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亭 — 香冢之謎

2024-09-19  作者：还珠楼主  来源：还珠楼主作品集  点击：

　　故都陶然亭香冢碑词曰：“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①，血亦有时灭，一缕烟痕无断绝①！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此词艳传人口，有人谓香冢乃盛伯羲②宠姬佳城③，亦有谓是某名妓埋玉④之所，更有谓所葬乃一貍奴者，聚讼纷纭，迄无定论。据老友张孟平语余，香冢所埋，只一破鼻烟壶，与一盛鼻烟之小玉碟耳。细析词义，殊有暗示。
　　缘清中叶某名士，嫟⑤一伶人，又癖嗜鼻烟，壶碟均翠玉所制，极精雅。一日有文酒之会，此伶应召迟至，某被酒气盛，遽壶碟掷之，伤伶鼻，而壶碟亦俱碎矣。明日便埋壶碟于江亭畔，并立碑题词如上，所谓“香冢”者，破壶中所余鼻烟香耳。
　　“短歌终，明月缺”者，正值曲终人散，怒掷壶碟以败满月之面耳。“佳城碧血”则鼻血之谐音。
　　末两句更点明本事，指出一壶一碟之幻，文人惯弄狡狯或系事实，但碑阴一绝云：“飘零风雨可怜生，香梦迷离绿满汀，落尽夭桃又秾李，不堪重读瘗花铭。”则又不知何所指矣。

　　碧落赋_半剑飘东半剑西注：

　　①：根据《北京晚報》《陶然亭的城南勝景之路》以及登其文官网2022-07-2009:45文字，还珠楼主原文在“碧亦有时尽”之后是“一缕烟痕无断绝”漏了“血亦有时灭”，据网官补齐。
　　注②：②：原报此处可辨“盛”字，隔两字勉强可辨“羲”字，“盛”后一字模糊，根据lingyur先生意见，为“盛伯羲”，盛伯羲乃晚晴民初收藏家。并感谢lingyur先生指正录字错误暨其他宝贵意见。
　　注③：文中此处将“佳城”理解为人名，对应碑词的“郁郁佳城，中有碧血。”，还珠楼主后文对“佳城碧血”作另类解释。
　　注④：名妓埋玉语出于咸丰八年魏秀仁所作《花月痕》之“独城之东南有一锦秋墩，上有亭，名陶然亭，百年前水部郎江藻所建。……亭外孤坟三尺，春时葬花于此，或传某校书埋玉之所”。“埋玉”指“埋骨”，校书原指出尘脱俗的青楼女子，后泛指名妓。参考《寒蝶笔记》，指香冢所埋为清朝京中名妓李蓉君。
　　注⑤：原报此处仅见一半字，左边依稀可辨“女”字，右边模糊，有轮廓，能完全匹配者仅为“嫟”与“嬺”两字，古字皆与“昵”通假，义为亲昵。暂时作“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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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民国公共版权文献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