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计恶谋
2025-11-30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
账房踏进房中，一眼看到了窗边的珍珠，老脸微微一变，抬了抬眼镜。
“哦！姑娘……”话没接下去，似乎不知说什么好，极不自然地笑了笑。
“账房先生来巡房间么？”珍珠脸上带着笑。
“是，这，哦！不，没事随便走走！”目光在房里打了个圈，面对马庭栋：“客官还住得惯么？”
“好极了！这种客栈许州城大概难找第二家，在下一住进来就不想离开。”
“过奖！过奖！小店简陋，招待不周，客官们肯光顾，小店的荣幸。”
“账房先生太客气了！”珍珠接上腔：“像这种客栈，招待得这么周到，真使人有宾至如归之感，换了任何一家，绝对不会这么舒适，简直是太舒适了！”
“啊！这……姑娘，小老儿……真不知该怎么说……”
“彼此心照，本来不必说的！”珍珠话中有话。
“是！是！”账房谷上清尴尬地笑笑，干这一行的都很会耍嘴皮，但他此刻舌头似乎不大灵光。
“谷先生！”马庭栋踱了两步：“只要祥云大客栈不关门，在下绝不住第二家。”
“多承！多承！为谷上清拱拱手，眼珠子在眼镜后面哥碌碌乱转，天并不热，但他额头上冒汗。
“贵店是难得见到的干净客栈，住下来，就像住自己家里一样让人心安理得。”
“嘿嘿！这……真让小老儿脸红。”
“谷先生！”珍珠也跟着马庭栋改了称呼：“我家小姐也盛赞贵店待客之道，难得啊！”
“姑娘，招待不周，怠慢之至！”
“哪里话，再周到些，人还受得了么？哈哈！”
谷上清干笑着，准备退出房外……
马庭栋抬抬手，道：“谷先生，在下有句话奉告，请别忙走！”
谷上清弓起腰道：“请说，小老儿恭听？”
马庭栋沉缓而有力地道：“在下花钱住店，求的是平安二字，不希望有老鼠蟑螂之类的骚扰，坏话说在头里，在下的剑并不钝，账房先生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谷上清的脸孔拉歪了，想装笑但装不出来，连连哈腰道：“明白！明白！言重！”像逃命般地匆匆出门离去，
珍珠大声道：“他要再敢弄鬼，便是不知死活。”这话，谷上清当然每一个字都进了耳朵。
“珍珠姑娘，这老小子定是探风色来的。”
“唔！差不多。”
“这老小子不知得了黑面人多少好处，敢玩老命，经过这次教训，应该会学乖，不过……在下认为黑面人不会就此罢手，可能另耍花招。”
“非常可能，不过他必须命大才有机会耍！”珍珠耸肩笑了笑，又道：“马大侠，记住中午之约。”
“在下准时进店堂！”
“回头见！”珍珠步出房门，刚健的身形婀娜多姿。
马庭栋坐上床沿，望着被撬过的楼板，心想：“朱大小姐当然是为了藏宝而来，她现在可能不知道半幅绢图的事，显然她拉拢自己的目的是想减少将来的敌对，必要时还有助力，但一旦谜底揭晓，敌友之数就很难说了。”想着，吐了口闷气。
每天午晚两次，店堂里总有一番热闹。
现在是午饭时刻。
在店堂用餐的似乎都有了默契，各自认定了固定的座头，朱大小姐和珍珠靠一角，曹玉堂和王道占另一角，斜过去是那斯文年轻人，其余的也各占其位。
马庭栋步入店堂，径直走向朱大小姐的桌子。
酒菜都已摆好，三副杯箸。
朱大小姐坐的主位，客位留着给马庭栋，珍珠坐在下首，朱大小姐微扬手招呼。
店堂，并非正式的筵席，马庭栋略一谦逊便坐了下去，坐定，才发现紧邻的桌上坐着个中年长衫客，浓眉环眼，脸色白里泛青，骠悍之气外溢，看来是生面孔，想是新投店的客人。
马庭栋突然想起朱大小姐向他描述过的那个人，看形象是八九不离十，登时心头一紧，向朱大小姐投了个询问的眼色。
朱大小姐将头微点，口里道：“一点不错，正是那句话，来，我们喝酒。”
一点就透，这陌生客正是“疯豹”雷元庆，奇怪的是他从关外远道而来，竟然没跟班？
愈看愈像，他真像一头没亮爪的豹子。
马庭栋想到了大风镖局的失镖，李大风是凭什么怀疑劫镖杀人是这头豹子干的？张大个、侯同、土狗子三个是对方先遣的手下，先后都已经做了鬼，看来势必要掀起大风浪，疯豹不会善罢甘休的。
座间出奇地静，大家都默默吃喝，但某几人心里有数，宁静之中隐藏着可怖的杀机。
最令马庭栋感到莫测高深的是那年轻文人，如果他是游学的士子，不该在这种时候住进这种客店来，而且赖着不走，如果他是有心人，这种人就像咬人的狗，不到咬人的时候不露齿，是属于极难缠的一流。
只用饭而不喝酒的客人先后散去，很明显地他们是普通客人，剩下来的不用说全是江湖人。
静，会给人心理上无形的压力，很不好受。
账房谷上清低着头在柜台上拨算盘珠子，始终没抬脸，马庭栋很清楚，姓谷的为了移尸这档事在伤脑筋。
“小姐！”珍珠似已耐不住这种气氛，吐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默：“您不是最怕喝闷酒么？”
“怎么？”朱大小姐笑着挑眉，打趣地道：“你想讲故事解闷？”
“这不成，小姐知道的，我一向最不会说故事，只喜欢活动筋骨。”
“嘻！有意思，喜欢活动筋骨……练一趟吧？”声音既大又脆，引来不少眼光。
“小姐，我又不是卖解的。”
“你不是要活动筋骨么？”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说说而已。”
说半天，全是不落实的废活。
就在此刻，一个买卖人打扮的汉子进入店堂，径直走向疯豹雷元庆的座头，虽是生意人打扮，但神色和步履之间可以看出是个江湖健者。
小二跟着过来。
疯豹挥了挥手，示意小二不必添杯箸。
小二又退了回去。
来人坐下。
“生意谈得怎么样？”疯豹沉声问。
“已经跟货主接过头！”来人回答，声音不高。
“怎么说？”
“价码上有段距离！”
“多少？”
来人竖起了三个指头。
“三千？”疯豹的声音仍很低沉。
“对！”
“黄的白的？”
“当然是黄的！”
“你还价多少？”
来人竖两个指头。
“不差这一点，答应他。”
“可是……我们……”
“这点你不必担心！”疯豹沉吟着，想了想又道：“可曾约了时间地点？”
“有，如果答应了对方的条件，未时正在废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半句低得几乎听不见。
“好！”疯豹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递给来人：“到这几个地方去把货款凑齐，马上去，我准时到约定地点。”
“是！”来人立刻起身离去。
马庭栋把目光瞟向曹玉堂，曹玉堂会心地点点头。
珍珠望着朱大小姐眨眨眼。
朱大小姐点头向马庭栋道：“马大侠，喝酒！”
马庭栋举杯道：“喝！”
三人若无其事地又喝了起来，彼此都各怀心事，各作打算。马庭栋从对方的交谈里，猜到了一些梗概，三千黄的，是指三千两黄金，未时在废园交货，至于买的是什么货，就不得而知了。以疯豹雷元庆的来头身份，竟然跟人谈买卖而肯出这大的价钱，颇堪令人玩味。
交易的对象是谁？这应该是问题的重心所在。
“马大侠，再喝三杯我们散席！”朱大小姐像是已意兴阑珊。
“很好！”马庭栋立即附和，他正希望早点抽身，做他自己的事，他也完全明白朱大小姐的心意，她会有她的打算，料想废园这场戏会很精彩。
未时正。
死寂的废园死寂如常，虽然是青天朗朗的大白天，但这里仍弥漫着阴森。
一条人影，木立在花树间，人没动，所以画面是静止而冷寂的。
突地，另一条人影从阁楼飘落地面，极快地绕外围游走了一遍，然后趋近那木立的人影。
“回老大，整个园子都搜查过了，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你确定？”
“确定！”
“很好，去打出讯号！”
“是！”
这两条人影，一个是疯豹雷元庆，另一个是他的手下商人打扮的汉子。
繁茂的花树，靠近院墙的一角，白天里花树下显得阴翳，人在其间，向外望一目了然，而稍远处的人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可就有些吃力。
这地方选得很好，可以监视周遭，而外面的人无法接近，能迫近隐藏的地方可以说没有，所谈的就不虞被人窃听。
真的无人能迫近这交易的位置么？不尽然！
许多事，许多人常常自认为算无遗策，但百密仍有一疏，换句话说，天下的事常会出人意料之外。
稍偏向围墙角的那口枯井，被疯豹忽略了。
此刻，井底已伏得有人，由于有暗道，隐身极为容易，只消一闪，便无影无踪，除非下井，否则不虞发现。
藏身井底的是马庭栋。
疯豹就站在距井边数步的地方。
马庭栋已攀上枯井内缘，微探头，井外的情况一目了然，窃听当然也相当便当。
约莫半刻时间，一条人影进入花树荫里，在距疯豹丈许之处便停住了。
马庭栋悄悄伸头向外一张，心头为之剧震，来人竟然是冷血人蒲剑。
“哦！姑娘……”话没接下去，似乎不知说什么好，极不自然地笑了笑。
“账房先生来巡房间么？”珍珠脸上带着笑。
“是，这，哦！不，没事随便走走！”目光在房里打了个圈，面对马庭栋：“客官还住得惯么？”
“好极了！这种客栈许州城大概难找第二家，在下一住进来就不想离开。”
“过奖！过奖！小店简陋，招待不周，客官们肯光顾，小店的荣幸。”
“账房先生太客气了！”珍珠接上腔：“像这种客栈，招待得这么周到，真使人有宾至如归之感，换了任何一家，绝对不会这么舒适，简直是太舒适了！”
“啊！这……姑娘，小老儿……真不知该怎么说……”
“彼此心照，本来不必说的！”珍珠话中有话。
“是！是！”账房谷上清尴尬地笑笑，干这一行的都很会耍嘴皮，但他此刻舌头似乎不大灵光。
“谷先生！”马庭栋踱了两步：“只要祥云大客栈不关门，在下绝不住第二家。”
“多承！多承！为谷上清拱拱手，眼珠子在眼镜后面哥碌碌乱转，天并不热，但他额头上冒汗。
“贵店是难得见到的干净客栈，住下来，就像住自己家里一样让人心安理得。”
“嘿嘿！这……真让小老儿脸红。”
“谷先生！”珍珠也跟着马庭栋改了称呼：“我家小姐也盛赞贵店待客之道，难得啊！”
“姑娘，招待不周，怠慢之至！”
“哪里话，再周到些，人还受得了么？哈哈！”
谷上清干笑着，准备退出房外……
马庭栋抬抬手，道：“谷先生，在下有句话奉告，请别忙走！”
谷上清弓起腰道：“请说，小老儿恭听？”
马庭栋沉缓而有力地道：“在下花钱住店，求的是平安二字，不希望有老鼠蟑螂之类的骚扰，坏话说在头里，在下的剑并不钝，账房先生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谷上清的脸孔拉歪了，想装笑但装不出来，连连哈腰道：“明白！明白！言重！”像逃命般地匆匆出门离去，
珍珠大声道：“他要再敢弄鬼，便是不知死活。”这话，谷上清当然每一个字都进了耳朵。
“珍珠姑娘，这老小子定是探风色来的。”
“唔！差不多。”
“这老小子不知得了黑面人多少好处，敢玩老命，经过这次教训，应该会学乖，不过……在下认为黑面人不会就此罢手，可能另耍花招。”
“非常可能，不过他必须命大才有机会耍！”珍珠耸肩笑了笑，又道：“马大侠，记住中午之约。”
“在下准时进店堂！”
“回头见！”珍珠步出房门，刚健的身形婀娜多姿。
马庭栋坐上床沿，望着被撬过的楼板，心想：“朱大小姐当然是为了藏宝而来，她现在可能不知道半幅绢图的事，显然她拉拢自己的目的是想减少将来的敌对，必要时还有助力，但一旦谜底揭晓，敌友之数就很难说了。”想着，吐了口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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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午晚两次，店堂里总有一番热闹。
现在是午饭时刻。
在店堂用餐的似乎都有了默契，各自认定了固定的座头，朱大小姐和珍珠靠一角，曹玉堂和王道占另一角，斜过去是那斯文年轻人，其余的也各占其位。
马庭栋步入店堂，径直走向朱大小姐的桌子。
酒菜都已摆好，三副杯箸。
朱大小姐坐的主位，客位留着给马庭栋，珍珠坐在下首，朱大小姐微扬手招呼。
店堂，并非正式的筵席，马庭栋略一谦逊便坐了下去，坐定，才发现紧邻的桌上坐着个中年长衫客，浓眉环眼，脸色白里泛青，骠悍之气外溢，看来是生面孔，想是新投店的客人。
马庭栋突然想起朱大小姐向他描述过的那个人，看形象是八九不离十，登时心头一紧，向朱大小姐投了个询问的眼色。
朱大小姐将头微点，口里道：“一点不错，正是那句话，来，我们喝酒。”
一点就透，这陌生客正是“疯豹”雷元庆，奇怪的是他从关外远道而来，竟然没跟班？
愈看愈像，他真像一头没亮爪的豹子。
马庭栋想到了大风镖局的失镖，李大风是凭什么怀疑劫镖杀人是这头豹子干的？张大个、侯同、土狗子三个是对方先遣的手下，先后都已经做了鬼，看来势必要掀起大风浪，疯豹不会善罢甘休的。
座间出奇地静，大家都默默吃喝，但某几人心里有数，宁静之中隐藏着可怖的杀机。
最令马庭栋感到莫测高深的是那年轻文人，如果他是游学的士子，不该在这种时候住进这种客店来，而且赖着不走，如果他是有心人，这种人就像咬人的狗，不到咬人的时候不露齿，是属于极难缠的一流。
只用饭而不喝酒的客人先后散去，很明显地他们是普通客人，剩下来的不用说全是江湖人。
静，会给人心理上无形的压力，很不好受。
账房谷上清低着头在柜台上拨算盘珠子，始终没抬脸，马庭栋很清楚，姓谷的为了移尸这档事在伤脑筋。
“小姐！”珍珠似已耐不住这种气氛，吐口气，开口打破了沉默：“您不是最怕喝闷酒么？”
“怎么？”朱大小姐笑着挑眉，打趣地道：“你想讲故事解闷？”
“这不成，小姐知道的，我一向最不会说故事，只喜欢活动筋骨。”
“嘻！有意思，喜欢活动筋骨……练一趟吧？”声音既大又脆，引来不少眼光。
“小姐，我又不是卖解的。”
“你不是要活动筋骨么？”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说说而已。”
说半天，全是不落实的废活。
就在此刻，一个买卖人打扮的汉子进入店堂，径直走向疯豹雷元庆的座头，虽是生意人打扮，但神色和步履之间可以看出是个江湖健者。
小二跟着过来。
疯豹挥了挥手，示意小二不必添杯箸。
小二又退了回去。
来人坐下。
“生意谈得怎么样？”疯豹沉声问。
“已经跟货主接过头！”来人回答，声音不高。
“怎么说？”
“价码上有段距离！”
“多少？”
来人竖起了三个指头。
“三千？”疯豹的声音仍很低沉。
“对！”
“黄的白的？”
“当然是黄的！”
“你还价多少？”
来人竖两个指头。
“不差这一点，答应他。”
“可是……我们……”
“这点你不必担心！”疯豹沉吟着，想了想又道：“可曾约了时间地点？”
“有，如果答应了对方的条件，未时正在废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半句低得几乎听不见。
“好！”疯豹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递给来人：“到这几个地方去把货款凑齐，马上去，我准时到约定地点。”
“是！”来人立刻起身离去。
马庭栋把目光瞟向曹玉堂，曹玉堂会心地点点头。
珍珠望着朱大小姐眨眨眼。
朱大小姐点头向马庭栋道：“马大侠，喝酒！”
马庭栋举杯道：“喝！”
三人若无其事地又喝了起来，彼此都各怀心事，各作打算。马庭栋从对方的交谈里，猜到了一些梗概，三千黄的，是指三千两黄金，未时在废园交货，至于买的是什么货，就不得而知了。以疯豹雷元庆的来头身份，竟然跟人谈买卖而肯出这大的价钱，颇堪令人玩味。
交易的对象是谁？这应该是问题的重心所在。
“马大侠，再喝三杯我们散席！”朱大小姐像是已意兴阑珊。
“很好！”马庭栋立即附和，他正希望早点抽身，做他自己的事，他也完全明白朱大小姐的心意，她会有她的打算，料想废园这场戏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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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正。
死寂的废园死寂如常，虽然是青天朗朗的大白天，但这里仍弥漫着阴森。
一条人影，木立在花树间，人没动，所以画面是静止而冷寂的。
突地，另一条人影从阁楼飘落地面，极快地绕外围游走了一遍，然后趋近那木立的人影。
“回老大，整个园子都搜查过了，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你确定？”
“确定！”
“很好，去打出讯号！”
“是！”
这两条人影，一个是疯豹雷元庆，另一个是他的手下商人打扮的汉子。
繁茂的花树，靠近院墙的一角，白天里花树下显得阴翳，人在其间，向外望一目了然，而稍远处的人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可就有些吃力。
这地方选得很好，可以监视周遭，而外面的人无法接近，能迫近隐藏的地方可以说没有，所谈的就不虞被人窃听。
真的无人能迫近这交易的位置么？不尽然！
许多事，许多人常常自认为算无遗策，但百密仍有一疏，换句话说，天下的事常会出人意料之外。
稍偏向围墙角的那口枯井，被疯豹忽略了。
此刻，井底已伏得有人，由于有暗道，隐身极为容易，只消一闪，便无影无踪，除非下井，否则不虞发现。
藏身井底的是马庭栋。
疯豹就站在距井边数步的地方。
马庭栋已攀上枯井内缘，微探头，井外的情况一目了然，窃听当然也相当便当。
约莫半刻时间，一条人影进入花树荫里，在距疯豹丈许之处便停住了。
马庭栋悄悄伸头向外一张，心头为之剧震，来人竟然是冷血人蒲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