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毒手童子金氤氲
2020-03-07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一）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指的速度，也没有人能看清楚朱尺的动作。
只见他的衣袖仿佛轻轻一扬，一缕指风已直刺龙城璧的咽喉。
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击。
这个声音听来已快要咽气的男人，他的指劲，恐怕世间上已没有多少人能及得上。
龙城璧能闪避吗？
他没有闪避。
他没有闪避，并不是因为闪不开，也不是因为已经活腻，而是因为朱尺这一指，已有人代他接下。
代替他接下这一指的，是冼月钩！
冼月钩的武器，是一把紫金色的钩。
“叮！”
指风击在钩尖上，发出一下清脆的声音。
钩无恙，朱尺的脸色却已变了。
“你是谁？”
冼月钩把手中的金钩看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就凭你也配问我是谁？”
朱尺冷冷一笑，衣袖一扬，一蓬银芒，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撒出。
冼月钩连看也懒得去看，也是衣袖一扬，毒针立时有如泥牛入海，全都无影无踪。
朱尺急退，一张脸就变得更是难看。
冼月钩冷冷道：“你这一手暗器功夫，是从哪里学的？”
朱尺怒道：“你也不配问。”
冼月钩冷笑：“你敢说我不配问，那可是自讨苦吃。”
穆不名突然插口，道：“自讨苦吃的不是朱公子，而是你！”
冼月钩冷冷道：“你是谁，鬼鬼祟祟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穆不名道：“本堂主穆不名，倒不知道凭这贱号，还配不配问——”
还没说完，冼月钩已冷冷笑道：“穆不名这三个字，也许可以唬吓不少无名之辈，但我却觉得你很可怜。”
穆不名道：“穆某有甚么值得别人可怜之处？”
冼月钩道：“你为了欢喜堂这爿基业，而费了不少苦心罢？”
穆不名道：“江山不易闯，成功绝对不能单凭运气。”
冼月钩道：“说的不错，江山不易闯，你又何苦把辛辛苦苦打出来的江山，一下子就拱手送了给冷慕星？”
穆不名脸上仍在笑。
但那是面具上的笑容，在面具下，他的神态如何，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就只能猜想而已。
他默然。
冼月钩的目光又再落在朱尺的脸上：“难道你连自己的师父是谁，都不敢说出来？”
这是激将法。
这办法虽然古老，但只要运用得适当，就永远都不会过时。
朱尺吸了口气，终于道：“家师是血僧！”
“血僧？”
“不错，你是害怕了？”
“我怕？我怕血僧？”冼月钩突然狂笑。
她的笑声变得极其尖锐，如鬼夜哭，刺人耳目。
朱尺的眼色又已变了。
因为冼月钩在狂笑的时候，突然挥钩，而且一下子就已攻向他的面门。
朱尺立时身形斜起，凌空打了一个翻滚。
寒光突闪，一柄软剑从他腰间射出，来势就像是一条银色的毒蛇。
他的剑平时根本没有人能看得见，因为它是藏在腰间一条皮革带内的。
人在半空，剑已到了冼月钩的额前。
剑急狠，角度更是刁钻万分。
朱尺不愧是高手，看来他的剑法，远比暗器功夫高明得多。
冼月钩怪声道：“来得好！正要看看乔叶教出了一个怎样的徒弟！”
朱尺一怔。
“乔叶”这名字，他是很陌生，甚至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但这时候他正在忙于拼命，根本就无暇理会，“乔叶”是一个怎样的人。
冼月钩已避开他那一剑。
朱尺的第二剑又再击出。
嗤！
软剑上发出的光芒有如漫天星雨，一剑发出，化成千百道剑影，根本无法看出那一剑才是真正致命的杀着。
剑雨急罩下来，冼月钩的金钩却居然不动。
钩不动，人也不动。
朱尺目露杀机，千百道剑影忽然又化作一条银虹，飞击冼月钩的咽喉。
冼月钩没有退避，反而向那剑锋上迎了过去。
朱尺挺剑急刺，一剑又再化成三剑，但真正的杀着仍然还是刚才那一招剑式。
他取的仍然是冼月钩的咽喉。
他要抢先机，这一剑就算不能得手，最少也可以在声势上压倒对方。
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可是，他心中所想的，却是未能如愿以偿。
冼月钩忽然轻轻伸出左手，两指似虚若实的击出，竟然把朱尺的软剑震开了五寸。
就是这五寸之差，这一剑已无法伤害冼月钩分毫。
但冼月钩的金钩却已插进了朱尺的胸膛。
这一钩插得很深。
朱尺只觉得这把钩很冰冷，一直冷进他的心里……
（二）
无论是谁，挨了这一钩，必将一倒不起。朱尺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当然并不例外。
他倒下之前，只问了一句：“谁是乔叶？……”
没有回答。
因为冼月钩还没有回答，他已全身僵硬，倒了下去。
他已死。
冼月钩没有对这个死人作出回答，她不愿意浪费气力！
穆不名却突然叹息一声，缓缓道：“你杀了血僧的弟子，这是大错。”
冼月钩怒盯着他：“穆堂主，你和血僧有甚么关系？”
穆不名淡淡道：“没有半点关系。”
冼月钩冷冷道：“若无半点关系，何以偏要让女儿嫁给这个怪物。”
穆不名道：“正因为我和血僧没有半然关系，倘若小女能嫁给朱尺，咱们就有些关系了。”
冼月钩冷笑着：“但朱尺已死了。”
穆不名说道：“血僧必将迁怒於穆某了。”
冼月钩道：“你若还不太愚蠢，就该马上当机立断，和我们并肩作战，把冷慕星和血僧干掉。”
穆不名淡淡道：“这岂不是太儿戏一点吗？”
冼月钩说道：“和冷慕星相比，你最少还有点假仁假义，就像你脸上的一副面具。”
穆不名道：“伪君子岂不是比真正的小人更加可恶？”
冼月钩道：“你是冥顽不灵？”
穆不名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他还是没有说话。
唐竹权忍不住喝道：“姓穆的，你哑了？”
龙城璧却道：“莫不是穆堂主有甚么难言之隐？”
穆不名忽然叹气，长长的叹着气。
“你们是不是要我说老实话？”
龙城璧道：“我们都希望你能说老实话，不要骗人，也不要欺骗自己。”
穆不名又是一阵沉默！
“好，我说，”他忽然解下了脸上的那副面具，露出了一张苍白、皱纹纵横交错的脸。
冼月钩突然道：“穆堂主，你中了甚么毒？”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凛。
唐竹权是下毒的行家，立时接道：“穆堂主印堂之上，紫气浮现，却略呈金黄之色，莫非是中了瘴毒？”
穆不名黯然一笑，点头。
穆不名脸色苍白如雪：“爹，你以前岂不是说过，这是苦练赤手神功的正常现象？”
穆不名吸了口气，只能苦笑！
冼月钩沉声道：“是不是冷慕星下的毒手？”
穆不名摇摇头：“不是冷慕星，是血僧。”
“血僧！血僧！”唐竹权冷冷一笑，“他奶奶个熊，好毒的手段！”
冼月钩瞧着他，道：“你能否看出穆堂主中的是甚么毒？是不是桃花毒瘴？”
唐竹权摇摇头，道：“桃花毒瘴虽然歹毒，但比起这种瘴毒还要逊上一筹。”
冼月钩道：“莫非是苗疆毒手童子，昔年陷害中原三义的金氤氲？”
唐竹权道：“照老子看来，准有八分是金氤氲。”
穆不名长叹一声：“正是金氤氲，除了金虹蛇舌之外，绝对无药可解。”
唐竹权点点头，道：“据蜀中唐门万毒秘笈上的说法，凡是中了金氤氲这种毒瘴，必须连服三尾金虹蛇的舌，方能把毒性尽解，倘若只服下一尾金虹蛇舌，则仅可使毒性阻延一年。”
冼月钩凝视着穆不名：“血僧就是用这种手段，把你控制着？”
穆不名点头。
龙城璧叹道：“穆堂主若不听从血僧的命令，就得死在剧毒之下。”
穆不名默然。
“爹！”穆青青急了起来，“现在怎办？”
穆不名呆了半晌，才喟然叹道：“爹本来就不是甚么正人君子，这些年以来，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栽在爹的手中，这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还有甚么好说的？”
龙城璧瞧着他，道：“穆堂主是不是有摆脱血僧之心？”
穆不名道：“穆某既已把真相说出，血僧自不会再给穆某金虹蛇舌，从现在开始，欢喜堂已和冷慕星，血僧等凶徒脱了一切关系。”
唐竹权抚掌大笑：“好极，人死留名，树死留皮，穆堂主能当机立断，宁死不屈，老子先说三声佩服！佩服！佩服！”
穆青青涨红了脸，怒道：“你佩服他又有甚么用，你又不能为他解除身上的毒瘴，还在这里吹甚么大气？”
“吹大气？”唐竹权瞪着眼，叫道：“这点毒瘴也许可以难倒别人，想要难倒唐门中人，那可不容易！”
穆青青立刻问：“你能为我爹解去身上的毒瘴？”
“老子不能。”唐竹权频频摇头，“老子虽然有时候神通广大，但却不是甚么事都干得来的。”
穆青青沉下了脸：“你既不能为爹解毒，就该闭嘴！”
唐竹权哈哈一笑：“老子若闭嘴，又有谁能告诉你如何替你父亲解除身上的毒瘴？”
穆青青一呆，半晌才说：“怎样才能解除金氤氲这种剧毒？”
唐竹权莞尔一笑：“老子虽然不能医好穆堂主身上的毒，但老子的老子却有绝对的把握。”
冼月钩也同意唐竹权的说话，道：“唐老人曾到苗疆多次，对于金氤氲这种毒瘴一定有很深刻的认识。”
唐竹权道：“十五年前，老子的老子也中过金氤氲这种毒瘴，但他现在还是活得很好。”
穆不名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怕唐老人不肯为穆某治毒。”
冼月钩道：“距离下次毒发的时候还有多久？”
穆不名道：“还有三个月。”
唐竹权咧嘴一笑：“三个月的时间已很足够，咱们先去捣垮冷慕星的老巢，把血僧打得血肉模糊，然后回杭州，穆堂主的毒瘴，包在老子的身上便是！”
穆青青盯着他：“你可不能骗人！”
龙城璧微微一笑，道：“他不会骗你，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
突听一人在对岸叫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前进？”
高声呼叫的人，是霍天流。
冼月钩叹了口气，道：“我们不错是可以继续前进，但那辆马车却要搁在对岸了。”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指的速度，也没有人能看清楚朱尺的动作。
只见他的衣袖仿佛轻轻一扬，一缕指风已直刺龙城璧的咽喉。
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击。
这个声音听来已快要咽气的男人，他的指劲，恐怕世间上已没有多少人能及得上。
龙城璧能闪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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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闪避。
他没有闪避，并不是因为闪不开，也不是因为已经活腻，而是因为朱尺这一指，已有人代他接下。
代替他接下这一指的，是冼月钩！
× × ×
冼月钩的武器，是一把紫金色的钩。
“叮！”
指风击在钩尖上，发出一下清脆的声音。
钩无恙，朱尺的脸色却已变了。
“你是谁？”
冼月钩把手中的金钩看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就凭你也配问我是谁？”
朱尺冷冷一笑，衣袖一扬，一蓬银芒，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撒出。
冼月钩连看也懒得去看，也是衣袖一扬，毒针立时有如泥牛入海，全都无影无踪。
朱尺急退，一张脸就变得更是难看。
冼月钩冷冷道：“你这一手暗器功夫，是从哪里学的？”
朱尺怒道：“你也不配问。”
冼月钩冷笑：“你敢说我不配问，那可是自讨苦吃。”
穆不名突然插口，道：“自讨苦吃的不是朱公子，而是你！”
冼月钩冷冷道：“你是谁，鬼鬼祟祟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穆不名道：“本堂主穆不名，倒不知道凭这贱号，还配不配问——”
还没说完，冼月钩已冷冷笑道：“穆不名这三个字，也许可以唬吓不少无名之辈，但我却觉得你很可怜。”
穆不名道：“穆某有甚么值得别人可怜之处？”
冼月钩道：“你为了欢喜堂这爿基业，而费了不少苦心罢？”
穆不名道：“江山不易闯，成功绝对不能单凭运气。”
冼月钩道：“说的不错，江山不易闯，你又何苦把辛辛苦苦打出来的江山，一下子就拱手送了给冷慕星？”
穆不名脸上仍在笑。
但那是面具上的笑容，在面具下，他的神态如何，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就只能猜想而已。
他默然。
冼月钩的目光又再落在朱尺的脸上：“难道你连自己的师父是谁，都不敢说出来？”
这是激将法。
这办法虽然古老，但只要运用得适当，就永远都不会过时。
朱尺吸了口气，终于道：“家师是血僧！”
“血僧？”
“不错，你是害怕了？”
“我怕？我怕血僧？”冼月钩突然狂笑。
她的笑声变得极其尖锐，如鬼夜哭，刺人耳目。
朱尺的眼色又已变了。
因为冼月钩在狂笑的时候，突然挥钩，而且一下子就已攻向他的面门。
朱尺立时身形斜起，凌空打了一个翻滚。
寒光突闪，一柄软剑从他腰间射出，来势就像是一条银色的毒蛇。
他的剑平时根本没有人能看得见，因为它是藏在腰间一条皮革带内的。
人在半空，剑已到了冼月钩的额前。
剑急狠，角度更是刁钻万分。
朱尺不愧是高手，看来他的剑法，远比暗器功夫高明得多。
冼月钩怪声道：“来得好！正要看看乔叶教出了一个怎样的徒弟！”
朱尺一怔。
“乔叶”这名字，他是很陌生，甚至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但这时候他正在忙于拼命，根本就无暇理会，“乔叶”是一个怎样的人。
冼月钩已避开他那一剑。
朱尺的第二剑又再击出。
嗤！
软剑上发出的光芒有如漫天星雨，一剑发出，化成千百道剑影，根本无法看出那一剑才是真正致命的杀着。
剑雨急罩下来，冼月钩的金钩却居然不动。
钩不动，人也不动。
朱尺目露杀机，千百道剑影忽然又化作一条银虹，飞击冼月钩的咽喉。
冼月钩没有退避，反而向那剑锋上迎了过去。
朱尺挺剑急刺，一剑又再化成三剑，但真正的杀着仍然还是刚才那一招剑式。
他取的仍然是冼月钩的咽喉。
他要抢先机，这一剑就算不能得手，最少也可以在声势上压倒对方。
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可是，他心中所想的，却是未能如愿以偿。
冼月钩忽然轻轻伸出左手，两指似虚若实的击出，竟然把朱尺的软剑震开了五寸。
就是这五寸之差，这一剑已无法伤害冼月钩分毫。
但冼月钩的金钩却已插进了朱尺的胸膛。
这一钩插得很深。
朱尺只觉得这把钩很冰冷，一直冷进他的心里……
（二）
无论是谁，挨了这一钩，必将一倒不起。朱尺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当然并不例外。
他倒下之前，只问了一句：“谁是乔叶？……”
没有回答。
因为冼月钩还没有回答，他已全身僵硬，倒了下去。
他已死。
冼月钩没有对这个死人作出回答，她不愿意浪费气力！
穆不名却突然叹息一声，缓缓道：“你杀了血僧的弟子，这是大错。”
冼月钩怒盯着他：“穆堂主，你和血僧有甚么关系？”
穆不名淡淡道：“没有半点关系。”
冼月钩冷冷道：“若无半点关系，何以偏要让女儿嫁给这个怪物。”
穆不名道：“正因为我和血僧没有半然关系，倘若小女能嫁给朱尺，咱们就有些关系了。”
冼月钩冷笑着：“但朱尺已死了。”
穆不名说道：“血僧必将迁怒於穆某了。”
冼月钩道：“你若还不太愚蠢，就该马上当机立断，和我们并肩作战，把冷慕星和血僧干掉。”
穆不名淡淡道：“这岂不是太儿戏一点吗？”
冼月钩说道：“和冷慕星相比，你最少还有点假仁假义，就像你脸上的一副面具。”
穆不名道：“伪君子岂不是比真正的小人更加可恶？”
冼月钩道：“你是冥顽不灵？”
穆不名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他还是没有说话。
唐竹权忍不住喝道：“姓穆的，你哑了？”
龙城璧却道：“莫不是穆堂主有甚么难言之隐？”
穆不名忽然叹气，长长的叹着气。
“你们是不是要我说老实话？”
龙城璧道：“我们都希望你能说老实话，不要骗人，也不要欺骗自己。”
穆不名又是一阵沉默！
“好，我说，”他忽然解下了脸上的那副面具，露出了一张苍白、皱纹纵横交错的脸。
冼月钩突然道：“穆堂主，你中了甚么毒？”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凛。
唐竹权是下毒的行家，立时接道：“穆堂主印堂之上，紫气浮现，却略呈金黄之色，莫非是中了瘴毒？”
穆不名黯然一笑，点头。
穆不名脸色苍白如雪：“爹，你以前岂不是说过，这是苦练赤手神功的正常现象？”
穆不名吸了口气，只能苦笑！
冼月钩沉声道：“是不是冷慕星下的毒手？”
穆不名摇摇头：“不是冷慕星，是血僧。”
“血僧！血僧！”唐竹权冷冷一笑，“他奶奶个熊，好毒的手段！”
冼月钩瞧着他，道：“你能否看出穆堂主中的是甚么毒？是不是桃花毒瘴？”
唐竹权摇摇头，道：“桃花毒瘴虽然歹毒，但比起这种瘴毒还要逊上一筹。”
冼月钩道：“莫非是苗疆毒手童子，昔年陷害中原三义的金氤氲？”
唐竹权道：“照老子看来，准有八分是金氤氲。”
穆不名长叹一声：“正是金氤氲，除了金虹蛇舌之外，绝对无药可解。”
唐竹权点点头，道：“据蜀中唐门万毒秘笈上的说法，凡是中了金氤氲这种毒瘴，必须连服三尾金虹蛇的舌，方能把毒性尽解，倘若只服下一尾金虹蛇舌，则仅可使毒性阻延一年。”
冼月钩凝视着穆不名：“血僧就是用这种手段，把你控制着？”
穆不名点头。
龙城璧叹道：“穆堂主若不听从血僧的命令，就得死在剧毒之下。”
穆不名默然。
“爹！”穆青青急了起来，“现在怎办？”
穆不名呆了半晌，才喟然叹道：“爹本来就不是甚么正人君子，这些年以来，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栽在爹的手中，这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还有甚么好说的？”
龙城璧瞧着他，道：“穆堂主是不是有摆脱血僧之心？”
穆不名道：“穆某既已把真相说出，血僧自不会再给穆某金虹蛇舌，从现在开始，欢喜堂已和冷慕星，血僧等凶徒脱了一切关系。”
唐竹权抚掌大笑：“好极，人死留名，树死留皮，穆堂主能当机立断，宁死不屈，老子先说三声佩服！佩服！佩服！”
穆青青涨红了脸，怒道：“你佩服他又有甚么用，你又不能为他解除身上的毒瘴，还在这里吹甚么大气？”
“吹大气？”唐竹权瞪着眼，叫道：“这点毒瘴也许可以难倒别人，想要难倒唐门中人，那可不容易！”
穆青青立刻问：“你能为我爹解去身上的毒瘴？”
“老子不能。”唐竹权频频摇头，“老子虽然有时候神通广大，但却不是甚么事都干得来的。”
穆青青沉下了脸：“你既不能为爹解毒，就该闭嘴！”
唐竹权哈哈一笑：“老子若闭嘴，又有谁能告诉你如何替你父亲解除身上的毒瘴？”
穆青青一呆，半晌才说：“怎样才能解除金氤氲这种剧毒？”
唐竹权莞尔一笑：“老子虽然不能医好穆堂主身上的毒，但老子的老子却有绝对的把握。”
冼月钩也同意唐竹权的说话，道：“唐老人曾到苗疆多次，对于金氤氲这种毒瘴一定有很深刻的认识。”
唐竹权道：“十五年前，老子的老子也中过金氤氲这种毒瘴，但他现在还是活得很好。”
穆不名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怕唐老人不肯为穆某治毒。”
冼月钩道：“距离下次毒发的时候还有多久？”
穆不名道：“还有三个月。”
唐竹权咧嘴一笑：“三个月的时间已很足够，咱们先去捣垮冷慕星的老巢，把血僧打得血肉模糊，然后回杭州，穆堂主的毒瘴，包在老子的身上便是！”
穆青青盯着他：“你可不能骗人！”
龙城璧微微一笑，道：“他不会骗你，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
突听一人在对岸叫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前进？”
高声呼叫的人，是霍天流。
冼月钩叹了口气，道：“我们不错是可以继续前进，但那辆马车却要搁在对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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