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泳出危城　挥剑败快刀

2024-08-17  作者：高皋  来源：高皋作品集  点击：

　　当他们到达杭州之时，萧萝乔的伤势已经痊愈。
　　他们没有进城，就在凤山门外，凤凰山的东麓租了一幢房屋，因为此处距西湖还远，游湖较为方便。
　　萧梦乔自然不是为了游湖，来杭州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寻找章君佑而已。
　　在到达杭州的次日，连氏兄妹就开始寻找，按说找章君佑应该十分容易的，因为盲煞淫魔之名，已然人人皆知，只要他一出现，必会成为茶楼酒肆的话题。
　　但一晃多日，章君佑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难道他遭遇到什么意外不成？
　　不错，他的确是遭到了意外。
　　当章君佑伤愈之后，由幽冥一二号及孟轻虹陪同寻找萧梦乔，在阁清县城，他们得到了一项消息。
　　据客栈的伙计告诉他，三天前有一名身着黑衣，十分美麈的少女曾经住过这家客栈，而那名少女的双目之上，正是蒙着一块黑巾。
　　问她去了何处`，据说是去了长乐。
　　长乐实临东海，难道她要泛海遨游不成？
　　不管怎样，既已知道她的去向，章君佑就一刻都不能等待，他们买了几匹坐骑，连夜向长乐出发。
　　赶到长乐之后，章君佑跑遍了所有的客栈，终于获得了证实，萧萝乔在两天之前已经划船出海了。
　　这一下可难为章君佑了，大海茫茫，应该到那去找？
　　在无可奈何之中，他只好请教幽冥一号了。
　　“前靠！萧梦乔她是不是回到黑狱去？”
　　“不，黑狱不靠海，我想她不是回黑狱去的。”
　　“你猜猜她会那里？”
　　“这就很难说了。不过咱们可以向既帮打听一下。”
　　经向船帮打听的结果，说她是沿海北上，目的地是嵊泗列岛的花鸟山。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久要去花鸟山，不然既然有了目标，寻找自然较为容易，于是，他们上顾了一艘海船，由长乐出海北上。
　　船夫是老少两对，老的约莫五十出头，少的也在三十左右。
　　也许由于平素操劳的关系，他们对行船的技能熟练而敏捷。
　　？第一天航行半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是明月在天，繁星点点，夜景十分迷人。
　　海，是美丽的，白天如此，夜间也不差。
　　章君佑此时独坐船头，瞧着天边汤不定的星星，以及船头卫起的浪花，正在悠然神往。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及身而止，海风还带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知道是谁来了，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打一声招呼，
　　“相公！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那船夫……”“船夫怎样？”
　　“他们似乎不是常人。”“哦！”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老少两对全人武功。”
　　“船帮的人会武功有什么稀罕。”“江湖之上，波计云脆，我只是提醒你一点。”“知道了。”
　　章君佑语气冷冰冰的，有一种拒人予千里外的感觉。
　　现在如此，过去也是一样。
　　自从萧梦乔愤然而走之后，他能恨上了孟轻虹，无论她怎样低声下气的迁就，他总是毫不理睬她。
　　孟轻虹幽幽一声轻叹，只得怏怏的退了回去。
　　船行多。日，总算找到了花鸟山。
　　这是嵊泗列岛最北的一个大岛，它以花为多，应该是树林葱郁，野花遍地才对。
　　但章君佑举目一瞥，不由大吃一惊。
　　敢情，花鸟山不仅没有树，连草也不多。
　　它原是有对的，此时却一株也找不出。最使章君佑触目惊心的，是花鸟山满山灰尽，还有不少地方在冒着浓烟，显然，这座鸟屿，必然是受到了一场惊人的劫难，是萧梦乔做的，还是别人对付萧梦乔呢。
　　不管什么原因，花鸟山遭到了洁劫，必然与萧梦乔有关。
　　章君佑待船夫下定之后，迫不及待的越上了海滩，他只带着幽冥一二号上去，要孟轻虹留在船上。
　　他此举是有用意的，第一是不想萧梦乔见着孟轻虹生气，另一点是要她临视船夫，因为他们必须船只才能回去。
　　章君佑上了沙滩，立即与幽冥一二号量向岛上搜索。他刚刚登上一座山峰，忽然听到孟轻虹的惊呼及叱喝之声。
　　他暗道一声不好，果然被梦轻虹不幸而言中，可能是那
　　及旋身一瞥，心头不由猛的一震。
　　船已离开了定泊之处，正扬帆向大海驶去，
　　那一对年老的夫妇，正在船头与孟轻虹恶斗，
　　章君佑只是匆匆一瞥，就知道孟轻虹必然斗他们不过，那么，如不及时援救，孟轻虹固然生命堪思，他与幽冥一二号也要困在岛上了。船夫出了问题。此时船支离岸已在百丈以外，他无必多想，便将转功展至极限，向海边一阵狂驰。
　　待他卫到海边之时，孟轻虹忽然发出一声惨呼，接着，娇躯一晃就栽到大海之内。
　　章君佑不会游水，也没有一船渡江，登萍渡水的经验，但他纵身一跃。足点波峰，经向轻虹落水之处急扑。
　　好在此时的风向正吹向海摊，孟轻虹的娇躯已被海浪卷近了不少距离，当他一口真气衰竭之时，他已抓到了孟轻虹的躯体。“你伤得怎样？”“我不要紧，你快抢船。”
　　“来不及了，除了协生双翅，谁也无法追及。”
　　“是我不好。”
　　“这怎能怪你。”
　　“唉……”
　　这确实不能怪孟轻虹，她早已向章君佑提出了警告，现在她又奋力阻止，只是力难从心。
　　他们游回海滩，已经费了不少力气，还亏得幽冥一二号赶来支援，虽然失去了船只，他们总算安全的回到岛上。
　　孟虹轻负了两处刀伤，一在左肩，一在右臂。
　　两处都是衣裂肉现，差一点就会伤到筋骨。
　　幽冥一号取出黑狱的疗伤灵乐，叫章君佑替孟轻虹包扎然后留她在沙摊歇息，他们再继续向岛上寻搜。
　　其实章君佑已经知道搜寻的结果了，那只是失望二字。
　　因为由岛上满目疮痍，及船夫逃走的情形猜想，这只是一个有计剧的阴谋。
　　船夫逃走，是要他们无法离开这座孤岛。
　　放火烧山，不留一草一木，是要他们陷于绝境，饿死在孤岛之上。
　　由此种情形看来，也许他们——路上所获得萧萝乔的消息，全是子虚鸟有，停穿了只是敌人引诱他们的一套安排，
　　那么萧梦乔不在花鸟山已是无可置疑之事。
　　敌人太卑鄙，也太歹毒了，如果此等之人也算是白道的侠士，岂不是一项耸人听辈极大讽刺！
　　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要搜查全岛，这是聊尽人事，以求得心灵的安宁。
　　搜寻的结果，果然不出章君佑所料，连一支飞禽野兽也寻找不到，那里会有半丝人迹？
　　天色已然接近黄昏，他们只得先找一个山洞渡过这个夜晚再说。
　　幽冥一二号没有跟章君佑孟轻虹住在山洞，他们还要利用夜色再寻找一次，因为黑狱的人是将夜晚当作白天的。
　　现在山洞之内只留下章君佑于孟虹了，在正常的情形来说，应该是他们夫妇亲热一下的机会。
　　但章君佑没有此一打算，孟轻虹也不敢启齿，而且她身负两处刀伤，全身都遭海水浸湿，良久，
　　，孟轻虹幽幽道：“相公……”
　　意君佑：“什么事？”
　　“这海水十分难受。”
　　“我也一样。”
　　“如果有淡水洗—下就好了。”
　　“可是你的伤……”
　　“伤处不要紧，洗后换一次药就可以了。”
　　“好，咱们走。”
　　在一个瀑布之下，他们洗了一次痈快的沐浴，虽然交晚寒气颇重，好在他们都有一身上乘的内功。
　　第二天问题来了，他们找遍全山，竟找不到半点充饥之物。
　　这岛上曾经有过居民，也有耕种的田地，但所有的房屋全都烧毁，耕地上也没有留下任何农作物。
　　盂轻虹却在那些废堆之中找出了几样东西，铁铜，铁铲破网，鱼钩等物，她一起带回山洞。
　　幽冥二号觉得奇怪，忍不住询问道：“姑娘！这些东西能够充饥？”
　　孟轻虹微微一笑道：“差不多。”
　　幽冥二号诧异地道：“那你就吃给我瞧瞧。”
　　孟轻虹道：“晚辈不是吃这些，是用它去寻找食物去的。”
　　幽冥二号道：“哦，怎样找法？”
　　孟轻虹道：“这儿四周是茫茫大海，咱们只有从海中去找了，现在是退潮的时候，相公，咱快去。”
　　章君佑从来没有见过海，自然不知道退潮的时候能够找些什么，幽冥一二号同样不知道，只得跟着她趋向海滩。
　　其实天地间的食物府拾即是，问题是人们有没有辨别的知识而已。
　　孟轻虹在退潮的石缝中拾到海参，蛤利，蚌，瓦楞子，蛱。海蛰，螺，蟹等，片刻之间，便已满载而归。
　　她用泉水将那些海产煮了一锅，虽然没有左料，仍然鲜美可口。
　　这一下不仅幽冥一二号服了，连章君佑也对她生出了好感，如果没有她，他们三个大男人只好坐而待毙了。
　　然后她又教他们钧鱼，叉鱼，长日无事，这样也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现在饥饿的问题解决了，接着是如何离开渡过这个孤岛。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他们不能够活下去就为满足了。
　　这天傍晚时分，他们在海边瞧着落日。晴空晚照，巨海落日，这幅无边美景，如果不是被困孤岛，是很难大饱眼福的。
　　当巨海舌掉日落之后，章君佑感概的长长一呼道：“咱们如果天天瞧看，这景色就不足为奇了。”
　　幽冥一号道：“天天瞧看对你们並不要紧，只是咱们兄弟就惨了。”
　　章君佑道：“此话怎讲？”
　　幽冥一号道：“你们夫妇可以生儿子，然后生孙，孙生子，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这花鸟山就是你们姓章的王国了，咱们兄弟呢？绝了根不要紧，没有完成门主的交待，至死也难以心安！”
　　章君佑苦涩的笑了一声，忽然一跃而起道：“你们瞧，那边有船”
　　幽冥一号道：“不错，咱们快升烟火向他们呼救。”
　　孟轻虹道：“那边有船，别的地方也有，只要是船只能够航行的海面都有，不过，它是为了阻止咱们逃脱的，不信就升烟火试试。”
　　幽冥一二号还是升起了烟火，结果别人视同无睹，相应不理。
　　他们爬到山顶上眺望，果如孟轻虹所说，只要能够航行的水道都有船驻守，他们已被严密的坚视。幽冥二号生性急躁，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龟儿子，老子要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就枉称幽冥二号了。
　　幽冥一号微微--笑道：“不要急，老二，咱们想想办法整治那些龟免子。”
　　幽冥二号道：“有什么办法？”
　　幽冥一号道：“慢慢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幽冥二号道：“还是废话一句，等你想出来办法，咱们不饿死也老死了。”
　　孟轻虹道：“晚辈倒有个法子，可是缓不济急，只怕前辈没有这个耐性了。”
　　幽冥二号道：“你说说看。”
　　孟轻虹道：“本岛西南有一个小岛，距本岛十分之近，再过去就是乘四悬衙所在的大岛，咱们如果能够到达乘四，一切问题岂不迎刃而须？”
　　幽冥二号哼了一声道：“又是废话，难道你能胁生双翼，飞到乘四去不成？”
　　孟轻虹道：“咱们虽然不能飞，前辈别忘了海，如果咱们会游水，以咱们的一身功力，逐岛游到乘四去还不致有太大的问题。”
　　章君佑双掌一击道：“好办法，我想学游水並不是件难事，咱们明天开始。”
　　第二天他们选了一个浅湾练习游水，由于他们都有武功因而进步十分神速，七天以后，他们已经能够沿花鸟山的海岛作游永了。
　　第十天的夜晚，月黑星稀，视线极为模糊。要逃离这座孤岛，应该是一个最好的时辰。
　　章君佑领头，孟轻虹跟进，幽冥一二号分开护驾，一左一右的投进了大海。
　　到达西南小岛赫然发现那儿竟隐藏着--艘小型快艇，自然它是负责坚视他们的，如非本晚月色风高，他们的行动只怕早已被人发现了。
　　他们悄悄接近快艇，发现有两名大汉正在呼呼大睡，幽冥二号冷冷一哼，就待向那两人痛下煞手。章君佑急忙阻止道：“别忙，前辈，咱们要活的，也许能问出萧梦乔的所在。”
　　幽冥二号道：“好，让这两个龟儿子多活片刻。”
　　他像一只大鸟，两臂微微一震，便已轻飘飘的落在快艇之上，接着出指如风，连点那两人的几处穴道。
　　一阵奇痈，使那两名大汉由萝中惊醒，他们睁目一瞧，几乎吓得晕了过去。
　　幽冥二号嘿嘿一阵冷笑道：“龟儿子，你们是要死还是要活？”
　　那两名大汉翻跪在艇上，向幽冥二号哀求道：“请大侠饶命，小人是上面差遣，身不由己。”
　　幽冥二号道：“是谁差遣你们的？”
　　大汉道：“小人是铁剑门下，奉门之命在这里负责坚视的。”
　　此时章君佑已走上小艇，啊言闻了一声，道：“原来是，他，他们门主现在在那儿？”
　　大汉道：“在杭州。”章君佑道：“跟你们门主在一道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