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说蛾精
2024-08-11 作者:丁情 来源:丁情作品集 点击:
二
夜已很深,月却仍明。
冷月伴长夜,月光从地牢的天窗射入。空中有灯,两盏孔明灯分散在地牢入口左右的墙壁上,灯光惨白,从天窗射人的月光,在如此灯光下看来,简直就和不存在一样。
本来已经很阴森的环境,就更显得阴森。
地牢的墙壁是黑色的,阴暗的黑色,灯光一照上去,也几乎中不见光泽。
牢房前的铁栅却闪烁着令人寒心的光芒。
幸地牢左有两排一共有二十间牢房,犯人却只有两个人!风若剧福徐崇伟分别关在左右的第一座牢房之内。
牢房之内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木床,还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绿千i配上一张小椅子,床上有一张不新不旧的被子,桌上居然还有一壶茶,两只杯子。
重犯所犯的罪不用说一定比普通犯重得多了,但在牢中的特进却比普通犯人好得多。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普通犯人还有释放的一天,重犯一旦关入大牢,通常就只有一种结果!
——对于一个即将被处决的犯人,待遇好一点又何妨?
——反正这种待遇再好,也不会持续太久的。
× × ×
现在夜虽然很深了,风若雨和徐崇伟两人却没有在床上。
两个人都是坐在桌旁,神态也都变得呆木,他们也没有相望。
莫非相视已无言了?
徐崇伟是望着牢顶,风若雨则是头垂下,不知是在看地上,或是在想什么。
两个人这样子已维持相当久的时间,漫漫长夜,难道他们就这样子度过吗?
这才是他们在牢中的第一晚而已,往后的日子他们也是这样度过吗?
或是他们已知道自己在牢中不会太久?
× × ×
灯嵌在大牢的入口左右,虽然是两盏孔明灯,灯光其实并不怎么明亮,牢房内当然比牢房外更阴森!灯是固定的,月却一直在移动。从天窗射进来的月光终于移入了风若雨的牢房,移到了风若雨的身上。
风若雨整个人霎时抹上了一层幽辉。
人在凄冷苍白的月色下,竟仿佛已完全没有人气。
在平时,风若雨看来已没有多少人气了,此刻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幽灵似的!
幸好她的人够漂亮,所以吕富宝尽管心里发毛,还是时时忍不住的偷看一眼。
刘治华当然也没有例外。
地牢的入口一旁也有一张桌子,桌上也只有一壶茶,没有酒。
吕富宝和刘治华两人居然就真的老老实实坐在桌旁,坐了一晚了,两个人居然都能忍住不喝酒,这真是天下奇闻。
夜风伴着月光由天窗徐徐吹入,带来了些许的凉意,也带来了长街上的更声。
听见这远远、又模糊的更声,吕富宝忽然震了一下,他小小的甩了甩头,然后压低声音说:“小刘,你有没有留意那个姓风的女人?”
刘治华漫声应道:“我——”
“我”字才出口,吕富宝便已一声轻叱:“你说话轻一点成不成?”
“成!”
刘治华立即将嗓子压低:“我一直都在注意那个女的。”
“那你有没有发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
刘治华摇摇头。
“你呢?”
品富宝也摇摇头:“也是没有。”
“据老常说,她是一个蛾精的化身,你我留意了这么久,连一点迹象也没有看出来,也许是他弄错了。”刘治华说。
“这个未必,一样东西既然成了精怪,就不是你我这点道行可以识破的。”
吕富宝说:“她看来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在月光下看来,简直就像是个幽灵似的。”
刘治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希望他们的看法是错的。”
“为什么?”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蛾精,那么你我就惨了。”刘治华说。
“为什么?”
“你想,如果她真的是一个蛾精,那么她一现原形,你我的血液不就被她吸干了吗?”刘治华苦瓜脸的说。
一听到“血液吸干”,吕富宝就不禁的打了几个颤,一股寒意立时由心深处窜去,但嘴巴却很硬的说:“怕什么?我们都带有刀的!”
话未说完,他已悄悄的握着腰间的佩刀。
刘治华却摇摇头。
“据说妖魔鬼怪都是不怕刀剑之类的东西。”
吕富宝的脸立刻又青又白,他看看大门那边,勉强的笑一笑。
“幸好我们还可以逃命。”
刘治华忽然叹了气。
“你似乎又忘了一件事。”
吕富宝吃惊的问:“什么事?”
“老常为了防万一,早已在门外上了锁。”
吕富宝的脸立刻又白了几分。
“幸好——幸好门外还有守卫。”
刘治华又叹了口气。
“等到守卫开门进来救我们的时候,我们的血液只怕早已被吸得一干二净了。”
“你——”吕富宝的全身都已在抖动。
“你这小子在胡说什么?”
“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说呀!”
不等刘治华说完吕富宝早已又偷偷看向风若雨,她仍在月光下,一身的幽辉看来更似妖气。
吕富宝握着刀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就连声音也在抖动:“我——看——她——快——要现原形了——”
刘治华给他这么一说,也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
吕富宝正要开口,刘治华这才想起吕富宝刚刚说的是什么,赶紧问:“你是从那里看出来的?”
“我——我只是感觉这里越来越冷!”
“冷?这有什么关系?”
“古老相传,妖魔鬼怪要出现的时候大都是阴风阵阵的。”吕富宝说。
这一点刘治华当然也知道,他也赶紧的转头看着风若雨。
风若雨仍是那个样子,一点异样也没有。
× × ×
吕富宝却还是不敢疏忽,目不转睛的直盯着风若雨。
地牢中这片刻似乎又寒了几分!
目光终于从风若雨的身上移开,寒气亦好像因此逐渐退去。
从月光移到风若雨身上,到移开,她始终没有动过,也没有任何变化,她整个人似乎已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吕富宝的目光这才收回,才吁了口气。
刘治华也将目光重落他身上。
“这也许是你的心理作用。”
“最好是这样,不过我现在还觉得冷冷的。”吕富宝吞了吞水。
“现在如果有壶酒就好了。”
听见他这么说,刘治华立即失声的笑出:“原来是你的酒虫在犯了?”
吕富宝马上一瞪眼。
“难道你不想?”
刘治华也吞了口口水。
“酒是驱寒的最佳饮料。”
“也是增加勇气的最好补品!”
吕富宝说:“有一杯下肚,我的胆子最少可以大一倍。”
“可惜老常有话在先,绝不许我们喝酒的。”刘治华叹息的说。
“我们喝了,他未必会知道呀!”
“我喝了他就一定会知道。”刘治华说。
“没有人叫你非喝三杯不可。”
吕富宝说:“你可以只喝两杯半,那不就没有人可以看得出你曾经喝过酒了?”
刘治华偏头想了想。
“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吕富宝却叹了口气。
“没有酒,我就没有办法了。”
话一完,他忽然用力的捶自己一下。
“老常找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检查我们,我可以在身上藏上几瓶老酒的。”
“你有没有?”
“没有,当然没有。”
吕富宝叹息的说:“一来是赶时间,二来是老常他有话在先,我又担心他会检查,所以我——”
“其实你应该带在身上,赌上一下自己的运气。”刘治华说。
“呸!你就只懂得放马后炮。”
“我虽然常常放马后炮,但偶尔也会来一下‘马前踢’的哦!”刘治华笑了,笑得好奇怪。
吕富宝看着他,看了半天,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他:“莫非——莫非你有将酒带在身上?”
他的这句话还未说完,就已看见他面前的桌上多出了两瓶不大不小的酒。
酒当然是从刘治华那宽大的狱服内拿出来的。
居然还有第三瓶。
而且这三瓶都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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