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古刹藏娇
2020-01-31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嘭!”的一声,与醉丐缠头的一个僧人又被打下殿去,那头青牛一见,修地奔过,前蹄举起,猛地踏下,随见那僧人肚破肠流,死于非命!
  李老儿不由摆头,不忍卒看,忙朗声招呼道:“中原三侠士,让他们去吧!”
  残儒、醉丐,铁算一听既是李老儿吩咐,果然网开一面,退身让开,那五个僧人立时几个起落,越殿而去!
  李老儿随又大喝一声:“虚!”
  有心叫青牛停住,谁知这对青牛的暗号,本是百无不应,这次它竟如闻所未闻,根本不理,仍继续在追扑仅剩的几个僧人。
  李老儿不禁大奇,暗道:“难道这青牛已变性了不成?本来牛是与狗一般,最是忠心认主之家畜,怎的这次不验了呢?”
  就在他转念之间,那条牛一头又撞上了一个僧人,只听大叫一声,鲜血狂奔而出,他背上已被牛角触开两个大洞,倒地死去!
  李老儿见着,一阵心急,连着大叫了三声:“嘘!嘘!嘘!”
  随又自言自语道:“再不停下,我便毙了你!”
  可是那条牛,仍然我行我索,全行不理。这时,李老儿已忍无可忍,人喝一卢:“孽畜!杀人抵命,怨不得我老头儿辣手了!”
  说罢飘身而下,一伸掌便往牛背上拍去,以李老儿登峰造极之武功,要除去一条牛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之事。
  岂料那条牛也机为警灵,李老儿方出掌拍去,青牛突地一场腰背,低鸣一声,后腿一蹬,竟然窜出一丈开外,李老儿收掌不及,一掌打得尘土翻飞。
  转眼间,那条牛竟又在追扑一个失魂落魄的僧人,李老儿怒喝—声:“孽畜!”
  一长身,随后又赶了过去,对准牛屁股之上双掌齐发,毫不留情。
  那牛就似屁股后长着眼睛一般,竟然就地一滚,恰恰又避过掌风,只闻得猛然一声夺魄惨叫,李老儿牛未打着,却把被牛所赶的那个僧人打得鲜血狂喷,死于就地!
  这回可把李老儿气得脸色铁青,忽地一抬臂,两只轻易不加施用的铁胆“嗖,嗖!”两声打出,直取青牛双目,眼看铁胆将及青牛双目,它猛然昂首,长鸣一声,铁胆打自牛颈之下,直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
  任李老儿再是见多识广,饱经阅历,也不曾见过如此出奇,大背常情之事,不禁愣在当地,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条青牛发怔。
  而那头青牛见他不再加害,竟也停身与他相峙而立,两只圆圆牛眼也不稍瞬的望着他。
  这可使李老儿又自有气,但他却一变为慢慢接近牛前,心想:“只要我能近身,就不难将你这孽畜制服!”
  谁知他每走近一步,那牛却后退一步,简直就没奈它何,李老儿不禁一阵激动,心如火焚,暗中恨道:“我玉犁神耕李桑,称雄一世,今日竟连一头无知畜类都制服不住,也真枉为名重江湖的武木尊长了!”
  他这样一想,杀心又起,忙运起一口真气,暗中功行两掌,立时又欲猛施杀手,毙了青牛,以挽颜面。
  蓦地双莲寺后,铁木大师尖厉之啸声,划空而起,李老儿听着,顿时惊悟,急忙回头对殿顶尚在观望他斗牛之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李小艺等人连声催道:“你们还不快走,尚待何时?”
  李小艺一听想起林独不知何往,急道:“师父!林独怎办呢。”
  李老儿奇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见着林独了吗?”
  李小艺说道:“是呀,他原在柏树之上,现在可已不见,亦许已另藏别处,我们一走,他怎么办呢?”
  李小艺这话太过突然,李老儿竟仍疑信参半,不觉沉吟起来,刹那之间,心中转了几十转。
  忽地,似有所悟,自然而然回头瞪视着那头青牛。青牛本在追仆僧人,当李老儿招呼殿前人数,却也停在李老儿背后。
  李老儿背视着青牛,只见青牛一双大眼睛眨数眨,猛然一个大转身,头一低“呼!”地冲出寺外,一阵蹄声过处,由近而远的飞奔而去!,
  这时,铁林大师的啸声又起,一阵蹄声又起,且已十分临近,至多再过片刻,便要到来。
  李老儿急忙又连催中原三怪与牧羊玉女、李小艺等人快走,铁算双手一拱,谢道:“前辈既有吩咐,晚辈等人就此告辞!”
  说罢三人联袂飘落寺外,瞬息不见。
  但牧羊玉女与李小艺两人既遇上李老儿,怎能也像中原三怪般走去?不觉有些踟躇。猛听李老儿斥道:“婉儿艺儿!还不快走,铁木和尚功力奇厚,我尚抵挡不住,险为所兑,谁道你们还想与他较量不成?”
  牧羊玉女见李老儿生气,只当仍是平日一般,只要她略一撤娇,便会转怒为笑声答道:“爹!我与艺姐姐要跟您老人家一道走!”
  谁知李老儿立时双眼一瞪,大声喝道:“住嘴!我是怎样吩咐你们的,偏偏不听话,我可不管你们,还不快走!”
  牧羊玉女急得想哭道:“爹!您不知道……”
  她本想将灵崖洞中留柬一段话说出,谁知一句话未说完,寺外牛声又狂鸣不休,一阵蹄声又由远而近。
  数人不约而同注视寺外,牧羊玉女就停住未说下去。
  转瞬间,果然那条牛又去而复返,冲进寺来,可是这时它牛角之上,竟挂着一个人。三人一齐无不惊奇莫名!
  突然,李少艺脱口大叫道:“独弟弟!独弟弟!”
  跟着人也从殿顶直扑而下,迎面朝那头牛冲去,意欲夺下牛角所挂那人。
  原来李小艺已认出那人就是林独。
  李小艺猛扑牛头,李老儿见着大惊失色,抢呼道:“艺儿!施不得!”
  可是李小艺这时已跑近牛头公有尺许,欲拦阻她已是不及,眼看只要青牛往前猛冲,李小艺势必也要挂身牛角之上。
  就在李老儿为李小艺捏着一把冷汗的时候,那牛忽地后退两步,低喝一声,呼的纵起老高从李小艺头顶窜过,接若直朝大雄宝殿飞奔而入。
  这时,李小艺回声惨呼一声道:“师父!那是林独,求师父救救他啊!”
  跟着紧随牛后也朝大雄宝殿之内扑去。
  李老儿知无法不伸援手,见牧羊玉女在殿顶,急忙一招手道:“下来吧!”
  牧羊玉女一掠而下,与李老儿双双也抢奔大雄宝殿,人殿后立生-一种阴森苍凉之感,殿内宽敞寂静,只有正面三尊佛像隐隐映出溱光。
  李老儿明明见李小艺尾随青牛而入,怎的片刻忽地不见了呢?急忙对牧羊玉女轻声道:“快留心看你艺姐那里去了!”
  说罢回头,忽见左侧墙角悬空吊一口巨大之钟,竟只是凭着一根索吊起,而无钟架之类。这种异于常情之设置,李老儿不觉心中一动,暗迫:“这寺内定有蹊跷,别着了道儿!”
  他正将心中这点疑惑告诉牧羊玉女,突然身后“嘭!嘭!”两声,大雄宝殿之门忽地关了密不通风,随听一阵咯咯刺耳之笑声顿起,余音在这大雄宝殿之内,良久不绝!
  李老儿听出是铁木大师,脸上陡然一沉,伸手一拉牧羊玉女往右侧跃去。
  铁木大师笑声一停,即开口道:“李施主不必慌张,你即进我双莲寺内,就未必把双莲寺放在眼内,又因何慌张?不过……嘿嘿!天下事也未必就尽如人意。”
  说罢又是一阵阴笑,接着更听见有如冤鬼幽魂般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声音听到两人耳中,几使全身发毛,衬以这大雄宝殿内之阴极气氛,真有些进了荒坟阴府之感!’
  这时更觉惊悚的是牧羊玉女,她拉住李老儿之手臂,悄声问道:“爹!您听那瘦黑和尚从那里发话的呢?我们怎的见不着他呢?”
  李老儿心知已落险境,只全神注视殿内或猝然变化,不便分神,所以只轻轻在牧羊玉女手上握了一把,却未答话。
  同时,“嚓!”的一声,又后出支薄刀,握在手中,两眼目光炯炯,回顾而视。
  李老儿这等紧张之神情,牧羊玉女还是初次见过,不觉心头也怦怦而跳,暗中想道:“难道那黑瘦和尚真有这么厉害吗?”
  这念头掠过牧羊玉女的胸际,忽地想起李小艺与挂在青牛角上的林独,不知此刻去了何处,亦许已经早中了这寺中的暗桩,不觉头上有如浇了一盆冷水,心头一阵冰凉,又悄悄对李老儿问迫:“爹!你道这寺内真有机关吗?”
  李老儿听牧羊玉女两次动问,答迫:“婉儿别问,留神目前,或有变化。”
  牧羊玉女急道:“爹,那艺姐会不会已经……”
  底下的话尚未说出,李老儿忙又阴道:“别问了,我知道!”
  话音一落,一拉牧羊玉女,猛然向前急窜过去,即看出侧面殿壁开着一扇通向里面的廊门,廊内是一条甬道,牧羊玉女一见大喜,一耸肩便要抢人。
  突然李老儿一紧牵住她的那只玉腕,道:“别急,莫着了暗算!”
  手上一带,反带着牧羊玉女急退数步,就在这时,又听铁木大师桀桀笑道:“好个玉犁神耕李桑,果然有你深到之谋虑,可是那又有何用?此刻你就是生了翅膀,也难以插翅飞去!”
  接着两扇铁门呀然将甬道关住,突然钟声大作,李老儿回头一看只见那口悬挂于左角巨钟竟然自己摆动鸣响起来,声音清亮激越,在这四面关闭紧密之大雄宝殿之中,响声震耳欲聋,李老儿与牧羊玉女说话儿要附耳大喊始能听清。
  在钟声大作,撼人心神之际,铁木大师尖厉之笑声又起,同时骂道:“姓李的,想不到你竟是这等狠毒,我双莲寺中之僧人,几尽丧你毒手之中,我要不为他们报仇,誓不为人!”
  这时李老儿十分留意铁木大师发音之处,似在殿顶,又似殿中,可是到处察看,就是不见他的人影,正在这时,耳中蓦闻“喀嚓嚓!”一阵噪音,牧羊玉女忽地俯身对李老儿附耳大叫:“爹,你看哪!”
  随见她伸手一指,李老儿顺指望去,只见殿中三尊佛像,突然同时立了起来,跳下神龛,两脚点地如雨,好快的身法,眨眼间,三尊佛像并排即将冲至李老儿与牧羊玉女立身之处。
  同时,三尊佛像三张大口一张,忽地势似急箭射出三股不同的光亮,居中佛像口迅吐出一蓬寒光;右边佛像射出熊熊烈焰;左面的佛像口喷碧绿色一股水泉,一看即知其毒无比。
  李老儿猛然大喝一声,左掌呼地劈出一股掌风,封向佛像,跟着念道:“婉儿快躲!”,
  人便向左跃开二丈,避过佛像之攻击;牧羊玉女一听李老儿之喊声,知道厉害,不暇思索,脚下一点忽地纵起,也已避开,三尊佛像同时扑空。
  谁知那佛像宝在非常巧妙,就在两人各自避过之际,原是并排齐进之佛像,突然左右一分,只有店中一尊佛像仍一味直箭急进。
  这样一来,牧羊玉女倒真是避过佛像之攻击,可是李老儿却被向左转道之佛像追迫,李老儿一见也暗暗惊心,加上殿中巨钟一阵紧似一阵的敲响,更加惊诧这闻名当地的双莲寺,竟有如此之机关设置,怎会没人知道呢?
  但他忽然一转念想到自己为当今武林数一数二之人物,竟会被因在这寺内,不觉大愧,一卷佛像朝他闯来,立时提聚—口真气,运在右边佛像像个僵尸般已冲至身旁二丈之内。他左手横刀,右手猛然全力一掌劈去。
  这一掌乃李老儿八成以上之功力力道,至少也在千斤之上,那佛像装置虽然神妙,总还是个死东西,不知躲闪,他劈空一掌早打在它胸际,那尊佛像知如何却未倒下,只在原地站立不动。
  李老儿见佛像站中立不动,以为凑效,也跑划佛像丈余处站着不动,两眼却紧盯佛像,不敢大意。
  就在这微怔之间,佛像之胸腹中忽又传出“喀嚓嚓!”
  一阵噪音,李老儿知道还有明堂,更不敢大意,即见佛像两手徐徐而分,渐渐上抬殿中虽甚暗黑,李老儿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佛像上抬之手臂,猛然往前一合,李老儿立知又将要有所施为,一点脚,“白鹤冲天”之势已跃起二丈都高。
  俯目一看,就在这刹那之问,佛像两臂合而再分,从它手臂之上,如射出两蓬寒针,分左右袭去,李老儿见及时,也不由心中暗道声:“好险!要是自己非往上跃,而是朝左右闲避,岂不正好着了它的道儿。”
  他身在凌空这样一想,身法突变为“孤盘”,在手薄刀一指一抖,即挥出斗大一蓬刀花,急朝佛像直泻而下。
  刀光临头,佛像动也不动,即听“当!”的一声脆响,佛像顶门已着李老儿一刀刺中,可是佛像忽地腰上一折,从它背上“嚓!”地一声又射出一蓬寒针。
  这种防不胜防暗器之袭击,要不是李老儿应变得快,真要为其所算。
  李老外在一刺佛像顶门之际,即已由“孤雒盘空”急化“玄鸟划沙”之身法,飘向一侧,躲过寒针之袭,可是对这尊佛像装置之妙,也站作一旁直对它目口瞪呆。
  这样站了一刻见佛像已无动静,腰间既折,即一直这么折做两半,直不起身,他这才想到佛像已三次出手未伤着人,大概身内机关裝置已穷,如不去动它,再也无法为害。
  这才吁了口气,转头而顾,即见另两尊佛像一尊直立大雄宝殿紧闭之门前,一尊却在右寺面壁而立,牧羊玉女手执玉笛,采若木鸡般,站在殿中央,似乎也为目前三尊佛像之怪异,弄得莫明奇妙,不知所以。
  李老儿正要提步走了过去,猛抬头,蓦见那口巨钟不知何时,竟已至牧羊玉女头顶,不觉人惊,猛喝迫:“婉儿快退!”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他话尤未了,悬在牧羊玉女头顶那口巨钟,陡地疾罩而下,牧羊玉女却仍似愕然不知的神情,木然未动。
  李老儿那敢怠慢,一耸肩,跃了前去,这时巨钟由一根钢索吊住,急落而下,已离牧羊玉女仅着尺许。
  李老儿救女心切,人未至,掌先发,一股万钧掌势排空而至,掌风一出,牧羊玉女猛然警觉,惊得“啊!”一声大叫,不过好在李老儿掌风将巨钟扫得偏了一偏,在那声叮当震耳之中,牧羊玉女一塌身,贴地纵向李老儿身边,这才躲过此难。
  同时这口巨钟又疾升而上,李老儿见着大怒,一掠身,窜将起来,手中薄刀,猛吊住巨钟那根钢索上斩去,钢索中断,巨钟翻了下来,一声暴响,跌成粉碎!
  大雄宝殿之钟声即已不响,顿时寂然无声,静得怕人;李老儿落地飘向牧羊玉女身边刚伸手捉住她之手腕,忽感脚下松动,不觉心中一动,道声:“不好!”
  人即带着牧羊玉女凌空而起,就在俩人刚离地悬穴之际,原是坚实的地上,忽然哗啦啦大响一阵,顷刻之间,大雄宝殿中方圆七八丈宽之宝地,突地下沉,一股湍流却四方八面涌了进来,顿时一座庄严肃穆之大雄宝殿竟成了一口池塘般,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唯一未为未淹之地,只有那三尊佛座之神龛之上。
  这时,李老儿带着牧羊玉女身在空中,一看下面这等声势,再看殿顶之上但无一根梁,竟连一块匾额也没有,根本就找不到着手攀沿之处,如运起壁虎功贴地墙上也非上策,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这次竟失算于双莲寺机关重重之中!”
  蓦然间,忽见原来吊着巨钟的那半截钢索,尚且空垂下,心念一动,霍地运掌朝后挥去,借这反弹之力,横空直往钢索射去,伸手间即握住钢索,牧羊玉女却紧挽住李老儿之手臂,两人就此在空中像打秋千般,摇摆了一阵,就此停住。
  两人到此境地,都知目前险象,一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危,所以两人均未出声,只同时望着下面大雄宝殿变成的水潭出神,苦思脱身之计。
  而在这时,牧羊玉女却反想起李小艺之安危,想到她一入这大雄宝殿便顿失所在,没了踪影。想到悲惨之处,隐隐地不觉两行热泪竟渐渐地流了下来!
  泪水竟滴在李老儿手臂之上,李老儿转头对她一望,竟然有些生气道:“婉儿怎的哭起来?此是何时,怎能容你伤心哭泣呢?”
  牧羊玉女悲声答道:“爹,我想起了艺姐姐,所以……”
  底下“哭了!”之话,尚未说出,李老儿忙阻止道:“叫你别哭就别哭,小心别摔下水去。”
  牧羊玉女只得收泪,又在李老儿手臂上握紧了些。
  本来李老儿与牧羊玉女之轻功已达踏水凌波之境,所以不敢跳下,只是不知水中再有无别的圈套,所以不敢轻易履险,只吊在那根钢索之上静待时机。
  话分两头,再说李小艺见那头青牛角上挂着林独从她头顶飞越而过,直冲人大雄宝殿之内,她转过身来跟踪而入。李老儿就在这时因抬下牧羊玉女微顿之间,迟了一步。
  李小艺一入大难宝殿,望见青牛好似轻车熟路,毫不犹豫冲向右侧,一晃不见。
  李小艺拜在遁世派李老儿门下,一年来武功大进,内功之修为虽不及牧羊玉女之自小习练,根基深厚,但招术与轻功却在轾轩之间。
  这时一见青牛隐入,深怕它走脱,忙展开“流云飞絮”遁世派独门轻功赶上一看,见是扇廊门,门内一条向左弯曲之甬道,她不加思索,双袖轻挥,抢身奔入,约三丈长之甬道过去,天空又漏出星光,原来这里是座修竹罗,列中置石桌石椅之类,从那竹缝之中望去,可以见若后面又有一幢大殿,可是后面那幢大殿与前面那幢完全两样。
  只见富丽堂皇,灯火通明,两扇殿门大开,殿内竟有许夜妖冶来回走去。
  李小艺正看得莫明奇妙之际,忽然一声长长的牛鸣,那头青牛直向那灯火通明之殿中冲去,蓦见这庞然大物冲来,那些妇妖四散而逃。
  李小艺一见青牛窜出,她娇叱一声,腾身而起,在黑影即朝殿中急泻而下,与那头青牛冲划殿中正是先后。
  一看那头青牛在殿中并未伤人,只是东奔西闯的,一个个跌倒爬起,从殿中之偏门走个一空。
  那条牛也顿时在殿中站立不动,并未再行进入,李小艺凭她施甚奇妙身法,任她身法如何快法,就是无法近得了牛身,口中更大喊:独弟弟!独弟弟不休!
  林独伏在牛角之间动也不动,那青牛有时也转身屁股对着李小艺跑,青牛的屁股像长若眼睛似地,李小艺抢身过去,它只微一弓身之间,便自避过!
  李小艺无奈,忽地伸手取出她家传暗器九子银针,刚一抬臂,恐怕伤着林独,只得双缓缓放下,大喊一声,直望着那头牛。
  蓦地,青牛昂首一声长鸣,又目圆睁,望着李小艺这边,李小艺见青牛凶猛,不觉全神戒备,就在这时,青牛回蹄一张,猛然发脚便冲。
  李小艺一声娇叱,右手剑一举,一招“毒蛇出洞”便迎面对着冲来之牛身上刺去。
  谁知青牛竟不避不让,仍一味冲来,逼得李小艺只撤剑避开,青牛就此擦身而过,李小艺一恨之下,不暇细思,左手一抬,取在手中之九子银针立要尽数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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