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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悦来店喜得狐踪
2025-10-02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

  朱昶冷冷一笑,眸中顿现杀光把布包平放茶几之上,动手慢慢解开……
  “花月门主”与“销魂女”骇异地望着他的动作。
  布包打开,一柄缀满珠宝的连鞘剑,呈现眼前。
  “花月门主”与“销魂女”倚角而立,各采戒备之势。
  空气在刹那间顿呈无比的紧张,小小花厅,充满了栗人的杀机。
  朱昶犹豫了,只要断剑出鞘,就等于抖露了身份,势必一剑奏功,不留活口,否则便是影响大局。
  他左手持剑,右手抓住剑柄,缓缓站起身来,目泛青光,罩定了詹四娘。
  蓦地——
  “销魂女”娇斥一声,出手如电,扑声朱昶,狠辣无匹。
  她先詹四娘而出手,目的当然是试探朱昶功力深浅。
  剑光一闪,响起了半声闷嗥“销魂女”砰然栽了下去,鲜血洒了一地。
  朱昶的断剑斜撇向下,目光仍盯住“花月门主詹四娘”,他为了怕惊动旁人,所以出手十分快捷俐落,杀着指向对方咽喉,使她连惨号的余地都没有。
  “花月门主”粉腮惨变,目光扫处,不由骇呼一声:“断剑残人!”
  朱昶栗声道:“好极了,你死也可安心瞑目了……”话声未落,只见“花月门主”身形暴退,同一时间,轰然一声,一蓬烟雾,暴卷而起,视线完全被阻隔。
  朱昶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估量着方位,一剑划了出去,但却落了空。
  花厅不大,烟雾刹时便弥漫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朱昶倒弹出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待到烟消雾散,厅内已失去了詹四娘的影子,后窗洞开,分明已遁走了。
  朱昶气得七窍冒烟,身份业已暴露,却让对方漏网,这一来,要再找到她,是难上加难了。
  他顿足失悔,想起老哥哥说过的出手要诀,最主要的一句是:“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如果自己不说那么多废话,不自视太高,见面就下杀手,她能逃出剑底吗?
  然而,错已造成,悔又有何用。
  一回首,看到那五名被制的男女,这些人,不知作了多少孽,杀之不为过,留之不得,不知还要害多少人。心念之中,猛一咬牙,全点了死穴。
  此刻,要去追“花月门主”,等于浪费时间,好在此事尚未惊动旁人,詹四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投宿同一旅店之中。
  于是,他越墙回到跨院,悄然进入房中,索性不点灯火,关门上床。
  他愈想愈觉懊丧,这一打草惊蛇,平白增加了行动的困难。
  冥想中,不觉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日影侵碧纱的时分,侧耳一听,隔壁角院静悄悄的,想来昨夜的事,尚未被发觉。
  披衣下床,一掀帐门,不由心头狂震,几乎失口而呼,只见“花月门主詹四娘”赫然呈现桌边,仔细再一审视,登时亡魂尽冒。
  那不是人,是一颗脑袋,端然供在桌上。
  朱昶一跃下床,望着那颗人头发愣。
  是谁杀了她,把她的人头送来此地?
  会是纪晓峰他们干的吗?不可能呀!师父明白交代,他们只作密探,不许出手的呀!那是谁呢?
  谁知道自己的来历、住处,与非取詹四娘的性命不可?
  詹四娘双目不闭,除了眸内无光,险色苍白,依然如生时一样的妖媚动人。
  突地,他发现桌上似压有一张纸条,忙取在手中,只见字笔娟秀,虽草而不失工整,显然是出自女人之手,上面写着:“无心偶遇,知君志在此毒妇,特杀之献上人头,聊报昔日殊恩。芸芸。”他持笺的手有些发颤,芸芸,芸芸是谁?
  他努力往记忆中搜寻芸芸其人……
  是的,这名字并不陌生,是在那里见过或听过?聊报殊恩……殊恩……
  陡地,他想起来了,董芸芸,“巫山神女”座下的一名弟子,她乘送自己出“神女宫”的机会,恢复自由之身,当然,如果自己不得到“天蜍珠”,或是不愿意为她解禁制之毒,她是无法自由的,只有老死“神女宫”中。
  事情竟有这样巧,偏偏被她碰上了这件事。
  想着,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自己以为此事十分秘密,决不虞被第三者发现,所以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隔墙有耳,隔窗有眼,真是一点也不错。
  于此,得感谢董芸芸,她不但助自己铲除了这淫妇,同时也避免了自己的身份败露,如果“花月门主”走脱,传出“断剑残人”在此,今晚的事,可能要起大变化。
  她怎敢来此呢?她不怕被“神女宫”的人追杀吗?
  脚步声来到门前,是小二的声音:“客官要用点什么?”
  朱昶想了一想,道:“这样吧,再等一个时辰,送酒饭来,两餐并一顿算了!”
  “是!”
  “还有,你给我弄几张油纸,几根细绳,记在帐上。”
  “是!”
  小二的脚步声离去了,朱昶赶紧取下人头,放在床下,然后揩干净了桌上的血迹,小二也算快,朱昶刚弄妥当,油纸麻绳就已送到。
  朱昶俟小二走后,关紧房门,在暗间里把人头用油纸层层包裹,扎紧,外面再用布与衣物捆在一起,成了一个包袱,这样携带方便了。
  “杀人了呀!”
  隔院起了惊呼之声,接着,脚步杂杳,人声嗷嘈,闹嚷成一片。
  朱昶安坐房中,只作不知,也不去凑这热闹,怕的是一个不巧,暴露身份。
  于是——
  报官!
  验尸!
  问话!
  ……一直吵嚷不休。
  中午,宋伯良传来了消息,江神庙后,靠江滩,已搭起了一座高台,但查不出是谁鸠工搭建的,那些工人,仅说出一个陌生汉子付钱要他们搭建。
  朱昶心中,十分纳闷,实在想不透内中的蹊跷。
  但,主事的一方,有某种企图,是不争的事实,不然不会故意事先传扬。
  好不容易,盼到黄昏,朱昶依然一付大商贾的装束,随带断剑,把包着人头的包袱藏在房中,锁上房门,向“江神庙”进发。
  一路之上,尽是络绎不绝的江湖人。
  “断剑残人”挑战“黑堡主人”,这是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到了地头,只见一座木架高台,约莫丈许高,两丈余周径,矗立在江边,台前与左右,用竹竿拦成了三丈宽的空阁走道,看的人只能站到竹围之外。
  朱昶混在人丛中,静以观变。
  不久,纪晓峰、高昀、宋伯良等三大密探,先后来到,互以眼色打了招呼。
  台上左右各点了两支巨型火炬,照得台上一片通明。
  台下,万头钻动,喧嚷之声,有若闹市。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消逝,台下不见任何人影。
  逐渐,观众感到了焦急与不耐,吵嚷之声,益形加剧。
  朱昶不时以目光瞥向杂在人群中的三大密探,他不但不耐,而且感到不安,如果今晚那冒充者不现身,便坐实了自己故弄玄虚,这是难以向三大密探解释的。
  时已二更,依然一无朕兆。
  宋伯良挤到朱昶身边,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断剑残人’不敢露面了!”这话的弦外之音,朱昶是听得出来的。但他哑子吃黄莲,苦在心里。
  就在群众大感不耐之际,忽见一条人影,划空而起,凌虚一折,轻飘飘落在台上,姿势美妙动人之极。
  声浪在刹那之间蓦然平息,所有的目光,全紧张地射向台上。
  朱昶也不由“怦!”然心惊,暗忖,果然来了,举目望去,只见上台的是一个身披重孝,约莫三十来岁的青年武士,倒提长剑,满面杀机,朝台下扶剑行了一礼,然后厉声高叫道:“在下衡山王子朴,特来向‘断剑残人’索讨命债!”台下起了一阵骚动,议论纷起,衡山掌门人被杀,女儿被奸污的事,业已传遍江湖,是以王子朴的出现,并不意外。
  朱昶心头翻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对方指名索债,而冒名做案的不知是谁?帐却算在自己头上。
  近旁的宋伯良,投射过来冷冷地一眼,这一眼,使朱昶有哭笑不得之慨。
  衡山王子朴大吼道:“‘断剑残人’,现身出来呀!怕死吗?你这败类,禽兽,为何龟缩着……”
  朱昶恨得钢牙几乎咬碎,但,他能怎么样呢?如果查不出冒名的人,只有永远不用“断剑残人”这名号,可是,眼前便无法向宋伯良他们三人交待。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挤到了朱昶身边,一碰朱昶,道:“怎么回事?”
  朱昶转头一看,身旁站了一个身高不到五尺的白发怪老人,一双精光暴射的眸子,有些灼灼迫人,他,正是师父“空空子”的至友“南极叟”。不由苦苦一笑,摇了摇头,道:“在等‘断剑残人’上场!”
  “南极叟”唔了一声,不再言语。
  突地——
  又一条人影,如巨鸟般飞上台去……
  “他现身了!”人群中有人高呼出声。
  “啊!不是他!”另有人否定了前者的话。
  王子朴陡地横身扬剑,一看,把剑垂了下来。
  上台的,是一个体态魁梧的红发红须老人,手提一根乌溜溜的藤杖,双目棱芒四射,在人群中来回扫瞄,口里冷森森地道:“‘断剑残人’,老夫要把你砸成肉酱,不敢出来便是个灰孙子!”
  朱昶下意识地向“南极叟”道:“前辈,这人什么来路?”
  “南极叟”一摇头道:“没见过。”
  衡山王子朴愣愣地望着这红发怪人,眉头皱得紧紧的。
  红发怪人自顾自地嘿嘿一笑,又道:“‘断剑残人’自恃剑法高明,为所却为,令人发指,老夫要食其肉而寝其皮,今晚之会,双方当事人都不现身,看来‘黑堡主人’也是个老龟孙!”这句粗话,引得台下起了一片哄笑。
  朱昶的感受则不然,这红发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挑战“断剑残人”,还敢出言侮辱武林生死的一代神秘枭雄“黑堡主人”?他何所恃?
  蓦地——
  一条人影,出现台上两人身后,犹如幽灵显现,谁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上台的,像是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
  “断剑残人!”
  群众中,爆起了一阵栗呼。
  朱昶激动得全身簌簌而抖,那幽然出现的,一点不错,正是自己的形像,青色儒衫,青巾蒙面,腰间悬着一柄剑,剑鞘满缀珍珠。
  宋伯良与“南极叟”骇异地望了朱昶一眼。
  朱昶双目紧盯住台上那“断剑残人”此刻他已无暇顾及别人的反应了。
  王子朴与那红发怪人,蓦地惊觉,双双朝侧方闪身,目光扫处,惊“噫!”出声。同时做出戒备之势。王子朴面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怨毒至极地道:“阁下便是‘断剑残人’?”
  “不错,你是谁?”
  “衡山掌门遗孤王子朴!”
  “有何见教?”
  “讨还血债!”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气氛随着“断剑残人”的出现,紧张到无以复加。
  朱昶喉头里哼了一声,脚步一移……
  “南极叟”用肘一碰他,沉声道:“事出蹊跷,不可盲动!”
  朱昶喘了一口大气,止住了冲动。
  只见台上那“断剑残人”向前移了数步,一跛一跷,的确可以乱真,冷冷地道:“区区今晚的对象是‘黑堡主人’,不及其他!”王子朴一扬手中剑,厉声道:“拔剑!”
  “你想第一个流血?”
  “拔剑!”
  “你还不配要区区拔剑!”
  “我把你碎尸万段!”
  喝话声中,王子朴手中剑挟闪电奔雷之势,攻向“断剑残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王子朴的剑术,无论气势招术,均已臻上乘,加之以心怀怨毒,志切复仇,所以出手就是杀着,凌厉得令人咋舌。
  “哇!”
  惨号之声,震栗了全场,只见王子朴身形幌了两幌,栽了下去,“断剑残人”手中断剑斜举,可惜,除了朱昶之外,没人看出他如何拔剑出手。
  朱昶怒极怒狂,如果自己现身,当可挽救衡山少掌门人一命。
  “断剑残人”转向红发怪人,阴冷地道:“阁下,有何话说?”红发怪人面上尽是惊怖之色,嗫嚅了好半晌,终于一个字也没说,飞遁而去。
  台上,剩下了“断剑残人”一人。
  紧张无比的空气中,夹着浓厚的恐怖意味。
  台下人数近千,但对于这新出道的剑手,仅闻其名,不知其人,现在,有目共睹,那种剑术,的确是出神入化,然而,他最近的作为,却令人齿冷,大家心里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又一个更可怖的魔主临世了,中原武林将步上末日之途。
  朱昶有些按捺不住,蠢然欲动。
  “南极叟”已看出他的神态,再次道:“绝对不许盲动,静观下文!”台上,“断剑残人”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断剑,一字一句地道:“‘黑堡主人’不敢应战吗?”十多年来,从没听说过谁敢公开向“黑堡主人”挑战,所有在场的江湖人,谁都想一睹这主宰中原武林的神秘人物庐山真面目。
  场面,令人喘不过气来。
  “黑堡主人”会应战吗?
  为了地位,声望,他能不应战吗?
  无疑的,他早已到场……
  “黑堡主人”与“断剑残人”谁强谁弱?
  这是生死互见的死亡挑战吗?
  时间慢慢消逝,“断剑残人”兀立台上,像一尊恐怖之神,在蒙面巾之后,是一副什么面目,谁也无从想像。
  突地——
  一条黑影,从侧方疾射上台,赫然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黑袍老人,手中提了一个布包,上台之后,把布包朝台中央一放,叉手而立。
  朱昶心想,这会是“黑堡主人”吗?但体型不对……
  台上的“断剑残人”侧转身,而对黑袍老者,冷冷的道:“阁下又是谁?”黑袍老者人虽瘦削,但声音不小,如宏钟般的道:“本座‘黑堡’禁内武士统领奚开甲!”
  “断剑残人”嘿嘿一阵冷笑,道:“奚开甲,你不是天南霸主吗,怎地当了‘黑堡’走狗?”
  “黑堡”禁内统领奚开甲报以一声怒哼,道:“阁下说话干净些!”
  “姓奚的,你上台则甚?”
  “代表堡主出面!”
  “本人挑战的对象是堡主本人!”
  “敝堡主随时候教!”
  “那何必你出面?”
  “验明正身!”
  “什么?”
  “验明阁下的身份!”
  此语一出,台下又起了一片窃窃之声。
  朱昶精神一振,知道好戏要上场了。
  “断剑残人”目中杀芒毕现,栗声道:“奚开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奚开甲好整以暇的道:“敝堡主怀疑阁下是否真正的‘断剑残人’!”
  “哈哈哈哈,这也好假冒的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场盛会,疑点甚多!”
  “你试接本人一招,证实一下真假,如何!”
  “慢着,话必先说明……”
  “说吧?”
  “以敝堡主对‘断剑残人’性格之了解,有数点疑问……”
  “说说看?”
  “第一,‘断剑残人’孤傲自负,决不至设台挑战。第二,阁下目光中似缺少了恨与狠。第三,体型上差了些,音调也走了样。第四,出剑的手法与往常不同。第五,最近连续发生的凶杀案件,‘断剑残人’决不屑为。……”
  “说完了吗?”
  “这尽够了!”
  朱昶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想不到“黑堡主人”对自己认识有如是之深,这倒省了自己的辩驳。
  所有在场的江湖人,齐感困惑不已,想不到会有人指斥台上的“断剑残人”是假的,这倒是件武林罕闻。那真正的“断剑残人”呢?他到场了吗?
  台上的“断剑残人”怒哼了一声道:“奚开甲,你满口胡言,但区区不屑于辩解,区区要杀的是‘黑堡主人’,你既代他先行出面,就把命搁在台上吧!”奚开甲一抬手,道:“且慢,还有话说!”
  “断剑残人”霍地拔出了断剑,寒声道:“少多嘴,准备自卫……”
  “阁下不想看看这包东西?”说着,手指台中央的布包。
  “断剑残人”似乎一愣,道:“这是什么东西?”
  “阁下要看吗?”
  “少弄玄虚……”
  “决非玄虚,只是一项证据!”
  “什么证据?”
  “证明阁下的真实身份!”
  本来充满恐怖杀机的场面,这时显得万分诡谲。
  “断剑残人”显然被这话所震惊,目光扫了布包几次,道:“奚开甲,你试说说本人的真实身份?”
  “不必老夫费话,这布包便足以证明一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头!”
  “什么,人头?”
  “一点不错,这是一颗人头!”
  “谁的头?”
  “通天教襄阳分坛护法‘红毛金刚’的脑袋!”
  “断剑残人”陡然一震,既而嘿嘿一笑道:“这与本人毫无关系,听着,‘黑堡主人’今晚若不敢出面应战,须即日解散‘黑堡’,遣走所有弟子门人,今后武林中将不再有‘黑堡’之名!”奚开甲哈哈一笑道:“阁下,大概今后中原武林,应属‘通天教’天下?”
  朱昶心中倏有所悟。
  一旁的宋伯良,自言自语的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朱昶侧顾了宋伯良一眼,会心地点点头。
  奚开甲不待“断剑残人”有其他反应,闪电般跃下台去,消失在人丛中。
  “断剑残人”气得浑身直抖厉声大吼道:“‘黑堡主人’,我要杀你,敢当天下英雄之面上台吗?”
  朱昶此刻,业已心平气和,因为他已明白了大半情况。
  人丛中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叫道:“‘断剑残人’,打开那布包看看!”
  “断剑残人”也许是基于好奇,也许是不甘心对方故弄的玄虚,果真把布包提起,解开了布结。
  “呀!”
  台下起了一阵惊呼,那布包里果然是一个人头,而且就是那一度上台,又仓惶而遁的红发怪人。
  “断剑残人”青巾蒙面,脸上的表情无人得知,但目光中却是充满了骇异之情,但只瞬间,骇异变成了熠熠凶焰,令人一接触便打从心底泛寒。
  他把人头,重重地往台面上一掷。
  “轰!”然声一巨响,烟硝弥漫,夹着一声惨哼。
  所有的人,个个惊魂出窍,想不到人头之内,居然藏有“霹雳弹”。
  就在群豪惊魂未定,台上烟硝未散之际,数条人影,激射上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烟冲空,木屑横飞,台下立即乱成了一片,纷纷向四下走避,人群中传出了阵阵呻吟惨哼之声。
  朱昶也是惊骇莫名。
  “南极叟”招呼朱昶道:“我们可以走了,再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
  朱昶迟疑的道:“晚辈想找黑……”
  “他如果在场,也该早走了,对方也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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