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会僵尸

2024-08-07  作者：丁情  来源：丁情作品集  点击：

　　陈薇茹的心情沮丧极了。
　　并不是因为她有不如意的事，而是为了那扰人的，女人特有的“那个东西”！
　　她实在想不透，女人为什么会每个月来一次“那个东西”呢？
　　“那个东西”来的时候，不但很不方便，而且还会造成小肚的疼痛。
　　那种疼痛虽然不是什么大痛，但却会使人受不了，受不了的想去做出一些莫其妙的事。
　　有一次陈薇茹甚至想在雨夜中出去裸奔，幸好今夜她只想好好睡一下而已，所以在华灯初上时，她只在店里打转了一圈，就回到店后面的住家。
　　陈薇茹的这个家不大，却很精致，而且还有个小庭院，院子里种满了应时的花朵。
　　今夜无雨，风也不大，但只要有风，花朵树叶就会动，花叶在风中响动。
　　但他们的脚步也并不重——
　　能在江湖中占一席之地的人，轻功大多不弱，尤其刘子安找来的这三个杀手，更是佼佼者。
　　灯光由窗内朦胧的透了出来，灯光亦朦胧的照在陈薇茹的脸上。
　　她躺在床上，一脸的倦意，眼睛却睁得很大，她的心中似乎有不少心事。
　　明亮的灯光，仿佛又更朦胧了，院外的夜雾仿佛已飘入房中。
　　是烟不是雾。


　　淡淡的白烟由一个窗子吹入。
　　窗虽然锁着，窗纸上却穿了一个小小的洞，一个小小的铜鹤从洞中伸入，烟从鹤嘴中吐出。
　　陈薇茹虽然一脸倦意，反应仍很敏锐，“飒”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跳很很快，可是一落到地上，身子就软了，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纤巧的腰身，绝色的佳人，婀娜的姿态，迷朦的白雾，这些加起来，就仿佛是一幅绝美的图画。
　　只可惜这幅如美的图画很快地就遭到破坏，一口刀光在门窗的交口上出现。
　　刀锋利，刀一落，只一下轻响，门窗的栓子便断了。三个杀手推开窗门，鬼魅般的飘入。
　　为首的虽然想第一个冲上去抱起陈薇茹，可是他的一个兄弟已比他还快。
　　那个杀手正要将陈薇茹抱起，陈薇茹的眼睛修地张开，瞪着他。
　　那个杀手吃惊都来不及，陈薇茹的纤纤素手已切在他的咽喉上。
　　“咯”的一声，他的咽喉便马上垂下，人亦死鱼般的倒下。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中充满了惊讶，他的脸虽然蒙着黑巾，但可以肯定他的脸上现在一定是一脸惊讶之色。
　　“叮当”的又一响，刚刚那个在窗洞上的铜鹤从他怀中掉了出来，方才将闷香吹入房中的那个人原来就是这个人。
　　铜鹤已经没有光采，想必已用过不少日子了；一个惯用闷香的人，对于他用的闷香效力，一定很清楚。
　　应该昏倒的人竟然没有昏倒，已经够他惊讶了，其他的二人亦怔住在当场。
　　为首的老大更不由摸摸自己的脖子，方才他还抱怨自己动作不够快，现在却不能不替自己庆幸。第一个抱起陈薇茹的如果是他，那一掌就一定砍在他的脖子之上。
　　他虽然逃过了那一劫，一颗心并没有放下，他担心陈薇茹会大叫，而把附近的人都吵醒了。
　　陈薇茹没有叫，她翻身跳了起来，一脚将那只铜鹤踢出窗外，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
　　“用这种闷香就想将我弄倒？”
　　两个杀手没有作声。
　　“是谁叫你们来的？”
　　陈薇茹又问：“是不是刘子安？”
　　两个杀手一怔，他们实在不能肯定这是她瞎猜的？还是她早就已知道了。
　　陈薇茹虽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可以看到他们眼里的神色。
　　“刘子安就算耐不住，要采取行动，也不该找我呀！”
　　陈薇茹冷冷的说：“即使他认为我是非对付不可的，也该派几个像样的角色！像你们这种要借用闷香的小毛贼，他叫你们来，岂非等于叫你们送死一样？”
　　两个杀手仍不作声。
　　“我本来不喜欢杀人，也不想杀你们，可惜我今夜的心情很恶劣，偏偏你们又对我用上了我生平最憎恨的一种手段。”
　　这番话一说完，陈薇茹架式就已摆开，左手猫爪一样弯曲，右手却勾起了食、中二指。
　　为首的老大目光在游移，他从左边的那个兄弟脸上掠过，再移到躺在地上的那一个，最后才落在陈薇茹的脸上。
　　目光一落，他的人就已扑出，左边的那一个亦同时发动。
　　目光原来就是种暗号，两个人都没有用刀，但张开的两双手却分别从四个方向扑上，也都是同时扑到。
　　那一瞥之间，两个人显然已有了默契，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合作，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配合行动。
　　陈薇茹只是一个人，一双手。
　　她的手中也没有兵器，一个人、一双手是不是能够同时应付两个人、二双手？
　　如果是小毛贼，那一定是可以应付得来，但这两个人却不是小毛贼。
　　陈薇茹终于看出他们并不是小毛贼，等她看出来的时候，两个杀手已经扑到了。
　　二双手虽然没有六种动作，却也不止四种！
　　陈薇茹一声娇喝，一脚踢向左边那个杀手，左肘反撞在那个杀手的胸膛上。
　　右手勾起两指如毒蛇般插向老大的眼睛。“嗤”的一声，老大蒙面的黑巾在指尖下迸裂，血从裂口中飞出。
　　陈薇茹的两指上亦有血！
　　幸好老大的眼快，及时将头偏开，脸上虽然开了两道口子，一双眼珠子总算平安无事。
　　他的手也快，左手捉住了陈薇茹的右臂，右手同时去点的她穴道。
　　几乎同时，陈薇茹刚刚反撞的左手亦已被另一个杀手捉住，她的脚也一样让杀手抱起。
　　现在她已有二只手一只脚落在别人的手上，剩下的左脚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种情形下，她当然想叫救命，只可惜她的嘴已被老大掩住了，同时她身上最少有七八处穴道被点了。
　　她的人立即软了，同时被老大扛了起来。
　　“老二，将老三的尸体背起来！”


　　长夜已深，未尽。
　　天地间一片死寂，长街上没有灯光，只有街尾的有家客栈楼上，还有一户窗子透出微微的昏光。
　　这个时候长街上当然是没有人，整条街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二个杀手扛着二个人，一出陈薇茹的家，就走上了长街。
　　风已急，二个杀手的脚步声在风声中几乎不觉，他们显然是这一行之中的老手。
　　但是此时，他们已感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笼罩着长街，他们的脚步不觉中已加快。
　　也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下笑声。
　　这笑声是从天上飘下来的！
　　轻淡的笑声，在这种环境之下听来，非但清楚，而且显得有些儿阴森恐怖。
　　两个杀手不由都打了一个寒噤；一起抬头望去，一个人就从他们头上的瓦面直挺挺的掉了下来。
　　鹅黄色的衣衫，迎风上扬的秀发，一个小小的人影已然飘落了下来。
　　鹅黄色的衣衫？莫非她就是华园馆内的那个领台的小姑娘？
　　一个穿着黄色衣裳的小姑娘，正瞪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看着两个杀手。
　　老大也在看着这个小女孩，奇怪的是，他的眼中并没有惊慌，也没有讶异，却有一抹狡猾的笑意正在荡漾开来。
　　“你就是那个小姑娘？”老大的声音也有狡猾的意味在。
　　“我就是顾小葳！”小姑娘的声音很甜。
　　“这位大哥能不能将我们老板娘放下来，你这样扛着她，会顶着她的胃，她的胃一向很不好的。”
　　“是吗？”
　　顾小葳点点头，又问：“好不好？”
　　老大眼中的狡猾之意更浓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顾小葳笑了，笑得好甜地说：“看来我今晚只好破戒，再开始绣花了！”
　　“绣花？绣什么花？”
　　“绣使人看不见的花。”顾小葳笑着说。
　　“看不见的花？那是什么花？”
　　“绣瞎子呀！眼睛瞎了，当然就什么花都看不见了。”顾小葳笑得真甜。
　　“我两针就可以绣一个瞎子。”
　　老大也笑了。
　　“这么说，我们两个人，你只要四针就可以绣出两个瞎子？”
　　“我保证绝不会多一针，或少一针的。”顾小葳说。
　　“如果是六个人呢？你要几针才绣出六个瞎子？”
　　这个声音不是老大说的，也不是他旁边那个杀手，而是顾小葳的身后。
　　她一回首，就看见四个同样装扮，同样黑衣服，同样蒙黑巾的四个人正由暗处走了出来。
　　他们的眼神都和老大一样，一样的露出狡猾之意，看来他们早就有准备了，他们明着是三个人来，暗地里却还埋伏着四个同伴。
　　看来他们并没有轻视这位喜欢穿黄色衣裳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