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言巧语诓入圈套
2024-10-11  作者:高皋  来源:高皋作品集  点击:

  片刻之后她提着两只包裹回来了,将其中一只交给桂半篙道:“这是你的。”
  桂半篙接过包裹,打开一瞧,衣物及红毛宝刀都在,只是少了装玉马的那只铁盒子。
  施琅琅道:“你那只玉马被铁算盘拿去了,往后咱们再设法讨回,现在先离开此地再说。”
  桂半篙道:“好吧。”
  他们走出石洞,一阵寒风吹来,桂半篙禁不住连打寒噤。
  此时约莫初更,月影凄迷,寒风怒吼,在此等荒山之夜,一般常人的确有点难以忍受。
  因此,桂半篙道:“此时此刻,倒也用得着武功了,施姑娘,请你帮我解开穴道。”
  施琅琅道:“对不起,公子,这是铁算盘的独门手法,如果我能解早就给你解开了,好在你只是不能提聚真力,别的都没有防碍,还是待以后再说吧。”
  在此等情形之下,不待以后再说能怎样?好在不到半个时辰,桂半篙巳经不再寒冷了。
  他是在爬山,爬久一点会流汗,哪里还会寒冷?
  他们向西走,跋涉终宵,还是在乱山丛中打转,当红日涌上东山之际,桂半篙实在走不动了,他找到一块草地,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了下去。
  他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的香甜。
  不知经过多少时辰,他睡足了,但一阵饥火却将他烧醒过来。
  及举目向四周一瞧,他竟然目瞪口呆了。
  他的头脑十分淸醒,记得他是睡在乱山丛中的草地之上的。
  但罗帐春暖,烛影摇红,现在他竟是在一个陈设不错的房间之内。
  莫非黄粱一梦,他正在神游於虚无漂渺的幻境之中?
  不,也不相信作梦,也不信瞧到的一切会是虚无的幻境。
  施琅琅是一个功力颇高的女人,必然是被她带来此地的?
  不管怎样,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点吃的,饥肠辘辘实在不太好受。
  桌上有一个纱罩,里面放着不少食物,虽然是冷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一顿狼吞虎嚥之后,总算将饥火压熄了,随着而来的问题是要弄明白他身在何处。房门是由外面反扣着的,他用力推了几下,竟然纹风不动。
  糟了,莫非自己仍为阶下之囚?
  不管怎样,总要将处境弄个明白,於是他拉开嗓门叫了起来。
  “有人么?开门啦……”
  “穷吼什么,想找死?”
  他的呼叫立即获得了反应,只不过那反应是粗暴而冷酷的,使得桂半篙大为反感。
  “喂,阁下说话客气一点,我要出去难道有什么不对?”
  咿呀一声,房门开了,但一只蒲扇般的手掌同时向他的左颊挥了过来。
  见面就是一记耳光,此人真个无礼巳极。
  桂半篙自然不愿让他打着,本能的右臂一伸,一把扣着来人的腕脉。
  来人是一名身着劲装的彪形大汉,他分明瞧到桂半篙五指箕张,直扣向他的腕脉,他竟然躱避不开。
  他自认一身功力,不弱,想不到会将腕脉送到一个穷酸的手里,这份窝囊就不必说了。
  其实桂半篙真力无法提聚,彪形大汉随时都可挣脱被扣着的手腕,他如果继续动手,桂半篙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可惜他在惊愕之际没有想到这些,桂半篙也不为巳甚,迅速收回了手指。
  “有话好说,干嘛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
  “阁下深藏不露,原来还是一位高人呢!”
  “好说,只不过小生是一个读书人,只习得一点庄稼把式,咱们不谈这些了,请问施姑娘现在何处?”'
  “大小姐正要见你,请跟在下来。”
  “好,朋友请带路。”
  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厅上,聚集着十余名面色冷肃的武林中人,上首并列着两把虎皮交椅,坐着一对鬚发如银的年老夫妇。
  两旁,男左女右,雁行排列着九名男女。
  这般人除了一副冷肃的神色之外,还有一个相同之处。
  十一对像利发般的目光,一起投向桂半篙,像是要刺进他的心窝,瞧穿他的肺腑,使他赤裸裸的无所遁形似的。
  桂半篙几曾见过此等场面,不由心头一紧。
  不过他只是微微呆了一呆,立即洒开大步,向大厅昂然而入,然后双拳一抱,作了一个罗圈揖道:“小生桂半篙见过各位。”
  没有人理他,这般人好像天袭地哑,只有带他前来的那位彪形大汉奔向上首,对坐在虎皮交椅上的白发老者悄悄的说了几句。
  白发老者双目暴睁,向桂半篙冷冷一瞥道:“你叫桂半篙?”
  桂半篙道:“不错。”
  白发老者又问道:“你的妻子名叫黄鹰?”
  这是一句简单的问话,这句话却像由牙缝中勉强迸出来的,令人听来觉得蹩扭得很。
  而且这像是问案,像是审问犯人,桂半篙自然不愿好好的回答了。
  “老人家管的太多了,我的妻子是谁关你什么事?”
  白发老者面色一变,说道:“你想找死吗?”
  桂半篙冷冷道:“如果你想用死来威胁小生,那你就打错了主意了。”
  白发老者勃然大怒,指着一名蓝衫中年大汉道:“侍候侍候他,瞧他的骨头如何硬法。”
  坐在右侧的施琅琅说道:“慢点,爹,桂公子是咱们的客人,爹多少要包涵一点。”
  接着她趋至白发老者的身侧,附着耳朵悄声道:“此人吃软不吃硬,纵然折下他的骨头也没有用,倒不如交给女儿,只要下点工夫,准能套出内情。”
  白发老者道:“好吧,不过你虽是封住他的真力,望三却栽在他的手下,这小子绝不简单,长昇还得下去试试。”
  试试只是测验桂半篙的武功,施琅琅自然不反对,於是那名蓝衫大汉任长昇走了出来。
  双拳一抱,任长昇冷酷的面颊微微牵动了一下,道:“请赐招。”
  桂华篙道:“你想打架?对不起,君子动口不动手,想打架找别人去吧!”
  任长昇呆了一呆道:“以武会友在武林之中平常得很,阁下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桂半篙道:“小生是读书人,你找错对象了。”
  任长昇怒叱道:“在黑鹰门下使刁,这是你自寻死路!”话落招出,掌力带起一股劲风,向桂半篙的左肩撞了过来。
  这一掌并不太快,如果桂半篙愿意躱避,就算再快一点,也必然伤他不到。只是他没有躱避,这一记沉重的掌分,自然撞上了他的肩头。
  一个元宝翻身,他被撞得连续几个翻滚,肩骨虽然没有打断,嘴角却巳涔出血丝。
  他伤得不算太轻,任长昇却不愿就此放过,踏前几步,脚头一挑,他又被踢得飞了起来。
  这一脚踢得更重,如果再往下一摔,就算不至当场死亡,他这条命也只会剩下半条了。
  但一条纤细的人影,忽然像闪电般跃了起来,凌空伸手一抓,再轻飘飘的落於地面。
  出手抢救桂半篙的是施琅琅,想不到这位姑娘的身手竟然如此之高。
  她将面如金纸的桂半篙放於地上,目光一抬,瞪着任长昇道:“你想破坏咱们的计划?”
  任长昇心头一凛道:“大小姐言重了,属下怎敢。”
  施琅琅道:“你不敢你却给了他如此沉重的一脚,如果再往下一摔,你能担保他还能活着?”
  任长昇说道:“这个……这个……属下认为……”
  施琅琅撇撇嘴,回头对白发老者道:“爹爹你怎么说?”
  白发老者道:“不能怪长昇,这小子太倔强了,好啦,你带他去治伤吧。”
  施琅琅道:“多谢爹,不过他伤得太重,女儿要向娘讨一粒保命金丹。”
  白发婆婆略作迟疑,终於由腰解下一个朱红葫芦,倒出一粒金色丹丸道:“拿去吧,孩子,希望这金丹不致浪费。”
  施琅琅接过金丹,道:“娘放心,女儿会让他说实话的。”
  她回头挟起桂半篙,幌身向一幢红楼奔去。
  “小青……”
  “来了,小姐。”
  “将他放到我隔壁的房里。”
  “是,小姐。”
  小青是一个十分伶俐的丫头,约莫十六七岁,她虽是有点惊异,仍接过桂半篙,将他放在一张锦榻之上,然后倒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替桂半篙淸洗嘴边的血渍。
  经过一阵忙乱,桂半篙的生命算是保住了,但因伤势过重,距复元还得一段不算太短的时日。
  第二天的傍晚,桂半篙才由晕迷中苏醒过来,双目刚刚睁开,就瞧到一张俏丽的面颊。她是施琅琅,正在替桂半篙塞好肩头的被子,此时他们两张面孔十分接近,桂半篙陡然睁开双目,使她有点窘迫,也有一些羞喜。
  “你终於醒来了,谢天谢地。”
  不管她对桂半篙安的是什么心肠,希望他及早醒来倒是半点不假。
  只是桂半篙不领她这个人情,双眼一闭,似乎不愿再瞧她一眼,同时冷哼一声:“走开一点,我要起来。”
  施琅琅微微一笑道:“别这样,桂公子,你受伤很重,还是躺着的好。”
  桂半篙不再理她,伸手掀开被子,挺身就待下来。
  掀被子容易,挺身下床就困难了,他只是微微用了一点力,腰际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那儿的骨头巳经全部打断,他如何能够起来!
  额头疼出了汗,他没有哼出一声。
  他巳经变作动弹不得的废物,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刚毅无比。
  “为什么不杀了我?还是想得到那只盒子?”
  “桂公子,咱们先不谈这些,待你养好了伤再说。”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丫头小青瞧不过去,哼了一声道:“小姐昨儿救了你的命,还向老夫人要来保命金丹丸,才能保住你的伤势,不领情,哼,你的心肝莫非是铁铸的?”
  这些桂半篙全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面颊还是那么冷漠无情。
  施琅琅道:“公子,我明白你的心意,认为如果不是我将你劫来,这些罪你就不必受了。”
  桂半篙道:“难道不是?”
  施琅琅道:“我不能反对你的想法,不过你却忽略了另外一点因素。”
  桂半篙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施琅琅道:“你应该知道铁算盘不是好人,他会真的杀掉你的。”
  桂半篙还是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脸色却比适才缓和得多了。
  此后在施琅琅主婢细心照料之下,他的伤势巳渐有起色,不过他却在自己的四周筑起一道无形的藩篱,使他们无法在情感上作半分进步。
  现在施琅琅的眉头才当真皱了起来,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小青忍不住樱唇一嗽道:“小姐,咱们这样值得么?”
  施琅琅面色一整道:“当然值得,否则我就不会受他的窝囊气了。”
  小青道:“如果他真只有一只祖传的铁盒……”
  施琅琅道:“就算是这样,还是值得的。”
  小青道:“小婢不懂。”
  施琅琅道:“咱们是一箭双鵰,除了要找回本门失掉的令符,还要查明他妻子的身份。”
  小青道:“莫非小姐怀疑他妻子是老门主的千金?”
  施琅琅点点头道:“咱们的确有些怀疑。”
  小青说道:“小姐必然巳瞧出什么来了。”
  施琅琅道:“有两点,第一,老门主天生神力,黄鹰也是,第二,她单名叫一个鹰字。”
  小青道:“这不能作准,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
  施琅琅道:“不错,所以咱们要查个明白。”
  小青道:“如何查法?”
  施琅琅道:“我想有一个法子……”
  小青道:“什么法子?”
  施琅琅道:“黄鹰如果当真是老门主的千金,她的两乳之间必然刺有本门的记号,桂半篙是她的丈夫,他自然瞧到这个记号了。”
  小青道:“就算他曾经瞧到过,他也不会吿诉咱们。”
  施琅琅道:“不必他用言语,咱们可以由他的神色判断出来。”
  小青道:“小婢还是不懂。”
  施琅琅道:“你的胸前也有本门的记号吧?”
  小青道:“本门中人人都有,小婢自然不会例外。”
  施琅琅道:“那好,如果让桂半篙瞧到你胸前的记号,你猜他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小青面色一红:“不,小婢害怕。”
  施琅琅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吃人!”
  小青垂着头道:“人家就是害怕嘛,求求你,小姐,找三姑她们吧!”
  施琅琅道:“三姑也是女人,难道她就不怕了。”
  小青道:“她见识过男人,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施琅琅道:“小青,你听我说,三姑她的确是见识过男人,但那男人却是她的丈夫,有丈夫的女人,她的身体是不能让别人瞧的,再说一个女人最后总会让男人瞧的,何况是让他瞧一眼,决不让他碰你一下,你就不必推三阻四了。”
  小青呐呐道:“小姐,咱们不能想别的法子?”
  施琅琅道:“还有什么法子?你说说看。”
  小青道:“譬如咱们跟他闲聊,趁他不留神时候突然说出一句惊人的言语。”
  施琅琅道:“好吧,我去试试,要是不管用,你就不许推辞了。”
  小青不得巳然点头:“但愿上苍保佑,否则小婢只好豁出去了。”
  找桂半篙闲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这位公子就像一截木头。
  木头不会说话,除了你劈它一斧头,它才会发出一点响声。
  施琅琅没有用斧头,她用的是柔丝,以松箍慢缠的手法,向桂半篙节节迫进。
  人心是肉做的,何况桂半篙是一个满腔热血的青年。
  经过一段时间,施琅琅的柔丝获得满意的进展,桂半篙的藩篱除了,红楼之上也洋溢着一片欢笑之声。

×      ×      ×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月光由枝叶之间洒落,在地面上映出片片银花。
  树荫之下坐益一对青年男女,他们正在天南地北的交谈着,最后……
  “姑娘……”
  “什么事?公子。”
  “我的伤巳经好了……”
  “不,公子,你至少还得休养十天半个月的。”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是想念尊夫人黄鹰?”
  “其实你替她担心是多余的,当今武林能够奈何她的并不见多。”
  “我知道。”
  “那你就不必替她担心
  “我?”
  “是的,你的伤势还没有全部痊癒,江湖上向你找碴的又十分之多,你要是就此一走,我又如何放心得下!”
  “这个……”
  “好啦,公子,只要你伤势痊癒,我不留你就是,哦,尊夫人怎么会单叫一个鹰字的?女人用这样的名字的不多,莫非他与鹰字有什么关连?”
  “跟鹰字有关连?姑娘这是少见多怪了,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表,叫阿猫阿狗未尝不可?”
  施琅琅原是全神贯注桂半篙的反应,想不到他回答得竟是如此的平淡。
  她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略作沉吟,道:“这可并不尽然,有些人的名字是具有特殊意议的,譬如小青吧,她原名青鹰,因为她的胸前有一个黑鹰的表记。”
  桂半篙心头一动,他知道自己必然坠入一种离奇怪诞的境遇之中了。
  不过他的神色依然丝毫不变,同时淡淡一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寒荆的身上并无那种表记。”
  施琅琅现在是彻底的失败了,她的眉峰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丫头小青道:“小姐,夜色已深,公子应该歇息了。”
  施琅琅啊了一声道:“咱们一聊起来,就没有完,我几乎忘记你的伤势了,小青,你扶公子回房去歇息。”
  桂半篙道:“不敢劳动小青姑娘,小生自己能走。”
  施琅琅樱唇一蹶道:“干吗这么客气,难道还将咱们当作外人?”
  最难消受美人恩,桂半篙既然无法推辞,只得任小青扶着他走。
  小青是一个俏丫头,也是一个淸秀脱俗的少女,像这样的一个姑娘,必然没有接触过男人。
  她的确没有,否则她扶住桂半篙的时候,就不会紧张得发抖。
  其实这是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听到一股严厉的传音。
  “记住,小青,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必须达到咱们的目的,否则你就不必来见我了!”
  命令严厉,语气冷酷,无论施琅琅平时怎样对她不错,她毕竟是一个下人。
  她没有忘记她是下人,因而也一意识到眼前的危机,如若不能达成任务,她只怕惟有死路一条。
  於是她扶着桂半篙,缓缓走向他的住处,在到达房中时,她忽然叹出一口气。
  桂半篙道:“累了吧,小青姑娘,我不要紧了,你去吧!”
  小青道:“不要撵我嘛,我不累。”
  桂半篙道:“分明你在叹气,还说不累。”
  小青道:“你说的原来是这个,那不是累,只是可怜咱们的小姐而巳。”
  桂半篙道:“你说她可怜,我却瞧不出来。”
  小青樱唇一撇道:“你这人真没良心,她为你担尽责任,费尽心机,你却一点都瞧不出来,这样还不算可怜?”
  桂半篙道:“我知道她救了我,自然对她十分感激,只是担尽责任,费尽心机这两句话我实在不懂。”
  小青道:“我知道你不懂,否则你当真成为没有心肝的人了。”
  桂半篙道:“那你就解释解释吧,她怎样为我担尽责任,费尽心机?”
  小青道:“读书人应该明理,你就不能一想么?如果不是她,你还能活到现在?”
  桂半篙道:“虽是说她为救了我,还担待着某一种责任?”
  小青道:“你总算想通了,希望你不要恩将仇报。”
  桂半篙道:“这个……咳,也要看我有没有报恩的能力了。”
  小青道:“当然,她总不会要你到水里替她去捞月亮吧!”
  桂半篙道:“好,要我做什么?”
  小青道:“只问你两件事,一件公,一件为私,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桂半篙道:“哪两件事?”
  小青道:“本门失落一只铁盒,据江湖传说,是你们夫妻所得,它既然不在你的身上,必然在你妻子那里了?”
  桂华篙道:“没有这回事,只因小生在客栈里把玩祖传的铁盒子被人瞧到发生误会,后来,竟然以讹传讹,害得小生夫妇离散,还吃了不少苦头。”
  小青道:“这话真的?”
  桂华篙道:“我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小青道:“好吧,咱们谈第二件,小姐的胞妹失踪了,希望你帮她找找。”
  桂半篙道:“好,不过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十分不易,我答允帮你找,却无法限定时日。”
  小青道:“她有一个特殊的记号,除了咱们主婢,一般女人决不会有这样一种表记的。”
  桂半篙道:“哦,是什么表记?”
  小青道:“一只黑鹰……”
  桂半篙一呆道:“你门真也刺有一只黑鹰?”
  小青面色一红,缓缓解开她的胸衣,在那两颗新剥鸡头肉之间,果然刺有一只黑鹰表记。
  她掩上胸衣,垂着螓首轻轻道:“你有没有瞧到过别人……”
  桂半篙道:“有,她就是我的妻子黄鹰。”
  小青猛一抬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美丽眸子道:“当真么?公子。”
  语音未落,房门咿呀一声轻响,一条人影巳然闪身而入。
  小青娇羞满面,向来人悄声道:“小姐都听到了,你要我找的正是他的妻子。”
  小青口中的小姐自然是施琅琅了,她没有理会小青,却以万分激动的神情,一把抓住桂半篙的臂膀道:“妹夫,我那妹子呢!咱们失散之时,她还不足四岁,由於年岁太小,她自然不记得我这位胞姊了,你快说,妹夫,我那苦命的妹子现在那里?”
  桂半篙道:“我在武昌黄鹤楼被铁算盘暗中下手掳走,此后就没有见到黄鹰了,我想她会去找铁算盘的,此事还得请大姊打听一下。”
  施琅琅道:“你说的不错,这事交给大姊办,小青,好好侍候姑爷,不得有半点怠慢。”
  小青道:“小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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