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 绝处逢生
2024-01-22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一)
夜深,风声不断地在呼啸着。
在距离萧家堡西北二十里外,一座庄院,正遭受到无情的袭击。
火炬的光芒在大风中摇摆不定,数之不尽的黑衣武士,早已把这座厢院重重围困着。
这是摩云叟费正的摩云山庄。
这十余年来,费正已绝少在江湖上走动,就连他门下的弟子,也只是一直在山庄中练武,从未在外面有任何的活动。
但费正的四个弟子,却全被人杀了。
杀他们的人,是两个矮小的老和尚。
费正悲愤不已,但却无法查出,这两个矮小的老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了这天晚上,摩云山庄更遭遇到莫名其妙的袭击。
费正惊怒交集,只好召集庄中老幼,让他们从一条秘道及早逃生。
× × ×
负责带领庄中老幼逃亡的,是莽将军呼延无惧。
呼延无惧是费正的外甥,人虽鲁莽,但却正直勇敢,天大的事情他都敢掮在身上。
现在,他的确是身掮重任。
摩云山庄满门老幼五十七人,连同他和八个护院武师,总共是六十六人,从一条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秘密挖好的地道中逃亡。
这本非呼延无惧所愿做的事。
他一直都坚持,要在山庄之中,与来犯凶徒拼个高低。
但费正并不同意。
“你带他们走,这责任比什么都更加重要。”
费正的态度很坚决,呼延无惧只好遵命。
费正留着,和十一个摩云山庄的高手,力抗强敌。
他们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想走。
这爿山庄是他们用血汗换回来的。
他们可以死,可以和这爿山庄同化飞灰,点滴不留,但却绝不能放弃不要。
这种“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想法,也许有人会不同意。常言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但在他们这些刚烈无畏的汉子看来,却是宁愿与这爿基业共存亡,即使是十万大军压境,也不能放弃,更不能投降。
费正是这种人。
山庄的五大长老,摩云六剑士,也是这种人。
拼掷头颅,力保家室,纵然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二)
地道黑暗,不见天日。
但再长的地道,也有走完的时候。
呼延无惧知道,穿过这条地道,外面是一座森沉的树林。
从森林往南直望,就是萧家堡。
萧家堡虽然也在风雨飘摇之中,但在那里,目前总比摩云山庄安全。
萧凤狂与费正是老朋友,费正的四个弟子,也因为赶去援助萧家堡而给全部杀死。
萧凤狂自然会给予摩云山庄老幼适当的安排。
费正已不啻是把这六十六人的性命,全部交托在萧凤狂的手上。
可是,有一点是他绝对想不到的,地道尽头的出口处,竟然已被几百个木桶子堵塞住。
呼延无惧拿着一根火炬,上前瞧个清楚。
不看犹可,一看之下,惊得连火炬都立刻捺熄。
又有一个武师拿着火炬走了过来。
“什么事?”
他是呼延一勇,是呼延无惧的远房兄弟。
他还没走近,呼延无惧已一手夺过他的火炬,然后一脚把他踢开几乎一丈。
呼延一勇脸色苍白。
呼延无惧怒道:“看你娘个屁,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呼延一勇知事态严重,不敢说话。
呼延无惧怒道:“这是炸药。”
“炸药”二字一出口,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有个妇人甚至哭了起来。
呼延无惧又怒喝道:“不准哭,不准哭,要哭的回娘家去!”
妇人哭声立止。
但在这时候,呼延无惧的头顶上却有人在发笑。
× × ×
地道上面不知何时已给人凿穿了一个洞。
这个洞并不很大,比人的头颅还要略小。
洞外有张脸,一张小白脸。
脸上有笑容,那是属于皮笑肉不笑的一种。
呼延无惧倏地变色怒喝:“你是什么鸟物?笑什么鸟?”
这人又是一笑。
“鄙人姓潘,潘如火就是区区。”
呼延无惧怒道:“管你娘是如火如水,这些炸药是不是你放的?”
潘如火摇头。
“这种事太吃力,区区就算每天吃十八碗饭,也不会浪费气力去干。”
呼延无惧道:“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
潘如火笑了笑:“是区区的家仆。”
呼延无惧的怒气,又再直冒:“说来说去,还是你干的好事。”
潘如火点头,笑道:“好事也好,坏事也好,总而言之,这些笨重的炸药,可不是区区亲手搬来的。”
呼延无惧气得快要爆炸。
潘如火又笑着道:“搬放炸药这种事,一点也不有趣。”
呼延无惧问道:“然则什么事情才有趣?”
潘加火淡淡地一笑:“例如燃点火药引线,看看炸药爆炸的情景,那就有趣极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有人已夺路向后撤退。
但就在这时候,地道响起了一阵震天巨响。
隆!隆!隆!
每个人的心脏都彷彿快要跳出口腔外,有人尖叫,有人当场昏厥,甚至有人裤裆湿了一大片,情况混乱之极。
是不是火药已经爆炸?
不!
倘若是火药爆炸,他们现在已被炸得血肉横飞。
但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却也是极其不利的。
因为他们唯一的退路,已忽然给无数石块从上降下,完全堵死。
(三)
退路已堵死,在面前的却是几百桶可怕的炸药。
每个人的眼睛都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再混杂着孩子们的哭声,情况是令人为之鼻酸的。
潘如火的声音又缓缓地响起。
“你们不必作无谓的挣扎,费正敢跟我们作对,无异是自掘坟墓,只是连累了你们,也实在是无辜得很。”
呼延无惧大声道:“你们是谁?”
潘如火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告诉你知道,那又如何?反正你们都快要死了。”
呼延无惧气得须眉皆竖,挥动一柄巨斧,向那洞口劈去。
但那洞口并不容易凿开,呼延无惧连劈几十斧,只是略为扩阔而已。
潘如火的脸已离开了那洞口。他的声音却从外面传了下来:“搬放炸药虽然没趣,但燃点炸药却是有趣极了。”
呼延无惧的脸色也是一阵发白。
刹那间,地道内除了小孩的哭声外,变成了一片恐怖的死寂。
(四)
“炸药的药引该已燃点着了吧?”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这样想。
炸药一经爆炸,在这地道内被困的人,就得完全化为灰烬。
每个人的恐惧,都尽在脸庞上表露无遗。
虽然他们都想去跟敌人拼命,但现在却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只能在无可奈何中,死在别人布下的陷阱里。
倏地,“蓬”然一声响起。
火药爆炸了?
不,火药还是没有爆炸,这一声响,原来是一个人重重跌在地上的声音。
那小小洞口,又再出现了那张白脸。
那是潘如火的脸。
他现在本该在等待着火药的爆炸,这该是他觉得很有趣的时候。
但火药没爆炸,他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有趣。
无论是谁的眉心穿了一个血洞,他脸上的表情都绝不会是“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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