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凤凰激死铜旗堡主
2024-01-28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三)
月色皎洁,湖水平静,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晚上。
尤其是对邬双刀,这一晚更是难忘。
邬双刀是个屠夫,也是个杀手,他以杀为业,两柄斩骨刀几乎没有一天不染上鲜血。
当然,染上畜牲的血,是远比染上人血为多的。
但近两三个月以来,他的刀只染人血,不再染畜牲的血。
他是个屠夫,也是个杀手,更是个赌徒。
他从前赌得很大,在赵老三的赌坊里,他是个著名的亡命之徒。
他赌的时候赌得狠,打架的时候却不要命。
现在,他赌得更大,连赵老三也为之侧目,但赌坊的老板,当然不会嫌赌客赌得大,更尤其是经常输得一败涂地的大输家。
今天晚上,邬双刀又输了,他输了差不多整整一万两。
他本来还想再赌下去,但就在这时候,有人悄悄告诉他,铁凤师在湖畔喝酒赏月。
“是铁凤师?真的是铁凤师?”邬双刀再三问个清清楚楚。
那人回答说:“的确是铁凤师,他值五万两,只要你干掉他,你不但发财,而且还马上可以成为第一流的杀手!”
听到这里,邬双刀兴奋起来,他点点头,喃喃道:“你说得不错,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绝对不能轻轻放过。”
× × ×
铁凤师独自坐在湖畔,不断地喝酒,不断地赏月。
但他其实并不是在赏月而是在钓鱼。
他要钓的鱼儿,就是邬双刀。
他已花了五百两银子派人到赌坊里找邬双刀,他知道这个亡命之徒听见了自己独自在湖畔的消息,一定会巴巴地赶来。
邬双刀并不是个愚蠢的人,但却有一个缺点。
这缺点就是他成功得太多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早就是一个很成功的杀手,无论多么难对付的人,只要他接收了杀人的酬金,这人就已经是个如假包换的死人。
杀人是需要有足够的信心来支持的,但过份的自信,却无疑也是个很可怕的缺点。
但这可怕的缺点,只有铁凤师知道,而邬双刀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若知道,也就不会太自负,太相信自己的一双手和两柄屠刀了。
铁凤师终于等到了他。
邬双刀虽然是个屠夫,但看来并不怎样粗卤。
这一天晚上,他穿着一袭淡青长衫,看来斯斯文文的,只是手里的两柄屠刀杀气迫人,不然,他倒有点像个读书人。
铁凤师坐在一块大石上,喝了一口酒,吟了两句诗。
邬双刀立时摇摇头,道:“此时此地,吟诗是没用的。”
铁凤师“哦”的一声,放下了酒壶,笑道:“我吟我的诗,你走你的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邬双刀冷冷一笑,道:“你姓铁?”
铁凤师面露诧异之色:“你怎么知道我姓铁?”
邬双刀道:“俺不但知道你叫铁凤师,而且还要宰了你!”
铁凤师皱着眉,道:“如此清风朗月,如此诗情画意的时候,尊驾要剐要杀,不嫌煮鹤焚琴,大煞风景么?”
邬双刀嘿嘿一笑:“天下间最大煞风景的事,莫过于一个‘穷’字。”
铁凤师一怔:“尊驾看来不像个穷人啊。”
邬双刀道:“你看来也不像是什么江湖侠士,只像个穷酸。”
铁凤师咽了口气,道:“对,我是个穷酸,又穷又酸,你就算宰了我,在我身上也不会找到多少两银子。”
邬双刀道:“俺并不在乎你身上有多少钱,俺可不是个强盗。”
铁凤师道:“你若不是个强盗,为什么一见我就弄刀舞剑?”
邬双刀说道:“因为,你的脑袋很值钱。”
铁凤师道:“值多少?”
邬双刀道:“五万两。”
铁凤师摸了摸脖子,有点失望的样子,喃喃说道:“我以为它最少值一百万两哩。”
“少废话,看刀!”邬双刀的双刀立刻挥了出去。
他自八岁开始练刀,而且不断苦练,可说是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
刀势一展,双刀使得有如风车一般,狂风暴雨地向铁凤师进攻。
铁凤师捧着酒壶,腰肢如蛇儿般扭动,邬双刀左右进袭居然没有伤着他分毫。
邬双刀心有不甘,刀势一变,向铁凤师的下盘进攻。
这是河北武林名宿“地煞星”崔过山的“崔氏地堂刀法”,邬双刀偶得机缘,曾得崔过山指点了几招,这时候使用出来,倒也头头是道,威力不可小觑。
但铁凤师嘻嘻一笑,随手在地上抓起了一根树枝,轻轻一点,身子就借着这一点力度向上挪升起来,邬双刀连砍八九刀,仍然连衣角也沾不上。
邬双刀这时候才知道遇上了真正的强手,心头一凛,把心一横,使出一套“大疯魔十八刀”来。
这已是他的压箱底本领。
原来他的师父,就是少林疯僧不屡和尚,这出家人在少林寺里频频闯祸,在外面更加任性,凭自己喜恶而行事,不知如何,在长安城内遇上了邬双刀,那时候邬双刀已在江湖上薄有名气,但刀法终究不行,不屡和尚把他收为俗家弟子,教了他半年刀法,然后又到处流浪,过着无拘无束的狗肉和尚生活。
这一套“大疯魔十八刀”,本乃少林绝艺,邬双刀虽然并未完全学会,他也最少学了七成以上,是以一使出来,威势较诸刚才又不知增强了多少倍。
铁凤师闪开三刀,忽然一声喝采:“这才是好刀法!”
邬双刀冷笑一声:“你现在才后悔,未免是太迟了!”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铁凤师哈哈一笑,突听“铿”一声响,凤凰神剑已然出鞘。
神剑一出,形势迥然不同。
邬双刀虽然使出了“大疯魔十八刀”,但终究不是铁凤师的敌手,这并不是说“大疯魔十八刀”不如“凤凰七十二剑”,而是两人的武学修为实在相距太远了,即使是倒转来,铁凤师用“大疯魔十八刀”,而邬双刀则用“凤凰七十二剑”,战果必然还是铁凤师可以轻易地取得胜利。
初时,邬双刀还勉强可以支持得住,但铁凤师再加两分劲力,他已连招架之功也没有了。
“撤刀!”铁凤师冷冷一叱,邬双刀也真听话,“叮叮当当”的,两柄屠刀都跌落在地上。
铁凤师用剑抵着他的咽喉,冷冷道:“你想不想活?”
这时候,邬双刀的脸上早已全无血色,只有牙关打颤的份儿,铁凤师这样问他,他只能不住地点头,但却又不敢太用力,恐怕点头太用力了,那锋利的剑锋就会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这情形也真够狼狈了。
铁凤师冷冷地盯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是和天毒门的人有来往的。”
“不!冤枉!冤枉!”
“一点也不冤枉,天毒门有的是冤孽钱,他们最喜欢花银子来买凶杀人,你为他们杀了多少英雄好汉,你自己该心中有数吧?”
邬双刀抽了口冷气,正想分辩几句,铁凤师又已冷冷地说道:“你不必为自己开脱,我现在问你一句说话,你若不老实一点,休怪剑下无情。”
邬双刀忙道:“你别杀我,我一定会说老实话。”
铁凤师冷冷地道:“是谁指使你杀人的?”
邬双刀脸色又变了。
“你不说,我就一剑在你脖子上刺个透明的窟窿。”铁凤师的声音冷酷无情。
“是邹天维。”
“哪一个邹天维?”
“终南山铜旗堡主的邹天维堡主!”
“他不是在终南山吗?”
“以前是的,但这个把月以来,他一直都在这一带活动。”邬双刀诚惶诚恐地说。
铁凤师“嘿嘿”一笑:“这姓邹的果然不是个善男信女,但想不到居然和天毒门勾搭上了。”
邬双刀苦着脸:“铁大侠,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脚色,而且已说了老实话,你就行行好,放了俺吧。”
铁凤师瞪着他,冷冷道:“瞧你相貌堂堂,谁知武功平凡得紧,这还罢了,怎么全无半点男子气概,初时趾高气扬,以为一定可以杀得了我,但等到战败之后,却像条可怜虫,只知求饶活命。”
邬双刀给他这一顿抢白,面上不由一阵发热。
“铁大侠,俺知道自己的确不是一号人物……”
“不用再说下去啦,我不杀你,但却要废掉你一条左臂,好让你以后别再欺善怕恶!”
邬双刀正要开口求饶,但见寒光一闪,右臂已给铁凤师神剑卸掉下来。
邬双刀杀人无数,也砍掉过不少人的手脚,这时候亲自领会到这种可怕的滋味,不由痛得差点昏倒过去。
× × ×
邹天维也在太原府。
司马纵横和铁凤师没有着急,反而认为对敌人有了一个目标。
邹天维在太原府的什么地方?他在天毒门里的地位怎么样?会不会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脚色?
“不!肯定不会!”司马纵横说:“邹天维是个极有才干的人,朱万王虽然生性多疑,但和邹天维却交情颇深,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的老朋友。”
铁凤师奇道:“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司马纵横道:“这是郝洞主说的。”
铁凤师道:“郝神翁又怎会知道?”
“老夫不知道,谁知道?”忽然听得郝世杰冷笑一声,走了过来,道:“三十年前,老夫就是为了不满意朱万王这个老浑球,才跟邹天维断绝交情的。”
铁凤师微微一怔,道:“你也认识邹天维?”
郝世杰冷冷道:“怎会不认识,算起来,老夫和这姓邹的还有点亲戚关系。”
铁凤师道:“是什么亲戚关系?”
郝世杰道:“他是老夫表妹夫的大舅子。”
铁凤师道:“这种亲戚关系,倒要用算盘来算一算才行。”
郝世杰道:“你们认为邹天维在太原府里曾经干了什么勾当?”
铁凤师道:“在下怀疑,珠珠就是给他们关起来的。”
“珠珠是谁?”郝世杰一怔。
“鲁伐耳的女儿。”司马纵横沉吟半晌,道:“听说,邹天维年轻时,曾在苗疆居住过一段时期,而且和当地的苗人相处得很好。”
铁凤师皱了皱眉,忽然说:“这就是了,只有邹天维这种人,才可以深入苗疆,把珠珠掳走,从而胁制着鲁伐耳。”
司马纵横道:“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万一失败,邹天维这条老命还保得住吗?”
铁凤师道:“但朱万王若有鲁伐耳这等高手相助,那是如虎添翼,几乎可说是稳操胜券。”
司马纵横点点头,道:“不错,朱万王城府深沉,自然不会贸然行事,我们决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郝世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想怎样?是不是先去对付邹天维?”
司马纵横道:“邹天维武功厉害,那是不必说的,但我们必须把珠珠救出来,这将会是一个对朱万王沉重的打击。”
郝世杰捋着鬍子,淡淡道:“只怕珠珠救了出来,鲁伐耳又再翻脸不认人,那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司马纵横摇摇头道:“照我看来,鲁伐耳虽然是一代魔王,但却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而且,掳走珠珠的是天毒门,他对天毒门其实是极其痛恨的。”
“这可说对啦!”铁凤师立时接道:“就只怕珠珠根本就不在太原府!”
司马纵横说道:“那倒未必,朱万王凭着珠珠来胁制着鲁伐耳,珠珠若不在太原府,恐怕难以令鲁伐耳甘心为天毒门卖命。”
郝世杰点点头,也同意司马纵横的见解。
铁凤师道:“既然大家都认为珠珠极有可能就在邹天维手上,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对付这位邹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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