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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有疑踪 深入匪穴
2025-08-01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点击:

  阿生这一回真的把电话挂断了。
  他为了防止对方再打过来,把听筒再度拿起,同时拨了警局的号码。
  阿生找着辛尼听电话。辛尼说道:“我刚与交通失事调查组的人联络过了,他们说:那个叫刘子明的,是个无牌医生,汽车机件失灵以致失去控制,并无可疑之处。”
  “你们警方的人办事的确快捷妥当!”阿生笑道,“正如你所说,本市交通失事案件这么多,如果每一宗都去深入调查,的确是查不胜查的。”
  辛尼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说道:“阿生,到底你又发现了一些什么?”
  “没有什么。既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那我们就等待将来开庭研究死因时,出庭作证好了。”
  “好吧,有什么事情,再打电话来找我。”
  “谢谢你!”
  阿生知道当地有许多公式化的事,例如某人在一宗意外中死掉,照例有所开庭研究,但到头来照例也只有公式化的结果。
  即如某地一场天灾,一幢簇新的洋楼倒塌,死了数十人,照例研究一番。但结果如何?几乎可以在一开始时,就做出报告:那些人死于自然灾害,与人无尤!
  至于事实真相如何,相信没有多少人敢去查问到底吧!
  其实那处地盘,地质学家早已认为不适宜建筑高楼大厦;等到不幸事件发生了,当局的救援工作又如何?有人埋怨有关当局太迟派人赶往现场,也有人埋怨当局事前不发警告。
  姑勿论当局是否在事前知道情况危险,但事后的清理工作却缓慢得令人吃惊!一幢楼宇倒塌,两个月时间之内不能找出所有受难者尸体,三个月时间仍未能将现场清理完毕,四个月后附近的居民未能迁回原处居住。
  这个政府工作效率,于此亦可见一斑!
  于是有人在担心,一旦发生地震,或者其他类似的自然灾害时,后果又会如何?想到这里,就难免会令人不寒而栗!
  生长在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够苦了,可幸人们还有一点善心,每有什么灾难降临,仅以身免的人都能同舟共济,大解善囊。但是,数目庞大的捐款,是否真正送到灾民手中去了?相信也没有哪一位善长会去追查详细帐目吧!
  吕伟良师徒二人这一生也不知做尽几许善事,但他们有个原则,就是亲自见受惠者实受其益,从不假手别人。
  吕伟良和阿生也不喜欢沽名钓誉,所以他们每喜用“无名氏”捐出善款给穷人们,他们的大名永远不会出现在报章上的捐款名单之内。
  许多人都明白他们现在不过居住在一间旅店之内,店主当然要赚回祖家养父母的,所以尽管每次有自然灾害降临,出钱出力,互济互助的,仍然是这一班可怜的旅客。
  吕伟良做善事没有时间限制,他几乎每一个月都有或多或少的钱送到一些养老院去。
  阿生受吕伟良影响极深,所以许多地方都与他师父相似。
  现在他开着车子,又再赶往郊外。
  吕伟良在天年疗养院之内,仿佛象个老顽固,他担心护士小姐会强迫他打针服药。因为他看见一些人也同样要吃药。
  将近黄昏了,阿生还未到,吕伟良吃过一顿颇丰富的晚餐之后,在花园内散步,有个年约六十的老人跟他招呼:“年轻人,你是新来的吧!”
  “我并不年轻,已将近四十岁了。”吕伟良说。
  那老人一阵呵呵大笑,道:“我儿子也不止四十岁了,你看来象我儿子一样罢了。”
  吕伟良呆了一呆,觉得这老人倒很有趣。
  老人拍拍花径上一张石凳,示意吕伟良坐下来。
  吕伟良拄杖走过去,问道:“老伯,你贵姓?”
  “小姓胡,你呢?”
  吕伟良说:“小姓吕。胡老伯,你住在这里有多久啦?”
  “一年有多了。”
  “令郎和令千金呢?”
  “他们都成家立室了,否则我又何必到种这地方来啊!”胡老伯轻轻叹了一口气。
  吕伟良忍不住追问:“你有多少位令郎?”。
  “你猜猜吧!”
  “最少也有两三位。”
  “再说多一倍吧!”
  “那就是说,有五六个儿子,怎么还要到这种地方来?”
  “你不是第一个问我,可能是第一百个。”胡老伯苦笑摇头,“这就是学习外国人的伦理的结果,儿女长大了,都不要父母了!他们宁愿每人每月合资把我送到这儿来。你说,这是个什么世界?”
  “这儿也不错,坦白说,今天我侄儿送我到这儿来,我也不太高兴,现在习惯了环境,也没有什么。”
  “是的,但老年人总希望时时见到他的儿孙,现在我却象被人充军一样。”
  吕伟良看看附近没有人,乘机问道:“你在这里一年多,当然认识一位姓尤的吧?”
  “你说的可是尤京雄?”
  “对了,就是他。”
  胡老伯慨叹地说道:“当然认识,他也有儿女,而且很富有,但结果也要住在这里,可见现在的年轻人对孝道早已遗忘了。”
  “他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胡老伯呆了一呆,“我只知道他病的很严重,送到城里的医院去了。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真的是人生如朝露,我当然记得他,他这个人实在不错。”
  “还有一位姓刘的,胡老伯,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子明的人?”
  “刘子明?”胡老伯认真地想了一阵,摇摇头说:“我从未听过这名字,他是谁?”
  吕伟良道:“他是一宗交通意外的死者,今天我上山时偶然见到了,还以为他是这里的人。”
  “不!这名字很陌生,也许见到面时会认得,但这名字的确未听过。”
  吕伟良看见那边有人走过来,不敢再说下去。
  由那边走过来的是一名大汉,他穿着制服,看来是一名杂役,但他身裁魁梧,说不定是负有特殊任务的打手之类。
  吕伟良以为他是过路性质,想不到他却在跟前站住了。
  大汉瞪着吕伟良问:“你是不是姓吕的?”
  吕伟良暗吃一惊:难道他偷听到一些什么?
  当下,吕伟良说道:“是的,有什么事?”
  大汉道:“你的侄儿送衣服来了,院长请你过去。”
  吕伟良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生果然是来了。
  他们在房间内逗留片刻,吕伟良在陈院长面前表示心情好一些。
  陈院长慈祥地点头笑道:“这里空气清新,环境好,你会得到不少好处;同时担保你住不上三天,就有许多新朋友。”
  阿生也说了一些安慰说话,然后又看看腕表:“现在时候还早,我陪你到院子里去走走吧!”
  陈院长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这里每个小节,我们都十分留意,如果有什么特别事故,我们亦会打电话到城里去通知你。”
  阿生表示放心。
  师徒二人走到空旷的草坪上,表面是散步,实则是交换情报。
  吕伟良低声问阿生:“刘子明有什么资料?”
  阿生道:“辛尼说他是个无牌医生;这里的人认识他吗?”
  “不!暂时查不出头绪,我是新来的,如果太过明目张胆去查,可能引起他们的疑心。”
  “尤京雄呢?”阿生问,“他是不是在这里死去的?”
  “这里的人只知道他患病,还以为他进了医院,不知道他死了。”
  阿生四顾无人,忍不住说:“你觉得这里有什么可疑吗?师父。”
  “当然有问题,否则,他们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装了窃听仪器?”
  “那么,我们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我们首先要深入调查刘子明的真正死因。”
  阿生说道:“辛尼也说他的汽车机件失灵。”
  “那可能是人为的,否则,为什么他死前会说出那一番话?”
  “会不会是私人恩怨?例如他求职不遂,与这里的人发生争执,他怀疑被人暗算。”
  “但是,陈风的一番说话,令我印象难忘。”
  “是的,你说起那个保险商人,他曾打电话找你,要求你代查尤京雄的事。但是,我干脆地推掉了,我说你没有空做这些事。”
  吕伟良道:“你做对了,阿生,我们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行动,包括警方的夏维探长在内。”
  “我明白了。但是,你独自留在这里,可能很危险,所以,半夜里,我的车子会开到附近来,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你可以发讯号向我求救我会及时来接应你。”
  “不!你不必这样,这样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疑心。”吕伟良又说:“目前这个阶段,你不妨饰演一个反派人物。”
  “什么反派人物?”
  “例如一个不羁的青年人,觊觎我名下这份家财的。只有这样才可以迫他们露出现形来。”
  “是的,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今天下山时,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
  “那你更加要小心,切不可与警方的人接触。”
  “但我打过两个电话给辛尼。”
  吕伟良道:“电话可能他们未及截听,总之以后你小心就是。”
  阿生又说:“我把一些仪器带来,以便你必要时应用。”
  “我有这根万能拐杖已经够用了,你把太多古灵精怪的东西带来,只有引起不便。”
  “师父,你放心好了,我把那些东西收藏得很好。肥皂里,牙膏里以及皮鞋跟等处,你都可以找到你所须要的东西。”
  吕伟良自然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个鬼灵精,但他觉得最安全的武器是“机智”,其他东西只不过是稍作辅助而已。
  阿生忽然看见那边一间房的窗口有人影移动,这小子好记性,他问吕伟良:“师父,你可是住在那一间房间?”
  “是的,怎么有人?”吕伟良吃了一惊!“糟糕!可能他们在搜查你送来的衣物及日常用品。”
  阿生道:“你放心好了,除非他们是间谍的专才,否则不可能轻易发现其中秘密。”
  吕伟良说:“你下山去吧!我还是返回房间去,小心有人跟踪你!”
  “我明白了!”阿生说,“明天,我会设法再来会你。”
  阿生说完就走向停车的地方,吕伟良则拄杖进了屋内。
  房间里有个女佣人正为吕伟良收拾衣物被褥。刚才他们在院子里看见的人影,可能就是她了。
  吕伟良把她遣走,发觉一切用品曾被搜索过了。
  由此可见,那女佣负有特殊任务。还好吕伟良进来得快,那些藏有日用品的电子仪器未被发现。
  吕伟良老早就仔细检查过房内各处了,这里安装有袖珍的窃听仪器,就只有浴室里没有。他们的目的可能要偷听留院的人与家人的谈话。
  吕伟良把一些日用品带进浴室,把阿生送来的电子仪器取出,纳入义腿的空嶂中去。
  那一晚,静得叫人心里害怕!
  院子里传来虫声唧唧,吕伟良真的有点不习惯这种环境。
  他悄悄溜出院外,突然有人喝住他:“喂!你去哪里?”
  吕伟良回头一看,是一名彪形大汉,他用电筒照射过来,吕伟良说道:“我睡不着觉,想出去散散步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大汉是穿制服的“杂役”,但吕伟良一直觉得他们可能是打手之类,在这晚上的时候,他们看来又是一名更夫。
  吕伟良看看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十二时了。
  那大汉道:“你不要随处乱跑,其他人都睡着了,院长知道一定不高兴。”
  吕伟良看看院子里的确鬼影也不见一个。
  阿生如果在身旁,还有个人可以谈谈,现在只有吕伟良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中固然睡不阖眼,更加由于这里可疑的地方太多,更是疑云阵阵。
  吕伟良回到房内,走进浴室中开了花地洒,让清水不断地流进缸底的水槽里去!
  房内熄了灯,一片黑暗。只有浴室有灯光透射出去。
  吕伟良在房间的窗口偷偷往外窥伺,只见一名大汉在外面往来巡逻。
  他再回到房门这边,悄悄开了门,在门缝中看见走廊上没有人。
  他正想开门窜出去,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大汉走了过来。
  吕伟良急忙退回房里。
  门外步声细碎,来来回回的,显然有人在外面走廊上巡逻。
  吕伟良无可奈何之下,只有冒险越窗而出。
  还好窗外一片黑暗,尤其是离开窗门不及一丈处,种植了一列矮树林以及花草,正是最好的掩饰。
  他记得这是护士长姚玲的睡房,里面有“沙沙”的花洒声传出,可能姚玲正在入浴。————吕伟良当时就这么想。
  但是,再细听下去,又有些古怪。
  那“沙沙”作响的花洒水喉声,似乎经过了一些麦克风传出。
  吕伟良心里立即就明白过来!
  他刚才不敢抬头张望,目的是避免暴露目标,更不想做出瞥伯的下流行为。但是,现在情形可不同了。
  他悄悄抬头张望,只见轻纱掩饰下,窗内有着两个人。一个是女护士长姚玲,另一个就是这里的陈院长。
  他们正站在一些仪器前面,麦克风的声浪就是由这些仪器中传出的。
  吕伟良现在才明白,果然有人在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是怀疑自己,或是例行的工作?
  这时吕伟良又听到陈院长说:“那跛子浪费了不少用水,别忘记在账单上记上这一笔水费。”
  姚玲据说是院长的得力助手之一,她说:“这是小意思,可不知有没有大生意可做。”
  “相信会有的,我已派人跟踪他的侄儿。”
  “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未有消息,但我相信他侄儿很讨厌这跛鬼。”陈院长一反日向的慈祥,语气中充满了阴险。
  “明天,我们要派人接近他,进一步了解这家伙的家境。”
  “我看,他很富有。”
  “当然,有胆住到我们这里的,多少总有些钱,问题只是富有到什么程度而已。如果象胡老头一样,靠儿女每月合伙送一些费用到这里来,那又有什么用啊!”
  陈院长“啪”的一声,把仪器的开关攀关上了。他说:“睡吧!他可能进行冷水浴,希望治愈他的失眠症而已。”
  仪器关掉之后,灯光也熄灭了。
  跟着传出一阵阵男女的嬉笑声,原来陈院长不但有个得力的助手,还有个风骚入骨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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