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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色欲薰心 功亏一篑
2025-04-06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但就在那时候,一个年纪比她稍大两三岁的白衣青年赶上来,阻止了秦修修。
  秦修修和这白衣青年打了起来,但到了一百招过外之际,宋懿却忽然全身猛烈地颤抖。
  白衣青年大怒,喝问秦修修:“妳在我义父身上用了甚么暗器快拿解药来!”
  秦修修也生气起来,怒道:“谁用过暗器?你义父是个痨病鬼,经不起打才是真的。”
  白衣青年又急又怒,全力抢攻秦修修。
  秦修修和他打了一会儿,忽然退开一旁,冷笑道:“傻芋,你的义父真的病了,我不想乘人之危,你先带走他,我们这一笔帐,日后再算!”
  白衣青年双眉一扬,道:“好,两月后今天黄昏,我在无雪谷里等妳!”
  秦修修又冷冷一笑,终于转身而去。
  白衣青年急忙扶着宋懿:“干爹,你怎么了?”
  宋懿叹了口气:“她没有用暗器,而是老夫旧病发作了。”
  白衣青年皱了皱眉:“她是谁?”
  宋懿道:“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叫秦修修。”
  白衣青年冷冷一笑道:“原来是追魂女!”
  宋懿道:“她的武功极为不弱,就算干爹不是老毛病爱作,也打不过她!”
  白衣青年忽然激动起来,颤声道:“干爹打不过这丫头,并不是因为武功不如她,而是因为你已把一半功力贯注到弟子的身上!”
  宋懿面露不悦之色:“天麟,我早已说过,这事休再提起!”
  白衣青年吸了口气,欲言又止。
  宋懿又缓缓地说道:“你可知道,秦修修是甚么来历?”
  白衣青年道:“她叫追魂女,是个武林女煞星。”
  宋懿道:“她的师承和来历呢?”
  白衣青年道:“不知道。”
  宋懿道:“这一点是很重要的,我们总不能一切都不明不白。”
  白衣青年道:“我会去查个清楚。”
  宋懿道:“不必了。”
  白衣青年一怔:“干爹,你不是说要知道她的师承和来歴吗?”
  宋懿道:“这件事,由我去干。”
  白衣青年道:“那么我呢?”
  宋懿道:“你从现在这一刻开始,甚么事情都不要管,只管専心练功。”
  白衣青年目光一闪:“是为了无雪谷的一戦?”
  宋懿点点头,道:“不错,这一战,你绝对不能有失,而且也绝不能轻敌,在这两个月之内,你必须养精蓄锐,集中精力来应付无雪谷的决戦!”
  白衣青年吸了口气,道:“干爹的意思,是要我在两个月之后,一定非杀秦修修不可?”
  宋懿沉声道:“杀不杀她。那是另回事,但你最少必须要明白,你若不杀她,她就会杀了你!”
  白衣青年道:“她不一定会杀人,但却会废掉我的武功!”
  宋懿冷冷一笑:“这又和死了有甚么分别?”
  白衣青年叹了口气,道:“那也许会比死更不如。”
  宋懿道:“你知道就好了。”
  白衣青年道:“干爹,你不必担心,我会小心应付的。”
  宋懿道:“光是小心有个屁用?最重要的是武功比人家好,出手比人家更快更狠!”
  白衣青年道:“这两个月内,我会好好练功的。”
  宋懿“唔”了一声,道:“其实,我已看出了追魂女的武功渊源。”
  白衣青年目光一闪:“干爹原来已经知道她是甚么门派的人了?”
  宋懿道:“从她的武功招数,她极可能和宋深大有渊源。”
  “宋深?天魔堂的宋深?”白衣青年脸色倐地一变。
  “不错,宋深的武学,极为博杂,无论拳掌刀剣軽功,甚至暗器上的功夫。都有一手。”宋懿淡淡地说道。“看秦修修的身法和剑法,我可以肯定,那是宋深的‘魔蝶迷踪步’和‘百绝追魂剣’。”
  白衣青年皱了皱眉,道:“莫非除了宋深之外,世间上就再也没有人懂得这两种功夫?”
  宋懿说道:“这两种功夫都是宋深自己研创出来的,可说是仅此一家,并无别号。”
  白衣青年道:“这样说来,秦修修果然与宋深大有渊源了。”
  宋懿道:“总而言之,两个月后无雪谷之战,你万万不能轻敌。”
  白衣青年不断的点头。
  他也正是盛子仪的儿子——盛天麟。

×      ×      ×

  秦修修的剑法和他的主人同样目眩。
  盛天麟终于来了。
  他看来和两个月之前,完全没有甚么分别,只是脸色看来似乎更冷峻了一点。
  秦修修也是一样,两人都像是已出鞘的剑,只要一动,就会伤人。
  “秦修修!”盛天麟直接呼叫她的名字。
  “盛天麟!”秦修修居然也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且立刻就回敬过去。
  盛天麟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妳虽然还年轻,却已屡闯大祸,把武林闹得天翻地覆,难道妳不怕树立太多仇敌,他们总有一天会向妳展开残酷的报复吗?”
  秦修修冷冷一笑:“江湖中人,江湖中事,本来就是如此残酷的,本小姐若害怕别人报复,早就去当了尼姑,又岂敢在江湖上走动?”
  盛天麟也冷冷一笑,道:“像妳这种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的人,的确出家为尼比在江湖上胡胡混混好得多。”
  秦修修怒道:“甚么是非不辨?黑白不分?你说出来大家评评道理。”
  盛天麟冷冷道:“听说,妳才出道江湖,就已把五老山庄闹得鸡犬不宁?”
  秦修修昂起了脸说:“不错,那又有甚么不对了?”
  盛天麟嘿嘿一笑:“在下倒想知道,姑娘又对在甚么理由上?”
  秦修修冷冷一笑,道:“五老山庄的五个老不死,傲气凌人,沽名钓誉,这还不是罪过吗?”
  盛天麟道:“五老好名,刚复自用,甚至脾气极劣,那是事实,可是,这只是他们生性如此而已,但在这数十年来,他们可没有害过一个好人,也没有干过甚么严重的壊事,这又何罪之有?”
  秦修修咬了咬牙,说道:“他们就算曾经害过好人,干过坏事,大家也不会知道。”
  盛天麟道:“不知道就不能定人以罪,倘若胡猜乱想,动不动就说某人罪大恶极,那才是兔枉无辜了。”
  秦修修怔住,半晌还答不上话来。
  盛天麟又已接着说:“撇开五老山庄的事不提,一年前妳又在栖霞山上,废了三个道人的武功,他们是江湖上备受大众尊崇的‘栖霞三友’,在下敢问一句,这三位道长又犯了甚么罪名?”
  秦修修立时理直气壮地说:“这三个老牛鼻子是淫魔,采花大盗,不少良家妇女都给他们害得不想活下去,这可该杀了罢?”
  盛天麟冷冷一笑:“妳有确切的证据吗?是否曾经亲自看见他们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秦修修的俏脸立刻一红,道:“本小姐才不会看。”
  盛天麟冷冷道:“既然没看见,妳又怎可断定栖霞三友曾经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秦修修道:“有人指证他们。”
  盛天麟冷笑一声,道:“是不是一个脸上有颗小青痣的女人?”
  秦修修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盛天麟冷冷道:“我当然知道,就只怕妳根本连遣个女人是谁都不清楚。”
  秦修修两条眉毛一扬,道:“谁说本小姐不知道?她叫钱冰冰。”
  盛天麟道:“她是不是个酒家的老板娘?”
  秦修修道:“不错,那又怎样?”
  盛天麟叹了口气,道:“但你却不知道,当你遇见这个老板娘之前,她曾经用毒药暗杀了两个人,然后又把酒家裹的伙计全部都遣散了。”
  秦修修一怔:“她杀了谁?”
  盛天麟道:“那酒家的老板和真正的老板娘。”
  秦修修眼色一变,道:“甚么真正的老板娘?难道你是说,钱冰冰这个老板娘是假的?”
  盛天麟道:“当然是假的,她根本就不是经营酒家买卖的人。”
  秦修修吸了口气,道:“那么,她是甚么人?”
  盛天麟道:“她不叫钱冰冰,而是‘青狐’傅丁香。”
  秦修修的脸色变了。“她就是傅丁香?你怎么知道?”
  盛天麟冷笑道:“这两个月以来,我曾经对妳以往所做过的事情,下过一番追查的功夫,最后,我发觉,妳是给人利用了。”
  “不!你说谎!你说谎!”秦修修惊怒交集,“你说的一切,我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盛天麟沉声道:“别意气用事,更不要一错再错,我们必须冷静地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
  秦修修掠了掠耳鬓的头发,过了很久才道:“好。你再说下去!”
  盛天麟沉默了半晌,才道:“首先,妳必须明白,傅丁香是一个怎样的人。”
  秦修修吸了口气道:“她是个壊女人,这一点我知道江湖上人人都知道。”
  盛天麟道:“还有,她是天魔堂中的一份子。”
  秦修修陡地说道:“你干爹也是!”
  盛天麟道:“先不要说我义父,弄清楚栖霞三友的案再说。”
  秦修修道:“你怎可以肯定,钱冰冰是傅丁香?”
  盛天麟道:“那酒家真正的老板娘,的确叫钱冰冰,可是,她脸上没有痣,而且已快七十岁。”
  “七十岁?”秦修修楞住了。
  七十岁的老板娘,已经是老得连牙齿也没剩下几枚的老太婆,除非栖霞三友都是疯子,否则绝不会看上了她。
  只听得盛天麟又接着说下去:“傅丁香杀了酒家的老板和老板娘,就是要利用这酒家,等待妳这个糊涂女侠来上钩。”
  “糊涂女侠?上钩?”秦修修苦笑起来,“我真的是这样的蠢材吗?”
  盛天麟道:“妳虽然不是蠧材,但却太冲动,而且也缺乏江湖经験。所以就很容易上当。”
  秦修修吐出口气,不再说话。
  盛天麟又道:“傅丁香让妳相信,栖霞三友是丧心病狂的武林败类,那是很高明的借刀杀人毒计。”
  秦修修道:“她和栖霞三友有甚么深仇大恨?”
  盛天麟道:“传丁香的师父是当年曾经大闹武当山的‘紫面观音’容曼凝,后来武当山七大高手,与栖霞三友联手追杀容曼凝,终于把她杀了,妳说,对傅丁香来说,这算不算是仇恨?”
  秦修修吸了口气,道:“所以,她就要向栖霞三友报复了。 ”
  “不错!”
  “她为甚么不亲自动手?”
  “理由极简单,她一个人根本就不是栖霞三友的敌手。”
  “所以,她就利用我来对付这三个道人?”秦修修的面色变得很苍白。
  盛天麟道:“这种手段,在江湖上是屡见不鲜的,也只有像妳这种人,才最容易上当。”
  秦修修娇的脸上,露出了惊惶、后悔的神情,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干了不少对苍生大有裨益的事,谁知道却是给别人利用了。
  她的额上已渐渐淌出了湿冷的汗水。只听见盛天麟又接着说道:“除了五老山庄和栖霞三友之外,长鲸帮和金刀会,也给妳弄得鸡犬不宁,妳大概又以为他们都是江湖败类罢?”
  这一次,秦修修不敢反驳了,只是说:“难道我又错了?”
  盛天麟叹息一声:“当然是错了,长鲸帮在创立之初,的确是个盗匪帮会,但自从三十年前‘天鲸’韩百登大力整顿帮规后,这一个帮会已成为江湖豪杰会聚之地,至于金刀会,它一直都与天魔堂对抗,会中英豪,全是血性男儿,英雄好汉,又怎会是甚么江湖败类?”
  秦修修面如土色,颤声说道:“但师父说……”
  她只是说出了四个字,就倐然住口,不再接续下去。
  虽然她不说,盛天麟却已知道一切。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我知道,妳的师父是甚么人。”
  秦修修勉强一笑,道:“他姓木。”
  盛天麟道:“还要在木字上头加一点点笔划。”
  秦修修一怔:“你说甚么?在木字头上加些笔划?那又是一个甚么字?”
  盛天麟道:“宋。”
  “宋?你说我师父姓宋?”秦修修呆住了。
  盛天麟道:“他对附近的隣居说自己姓木名远,但其实却是姓宋,名深。”
  “宋深?天魔堂‘南北二宋’之一的‘北宋’宋深?”秦修修眼睛睁大两倍。
  盛天麟点点头,道:“妳这次完全说对了,妳的师父就是宋深。”
  “不!这是不可能的,我师父叫木远,是个仁义君子。”
  “他不是仁义君子,而是一个满手血腥的大胡子。”盛天麟沉声说道:“宋深是个大胡子,木远也是个大胡子,难道其中的关键,妳还想不出来?”
  秦修修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怦怦”跳动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是越来越寒冷了。
  自己的师父,竟然会是天魔堂的大魔头宋深吗?
  那真是令她难以想像。
  就在这时候,无雪谷来了两个人,那是宋懿,还有一个背着一头狗尸的老人。

×      ×      ×

  宋懿是“半魔半侠”。
  现在,他已老了,那一半魔气、暴戾的杀气,早已一天一天的消失。
  他已十八年没有杀人。倘若在十八年前有人预早告诉他,他一定会笑得连嘴也合不拢。
  那时候,只要有三两个月不曾杀人,他就会感到有点手痒。
  但他好像忽然完全改变过来。
  令他身上暴戾之气消失的原因,是不是为了盛天麟?
  他不懂得怎样解释,但自从他和翠娘带走盛天麟后,他已十八年未杀一人,那是事实。
  宋深呢?
  宋深也多年未开杀戒,但却不是因为他已变成了一个善良的人,而是因为他正在潜心苦练一种邪门的武功,而且,不到大功告成之日,他是绝不能豁尽全力拼搏的,否则就会全功尽废。
  所以,他隐居在一座深沉的大屋裹,改姓木,化名为远。
  但他仍掌握着天魔堂第一堂的大权。
  他要把天魔堂五堂合一,而这计划最大的障碍,就是宋懿。
  不杀宋懿,大局难定,除了要杀宋懿之外,天魔之刀也是极重要的一环,可是,这十八年来,宋深一直无法查出,天魔之刀到底落在谁人的手里。
  知道天魔之刀下落的人只有宋懿和翠娘,但他们为了盛天麟,十八年来一直并不急于取刀。
  这把刀,对宋懿来说,是越来越感到不怎么重要。
  今天上午,当宋懿寻访盛存义的时候,初时表现得杀气腾腾,其实他只是在装模作样,跟盛存义开开玩笑。
  也许,他不单只是在开玩笑,同时也在缅怀着昔年自己那种恶人的气概。
  天魔之刀对宋懿不再重要了,只有天麟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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