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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欲辩无言 难以抵赖
2025-08-21  作者:傅红雪  来源:傅红雪作品集  点击:

  杀人,是件易事,也是件难事。
  对南宫雪与柳花花来说,他们并不是小和尚出家,第一次吃斋,他们有“丰富的杀人经验”,而且还有“高超的杀人本领。”
  所以南宫雪一出剑便把当先扑来的三名敌人,杀得仆地哀号;也把随后而来的五名敌人,一剑劈得他们血肠直流!
  然而尽管他们有如此丰富的杀人经验,与如此高超的杀人本领,并未使敌人知难而退,相反的,他们反以更凌厉,更狠恶的攻势狂扑猛冲而来!
  刀锋、剑锋,急振。
  脑血、肠血,狂喷。
  哀叫、惨叫,凄号。
  一片大地,成了修罗屠场。
  大地一片,成了人间地狱。
  鲜血,美丽而瑰灿,但却薰人欲呕的鲜血,不断的从敌人身上狂涌而流,梁红了南宫雪与柳花花尖利的剑锋,也染红了他们洁净的衣衫……终于,连他们那星也似的眸子也红了!
  红眼,杀人的眼!
  敌人大概有四、五十名之多,武功也有一定程度的水准,但对南宫雪与柳花花来说,不算是大场面,因为再大的场面他们都经历过了。记忆中,南宫雪好像只有在“大亚悲事件”中,与表叔的“红月帮”兵马厮杀的时候,与柳花花连手抗敌,那时尚有天下第一偷白则七,东方珠与周浩。像这样只有两人面对这么多敌人,显然还是第一次。
  他们两人联手的威力如何?大概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切瓜斩菜,摧枯拉朽。
  如此形容他们并未夸张,因为不过盏茶工夫,一大片敌人仍能站着呼吸的,居然剩不到十个人!
  南宫雪与柳花花的联手,显然恶过魔鬼,连他们自己都有几分沾沾自喜哩。
  然而敌人的感受可大大不同了,他们早已吓破了胆,七魂已去了六魄,一见不对劲,早已一哄而散,逃命去啦!
  可惜的是,他们已经逃不了。
  ——南宫雪与柳花花早已像阴魂不散的幽灵紧追而来!
  南宫雪与柳花花并非想赶尽杀绝。
  他们要活口。
  敌人既已无战志,所以他们用不着施杀手,两人几拳数脚便把那些残余的敌人全打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饶命,饶命!姑娘请大发慈悲,饶在下一条狗命……”当南宫雪一脚踩在一名被她一拳打得四脚朝天的敌人胸口上时,那名敌人目露骇惧乞求之色,呻吟着向南宫雪哀声求饶。
  “对不起,本姑娘不是个慈悲的人,”南宫雪用剑锋挑去了那名敌人的面巾,然后把剑抵住他的眉心,冷冷道:“不过狗命我是可以饶的,只可惜你不是狗,所以我不想饶你,除非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杀我?我们有仇吗?”
  “没有,”那名汉子一阵昏眩,一张国字脸已被吓得歪曲变形了,连舌头都打结了:“小、小、小的只只只是听命行事……”
  “听谁的命?”南宫雪那冷冽的眸光比剑锋还要锐利:“说出来便饶你不死!”
  “小、小……小的不,不知道……”
  “不知道?哼,那抱歉啦,再见!”南宫雪居然一剑刺入了他的眉心!
  那名敌人立刻头颅爆裂,眼珠跳出,一片脑血涂地,好不恐怖哉。
  柳花花吸了一口气。
  其余蹲在地上的敌人个个眼露惊悸、绝望之色,吓得四肢无力,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宫雪逼供敌人的时候,柳花花站在一旁监视着他们,以防敌人逃跑,顺便防备敌人的可能再出现,他一见南宫雪问没两句话便杀了已无抵抗力之敌人,心中颇为不悦,立刻趋前去:“南宫雪,何必……”
  “哦,你慈悲,菩萨心肠是吗?”南宫雪冷冷打断他的话:“那好,请你到路边去挖个大坑,把那些尸体掩葬好……”
  一顿,冷冷的加上一句:“最好,连你自己也跑下去,那么你就是天下第一圣人了!”
  柳花花噤口无声。
  ——他发现她那张咀巴比她的剑锋还利了。
  见他没说话,于是南宫雪转首朝地下那堆惊吓得簌簌发抖的敌人冷冷一喝:“各位朋友,要活命不难,只要你们识时务,乖乖合作,南宫雪保证各位可以长命百岁,百子千孙,否则……”
  她冷笑两声,发出了第一道命令:“解下你们的面巾!”
  众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扯下面罩。
  南宫雪望住柳花花:“你可认得他们?”
  柳花花摇摇头。
  “一、二、三、四……七、八,”南宫雪数着敌人:“你们八个人当中,谁是老大?”
  没有人应声。
  “很好,”南宫雪冷冷一笑:“你们都很有义气,姑娘我最欣赏这种人,也愿意成全你们这种人;现在,我就让你们大伙死在一起吧,喏,你,就是你这个酒糟红鼻子,你站起来!”
  “姑……姑娘,小的不是老大……”红鼻子吓成黑鼻子了,哀声道:“姑娘饶命……”
  “我本想饶你的,”南宫雪提着沾满血渍的剑锋,声音冷得令人牙齿打颤:“只可惜你们老大不肯站出来救你们,要怪,怪他去吧,怨不得我心黑手辣!”
  那汉子蹲在地上不肯站起来。
  “你不站起来是吗?没关系!”南宫雪冷声一笑,忽然踢飞了一颗小石子,正好射中了那名汉子的下巴,一阵杀猪叫的号声立刻掀起。
  那名汉子血流满面的滚倒地上。
  南宫雪并不肯放过他,冷叱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站不站起来?”
  那名汉子仍然没站起来。
  他无法站起来。
  ——他已昏死过去了!
  南宫雪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前去用脚尖猛力一挑,把那名汉子挑飞得直立起来,然后短剑倏挥,那名汉子的脑袋直飞到几丈外出!
  柳花花看得热血沸腾,正想喝住时,忽见一名汉子站起来说:“我说,我说……”
  “是谁?”瞪住他。
  “是我!”这句话不是那名汉子说的。
  ——左侧林中蓦地飞射出一条人影!
  南宫雪与柳花花定睛一瞧,不约而同的冲口而出:“冼如洗!”

×      ×      ×

  不错,来人正是精武门的二弟子冼如洗。
  “冼如洗,”南宫雪一见到他,先是一怔,随即冷冷一笑:“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是你杀了孟东野,怕我们追出来,所以命人在此狙杀突击,只可惜你失败了!”
  冼如洗并未应声,他没有看南宫雪与柳花花,他只是把目光向地上那片狼藉不堪的残尸破骨,目光里充满了悲愤与忿恨
  剩下的七名活口,一见到他个个都把头垂得低低的……
  “我不怪你们,你们已尽了力,”冼如洗痩削的身材,笔直的挺立着,山风吹起他锦色的纶巾,透着隐隐的坚毅不拔,他目光温和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要怪的是我,我料不到他们会这么早出现,我因临时有事而来迟了一步,累得弟兄们全军覆没……”
  “不,冼如洗,你没有来迟,你来得正好!”南宫雪冷冷插口:“你们这几个兄弟还真够义气哪,至死都不肯供出你来,有种,南宫雪佩服!”
  一顿,冷冷又道:“现在,你是乖乖束手就缚呢,还是……”
  冼如洗还是没理她,他朝那七名手下温和道:“你们快走吧。”
  大家仍低着头,没走。
  “尽力而败,虽败犹荣!”冼如洗倏然大喝一声:“俗话说: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如果你们那一个还站在这里,我第一个杀了他!”
  刷的一声,他已抽出了腰间的刀!
  这一刹间,冼如洗又回复了他那生龙活虎,豪气逼人的勇猛气概!

×      ×      ×

  现在,南宫雪与柳花花所面对的敌人只有冼如洗一人。
  其他七个都走了。
  他们应该走的。
  ——因为他们知道即使留下来也只是一死,无论如何杀不了名震江湖的花花大少。何况还有一个南宫雪。
  所以冼如洗要他们走。
  ——懂得避免作无谓牺牲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柳花花温和的望住他,轻叹一声:“冼如洗,既然你懂得要你的弟兄避免牺牲,你呢?你是否肯放下你的刀跟我们走?”
  “你说呢?”冼如洗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他始终不肯看南宫雪一眼。
  柳花花没有说。
  因为他已看到他一刀劈了过来!
  这一刀,已说明了冼如洗的决心。
  必死的决心!
  必死的一刀!

×      ×      ×

  柳花花没有动。
  动的是南宫雪。
  冼如洗的刀锋凌厉而诡谲的横劈而出之时,南宫雪那柄闪着寒芒的剑锋已直指他胸膛!
  冼如洗避开了她的剑锋,似乎早料到她会出手,所以他避得相当从容。
  避开之后,他仍然原招原式攻向柳花花。
  他始终都不肯看南宫雪一眼。
  ——仿佛极其不屑看她!
  南宫雪感觉得出来,她是个敏感的女人。
  她知道冼如洗看不起她。
  她还感觉得出冼如洗的用意:
  ——他宁愿死在柳花花的剑下也不肯和南宫雪过招。
  南宫雪心中冲上一股气,大喝一声:“死花花,你让开!”
  柳花花果然身子一滑,让开了丈外去,冼如洗那一刀挨着他身边擦过。
  他并不全是因为南宫雪那一喝而闪身滑开的——以少敌多,他经常碰到,以多欺少,他还不曾试过,也不愿做。
  “冼如洗!”南宫雪怒声叱喝:“莫非你怕我南宫雪?”
  冼如洗终于凝眼看她,眸光却充满了冷冷的讥诮与鄙夷,即连语音也轻蔑无比:“南宫雪,妳以为妳是谁?哼,谁都知道妳南宫雪若非柳花花撑腰,今天谁认识妳南宫雪?老实说,我冼如洗不是怕你,妳单对单连孟西野一招都躲不过,我为什么要怕妳?”
  一顿,冷冷一哼:“坦白告诉妳,我怕的是柳大少,妳南宫雪,哼!”
  一声“哼”,说明了他对南宫雪十二分的鄙视、卑视、蔑视、轻视!
  南宫雪面色铁青,细小的眸孔闪过一丝杀机,一字一句道:“好,很好,冼如洗,你要得,你真棒;不管你的本意如何,激将也好,耍诈也好,南宫雪照单接下,我保证跟你一对一,单对单!”
  冼如洗大声接口:“好!君子一言!”
  “驰马难追!”
  南宫雪已经扑了上去!

×      ×      ×

  柳花花的心中相当着急。
  他发现冼如洗果然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已顺利的用激将法使南宫雪与他单独对决。
  他并非担心南宫雪会落败;他看出南宫雪已起了杀机,他怕她会在盛怒之下杀了冼如洗。
  ——杀了冼如洗便很难指证他是杀孟东野的凶手,成了死无对证。
  必须活捉冼如洗!
  南宫雪知不知道这一点?
  她会不会杀了冼如洗?
  其实,冼如洗虽成功的激将了南宫雪,但柳花花大可以在必要关头,猝然加入战圈制住冼如洗。
  ——这不是以多欺少,这是权宜。
  ——权宜就是变通,懂得变通的人往往是成功之人;特别是现在的世界早已变成了“何必守信”的世界,为“信”而不懂得变通之人,若非圣人便是白痴。
  南宫雪是圣人还是白痴?
  她当然不是圣人,也当然不是白痴。
  那她是什么?
  人,她当然是人。
  ——一个既聪明又狡猾的人,女人!

×      ×      ×

  冼如洗其实也是个既聪明又狡猾的男人。
  他看出南宫雪是个极为倔强的女人,算准她一定会坠入自己的激将之计与自己单独对决。
  他很肯定自己的武功高过南宫雪,因为他的武功高过孟西野相当多,而南宫雪居然连孟东野的一招都避不过,他当然可以打败南宫雪。
  而且,他还深信可以将南宫雪生擒活捉。
  ——抓住南宫雪然后便可以要胁柳大少,这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这真是一个好计划。
  可惜的是,世上有很多好计划未必一定成功。
  冼如洗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      ×      ×

  南宫雪扑身前去时,冼如洗已对准她一刀大力劈了过去!
  人快,刀也快。
  南宫雪的剑更快。
  快得就像是夜空中的惊雷闪电,一下子就飞到了冼如洗面门!
  冼如洗大骇!
  他那颇为潇洒的唇角本漾着一缕隐隐的笑意,瞬间凝结僵住了!
  他万万想不到南宫雪的剑法居然快得如此之快——快得他几乎无法闪避。
  这一刹那,他终于知道错了。
  ——他低估了敌人;要不就是高估了自己。
  无论是低估敌人,或是高估自己,其结果却是相同的!—注定失败!
  冼如洗还没有失败。
  他已豁出去。
  他不仅不去闪避南宫雪那快如魔鬼幽灵的剑锋,反更加大力、更加快速的将手中之刀劈了下去。
  他肯定吃上南宫雪一剑,但他也肯定会令南宫雪吃住自己一刀。
  玉石俱焚,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是的,冼如洗已无选择的余地。
  他知道自己已无法生擒活捉南宫雪,既然如此,何不来个“垫本战术”?
  垫本,就是杀一刀算一刀,砍了一个算一个。
  这种战术,是被逼出来的。
  往往,这种战术的威力相当惊人、相当可怕,甚至有可能扭反战果,反败为胜。
  至少南宫雪便被这不要命的一刀逼得抽剑狂退。
  有鞋穿的人永不跟赤脚之人斗,南宫雪已看出冼如洗之武功深浅,她有信心击败他,她当然不会与他同归而尽。
  所以她退。
  冼如洗理所当然的狂扑而进。
  刷刷刷,他一口气劈出了凌厉无比的连环三刀!
  南宫雪左翻右腾,一时间竟然施展不开来,只可以躲闪跃避……冼如洗赤红的瞳孔已有笑意。
  “不要!”南宫雪忽然睁眼大叫:“柳花花!你不要出手,千万不要!”
  冼如洗骇然收刀疾退,回首顾
  望……
  一回头,他整个心倏然疾沉!
  ——背后那有柳花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他上当了!
  只可惜他知道得太慢了。
  当他再回过头来时,他看到了南宫雪那只美丽的绣花鞋,已似激星飞蝗般的踢了过来!
  他举刀相迎。
  遗憾的是,他手中已无刀。
  原来他的刀早已被南宫雪踢飞开去了!
  南宫雪再补上一脚,冼如洗那瘦削而壮健的身子便像皮球般的被踢起了半天来高!
  之后,冼如洗只觉腰间一麻,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啦……

×      ×      ×

  当南宫雪成功的点住冼如洗的昏睡穴时,柳花花长长吐了一口气。
  南宫雪也松了一口气,当她短剑归鞘之时,却发现柳花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禁疑惑道:“喂,你怎不上前来?人我抓到啦,你不来扛,还要我扛呀?”
  “我,”柳花花仍没走前来:“我……我不敢靠近妳……”
  南宫雪瞪住他,她不懂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不敢靠近我?难道我身边有鬼?”
  “妳身边没有鬼,”柳花花一脸认真:“但是像妳这么奸的女人肯定是比鬼还可怕,妳说我怎敢靠近妳?”
  南宫雪气得直咬牙。
  柳花花抚掌大笑。
  笑声未歇,他突然面色一紧!
  因为前头忽然卷起了黄沙,一阵如奔雷骤雨、山崩地裂也似的蹄声急促传来!
  柳花花连忙掠到南宫雪身旁……

×      ×      ×

  当柳花花与南宫雪看清为首之人是精武门毛泽西之时,双双松了一口气。
  然而毛泽西远远便看到冼如洗倒在地上,脸上却忍不住涌上了悲痛之色;当他跃下马鞍,一看地下躺着一大堆死尸时,更加伤心欲绝!
  柳花花当然了解他的感受,他率先抱拳道:“毛掌门人,柳花花与南宫雪被迫杀人,请……”
  “老夫知道,”毛泽西不等他说完,挥了挥手说:“回来的七个门徒已把事情照实禀报,唉,都是这个孽徒冼如洗自作孽不可活……”
  “不,他没死,我们并未杀他,”南宫雪连忙说:“我们正想带他登门贵帮向毛掌门人……”
  “那个孽徒没死?”毛泽西眼中浮起一丝惊喜,口中却恨恨道:“这小子背着老夫私自调动兵马狙击两位,我看他是死罪难逃了!”
  毛泽西一行约莫有百来骑之多,众人手忙脚乱的检视著那堆尸体,发现有受了伤而未气绝的伤者,立刻飞马带回总部救治,气绝身亡的则搬上了一部木板车,驮回祭葬……
  “两位受惊了。”毛泽西虽悲痛门人之伤亡,但是对柳花花与南宫雪十分客气。
  柳花花心中一阵过意不去:“当时他们并未通报身份来历,我与南宫雪为了自保,不得不出手杀了贵门众多的弟子,心中实感……”
  “什么话,”毛泽西见柳花花一再表示歉意,反不好意思流露悲痛之色,大声道:“这件事其实应该归罪老夫,我早就应该注意到孽徒的心态,他一早调动兵马出来,我还以为他……唉,两位,此地非说话之地,请先至敝门再说吧。”
  “毛掌门,有请。”跟年纪大的长者说话相当累,柳花花文缕缕的抱了抱拳。

×      ×      ×

  到了精武门之后,南宫雪与柳花花原本轻松喜悦之心情,倏地又沉重了起来。
  本来,孟东野之死,他们便把冼如洗列为最有嫌疑的“五大凶手”之一。怀疑的理由是,孟东野是精武门的首席大弟子,也是未来的掌门继承人;冼如洗排名第二,若孟东野身死,他便有承继未来掌门人之权利与身份,若说他为了“夺权”而对师兄孟东野下毒手,这次不是第一宗,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宗。
  现在,冼如洗知道柳花花与南宫雪会前来精武门调查孟野东生前资料,显然他是惧怕露出马脚,故来了个先下手为强,私调重兵狙杀南宫雪与柳花花。
  从这点来看,便足以说明冼如洗之嫌疑了。
  然而,毛泽西却完全推翻了这个想法。
  他说:“当然,江湖历史上,为了争夺权力而弑师杀兄之事,层出不穷,甚至可说是司空见惯,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我敢十二万分的肯定孽徒冼如洗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为什么?”南宫雪问。
  “很简单,”毛泽西道:“因为他早已知道即使孟东野不幸发生事故而身亡,未来掌门人继承权利也不会卷到他。”
  “愿览其详。”柳花花措词很谨慎。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毛泽西人老,用词也老:“尤其是现在的江湖上早已趋向多元化、竞争化,时时刻刻与死神打交道,因此现在的帮派皆预先立好继承人,而且通常一立就是两三位顺位,本门也不例外,老夫除了立孟东野骂第一位顺位的掌门人之外,另立第三与第四弟子为第二,第三顺位掌门缝承人……”
  “冼如洗是毛老爷子之第二大弟子,为何不被指定为贵门之第三顺位掌门继承人?”南宫雪不明所以。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毛泽西缓缓道:“孽徒冼如洗乃岭东贵族人家之子弟,武艺学成之后必须回故居继承家族产业,不能留在精武门当掌门人,故其不被立为第二顺位掌门继承人。”
  “原来如此。”南宫雪与,柳花花恍然大悟。
  “那,”南宫雪仍有一点疑问:“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他为何要杀我俩?”
  “这个问题老夫方才已经问过了他,”毛泽西说:“他的理由是……哦,我看这个问题还是把他叫出来,由他向两位当面解释比较好,免得两位以为老夫护短,为孽徒辩解……”
  “不,千万别叫醒他,”南宫雪连忙说:“他吃了我两脚,伤得不轻,让他多休息……”
  “毛老爷子,您太客气了,”柳花花也说:“江湖上大家都知道您老是个正直不阿的铁面金刚,岂是护短之人?”
  “过奖,过奖。”毛泽西颇为自得的接着说:“孽徒之所以狙击两位,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认为你们偏袒金财神赌坊……”
  “偏袒?”柳花花大出意外。
  毛泽西点点头:“这当然是孽徒的主观,最重要的是,他与孟东野情谊深厚,东野之死令其悲痛万分,而且他个人十分肯定凶手是钱香儿,他认为应该早日向金财神赌坊兴兵问罪,为他师兄报仇……”
  “所以他憎恨我俩作梗其间,知悉我今日会前来探索孟东野之资料,”柳花花接口:“于是他便埋兵伏击,只要杀了我俩,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对金财神赌坊展开攻击,为他师兄报仇了?”
  “他的动机与目的是这样的,”毛泽西垂眸低叹:“如果你们知道他昨天整夜跪在师兄灵柩前长泣不起,你们就不会怀疑他是凶手了……”
  柳花花与南宫雪面面相觑……
  搞了半天,原来冼如洗不是凶手?
  岂非空欢喜一场?
  尤其是南宫雪,她满心以为自己立了一个大功,正准备在柳花花面前好好扬威耀武一番,谁知不是那么一回事,心中颇感沮丧,朝柳花花苦笑道:“既然冼如洗不是凶手,那咱们必需快马加鞭进行下一个步骤了,时间宝贵哪。”
  “说得是。”柳花花点了下头,转向毛泽西说:“毛老,可否将令徒孟东野生前的人际关系、江湖恩怨……各种资料告知我俩?”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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