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马云 死神之箭 正文

第六章 明目张胆 喑里跟踪
2025-08-01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阿生知道“鱼儿”已上钩了,说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同时约好明天中午时详谈。
  大汉满意地挂了线。
  那些卡座又高又黑,大概是为了方便野鸳鸯们谈情说爱吧!
  阿生不知道那大汉躲在哪一个卡位里,但可以肯定这内线电话就是跟踪他的人打来的。
  那大汉后来悄悄离去,阿生也结帐离开了那间电话酒吧。
  吕伟良的车子仍然停在路旁,但那大汉所驾的车子,这时已不知所踪。大概他已离此返回郊区去了。
  阿生很担心他师父的安全,无奈这里距离市郊太远,车子里的无线电通讯仪器也无能为力。因为吕伟良万能拐杖中的电子仪器,只不过是半导体的接收器,超过一定的距离,就无法与阿生联络。
  要不是吕伟良特别提醒过阿生,阿生真想把汽车开到山脚下,希望与吕伟良取得联络。
  阿生虽然明知吕伟良为人机警过人,但万一有什么不测,在那荒郊地方,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阿生单是想到这里,便令他那晚无法入睡。
  吕伟良的汽车设备齐全,变化多端,阿生如果要把车子开到山脚下去,他大可以伪装一番。但是,吕伟良既然吩咐在先,阿生想到其中必有道理,所以他也不敢违反师父的意思。
  好容易才挨到天亮,阿生刚睡了一会儿,又从梦中醒来。
  他匆匆更衣洗漱,急急忙忙吃了一些东西,又赶紧开车直驶郊外。
  岂料车子在行进中,电话响了起来。
  现代的电话进步一日千里,任何人的车子里需要安装无线电话都可以,只须向电话局申请,肯负担那笔费用就可以。
  吕伟良和阿生这师徒二人大部分时间在外,很少留在家中,所以车子里也安装了这一类无线电话。现在打电话来的,正是辛尼。
  辛尼把昨夜分手后的情形,对阿生说了。
  阿生在电话中告诉他:“鱼儿已经上钩了,现在只待收获。”
  辛尼说道:“关于那个刘子明,就是那个在交通失事中死去的无牌医生,我们已经派人查过了,他自己有一家地下诊所,但由于是黑市的,顾客不多,所以经常要到其他地方兼职。照这情形看,刘子明可能也在天年疗养院里兼职。”
  “是的,陈院长也说刘子明曾向他求职,但他不接纳。如果这是谎言,问题更易了解。”阿生又说:“万一刘子明真的在疗养院兼职,而陈院长又否认,它正好表示双方已有矛盾的存在,那么,破坏刘子明车子的人,就是陈院长,或者他的手下。”
  “嗯!这么说来,我们警方也应该开始采取行动了。”辛尼说。
  “不!你千万别操之过急,否则就会打草惊蛇,而且一无所获。现在证据不足,一动手就等于便宜了他们。将来在法庭上他们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辛尼想了想,说道:“好吧!那么,请你随时与我联络。”
  阿生担心辛尼阳奉阴违,再三提醒他:“你别忘记,他们很狡猾,目前时机还未成熟,万一你做错了,我不负责。”
  “别婆婆妈妈了,快些去做你要做的事。我现在只担心你师父的安全。”
  电话挂断了之后,阿生加速把车子开往麻鹰岭。
  麻鹰岭山道仍是那么沉寂,险峻的道路迫使阿生只有开慢车。
  阿生扭开无线电通讯器,却没有叫出呼号,只等待接收吕伟良发出的讯号;他在想:如果吕伟良遇了险,他一定会发出求救讯号的。
  否则,他目前可能与别人在一起,如果与他通话,可能惹人注意。
  车抵疗养院,阿生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他,相信其中必有昨夜曾经跟踪过他的人。但是,他自始至终未见过那人的面貌,因此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样的。
  吕伟良自从发觉陈院长窃听他在房中的动静之后,几乎可以确实肯定这是间绝对有问题的疗养院。因此,他更加四出打听,希望从其他人的口中,获得更进一步的资料。
  阿生故作殷勤地陪着他散步。这期间一样有人在远处监视。
  吕伟良又在佯作发脾气,由远处望过去,以为他在破口大骂阿生,其实师徒二人正在讨论各自遭遇到的经过情形。
  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一方面要令人在观感上觉得“叔侄不睦”,另一方面却在交换情报,以便展开进一步的行动。这就是说:动作与声音不能配合,有如一个人用自己的左右手互相打架一样困难。
  从远处了望过去,吕伟良好象在教训阿生,他有时显得很生气;而阿生则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向他诸多解释。
  其实,这时候阿生正在说道:“如果刘子明是在这里兼职的,陈院长的档案中必有记载。”
  “我看无须细查了。”吕伟良说,“我问过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听了我的描述之后,认为那个‘刘医生’就是刘子明。”
  “这里果然有个刘医生?”
  “是的,他经常替这里一些老年人检验体格。”
  “那为什么陈院长不肯承认?”
  “那当然是为了推得更干净。”吕伟良又说:“他们下一步可能要查清楚我有多少财产,以及你是否有权承受一切。”
  “然则我们应该怎样办?”
  “你回去找江强商量一下,不妨将这件事告诉他,必要时还可以找申律师合作。申律师也是嫉恶如仇的人。”
  女护士长姚玲突然由一处小径闪出,吕伟良转口就对阿生破口大骂。
  姚玲似乎很为吕伟良的健康设想,做好做歹的,从中把他劝开。
  姚玲回头对阿生低声说:“你待他冷静一会儿吧,有事回头再谈好了。”
  说完她就掺扶着吕伟良往内走。
  阿生正要随后跟着他入内,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住他;阿生回头一看,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身形及高度,很有可能就是昨晚跟踪过他的人。
  阿生心里一凛,随口喝问道:“你是谁?”
  那人笑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声音,我们曾经谈过了。”
  阿生知道没有猜错,果然就是那个跟踪过自己的人。
  阿生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你不必多问,还是谈谈生意吧!”
  “就在这里?”
  “是的。”那人把手一摊,“我们到那边树下去谈谈吧!”
  “请你先把你的方法说出来听听,如果我认为可行时再谈价钱吧。”
  “我们的方法保证不留痕迹,而且绝对有效,问题是我们先要设法证明你叔父有多少家财,以及他的法定承继人是否是你?”
  阿生道:“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担心一些什么?担心我付不起费用吗?我可以先付给你一笔订金。”
  “订金事小,万一事成后才发觉你是个空心老官,我们怎办?”
  “老实说,这些事见不得光,如果传出去,大家都不得了。所以,我不可能赖账的。”
  “但是,这是我们的规矩,如果我们查不清楚,我们就不能与你合作,因为这是十分危险的工作。”那人又说:“当我们彻底了解一切之后,我们会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坦白说,我总觉得你们太过着重宣传!”
  “宣传?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我觉得你说得太容易了。”
  “这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那人说道,“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技术的帮助,否则又怎会称得上天衣无缝?”
  “技术性的帮助?”
  “是的,我们绝对不会象职业凶手一样,拣暗杀方式;我们要他死得自自然然,不象被人谋杀,这才是一流技术。”
  阿生拍手称妙道:“对了,要他死得自自然然,那就没有麻烦了。”
  “所以我们必须有个周详的计划,也必须在事前调查清楚,否则,我们宁愿不搭手,这就是我们一贯的作风。你不妨考虑一下,是否与我们合作最为妥当。”
  阿生佯作谨慎地考虑一会,说道:“好吧!如果昨晚那个电话是你打给我的,那么,中午我们大概无须再约会了,等会儿我们再谈细节。”
  那人说道:“没有什么细节,这种事情难道还订合同吗?总而言之,我们要证明你是否有权承继遗产,至于费用方面,公价是十万元。”
  “十万元?”阿生仲了一下舌头,“会不会太贵些?”
  “一点不贵,单是没有手尾跟,做得干净利落,便值回此事,假如你聘职业凶手,他失手时,你固然寝食不安;即使得手了,你也担心警方的缉凶工作会引起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那人又说:“但是,我们不会留下一条尾巴的。他死后,你只需安心等待去领受他的遗产就是。你说,这值不值得十万元?”
  阿生为难地束着双眉,说道:“我怕我一时之间,筹不到这笔钱,即使定金一半,也怕十分困难;不怕对你说,我叔父虽然很有钱,但很吝啬。我能化用的钱不会太多;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立下消灭他的决心。”
  “那不成问题,只要我们调查清楚,你可以慢慢再付这笔钱。”
  “那么,明天我们再接触好不好?”
  “不!事情别拖得太久,你只需告诉我,你叔父的银行存款在哪一间银行,你的家中是否存放有他的遗嘱?”
  阿生摇头苦笑:“不!我叔父为人向来谨慎,遗嘱和有价证券等等,都不在家中。”
  “你可知道在什么地方?只要说出那地方,我们便有办法查出它的内容来。”
  阿生心里想:好大的口气!难道他们真的是个庞大的组织?
  阿生灵机一触,说道:“我知道他认识许多律师,相信他的遗嘱一定是存放在一位律师的事务所里。问题是不知哪一位律师。不过,我可以很快查到的。”
  “那么,今晚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极了。”
  那人终于转身离去。
  阿生回到疗养院内,发觉陈院长正在替吕伟良作全身检查。
  吕伟良大叫大嚷,表示他根本没有毛病,何必多此一举?
  陈院长的助手姚玲从旁慰解他。她看见阿生进来后,走过来说道:“你叔父真顽固,我们看见他脾气暴躁,想为他注射镇静剂,他却象小孩子一样又叫又嚷,唉!真的是没有办法。”
  “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如果你要他打针,他会誓死反抗!”阿生说,“不过,如果你必须他服食镇静剂的话,你不妨用药片。”
  姚玲说道:“药片他也不肯服食。”
  阿生道:“不!你只要撒个谎,说他有心脏病,他一定就范的。因为他生平最怕有心脏病,那是可以令人在瞬息之间死去,而事前绝对无法防范的病症。”
  姚玲果然听信阿生的说话,过去附耳对陈院长说了一些话。
  吕伟良趁此机会,又指着阿生骂道:“你这没出息的小子,怎么还不走?”
  阿生道:“叔父,我没有事,特地来陪陪你的,何必赶我走?”
  吕伟良说:“别装模作样了,你真的这么好心?大概又用光钱了,准备开腔向我拿取零用钱到舞场去寻开心吧!嘿!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告诉你,虽然你把我送到这僻静的地方来,但是,你在市区内做些什么事情我都知道。”
  “……”阿生故作尴尬地苦笑耸肩,道:“叔父,在人家面前,何必这样对我?来吧!我陪你到外面去散步,你可以慢慢地教训我。”
  “是的,令侄说得对了。”陈院长说,“你的神经需要松弛一下。告诉你,你有心脏病,必须克制一下你的脾气,·否则就有危险。”
  “什么?我有心脏病?”吕伟良惊叫起来。
  陈院长煞有介事地说:“是的,经过刚才我的初步体检结果,你确实有心脏病,所以我建议你尽可能冷静点,别动辄发脾气。”
  吕伟良呆了一阵。
  阿生趁这机会拖着他手臂,走到花园里去。吕伟良则表情呆滞,这正是一个人听到一件不开心的事情时的自然流露。
  吕伟良就象演戏一样,表情十足。
  阿生在花园里把刚才的情形对他说了,吕伟良肯定那个与阿生接洽的人就是陈院长的人。因此吕伟良又说:“刚才我在他们面前暗示聘请私家侦探查你的行动,就是为了方便把江强召到这儿来,让我对他面授机宜。”
  “那你无须我去找他了?”
  “是的,你去找申律师吧,把实情告诉他,我们所做的陷阱越好,收获一定越大。”
  阿生道:“刚才我已向他们暗示,你最怕注射,看来他们是打算让你服药,那你就可以施展魔术手法了。”
  “现在你先去跟申律师联络好,回头我会打电话给江强的。”
  “要不要告诉辛尼?”
  “我想暂时不要告诉他,如果有警方的人插手,只怕他们一知道,我们就会功亏一篑。”
  阿生陪伴着吕伟良沿着花径走。吕伟良忽然说道:“那边灌木林里面有人躲着,我们又要演戏了。”
  阿生也看见了,那人虽然躲得十分巧妙,但却难逃师徒二人的锐利目光。于是阿生又开始被吕伟良大肆教训。
  吕伟良最后高声叫阿生走,阿生也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回到疗养院内,陈院长婉言劝慰吕伟良,要他好好服药。
  吕伟良没有听他的,生气地返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回到房内,吕伟良立刻走进浴室,关上了门,自厕所的水箱顶上取下了一副袖珍接收仪器,这是与一些电子窃听仪器互相配合的,甚至比较目前装在吕伟良房间里的更为新型。
  陈院长悄悄安装在吕伟良房内的,是用交流电的,而吕伟良现在所用的这一种,却是半导体电子发电的,不但更袖珍,而且可以用耳筒收听半里直径内的“窃听子机”收集的情报。
  那些“窃听子机”共有三具,大小有如衣服的钮,非常袖珍,几乎可以放到任何地方去。这些电子仪器就是阿生偷偷给吕伟良夹进衣物及日用品中去的。
  吕伟良趁着接受陈院长“休格检查”时,已悄悄将一具窃听仪吸在桌子底下一角。
  现在吕伟良打开接收仪器,戴上了耳筒,再将音波扩大,果然听到陈院长与姚玲正在交谈。
  姚玲说道:“他的侄儿说他最怕打针,那就让他服药吧。”
  陈院长说:“那你就把一些镇静剂让他服食好了,以免他又大吵大嚷。”
  “铃铃铃……”电话突然大响起来。
  陈院长接听,只“喂”了一句,声音立刻变得柔驯。
  吕伟良在窃听仪器中,只可以听到陈院长的声音,却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从他的语调中,仿佛对方就是他的上司。
  因此,陈院长在电话中唯命是从地只是不停地说:“是,是,是。”
  吕伟良心里更加奇怪,难道陈院长还有个后台老板?也许和姚玲也只是傀儡。
  吕伟良想到这里,就更加觉得这件事绝不简单。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相关热词搜索:死神之箭

下一章:第七章 三号目标 几番追杀

上一章:第五章 死有疑踪 深入匪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