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25-03-30 作者：摩云生 来源：摩云生作品集 点击：
就在阎铁翰将要抬掌吐劲的当儿，忽然灵机一动，撤掌收劲，轻轻将方震一推，冷笑道：“好！我不杀你。”
方震不禁大奇，竟朗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总而言之，我不会做那件事。”
阎铁翰脸色一变，慢慢从怀中取出一小玉瓶，从瓶中倒出一颗金色药丸，沈思了良久，厉声喝道：“你把这个吞下去！”
方震不明白他为何犹豫，但亦厉声道：“好吧！反正我也不打算活着走出这里。”言毕，随手将那颗药丸接过，入口吞下。
阎铁翰见他这付情景，不觉一怔，心中吃惊，暗忖：“我不要弄巧成拙，反而成全了他，对了，我把他说得利害一点，或许能吓住他也不一定。”
遂即厉喝道：“你刚才所吃的是天下最厉害的毒药，若七天之内不服解药的话，不到一个月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方震脸上毫无表情，木然望着，阎铁翰继续又道：“这完全在于你自己，我解药给与不给，由你自己决定吧！”
方震心头猛然一凛，陡全身痉挛，不由一阵狂笑，笑声凄厉，充满著悲凄之情。
阎铁翰霍然大怒，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方震仍然狂笑不已，狠狠看了阎铁翰一眼，笑声猛然一收，狠声道：“我笑我自己不想活……”
阎铁翰脸色大变，忽把手中匕首出力向地下一摔，厉声道：“好吧！这匕首你拿去，你若是不动手的话，我劝你用这匕首自尽……”
他顿了顿，脸上掠起一阵狞笑，暗忖：“我没有浪费那颗丹药，骗得他一时，无法永远骗下去……”
口中又说道：“因为我刚才给你那颗药，剧毒无比，若不服解药，半月内蚀骨侵脏，这种痛苦无人能忍受得住。”
方震闻言不觉心颤胆寒，暗忖：“这倒好，我实在不愿意做这种事，干脆用这匕首自杀算了。”立时将地上匕首拾起，正待向胸前猛揷。
他脸上不由起了一阵痉挛，蓦然起了一种难以解释感觉，喃喃语道：“我太年青了，我为什么就这样死去，但是我能这样做吗？……”
他神情极为黯淡，心里反复思量着：“我能这样做吗？”
他眼望着阎铁翰，觉得他可憎，令人厌恶，脸上不时现出狞笑，好像在侵蚀自己的心，忽然他断然的想出：“做一次昧着良心的事吧，我太年青了，就这样死去值得吗？我该为我自己打算。”提着匕首的右手，不由自住地颤动。
方震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提着匕首的右手放下，无神地望着阎铁翰，眼中现出秦蒙天慈祥的脸孔，他决定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但他也不会自杀，暗自喃喃念道：“我就在这半个月中好好享受吧！”
阎铁翰看此情景，不由大喜，他以为方震终于服了，脸上不禁现出得意的轻笑，声音亦和善不少，说道：“好吧！事后我给你解药，这所有的都变成你的了。”
方震不愿和他多说，不屑地看满地金银珠宝一眼，缓缓地走出地下室。
阎铁翰以为他已决定用秦蒙天的命来换取他自己的命，得意非凡，他想到得到寒剑之后的种种……他笑了，但极为不自然，令人看来，有难言的感觉……
秦蒙天见方震安然无伤地走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忙对阎铁翰说道：“我也有点事跟他说，你等一会吧！”
忽然他看到方震手上那把匕首，不禁大为惊骇，忖道：“这不是阎铁翰的‘绝命刄’吗？怎么到他的手中呢？”
阎铁翰不禁大疑，忖道：他又有什么事跟他说呢？万一那小子泄漏我的计划，这可不好办。”
这样他更不敢让方震跟他独处了，立时厉声吼道：“不用等了，我们就动手吧！”
秦蒙天想到：“他连一向视若性命的‘绝命刄’都给了他，难道正和他所说的，要这小伙子做他的传人，那我所想到的都是多余了。”
阎铁翰不耐地又催道：“我们不动手还等什么？”
秦蒙天只好点点头，反过身来。
阎铁翰脸现狞笑，慢慢说道：“我们不妨换个方法，比较内力如何？”
秦蒙天不疑有他，笑着点点头，将手中晶莹的“寒剑”一扬，朗声笑道：“这把剑是我们两的胜利品……”
他言至此，忽似发疯般一阵狂笑……良久；猛收笑声，又道：“为了这把不祥剑，我们两个得拼命……极其可能，我们俩都因此丧命……哈！哈……”
举目一望，只见阎铁翰若无其事，嘴角染起一丝狞笑，刹那即行复初，祇冷笑道：“嘿！就算没有这把剑，我俩之间，也需有个了断，至少今后，我俩不能同时再出现江湖，哈……哈！有你就没有我。”
秦蒙天冷笑一声，喝道：“别得意，看样子我们俩，都没资格再活下去。”说着反身将“寒剑”交给方震。
他猛然一震，只见方震双目赤红，脸上忧愁万分，神情极其惶恐，忙问道：“娃儿，你可有什么事呢？”
方震木然地望着手中“绝命刄”，闻言抬起头来，一丝苦笑，极其勉强地接过“寒剑”。
秦蒙天不禁大奇，疑云顿生，暗忖：“阎老二，倒底搅什么鬼呢？……”
遂即问道：“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不料他话尚未问完，阎铁翰已不耐烦，脸含冷笑，厉声喝道：“别多说了，相信你还有时间，交待你的遗言。”
秦蒙天不禁大怒，反过身，缓缓举起双臂，掌心向外，微微按在阎铁翰掌上，心中忖道：“瞧他这付模样，像胸有成竹般，难道有什么鬼计不成？”偶然眼角一带，但见方震木然地站在那里，脸色时青时白，似在天人交战，不时望着手中的“绝命刄”。
秦蒙天心中疑思大起，不料这一分神，蓦觉一股奇劲，自掌心传入，不由霍然大惊，忙挥去杂念，提神敛气运功抵御。
阎铁翰自知功力与秦蒙天相若，双方在几时辰内，绝无法击败对方，故而此他丝毫不敢分神，默运全力，一倾而出。
秦蒙天刚才略一分神之际，几乎无法抵御，故而此刻，运功反击，亦较为吃力。
这种内家高手，较量内力，丝毫无法分神，毫厘之差，就会弄得重伤而败，所以两人都全心应战。
其实俩人心中都无法安宁……暗自担心，俩人都受到内伤，这一较量，若相持两三时辰，势必同时伤重而亡。
阎铁翰极其得意地，想着自己的念头，心想：“祇要那小子轻轻的一动，哈！哈！这世界都是我的了。”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秦蒙天接触到阎铁翰掌劲后，不禁宽心不少，心想：“他掌劲雄浑，但不够纯，虽然刚才我错失先机，但他绝无法击败我。”
忽见阎铁翰面现得意，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不禁大疑，暗忖：“不知他从何而来的得意……”
方震此刻神情极为激动，他要在片刻之内，决定自己的生死，这真是一种残酷的决定……
人都是自私的，世界上有多少人不为自己打算呢？尤其像这种情形之下，关系自己的生死……
方震额上渗出冷汗，不由自主一阵寒颤，他想遵照阎铁翰的方法，来救自己的命……
“我太年青了……这样死去值得吗！我还有大好前途……就做一次违背良心的事吧……能做吗？”他一直这样自问着，忽然觉得左手有点麻木，忙低头一看，只见掌中“寒剑”晶莹无比，青光暴露，一丝寒冷之气，自左掌中透入，不禁大奇，暗忖：“这是什么剑？怎地这么冷……”忖念，偶一抬头，只见秦蒙天及阎铁翰两人双掌微接，稳如山岳，连动都不动，两人额上皆渗出豆大汗珠，手掌微见颤动，再一看地下，不禁大惊，原来两人的双脚，皆陷入地下二寸有余。
方震心知！他俩正在拼命相距中，他想到他俩为何而战，不由自主望了手上那把“寒剑”，暗忖：“这倒底是把什么剑，值得他俩这般拼命……”
夜已深沉，天黑得像漆一般，阵阵凛风传来，方震微感寒意，想到自己刚才所想的念头，不由自主冒出一身冷汗，汗水自体内渗湿衣衫，再经夜风一吹，感到奇冷。
在他来说，叫他做那件事，是轻而易举，平时他是个最勇敢的猎师，如虎的野猪，对他来说，是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他想到野猪，眼前幻起一个……
面目娇秀的少女——是村长女儿……
天真可爱的娇笑！含情脉脉的眼神……她是一向这样看着他……每当他做一件艰难的事，这种眼神，这种目光鼓励着他……但此刻，这种……无法鼓励他，祇能阻止他……
她那婀娜多姿的体态……不时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展现，血气方刚的他，曾为她做了不少事，甚至于为她将此镇一些无赖汉痛惩……
前几天，在山上发现一只通体白毛，如牛般大的野猪，数天的围捕，毫无结果，那野猪凶猛无比，不时扰乱人家，几天来已有不少鸡鸭牲畜遭其杀害，闹得鸡犬不宁……
镇长李大坤，下了个决定，若有人能捕得这头野猪的话，就会把女儿下嫁于他。
方震对这件事，非常兴奋……
李如梦当天晚上，私自来会方震……娇美无比的说出她的心意……
方震脑中如击旱雷，喃南自语道：“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李如梦羞意难抑，双靥晕红，娇嗔说出：“震哥……我……我是非你……莫……属……”
前事在方震脑中幻出，忽见李如梦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双眸含着两颗即将落下的泪珠，幽幽地道：“震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辨呢……”
方震再也忍耐不住，顿时一声大吼，喝道：“我不能死……我不能辜负如梦的情意……我……”
阎铁翰及秦蒙天皆在重要关头，一丝不敢分神，徒闻方震喝声，俱猛吃一惊，但两人丝毫不敢动弹。
两人额上汗落如雨，脸上现出吃力的神色，发出阵阵沉重的喘气声。
阎铁翰不禁焦急万分，不时偷看方震，眼中凶狠光芒暴射。
秦蒙天亦不敢大意，瞬目四望，注意他的举动，忽见方震神情木然，如痴如呆，左手提“寒剑”右手拿着“绝命刄”，眼中杀机倏现，缓缓走了上来。
秦蒙天霍然大惊，他实想不透方震将会有什么行动。
阎铁翰也看到方震的行动了，不禁大喜，脸上喜色骤现，又露出得意的狞笑……但不到一会，他脸色变了，变得奇快，由得意的狞笑变成气急败灰……
原来方震慢慢的走近他身后……并非走到秦蒙天那里，他不禁骇得混身颤抖，不料这一分神，猛然地一股强劲自掌中袭入。
阎铁翰霍然大惊，手臂抖动的利害无比，脸色灰白，不由自主起了阵痉挛，身子微向后略有移动，渐感不支……但他还是尽力的运功抵御……
秦蒙天亦是吃惊万分，见方震步步走近阎铁翰，亦不能全神对敌，就因为如此，阎铁翰尚能抵御得住。
方震心中在想：“那姓阎的心肠太狠，早该死了，若他死了，我同样能够在他身上获得解药而活下去……我当时是在这两人之中，挑选着他……让他死。”
刹那之间，方震坚定的这样决定，他已走近阎铁翰身后，距离只有尺余……
方震猛咬牙根，右手微扬，“绝命刄”举得高高，蓦地！疾快地朝阎铁翰背后揷去。
阎铁翰脸色剧变，蓦觉身后风声有异，再也顾不得秦蒙天，疾一翻身，双肩平伸，疾快无比，在方震手中脉门一扣。
蓦觉一股奇强劲风，自掌中直透心肺，顿时五脏翻动，四肢竟麻木，周身一阵刺痛，猛地大吼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周身一阵抽搐，脸色凄厉的狠视着方震。
方震不禁大惊，不由自主猛退两步，呆在那里。
阎铁翰周身不断的颤抖，眼中凶光暴露，五孔鲜血直冒形状恐怖无比，身形摇摇晃晃，上前走来。
方震见他满脸鲜血，不禁骇得呆住了，竟不知闪躱。
蓦地，阎铁翰快如闪电，双掌一翻，用尽全力，直袭方震门面。
这一招，快如闪电，方震双眼都不及眨一下，蓦觉一股凄厉劲风，直袭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如一缕轻烟夹着一股劲风，在方震面前一站。
“轰”地一声，人影疾分……
方震身形如断线风筝般，身形飞起丈余摔在地上，这一摔方震几乎给震昏过去，只觉周身酸痛不已。
再一看阎铁翰及秦蒙天的情况，骇得魂飞魄散，只见阎铁翰早已昏绝在地，身子一动都不动，双眼翻白，双肩血流如注，衣衫上沾得血红一片。
原来秦蒙天见阎铁翰对方震猛下毒手，不觉大惊，当下不加思虑，默运内力，奋身阻止。
不料阎铁翰，临时变招，双掌齐化为指，十指齐张，微曲指节，双掌如钩，不顾一切拼受秦蒙天一击，欺身近体，快如驰电般，双爪猛拍秦蒙天双肩。
阎铁翰早已受了严重的内伤，身形已支持不住，这一招是他临死前全力一击，用尽生平之力，利害非同小可。
秦蒙天心急救人，不防他有此一招。
数声惨呼，人形疾分，阎铁翰当场伤重而死，而秦蒙天双肩上被揷下五个深深的窟窿，血流如注，周身一阵颤抖，忙强忍一口气，支持着……他明白，他这一生是完了，琵琶骨已断……他已完全变成一个废人。
他之所以强忍着气，支持自己……是为了他还有一件事没做——决定“寒剑”……
他要方震接受“寒剑”，他要在临死之前，造成一个武林豪杰。
他想到方震，笑了，方震足够资格，做“雪山双杰”的传人，会继承“武林第一”这个名号。
秦蒙天忽发疯般的一阵狂笑，声音凄厉已极，如梦呓般地发出：“哈！哈……一柄‘寒剑’，一个美人……哈！哈……这些都是祸水……哈！哈……不祥剑……如花娇妻……所带给我的是什么……”
忽然他神情安定不少，喃喃念道：“阎老二，你不能怪我……我和幼霞是真心相爱的……这和幼霞嫁给你是两回事……她是感恩而以身相许……这怎能怪我……”
方震见情，忙上前一步，焦急万分地道：“秦伯伯！您怎么啦……”
秦蒙天注视方震良久，始一声苦笑，抚摸着方震的头，眼中充满慈祥光釆，忍悲呻吟泪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我有话同你说。”
方震忙恭敬的回答，然后静立一旁。
秦蒙天忽严肃正色道：“方震，你给我跪下，我要你……”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双目凝视方震，厉声道：“你愿不愿做我的徒弟？”
方震闻言一怔，战战兢兢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像他们这么大本领，亦落得这种下场……还不如安稳过一辈子的好。”
秦蒙天见他答应了，脸现喜色，继续又道：“你手上那柄‘寒剑’，你要好生收藏，绝不可以它示人，不然的话，它会带给你杀身……”
秦蒙天正想说：“杀身之祸。”
忽然看到方震眼中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不禁微愠，冷冷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方震闻言，猛然一惊，心想：“他怎知我不愿意呢？”
秦蒙天见他迟疑，已看出他心意，不觉大怒，厉喝：“好没出息的东西。”
言毕，双眉紧皱，心中不断地想：“以他的根骨，实为练武难觅之材，为什么他不答应呢。”不由脸现怒容，双目注视着方震，忽见他眼中现出害怕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双肩。
秦蒙天豁然悟出，方震不答应的原因，神情缓和不少，低声说道：“震儿，你现在所需要知道的是……”
言至此，略略顿了一阵，慢慢地说出：“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并非衣足食饱，安闲舒适，就该认为满足，像你住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你的欲望可以说很小，祇希望安家……”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方震，见他毫不动容，不由微怒，但他还抱着一点希望，继续说道：“现在社会上，有多少不平的事，盗匪窃贼，胡作非为，是个以强欺弱的世界，当然你是没有力量，所以对这种事处之淡然。”
近年来江湖人才辈出，决意行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在少数，难道你对这种人一点都不羡慕吗？”
方震心中忽起了一个念头，暗忖：“若我做了他徒弟，可以照他所说的做个江湖游侠，处理些不平的事，而天下扬名，这可多乐呀！”
秦蒙天见他沉思不语，知道他已心动，不禁大喜，一声长笑，似极骄傲说道：“方震……你可知道我是谁？”
方震摇摇头，表示不知，秦蒙天又是一声长笑，然后才说道：“你当然不知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若做了我徒弟，不出十年，你武功就是天下第一了。”
方震闻言，眼中充满怀疑神色，暗忖：“他不会吹牛吧？”
他实有点不相信，眼前满头白发的老人，能够教出“天下第一”的人物。
但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在方震脑海中，不断回转，这是任何一个年轻人所梦想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的欲望。
方震忽然想到，自己已然受毒，不由大惊，不答秦蒙天的问话，急忙一扑上前，纵近阎铁翰尸体前，急切地弯身探入阎铁翰怀中，企图寻找解药。
秦蒙天见此情况，不明其意，霍然大怒，猛然一翻身，不料他身形一牵动，祇觉周身刺痛，软软的又倒下去，但乃厉声喝道：“方震，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这么恨他，要伤害他的遗体。”
方震直如未闻，疯狂地在阎铁翰身上寻找解药，但不久他失望了，祇找到刚才自己所吞的金色药丸，并无解药。
他不禁悲伤万分，暗忖：“我所想的心机，都是白费了，不久我将会死去。”忖至此，忽发疯似的一阵狂笑。
良久，始收笑声，心想：“反正我将死去，我不如答应他吧！这样也可安慰他一阵”
忖毕，反过身来，尽量忍住心中的悲痛，强作笑容，低声说道：“秦伯伯，我答应你，做你的徒弟。”
秦蒙天感到一阵昏沉，所以未注意方震的表情，但听他答应了，心觉快慰不少，祇声道：“这样很好，我要在这剩余的残生中，好好的教导你。”
忽然他神情显得极为黯淡，心想：“我暂时不告诉他，我的身世，及‘寒剑’来历，反正他日后行道江湖，一定会知道的。”
便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说道：“为师的武功，皆记录在这册子之内，我现在已无力教导你，这要看你的智慧了，自己照着这册子上的方法练习。”
方震抱着什么都无所谓的心情，伸手接过，点了点头。
秦蒙天脸上现出一丝安祥的微笑，说道：“方震，你照我的吩咐来做。”
方震如言，盘膝而坐，并敛杂念。
秦蒙天缓缓说道：“你要那柄‘寒剑’放在正中，双掌互按，掌心接触‘寒剑’。”遂又把自己的“漫散神功”运用的口诀慢慢地念出。
方震不敢有违，收摄心神，并弃杂念，眼，鼻，口，心一致，专心按照秦蒙天所说口诀，运用内功。
方震不禁大奇，竟朗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总而言之，我不会做那件事。”
阎铁翰脸色一变，慢慢从怀中取出一小玉瓶，从瓶中倒出一颗金色药丸，沈思了良久，厉声喝道：“你把这个吞下去！”
方震不明白他为何犹豫，但亦厉声道：“好吧！反正我也不打算活着走出这里。”言毕，随手将那颗药丸接过，入口吞下。
阎铁翰见他这付情景，不觉一怔，心中吃惊，暗忖：“我不要弄巧成拙，反而成全了他，对了，我把他说得利害一点，或许能吓住他也不一定。”
遂即厉喝道：“你刚才所吃的是天下最厉害的毒药，若七天之内不服解药的话，不到一个月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方震脸上毫无表情，木然望着，阎铁翰继续又道：“这完全在于你自己，我解药给与不给，由你自己决定吧！”
方震心头猛然一凛，陡全身痉挛，不由一阵狂笑，笑声凄厉，充满著悲凄之情。
阎铁翰霍然大怒，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方震仍然狂笑不已，狠狠看了阎铁翰一眼，笑声猛然一收，狠声道：“我笑我自己不想活……”
阎铁翰脸色大变，忽把手中匕首出力向地下一摔，厉声道：“好吧！这匕首你拿去，你若是不动手的话，我劝你用这匕首自尽……”
他顿了顿，脸上掠起一阵狞笑，暗忖：“我没有浪费那颗丹药，骗得他一时，无法永远骗下去……”
口中又说道：“因为我刚才给你那颗药，剧毒无比，若不服解药，半月内蚀骨侵脏，这种痛苦无人能忍受得住。”
方震闻言不觉心颤胆寒，暗忖：“这倒好，我实在不愿意做这种事，干脆用这匕首自杀算了。”立时将地上匕首拾起，正待向胸前猛揷。
他脸上不由起了一阵痉挛，蓦然起了一种难以解释感觉，喃喃语道：“我太年青了，我为什么就这样死去，但是我能这样做吗？……”
他神情极为黯淡，心里反复思量着：“我能这样做吗？”
他眼望着阎铁翰，觉得他可憎，令人厌恶，脸上不时现出狞笑，好像在侵蚀自己的心，忽然他断然的想出：“做一次昧着良心的事吧，我太年青了，就这样死去值得吗？我该为我自己打算。”提着匕首的右手，不由自住地颤动。
方震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提着匕首的右手放下，无神地望着阎铁翰，眼中现出秦蒙天慈祥的脸孔，他决定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但他也不会自杀，暗自喃喃念道：“我就在这半个月中好好享受吧！”
阎铁翰看此情景，不由大喜，他以为方震终于服了，脸上不禁现出得意的轻笑，声音亦和善不少，说道：“好吧！事后我给你解药，这所有的都变成你的了。”
方震不愿和他多说，不屑地看满地金银珠宝一眼，缓缓地走出地下室。
阎铁翰以为他已决定用秦蒙天的命来换取他自己的命，得意非凡，他想到得到寒剑之后的种种……他笑了，但极为不自然，令人看来，有难言的感觉……
秦蒙天见方震安然无伤地走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忙对阎铁翰说道：“我也有点事跟他说，你等一会吧！”
忽然他看到方震手上那把匕首，不禁大为惊骇，忖道：“这不是阎铁翰的‘绝命刄’吗？怎么到他的手中呢？”
阎铁翰不禁大疑，忖道：他又有什么事跟他说呢？万一那小子泄漏我的计划，这可不好办。”
这样他更不敢让方震跟他独处了，立时厉声吼道：“不用等了，我们就动手吧！”
秦蒙天想到：“他连一向视若性命的‘绝命刄’都给了他，难道正和他所说的，要这小伙子做他的传人，那我所想到的都是多余了。”
阎铁翰不耐地又催道：“我们不动手还等什么？”
秦蒙天只好点点头，反过身来。
阎铁翰脸现狞笑，慢慢说道：“我们不妨换个方法，比较内力如何？”
秦蒙天不疑有他，笑着点点头，将手中晶莹的“寒剑”一扬，朗声笑道：“这把剑是我们两的胜利品……”
他言至此，忽似发疯般一阵狂笑……良久；猛收笑声，又道：“为了这把不祥剑，我们两个得拼命……极其可能，我们俩都因此丧命……哈！哈……”
举目一望，只见阎铁翰若无其事，嘴角染起一丝狞笑，刹那即行复初，祇冷笑道：“嘿！就算没有这把剑，我俩之间，也需有个了断，至少今后，我俩不能同时再出现江湖，哈……哈！有你就没有我。”
秦蒙天冷笑一声，喝道：“别得意，看样子我们俩，都没资格再活下去。”说着反身将“寒剑”交给方震。
他猛然一震，只见方震双目赤红，脸上忧愁万分，神情极其惶恐，忙问道：“娃儿，你可有什么事呢？”
方震木然地望着手中“绝命刄”，闻言抬起头来，一丝苦笑，极其勉强地接过“寒剑”。
秦蒙天不禁大奇，疑云顿生，暗忖：“阎老二，倒底搅什么鬼呢？……”
遂即问道：“你可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不料他话尚未问完，阎铁翰已不耐烦，脸含冷笑，厉声喝道：“别多说了，相信你还有时间，交待你的遗言。”
秦蒙天不禁大怒，反过身，缓缓举起双臂，掌心向外，微微按在阎铁翰掌上，心中忖道：“瞧他这付模样，像胸有成竹般，难道有什么鬼计不成？”偶然眼角一带，但见方震木然地站在那里，脸色时青时白，似在天人交战，不时望着手中的“绝命刄”。
秦蒙天心中疑思大起，不料这一分神，蓦觉一股奇劲，自掌心传入，不由霍然大惊，忙挥去杂念，提神敛气运功抵御。
阎铁翰自知功力与秦蒙天相若，双方在几时辰内，绝无法击败对方，故而此他丝毫不敢分神，默运全力，一倾而出。
秦蒙天刚才略一分神之际，几乎无法抵御，故而此刻，运功反击，亦较为吃力。
这种内家高手，较量内力，丝毫无法分神，毫厘之差，就会弄得重伤而败，所以两人都全心应战。
其实俩人心中都无法安宁……暗自担心，俩人都受到内伤，这一较量，若相持两三时辰，势必同时伤重而亡。
阎铁翰极其得意地，想着自己的念头，心想：“祇要那小子轻轻的一动，哈！哈！这世界都是我的了。”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秦蒙天接触到阎铁翰掌劲后，不禁宽心不少，心想：“他掌劲雄浑，但不够纯，虽然刚才我错失先机，但他绝无法击败我。”
忽见阎铁翰面现得意，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不禁大疑，暗忖：“不知他从何而来的得意……”
方震此刻神情极为激动，他要在片刻之内，决定自己的生死，这真是一种残酷的决定……
人都是自私的，世界上有多少人不为自己打算呢？尤其像这种情形之下，关系自己的生死……
方震额上渗出冷汗，不由自主一阵寒颤，他想遵照阎铁翰的方法，来救自己的命……
“我太年青了……这样死去值得吗！我还有大好前途……就做一次违背良心的事吧……能做吗？”他一直这样自问着，忽然觉得左手有点麻木，忙低头一看，只见掌中“寒剑”晶莹无比，青光暴露，一丝寒冷之气，自左掌中透入，不禁大奇，暗忖：“这是什么剑？怎地这么冷……”忖念，偶一抬头，只见秦蒙天及阎铁翰两人双掌微接，稳如山岳，连动都不动，两人额上皆渗出豆大汗珠，手掌微见颤动，再一看地下，不禁大惊，原来两人的双脚，皆陷入地下二寸有余。
方震心知！他俩正在拼命相距中，他想到他俩为何而战，不由自主望了手上那把“寒剑”，暗忖：“这倒底是把什么剑，值得他俩这般拼命……”
夜已深沉，天黑得像漆一般，阵阵凛风传来，方震微感寒意，想到自己刚才所想的念头，不由自主冒出一身冷汗，汗水自体内渗湿衣衫，再经夜风一吹，感到奇冷。
在他来说，叫他做那件事，是轻而易举，平时他是个最勇敢的猎师，如虎的野猪，对他来说，是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他想到野猪，眼前幻起一个……
面目娇秀的少女——是村长女儿……
天真可爱的娇笑！含情脉脉的眼神……她是一向这样看着他……每当他做一件艰难的事，这种眼神，这种目光鼓励着他……但此刻，这种……无法鼓励他，祇能阻止他……
她那婀娜多姿的体态……不时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展现，血气方刚的他，曾为她做了不少事，甚至于为她将此镇一些无赖汉痛惩……
前几天，在山上发现一只通体白毛，如牛般大的野猪，数天的围捕，毫无结果，那野猪凶猛无比，不时扰乱人家，几天来已有不少鸡鸭牲畜遭其杀害，闹得鸡犬不宁……
镇长李大坤，下了个决定，若有人能捕得这头野猪的话，就会把女儿下嫁于他。
方震对这件事，非常兴奋……
李如梦当天晚上，私自来会方震……娇美无比的说出她的心意……
方震脑中如击旱雷，喃南自语道：“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李如梦羞意难抑，双靥晕红，娇嗔说出：“震哥……我……我是非你……莫……属……”
前事在方震脑中幻出，忽见李如梦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双眸含着两颗即将落下的泪珠，幽幽地道：“震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辨呢……”
方震再也忍耐不住，顿时一声大吼，喝道：“我不能死……我不能辜负如梦的情意……我……”
阎铁翰及秦蒙天皆在重要关头，一丝不敢分神，徒闻方震喝声，俱猛吃一惊，但两人丝毫不敢动弹。
两人额上汗落如雨，脸上现出吃力的神色，发出阵阵沉重的喘气声。
阎铁翰不禁焦急万分，不时偷看方震，眼中凶狠光芒暴射。
秦蒙天亦不敢大意，瞬目四望，注意他的举动，忽见方震神情木然，如痴如呆，左手提“寒剑”右手拿着“绝命刄”，眼中杀机倏现，缓缓走了上来。
秦蒙天霍然大惊，他实想不透方震将会有什么行动。
阎铁翰也看到方震的行动了，不禁大喜，脸上喜色骤现，又露出得意的狞笑……但不到一会，他脸色变了，变得奇快，由得意的狞笑变成气急败灰……
原来方震慢慢的走近他身后……并非走到秦蒙天那里，他不禁骇得混身颤抖，不料这一分神，猛然地一股强劲自掌中袭入。
阎铁翰霍然大惊，手臂抖动的利害无比，脸色灰白，不由自主起了阵痉挛，身子微向后略有移动，渐感不支……但他还是尽力的运功抵御……
秦蒙天亦是吃惊万分，见方震步步走近阎铁翰，亦不能全神对敌，就因为如此，阎铁翰尚能抵御得住。
方震心中在想：“那姓阎的心肠太狠，早该死了，若他死了，我同样能够在他身上获得解药而活下去……我当时是在这两人之中，挑选着他……让他死。”
刹那之间，方震坚定的这样决定，他已走近阎铁翰身后，距离只有尺余……
方震猛咬牙根，右手微扬，“绝命刄”举得高高，蓦地！疾快地朝阎铁翰背后揷去。
阎铁翰脸色剧变，蓦觉身后风声有异，再也顾不得秦蒙天，疾一翻身，双肩平伸，疾快无比，在方震手中脉门一扣。
蓦觉一股奇强劲风，自掌中直透心肺，顿时五脏翻动，四肢竟麻木，周身一阵刺痛，猛地大吼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周身一阵抽搐，脸色凄厉的狠视着方震。
方震不禁大惊，不由自主猛退两步，呆在那里。
阎铁翰周身不断的颤抖，眼中凶光暴露，五孔鲜血直冒形状恐怖无比，身形摇摇晃晃，上前走来。
方震见他满脸鲜血，不禁骇得呆住了，竟不知闪躱。
蓦地，阎铁翰快如闪电，双掌一翻，用尽全力，直袭方震门面。
这一招，快如闪电，方震双眼都不及眨一下，蓦觉一股凄厉劲风，直袭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如一缕轻烟夹着一股劲风，在方震面前一站。
“轰”地一声，人影疾分……
方震身形如断线风筝般，身形飞起丈余摔在地上，这一摔方震几乎给震昏过去，只觉周身酸痛不已。
再一看阎铁翰及秦蒙天的情况，骇得魂飞魄散，只见阎铁翰早已昏绝在地，身子一动都不动，双眼翻白，双肩血流如注，衣衫上沾得血红一片。
原来秦蒙天见阎铁翰对方震猛下毒手，不觉大惊，当下不加思虑，默运内力，奋身阻止。
不料阎铁翰，临时变招，双掌齐化为指，十指齐张，微曲指节，双掌如钩，不顾一切拼受秦蒙天一击，欺身近体，快如驰电般，双爪猛拍秦蒙天双肩。
阎铁翰早已受了严重的内伤，身形已支持不住，这一招是他临死前全力一击，用尽生平之力，利害非同小可。
秦蒙天心急救人，不防他有此一招。
数声惨呼，人形疾分，阎铁翰当场伤重而死，而秦蒙天双肩上被揷下五个深深的窟窿，血流如注，周身一阵颤抖，忙强忍一口气，支持着……他明白，他这一生是完了，琵琶骨已断……他已完全变成一个废人。
他之所以强忍着气，支持自己……是为了他还有一件事没做——决定“寒剑”……
他要方震接受“寒剑”，他要在临死之前，造成一个武林豪杰。
他想到方震，笑了，方震足够资格，做“雪山双杰”的传人，会继承“武林第一”这个名号。
秦蒙天忽发疯般的一阵狂笑，声音凄厉已极，如梦呓般地发出：“哈！哈……一柄‘寒剑’，一个美人……哈！哈……这些都是祸水……哈！哈……不祥剑……如花娇妻……所带给我的是什么……”
忽然他神情安定不少，喃喃念道：“阎老二，你不能怪我……我和幼霞是真心相爱的……这和幼霞嫁给你是两回事……她是感恩而以身相许……这怎能怪我……”
方震见情，忙上前一步，焦急万分地道：“秦伯伯！您怎么啦……”
秦蒙天注视方震良久，始一声苦笑，抚摸着方震的头，眼中充满慈祥光釆，忍悲呻吟泪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我有话同你说。”
方震忙恭敬的回答，然后静立一旁。
秦蒙天忽严肃正色道：“方震，你给我跪下，我要你……”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双目凝视方震，厉声道：“你愿不愿做我的徒弟？”
方震闻言一怔，战战兢兢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像他们这么大本领，亦落得这种下场……还不如安稳过一辈子的好。”
秦蒙天见他答应了，脸现喜色，继续又道：“你手上那柄‘寒剑’，你要好生收藏，绝不可以它示人，不然的话，它会带给你杀身……”
秦蒙天正想说：“杀身之祸。”
忽然看到方震眼中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不禁微愠，冷冷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方震闻言，猛然一惊，心想：“他怎知我不愿意呢？”
秦蒙天见他迟疑，已看出他心意，不觉大怒，厉喝：“好没出息的东西。”
言毕，双眉紧皱，心中不断地想：“以他的根骨，实为练武难觅之材，为什么他不答应呢。”不由脸现怒容，双目注视着方震，忽见他眼中现出害怕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双肩。
秦蒙天豁然悟出，方震不答应的原因，神情缓和不少，低声说道：“震儿，你现在所需要知道的是……”
言至此，略略顿了一阵，慢慢地说出：“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并非衣足食饱，安闲舒适，就该认为满足，像你住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你的欲望可以说很小，祇希望安家……”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方震，见他毫不动容，不由微怒，但他还抱着一点希望，继续说道：“现在社会上，有多少不平的事，盗匪窃贼，胡作非为，是个以强欺弱的世界，当然你是没有力量，所以对这种事处之淡然。”
近年来江湖人才辈出，决意行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在少数，难道你对这种人一点都不羡慕吗？”
方震心中忽起了一个念头，暗忖：“若我做了他徒弟，可以照他所说的做个江湖游侠，处理些不平的事，而天下扬名，这可多乐呀！”
秦蒙天见他沉思不语，知道他已心动，不禁大喜，一声长笑，似极骄傲说道：“方震……你可知道我是谁？”
方震摇摇头，表示不知，秦蒙天又是一声长笑，然后才说道：“你当然不知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若做了我徒弟，不出十年，你武功就是天下第一了。”
方震闻言，眼中充满怀疑神色，暗忖：“他不会吹牛吧？”
他实有点不相信，眼前满头白发的老人，能够教出“天下第一”的人物。
但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在方震脑海中，不断回转，这是任何一个年轻人所梦想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的欲望。
方震忽然想到，自己已然受毒，不由大惊，不答秦蒙天的问话，急忙一扑上前，纵近阎铁翰尸体前，急切地弯身探入阎铁翰怀中，企图寻找解药。
秦蒙天见此情况，不明其意，霍然大怒，猛然一翻身，不料他身形一牵动，祇觉周身刺痛，软软的又倒下去，但乃厉声喝道：“方震，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这么恨他，要伤害他的遗体。”
方震直如未闻，疯狂地在阎铁翰身上寻找解药，但不久他失望了，祇找到刚才自己所吞的金色药丸，并无解药。
他不禁悲伤万分，暗忖：“我所想的心机，都是白费了，不久我将会死去。”忖至此，忽发疯似的一阵狂笑。
良久，始收笑声，心想：“反正我将死去，我不如答应他吧！这样也可安慰他一阵”
忖毕，反过身来，尽量忍住心中的悲痛，强作笑容，低声说道：“秦伯伯，我答应你，做你的徒弟。”
秦蒙天感到一阵昏沉，所以未注意方震的表情，但听他答应了，心觉快慰不少，祇声道：“这样很好，我要在这剩余的残生中，好好的教导你。”
忽然他神情显得极为黯淡，心想：“我暂时不告诉他，我的身世，及‘寒剑’来历，反正他日后行道江湖，一定会知道的。”
便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说道：“为师的武功，皆记录在这册子之内，我现在已无力教导你，这要看你的智慧了，自己照着这册子上的方法练习。”
方震抱着什么都无所谓的心情，伸手接过，点了点头。
秦蒙天脸上现出一丝安祥的微笑，说道：“方震，你照我的吩咐来做。”
方震如言，盘膝而坐，并敛杂念。
秦蒙天缓缓说道：“你要那柄‘寒剑’放在正中，双掌互按，掌心接触‘寒剑’。”遂又把自己的“漫散神功”运用的口诀慢慢地念出。
方震不敢有违，收摄心神，并弃杂念，眼，鼻，口，心一致，专心按照秦蒙天所说口诀，运用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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