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佛崖危机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千佛崖，为六朝时遗迹，故崖前有六朝塔，据传当年雕刻石佛的匠工，按已知佛像造了九十九尊，却再也找不出另一个佛像来雕刻，结果只好把自己的面日塑成一个佛像，合为一百尊，故千佛崖名虽为千佛，实际百尊佛像而已。
　　柳青一直奔到最后一个崖穴，东方一遍朝霞，正映在那崖穴中的最大一尊佛像上，那也正是千佛崖最后的第一百尊佛像。
　　他面对佛像凝神细看，佛像约有两丈高下，就崖石凿成，一掌平胸，一掌抚膝，宝像庄严，端然而坐，看不出一点异样。
　　佛像后面的石崖，却是藤蔓丛生，也看不出有暗门的痕迹。
　　柳青心中好生奇怪，心想：“无缘大师那句偈语：‘九九归根’，分明是指九九之外的第一百尊佛像而言，只是‘叶一痕’三字尚不可解，照自己的料想，应该不会错，何以从这石佛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心中在想，不由向那石佛前走去，到了石佛之下，仰头细看，石佛身上青苔满布，证明多年来从没有人在石佛身上上下过的痕迹。
　　他再细查石佛身后的石崖，每一处全是坚硬的石壁，绝无进出的暗门，这一来，可把柳青怔住了。
　　这一耽搁，东方一片朝霞，已由淡而浓，万道金霞直射入云层，天已大亮了。
　　柳青心中大吃一惊，鬼母那些人马上就会前来，若发现自己在这佛像前徘徊，而母亲真若在这儿隐居，岂不是等于引狼入室？
　　心中一急，突然又想起无缘大师最后的那句：“心香一瓣见佛心”的偈语来，心说：“是了，‘见佛心’，分明是指佛像胸前，可能那儿有什么秘密？”
　　当下也不暇多想，身形一长，凌空窜上石佛横在胸前的右手肘上，当他低头一看石佛胸前时，又失望了，因为石佛胸前完整无缺，仍是青苔满布，没有一丝可疑痕迹。
　　他仍不死心，伸手敲了几下，从声音中听出，那石佛并不中空，这样一来，自己想法又已落空。
　　但就在此时，栖霞寺方面，响起阵阵破空之声，似是有不少人正向栖霞寺中奔去。
　　柳青心中大急，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发现自己在这儿搜寻，应该设法将那些魔头引走，自己再回来仔细找才对。
　　心中决定，正想飘落飞身，哪知蓦一低头，忽然见石佛平在胸前的右手中，有一片鲜红的枫叶。
　　栖霞山以红叶闻名，深秋，枫叶飞丹，到处全是凋落的红叶，本不足为奇，但这一片红叶却使柳青触动了无缘大师偈语中的“见叶痕”三字，低啊一声，伸手便将那一片红叶取在手中。
　　但当他刚伸手取过红叶，还来不及细看时，栖霞寺中已传来几声厉啸，啸声由远而近，正向千佛崖上奔来。
　　柳青心中一惊，知道一定是鬼母那些人，在寺中寻不到自己和无缘老僧的踪迹，已向这千佛崖追来。
　　这一来，哪还来得及看片红叶，只在晃眼间，见红叶上有字迹，匆忙纳入怀中，飘身落下石脚。
　　人一落地，晃身退出崖穴，两三个起落，停身在半山腰的一尊石佛前面。
　　柳青现在的目的，只是不要那些追踪的人，对那第一百尊石佛起疑，因为，到现在他还不知那红叶上写些什么，是不是母亲真会隐居在那石佛附近的隐密的洞穴之中？
　　既然不能走，而且走也不是上策，因为追踪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手，自听无缘老僧述出自己身世，柳青在观念上有着很大的改变，他是武圣传人之子，他应该挺起胸膛面对现实，对这些人迟早得有一个了局，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不能逃避，为什么不面对面的作个了结。
　　而且柳青对当前的局势，心中早就有了打算，这些人追踪他，目的是要将自己作为人质，用来胁迫自己母亲解开那金盒之谜，以便猎取武圣那篇宝录，但追踪来的有四五起之多，每一起人全都是欲得自己而甘心，迷魏谷，百花谷，鬼谷，为这篇宝录已暗中勾心斗智十多年，看样子谁也不肯让谁，鬼母和红唇女更不待言，就是千毒翁和玄玄老怪，以及那个奈何孤鬼又何尝不是暗怀鬼脂，各存私念？自己虽然成了众矢之的，但惟其如此，反而能化险为夷，一件众人心爱的东西，当自己得不到时，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让人家得到，这是他心中觉得停下来比逃走更安全的理由。
　　另一方面东海三仙和天狐公孙飞琼也已追踪跟来，说不定武林二老不老神仙和罗浮孤老在怀玉的残局已完，前来凑凑热闹也未可知，如此一来，这千佛崖今天可成了武林大聚会，有这些人在，自己也绝吃不了亏。
　　因是心中如是打算，胆气也壮了起来，所以他反而向奔来啸声迎去。
　　那山腰是一片平地，是一个理想动手的地方，所以柳青停身相待，在那些奔来的人来到前，暗地运行真气，又将北帝所传的三招龙吟掌式，默默的回忆了一遍。
　　说时迟，其实不过眨眼工夫，最先现身的，竟是百花谷的花娘和百花公主卢碧云。
　　那花娘一落地，神色十分紧张，迫不及待的向柳青道：“公子，万一情势危急，请你速去六朝塔，那儿自有人接应你。”
　　柳青不屑地笑道：“是不是百花谷的人，已占据了六朝塔？嗯！真是很多的安排，多谢你费心！”
　　百花公主峰眉紧促，现出又焦急又关怀的样子紧接着说道：“表哥，你怎么啦，找这些安排全是为你啊！”
　　“是啊！当然是为他，那我也得谢谢你啦！”
　　其声幽幽怨怨，竟是迷魂倩女声音，柳青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迷魂倩女已率领追魂五婢站在身后，那迷魂倩女仍是一身黑衣，只是脸上垂着一块白色面巾，罩着她天姿绝色。
　　百花公主才在“哼”了一声，左面忽响起红唇女的声音道：“哟！两位先到了，咦，怎么不见七宝和尚？”
　　柳青游目一扫，心说这帮人也全来了。
　　原来左侧此时已现身五人，鬼母红唇女二人居中，千毒翁和玄玄老怪立左，鬼谷先生在右，只是不见奈何孤鬼同来。
　　只听鬼母响起细脆的声音道：“那老秃驴走了最好，不然反而碍手碍脚的。”
　　玄衣老怪沙哑着声音干笑道：“一面什么七宝幡，让我们枯等了半夜，若非鬼母一再阻拦，嘿嘿，老夫倒想见识一下，他那佛门禅功有什么了不起？想不到我们来后，他却走了，真是遗憾得很。”
　　千毒扇也道：“正是！正是！老夫也在奇怪，武林中几时有这么一个七宝和尚？连鬼母也敬他三分？”
　　鬼母又甜又脆少女声音道：“现在我没时间告诉各位有关七宝和尚的事，等事情完了，我再告诉各位吧。”
　　鬼谷先生响起一声哈哈道：“玄老世居海外，不知七宝禅师，尤有可说，怎地毒翁也不知道起来？难道你不知三年前黄山始信峰上的七宝道场那回事？”
　　千毒翁一怔道：“原来就是他！”
　　鬼母忙摇手阻止道：“别说了，这时不是说那些不相干的话的时候。”
　　柳青一直站着未动，口角噙着冷笑，心中只在盘算，东海三仙和天狐公孙飞琼为什么不来。
　　哪知就在鬼母话音刚落，只听山下有人哈哈笑道：“老大，我说如何？咱们硬是迟了一步。”
　　柳青一听，心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是独脚仙董成的声音么？”
　　掉头一看，只见胖仙走在先头，挺着一个大肚子，气喘吁吁，看来他们是连夜赶到。
　　瘦仙走在第二，用衣袖不住揩汗，应声道：“都是老狐婆和那老化子不好，自己的事不着急，反而要斗气磨蹭了一夜，害得我们半夜工夫，跑几百里路，真是晦气。”
　　独脚仙董成拐呀拐地走在最后，又哈哈笑道：“这次事可不是我老董答应下来的，我这一条腿的人都不发牢骚，老二还嘀咕个什么劲？快走啦，虽是辛苦一点，但这场热闹，也够好瞧的。”
　　三人看来走得慢，柳青看见三人时，还在数十丈外的山脚下，但就在这几句话时间，独脚仙话声才落，胖仙已挺着大肚子站在右侧，一面喘气，一面大笑哈哈道：“还好！还好！好戏尚未开场！”
　　瘦仙从腰间取下酒葫芦，长长吸了一口舔舔嘴唇，咧嘴笑道：“还早，还早！牛鬼蛇神虽到了，但还缺一个主角儿未到，咱们这些捧场的观众来得还不算迟。”
　　红唇女咯咯笑道：“这场戏只怕三位不能当观众吧？”
　　独脚仙董成双手乱摇道：“不成！不成！咱们三个老不死的，在这种场合，可上不得台面，赶来完全是义务捧场的意思。”
　　鬼母也响起细脆的银铃似的笑声道：“三位太谦了！”
　　鬼母话声才落，蓦听左面崖上有人呸了一声道：“你三个老不死的也不怕丢了东海三仙的名头，没胆子趁早替我滚！”
　　这声音一响起，柳青身上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原来竟是天狐公孙飞琼的声音。
　　胖仙哈哈笑道：“老婆子，你在那上面很风凉呀！说话也不怕凉了牙齿，可惜我们是老化子三顾茅庐恭请出来的，你老婆子还没资格赶我们走，而且，哈哈，只怕人家冷仙娘也不放我们这样走吧！”
　　崖上“咚”地一声大震，天狐的狐头拐在石上顿出一溜火花，喝道：“那就不许说泄气话，刀架在脖子上，也要给我挺住。”
　　“啊哟！不成！”瘦仙脖子一缩，道：“我瘦子一生最怕刀！”说时双目四下乱溜，一付滑稽的样子，好像是在看有没有人用刀一般。
　　柳青一直冷眼旁观，这些人一泼一泼的到来，不管是敌是友，全都对自己有好处，人越多，这些人互相顾忌的成分就越多，对自己的不利成分，便相对的减少，现在他反而悠闲地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心中不断的揣想，三仙口中说的“主角儿”，不知是谁？
　　红唇女咯咯一笑，媚眼向全场一扫道：“咦，那老化子怎么没来？不然，将来的武林大会，倒可不必再举行一次了。“
　　哪知独脚仙董成却笑道：“早就来了！”
　　“来了？在什么地方？”红唇女有些吃惊的样子，鬼母和千毒扇等人，也同时环目四扫。
　　胖仙大肚皮一挺，向柳青一指，大笑哈哈道：“这不是么，北帝唯一的传人，本来你们在庐陵武林大会，他就要代表化子参加的。”
　　红唇女微微一怔，柳青被北帝收在门下，现在已是武林尽知的事，但也谁都知道，这柳青一直没跟那老化子相处在一起，就算传授过武功，也是非常有限，就恁那一点有限的传授，就能代表老化子，谁都有些不信。
　　玄玄老怪和千毒扇响起不同的两种笑声，但却相同的有着嘲笑的意味，那玄玄老怪笑罢却说道：“妙事！妙事，大约北帝把在场诸人，全不放在眼里，只要他传过三招两式的人，已足可打发我们这些人了。”
　　柳青一双明朗星眸，突然落在玄玄老怪脸上，有如两道寒电，喝道：“不错，像你这种老而不死的怪物，哪用着他老人家亲自前来。”
　　这两句话，字字如利剑一般，刺在玄玄老怪心上，这老怪一生非常自负，何曾受过人这等轻视，只气得他浑身一阵抖战，沙哑着声音嘿嘿笑道：“好狂的娃娃，凭你也敢藐视老夫？”
　　话声一落，双肩微动，人已向柳青扑去。
　　两声娇叱同时响起，人影一闪，已将玄玄老怪拦住。
　　玄玄老怪一见有人拦住去路，真气一沉，便生生将扑势刹住，停下身来，目光一扫，已然看出是百花公主和迷魂倩女二人。
　　玄玄老怪虽然不怕两人，但也不敢对两人大意，因为百花谷和迷魂谷武功，在武林中各成一派，一个人也许还勉强有获胜的把握，现在两人联手阻住去路，便没有制胜的把握了，所以不肯贸然出手。
　　当下老怪脸上黑气流转，嘿嘿道：“你这两个女娃儿也敢拦阻老夫？”
　　百花公主微微一笑道：“前辈面前，小女子哪敢放肆？只是今天的事，与老前辈无关，柳少侠又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突然对一个晚辈出手，不怕有失身份么？”
　　玄玄老怪被问得一怔，道：“谁说与老夫无关？嘿嘿！而且这娃娃是代表北帝，老夫自然可领教两手北帝的成名绝技。”
　　百花公主笑了一笑，道：“要领教北帝的武学，前辈应该找他本人才对，至于柳少侠今天到千佛崖这件事，前辈倒说说看，与你有什么关系？”
　　百花公主不愧能言善辩之人，两句话问得玄玄老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答不出话来。
　　老怪嘿嘿干笑了两声，避开问话，大声说道：“你为这个娃娃出头，就算我们这些人不伸手，难道你这女娃娃，就能称心如意么？”
　　百花公主听得心中大吃一惊，心想：“这老怪当真厉害，在词穷理亏的情形下，居然用言语挑拔，使三谷中人，先来一次火拼。”
　　当下偷眼看了迷魂倩女一眼，见她静静的站在身侧，玄巾罩面，一动也不动，忙冷笑道：“老前辈言外之意，可是想我们三谷中先拼一个生死，是不是？迷魂妹子是怎么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的想法，不妨告诉前辈，证明柳少侠身世，解开金盒之谜，那是我们三大怪谷的家事，不错，三大怪谷间也许有争执，但是外人若想在这件事上伸手，那情形就不同。”
　　玄玄老怪嘿嘿道：“什么不同？”
　　百花公主道：“只要有外人，我们三谷是一致对外的。”
　　红唇女突然一声脆笑道：“小侄女，那么我算不算外人呢？”
　　这一来，百花公主反而被问得一怔了，她虽然还不详当年武林三美与金剑柳虹之间的纠葛，但确知红唇女是三美中人，一时之间，无话可答。
　　红唇女咯咯笑道：“这一点小侄女自然不清楚，我问你，当年的飞钗玉女宛珠，和翠袖仙子夏如虹，是不是隐居在这千佛崖，如若在这儿，你不妨将她们唤出来，她们一定可以代你答复。”
　　说完，又是一阵咯咯娇笑，继续说道：“再说，鬼谷先生也跟我在一起，站在鬼谷方面，我们也不能算局外人，是不是？”
　　百花公主虽是能言善辩，被红唇女几句话，反而问得哑口无言。
　　玄玄老怪借着一刻工夫，早已暗中运集了功力，嘿嘿说道：“不错！不错！站在鬼谷方面，老夫便能拿下这娃娃！”话声一落，双掌一先一后，连环袭出。
　　这一发之势，是老怪毕生功力所聚，一股疾猛无比的劲力，直向百花公主撞去。
　　百花公主被红唇女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正在气怒，又见老怪陡然施袭，更是火上加油，冷笑一声，左掌含劲横立，右掌运功蓄势，待老怪劲力近身，横立的左掌向身边的迷魂倩女一引。
　　百花谷的武功，以“虚巧”二字闻名，借力引物的功夫独步武林，她这左掌引力的方法，正是她运用的巧字诀，这不但是武功上的巧，也是心思狠毒上的巧妙运用。
　　她是一个惯用心机的人，两人同时现身阻止玄玄老怪，本就情非得已，因为若让迷魂倩女一人出面去拦阻老怪，在争夺柳青的好感上，她就会落了下乘，所以她不能不出面。
　　再者两人同时现身拦阻玄玄老怪，迷魂倩女却一直一声不吭，才导致玄玄老怪向自己出手，百花公主卢碧云，可就心中有气，心说：“你倒会坐山看虎斗，好！我偏要你打头阵。”
　　这就是百花公主忽然用“引”字诀的巧妙功夫，将玄玄老怪劈来的劲力引向迷魂倩女的原因。
　　哪知百花公主方将先到的一股劲力引走，心中正暗笑，忽然另一股强猛的潜力，又向她直撞而来。
　　原来，这玄玄老怪是双掌蓄势，防备两女同时出手，所以右掌向百花公主劈去，左掌本就是蓄势攻向迷魂倩女，如今一见百花公主将自己右掌劲力向旁一引，以为她是引开掌力，想乘虚向自己出手，忙不迭左手一扬，跟着疾拍而出。
　　这一着，大出百花公主意外，骤不及防，险险被玄玄老怪左掌劈中，幸得她应变迅快，双脚一顿，随着那股潜力，全身飘空而起，落在三丈以外。
　　但迷魂倩女却仍站立原地未动，玄玄老怪那凌厉无俦的劲力，被百花公主引到她身上，仅衣袂微微飘动两下，根本没发生作用。
　　玄玄老怪大吃一惊，心说：“这两个女娃娃当真了得，一个竟能借力引力，而且在自己左掌疾拍之下，居然能又借力飘空闪躲开去，最奇的是迷魂倩女，在不闪不避之下，竟然毫不受伤？”
　　老怪正在心中奇怪，百花公主娇叱一声，落地即起，由上而下击到。
　　玄玄老怪未防百花公主恁地快捷，而且知道她武功令人难测，不敢硬接，右袖一拂，向左横跃九尺。
　　哪知百花公未等老怪站稳，左手迎空一抓，“信手拈来”，一蓬绿光，快如流星，已然兜头罩下。
　　玄玄老怪一见是一蓬暗器打到，仗着自己一身虚无神功，嘿嘿笑道：“女娃娃，你也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右袖猛力一拂，那一蓬绿光，反向百花公主反射回来。
　　百花公主轻轻哼了一声，身轻如燕，一滑数丈，让开拂回的那一片绿光，安然落于地上。
　　这一来，玄玄老怪对百花公主来说，算是打了一个平手，但对迷魂倩女，他却是输了，当着天下群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不知是不是应该再出手。
　　红唇女咯咯一笑道：“玄老，算了吧，百花谷和迷魂谷武学，全是出自当年武圣嫡传，你若硬拼，那是徒自取辱。”
　　玄玄老怪“啊”了一声道：“仙娘不是说武圣武功，全录在他一本笔记上的么？”
　　红唇女又是轻笑道：“是啊！武圣一生所知，渊博精深，记而未传的，全是另外一些秘密武学，那金剑秀士传给三谷的，还不到武圣百分之一。”
　　玄玄老怪嘿嘿道：“仙娘如此说法，今天我们休想拿下那娃娃了。”
　　红唇女笑道：“玄老别心急，事情慢慢来啊！”
　　这分明是给玄玄老怪下台的说法，玄玄老怪哪能不懂，当下嘿嘿道：“好，既是仙娘另有安排，老夫等一下再教训这女娃娃也是一样。”
　　那边的胖仙又是一挺大肚皮道：“哈哈！老二，看见么，这叫自己不胖，偏要打肿脸来充，妙极！妙极！”
　　瘦仙道：“反正吹牛不犯法，但咱们眼睛谁都雪亮，打不赢人，硬话总得说两句。”
　　就在此时，忽然半空中人影一晃，天狐由空中疾射而下。
　　站在柳青身后的迷魂五婢，一听有人天马行空一般向柳青身边落下，不知来的是谁，五声娇叱同时响起，呛啷啷五声剑啸，五柄利剑，同时向天狐削去。
　　说时迟，一阵金铁大震之声，半空中五柄利剑，像火树银花一般，向四下射去，就在迷魂五婢脚下踉踉跄跄向后疾退瞬间，天孤公孙飞琼左手已扣着柳青右腕脉门。
　　在柳青来说，这是大出意外之事，他未料到天狐会突然凌空而落，等到他见五婢出剑，才惊觉天狐已向身边落来，要是别人他自然会出招相敌，但来的是天狐，一则是吃过天狐的苦头，一知是她，不知哪来的怯意，一则他已确知公孙筱雯无恙，而且还留有地址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告诉她，绝不会为难自己，因此，既不出招相拒，也不曾防她突然出手。
　　变生不测，百花公主和迷魂倩女全都抢救不及。
　　但两女虽然来不及抢救，在天狐握着柳青右腕时，已同时扑到柳青身侧。
　　天狐大喝一声，道：“给我站住，你们谁敢出手，我先将这小子手腕捏碎！”
　　两女一见柳青被制，只见出手的是天狐，百花公主已盈盈一福，道：“原来是你老人家，我们哪来胆子，跟你老人家动手。”
　　迷魂倩女幽幽一叹道：“老前辈，你这是为什么啊！难道也想将他作为人质，去换那金盒之谜？”
　　“呸！”天狐大喝一声，道：“谁稀罕那什么金盒之谜，老婆子只是问这小子要我的孙女儿！”
　　红唇女却笑着接口道：“是啊！两位侄女还不知道么？老婆子孙女跟柳少侠跑啦，老婆子自然要向柳少侠要人。”
　　这件事，迷魂倩女知道得最清楚，但百花公主却只知一个大概，听红唇女一说，心中起了一种酸酸的味道。
　　百花公主冷然一笑，道：“老前辈这样做，有失你老人家身份吧！”
　　天狐大喝道：“丫头，老婆子的事，不要你管，别人怕你百花谷，我老婆子可不在乎。”
　　迷魂倩女幽幽长叹，道：“老人家，你放开他，筱雯姐姐住的地方我知道。”
　　天狐道：“你这丫头说的可是真话？”
　　迷魂倩女道：“是真的啊！离开天狐庄后，柳少侠一直没跟她见过面。”
　　天狐又怒喝道：“近来风传我那雯儿与一个姓白的丫头在一起，到处劫人杀人，可又是真的？”
　　迷魂倩女似是掉头向三仙看了一眼，又道：“关于这一点，老前辈最好问问三仙中的董老前辈！”
　　此语一出，站在旁边的独脚仙董成微微一怔道：“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迷魂倩女道：“难道老前辈一直未与令高足见过面？”
　　独脚仙董成“啊”了一声，单拐一点地，一晃到迷魂倩女身前，道：“我那孽徒怎样了？”
　　红唇女咯咯笑道：“这个么？我知道得最清楚，为什么不问我呢？”
　　天狐狐头拐猛力一顿，发出“蓬”地一声巨响，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