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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神秘黄衣人
2025-04-14  作者:江南柳  来源:江南柳作品集  点击:

  就在此时,黄衣人突然右手变拳为掌,朝向李天忌肩头削来。
  李天忌一眼之下,就已看出他用的乃是虚招——
  果然,黄衣人招至中途,左手“虚无指”突然后发先至,嘶嘶劲气,疾点胸前五处大穴——
  李天忌一见所料不差,顿时朗朗大笑把“血龙旗”往外一卷——
  想不到黄衣人居然奸狡绝伦,眼见“血龙旗”卷来,突然左手一撤,身形微闪,右掌化虚为实,原势不变地跟了上来。
  以虚为实,以实为虚,虚实互用,果然大出李天忌意料之外!
  李天忌聪慧绝伦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一着?
  因为他眼见黄衣人九成以上的功力,全都集中在右手“虚无指”上,右掌纵然变虚为实地击中自己,也毫无半点作用!
  可是他就疏忽了,虽然没有作用却也算输了一招。
  等到他惊觉闪躲,早已不及,身形刚刚一退,左肩就被对方右掌余风扫到,虽然不痛不痒,但却不能不算失招。
  黄衣人收招后退,阴阴一笑道:“请吧!”
  李天忌沉哼一声,立即毫不迟疑地向桃林中连跨三步,然后身形一转——
  他进去的时候尚还不觉怎样,孰料此时定睛一瞧,顿时心头狂跳不已——
  你们说他看到了什么?
  原来就在这刹那之间,四外景物业已全部改观,前见诸峰踪迹渺然,触目处平原千里浓艳万抹,微风扬起满地落英,恰像是天边的舒卷红云。
  黄衣人呢?四外沉沉,那还有他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李天忌心头一转霍然醒悟,知道这看来毫不为奇的桃林,乃是座隐蕴玄机的绝阵,其诡奥之处远在“脂粉情魔”的雪阵之上。
  此时敌暗我明,假如那黄衣人趁机偷袭李天忌心下一凛,情不自禁地连退三步——
  就在此时,耳畔扬起一阵阴阴冷笑道:“嘿嘿!李天忌你这般害怕作甚?难道凭老夫的身份还会偷袭于你!”
  这正是黄衣人的声音,李天忌凝目一望,顿时心头又是咚地一跳——
  原来他双目过处,眼前又已恢复了原来的景色,四外插天高峰,谷中桃红似火,自己置身桃林之中,而那黄衣人则正满面阴笑地站在林边。
  李天忌一愕之后,立即沉声冷笑道:“黄衣老贼!现在我们继续较量,你要小心了!”
  黄衣人扬眉诡笑道:“强弱已分,高低早见,再较量也还不过如此!”
  “恐怕未必!”
  “不信的话你就再试一次!”
  “好!”
  大喝声中,李天忌猛跨左足,右手一推一幌,“血龙旗”卷起了一尺风云,挟雷霆万钧之势扫了过去。
  一招攻出,风云骤起,万朵飞花,凌空洒落,每一片花瓣全像是贯足真力的暗器,划空嘶啸分向李天忌周身要穴袭到——
  花阵禁制,骇人听闻,李天忌骇然收招疾退五步,身形落处,景物又变——
  但见白云归岫落日衔山,漫漫薄雾浅罩疏林,遥望大地一片苍茫,四外景物充满了一片凄凉,黄衣人呢?云暗天低,早已失去了他的影子。
  忽然,桃林深处,传来一阵神秘箫声!
  李天忌心中一怔,倾耳谛听,但闻箫声时断时续,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凄凉无比——
  这吹箫之人是谁?难道他也是被黄衣人骗进此阵的吗?李天忌一想,立即循箫声找去——
  桃林景物,变幻万千,如同白云苍狗难以捉摸,可是李天忌此时一心想寻那吹箫之人,是以眼前景物恍如不见——
  箫声愈来愈近,突然,眼前一亮幻像全消,极目四望,依然是桃红似火草绿如油,四山耸翠云天一碧。
  八步开外,五株巨桃围着一方大石,呜咽箫声正由石后断续传来——
  是何人躲在石后吹箫?
  李天忌急于解答心底谜团,当下挫步飘身,如同闪电般掠了过去,落地后定睛一瞧,顿时神色大变——
  石后果然有人,不过却是个道道地地的死人!
  这人似乎已死多年,肌肉烂尽仅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骸骨,所着衣履也因年深日久风吹雨打荡然无存。
  现场除去那骸骨之外,仅余下两件东西,第一件是顶青铜道冠,第二件乃是一枝长约二尺的铜箫。
  道冠上长满了铜绿,但份量却是不轻,由这顶道冠判断,死者不但是道门中人并且武功定还不凡,不然的话岂能佩戴这顶青铜道冠?
  至于那枝铜箫,似乎乃是死者生前的武器,此时有一半插在大石之中,上面仅露三孔,谷中幽风不断由孔中吹入,因而发出单调凄凉的箫声——
  这人究竟是谁?李天忌正在疑讶之际,突闻耳畔传来一声冷笑:“嘿嘿!你就是二十年前与老夫合伙之人吗?”
  声音入耳,李天忌顿时心头一震,抬眼望去,只见林外出现了两条人影,其一是将自己骗进桃阵中的黄衣人,而另外一人则正是“黄尘隐士”。
  不怕不识货,单怕货比货,此时两人相对面,李天忌立即看出了不同之处——
  原来那黄衣人的面具虽然制作精巧,但眉宇间却仅见少许皱纹,较之真正的“黄尘隐士”似乎略显年轻,而最大的不同之点是他那双眼睛,寒芒熠熠犹如饿狼,精光流转又像是狡猾的老狐狸!
  只是他听完“黄尘隐士”的问话,突然双眉一挑嘿嘿!奸笑道:“你这老儿能够认出我来,眼光倒还不差!”
  “黄尘隐士”冷哼一声:“你今番打扮成老夫的模样,心中又安什么诡计?”
  黄衣人哈哈大笑道:“你这糊涂老儿,怎么这个也猜不透了?我如不作这般打扮,你这出名的隐士怎会自来找我?”
  “嘿!难道你这身打扮就单为要找我出来找你的吗?”
  “你说对了!”
  “你这般急于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老儿!二十年前我俩在此桃林中,曾由武当长老‘铜箫叟’手中取到九章‘虚无真经’难道你就忘了吗?”
  李天忌闻言心头一跳,这才知道林中骸骨是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来“铜箫叟”之死,必然是因为那九章“虚无真经”。
  他思量未毕,突闻“黄尘隐士”沉声说道:“你是打算还我那四章‘虚无真经’的吗?那就赶快拿来吧!”
  话毕将手一伸。
  可是,黄衣人非但没有交出他所说的四章“虚无真经”,反而双眉一挑连声奸笑道:“老儿,你这可真是想左了!”
  “黄尘隐士”陡然一愕,喝道:“难道老夫说得不对?”
  黄衣人诡笑道:“假如我不是儍瓜,你这想法可也太笨了!”
  “黄尘隐士”怒喝一声:“你说什么?”
  黄衣人此时脸色一沉,寒声说道:“哼!好一个不点不亮的东西,我实对你说了吧!老夫找你,乃是要你交出那另外五章‘虚无真经’的,你现在明白了吗?”
  “黄尘隐士”一愕之后,突然嘿嘿冷笑道:“想当年将‘铜箫叟’诱入桃林之中,全是我一人所为,你凭什么……”
  话音未落,黄衣人已冷笑插口道:“嘿!若非我在暗中策划,凭你也能将‘铜箫叟’诱进这桃阵之中吗?”
  “若不是因为你在暗中策划,老夫为何会平白送你四章‘虚无真经’?”
  “难道你认为不值得吗?”
  “不过你当年自己却连称受之有愧,并且声言一旦学会其中武功之后,立即将原物交还于我——”
  黄衣人诡笑一声道:“你可还记得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就在眼前这桃花阵中!”
  “这桃林的出入路径天下有几人知道?”
  “哼!武林之中,除去老夫外不作第二人想!”
  黄衣人怒哼一声道:“便宜你了!若非如此,九章‘虚无真经’我仅得其四,怎么会轻易放手?”
  “黄尘隐士”也是一阵嘿嘿冷笑:“难道你真以为那四章‘虚无真经’确是为了酬劳你暗中策划之力,老夫心甘情愿送你吗?”
  “不是吗?”
  “嘿嘿!你把老夫看成了儍瓜,依我看你才是儍瓜中的儍瓜!”
  黄衣人双目寒芒陡炽,阴阴厉笑道:“我可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说我,哼!你有什么高论尽管说出来我听听!”
  “黄尘隐士”冷笑一声:“用不着什么高论,像你这样阴险之人,当时我如不给你一点甜头,哼!恐怕你……”
  黄衣人阴阴诡笑道:“恐怕我当时就宰了你,对不对?哈哈!你怎不仔细想想,宰了你之后,还有谁能带我走出这桃花阵?”
  “黄尘隐士”轻哼一声:“常言道:‘狗急跳墙’,老夫当时自忖功力非你之敌,怎能没有这番顾虑?”
  “你现在如此狂妄,是否自信功力足以与我抗衡了?”
  “嘿嘿!虚无九经,你得其四,我得其五,我如没有胜你的把握,怎会跑来找你?”
  “如此说来,我如不将四章‘虚无真经’还你,你是不肯干休的了!”
  “纵使你将真经还我,我也要刴下你的双手!”
  黄衣人闻言,突然仰面大笑,气流激荡处四山齐应落英纷飞,隐隐泛出金石之声——
  “黄尘隐士”见状脸色一变,黄衣人突然收笑大喝道:“黄尘老鬼!你可知道我现在心中怎样想法?”
  “你还要我手中五章真经吗?”
  “不错!可是你还说漏了一样!”
  “你还要我什么?”
  黄衣人双目冷芒四射,牙根一咬道:“还有你颈上的脑袋!”
  “黄尘隐士”自负此时已多拿一章“虚无真经”,闻言狂吼一声:“老匹夫!有本领你尽管拿去!”
  话音未落,掌已推出,劲气嘶啸,向黄衣人胸前点去。
  黄衣人双目一转,纵声怪笑道:“哈哈!艺在精而不在多,你看,这才是‘虚无指’的精奥之处!”
  左手一圈,五指乱颤,冷风形成,如同灵蛇般绕了过来。
  “黄尘隐士”见状招式一变,沉声冷笑道:“嘿嘿!‘虚无指’招招相尅,精奥的在这里呢!”
  掌势一立,五缕冷风,把黄衣人攻来的劲气一绞,硬向左侧带开三尺,然后趁虚而入直奔中宫。
  二人招招全是“虚无指”中绝艺,转眼之间,“黄尘隐士”攻出四招,黄衣人也同样还拆四招,凌厉诡奥令人目不暇接——
  李天忌暗暗偷瞧,心中惊怔不已,就在此时,“黄尘隐士”突然大喝一声:“黄衣老鬼!你四招全已用尽,现在纳命吧!”
  右手一扬,五缕劲风如同梅花般洒了出去,半空中圈卷穿插,呼啸而来,诡奥凌厉,果非前见八招可比,但,黄衣人见状竟然阴阴一笑,再次抢步出击——
  李天忌目光过处,只见黄衣人招式竟从头展开,硬以先前施展过的第一招,来硬碰这“虚无指”中最最凌厉的一招。
  他心中一愕,就听“黄尘隐士”狂笑道:“黄衣老鬼你这是自己找死!”
  招式一紧,疾劲指风如同闪电般向中间一收——
  黄衣人全身上下,此时全被对方指风笼罩,可是,在这生死一发之际,他非但没有半点惊惧之色,反而心有所恃似地轰出一阵震耳狂笑!
  “哈哈!无知老儿!你上当了!”
  李天忌闻言心中一震,不禁脱口惊呼道:“当心右拳!”
  他话音刚到一半,顿闻轰然一声,黄衣人右手果以少林绝学“弥陀拳”攻了过去。
  两种绝学,各有千秋,可以说势均力敌,可是,黄衣人的左手“虚无指”却先发后至,“黄尘隐士”心头一愕,指风已到胸前——
  魄悸神摇,全力向侧方一闪——
  嘶嘶嘶!一连三响,顿时血光迸发,“黄尘隐士”左臂上连中三指,指指对穿,鲜血如同泉水般涌了出来。
  李天忌心中一急,情不自禁地飘身而起——
  谁知他身形一动,阵势立即发动,环顾四野茫茫,那还有“黄尘隐士”与那黄衣人的影子。
  就在他焦急万分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缕细如蚊蚋似的声音道:“阵中被困的是谁?”
  李天忌立即辨出是“黄尘隐士”的声音,心头一动,立即扬声高喊道:“你如不想死的话,就赶快告诉我出阵之法!”
  话音落处,果然听到“黄尘隐士”叫道:“好!你向东南走五步!”
  李天忌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声音入耳,早已依言飘了出去。
  “黄尘隐士”似乎比他更急,李天忌脚步刚落,耳畔声音再次传来:“现在后退七尺!快!”
  李天忌不待催促,微微地双足一蹬,向后飘退七尺,一寸不多,一寸不少,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过,他立身既稳双目忍不住向四下一瞧,这一瞧,顿时心中惊怔不已——
  原来他此时立身在一处断崖的边缘,下临百丈,阴风怒卷,涧水奔腾,声如沉雷,假如先前若是多跨了半步,势必早已坠落这绝涧之中——
  他惊凛于眼前形势之险,立即出声催促道:“现在怎样?”
  话音落处,突闻轰轰两响,耳畔传来“黄尘隐士”微带喘息的声音道:“现在……”
  言尚未毕,突然爆出一声刺耳惨号——
  李天忌虽然无法看到,但已猜出“黄尘隐士”猝负重创,虽然“黄尘隐士”并非好人,但,万一此时毙在黄衣人手中,则自己——
  “现在怎样?快说!”
  他一连问了二遍,不但不闻“黄尘隐士”的回答,反而惹来黄衣人冷酷的讪笑:“嘿嘿!现在?……你就安心等吧!”
  语调阴森,隐含万分得意,可以想见,“黄尘隐士”定已死在他的手中,李天忌思量及此,不禁扬声大喝道:“黄衣老贼!有胆你进阵来!”
  话声落处,黄衣人爆出一阵震耳狂笑:“李天忌!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夫失陪了!”
  笑声摇曳长天,渐去渐远,终于消逝——
  “黄尘隐士”既死,李天忌生机随之而绝,他木然四顾,心中沮丧万分——
  可是,就在他自忖绝望之际,突然,耳畔传来一阵人声:“咦!人呢?怎么这死的……啊!九宫、八卦,外加五行,哼!好险恶的阵势!”
  这是个妇人的声音,李天忌隐隐约约听得颇为熟悉——
  这人是谁?难道:“黄尘隐士”自认天下没有第二人知的桃阵,她竟——
  对!她不明明说九宫八卦带五行吗?
  李天忌心下一喜,正待开口——
  他话尚未出口,阵外之人突然惊哦一声道:“哦!忌儿你还不出来?”
  这一声:“忌儿”入耳,李天忌立即辨出来人正是“愁城仙子”,心中一宽,忙道:“前辈!我怎么出去?”
  话音出口,立闻“愁城仙子”惊咦一声:“怎么出去?这阵势虽然玄妙,但也不应当困住你啊!难道你师父……哼!总共一个徒弟还不肯尽传所学,我看他死后能把功夫带进棺材不成?忌儿!你听着!现在向左三步……”
  向左三步?不说三步,就是半步——
  李天忌俯视左侧深约百丈的断崖,不禁心下一愕,可是,他深悉“愁城仙子”胸罗万有,此言定无虚假,同时他更相信“愁城仙子”不会陷害自己——
  因此他一愕之后,立即举步——
  那看似临百丈的断崖,却原来全是平地,三步一过,顿时眼前一亮——
  和风轻拂,桃花争艳,依然是来时景色,自己此时却到达桃林之外,抬眼细看,“愁城仙子”正站在自己身旁——
  李天忌虽然狂傲,但对这位“师母”却在敬畏之外另有一种孺慕之情,见状立即施礼道:“多谢前辈指引!”
  他知道二老成见未消,是以不敢以“师母”相称,“愁城仙子”待他施礼之后,顿时含怒说道:“忌儿!你知道今日被困这桃阵之中,此事怪谁?”
  李天忌恭声答道:“怪忌儿冒昧轻敌!”
  “不对!”
  “不对?那能怪谁?”
  “怪你的师父!”
  “怪我的师父?那又为什么?”
  “因为你师父敝帚自珍,未肯把胸中所学全部传你!”
  “前辈说的是……”
  “愁城仙子”轻哼一声:“忌儿!你可知道你师父除武技之外,亦精奇门之学吗?”
  李天忌心中一动道:“忌儿明白!”
  “愁城仙子”又道:“假如你师父肯将胸中之学全部传来,你今天怎会被困桃阵之中?”
  李天忌心中早打定了主意,闻言忙道:“师父本来也想传我一些奇门布阵之学……”
  “愁城仙子”插口道:“可是终于还是没传!”
  李天忌答道:“并非师父不传,乃是因为我不学!”
  “愁城仙子”一愕道:“不学?为什么?”
  李天忌心中一转,立道:“因为我听师父说过,他的武功虽然可称四海无敌,但若讲到先天易数之学,却远不及我的师母……”
  “愁城仙子”猝然全身一动,脱口说道:“你的师母?她是……什么样人?”
  李天忌摇头茫然道:“不知道!”
  “愁城仙子”像是松了一口气道:“你没有见过?”
  李天忌微微点头道:“是的!我投师后从来就没见过师母,不过我可以想像出来,师母一定是个又美丽,又慈祥,又能干的人!”
  “愁城仙子”面上呈现出一派沉思之色,幽幽说道:“你师父常常提起她吗?”
  李天忌微喟一声:“唉!师父日夜思念师母,但每当忌儿问他的时候,他却又不肯对我说明,老前辈!妳可知道我的师母在那里吗?”
  “愁城仙子”脸色微微一变,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你……还是回去问你的师父吧!”
  李天忌又是茫然一叹:“唉!师母的心也太硬了,师父那样思念她,她为什么就不思念师父呢?”
  “愁城仙子”微喟说道:“你怎知道你的师母不也在日夜思念你的师父?”
  李天忌乍闻此言,不禁心头噗噗乱跳,但这种惊喜之情,他却不敢在面上流露出来,因为万一不慎,不但不能使二老重修旧好,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是以他勉强压抑住满腔激动之情,故作不解道:“这很简单啊!假如师母也在思念师父,她就该到‘恨海’去看看师父啊!”
  “愁城仙子”幽幽一笑:“难道你师父不该先去看看你的师母?”
  李天忌正待设辞辩解,“愁城仙子”已摇手示意道:“好了!现在我们不谈这个,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吗?”
  李天忌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只好依言答道:“前辈有什么指示?”
  “愁城仙子”微微笑道:“刚才你说你师母对先天易数之学乃是武林第一人,对吗?”
  “这是我师父说的啊!”
  “他错了!”
  “错了?”
  “嗯!你师母只能称为武林第二!”
  “那么第一是谁?”
  “是你的盟伯‘七海残生’费炁极!”
  李天忌心头陡地一震,脱口大叫道:“老前辈!妳知道……”
  “愁城仙子”满面庄重之色道:“我此时找来,就为的是要告诉你他的下落!”
  李天忌身心激动,四体侧颤道:“老前辈!他……”
  “他已落入‘金鹰教’党徒手中!”
  “前辈这话是听谁说的?”
  “你可还记得‘沉舟’老僧吗?”
  “是‘玉佛寺’的沉舟?”
  “不错!他已经找你很久了!”
  “他又从什么地方来的消息?”
  “据他说,乃是一次在无意中,偷听到‘宇内三绝’的谈话!”
  李天忌听到此处,双目寒芒电射,沉声怒笑道:“嘿!‘宇内三绝’这三个东西一定与当年祁连旧案有关,老前辈!晚辈告辞了!”
  一揖到地,拜毕长啸而起,如同经天长虹电射而去。
  “愁城仙子”惊愕不已,半晌这才叫道:“忌儿!你可知道‘天下第一刀’此时就在附近吗?”
  李天忌陡刹身形:“老前辈!妳在什么地方见到他?”
  “愁城仙子”遥遥说道:“我来时在东南‘金刀峡’附近曾经看到他……”
  话声落处,李天忌再次拔身而起,电射星旋般直奔东南,他一口气越过了三道山岭,眼看夕阳西下,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奇峰——
  此峰壁立千丈,中有一缝,如同斧削,麓断巓连,壮丽之极,旁有一峡,飞桥横空,隐隐约约如在云雾之中——
  面对奇景,李天忌不由脚下一慢,突然,那条斧削似的山隙中人影一幌——
  似乎有人要打从里面出来,猝然一见李天忌,又复嗖地一声缩了进去。
  这人是谁?是不是“天下第一刀”?
  李天忌略一沉吟,立即晃肩挫步直向山隙中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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