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15  作者:公孙云生  来源:公孙云生作品集  点击:

  恰在这时,古玉琪的右掌掌心透出的真气,突觉姑娘玄关已通,直达十二重楼,大有江河下泻之慨,他立即缩回掌心,说道:“姑娘请继续再运一大周天。”
  说话之间,左臂早巳展开铁袖功,又将进来之人制住。
  他纵身跃下地来,低头一看,先前倒地的那一个,面貌确似“渭水一怪”郭远,显然是其兄弟。
  后面窜进的那一个,竟是昨夜阮寒霜所打的那个店伙。
  古玉琪一看,顿时怒气勃发,指着店伙,沉声喝道:“奴才,你身为店家,对待客人不好好待候,反而出言污辱妇女,本当取你的狗命,但念你无知,小爷不为已甚,不过,适才见你的身法,似乎还练过几天功夫。你的嚣张,也可能仗着懂得几手三脚猫才会如此。这点东西,却不能给你留下来,省得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小爷现在替你收回来,记住,以后永远不能练功,倘若不听我的话,立时全身穴道闭塞,窒息而死。”
  说着,食指轻挥。
  紧接着一声闷哼,那店伙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一双失神的眼睛,却带有无限怨毒。
  旋即又回头对郭二说道:“令兄横行地面,欺压过路妇女,死之不足惜,可是,你未看清对象,击杀令兄的并非小爷,而是另有人在,店内有人可以证明,你要报仇,尽可寻找那人。
  小爷看你的凶狠,也不亚于令兄,本应也要将你的武功废除,念你报仇心切,暂且饶过,如果日后仍然逞强行凶,恶性不改,再相见时,可莫怪我心狠手辣,去,将他带走!”
  说完,右手伸缩之间,已将郭二之穴道解开。
  那郭二倏地跳起身来,双眸射煞,狠声道:“大爷技不如人,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立即拾起钢刀,挽起店伙,回头向古玉琪与床上端坐运功的阮寒霜,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狼狈而去。
  这阵抓腾,古玉琪感到十分疲倦,额际的汗水,依然涔涔而下,气喘嘘嘘。
  他知道自己的真气耗损过钜,如不及时调补,恐怕对内功有损。
  他为了急速复原,立时从内衣袋内,掏出黑猩所送的成形参仙,用冷泉剑割了一片吞下。
  突然,回头看看运功中的绿衣姑娘(这时,他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心里一动,无由地生出一片情愫,使他不能自己地又割下了一小片,轻声道:“请姑娘张嘴,吞服一片参仙,对你的内功,会更有帮助。”
  阮寒霜不敢睁眼,巧怕分散心神,只是将樱唇微启。
  古玉琪毫无礼教之妨,即将那片参仙放在她的口中。
  他将其余的包好,仍放在袋中。
  一切弄妥当,由于感到疲累,连汗水都顾不得揩拭,即歪躺在床角,双眸紧闭,凝神调息起来。
  他的心里一经沉静,竟自慢慢进入睡乡。
  在朦胧中,突觉额际似有东西爬动。而且,鼻孔中嗅到一缕香味,这种香味是他有生以来从未闻到的。
  他微启双眸,只见绿衣姑娘,正手握一条手帕,在替他轻拭额际汗水,所有的香味,正是从姑娘身上发出来的。
  古玉琪霍地睁开双眸,坐起身来。
  姑娘一见他醒转,立即收回玉手,羞得粉颊绯红,螓首低垂,樱唇微动,声若蚊鸣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更不惜耗损真气,替小……妹打通玄关,这种云天高谊,虽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古玉琪面对美人,似乎越看越爱,不自觉地伸出手来,轻握着她的玉腕,说道:“姑娘说哪里话,吾辈行侠仗义,拯人于危难,理所当然,岂能谈及谢字,姑娘觉得身体如何?”
  阮寒霜玉腕被握,初时芳心跳个不停,似是有点惧怕,但心里却又感到无比的舒畅,这是她过去未曾领受到的滋味。
  过去,她总感到空虚得很,在这刹那之间,那种空虚之感,已经一扫而光,不复存在了。现在,芳心里充满了喜悦、愉快,她说不出所以然。
  当下,她温柔地道:“小妹此时觉得全身有点飘飘然,似乎要腾空飞起。你的武功真高,能不能告诉小妹,令师是哪位前辈?”
  她第一次说小妹,感到有点难为情,但不如此说,不足以表示出亲热,是以,又大胆地说出了“小妹”。
  古玉琪却未注意到这些,他只是感到这位姑娘,先后对待自己,真是判若两人,不由心里暗笑,但表面上,却很庄重地接道:“在下古玉琪,家师隐居多年,不愿透露名讳,尚请姑娘原谅。”
  于是,他简略地将自己的身世说出,遂问道:“在下太粗心,还未请教芳名?”
  阮寒霜这时的心情,已把他看作未来夫婿,毫无隐讳地说出了姓名及家世,以及此次外出的前后经过,差点就被文中惠所夺,以及对他无理的原因,紧接着道:“琪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这一张口,不自觉地叫出“琪哥哥”三个字,顿时羞得她红透耳根,螓首低垂到胸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这“琪哥哥”在古玉琪听来,真不亚于甘露沁心,醍醐灌顶,但他饱读诗书,守正不阿,能遏住奔放的情感,若无其事地笑道:“姑娘,你把在下看得那样气量狭窄吗?为芝麻大的一点小事,我就会生气,那还算得什么丈夫气慨!”
  阮寒霜倏地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樱唇微动,却未说出话,双眸中隐泛泪光,似是竭力忍住悲哀。
  古玉琪不知她是何意,急忙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请说无妨。”
  他的话声刚完,阮寒霜突地甩脱被握住的柔手,双手掩面,竟又“嘤嘤”地涕泣起来,而且是那样的伤心,芳肩不住地抖动。
  她这一举措,使得古玉琪不知所以然,呆呆地怔一在边,心中暗忖:这个姑娘未免太难待候,不知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使她这样伤心。
  忖思中,他恐怕惊动住店的客人,会惹起非议,流传江湖,使得自己品格有损,阮姑娘今后也无法做人,于是,立即说道:“姑娘,在下如有说错话的地方,尚请见谅。”
  岂料,阮寒霜更加哭得厉害,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从指缝溢出,洒落在耸峙的胸前。
  古玉琪虽然满腹珠玑,但有生以来,除了母亲之外,真没有与任何女性接触过,他自然无法知道少女的心情,是以,只有坐在旁边发怔。
  良久,他终于又鼓足了勇气,抓住了她的玉腕,轻声说道:“姑娘,你……。”
  未等他说话来,阮寒霜娇躯一侧,又掐脱手臂,芳肩依然耸动不已,娇声颤抖,哽咽地道:“姑娘,姑娘,谁不知我是姑娘……”
  说着,竟自伏在床上啼哭出声。
  这使古玉琪更加一怔,旋即脑海里电闪似地一掠,暗忖:女孩子的情感,真是瞬息万变,我们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叫我称呼你什么?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
  想着,心里略感不快,并暗暗计算,还是早点离开她为妙,省得与她一起动辄哭泣,使人捉摸不到她这忽喜忽恼的性格,而多伤脑筋。
  他是一个不善于词令的人,在忖思之间,仍然希望在分别之前,不要弄得不欢而散,是以,和颜悦色地道:“姑娘,你要我叫你什么呢?”
  阮寒霜娇躯未动,哽咽着说道:“你没听到人家称……”
  底下的话,倏然截住。
  古玉琪是何等颖悟绝伦,立即猜透她的话中的含意,他毫不考虑后果,一阵激动,冲口而出,道:“霜妹妹,我比你大了两个月,就权充一下哥哥,好妹妹,不要哭了吧!”
  说着,伸手扳住她的芳肩,轻轻地摇晃着,如同哄小孩一样。
  这一个“霜妹妹”叫出声来,真是一付奇效的灵药。
  阮寒霜立即停止了哭声,但却不胜娇羞地一头钻进古玉琪怀中,娇声脆细,如出谷黄莺般地道:“琪哥哥,你好坏!”
  古玉琪一声哈哈朗笑,在笑声中,把适才不愉悦的心情一扫而光,伸手轻抚芳肩,道:“是的!我坏!我坏!”
  阮寒霜听他如此一说,却感到难为情起来,螓首在他的怀中一阵乱钻。
  她这一抖动,从衣领内透出了少女特有气息,冲入古玉琪的鼻管中,使他有点心旌神摇,把持不住。
  他不自觉她伸手紧紧抓住她的玉腕,直向怀中拉近。
  阮寒霜同样也闻到异性身上所发出的气息,熏得她透不出气来,紧紧地贴在他的怀中,生怕有人会夺去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人性的本能勃然而兴,都是气喘加剧,心房“噗噗”地跳个不停。
  尤其阮寒霜更如一只柔驯的绵羊一样,一任她的“琪哥哥”毛手毛脚地乱动,毫不抗拒。
  古玉琪已是灵智尽失,正要伸手抓衣褪裳之时。
  蓦闻——窗外一声冷“哼!”如同女子声音。
  古玉琪心头骇然一震,将阮寒霜推过一边,身形一晃,穿窗而出,跃上屋脊,却见大雪飘飞,万籁俱寂,哪里有什么人影。
  他稍微怔伫间,阮寒霜也随着跃上屋脊,紧依在他的身旁,悄声问道:“琪哥哥,你听到什么声音?”
  古玉琪伸手紧拥其纤腰,又向四周看了一眼,道:“我适才明明听到一声冷哼,怎的没有人踪,这个小小的西繇镇,今夜阮寒霜以疑奇的面色看着他,道:‘恐怕是你的耳朵撒谎!’
  因为她不知道古玉琪的武功究竟如何?在她想来,自己武功尽得祖母真传,虽算不得绝顶高手,最低限度窗外有哼声还可以听到。而‘琪哥哥’与自己同庚,武功再高也高不了多少,是以,她才心怀疑窦!
  古玉琪何等颖悟,察言观色,已知她的心思,却也不便炫露自己的武技,遂微微地点头笑道:‘霜妹妹,你说得对,可能是耳朵撒谎,快回去吧,你的身体刚复原,还需要休息一下,以备明早赶路。’
  说完,轻揽纤腰,飘身跃下地来,将阮寒霜送至厢房,自己也返回屋内就寝。
  未几晨鸡报晓,两人起身盥洗后,就在客店里要了点饮食吃过,各人背起包袱向中原进发。
  阮寒霜一经上路,顿时觉出自己之功力,就在一夜之间,增加了一筹,似乎内力源源不绝,奔腾澎湃。
  行走之间,不由侧头看看古玉琪,只见他步履如行云流水,轻灵至极,玉面泛笑,直若玉树临风。
  她愈看愈爱,娇躯不自觉地紧偎向他的身旁,樱唇微启,轻声叫唤:‘琪哥哥……。’
  古玉琪几曾享受过如此温馨,尤其美人在侧,减少了旅途岑寂;不由又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并肩飞驰。
  人在愉快中,总感到时光是快捷的。
  两人一路上,深情款款,娓娓情话,不觉夕阳衔山,暮色苍茫。
  古玉琪极目远眺,尽是崇山峻岭,起伏岗峦,边绵不断,竟自看不见有人烟之处,他不由得暗叫道:‘糟糕,今晚恐怕要露宿野山,自己倒不怕,可是,霜妹妹娇生惯养,岂能抵受这种风寒,总要急速想法寻觅镇店投宿才是。’
  他立即侧头说道:‘霜妹妹,我们加紧行一程,到前面看看有无镇甸,如果寻不到镇甸,恐怕要露宿荒山,那可怎么办?’
  说着,脚下加紧,宛如弩箭离弦。
  他的轻功,乃是武林绝传,阮寒霜岂能望其项背。
  不大一刻时间,已经被丢下数十丈远,但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子,也猛提一口真气,向前急纵。
  可是,越追越远,而且跑得已娇喘吁吁,不得不高声呼叫:‘琪哥哥,琪哥哥,你等一下。’
  古玉琪闻声,立即转身,迨至阮寒霜奔到面前,连声致歉道;‘我真该死,怎的会将你丢在后面,现在已经入夜,山高路险,我们干脆找个山洞住下,你看怎样?’
  阮寒霜哪还不百依百顺,温柔地点点头。
  恰好前行不远处,发现一块突出的岩石,底下正是一座天然石洞,洞里干燥异常。于是,两人就将这一座小山洞,权当栖身之所。
  尚幸在西繇镇准备了一点干粮,两人胡乱吃了一点,阮寒霜紧偎在古玉琪的怀中,蒙胧着秀眸,沉沉欲睡。
  古玉琪也紧拥着霜妹妹娇躯,闭目调息。两人正在蒙胧中,蓦闻‘嚓’的一声轻响,似是有人脚步踏在雪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      ×      ×

  古玉琪于昨夜一夜之间,连遇数事,致使他在无形中提高了警觉,他不敢大意,立即附在阮寒霜耳畔悄声地说道:‘霜妹妹,外面寒冷彻骨,你在洞内稍候,我出去看看,怎的在这样的深山峻岭间,还有人跟踪我们不成?’
  阮寒霜不忍拂违他爱护自己的心意,立即螓首微点。
  古玉琪将她扶起坐正,肩上包袱未卸,又叮嘱了阮寒霜一声:不要离开,自己如无发现,立刻回来,否则即以啸声通知。
  嘱咐完毕,双肩微晃,已纵出山洞外面。
  他藉着积雪反射出微弱的光线,向前凝睇。
  恍惚之间,却见一条黑影,隐身在一块大石后面。
  他正要扑奔过去,突然,从大石后面升起一个白色小球,疾捷地向自己面前激射而来。
  他心下一怔,身躯微侧,双眸陡射电炬似的光芒,细看急射而来的白色小球,不似什么暗器。
  他艺高胆大,伸手将白色小球抓在手里,觉得软绵绵的,但却顾不得细看,身形疾速直向大石后面扑去。
  距离大石还有十几丈远,突然从大石后面纵起一条娇小身形,捷若流星般地直向前面深谷内奔去。
  古玉琪一声轻叱,展开‘长空流光’超乘绝学,随后紧迫!
  且说阮寒霜在山洞内等着,终因她奔驰了一整天,娇躯疲劳不堪,虽然强睁秀眸,却驱走不了极度的困倦。
  她倚在石壁上,又朦胧地睡去。
  梦中,似乎正与‘琪哥哥’并肩奔驰于崇山峻领间,他揽着自己的纤腰,是那么惬意,那么轻松。
  她觉得‘琪哥哥’呼吸,吹在她的面上。
  真的气息咻咻,轻拂粉面,他的手也到外抚摸,娇躯感到一阵酥麻,不自觉地紧依在他那雄壮的脑膛,
  正在欲仙欲醉的当儿,她的耳畔响起了甜甜的呼声‘霜妹妹,小兄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艳丽所沉醉,昨晚的事,你不会记恨吧?’
  至此阮寒霜芳心蓦地一震,急忙睁开秀眸,发现自己正依偎在文中惠的怀中。
  她一见文中惠,立即怒气勃发,欲挺身站起。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竟然动弹不得,这才知道文中惠趁自己睡熟时点中麻穴。
  文中惠坐在身旁,面露阴险的笑容,说道:‘霜妹妹,你就依从了吧!’
  说完,伸手就要宽解她的衣裳。
  阮寒霜一见芳心大急,但身手动弹不得,只得高声呼叫道:‘琪哥哥救命,琪哥哥,救命!’
  文中惠急忙伸手按住她的樱口,狞笑道:‘阮寒霜,你莫要自讨苦吃,小爷因为喜欢,才不辞辛劳地随后追赶,好不容碰到,总不能轻轻放过,希望你能乖一点,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食、中二指如戟,竟自点中姑娘哑穴。双眸一翻,计上心来,挺身站起,舒伸猿臂,将阮寒挟在腋下,向洞外纵去。
  不想身躯乍动,突然从外面冲进一股凌厉的掌风,硬生生地又把他推了回来。
  文中惠抬头一看,顿时一怔,见一位白发皤皤的老婆婆双眸神光炯炯,紧紧地逼视着他,只听老婆婆声若果呜似地道:‘放下那位姑娘,饶你不死!’
  云中惠岂肯就此松手,心中一动,已有了主意,右掌倏举,抵住姑娘的头顶‘百会’穴,沉声说道:‘我放下她可以,但你要让开出路,否则,我立刻就震碎她的开灵盖,你也莫想救活她!’
  白发婆婆见状,眸珠一转,说道:‘你要伤损她的毫发,老身立时取你的狗命!’
  话毕,向旁边移动了两步,让开出路,紧接又说:‘快将她放……’
  她的话未说完,文中惠是何等狡诈,趁她移动之时,挟着阮寒霜运集全身功力,向外猛冲。
  白发婆婆动作比他更快,右掌倏伸,上击其肩胛,左手化掌为抓,直抓向文中惠挟人的左肩。
  ‘啪’的一声脆响,文中惠的左肩结结实实中了一掌,‘哎哟’惨叫,手臂一松,忍住剧痛,直向对面深谷中冲去。
  白发老婆婆一招得手,面露笑容,反手接住阮寒霜,从怀中掏出一枝黑色的炭棒似的东西,在墙上写了几个字,紧挟着姑娘,向另一条深谷中逸去。
  且说,古玉琪施展轻功绝技,直向那条娇小黑影追去。
  终因相距稍远,迨他驰至大石边,那条黑影,早已踪影不见。
  他心有不舍,又向前追了一程,仍无所见。
  遂停住身躯,看着适才接住的白色小球,原来是一张素笺,里面包着一个小石子,却见素笺上,写着八个娟秀的字迹是:‘身怀瑰宝,前途小心!’
  古玉琪看见留字,心下起疑,这个人是谁?既然有意示警,又何必藏头露尾?看身形似是在何处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拿着笺纸怔怔出了一会神,突然,脑海里掠过一个模糊的倩影,那是自己在太白山‘终南老人’存身的古洞中,所看见
  敢情,她已知道‘终南老人’将‘九幽绣帕’赠送给自己,不过,这件东西现在已被荆山双追魂窃去,自己除剩了一把钥匙外,再就是一颗‘鲸珠丹’。
  当时,自己虽然被‘终南老人’挡住,但蒙面女郎却看见了他,很可能是她传出口风,以致惹起武林人士注意。
  现在,‘事到头,不自由’,前途唯有小心了。
  他想罢,心里记挂:着‘霜妹妹’,返身向来路飞驰。
  岂料,他来至洞口—看,哪里有‘霜妹妹’的影子;他的心里一震,敢情又出了差错?按说‘霜妹妹’玄关已通,普通武林人物,绝非敌手,而且,自己曾经说过,如果有事时,即以啸声告警,怎的一点声音也未听到?
  他俯察地面,却见雪地上有几双脚印,从迹象上看,‘霜妹妹’确实被人掳走,这到何处寻找?
  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正要寻脚印追寻时,猛抬头却见洞壁上,写有一行潦草的字迹:‘要救姑娘,请带九幽绣帕至晶晶谷!’
  古玉琪暗叫一声:‘苦也!’漫说九幽绣帕已经丢失,即是在自己身上,这晶晶谷又在何处?江湖上怎的如此多怪人?真令这一个乍临江湖,初涉人间的雏儿,急得欲哭无泪,求援无处。
  他一时急怒攻心,凝聚丹田真气,一声清啸,响彻霄汉,震得山谷回应,历久不绝。啸声甫落,循着脚印,直向山谷内驰去。
  讵料,走了一程,由于寒风掠地,旋起一阵积雪,已将脚印完全淹没,更加天降大雪,更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他不辨东西,盲目奔驰了一阵,毫未发现人迹。
  正如星飞丸泻般向前激射时,耳畔蓦闻有钟磬之声,从前边的一座小山峰那面隐约传来。
  他的心顿时一亮,脚下加紧,循声奔去。
  掠上山岭,俯视山下,只见一片松林,围绕着一座广大的庙宇,巍峨耸峙,建筑宏伟。
  古玉琪见状,暗忖:这座庙宇,不知是何等样人住居?若是这里面的人,将‘霜妹妹’掳来,小爷不一扫而光,怒气难平。
  想着,身形向山下急扑。
  他穿过松林,迳奔山门,只见门顶横,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古篆:‘玉泉寺’。
  他一见‘玉泉寺’三字,忽然想起曾听师父说过,玉泉寺乃是华山派发祥之地,由于该派俱系出家人,心无骛,个个具有绝顶身手。
  该派之声威,已凌驾少林派之上,大有取代武林盟主之势。
  不过,由于人数众多,难免良莠不齐,常有依势凌人之事情。由于该派势大人众,而且,遍布各地,一般江湖人士都不敢与之正面冲突,是以,养成这些出家人个个带有嚣张之气。
  尚幸掌门人悟风大师深识大体,对门下管教颇严,而且,随时派人下山暗察门人行径,如有越规,立即带回山去严惩,这才使得华山门下凶娄稍敛。
  当下,古玉琪忖思至此,不知叩门求见掌门,还是暗暗进内一探,然后再出面与之交涉。
  可是,他见寺内静悄悄地毫无声息,遂下定决心暗中进内察看,如果‘霜妹妹’真是被该寺不肖僧众掳来,看他们盟主自居的大派有何话说,否则,人不知鬼不觉地就退出来,不致与该派发生误会。
  他不再犹豫,拧身一跃,纵上屋脊,向内屋驰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偌大一座禅院,竟然静得丝毫声息也没有,更没有一个巡哨之人。
  到处一片黑暗,显然他们正进入甜蜜的睡乡中。
  古玉琪轻功造诣佳绝,更加小心在意,鹭伏鹤行,身形轻若狸猫,并无一点声音。
  他一连纵过几幢房屋,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但他太过关心‘霜妹妹’安危,决心要将玉泉寺到处看一遍,才能放心。
  于是,继续向前纵去!
  玉泉寺建筑宏伟院落重重,房屋栉次鳞比。
  他飞纵之间,心里不免怀疑,华山派未免太过大意,怎的会连一个巡哨之人也没有?难道说江湖人物,就这样惧怕他们不成?
  这样看来,华山派确实目中无人。
  至此,一时激起了他那血气方刚的好胜心肠,却也不敢大意,就在屋顶上飞纵跳跃,到处寻找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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