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女孩儿大言不惭

2020-05-09  作者：古如风  来源：古如风作品集  点击：

　　青姑略微显得有点愤怒，她追问着：“她没有空手离去？……她得到了什么？”
　　一个不可理解的笑容，挂上了葛长生的脸上，他狡猾地说：“她……她得到暗器谱！”
　　青姑也狡猾地笑了，他们都能由彼此的笑容中，体会出对方的心情。
　　谈过了沙丽白之后，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好谈了。
　　他们一同向谷中走来，步子很慢，葛长生企图告诉她一点谷中发生的事，来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可是青姑总是很快的打断他的话，因为这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她都知道得详详细细，真使葛长生怀疑到，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
　　葛长生重新见到了青姑，他很欣喜，可是欣喜之中，反渗有茫然和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他与青姑会遇到什么样的结局。
　　最后的事，他们幸福的结合了，其次是欢快的分开，连一点忧伤都没有。
　　最坏的，则是彼此在怨恨和忧伤的情形下分离，这是葛长生最惧怕的，可是以目前的情形看来，这似是最可能的了。
　　他们并肩走入了山谷，仍是空空的，那天参观的人，都没有回来。
　　葛长生抬目望了望远山，那里也是丝毫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尚三叹及柳青云是否真在那里。
　　青姑凝望着他，问道：“你在看什么？”
　　葛长生目光转回来，含笑答道：“我刚才由那山上下来，尚老和柳青云在上面。”
　　他的话并没有引起青姑的丝毫反应，她只是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我早知道了他们一吃完饭便到那里去了。”
　　葛长生变得诧异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
　　“你知道柳青云是谁吗？”
　　这正是葛长生大惑不解的，连连问道：“他是谁？他好象与你们早就认识了？”
　　青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假如你没有看出来，你就太傻了，柳青云就是尚柳风嘛！”
　　她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葛长生确实被这句话震惊了，他回忆与柳青云相处的情形，和尚三叹与他谈话的表情，不禁恍然大悟，忖道：“我太傻了！我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呀！”
　　惊诧之后，葛长生用着惊异的口吻说道：“这应说他就是你的哥哥了？”
　　青姑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叫他哥哥，可是他并不是我亲哥哥？”
　　葛长生惊异地望着她，笑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青姑笑着点头，样子很神秘，也很滑稽，葛长生指着她笑道：“你……你真机灵！”
　　这似乎是对于她的一种夸奖，所以她很满意地笑了起来。
　　葛长生虽然感觉到，她是这么一个机灵和危险的人物，但也感觉出这种特殊可爱的地方来。
　　他们一同坐在了树荫下，葛长生似乎感觉到，有一个好的预兆，那就是青姑比以往幽静多了，这种转变，对他或她，都是很重要的。
　　这一霎间，葛长生感觉到很舒适，多日来心中的郁闷，似乎都渐渐散去，因为“爱”已回到他的身边，这种力量是够伟大的。
　　“是的！我应该得到青姑，因为她能带给我快乐。”
　　葛长生心中反复地思索这句话。
　　青姑惬意的倚靠在大树干上，斜着身子，一双明星般的眼睛，注视着葛长生。
　　“你又在想些什么？”她问。
　　“没什么！一些未来的事……远得很。”
　　葛长生低声的回答，眼睛望着天边的白云。
　　青姑移动了一下身子，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为接近了，她又问道：“你将来准备怎么样，有什么计划没有？”
　　“嗯……我想还是回到新疆去！”
　　葛长生的声音很沉，好象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青姑嘴角挂着一丝诡笑，说道：“我早就料定了，你是要回到新疆去的！”
　　葛长生翻过了平躺的身子，用手撑着脸，笑道：“这一次你判断得错了！我回新疆，不是为什么，也不是怀念那个地方。”
　　青姑用不解的目光询问着他。
　　葛长生继续说道：“我只是去开创一番事业，我已经和叶潜秋讲好了，我们要在那里开办一个大牧场！”
　　当葛长生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睛里，射出了一种诧异的光芒。
　　青姑被他的话吸引了，她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养上几千上万个牛，羊，马……”
　　“最好不要养猪，猪臭得很！”
　　青姑打断了他的话，好象个孩子一样。
　　“是的！我们不养猪！它叫得声音也很难听！”
　　听了葛长生的话，青姑满意的笑了起来，兴趣盎然地继续听下去。
　　葛长生接着说道：“我们找一块最大的草原，盖几间简陋的小房子，然后在这里面……
　　“清晨我们就种地，赶它们去吃草，以后我们就开始忙了钉栏竿，挤牛奶，剪羊毛……”
　　葛长生兴奋的说下去，他发觉自己从没有这么快乐过。
　　青姑听得入了神，好几次蠕动嘴唇，想要插嘴，可是都没有发出声音来，因为她不愿意打断葛长生的话……那些话也把她带入了一片美丽的图画中。
　　等到葛长生的话告一段落时，青姑才轻轻的问道：“就你们两个人去？”
　　“不！还有柳黛黛，他们要结婚的……”
　　葛长生说到这里，发觉青姑那双明亮的眼睛中，蕴藏着一种从来未有的渴望和热情。
　　一股古怪的力量，充塞着葛长生的体内，他轻轻的握住了青姑的手，梦呓般的说道：“还有……还有你！”
　　青姑并没有闪躲，可是她的手竟在微微地颤动，最后连她的声音也颤动起来了。
　　“我？……你真的想到要我一起去？”
　　青姑的问话，给了葛长生更大的勇气，他说道：“是的！我早就想到了！”
　　说到这里，他的手更用力的抓着青姑的手，因为他发觉那只美丽的手，已经在慢慢的向后缩了。
　　青姑渐渐的感到有些不安，在这个时候，她那女孩子的天性，才完全的表露出来。
　　她用着羞涩而又微颤的声音说道：“我……我不会答应你的！”
　　葛长生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一些，用着诧异的声音说道：“你会的！你会答应的！因为你是一个女人！”
　　“胡说！”
　　青姑惊恐地叫了起来，挣脱了他的手，很快的站起了身子。
　　葛长生也站了起来，注视着她，青姑脸上有一种迷惘的神色，也有些失望。
　　葛长生慢慢地靠近她，低声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我不知道，我不愿意到新疆去！更不愿意和你一起去！可是，我爱你不是牧场！”
　　她大声的叫着，有些反常，可是葛长生却满意的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今天不谈这件事，以后再谈吧！”
　　他的话才说完，突听身后发来一阵沙哑的大笑，吓得他与青姑连忙转过了身子。
　　原来是尚三叹，他从树荫中冲出来，象个孩童一般，拍着手，又跳又笑。
　　他笑着说道：“不要脸！不要脸！两个在说什么结婚不结婚！羞……”
　　他笑着，叫着，并且不停的用手在脸上抓着，那神情就象一个不懂人事的孩子一般。
　　葛长生又气又怒，一张俊脸通红，怔在那里，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一向豁达的青姑，也羞得抬不起脸来，可是令人看得出，她在羞涩之中，并参有些微的喜悦。
　　尚三叹一直叫笑了好半天，做尽了孩童的动作，葛长生及青姑只是一言不发，全神的望着他。
　　时间一长，尚三叹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停了下来。
　　他脸上又换了一副庄严的面孔，与刚才判若两人。
　　他迈着八字步，握着手，口中不住发出了“唷”的声音，慢慢摇晃到青姑面前，沉下了声音道：“嗯……青儿，这些天你跑到那里去了？”
　　他严肃的态度，使得葛长生惊讶起来，道：“这老家伙，若是让他演戏的话，准是一把高手！”
　　青姑没有回答他的话，尚三叹又重说了一遍，这时青姑的羞涩与不安，已经消失了，她仰起了脸，答道：“我到山下去看一个朋友去了！”
　　尚三叹唷了一声，说道：“唷！大胆！放肆！竟敢不辞而别！子曰：‘亲在子不远游，游必有方’！你大概忘了！我问你！你看什么朋友？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尚三叹的态度和问的话，葛长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很快的被尚三叹瞪了回去。
　　青姑用手整理着头上的帽子，漫不经心的答道：“一个不相干的朋友，你认识！”
　　尚三叹气得唷了一声，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啊……看你那副满不在乎的劲儿，真是叫为父伤心！我现在已是白发苍苍，牙齿动摇，你毫不挂念走了，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还不知道呢！……哦！我说小葛，你说这怎么不叫天下作父母的寒心？”
　　葛长生不知他是真在感叹，还是故意做作，但他的声音很哀伤，神情黯然，颇为感动人。
　　青姑含笑依旧，说道：“我知道你很健康！”
　　尚三叹气得“唔！”的一声，接着说道：“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话一点也不错，等你有一孩子，你就知道滋味了！小葛，你说我的话对么？”
　　葛长生只有连连称是，尚三叹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哦……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
　　他话才说到这里，还来不及发挥时，青姑已然说道：“你又不是母！你是父！”
　　尚三叹气得跳了起来，叫道：“妈的！母生儿，父育之，父母是同样伟大的！……妈的！父母是一样的！你却是分起父母来了！妈的，父母……”
　　他骂得好不厉害，言语混浊，只听见“父，母，奶奶，子女……”
　　青姑打断了他的话，巧笑道：“这不管他什么事，你又把他拉扯出来奶奶、父、母、子母……这不成了三代同堂了吗？”
　　尚三叹暴怒，抢过去抓住青姑的手，叫道：“你……丫头，你敢乱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