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凶恶的狼群前扑后继

2020-05-09  作者：古如风  来源：古如风作品集  点击：

　　飓风之后，一片寂静，整个的沙漠像是死了。
　　这时，那泉眼上的沙堆，突然蠕动起来，粒粒的黄沙，向四周滚了下来。
　　不大的功夫，由里面钻出了一个精光赤条的怪人，他就是柳谷子，他居然没有死！
　　好在他全身赤裸，连一根毛发均无，所以沾不上什么沙子。
　　他用力地吐了一口气，震落了不少沙粒，用手拂去脸上的黄沙，发出了一连串得意的笑声，自语道：“哈哈……我又活了！我又渡过了一关……”


　　这是第十天的傍晚，也是柳谷子的最后一关。
　　这几天来，自从飓风之后，他又经过了冰雹、暴雨、地陷等劫难，都挺过去了。
　　九天下来，他的脸似乎更老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并且目光已经有些焕散。
　　可是他却在极度的兴奋之中，因为这九天来，他一直在和老天爷抗争，如果自己能够渡过第十天，那么将在第十天的黄昏飞升。
　　这时又是落日时分，他所熟悉的景色，映现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不感兴趣了，因为每当落日和余晖，温和地拂照他的时候，总是带来一场惊人的变动，倒是阴暗如晦的黄昏，反能平静地渡过。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丽霞，用力率了一口，怪声地骂道：“他妈的！又来这种媚态，谁知道你今天晚上又要弄什么花样？……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老天爷！你千万要帮助我，不能使我功败垂成！”
　　他坐在巨石上，焦急地等候时辰到来，并且担心着天气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
　　直到“巳”时，除了天色昏暗下来，仍然没有一丝变化，柳谷子这才稍微的放了心，兴奋地流下了眼泪，暗道：“成了！成了！午时快到了！”
　　不远之处，驰出了一匹骏马，马上坐着一个挺立的青年，他戴着一顶翻毛帽，身披血红斗篷，前胸挂着一串五色缤纷的和阗玉，背上插着钢刀，显得极为神武。
　　他有着一双半月形的俊目，漆黑的眸子，闪闪地发出慑人的光芒，挺秀的鼻子，两片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翘，配合着他那两道上扬的剑眉，显出一种威武和刚强的气慨。
　　他年约二十二三岁，虽然还是个年青人，可是他的目光和神态，却显得非常成熟，也许他已经在沙漠里行走了好几天，他上唇及下颔，都有些短短的胡须。
　　他单手持缰，缓缓而行，丝毫不见匆忙和焦急，就仿佛这大沙漠的深区，有他的家一样。
　　在马骑的前桥上，挂着两支大皮囊，马屁股下，却挂着一个叠好了的牛皮帐篷，一看便知，是在沙漠长行之人。
　　他策马之际，扬头看时，目光触及一物，不禁轻轻地“啊！”了一声，立时勒停了马。
　　只见西南方远处，有一大片黑影，向这边移动，扬起了逾丈的风沙，滚滚而来。
　　那少年皱了一下剑眉，自语道：“怪！狼群才迁移不久，为什么又从他什卡迁了回来？”
　　那大片的狼群来得好快，已然可以听见它们悸人的呼啸之声。
　　那少年匆匆地下了马，由皮囊之中，取出了一小瓶青色的液体，当他才把瓶口打开时，立时有一股刺脑的异香，由瓶口涌了出来。
　　少年倒在了手掌里，把马的前额及四蹄涂上，那香气散布四方，其味极强。
　　他又从皮囊内摸出了十余粒胆大的绿球，均有丝网带着，把马的前后挂满，然后又用一块丝绢，把马的双目及双耳，一齐严严地掩好，这才腾身上马。
　　他的动作极为熟练和轻快，脸上也很平静，没有一丝恐怖和忧虑之色，显然这大群狼，对他是毫无威胁的。
　　他一切弄妥之后，避开了正面，策马向南方驰去，他抬目望见了一堆巨石，不禁微笑道：“我到那去等它们！”
　　他立时加快了马，飞奔而去，当他渐渐接近了那堆乱石之际，却突然又把马勒住，口中发出惊异之声。
　　原来他目光所触，见一个通体精光的怪人，站在最高的一块大石上，不住地向西南方遥望。
　　少年眉头紧皱，仔细地打量，自语道：“怪！这也是个人么？”
　　可是他一再地打量，那确实是一个人，并且还是一个老人，这确实使他感到怪异起来。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黑绢，匆匆，把口鼻掩上，把马放慢，轻轻地走过去，到了相距十余丈时，又停了下来。
　　那怪人正是柳谷子。这时少年在他背后十余丈停了马，静静地观察他。
　　少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等怪人，心中暗道：“我且看看他会不会武功……”
　　少年才想到这里，便见柳谷子跳脚骂道：“他妈的！天不作怪了，又他妈的来了狼群！……现在午时快到了，叫我怎样应付？”
　　这种沙漠狼，生性凶狠，奔跑极快，加上嗅觉奇佳，就是人被埋在沙堆之内，也会被它们刨出来。
　　那少年见柳谷子一跳就是两三丈，落下又是极快，往往自己转眼之间，便已暴跳了两三次，暗道：“看样子这怪人有一身惊天动地的奇技，超过我何止数倍？我且看看他怎么应付这群狼？”
　　这时，那大片狼群，夹着惨烈的呼啸，已然向柳谷子拥来，为数何止千百，使得这位天下第一奇人也心惊不已。
　　他摇着枯瘦的脑袋，连声说道：“乖乖！好凶的东西！我老子如果不是今天，真要把你们杀得一个不剩！”
　　少年闻言不禁暗笑，说道：“你把沙漠狼看得太简单了，任你功夫再高，也别想杀死它们三分之一！”
　　这时大批的饿狼，带着信信狂啸，闪电般地向柳谷子扑来。
　　柳谷子一声怒喝，大叫道：“畜生！你们找死！”
　　只听“呼！”的一声大响，他一掌劈出，真有石破天惊之威，紧接着一片惨厉的呼啸，那比虎豹还大的青吻巨狼，竟被他劈死了十八九条！
　　狼群一阵大乱，纷纷后退，可是后面的狼群又拥了上来，互咬互抓，乱成了一团。
　　可是由于狼数太多，四面八方地围着柳谷子，这个赤身的怪人，双掌如电，每出一招，最少有十余条青狼惨死，最前几只已被掌力震成了肉泥！
　　那为数百千的巨狼，始终冲不进他三丈之内。
　　柳谷子边打边叫道：“不知死的东西，我成道在即，不愿多开杀戒，可是你们逼我，我只好为民除害，杀了你们反可助我成道！”
　　他说的话，就如同他发掌一般快，这时死在周围的青狼，已有一百多只。
　　那少年简直被柳谷子这等功夫吓呆了，良久才惊觉过来，暗暗道：“我的天！这人是什么人物？功夫怎么高到这等地步？这等看来，这些狼群真会很快被他杀完！”
　　少年鼻中闻得阵阵血腥，耳听柳谷子叱咤之声，混杂在阵阵的狼嚎声中，真个是惨烈绝伦。
　　怪的是，那一大群的恶狼，却没有一只向那少年进攻，有些狼才围上来数丈，便气得怪叫着退后，好似遇见了什么克星似的。
　　那少年双目瞪得圆圆的，全神地注视着柳谷子，只见他宛如一只苍鹰，进退如飞，每出一掌，便有一阵悲嚎，腥风血雨，洒了满空，打得好不惨烈。
　　一会儿的功夫，竟死了三百余条青狼，这时午时已快到了，柳谷子极想计算一下时间，下手更快，口中喝道：“杀完了你们，正好是午时！”
　　他一声长啸，身起如龙，拔起了四丈余高，竟向狼群的中心落去，掌脚并施，立时又有十余头巨狼惨叫而死。
　　他赤裸的身子，像是一阵风，在大片狼群中飘东闪西，手起脚落，便是悲啸连声，那青狼却是前扑后拥，不死不休，紧紧地围着柳谷子。
　　少年不要说看，就是连听也没听说过，天下有如此奇人，不禁看得张口结舌，发起呆来。
　　距离午时只有半盏茶的时间，柳谷子正杀得起劲，猛听远处又是大片呼啸，偷眼望时，不禁仰天长啸，叹道：“罢了！天亡吾也！今天我们同归于尽罢！”
　　他说此话之际，眼角竟然迸出了几滴老泪。
　　少年不禁有些诧异，暗道：“以他这种功夫，就是再来三批，也会被他杀尽，他怎么显得这么焦急呢？”
　　他哪里知道，午时已快到来，这个时辰对于柳谷子，实在比生命还要重要。
　　柳谷子又飞回到巨石之上，一面动手，一面悲呼道：“天啊！你让我到了第十天，怎么又突然变卦了？这狼群可不比天灾，你叫我怎么办呢？”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可是下手绝不缓慢，那些狼尸，已然堆成了一座小山，死亡的情形相当惨烈。
　　诚如他所说，无论是飓风或暴雨，到了午时，他可以昂然不顾地坐在泉眼内，以本身的真气护身，可是对于狼群，他却不敢这么作了。
　　午时到后，如果这些狼群还没有退去，他只有继续与他们拼杀，否则他一入定，元神还未聚敛，便会被这些恶狼，连尸骨一齐吞去。
　　眼看时辰要到了，原先的狼尚未杀尽，新的狼群又拥了上来，柳谷子心急如焚，仰天悲叫道：“天啊！难道我功败垂成，就这么完了不成？”
　　他声音悲惨，是一种人类绝望时的呼声，听来令人感觉到恐怖和可怜。
　　他狂叫着，如同疯狂一般，以世上罕见的功力，残杀着这群沙漠巨狼，打得惨烈万分，令人不敢也不忍目睹。
　　柳谷子仰头望天，距离午时还一顿饭时间，这里的狼还有千头以上，他悲愤之极，不禁热泪交流，哭喊道：“苍天！午时就要到了，我怎么办呢？……呜……”
　　他痛哭着，向那阴黑的天幕求助，喊道：“现在如果有一个会武的人，能够代我护一个时辰的话，我将我全部的绝艺，最心爱的东西，全部送给他……！可是，这里是大沙漠的深区，哪里有人呢？……莫非我注定了失败的命运？”
　　他大哭，狂喊，祈求着在这最后的霎那，能够出现奇迹，但是四下除了狼嚎，没有任何声单来回答他。
　　柳谷子绝望了，他一横心，准备放弃自己的万世仙业，把这些狼杀得一条不剩。
　　就在他提气轻身，准备落向狼群之中，大开杀戒之时，突然，一阵轻狂的笑声，由他左侧传来。
　　柳谷子极度的惊喜之下，双目如电地扫了过去，他看见了一个蒙面的青年怪客，心中不禁狂喜，叫道：“朋友！你可是听见我的话了？”
　　那青年怪客又发出了几声轻笑，说道：“你一身奇技，既在沙漠行走，却不知道退狼之法，真枉费了你这身绝技了！”
　　柳谷子绝处逢生，欣喜若狂，叫道：“朋友！现在不是责备我的时候，求你快来帮我，我午时一到就要入定！快……快！”
　　他像是祈求，又像是命令，双目几乎要瞪出来了，不住地催促。
　　少年缓缓地带动马缰，向他走来，口中说道：“现在距午时还有一会儿，你且看我退狼吧！”
　　说着，那匹马已然接近了狼群，说也奇怪，那么凶狠的恶狼，竟纷纷逃向一旁，让开了一条路，那青年过来，而它们只在一丈之外，狺狺狂嚎，却是不敢接近。
　　柳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愣住了，要不是青狼又向他攻来，他早已停住手脚了！
　　年青怪客策马来到柳谷子身旁，那些青狼潮水般的退到了一丈以外，把二人团团围住，却是不退。
　　柳谷子这才喘过一口气，喜得跳脚道：“好小子！好小子！你比我还行！……”
　　青年怪客翻身下马，柳谷子已然迎上来，把他紧紧地抱住，狂喊道：“小朋友，你替我护一个时辰的话，我什么都给你！天亮之前，你可千万别走，我要入定了！”
　　青年怪客反手拉住了他，说道：“且慢！午时之前，我来得及把它们打发走，你来帮忙，把大母狼点穴擒来！”
　　青年怪客说完此话，身如飘风，已然落向狼群，群狼一阵大乱，他出手如电，已有两支母狼，被他点晕过去。
　　柳谷子喘了一声，也疾入狼群，这老少两个怪人，四掌翻处，便有大批的巨狼，被他们点晕过去。
　　极短的一刹那，年青怪客已然点倒了十余支巨狼，他把它们提到泉眼附近，见柳谷子还再狂点，笑道：“够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柳谷子如奉圣旨，立时住手，飞了回来，年青怪客一看，不禁微皱眉头，笑道：“哈！我叫你点母狼，你怎么连公狼也点昏了？”
　　柳谷子面上微微一红，笑道：“这玩意儿谁分得出公母来？”
　　青年怪客见柳谷子这么短的一霎那，已然点倒了三十余支巨狼，身手比自己高上三倍，心中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暗道：“这人功夫天下第一应无疑问了！”
　　他匆匆把母狼提过，共有三十余头，一个个睁着怒眼，狺信狂叫，偏是动弹不得，其状极为恐怖悸人。
　　柳谷子站在青年怪客身后，焦急地催道：“快！快！别耽误时间！”
　　年青怪客却是从容自若，缓缓道：“不用急，午时之前定会肃清它们！”
　　柳谷子半信半疑但却不急了，因为有这少年护身，就是狼群不退也无所谓了。
　　这时那青年已摸出了二十余粒红色丹丸，在每一只母狼口中塞下一丸，用掌力逼它们服下。
　　立时，那二十余只母狼，如染狂症，拼命地嚎叫起来，交织成一片世间最恐怖的音乐。
　　柳谷子看得莫名其妙，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青年摇头不答，这时那数十支母狼，胯下竟流出了大片液体，腥膻已极，中人欲呕。
　　那一大片狼群，闻到了这种气味，立时狂叫乱跳，向着这批母狼跑来。
　　青年怪客微微一笑，说道：“好了，时候到了，你快帮我把它们穴道解开吧！”
　　柳谷子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答应一声，他们四掌齐发，点点劲力隔空击到数十支母狼之身，它们立时恢复了行动。
　　它们发出了一阵狂嚎，回头就逃，比闪电还快，那腥膻之气，立时传遍了狼群，群狼又是一阵呼啸，立时那数百头公狼，疯狂地追去。
　　这数百条公狼一追，立时又有大批母狼跟去，于是公狼追母狼，母狼追公狼，偌大一片狼群，一霎时竟纷纷撤去。
　　那头前的数十头母狼，如同发狂一般，跑得比电还快。成千的巨狼在后狂追，扬起了逾丈风沙，呼嚎震天，声势好不惊人。
　　柳谷子看着这幕奇事，不禁摇头叹道：“唉！想不到沙漠之中，还有你这等少年奇人，真是令人想象不到？”
　　这时狼群已然跑得一个不剩，只留下了大片狼尸，和一两只负伤的巨狼，不时地发出哀嚎。
　　这一幅劫后血景，在沙漠之中，倒也显得凄凉悲壮，柳谷子又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怪客摇了摇头，冷冷道：“我没有名字，七年来深居沙漠，无亲无友，还要名字做什么？”
　　柳谷子双目一闪，突然哈哈笑道：“哈哈……你就是近年来名扬大漠，威震蒙藏的沙漠客？……哈哈，想不到你会这么年青！”
　　沙漠客双目微微一扬，他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可笑，正要说话，突听柳谷子大叫一声道：“呀！午时到了，你千万别走，明早还有要紧事告诉你，我现在少陪了？”
　　他话才说完，只听得“噗通”一声，已然跳在了泉眼内，立时入定而去，如同死了一般。
　　沙漠客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怪人，心中暗暗想道：“他真是我生来未见的怪人……他的武功已然进入了化境，这时好像还在应劫，这是怎么回事呢？”
　　沙漠客百思不解，望了望这个奇形怪状的老人，又望了望满地狼尸，心中有一种异常的感觉，自语道：“我就等他到天亮吧！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沙漠里又刮起了小风，非常寒凉，那数百头狼尸的血腥，也被驱散开来。
　　沙漠客坐在大石上，用斗篷裹紧了身子，像是在休息，又像是睡着了。
　　直到翌日傍午时分，柳谷子才悠悠醒来，沙漠客一直守护在他身旁。
　　柳谷子由泉眼中爬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唔……你还在这里，妙极！我们还有点儿时间，好好的谈谈吧！”
　　沙漠客好奇地望着他，问道：“你功夫已经这么高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苦练？”
　　柳谷子不禁大笑起来，说道：“你以为我还在苦练，其实我在修我的飞升仙业，今天傍晚就要圆满了！”
　　沙漠客睁大了一双俊眼，他以往只听一些老辈讲过，这是练武人最高的境界，可是从没有人到达过，难道这个老人真练成了这等仙业？
　　柳谷子望着他呆了呆，说道：“你不用怀疑，到了傍晚你可以亲眼看见，在飞升前夕，能与你相遇，实在是缘份，何况你还助我成道，所以我必需要送你一些东西，不过，我一定要先了解你……你先把面巾取掉，让我看看你！”
　　沙漠客犹豫一下，还是把面巾取掉，柳谷子双目如电，仔细地看了他一阵，不禁摇头叹道：“好一个绝世奇才，只可惜你俗务太多，不然百年之后飞升兵解，修成正果，成就不在我以下。”
　　他叹了一阵，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沙漠客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先告诉我，然后我再告诉你！”
　　柳谷子咧嘴一笑，用手摸着光秃秃的头，说道：“你这个孩子，脾气倒是很怪，……我叫柳谷子！”
　　沙漠客闻言，不禁惊得抬起了头，脱口道：“你……你就是柳师爷？”
　　柳谷子一怔，微笑着说道：“我柳谷子隐居佛门四十年，你们年青人应该不知道了，你为什么这么称呼我？”
　　沙漠客恭恭敬敬地向他叩了一个头，说道：“弟子葛长生，是湖南罗剑农的再传弟子！”
　　柳谷子双目闪出一阵奇光，一把握住了葛长生的膀子，怪笑道：“啊！原来你是罗剑农传的艺，怪不得有此身手，那罗剑农可也在沙漠？”
　　葛长生摇了摇头，黯然说道：“师爷七年之前就不知去向，听说是来到新疆，可是弟子七年苦寻，找遍了各地，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柳谷子放开了手，用力地拍着自己光光的身子，怪声叫道：“我真输给他了！……长生，你哪里知道，早先我与你师爷打赌，共有两件事，一件是各人收一得意门徒，另一件是努力潜修，看谁可成正果。”
　　“至于第一件，我生平不收徒，所以把全身功夫，传给了我小孙女，可是与你比起来，还是不如，这第一件我就输了！第二件我也输了，你不必再找他，他肯定是在七年之前飞升了，而我却在今日才成了正果，等见了他，他真要把我笑死了。”
　　葛长生简直就听不懂他的话，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爷飞升了？”
　　柳谷子用牙齿咬着嘴唇，肯定地说道：“绝错不了，你师爷的躯彀，一定在巫山十二峰顶，你去找准没错。”
　　葛长生闻言又悲又喜，热泪交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七年来苦寻那个老人，现在得知了他的下落，但只是个埋骨之所啊！
　　柳谷子接着说道：“唔……这个老东西，因为长得漂亮，到仙业大成还舍不得他的躯彀……你到巫山十二峰，尽可看到他的遗体……”
　　他说到这里，红日已照西落，闲映出满天红云。
　　柳谷子皱一下眉头，说道：“啊……时辰快到了，我们少说话废。我还有要紧的事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