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淫邪师爷
2024-09-04  作者:李凉  来源:李凉作品集  点击:

  独尊楼颇为宽敞,里头却无人看守,行来甚是方便,他授及左右大概殿,但觉无啥奇特,遂决定往书房搜去。
  小心翼翼登上二楼,又怕惊动这老狐狸,乃以风吹窗子般,让纸窗抖了一下,里头并无反应,他始敢再潜过去,轻轻推开书房,里头经典子集三面排满,另有文房四宝,布置清雅气派,直若王侯府第。
  虽然不敢掌灯,但外头月光青亮,照投过来,仍瞧得七分清楚。
  关小刀绕了一圈,找不出有关武功秘籍之类东西,终又回到那紫檀书桌前,书桌上置有白宣纸,黑墨写着几行字迹,仔细瞧来,如下;“安内捷外,博得美人心,独霸天下。”
  关小刀眉头挑皱,那“安内攘外”可以理解,正是司徒昆仑目前所施行,准备控制所有神剑门,才向外发展,然句“博得美人心”指的是谁?这老狐狸又对哪个女人特别迷恋?否则怎会把此愿望排在独霸天下之前?
  那女人会是李春风……不大可能,毕竟他已和李春风不知几度,说尚未得到她,根本说不过去,亦或是,他尚未得到李春风的心?
  另外她人又是谁?安盈盈?抑或是门主夫人……
  关小刀息绪不停乱转,却皆似有还无,找不出正确答案,只好放弃。
  他讪声一笑:“这老狐狸不但奸,而且色,应该改成老色狼才对!”
  想及色字,他又想起那两名丫香,当真乐死床上?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想再探,若有机会,说不定,连老狐狸一举收拾,以了心愿。
  心念一起,无暇再探秘籍,只简单翻寻几下,已弃书房而潜往印象中可能是寝室位置。
  及至近处,他自担心被发现,但想想,纵使被发现,在老狐狸早已知道自己可能做出任何事情之下,顶多被斥几句而已,于是胆子不由大些,伸手戳破纸窗,往里瞧去,这一瞧,他又皱起眉头。
  里头根本不见司徒昆仑影子,只有两名裸女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老狐狸会去哪?”
  关小刀一方面想探出下落,一方面想了解,这两女当真乐昏头了?于是推门人内,四下搜寻,果然不见司徒昆仑踪影。
  复往床上两女瞧去,但见两人洁白身躯,已现无数抓红指痕,尤其是双乳,几乎伤痕累累,可想而知,那翻云覆雨何等强烈?
  可怕的是,这两女虽然死睡,嘴角却露出一抹邪样笑意,甚至眼睛还微阖着,根本不像入睡模样。
  他想到什么,猛地探及两女鼻息,竟然无声无息。
  他任诧不已:“死了?”
  不相信,再探,甚至触及女子肌肤,已是冰冷,一股莫名怒火冒起,嗔怒道:“这富牲,竟然把人整死?难道他在采阴补阳?”如此丧尽天良,让人发指之事,他都做得出来,天底下还有正义公理吗?
  关小刀全身在发抖,暗暗誓言,今生不除此妖,誓不为人。
  “他妈的,死禽兽,看我如何收拾你!”
  关小刀抓紧大刀,恨不得一刀砍下那人脑袋,他甚想立刻找人报仇,可是想及对方刀枪不入,这一刀未必砍下那颗脑袋,他已轻叹不已,实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他想拿被子盖住两女,又怕老狐狸发现异样,只好作罢,伸手替两女抚合眼睛之后,暗声说道:“有生之年,必定替你们报仇!”说完三拜。
  两女似有灵,竟然滚落泪水,关小刀以为复活,赶忙探其鼻息、脉门,可惜仍无动静,心下更沉,轻轻替两女抹去泪痕再拜三拜,始恭敬退去。
  他虽然想不出方法砍杀司徒昆仑,但总抱着一丝希望,遂搜向这厮落身处,心想若砍人不死,放把火烧烧看,或许有效,于是东转西探,然而探尽五房三厅,从楼上搜到楼下,竟然搜不出司徒昆仑踪影。
  难道偌大一个人会平空消失?
  难道外头守卫暗中将人放走?
  关小刀自觉守得特别紧,若有人离去,他根本不可能毫无所知,然而在不见人踪之下,他不禁另有想法:“莫非有秘道?”
  越想越有可能,于是他开始往一楼四处搜寻,终于在一张似乎吸鸦片的红桧躺椅上找到线索。
  因为此躺椅上的小茶几乃卡在小凹槽上,它本就为利于翻动所设计。
  他摸索一阵,忽地将躺椅左脚一拉,脚柱方斜,整张椅子已倾开六十度,关小刀欣喜,立即潜入,躺椅自动恢复原状。
  秘道阴暗无光,但对练武之人,仍可依稀辨别,此秘道颇长,似乎通往某处,关小刀既来之则安之,已自港探过去。
  几乎走了一刻钟之久,始见台阶,他潜上台阶,复有秘门,再次推开,小桥流水声立即传来,原来是后花园之类的假山石之中。
  他轻巧爬出,四处望去,募见左斜雅阁题有“揽月楼”三字。
  他心下一惊,这不就是门主夫人居住之地?他以前来过,再次张望,亭台园地一样不差。
  不由惊心,原来师爷迷恋的女人,竟然是门主夫人?照这秘道挖掘时间算来,他迷恋的时间,恐怕不比公孙白冰短啊!
  关小刀不由想及,司徒昆仑三番两次挑拨公孙白冰和夫人之间是非,可能力的全是自己阴谋吧?
  师爷心思未免深沉得可怕。
  他想找这老狐狸踪影,三更半夜跑到夫人宅院,有何目的?
  于是亦潜亦溜地探向四处。
  转了一大圈,老狐狸没见着,却发现夫人已从房中走向透空楼阁,似对着明月有所感怀。
  此时的她,宛若月下仙女,清美脱俗,自成一格。
  关小刀对她美貌,自也夸赞不少。
  正在欣赏中,小刀忽又见及楼阁左侧屋顶一处瓦墙交界之地,轻轻晃着一颗脑袋,再瞧其黄色衣袍,那不是司徒昆仑是什么?
  关小刀不禁暗自讪笑,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老狐狸迷恋夫人已成痴,竟然甘心蹲身大半夜,为的只是远远瞧及美人半侧脸?
  还好,他的迷恋稍带尊敬,否则夫人恐怕早就遭殃矣!
  关小刀发现此状,决心探个究竟。于是找个更隐秘处藏身,以免被发现。
  只见得司徒昆仑脑袋晃动,数次想引身而出,又缩回去,挣扎不下十数次,他终于狠下心似的往后潜退,随又掠回地面,整整衣衫,总觉不妥。
  复又往水中照去,以正衣发,然后才走出庭园宽广处,朝向夫人,摆出王树临风模样,轻声说道:“可是夫人吗?”
  此语一出,吓得夫人惊惶失色,怔愣叫道:“谁?来人!”赶忙往房中奔去。
  楼阁突然掠出护卫,以及菊香、兰香丫环,刀剑尽出,那护卫凌东鱼更通前掠往地面,喝着:“是谁?胆敢夜间禁区。束手就缚,听候发落!”利剑即要刺出。
  师爷冷道:“是我,有事通告夫人。”
  凌东鱼乍见师爷,甚是惊诧,纵使对他愤恨,但职属关系,根本不能刺出利剑,他怔声道:“是师爷?不知这么晚……”
  师爷截口道:“自是要事,才有打扰,没你的事,让开!”
  凌东鱼道:“可是夫人已休息,能否明日再来?”
  “不行!误了事,大家担待不了!”师爷道:“你去通告,是重事,只能对她一人说,快去!”
  凌东鱼心知甩他不了,遂掠四楼阁,依样回事,夫人早闻知一切,她自对师爷恨之入骨。
  然而最近局势已变,根本得罪不得,遂走出楼阁,冷道:“有话快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师爷但见美人,立即恭敬拱手,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夫人冷道:“我不是说过,没有外人!不说请回!搬弄什么是非?”
  师爷恭声道:“属下不敢,属下若想搬弄是非,又岂会半夜赶来通告?”
  夫人表情变幻莫定,终于咬牙点头,转向护卫、丫环:“你们暂且退去,我看他怎么说。”
  护卫、丫环应声而退,夫人转向师爷,冷道:“你说吧!”
  师爷淡笑:“隔空传话长,属下能否上去,亦或夫人下来?”
  “你……”
  “属下只想保密……”
  夫人挣扎一阵,终于认为被他踩上楼阁,实是恶心,遂冷声道:“我下来!”身穿裙子,不便掠下,只好退回房中,改走楼梯。
  师爷本幻想仙女下凡美妙姿态,可惜失望,但想及即将见美人,心花为之怒放,不等夫人下楼,他已先移步前往跃鱼亭,待夫人现身,忽见师爷移位,冷道:“你待耍何名堂?”
  师爷拱手道:“不敢,只是有秘信交送。”手中拿出信箴,晃了一下,低声说道:“可能是公孙白冰的……”
  夫人但闻公孙白冰,立即动容:“他又想如何?”
  急忙奔前,及近跃鱼亭,伸手即抓。
  师爷却突然抽手,似情侣耍逗般闪躲一边,那夫人体香熏来,已让他呵呵邪笑不已。
  夫人一抓不着,嗔喝道:“你在耍何名堂?”复又抓去。
  师爷弄笑:“我替你带此重要消息,你不觉得该回报我吗?”
  “做梦!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
  “那是误会,我只想替你解决公孙白冰的麻烦!”
  “不必了,快拿来!”
  夫人只想抢信,师爷却乐于打转逃躲,甚至想伸出手吃豆腐。
  躲在暗处的小刀看不过去,猛地一颗石块打来,师爷本陶醉在淫念之中,哪想及有人暗算,待有所觉,石块已打向后脑。
  叭然一响,疼得他惊喝:“谁?”
  扫目即想擒人,夫人借此机会已抢信于手,师爷又是…愣,不知该迫偷袭者,亦或周旋于夫人之间。
  夫人抢信过后,赶忙退出凉亭,冷斥:“你可以走了!”
  师爷一愣:“看看写些什么再说。”
  “那是我的事!”
  夫人冷道:“难道你想再兴风作浪?”
  想及若他安排门主随后找来,岂非百口莫辩。
  于是当场拆开信箴,抽出纸条,里头写着:“近日神功大成,将前往会晤,盼吾恋人期待佳期。”
  下头署名小白两字,夫人脸色顿变。
  师爷趁此逼近,边吸体香边说道:“是公孙白冰又想前来骚“没你的事!”
  夫人气极,把信箴撕个粉碎;丢入池中,又斥道:“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说完径自奔往楼阁,砰然一响,把门带上。
  师爷吃了闭门羹。先是怒容满面:“贱娘们,嚣张什么?迟早都要摧残你!”
  然而想及方才转旋嬉戏,闻足体香,已然值回票位,不由又邪笑起来:“这样才够味,百依百顺反而没意思,你要情书。
  淫邪窃笑中,他仍拱手为礼:“属下这就告退,若有需要,随时听候差遣。”说完,拜礼而去。行进中,双目如电,不停搜向可能暗算之处,然而小刀躲得甚隐秘,他无功而退。
  老狐狸并未立即潜人秘道,而是大方行向隔座庭园、突然又快速潜回,溜入秘道之中,他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然却完全落入小刀眼中。
  小刀并未多大关心老狐狸如何退去,他只想着那封信到底是公孙白冰写的,抑或是老狐狸伪造的?
  他潜向池中,捞起碎纸,已见黑墨没错,复闻老狐狸方才所说“要情书,我就写个够”,此信该是他写的没错了。
  于是他抓来百块,用树枝写上“此信为师爷伪造”之类字迹,随即丢往楼阁。
  果然惊动守卫及丫环,拾了石块回去,房中终于传出夫人嗔喝声:“这老混蛋,他又在耍什么阴谋?”
  关小刀闻言,会心一笑,想来夫人大概已有所提防,遂得意畅笑,退出揽月楼,不再回到师爷府,径往东厢行去,找间房间,倒床呼呼睡大觉。
  直到次日近午方醒来。
  他立刻找向胡三爷,转了一圈,终在武天坪找着。
  虽然三爷已中毒,他仍勤练武功,希望有所进展。否则几招不到,即已败阵,他老脸甚无光采。
  关小刀找到他,已欣喜奔来。
  胡王爷却惊诧道:“你不是跟了师爷?”
  关小刀笑道:“跟了一个晚上已够啦!”
  “你受伤了?”
  胡三爷发现他身上数处伤痕。
  关小刀笑道:“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这是跟华剑英打架的成果,至于他嘛,早就吓破卵蛋,苦着两张大脸呢!”
  胡三爷轻叹:“凡事小心,情况并不理想。”
  关小刀忽而低声道:“我想到收拾老狐狸方法了。”
  胡三爷眉头一挑“别又是虚耍一招,无济于事,他似已刀枪不入。”
  “所以我才特别小心!
  关小刀道:“这次一定成功!”
  “你说说看!”
  “我发现老狐狸暗恋夫人。他迟早要栽斤斗。”
  胡三爷道:“这和逮他有何干系?”
  关小刀道:“问题是在他暗恋夫人的威力太大、竟然从师爷府挖一条秘道,直通夫人住处,这就跟我们大有关系了。”
  “真有这么回事?”
  “您看我在开玩笑吗?”
  胡三爷不由深思起来。“原来师爷对夫人仍有暖昧情愫,难怪他特别喜欢挑拨公孙白冰,以前以为他是制造两派纷争,”没想到却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关小刀道“他已对夫人展开攻势,昨夜还去送情书,结果吃了我一弹!想及石头敲老秃头。他已呵呵笑起。
  胡三爷急道:“他胆敢表示爱意?”
  关小刀道:“他哪敢,是假冒公孙白冰之名,结果吃了我一弹,又吃夫人一阵排头,他们乐此不疲。”
  “他还会再去?”
  “一定会!”
  “那可不大好!夫人将不得安宁!”
  “我看来满好,这样才能逮住他!”
  “你有何计策?”
  关小刀道:“老狐狸如若再潜入秘道,我先毁掉一头通路,待他潜回去时,咱再把这头通路给毁了,就像挤香肠,把他困在中央,准困得他奄奄一息,说不定还因此困死他。”
  胡王爷皱眉道:“要是他从中突破而出,岂非前功尽弃?”
  关小刀道:“属下就是来此和您商量此事,如果秘道不够深,他可能突围而出,咱是否准备大网子,再擒住他?”
  胡三爷道:“他的功力,恐怕没那么容易……”
  关小刀道:“话是不错,可是不擒他,难道永远让他逍遥法外,胡作非为?”
  胡三爷不由一愣,打从斗败之后,他似乎信心尽失,甚至不敢再尝试任何抵抗,反倒是小刀,明明中毒,却仍劲道十足,比起他,自己汗颜了。
  深深吸气,他点头:“姑且一试吧!反正失败了,也未必比现在情况更糟。”
  关小刀欣笑:“有三爷帮忙,一定成功,人说猛虎难对猴群,车轮战也要把他战死。”
  胡三爷欣声一笑。拍拍他肩头。“来研究一下细节。”
  于是两人蹲身落地,拿起石块又描又划,交头接耳不断,终于研究出可行方式,两人视目而笑,而后把描绘图案完全擦去。
  关小刀笑道:“属下这就去料理琐事!”
  当下拜别三爷,扬着歌声,大步晃去。
  胡三爷轻轻一叹,暗道一声“希望会成功”,还是不动声色,勤练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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