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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孤注一掷
2023-02-05  作者:柳残阳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同情又悲悯地注视着自己的拜兄,卫浪云低缓地道:“目睹随同自家患难多年、生死与共的弟兄不是或死或伤,或残命或流血,大哥这是一桩令人痛苦不堪的事,但,我们却无法避免,大势所逼,我们只有如此……别太伤心,大哥……”
  赫连雄哽咽地道:“兄弟,我真不忍啊……他们全是追随我多年的手下,我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伤流血,毫无所助,一筹莫展……”
  卫浪云喑哑地道:“这不能怪你,大哥……”
  唏嘘着,赫连雄道:“兄弟,你过去看看,他两个……还能救么?”
  点点头,卫浪云蹒跚地走了过去,盛名扬斜倚着墙边,双目呆滞而空洞地大睁着,嘴巴痛苦地扭曲,面孔上的肌肉也都曲扭得变易了原来的部位,他那双僵硬的手上还握着他的三节棍……
  卫浪云不禁咬咬牙,他知道,盛名扬永远也不再需要这条三节棍了,这位“地蝎旗”的二把头,也已断气多时……
  转过身,卫浪云又扶起了仆卧地上的陶辉,这一下,卫浪云立即兴奋起来——陶辉仍在呼吸,他并没有死!
  于是,卫浪云立即探了探陶辉的鼻息,摸了摸他的心跳,经验告诉他,陶辉一定可以活下去!他的心脏跳动虽然缓弱,但有节奏,呼吸虽然低微,但脉像悠长,陶辉只是遭受重击之后一时晕厥过去而已,他会苏醒过来,至多也只是受了内伤罢了……
  在床上,赫雄伤感又焦切地问:“如何,兄弟?”
  开始用力给陶辉推拿起来,卫浪云连回头道:“盛名扬完了,大哥,但陶辉仍活着,而且,他会活下去的,大约因为受了点内伤,一时,晕了过去……”
  身体震了震,赫连雄讷讷地道:“名扬……他死了?”
  轻轻点头,卫浪云低沉地道:“是的大哥,我未能来得及救他,实在深为惭愧……”
  虎目含泪,赫连雄悲伤地道:“这不能怨你,兄弟,你也已尽了全力了……可怜的盛名扬,他原该再活五十年的,他还年轻力壮,不应该这么早死……可怜啊……”
  卫浪云悒郁地道:“别难过,大哥,盛名扬死得壮烈,死得慷慨,我们这一辈子,都永不会忘记他的功绩,更不会忘记他的音容笑貌……”
  忍住了眼眶中滚动着的泪水,赫连雄凄楚地道:“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多少为了我们共同的愿望与目标牺牲了的弟兄们……‘天下是踩着血路闯出来的’,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兄弟,可不是么,天下真是踩着血路闯出来的,功业是用枯骨堆砌成的啊……”
  卫浪云咬咬下唇,道:“大哥,你歇会吧,不要悲痛狠了,别忘了你自家也是负着重伤的人,不可太过分激动……”
  长叹一声,赫连雄道:“这滋味,好苦呐……”
  唏嘘着,他又道:“你去吧,兄弟,如今外头不知怎么样了,你出去看看,也好帮他们一把,我这里不会再有事了……”
  卫浪云迟凝地道:“需要有人在你旁边守护,大哥……”
  赫连雄微微摇头道:“不用了,这场风险之后,还会有什么杀胚能进来!如果他们要冲进,刚才早就一遭在此了……”
  卫浪云谨慎地道:“那么,大哥,我就到窗口前,一面可以支援外头的弟兄们,另一边也可以随时照应你。”
  呻吟了一声,赫连雄问:“外头……可全是‘铁血会’的人?”
  卫浪云低沉地道:“还有‘皇鼎堡’的!”
  诅咒着,赫连雄道:“这些天打雷劈的奸诈畜牲……”
  笑笑,卫浪云道:“‘皇鼎堡’的残余之力全摆在村后‘化子帮’与‘三十锦貂’他们扎营的地方,‘皇鼎堡’的人在那里发动攻势,诱使我们前往救援,而齐刚却领着‘铁血会’的大批人马直指这里,他们是想运用‘调虎离山’之计,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找寻我们的空隙专挑弱的,一连使毒招,大哥,幸亏田二叔、舒大伯和我前往村后援助‘化子帮’及‘三十锦貂’他们之际,将‘蝎子’一方面的所有人马留下,一则保护大哥,再则,便是为了提防他们来这一手,却是好险,饶是如此,也差点叫他们占了便宜!”
  赫连雄软弱地笑笑,道:“如今,只怕他们偷鸡不着倒蚀把米……”
  卫浪云深沉地道:“对方的损失,已经不止于‘蚀把米’了,在村后的情形还不知道,但在沧大伯的督阵下必不会有太大的失着,而这里,除了齐刚与‘铁血会’的头子太叔上君尚在作困兽之斗外,再没有什么人存下了,只有前院里还有些小角色仍在糊里糊涂地打着混仗!”
  这时——
  窗外激烈的拼斗声忽然渐渐向远处移去,前院那种惊心动魄的杀喊声也减弱了许多,气氛中,显得有些突兀的生硬……
  惊疑地睁大了眼,赫连雄忙道:“兄弟,你快出去看看,怎的外头动静不大了!”
  点点头,卫浪云忍着痛闪身出窗,却并不离开,他依在窗槛上,目光瞥处,不由心中欢欣无比——难怪他们的打斗声小了,原来古独航业已将太叔上君逼到了住屋墙角的另一端,而田寿长与齐刚也打到了更远的荒田里!
  太叔上君功力虽然深厚,但却不是悍勇冷酷又武学精湛的古独航对手,他们两人的本事互相比较,有个譬喻,太叔上君好比是能跑九十步,而古独航却能跑上百步,百步与九十步之差不多,可是在技击之道上便不可与一般事情同日而语了,尤其高手相搏,是一点也取不得巧的,自身修为不如人家,便会处处掣肘,施展不开,差一步便时时落后一步,一旦火拼到底,除非有了奇迹或特殊原因,这逊人一筹的仁兄便颇难求胜了,现在,太叔上君就是如此,在连串的持久搏战之下,他也已确确实实地落了下风,被迫得连口气也不好透了!
  齐刚艺技之诡异精绝,可以说已到了顶尖的地步,但田寿长亦非省油之灯,田寿长身为“勿回岛”的第二号人物,自有其难以匹敌的卓越武技,田寿长之所以名扬江湖,并不是单凭了他的聪慧灵巧、诡计多端,他的一身高强技击之数亦乃其成名原因之一,老实说,田寿长的本领比“勿回岛”岛主“月魔”展履尘差上一筹,田寿长的本事却并不比乃侄卫浪云稍弱,当然,这是说除了在卫浪云施展“搏浪四绝手”与“比日大双锤”情形之外——田寿长还有一点不能与卫浪云匹敌的,就是卫浪云的另一宗绝技,这手绝活儿,知道的也仅有“勿回岛”的岛主,和田寿长,以及卫浪云三人而已,这宗绝活叫“死链”,只有一式,卫浪云也赌过咒,只能在生死攸关的救命关头才可以使用,是他父亲临终之际面授的心法,其中奥妙就连他的两位大叔也不清楚——撇开这几种神异至极的功夫外,卫浪云就不一定能占着乃叔的上风了,因此,以田寿长所具有的力量来说,他是可以单独和齐刚做长时间鏖战的,不错,他比之齐刚的修为还是差了一些,若论胜负恐怕未敢拍胸,但齐刚却是久战之后精力消耗颇大,再者,他先前挨了卫浪云的锤也相当影响了出手攻拒的威势,是而田寿长纵然比起这位“皇鼎堡”的堡主在武功造诣上略逊几分,可是由于这两个原因的帮助又未落下风,打了这么久,他仍然雄悍不灭,攻守自若,倒是齐刚,反而越来越心神不定,焦灼忧虑了……
  卫浪云冷眼观战,知道今夜这一场搏斗,己方业已控制了局面,不至落败吃亏了,他首先回头向屋中的赫连雄道:“大哥,外面没有啥看头,齐刚和太叔上君两位仁兄全发不出威,再没有虎可以给他们调了!”
  赫连雄略略抬身,沙哑地道:“那么,就快点叫这场仗结束了吧,别再拖啦……”
  点点头,卫浪云高声叫道:“总掌旗!”
  古独航鞭绕如蛇,紧紧圈罩着太叔上君,他闻声之下,不觉精神奋发,大声回应道:“少主,我们头儿没事吧?”
  卫浪云大笑道:“放心,大哥好得很,连根毫毛也没伤到,却是那几个到屋里下毒手的邪龟孙全叫我们摆平了!”
  古独航扬声叫道:“好极了,少主,你有什么吩咐?”
  目光注视着喘息如牛、大汗淋漓的太叔上君,卫浪云冷凄凄地一笑,慢条斯理地道:“我说,总掌旗,何不将这姓太叔的老王八逼回这边来?”
  腾旋翻闪中,古独航长鞭暴飞急落,他笑道:“捉活的?”
  卫浪云道:“你好聪明呐,总掌旗!”
  于是古独航立即倾出全身功力,有如狂风骤雨般挥鞭抽笞向太叔上君,顿时只见鞭影飞掠,宛似群蛇穿舞,电兴闪掣,鞭梢子破空卷回,发出密集又锐利的尖啸声来!
  “咝——嗤,嗤!”
  “咝——嗤,嗤!”
  太叔上君两双牛眼全红了,他大张着嘴巴,舌头狗一样伸出唇外,汗如雨下,判官头上油光隐隐地急展攻势,不过,显了是有些力不从心,尽管费了这么大力气,却仍然被逼得步步后退,而后退的方向,赫然正是卫浪云站立着恭候大驾的窗前!
  在剧烈的拼搏中,太叔上君忍不住,羞怒惊恐交集地大骂:“不要脸的贼种……你们竟想以众凌寡,以多吃少?”
  古独航死命狠攻,招式快又且狠,他冷厉地道:“这是抄袭贵铁血会的不二法门!”
  一时又被逼退两步,太叔上君狂吼:“畜生!”
  这边——
  卫浪云正以闲暇的心情瞧着太叔上君那种气急败坏之状,目梢子却蓦地触及荒田那个方向人影闪动,他立即侧首望去,赫!正在与田寿长狠拼的齐刚竟已突然一个腾旋,掉头飞掠而去!
  田寿长身形倏转,紧跟而上,一边大吼:“哪里走!”
  很快的,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追一奔,立即便消失在荒田中了!
  目睹声威震天的“邪翼”齐刚突然采取了三十六计的最“上”一着——逃之夭夭,卫浪云也不禁颇觉惊奇地呆了一呆,他用力摇头,喃喃地自言自语:“天,齐刚这么尊显的武林身份,竟然也在此等最是应该留名留声的紧要关头,抽腿开溜?”
  叹了口气,他立即大声道:“姓太叔的,你还打个什么劲啊,你的后台靠山齐刚业已弃你不顾,溜之大吉啦!”
  挥汗苦撑着,太叔上君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
  卫浪云正想再说什么,却突地听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向了里面的房门口,他马上警戒地注视房门,同时单锤微举。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洞开,一个步履踉跄、浑身血迹斑斑的人物像疯子一样冲进房中,手提的“八卦牌”凌空舞动着,卫浪云正待暴施煞手,眼见那进房之人,不由立即松了口气,收住身子,笑骂道:“混账的东西,你慌张个什么劲?”
  嗯,来人乃皮四宝也!
  甫一冲进去,皮四宝便看见了竹床上的赫连雄安然无恙,他方始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窗外卫浪云的语声惊得他猛地一跳!
  “八卦牌”“呼”地扬起,皮四宝霍然面向窗口,等他发现了是卫浪云,不禁精神立懈,哑着嗓门干叫:“我的乖乖,原来是少主你呀,可吓得我心都跳出腔子啦!”
  卫浪云笑道:“你瞎紧张什么?看你失魂落魄、莽莽撞撞的熊样,就好像谁正在抢你老婆似的!”
  皮四宝大大地喘了几下,呛咳道:“这比抢了我的老婆还更来得叫我心慌,少主,我记挂着瓢把子在这里没人护卫,吃了对方的亏呢!”
  笑笑,卫浪云道:“妈的,若等你现在才来守护,怕是早就迟啦!”
  皮四宝愕然道:“怎么说?这里业已出过漏子?”
  床上,赫连雄有气无力的:“你自己朝地下看吧?”
  现在,皮四宝才真正看清了房中地下的情景,那些狼藉的,可怜的尸体,有头的,无头的,面目稀烂的,血肉模糊的,以及溅洒在四处的猩红的鲜血,乳白的脑浆,加上点点有如刀砧上撒下来的细碎肉屑……
  蓦然,他大大地震动了一下,发着哭调尖嚎:“盛名扬——天爷啊,陶辉,哦,哦……他们全死啦?”
  卫浪云料到会有这个情形出现,他戚然道:“陶辉没死。”
  嘴唇变成青白地哆嗦着,皮四宝悲切地道:“那……盛狐狸……是不成啦?”
  卫浪云低沉地道:“盛名扬业已去了些时了……”
  突然哇哇怪叫,顿足捶胸,皮四宝厉嚎起来:“凶手呢?是谁杀了他?我要替盛名扬报仇呀……”
  赫连雄尽力提高了嗓门,怒叱道:“不准嚎!”
  僵木地静了下来,皮四宝泪如泉涌,他扁着嘴,浑身颤抖,语声也带着那样的痉挛了:“谁?瓢……把子,是谁杀了他?”
  闭上眼,赫连雄缓缓地道:“杀了盛名扬的人,早也遭了同样的报应,地下躺着的其中一个就是……他只比盛名扬多喘一口气!”
  咬牙切齿的,皮四宝狠毒地道:“是哪一个?瓢把子?我……我要分他的尸!”
  摇摇头,赫连雄道:“罢了……”
  润润唇,卫浪云忙道:“四宝,事情刚过,大哥的情绪才堪堪平复下来,你不要又在那里张牙舞爪,乱吼乱叫的……”
  沉稳的,他又问:“前院的情况如何?”
  皮四宝努力咽了口唾沫,喑哑地道:“我们赢了……”
  卫浪云颔首道:“很好,你不妨讲仔细点。”
  又是悲痛,又是激动,又是疲劳,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位“蝎子”组织中的“人蝎旗”大把头低声道:“他们扑进前院的人总共有五六十个,由其中的十余名‘铁血会’的‘铁令手’率领着,一上来就相当凶猛,我们可战之兵不足三十,还得分成两拨,我便带着这支疲惫的弟兄和他们在前院展开了火拼,当时形势上可真叫不利,但我横了心,暗里想,管他妈的,大伙全豁出去干,看谁才叫狠吧……”
  卫浪云轻轻地问:“我们的损失一定也不小了?”
  苦凄凄地一笑,皮四宝道:“不足三十名的弟兄业已全倒了,只有两个还剩了口气,其余的,都死净了……”
  竹床上,赫连雄仍然闭着眼,但是,身体却猛地抽搐了一下!
  不禁也吸了口气,卫浪云又问:“他们呢?那些天杀的‘铁血会’畜牲?”
  皮四宝气恨恨地道:“‘铁血会’那批鸟操的也没占着便宜,他们照样尸横了满地,除了逃掉三五个小角色之外,倒地的那些凡是在喘气的我也通通给他们加上一牌,砸了他们一个满堂红!”
  摇摇头,卫浪云道:“这样做未免太绝了点,四宝,虽是敌人,只要他已经丧失了抗拒力,就不该再杀害他们了……”
  愤怒地瞪大了一双斜眼,皮四宝的两边太阳穴也在“突”“突”跳动,他挫着满口金牙,激动地道:“少主,你不能怪我太狠,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知道,他们比我做得更要惨无人道!”
  皱着眉头的,卫浪云道:“怎么说?”
  皮四宝痛恨又伤心地道:“在双方的接刃进行中,他们更不留活口,只要我们的弟兄有一个倒下去,不论死伤,他们那些狗操的野种便一拥而上,乱刀相加,连叫都不叫我们弟兄叫,我亲眼看着弟兄们血肉横飞,头断肢离,在地下翻滚扑腾……那种凄惨法简直不忍卒睹……但我又分不开身去救,只好将一口冤气出在和我拼杀的对方身上……少主,等下你去看看吧,战死的那些弟兄,有几个还是完整无缺,留了全尸的?”
  一时默然无语,卫浪云只觉得胸口翻涌,有股想呕的冲动……
  皮四宝又沉沉地道:“为什么这一次我们的人才有两个活着,就是这个道理了,他们业已狠得不带一点人味,少主,我又怎和他们讲人道?”
  卫浪云用力吞了口唾液,强笑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易大把头在前面疗伤,可曾受到骚扰——或是什么伤害?”
  摇摇头,皮四宝道:“没有,易头儿未曾遭到侵犯,更真切点说,他还是昏昏沉沉的,甚且不大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卫浪云道:“你呢?又伤了吧?”
  皮四宝看看自家身体,道:“还好,几处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也不觉得太痛……”
  侧首看了看古独航与太叔上君之战,卫浪云却察觉他们更向自己这边接近了,当然,古独航有心移近,太叔上君却是身不由主呢……
  皮四宝忙问:“少主,外头还有人在干?”
  笑笑,卫浪云道:“是的,古总掌旗与太叔上君!”
  怒骂一声,皮四宝拾起“八卦牌”,歪歪斜斜的往窗前走,一边恨得脸全胀成了紫色:“他妈拉个巴子——太叔上君这老黑驴,‘皇鼎堡’的头号走狗,少主,我去帮着总掌旗拾掇他!”
  卫浪云摇手道:“不用,这件事由我来,你歇着吧,四宝,你自己没看看你那副熊样,也已连站全站不稳了!”
  皮四宝倔强地道:“我还能挺挺,少主……”
  一瞪眼,卫浪云道:“少啰嗦!”
  于是,皮四宝只好悻悻地站着不敢动了,卫浪云吁了口气,暗中挪动了一下仍然插着一柄短剑于肉里的那条腿,不禁扯痛得连心脏全颤了颤,他咬咬牙,竭力笑道:“对了,四宝,院那些个领头攻袭的‘铁血会’‘铁令手’们,可是全部死绝了?”
  一扬头,皮四宝傲然道:“回少主,那些什么鸟操的‘铁令手’就没一个逃掉的,通通死定啦,而我一个人便砸翻了他们七个!”
  喝声彩,卫浪云道:“要得!”
  舐舐唇,他又道:“这一下,‘铁血会’可以说彻底的冰消瓦解,垮台垮到底了,‘皇鼎堡’只怕也更没苗头啦!”
  皮四宝却颇为伤感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少主,我们‘蝎子’也是元气大伤,精气损失大半,搞得一塌糊涂了……”
  严肃的,卫浪云道:“假以时日,‘蝎子’仍可振兴恢复鼎盛之貌,因为‘蝎子’仍有基业在,组合在,只要有根扎在那里,自可期欣欣向荣,这和他们不可相提并论,如今他还剩什么?除了‘铁血会’还空有一个老窝,‘皇鼎堡’甚至连个窝也没有,窝也没有了,他们又如何与‘蝎子’比较呢?”
  讷讷的,皮四宝红着脸道:“是……少主说得也有道理……不错,只要还有条根,便有着繁盛绵绵的日子……”
  微微颔首,卫浪云又转头去看古独航与太叔上君的争斗,而这一看,他不由笑了,现在,他们两人的拼搏位置业已来到卫浪云的旁边。
  惦了惦手中的一柄银锤,卫浪云回头向皮四宝道:“你守着大哥,前院动静也留点神,我这就去侍候我们的太叔上君祖师爷了……”
  连连点头,皮四宝道:“少主放心,我在这里守着,前院,我也挑了几个轻伤手下照拂警戒着了,少主,你下辣手对付对付那厮吧!”
  卫浪云不再多说,缓步走向了那两个人的力搏之处,他闲闲的朝旁一站,笑道:“太叔上君,你是要怎么个死法,你自己挑拣吧!”
  汗出如浆,精疲力竭中,太叔上君疯狗一样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小杂种,你……你要说你奶奶……大话……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你不要脸就上来……看看老子……含不含糊!”
  卫浪云呲呲牙,道:“古总掌旗,我就下手啦?”
  豁然大笑,古独航也有些喘地叫:“他既不含糊了,少主,我们还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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