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为旧情　宁当大难

2023-01-31  作者：柳残阳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点击：

　　看他们在交头接耳，低声嘀咕，蓝扬善生恐事情有变，急忙大叫道：“一群没有种的东西，难道咱独个地找你们全部，你们也含糊？呸，亏你们也算江湖中人！”
　　莫玉冷笑道：“休要在那里不可一世，肥头，不管你是为什么来的，怎么来的，以及你是什么身份！今天，你就在‘大浮山’认了命吧！”
　　一咬牙，蓝扬善吼道：“没那么容易，白眼婆，咱们的旧账若不清结，咱决不会自甘认命，还有你，屠松！”
　　屠松勃然大怒，道：“你是吃了迷糊药了，在这里拉着喉咙骂大街？你看，等一会我不撕裂你那张臭嘴！”
　　指指嘴巴，蓝扬善道：“姓屠的，你过来撕撕看啊！”
　　虎吼一声，屠松那双特异的金钩眉全翘了起来，他愤怒地叫道：“你他妈的！”
　　向屠松使了个眼色，莫玉冷冷淡淡地道：“肥头，我们就随你挑地方吧！”
　　蓝扬善朝后一指，道：“那么斜坡下如何？”
　　莫玉眼皮子也不撩地道：“好，就是那里——但你不会到时候逃之夭夭吧？”
　　油头冒汗，小眼大睁，蓝扬善咆哮道：“莫玉，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逃之夭夭？咱？呸！只要你不逃，咱业已认为出了奇迹啦！”
　　哼了哼，莫玉道：“你先走。”
　　蓝扬善狂笑道：“这一下，咱的大仇得报了，咱要手诛你与屠松这一对畜生！”
　　轻蔑地一撇唇角，莫玉道：“去做你的清秋大梦吧！”
　　迅速的，蓝扬善翻身跃起，几度起落，已经到了白石桥道对面的斜坡之下，他站在那里往前卓立，好不威风！
　　莫玉看着那边，冷冷地道：“焦大哥，我们一过去留住他，你脚手下就得分开搜一搜四周！”
　　焦佑道：“不会有问题的，我看这家伙八成是脑筋不正常了——当然，我还是会派人往各处查看一遍。”
　　于是，莫玉、屠松、焦佑，以及那头大身子小的灰袍人，一同缓缓朝前行去，后面，则紧跟着那十余名“夺头会”的大汉！
　　一边朝前走，他们一边目光炯然的时刻留意周遭，焦佑忽然低声道：“莫玉，你对眼前这家伙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悦地横了焦佑一眼，莫玉道：“你以为我骗你？”
　　焦佑淡漠地道：“这倒不至于，我只是怕你和屠老弟以前结过这段梁子又忘记了，特地提醒你一下，如果真有这回事，也可以帮助我们摸清那老家伙的底细！”
　　大嘴一拉，莫玉道：“我对这肥头毫无印象，我看他有十八九是故意来找碴的。”
　　焦佑平静地问：“何谓做意找碴？若没有原因他为什么会来找碴？”
　　莫玉脸色有些难看地道：“或者他与我们的仇家有点间接关系，也或者以前什么时候我们曾经对付过他的亲人等等，这全是借口，总之，我不认识他，他这付长相，我若见过便不会忘记，肥头猪脑的！”
　　焦佑道：“另外，他如何找上了这里？你们藏在我这里的事并没有人晓得，否则，‘孤竹帮’早就找上门来了，‘孤竹帮’费了那么多的力气。侦骑四出，遍布眼线，全没找着一点头绪，这家伙怎么就能寻着？”
　　哼了哼，莫玉道：“我看他是误打误撞上门的，所以便绝不能留他活口，如果他早知道我们在这里，‘孤竹帮’的人也更会晓得了！”
　　摇摇头，焦佑道：“我总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对！”
　　莫玉道：“老实说，我也一直有这种感觉！”
　　跟在后面的屠松恨恨地道：“不管他是什么路数，先干掉算定，我们已经够烦了，没这么多功夫去疑神疑鬼，猜测他是怎么回事！”
　　莫玉双眼一翻，道：“你就是这么毛躁！”
　　屠松咬牙道：“这些日子来，近千的手下光一场‘傲节山’之战使折损一半，跟着东奔西躲，有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下面四五百人又溜散了大部分，只剩下百多个了，连六名我一向视同心腹的大头目竟也背我而去——你说，莫大姐，我又怎能不毛躁？好好一个组合，就这么消散得差不多了！”
　　怔忡了一下，莫玉忆道：“不要气馁，屠兄弟，只要我们避过这一阵风头，可以再行招兵买马，广邀帮手，一举消灭‘孤竹帮’。那时，东山再起后的一番风光，一定要比以前更来得威武浩大，你等着瞧吧！”
　　叹了口气，屠松道：“也但愿如此的了，否则，我们这么畏畏缩编、躲躲我藏地过日子，还有什么目的，什么指望？”
　　焦佑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然而，从他那黯淡的双目中，却可以隐约看出含蕴在他内心深处的消沉与灰涩，这位当年不可一世的“夺头会”大当家，似乎有着什么难以言喻的凄苦呢……
　　现在，他们已经来在斜坡下面，蓝扬善站立之处十步外的地方。
　　莫玉冷冷一笑，道：“肥头，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蓝扬善嘿嘿笑道：“亏你还有这个闲情来自咱有没有话说，姓莫的婆娘，如果你有什么后事，还是赶紧交代得好！”
　　屠松转到蓝扬善的左侧，焦佑则站在右边，那头大身小的仁兄便一声不吭地到了蓝扬善的后面，正对着的，便是莫玉了。
　　不愠不怒的，莫玉道：“好吧，肥头，我也懒得和你啰嗦了，天下就有你这种白痴，一头钻进棺材里，还自以为到了安乐窝！”
　　蓝扬善叫道：“奶奶的，就算咱真个进了棺材，说不得也要拉你个莫妖婆给咱垫底！”
　　一斜眼，莫玉向焦佑做了个暗示。于是，焦佑举手后挥，周川以下的九名灰袍大汉便立即分向四周展开了搜查！
　　好整以暇的，莫玉掀开她那袭紫色斗篷，慢慢解下她的随身兵器——“血齿环”来，然后，她道：“我这就来侍候你啦，肥头！”
　　那个“头”字还在她舌尖上打转，一声惨厉的呼叫已宛如推肝断肠般刺入了人们的耳膜！
　　莫玉悚然回望，老天，一名“夺头会”的大汉正双手抱胸，两眼突凸，整张面孔全部扭曲地转了过来。他的胸膛上，赫然深深插进一柄短刀——一柄牛角把子的弯刃短刀！
　　一下子，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莫玉猛地呆在那里，一股出奇的寒冷感觉侵袭着她，心在狂跳，喉咙干涩，连嘴唇也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是的，那种式样的弯刀，她是太熟悉了——只有“孤竹帮”的人才使用！
　　焦佑双目赤红，愤怒地大吼道：“鬼蜮伎俩，宵小畜生，专以暗算伤人算什么好汉！有种的给我滚出来！周川，带人搜！”
　　愣在四周的“夺头会”手下这时才镇静过来，那周川大喝一声，提着“大镰铡”便待朝短刀飞来之处扑——
　　忽然，屠松脱口大叫道：“慢着！”
　　焦佑勃然色变，恶狠狠地道：“什么意思？”
　　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屠松脸庞惨白，道：“焦大哥……那短刀……是‘孤竹帮’独有的武器！”
　　猛然一呆，焦佑震撼地道：“孤竹帮？”
　　一个冷清清的，威棱棱的语声接了上来，道：“不错。孤竹帮。”
　　当他们每个人的目光骇然投注，紫千豪业已自枯林中缓缓踱出，他已脱去了“雪装”，青绸大氅迎风飘展，手上的“四眩剑”冷冷银辉与雪地的光芒相互映合！
　　莫玉神色突变，惊恐地叫道：“紫千豪！”
　　屠松心往下沉，暗里呼号道：“惨了……”
　　这时——
　　静悄悄的，“双钹擒魂”房铁孤、“毒疤毒推”苟图昌、“熊臂”罕明等人，亦已分别现身而出！
　　唇角痉挛着，莫玉软弱无力地道：“焦大哥……我们中计了……”
　　焦佑强自镇定，强颜一笑道：“不要慌，沉着应付……”
　　虽然口中是这么说，但焦佑自己也感觉得出他的语气是多么颓唐与涣散！是的，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形势，这形势恶劣得几乎没有一丁点万一的希望，除非有奇迹出现——但，天啊，奇迹又是什么样的仰承呢？
　　紫千豪站在那里，平静地开口道：“莫玉，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在找你，而且下定决心非找到你不可。多少日子来，你一直是我们的一个噩梦，有形的，无形的，我们时刻遭受着你威胁，在这其中，我曾希望过能与你化解仇怨，和祥地解决我们之间长久以来的纷争，但是，事实上我却绝望了，你没有一天忘记过这段仇恨，没有一时不在处心积虑地想毁灭我们，你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势非拔除而后快，同时，你从未放弃过你的野心——独霸西陲，奴役同道的野心，你妄想控制甘疆一带的武林组合，妄想迫使他们成为你可以支使利用的工具，你一心一意要满足你的私欲，达到你的一手遮天的目的，因此，你永远不会放过我们——因为我们素来反对你。莫玉，一个女人该像一个女人，如果硬想装作一个男人，甚至一个霸道暴虐的男人，那就是莫大的罪过了，莫玉，你正是这样！”
　　突然，莫玉浑身颤抖地大叫道：“紫千豪，我用不着你来教训！”
　　缓沉的，紫千豪道：“我不是教训你。莫玉，我是在揭发作的阴毒罪状，老实说，你业已邪恶得无可救药，何必再多费唇舌来教训你？”
　　转向屠松，紫千豪冷淡地道：“屠松，我们孤竹一脉曾亏待了你么？”
　　抖索了一下，屠松畏缩地道：“这……这个……”
　　摇摇头，紫千豪道：“我们并不希望你来‘以德报怨’，但是，你却绝对不该采‘以怨报德’，这，似乎失去一个做人的最低厚道了。”
　　讷讷的，屠松道：“我……呃……我是有……有着难言之隐……”
　　冷冷一笑，紫千豪不屑地道：“什么‘难言之隐’，屠松，已经形成了这种局面，造成了这种结果，就不要再找托词了——”
　　仰首向天，紫千豪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却升起了雾一样空荡与迷蒙的薄氲，他叹息着道：“当年，‘铁狮子帮’将你们赶得走投无路，求告无门之际，放眼西疆这一片广阔地域，有谁愿包庇你们？更有谁敢帮助你们？你们当时那种凄惶惊悸的表情，至今犹深印我脑，我收容了你们这支残兵，供给你们着装、饮食、住屋、药材，甚至还赠给你们一笔为数颇丰的物资，我使你们有休养生息的机会，使你们有喘息的余地，我更主动出面与‘铁狮子帮’斡旋调停，用压力迫使他们退走，以后，你们获得了再生再立再扩展的福泽……我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也无非是同情你们的遭遇，站在武林一源的立场上贯彻大家都能生活下去的原则。但是，你们用什么来报答我？你们阴毒地出卖我们，残酷地会同别人来攻杀我们，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消灭我们。屠松，你们就是用鲜血来报答我们，用刀口子来报答我们么？对一条狗好，它也会向你摇摇尾巴，它也绝不会反过来倒咬你一口，你们这种灭绝无良的可耻行为，只怕连一头畜生都不如了。人性该是善良的，但你们，又何尝有一丁点人性呢？”
　　期期艾艾的，屠松面色灰白，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紫千豪吐了口气，道：“因此，我不能再容忍你们，上天也不会允许我容忍你们，你们就要为你们这连串的罪恶付出代价。那自然不会使我们彼此愉快的，但我很抱憾，我们却必须经过这般不愉快！”
　　鼓足了勇气，屠松嗫嚅地道：“紫——千豪，可是，有时候，你也太……自大……太高高在上……”
　　笑了，紫千豪道：“哦？是这样么？举个例子我听听，说说看什么时候，为什么事自大，认为我高高在上？”
　　呆了呆，屠松一时窒住了，是的，他着实想不出可以举什么例子来圆他的口实，对方到底怎么个自大和自认高高在上法呢？他拼命思索，但，却一样也想不起！
　　紫千豪悲悯地道：“你太可怜，屠松，而你的心却更卑劣，在这种时候，你犹想诬陷我，中伤我，但你却拙笨到找不出更好的借口——”
　　后面，苟图昌气愤填膺，痛恨之极地大吼道：“屠松，你这恶胚，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信的畜生，亏你还有脸在这里开口说话，你知不知耻？知不知羞？知不知人间还有公理？似你这等出卖恩友的奴才早就该一头撞死，你多喘一口气都是天下人的一种负累！”
　　一下子恼羞成怒，屠松咆哮着吼叫道：“姓苟的，屠松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没什么大不了的，砍掉脑袋也不过碗口大的疤，你当屠某含糊你们不是？”
　　狂笑一声，苟图昌道：“好，很好，你不含糊最好不过。屠松，我会亲自来教你！”
　　一扬头，屠松大叫道：“我等着！”
　　这时——
　　紫千豪目注焦佑，淡淡地道：“这一位，想就是‘夺头会’的大当家焦龙头了？”
　　焦佑深沉地道：“不错。”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阁下是否必须与莫玉等人同流合污？”
　　哼了一声，焦佑道：“这不叫‘同流合污’，这乃‘见危相助’。”
　　又是笑笑，紫千豪道：“关于这一点，我认为无须争辩，是非自有公论——但阁下却该明白，阁下如仅只昧于感情使黑白不分，一味助纣为虐，这后果恐怕却十分惨重呢！”
　　不待焦佑回答，莫玉慌忙急叫道：“焦大哥，大哥……你千万不要听他的厉声恐吓，切勿中了他的离间之计——”
　　紫千豪冷森地道：“莫玉，你自己的罪名便该自己挺身承当，强拉着无干的人下水为你陪葬，于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脸上的五官因为过度的惊恐与激怒而微微有些扭曲了，莫玉长发披散，双目圆瞪，半疯狂似的尖吼道：“你好狠的、好毒的手段喔，紫千豪，你赶尽杀绝，处处断我们的生路，不给我们活下去的退步，竟还要想离间我们的朋友，陷我们于孤立无援的困境而遭你任意杀戮的心愿？”
　　紫千豪沉沉一笑，道：“这全是你自己找的，莫玉，是你迫使我们采取这种措施，若非你想消灭我们，今天我们又怎会消灭你？我劝你不要以这种幼稚的‘被害者’姿态出现，以争取旁人的同情——”
　　顿了顿，他又道：“虽然，即使有人同情亦发生不了作用！”
　　斜眉倏扬，焦佑暴烈地道：“发生不了作用么？紫千豪！”
　　紫千豪泰山不动地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焦佑，这不是光在嘴上说说的，你自己认为，你袒护得了莫玉和屠松这批人？”
　　咬着牙，焦佑道：“不论我有没有力量护住他们，我却必须这样去做，大不了，赔上我这付皮囊也就是了！”
　　站在一侧的房铁孤冷厉地道：“紫少兄，话已说到这里了，我们还和对方客气什么？”
　　吁了口气，紫千豪道：“焦佑，你不再斟酌斟酌？”
　　神色连连变化，焦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这冷的天气，他的额头鼻端竟然已见了汗！
　　莫玉满脸祈求之色，哀哀地叫道：“佑哥……你不能抛舍我们……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置我们不顾……”
　　紫千豪不禁心中叹息——莫玉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五十上下的女人，业可称得上一个“老”字，但她为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企图，自己的私欲，却扮出一付二八年华的少女才该有的幽怨媚意之态，不惜将自己的尊严与身份抛置在那旧日恋人的脚下，只为了能促使对方助她一臂——甚或同她陪葬！这种目的，是多么可怜，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恨可悲啊……
　　冷冷一哼，苟图昌轻蔑地道：“莫玉，你的自尊何在？以你的年纪却做出此等姿态，不嫌稍大了点么？”
　　莫玉发梢上指，瞋目切齿道：“苟图昌，你们不要逼我太甚，我求我的旧侣助我，并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见不得人的只是你们这群豺狼！”
　　猛地一扬头，焦佑突然大声道：“不用再说什么，莫玉，我会与你们同进退，共生死的！”
　　激动的，莫玉大叫道：“佑哥，我谢谢你，我一辈子忘不了你今日给我的恩赐！”
　　焦佑脸上沉重阴晦，他沙沙地道：“无须如此，莫玉，很可能我们之间的缘分便到此为止了！”
　　震了一下，莫玉惊道：“怎么说？”
　　凄然一笑，焦佑道：“不得不耳——”
　　冷眼观察中的紫千豪不觉心里有一种疑惑的感觉，因为，他发现焦佑从露面开始，直到如今，那种默默流露出来的神韵，一直都是十分消沉与颓唐的，一付无精打采、强振精神的模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意味——像是他早已看透了什么，也放弃了什么，那样地落寞了，而这种现象却似乎不该发生，因为“夺头会”素有剽悍骁勇的威名，更向来以强者自居，“夺头会”的首领自然不可一世，顾盼称威，事实上，焦佑也的确桀骜不驯，有他无可轻视的力量。照说，他就算不再横行江湖了，其豪壮猛辣之慨也不应该消沉得这样快呀，但眼前的“血手”焦佑，却竟恁般阴晦沉闷，落落寡合，宛似有着莫大的隐衷……
　　莫非——
　　紫千豪想，这会和焦佑的敛迹于江湖有关连？但是，可能是哪一种原因呢？
　　这时——
　　宽长的马脸如凝寒，杀气盈溢，焦佑冷森地道：“现在，紫千豪，我们便开始吧！”
　　紫千豪静静地道：“你考虑好了？”
　　没有一丝笑意地一笑，焦佑道：“根本无所考虑！”
　　紫千豪温和地道：“焦佑，你明知你在做什么，你知道的，是么？”
　　焦佑冷硬地道：“我十分清楚。”
　　轻轻叹息，紫千豪道：“你原可不用这样的——”
　　说着，他一回头，默默颔首。
　　于是，缓缓的，“双钹擒魂”房铁孤走了上来。
　　唇角抽搐，焦佑大喝道：“紫千豪，你以为我不配与你动手么？竟挑了个二流角色来侮辱我？”
　　紫千豪目光如电，冷冷地道：“二流角色？焦佑，‘黑翼门’的大掌门人，‘双钹擒魂’房兄竟算是二流角色？如果他是，你又算第几流的人物？”
　　吸了口气，焦佑慢慢地道：“他——是房铁孤？”
　　房铁孤回答道：“姓焦的，我虽不才，大约配衬配衬你还勉强够格，至少，房某人也辱没不了你！”
　　咬咬牙，焦佑道：“很好！”
　　莫玉突叫道：“紫千豪！你是来看戏的？”
　　紫千豪嘲弄地道：“当然不是，莫玉，我专等着侍候你了！”
　　一脸的怨毒之色，莫玉叫道：“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布置妥了，好狠啊！”
　　紫千豪淡漠地道：“对你们，势必如此！”
　　一跺脚，莫玉尖吼道：“焦大哥，我们拼——”
　　没有回答，焦佑业已缓缓掀开外罩灰袍，将他缠在腰上那柄锋利寒森的“大镰铡”解了下来！
　　房铁孤双手一翻，嗯，手上亦已分别握住了他那净黄雪亮，周沿如刃的一对斗大大铜钹！
　　于是，空气顿然凝固了，仿佛有一段隐隐的血腥气息在飘荡，连人们在心扉全猛的像被一双魔手抓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