他们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啊,波仙尼,你真是伟大!”
  波仙尼冷笑道:“我并不是伟大,我只是在商言商,我要重新建立我的王国,伟大的事业,通常都是要有所牺牲的,为了打击我的对手,我不能不弄你出来,为我翦除我事业上的障碍。”
  马狮龙听了,几乎也想冲出去,让他吃吃老拳,以泄自己心头之恨,因为波仙尼也是利用他来把亚德连请出来,马狮龙也一向最恨被人利用。
  “你为何要利用我?”
  波仙尼道:“第一,你在这个黑道江湖之上,仍有影响力;第二,我知道我自己并没有把握可以把你置于死地,而且我也有点不忍;第三,当我知道我的头号对手是这对雌雄大盗,我更加要利用你了。”
  亚德连没有出声。
  波仙尼续道:“记得克拉吗?他是你的情敌,他可以把邦妮弄到手,并不是因为邦妮喜欢他,而他懂得弄手段,所以你结果是败给他,但你心里却一直愤愤不平,如今有这个好机会,你一定会为公为私,也要与克拉作一死战,而我便可渔人得利了。”
  亚德连并不想作声,但喉间却发出非常难听的声音,看来他是极之悲愤。
  亚德连转向了另一面。
  邦妮与克拉在地上辗转呻吟着。
  波仙尼看着两人,向地上吐了两口涎沫,道:“你俩是我命中注定的最大敌人,以前我们一起在这动荡的江湖中杀出一条血路,你们给我不少帮忙,但也分薄了我的收益。本来,你们退出,我也退出,想不到十五年之后,我们仍是敌人。”
  克拉忽然挺起了身体,道:“波仙尼,我一向并非视你为敌,其实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珠宝生意,为甚么你一直要与我们作对?”
  “亚德连累死我的儿子,而你们……”波仙尼一脚踢向克拉的下颚,血水四溅。
  “连我最后一点血脉也弄断了!”他的声音显得悲哀而沧凉。
  “那是你的孩儿自作的孽!”
  “我一直太溺爱我这个孩儿,我以为可以借着这种新的毒品‘冰’而赚取更多的金钱,建立一个更坚强的王国,好使他日后生活更有保障,但想不到……”
  邦妮躺在地上,笑道:“他不及做你为他建立的王国继承人,便先做了‘冰’下的亡魂。”
  克拉道:“那是他自取灭亡。”
  邦妮似乎知道自己再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便道:“那是天网恢恢……”
  克拉续道:“疏而不漏。”
  波仙尼怒极,他退后,叫道:“霍比,给我炸了这个鬼地方!”
  霍比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四人间的恩怨,他越听下去,越觉心寒。
  有道是:兔死狐悲!
  霍比听着波仙尼自己招认的种种卑污手段,他不期然的想起自己,亚德连、邦妮与克拉的今日,岂不也就是自己明天的写照?
  波仙尼叫道:“霍比,你聋了?”
  霍比突然拔出了手枪。
  波仙尼似乎因盛怒而不察事情的变化,他仍喝道:“炸了这鬼地方!”
  霍比把枪拿起,指着波仙尼的胸前。
  这时,小龙女与哥昔加不约而同的跃了出去,马狮龙想阻止他们已来不及。
  两人的一闪,刺激了霍比,他把枪头一指,射向哥昔加,哥昔加身上鲜血迸出。
  而小龙女正好利用这个空隙,扑向了波仙尼,准备反手扣着他,因为他是这桩大毒案之中的主谋人,站在警方人员的立场,她是为公尽职。
  波仙尼在盛怒之下,喝不动霍比,心下已有了警惕,当他看见霍比用枪指着自己,心下已后悔不已,不过,当他一见有人在暗处扑出来,他便立即退后。
  小龙女的扑上,令他有即时的反应,他的枪已在手上,眼看小龙女也将像哥昔加一样,血溅当场。
  不过,另一阵枪声比波仙尼更快。
  马狮龙也看不清楚是谁,只见黑影一闪,一阵枪声之后,波仙尼已躺在地上。
  “约瑟芬,你没事?”说话的竟是连辉。
  一直没有出现的连辉竟然在这时出现,而且救了小龙女一命。
  小龙女十分感激连辉,他们互相对望着。
  不过,他们高兴得太快。
  波仙尼突然又再翻身。
  这次,马狮龙已看得真切,他飞身上前,踢开了他的手枪,并且一拳把他打晕了。
  当马狮龙再转身,他已感觉到邦妮与克拉在蠢蠢欲动,马狮龙回身发射了两枪。
  连辉与小龙女同时道:“马狮龙,多谢你。”
  马狮龙道:“走吧,这地方不宜久留。”
  小龙女跑往哥昔加处,问道:“哥昔加,你怎么了?”
  “我想……我想我是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的。”
  小龙女道:“哥昔加,我实在不明白,你本身是一个非常良好的警务人员,而且你又是一个赌博专家,一个电脑专家,为甚么你会被他们利用?”
  哥昔加道:“约瑟芬,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以为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可以凭我的本领而赢尽天下,结果是我输去了一切,要被邦妮与克拉利用,如今更输去我唯一的本钱,我的生命!”
  小龙女望着哥昔加,看着他充满悔意的目光,但一切似乎却已太迟。
  这时,克拉突然坐了起来,道:“你们来,快把我们扣押,送回去治罪。”
  小龙女上前。
  连辉连忙叫道:“我知他们这个基地有定时爆炸的,他们这么做是在拖延时间。”
  哥昔加也道:“你们快……快离去!”
  连辉推着小龙女上了直升机。
  马狮龙本想抱哥昔加上机,不过,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也许正如他所说,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马狮龙上了直升机,并且立即发动了引擎,向上升去。当他们向下望时,这个基地果然开始爆炸了。
  马狮龙问连辉道:“你一直往那里去了?”
  连辉道:“我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基地,因为我知道你离开了,一定会回来,我为你作好一切准备。”
  “对了,为甚么基地上这么多人,他们却不出来,只要他们一起出来,任你如何勇猛,也救不了小龙女。”
  “这便是我做的准备功夫之一,昨晚我在他们的食水中下了毒,因而他们都因中毒而没有能力出来。”
  马狮龙道:“你不只身手灵活,脑筋也灵活。”
  连辉道:“我是向你学习得来的。”
  这时,下面的爆炸更为厉害,看着下面的火光,他们也感到心寒。
  破获这件大毒案,警务处内部是非常明白,可是,因为重要的证人都死了,因而无法正式公诸于世。
  小龙女仍然做她的神探,不过,她不再寂寞,因为连辉也完成自己的心愿,却想不到是做了神探的丈夫!

  (全文完,感谢古龙武侠论坛“未来”OCR;“灵溪”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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