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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投身军旅
2019-11-16  作者:古如风  来源:古如风作品集  点击:

  原来这一排庙宇上,已经有好几对动上了手,自已带来的人,完全露了相。
  丁罗曼回头望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道:“我的问题非常简单,就是——人家都叫你老麻子的,可是你脸上怎么没有麻子?”
  丁罗曼话未说完,蓝亮已是一声怒吼,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双掌如电,向丁罗曼顶门拍到。
  丁罗曼毫不慌忙,身子一转,已躲过了,口中笑道:“你还是带人滚蛋的好,否则就更吃大苦头了。”
  这时在附近动手的杜石川闻声向这边望了一眼,叫道:“海儿!把麻子打下房去!”
  丁罗曼大笑,说道:“这一次他逃不掉。”
  蓝亮被二人不住的奚落,怒火冲天,喝道:“罢了!今天不杀尽你们这批小辈,我从此改名换姓!”
  丁罗曼喝道:“好!记住你这句话!”
  立刻,二人打在了一起,这蓝亮身居大内高手总管,身手果然不凡。丁罗曼不敢存一丝轻敌之心,按照与云道姑动手的情形,把“云龙旗法”,融会在掌法中,果有龙游云端之威。
  蓝亮虽然看出丁罗曼双目神光十足,可是他一身奇技,绝未把丁罗放在眼中,以至一交上手,见对方招数神奇,掌力沉猛,掌法竟是自己平生未见。蓝亮方由梦中惊醒,忖道:“难怪他敢这狂!原来有一身奇技,我今天不用全力,只怕会栽到这。”他一面暗自警惕,一面拼命拒敌。
  由于丁罗曼掌势凶猛,蓝亮虽武功出奇,可在换步之间,仍然一连踩碎了两块瓦,惊出了一身冷汗。
  丁罗曼一上手,就使出了这套神秘莫测的掌法,弄得他手忙脚乱,所以丁罗曼无形中就占了上风。
  武林高手较技,胜负常在分秒之间,丁罗曼占了主动,蓝亮则显得处处受制了。
  这时一共有四对同时动手,丁罗曼与蓝亮打在一起,单青鹤及一个黑衣卫士也打得难分难解的。
  杜石川以一敌二,但仍然轻松从容,尚巧燕也是手执长剑,与一个使练子枪的过招。
  丁罗曼游目之下,继而一想也就明白了,忖道:“他们定在守护着凤西!”
  这几处人马,打得好不紧张,庙中的和尚却好像睡死了一般,不但没有人出来张望,也不见一间禅房点起灯光。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与杜石川动手的二人之中,已有人被打下房去,带着伤,一拐一拐的落荒逃走。
  与单青鹤动手的夜行人,也有不支之势,沉重的喘息声,老远就可以听得见。只见与尚巧燕动手的那人,还勉强可以打平,但时间长,仍要落败。蓝亮本身更是处在极恶劣的情况下,再看见这种情形,心中更是发慌,脸上流下了汗水。
  丁罗曼本来未施全力,见杜石川已经打下一人,立时声长啸,身手顿时快了一倍,双掌交替把蓝亮团团围住。
  蓝亮越发心慌了,大喝得一声:“小子!我与你拼了!”忽觉腿眼一麻,身子再也挺不住,跪在了房顶上。
  耳听丁罗曼哈哈一笑道:“别跪!别跪……”
  一只黑忽忽的掌影,已经迎面递到。
  蓝亮大吃一惊,拼命的扭动身子,可是鬓角之处,仍然被丁罗曼小指刮着。蓝亮只觉一阵急痛,同时听得“刷!”的一声轻响,他脸上戴有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被丁罗曼给扯了下来。
  丁罗曼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哈哈……果然是大麻子……”
  蓝亮羞愧、急怒攻心,身子不禁由房上落了下去,由于他腿穴已被点住,勉强站起来,又倒了下去,摔在雨地中。
  丁罗曼笑道:“石川!他已被我打下去了……他真是个麻子,还戴得有面具。”
  杜石川也发出了一连串的讪笑,蓝亮只气得肺腹欲炸,叫道:“罢了!罢了!竟栽在你这小狗手中……”
  丁罗曼骂着,挺二指便向蓝亮“天突穴”点到。
  他动了真怒,达一招真可立时置人于死,蓝亮吓得一声声怪叫,拼命的向旁闪躲。
  可是丁罗曼逼得更急,就在这千钓一发之际,忽听室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够了!海儿,放他去吧!”
  丁罗曼昕出是师父的声音,这才收回掌势,用力的踢了他一脚,道:“滚!”这时与杜石川等人交手之人,都纷纷逃开了。
  海儿心中高兴,与众人相偕回房海先生坐在灯光下,双目注视丁罗曼,使丁罗曼感到非常奇怪。丁罗曼问道:“师父!刚才你到哪去了?”
  海先生面色非常严肃,对杜石川、丁罗曼等说道:“你们坐下来,我有话要告诉你们!”
  丁罗曼看出海先生不高兴,心中暗自打鼓,与杜石川一齐坐了下来。
  海先生望了他们一阵,说道:“江湖之中,动手过招,是最平凡不过的事,既然动手,自然就有胜负之分,这也是极平常不过的事。”
  丁罗曼不知海先生为何提这些,诧异的望着他,静等下文。
  海先生接着说道:“学武之人,动手比武恰如同习文之人,提笔撰文一般,应该非常严肃的,可是你们刚才的情形,存着戏耍的态度,完全不当一回事。我最讨厌这种人!我平生动手,绝不辱笑对方,那怕对方十恶不赦,我也不会戏弄他。现在江湖上有很多人,仗着武功高强,戏耍对招之人。”
  海先生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字字有声,听得丁罗曼面红心跳,好不惭愧。
  杜石川也是惭然无语,单青鹤则暗幸不已,忖道:“还好我刚才动手时很老实!”海先生又接着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与任何人动手,都要严肃,这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和品德,海儿,你记住没有!”
  丁罗曼已经吓得流下汗,连忙说道:“师父!我记住了!”
  海先生继续说道:“你的武功,是我一手传授的,以后如果再有今天这种情形发生,我将废掉你的武功,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说到必定做到!”丁罗曼想不到为这点小事,海先生居然发这么大脾气。
  丁罗曼连连的点着头,说道:“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定改过……”
  海先生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又对杜石川道:“你这种情形犯得最多,不过你虽然是我记名弟子,并无师徒之份,我无权处罚你,以后希望你能改过来!”
  杜石川脸上发热,点头道:“是!侄儿记下了!”
  海先生又对单青鹤说道:“你为人最是忠厚,可是年纪轻,要避免学这些坏习惯!”
  单青鹤暗幸自己没有挨训,立时毕恭毕敬的答了一声“是!我一定遵照老前辈的训示。”
  海先生训过他们之后,天色已经三鼓,庙里的值更和尚这时出现,打着梆儿。
  海先生说道:“好了!现在都回房休息吧!”于是,海先生又盘膝调息起来。
  清晨,海先生又不知去向,丁罗曼与单青鹤谈起昨夜之事,还是余悸犹存。
  单青鹤说道:“我倒很佩服海先生的为人,他教训人的时候,态度非常恳切,教人心悦诚服的。”
  丁罗曼苦笑道:“师父太正经,从来不说笑。这些事他看来就非常严重,我以后真要小心,要是不注意犯了过,就要把武功废掉。”
  单青鹤笑道:“你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海儿,你昨天还没说,皇帝老子到底长得怎么样?”
  丁罗曼回忆了一下,笑道:“真怪!他个子并不高,眼睛也似学武的人一样,我不敢看他。”
  单青鹤笑道:“这就是一般人说的‘天子之威’想不到还真有这么回事!”
  丁罗曼接口道:“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说他自已就说朕’。
  单青鹤说道:“‘朕’就是皇帝自称嘛!”
  丁罗曼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师父教我念过很多书难道连‘朕’字都不知道?”
  单青鹤笑了起来,说道:“好!好!算你知道!现在你讲讲皇帝的事。”
  丁罗曼闻言心中好笑,想了一下说道:“万岁穿的是黄衣服,胡子也是黄的!”
  单青鹤思索了一下,说道:“头发?……我倒没注意大概也是黄的吧!”
  单青鹤闻言皱眉道:“头发也是黄的?”
  单青鹤想也觉有理,正在这时,白芷仙已走了过来,笑道:“你们不要闲聊了,有好多事情要办呢!”
  丁罗曼笑着说道:“我们早起来了,就在等你们呢!”
  白芷仙催促道:“我们快些进去,有件事情要好好商量!”二人立时随白芷仙,一同回到房内,只见已经泡好了五杯香茶,杜石川夫妇也在场,单青鹤忖道:“看样子,还要准备长谈呢!”
  众人坐下之后,白芷仙立时说道:“今晚上,我们一同进官,因为海伯伯还没回来,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随同入宫?现在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在天黑之前,必须要有人去通知何新柳,与他取得联络,要使他相信我们。我想这件事,还是要海儿去一趟!”
  丁罗曼不禁一惊,说道:“我去?到哪去?”
  白芷仙气道:“说了半天,你根本就没有听嘛!”
  丁罗曼连忙笑道:“啊!是!是!到何新柳家!”
  白芷仙又气又笑,说道:“何新柳武艺超众,这一次西征,大军必须要靠他率领。”
  丁罗曼闻言很不服气,说道:“我却不信何新柳能比我强多少!”
  白芷仙笑道:“跟你说话真费力,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两军交战与武林较技完全不同。尤其是身为将领的人,不但要熟读兵法,能征惯战,更重要的是能运筹帷幄,判判敌情,善于利用天时地利,这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怎能看得如轻率?”
  白芷仙的话,把丁罗曼说呆了,这时杜石川也接口道:“芷仙的话不错,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要作一个统率三军的将领,实在是不容易的!”
  丁罗曼怔了一下,说道:“既然我们这么没用,那还去做什么?”
  白芷仙哭笑不得,杜石川笑道:“我们自然有比他们强的地方,比方飞檐走壁,刺探敌情等等,这些他们就不如我们了。我们学的是武林奇技,而何新柳是兵马交锋,各有各的妙用,是不能比较的。”
  丁罗曼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心中还是很失望,因为照他们的说法,自己根本无希望作“大将军”了。
  白芷仙又道:“好了!现在被你把话题扯远了。由于这次护公主回宫,做得非常严密,昨夜蓝麻子等来此窥探,他们并不敢断定公主已经回京。我们如果冒然的告诉何新柳,只怕他也不相信,必须想个办法!”
  单青鹤在旁插口道:“那我们去把何新柳请来,让他和公主亲自见面,总不会错了。”
  白芷仙笑道:“你真聪明!要知道现在何府门第,完全被反战派的人监视,他父子一举一动都难逃过,请他到此来,不等于告诉他们公主在此了?”白芷仙的话,说得单青鹤脸上一阵发红。
  丁罗曼突然拍了一下腿,说道:“这事再简单不过,只要凤西写个条子,我拿去给何新柳看就是了。”
  大家也都认为这办法很好,可是白芷仙仍然摇头,说道:“办法虽好,可是以公主万金之躯,按礼不能写私信给他的,怕公主不会答应!”
  丁罗曼气道:“这有什么关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样办好了?”
  白芷仙笑道:“听说他们定亲之时,皇上在御花园赐宴,并交换信物,公主若能把信物取出,交你带去见何新柳,就没有问题了。”
  杜石川已经岔开道:“据我看,公主如不肯写条子,要她取出定情之物,恐怕更不可能了。”
  白芷仙微微一笑,说道:“我和你看法相反,现在送海儿问问吧!”
  丁罗曼起身告辞,在一间僻静的密室中,会见了凤西公主。
  凤西今天穿着一件杏黄色的华服,长发披肩美丽绝伦,可脸上有一层淡淡忧悒之色。
  丁罗曼在她对面坐下,凤西问道:“这里是北京城了吧?丁罗曼很奇怪,点头道:“是的!难道你还不知道?”
  凤西没有回答他的话,走到窗前,凝望着一株古老的桂花树,低声道:“那么……我就要回宫了?”
  丁罗曼心中很难过,点头道:“是的,我就是来商量这件事。”
  凤西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说道:“我回来的事,宫里可有人知道?”
  丁罗曼答道:“万岁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告诉他。”
  凤西惊诧的望了他一眼,说道:“你昨天晚上见着父王了?你怎么见的?”
  丁罗曼使把昨夜之事,详细的告诉了她,凤西听过之后,低头不语,良久才低声道:“这么说……今晚我就要回宫了?”
  丁罗曼心中一酸,点头道:“是的!万岁要我今晚送你回官!”
  凤西来回的走动着,心中交织着莫大的痛苦,可是谁叫她生长在帝王之家?一个帝王家的人要想得到“平凡”的爱情,几乎是不可能的。
  接着丁罗曼便把欲见何新柳之事,告诉了凤西,请她写个条子,或是拿什么信物凤西默默无言,考虑了很久,说道:“我是不便与他写信的,可是身上又没有什么足以使他认出的信物。”
  丁罗曼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我这里还有你一只玉镯,他是不是认得?”
  丁罗曼说着,把那只玉镯取了出来。
  看见了这只玉镯凤西一阵伤心,回想当日情景,宛如场春梦。她忖道:“当初我把玉镯给了他,为的是要换成银两,共同生活,不料今天还是收了回来。”
  丁罗曼见她发怔,心中也很难过,但他却不敢去想,说道:“这……这个他认识吗?”
  凤西点点头,说道:“是的!这个他认识,你就带给他好了。”
  丁罗曼很想说句安慰她的话,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咬着嘴唇,说道:“好!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丁罗曼说着,匆匆向门口走,当他走到门口时,突听凤西微颤的声音叫道:“海儿!丁罗曼如同触了急电,猛然的转过了身,凤西已经热泪满面,目光如痴的望着他。
  丁罗曼的眼睛也模糊了,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连忙极力忍着,走到凤西面前,婉言的说道:“凤西!不要难过,把过去的事忘了吧!”
  凤西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丁罗曼怀中,嘤嘤哭泣起来,表现出一个少女的痴情和伤心。
  丁罗曼忍不住抚着她的香肩,低声说道:“凤西!忘记我吧!我是一个平民,对于朝廷没有半点功勋,是不能够得到你的。”
  凤西哭泣着,说道:“我不愿意回去!我不愿意回去!”
  丁罗曼心中惨然,说道:“你千万不要这么想,那是你的家,你一定要回去!你回去之后,我们立时就去杀敌,大家都会保护你,你放心,绝不会把你送到西夷去的。”
  凤西只是哭泣,她无法仰止满腹的辛酸,惆怅和空虚回到那个金装玉砌的地方去,使她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远处似有脚步声,丁罗曼狠心的把她推开,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休息吧!我要去办事了!”说完了这句话,他很快的推开了房门,跨到了走道上。
  他方一出门,迎面就碰见白芷仙了。
  白芷仙嗔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久?”
  丁罗曼强笑道:“好了!她叫我拿玉镯去见何新柳。”
  白芷仙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就知她不会写信的!”
  二人说着离开了去,凤西由窗口远远的望着,心如刀剜,哭泣着自语道:“他本来是我的,他本来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生为公主?”
  丁罗曼在白芷仙安置下,离开了这座庙,向何府而去。
  何尚书的府第是在“铁狮子胡同”,这一带住的全是达官显贵,一幢幢黑森森的大房,每一家都是威武无比。
  丁罗曼很容易的问到了何府,这是一座宏大的建筑。
  正门前一列很厚的石阶,左右各一对大石狮子,朱漆大门,配有青铜鬼头的门环。
  正门之上有一黑漆朱字的大牌,上书“何府”两个大字。
  丁罗曼心中凛然,忖道:“好阔的房子!不知何新柳长得什么样子?”
  门前站着两个武装的卫士,丁罗曼走向前去,略一拱手,说道:“借问,这可是何府?”
  一个毛头小伙子,晃了一下手中的长枪,指着门上的牌子说道:“这么大的字儿,你瞧不见吗?”
  丁罗曼心中大怒,但想到自身的任务,也就忍了下来,说道:“我要找人!”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丁罗曼衣着虽不华贵,可是整齐洁净,人又雄伟,气焰不禁收敛说道:“你找人?找谁?”
  丁罗曼大模大样的说道:“我找何新柳!”
  两个卫兵一听,脸上颜色大变,叱道:“好大胆的狂人,居然敢提我们少将军的大名!”
  丁罗曼闻言一怔,忖道:“奇怪!还没有作战,他怎么已是将军了?”
  丁罗曼想着,说道:“怎么?他又不是皇帝老子,凭什么不能叫他名字?”
  正说之际,一扇侧门打开,走出一个四旬左右的红脸汉子。看他样子,大概是个旗牌官,方一跨出了大门,立时叱道:“张明!李清昆!你们退过一旁去!”两个站岗的,气虎虎的退了下去。
  那红脸的旗牌官,向丁罗曼拱了一下手,笑道:“在下常子显,请问大哥大名?”
  丁罗曼见他态度很好,便含笑答道:“我姓罗,叫罗海儿,因有急事,特来拜见你们少爷!”
  常子显闻言“啊”了一声,笑道:“啊!原来是少爷的贵客,只是少爷有事,已经离京多日,罗少爷要不要入内少坐,或是留下几个字?”
  他作出了失望的样子,啊子一声道:“啊!那可真是太不巧啦!我与他多年未见,千里迢迢的赶来,想不到他竟然不在,好生叫人失望!”
  常子显略感歉疚,说道:“罗少爷,您跟我们少爷是老朋友?”
  丁罗曼点头道:“认识多年了,一向都是他去访我,料不到我第一次来访他,就扑了个空。他什么时候回来?”
  常子显眼珠转了一下,说道:“这可不一定,我们做下人的,管不着这么多!……我说罗少爷,您还是进来喝盅茶,给少爷留封信,等少爷回来以后,我再把信给他。”
  丁罗曼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我今夜便要离京,看来只好如此了,常先生,你多费神了!”
  常子显连连摇着手,笑道:“这算不了什么,您是贵客!”说着打开了小门,先钻了进去,丁罗曼也跟着入内。进门之后,便是一排石阶通往天井,两旁厢房,住的都是下人,天井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花,布置得美丽非凡。
  常子显把丁罗曼让进了自己的房间,笑道:“因为老大人入朝去了,里面都是女眷,没法请您到里面坐,您委屈点,就在我这歇一会吧!”
  丁罗曼笑道:“没关系,已经很打扰了!”常子显连声笑着说道:“哟!少爷的客人,能到我这儿来,真是莫大的光荣呢!嘿嘿……”
  他嘿嘿的笑到,忙着倒茶,并取出了纸墨,可是寻不着笔,奇道:“怪了!难是毛三这小子,又到我这儿来乱抓了,罗少爷!您坐坐,我去找笔去!”
  丁罗曼含笑点头,说道:“你请便!”
  常子显走了出去,这时丁罗曼一翻手掌,有三支毛笔,都在他手中。
  他笑了笑,把毛笔放回抽屉中,自语道:“你忙去吧!我可不陪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倒背着手,大摇大摆的逛了出来,向后走去。
  丁罗曼游目四望,见无人注意,立时脚下用力,身子像箭一般,已经纵到天井一端,再一晃身,便向后室而去。
  丁罗曼到了第二个天井中,耳旁仍听得常子显的嗓门叫道:“毛三儿!准是你!我三支笔都没了……”
  丁罗曼心中好笑,向第二个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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