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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剧盗红胡 痛失娇妻
2024-07-04  作者:高峰  来源:高峰作品集  点击:

  四常把他们的惊险往事说了出来后,常无嗔笑道:“天幸康斯汀公主殿下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
  碧眼娘道:“常氏四位,以后不必什么殿下殿下的,叫我碧眼娘好啦。”
  常无喜道:“是,是。碧眼娘,你何不一早说出身份,我们也不必打架啦。”
  常无乐道:“你现时怎办?你如要返国报仇,我们常家兄弟陪你去,反正四条命是波斯王赐给的,交回给他也无所谓。”
  碧眼娘双手一拱,道:“多谢四位义士拔刀相助,碧眼娘感激不浅,我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有什么见识,我们还是听程师叔的吩咐吧。”
  程文说道:“那奸相羽翼已丰,已经控制了波斯,凭我们六个人,又有什么能力?侍卫长布哈德武功不凡,不在我之下,我们现时还是养精蓄锐,等候六大高手吧。”
  常无嗔道:“如此也好,碧眼娘,布哈德是什么门派出身?”
  碧眼娘道:“他是大巴山君的门下大弟子,十年前大巴山君是波斯第一高手,他死了之后,布哈德便是波斯第一人,武功全国最好。”
  常无嗔惊道:“既然如此,你复国报仇之愿只怕有点困难了。”
  众人听了程文的话,在这梨林之中静坐,做着吐纳的功夫,养养精神,以便大战六大卫士。那知他们等了十天,还是不见六大卫士的影子。
  常无喜骂道:“兔崽子,乌龟般不出来,老子找他去。”骑了一匹马,四下遥查一周,回来耸耸肩头道:“方圆几百里之内,鬼影没有一个。”
  再等十天,仍然是不见人影,程文只得带了碧眼娘起程回江南,与常家兄弟互道珍重而别!
  常家兄弟意兴落索,不再在“丝绸之路”打劫了,四人回常州原籍,再练武功,他们许下一个诺言,终有一天,杀到德黑兰去,把布哈德杀了,替已故波斯王报仇。
  一个月之后,程文碧眼娘到了太原,由于碧眼娘的相貌衣饰太特别了,程文给她买了一身蓝布短袄裤,穿着一对布鞋,腰间缠一条蓝布白腰带,梳了一个髯,插了几朵花,打扮成为一名年轻的村姑。
  荆钗布裙,果然十分相像。
  唯独她的碧眼晴,无法改变。
  他们慢慢的走着,身在中原,已不怕波斯卫士了,如果他们胆敢追到中土来,正是求之不得,程文大有身份,大江南北武林中人,他认识不少,他一个人斗不来,邀人助拳决不愁没有响应。
  到了太原,这是山西省一座大城,市况繁荣,不必细表。程文道:“在太原城外,有一名庄主叫做易克志,武功高强,乃是太原一霸,与我有旧,我们好不好去见见他?”程文虽是师叔,但碧眼娘乃是公主,身份悬殊,程文有事,必带徵询的语气,不敢下命令。
  “我饿死啦,师叔,有什么好吃的,吃饱了再算。”
  程文点点头,带她到了太原饭店,这是太原城最上等的一家,点了最名贵的菜,叫过最名贵的酒,两人慢斟浅酌。须知碧眼娘以公主的身份,平日山珍海味吃得多,点菜非最名贵的不可。
  碧眼娘虽然荆钗布裙,村女打扮,然而掩饰不了她的尊贵身份,她在谈话中,每每举手投足均表露了尊贵之态,绝对没有村姑们的粗鄙。程文则是衣服华丽,一件长衫,便是上等的丝绸缝成。小二们不敢怠慢,慇勤招待。
  正吃喝之间,猛见一条大汉踉踉跄跄撞进来,酒气薰薰,一屁股的坐下来,双拳敲桌,大叫:“酒!酒!”碧眼娘只瞥了他一眼,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呀”的叫出声来。
  程文转头一望,但见是一条十分威猛的汉子,穿着一身猎人的装束,提着一柄锋利的钢叉,身型宏伟,体健如半,两条粗眉,配着一双三角形的怪眼,相貌威猛之极,最使人吃惊的是,此人长着一部浓浓的虬髯,根根像钢丝一般硬,颜色像鲜血一般红,竟然是一名红胡子。
  胡子的颜色一般是黑或白,或者是黑白参半的斑白,但这大汉却是一撮十分惊人的红色胡子。
  这红胡子大汉把钢叉在地上乱顿,大叫道:“酒,酒,快,拿十斤汾酒来,要杏花村的,别的牌子不要,山西杏花村份酒,他妈的,还不拿出来么?”
  小二见他酒气薰薰,看来已经吃了不少酒,忙道:“客官请便,敝店向例不招待醉客。”
  那红松子大汉怒道:“如果不招待醉客,为什么叫做酒店,你道我没有钱?你看这两张豹皮值多少?”
  说着将两张豹皮放在桌子上,定是要酒。这两张豹皮是金钱豹,皮毛柔润,很值几个钱。小二道:“小店向例不记账,贵客请便吧。”红胡子大汉那里肯依,跳起来便去抢酒,他酒瘾大作,那里客气。
  小二双手来拦,红胡大汉两臂一振,小二跌出一丈之外。这一来,店中大乱,掌匮大叫:“反了反了!”叫齐店伴,一涌而上。
  红胡子大汉哈哈笑道:“打架么?好得很。”
  红胡子捋起衣袖,要待上前。
  碧眼娘一眼瞧见这红松大汉绝非等閒之辈,如果动手,只怕闹出人命来,连忙一掠而上,因笑道:“不必动手,这位大哥,你既然大有酒意,请你移驾过来,我们痛痛快快的吃三杯,怎样?”
  红胡大汉醉眼昏花,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貌若天仙一般的村女。
  雪白的皮肤,碧色的大眼,高高的鼻子,笑起来两颊上有深深的两个梨涡,如此美貌的姑娘,他几时见过?
  红胡大汉搓搓他的眼睛,道:“你,你是仙女下凡是不是?我,我的眼睛出了毛病是不是?”
  碧眼娘笑道:“都不是,你过来吧。”西域的女人,就是这么落落大方,决不像中国女人见了男人便脸红。
  她微微一笑,扯了红胡大汉的衣袖,牵他到桌旁,指着程文,道:“他姓程,我姓安,大哥你贵姓呀?”
  红胡大汉见程文相貌清癯,脸上不动声色,双颊深陷,额角青筋暴现,心中一惊,酒醉也有三分醒了。
  他双手一拱,唱了个喏,道:“我嘛,我叫做红胡子,往在东门外台山村。”
  碧眼娘笑道:“红胡子,这名字很好听呀,你没有姓氏吗?”
  红胡子哈哈大笑道:“姓名不过是代表某一个的称呼罢啦,有也好,没有也好,绝无关系。阿甲他便是阿甲本人的代表称号,其实他叫阿乙,何尝不可?我便是红胡子,无姓无名,人家叫我红胡子,我答应了,我叫自己也是红胡子,有了称号,姓氏就没有用啦。”
  程文听他谈吐不俗,给他满满斟了一大碗酒。
  红胡子既然是程文的客人,小二们便不来骚扰了。
  红胡子也不客气,一呷而完,笑道:“小姑娘,你自称姓安,其实嘛,你如果自称碧眼娘更是适合,因为你生来一对美丽的碧色眼睛呀!”
  碧眼娘粉脸一红,怕声道:“你说的不错,我就叫做碧眼娘。”
  红胡子自斟一碗酒,骨嘟骨嘟的一呷而尽,叫道:“好呀,碧眼娘这名字,好听极了,好,我们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说着伸出他毛茸茸的大手,跟程文握了一下,又跟碧眼娘握了一下,大声说道:“如果我不走眼,这位程大哥必然是中土武林的内家高手,一定是江南某派,决不是江北的,是不是?”
  程文笑道:“红大哥眼光好厉害,你怎的知道?”红胡子道:“北方人大多数是粗豪的大汉,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南方人大多数斯斯文文,彬彬有礼,你必然是江南武林好手。”
  碧眼娘道:“你猜的不错,我呢?”
  红胡子道:“你既非江南人,也非江北人,你决不是中土人士,你是西域人,波斯?哈哈,不错,必是波斯人。”
  碧眼娘微微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红胡子道:“你刚才还来劝架,我从你的步法上便看见了,你步步尺七,步幅宽大,正是波斯一派的步法,哈哈,中土武林的娘儿们嘛,寸步金莲,练习的步法,也是细碎的,你是不是波斯姑娘呢?”
  碧眼娘笑道:“红胡大哥,你目光如炬,佩服佩服。”红胡子三碗落肚,酒兴大发,叫小二抬出一坛杏花村汾酒来,一大碗一大碗的吃。此人酒量甚豪,吃了大半坛,完全不当作一回事。
  碧眼娘自从进入中土以来,她小心在意,决不敢露出本来身份。她打扮为村女,说的是流利的中国话,吃的饮的全是中国酒菜,她自幼在太湖畔拜“震泽魔君”为师学艺,在中国住了十年,十六岁那年才回波斯去,对于中国的风俗习惯,无一不懂,她已经九成九汉化了。除了一对无法涂染的碧眼睛之外,无论在任何方面,都不易看出她是西域波斯人。
  然而,她却给红胡子一眼看出了。
  不够一顿饭时份,一大坛汾酒已给红胡子吃光。又叫小二抬出另一坛来。小二们面面相觑,只好依言。他们的酒家自从开张以来,酒客不知多少,但如红胡子这般的豪饮,却是不曾见过。
  碧眼娘十分耽心,劝道:“红胡子大哥,你已喝了几十斤酒,算了吧,你肚饿不肚饿,吃碗白饭如何?”
  红胡子把他的红胡子一捋,道:“以后你叫我红胡子便是,不必加上一点‘大哥’的尾巴,我没有醉,你放心吧。”
  待得这一坛酒吃光了,红胡子用袖子抹抹嘴巴道:“碧眼娘,你我萍水相逢,真是相见恨晚,我就住在东门外台山村,不过五里路,就请两位到舍下叙叙,未知两位之意如何?”
  “好的!”碧眼娘也是十分爽快的女人。
  三个人站了起来,由程文会了钞。程文是唯碧眼娘之命是从的“师叔”,碧眼娘既然肯去,他自然没话说。
  出得门来,碧眼娘偶一转头,但见他们的桌子下面,有一滩浅水一般的液体,酒香仍在,正是汾酒,心中大吃一惊,悄悄问程文,这是怎么回事?
  程文低声道:“我早已看出来了,红胡子是内外兼备的一名高手,外力如何,我未曾见过,内功嘛,上上之选,决不在我之下。”
  原来红胡子内力深厚,他一口气吃了几十斤酒,难道他的腹皮特大可以容得下么?不是,他运用他本门的内功,把酒水由体内逼出来,他吃几多斤酒,几多斤酒就由他体内像流汗般逼出体外,控制自如,几十斤酒,十之八九给逼出,留在他肚里,不过几斤。
  在一名酒徒——超级酒徒的眼中看来,几斤酒算得什么呢?
  碧眼娘心中凛然,原来这位红胡子竟然是内外兼修武功出众的江湖异人呢。
  红胡子在前引路,一面哈哈嘻嘻的说个不停,说的是他上山打猎所碰上的惊险的故事,对他的出身,只字不提。五里路程在高手看来,不过是一条短短的捷径,转眼即到。红胡子指着一间小茅屋,道:“舍下便是此间。”
  这时候,已然接近黄昏,茅屋之中,还有炊烟。
  红胡子道:“咋天我猎得三只野兔,此刻还养着,内子也颇晓得烹调,红烧兔子,也颇可以下酒哩。”
  程文道:“红胡子,在下不知你已成家,未携礼物孝敬嫂夫人,失礼得很。”
  猛然间阵阵狂风吹过,在茅屋之前的丰草之中,吹起一块破布来,红胡子突然身形一展,“一鹤冲天”般身形跃上半空,伸手把破衣抓下。他这一招,身形轻巧,轻功好得出奇,碧眼娘喝了一声彩。
  红胡子把破布在鼻子上嗅一嗅,面色大变道:“两位请在这里等我一等。”飞奔进丰草之中,碧眼娘程文见他行动古怪,举止有异,料想必有什么事故发生,连忙跑到丰草之中看时,只见红胡子呆呆的一声不响,在他面前赫然是一具女尸。
  这具女尸衣服破破碎碎,上身全裸,下身也破了一半,横眉怒目,生前显然经过剧烈的挣扎,她身穿紫色的衣服,而红胡子手中执着的破布,正是紫色。
  碧眼娘“呀”的一声,双手掩面,不忍再看。
  这女尸十分年轻,顶多二十四五岁,相貌娟美,生前一定十分漂亮。
  红胡子呆了一阵,抱着那女尸,在她耳边低声道:“媚娘,是谁干的?”
  媚娘是这具女尸的名字,而这具女尸又必定是红胡子的妻子,已无疑问。媚娘还未气绝,蓦地双眼微微一睁,眼睛本来是十分美丽的,但此刻十分恐怖,霎了两霎便又瞌上,嘴巴微微的抖动,她在极力的挣扎,想说话,但是喃喃的说不出来。
  红胡子嘶哑嗓子,大力摇她,大声道:“是谁干的,易国仁是不是?”摇了几摇,媚娘“嘤”的一声,双腿一伸,便已气绝,“当”的一声,她手中的东西堕了一来,红胡子拿起一看,是一只碧玉的扇坠。
  程文拍拍他的肩头,道:“人死不能复生,红胡子你不要悲伤。”
  红胡子伏在媚娘身上,呜咽道:“媚娘,这是多么美丽的名字,但你已经死了。”
  哭了一阵,红胡子猛地站起来,抱着媚娘的尸首,转头道:“进屋去!”身形一闪,已进入茅屋。这茅屋十分简陋,壁上挂着几张虎皮豹皮。
  刚刚跟红胡子交上朋友,万万料不到他突逢变故,而且这变故又非常恐怖,使人发指,碧眼娘怔怔的出神,不知如何是好,只说得一句话:“红胡子,她是你的夫人?”
  红胡子把尸首放在床上,盖上一条被子,点头道:“正是,我只哭一次,以后不再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也不必细说,媚娘是遭了强暴,她拚命挣扎,最后头颅触砸在一块尖石上,头破血流而死。这可以轻易找出證据,那人施暴之后,慌恐逃走,却给媚娘抓下他的一只玉扇坠。
  “易国仁,好呀,我瞧你能跑到那里去?我要怎样的杀他好呢?一拳打死不好,一刀杀了也不好,我要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割下你的皮肉,割三千刀……”
  程文一听“易国仁”这三个字,不由的全身一震,易国仁非别人,正是他的老朋友易庄主易克志的独生儿子。
  碧眼娘听了红胡子那悲愤怨毒的说话,也是全身一震,以红胡子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他说得出来只怕一定做得到。
  红胡子无儿无女,只有一名年轻貌美的娇妻。
  程文道:“红胡子,你拿得准,确实是易国仁?”
  红胡子道:“不说多言,两位如果岸跟我上易家庄,此刻便去,如果不肯,请在舍间稍候,顶多是两个时辰便回。”
  程文一阵犹疑,碧眼娘低声道:“师叔,易克志是你的朋友呀。”
  程文道:“好,去吧。”
  易克志是太原一霸,武功高强,成为太原的武林领袖,他广置庄园,良田千顷,富甲一方。他一见程文,满脸堆欢,笑道:“程大哥,许久不见了,什么风送你来?”一见红胡子,笑容立刻收歛了,一见碧眼娘,眼睛又是一亮,肃请三人进入客厅,吩咐备酒。易克志五旬以上,红光满面,肥头大耳,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太原武林霸主,你还以为他是一名富商呢。
  易克志见了红胡子,显得局促不安,皮笑肉不笑的道:“程大哥,你们三位是一道?”
  程文道:“不错,这位是我师侄安惜,这位朋友红胡子,是新相识……”
  红胡子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易克志,你的儿子在那里?”
  易克志耸耸肩头,道:“我怎知道?”
  红胡子把手中钢叉一抖,冷然道:“他下午还在这里,难道现时已经走到雪山去,你有种的叫他出来。”
  易克志陪着笑脸,道:“红胡子,你找他干什么?”
  红胡子道:“难道你不知道?”
  易克志笑道:“他如果有什么地方开罪你,老夫就替他陪个不是,青年人脾气不好,无端端开罪人也是有的,来人,拿酒来。”
  红胡子三角怪眼一睁,沉声道:“易克志,你儿子究竟在不在这里,你老老实实的说一声。”
  易克志道:“他有事到长安去,他舅舅病重,只得夤夜兼程赶到长安,你要找他,半个月之后来吧。”
  红胡子的红胡根,铁丝一般竖了起来,厉声道:“我与易国仁相交数年,倒不知道他原来有一个舅父在长安。易克志呀易克志,你满口谎言,居然护短,你枉称为太原的武林领袖,真好不知羞耻呀。”
  易克志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红胡子,你到我家来,到底为了什么?”
  红胡子把一块破布一只玉扇坠拿出来,冷冷的道:“武林领袖,你可认得这两件东西?你张大狗眼小心看一看呀。”
  易克志一眼也不瞧,他对红胡子并无所惧,忌惮的却是程文碧眼娘。他对他的宝贝儿子干下的坏事,岂有不知之理,他料透红胡子必然找上门来报仇,他早已有了一个对付之计。
  无奈在这时偏偏程文也上门来,跟红胡子一起,他猜不透程文跟红胡子的关系如何,程文如动手,可不容易对付。
  红胡子一拍桌子,厉声道:“怎样?你如不把儿子交出来,我只好跟你拚命了。”
  易克志冷冷的道:“你能赢我吗?你我的比试也比了三年啦。”
  红胡子叫道:“就算打你不赢,也只好跟你拚了。”钢叉出手,迎面刺去。易克志抽出大刀一架,沉声道:“你斗得过我,你斗不过我全家数十庄丁,你不可不知好歹。”
  红胡子大声道:“你的儿子做了坏事,你居然护短,天下间还有公理么?武林中,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程文碧眼娘二位,你们给我评评理。”
  红胡子粗中有细,他如果不知道自己形势孤单,早已跟易克志拚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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