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蛇蝎女人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柳青微微一怔，马车蓬顶上，一阵嗤嗤之声，有如乱箭四射一般。
　　虽是变生意外，百花公主仍是镇定得面色不变，笑道：“听见么？要是飞纵出去，那些飞蝗暗器，全是煨过剧毒的，中人会'立刻死去的呢！”
　　说时迟，就在百花公主话声刚落，马车已“澎”地一声，水花四溅，落入水中。
　　好在马车是木制，虽然落水，并未立刻下沉，但车厢中已渗入不少河水。
　　百花公主又笑道：“现在咱们可以出去看看啦，是不是迷魂倩女那丫头在捣鬼？”
　　柳青这时可气得肺也要炸了，冷笑一声，当先由车门钻出。
　　那马车载沉载浮，顺着河水缓缓向下飘流去，离右面那滚落的斜坡，约在五六丈远，斜坡顶上，正站着六个人，一个正是适才那赶车的年轻人，两旁则站着五个紫衣少女，相隔五六丈远，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衣着上看来，正是那追魂五婢。
　　百花公主微微一笑，道：“看清了么？你可识得那提剑的五个丫头？”
　　柳青道：“是追魂五婢。”
　　“那就对了，现在你可相信那赶车的是迷魂倩女那丫头乔装！”
　　“既然是追魂五婢同来，大约是她无疑，可是，我与她们无怨无仇。”
　　“表哥哥，你忘了我告诉你的故事？迷魂谷也是三谷之一的啊！”
　　柳青冷笑一声，恨不得扑上岸去，只是那马车载沉载浮，又已离岸一两丈远，加起来，已是七八丈的距离，轻功再好，也无法扑得上去。
　　百花公主又幽幽一叹，道：“别管她们啦，迷魂倩女那丫头，也难缠得很，幸好我们未受伤，咱们想法子先渡过河去，赶路是正经，她们一时无法渡河，便无法追踪我们，这一着虽然用心太狠，却反而帮了忙甩脱她们，可见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柳青一听，觉得这百花公主说得尽情尽理，冷笑道：“公主说得是，原来她为人这般阴毒，下一次遇上，哼！”
　　就在这时，只见岸上那扮作赶车青年的迷魂倩女急得什么似的，指手划脚地吩咐了一阵，那追魂五婢，立即随在她身后，提剑沿赶岸来。
　　百花公主微笑着看了那赶来的六人一眼，笑道：“幸好这一带河边没船，她们赶也没用，不然，我们倒得费一番手脚呢。”
　　但此时那马车已渐渐下沉，水已及膝，若不设法上岸，两人立即要落入江水之中。
　　好得马车已飘浮到了中流，离两岸各有十来丈远，柳青道：“公主，咱们得赶快上岸去！”
　　百花公主笑道：“这十丈远的河面你的轻功能踏波飞渡么？”
　　柳青微带愧色地说道：“我们用浮木掠波之法如何？”
　　百花公主点头道：“好吧，只有这法子！”
　　柳青立即拆了马车厢上几块木板握在手中，道：“那么在下先行，公主随后。”?
　　说罢，随手掷出一块木板，猛提一口真气，身子跟着掠起，本板落入河中，人也跟着下落，借木板力一点，人又再度掠起，同时又掷出一块木板，就这样，三四个起落，居然上了彼岸。
　　他登上对岸，立即回头一看，原意是想看那百花公主是否跟在自己身后而来，哪知目光所及，不由脸上现出惭愧之色。
　　你道为何？那百花公主已立在自己身后，正自低头抖拭衣上的水珠，可见人家几乎是与自己同时上岸，按照用浮木掠波之法，她既然在后，应该自己从第一块浮木掠起时，她才能起步，因此，最少应该相差三两丈以上的距离，可是，何以她似乎与自己同时登岸？难道她轻功造诣，已到了登萍涉水的境地不成？并未用那些浮木借力？
　　百花公主在神女庙踏花飞行是他亲自所观，但这登萍涉水却又比踏花飞行高了一筹，不管怎样，证明人家的轻功高出自己太多，这样看起来，他自以为得传天狐和恩师的内功真力以后，已挤身武林高手之林，但如欲跟真正一流名家相较，自己还应该虚心痛下苦功才行。
　　百花公主抖掉了一身水珠，才抬起头来，向他笑了一笑，突然脸上泛起一阵羞红，道：“怎么啦？看着我做什么？”
　　柳青叹口气道：“公主的轻功造诣，在下真是望尘莫及。”
　　百花公主微微一笑，道：“这算不得什么。据说武圣那本秘笈上记载有一种驭风飞行的轻功，虽不能瞬息千里，数十百里，却可转眼即到呢！”
　　柳青一怔，道：“真有这种武学？”
　　百花公主又笑道：“谁骗你了，武圣一身造诣，学贯天人，要不是如此，三谷中人也不致苦心地找你这么多年，而且那红唇女，也不会怂恿鬼母西出苗山，生出这场武林是非了。”
　　说完，凝眸一笑，粉脸上又是一红，继续说道：“只要寻得那篇秘笈，我们共同潜修，以你的姿质，成就必定在我之上，那时你就是武圣再世了。”
　　这百花公主遇事显示出高度的沉着机智，而平时又显示出文静和温柔，再经过这一场变故，虽然不算同过患难，但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的疑心消逝了不少，不仅如此，而且还发生了好感，在柳青心目中，把所相识的女人，迅速作了一个比较，似乎觉得她沉着机智胜过公孙筱雯，文静温柔又胜过白芷和迷魂倩女，只有柳青心目中的奇女子潇湘公主她无法比较，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见过潇湘公主本人。
　　但若说柳青对她完全相信，那也未必，因为她告诉他身世的故事，太离奇了，离奇得令他自己也有些不信。
　　因此，他仍抱着几分存疑的态度，决心跟她一道去一次巫山兵书宝剑峽，证实一下事情的真相。
　　当下淡淡一笑，不便否认，也不便承认，却抬头向对岸看去。
　　只见六个人影，静静地站在对岸，似是被大河所阻，飞渡不得。
　　百花公主偷偷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道：“趁她们无法渡河，我们快走啊！以免被她们追上，就误了行程。”
　　柳青见百花公主衣裙已被河水浸湿一半，笑了一笑，道：“公主一身水湿，这样子如何上路？”
　　百花公主也是笑了一笑，道：“离开此地再说罢，到前面想法子找一套衣服换换，我这一身装束，本来就不宜行路。”
　　说罢，裙裾轻摆，人已飘然前行。
　　柳青跟在后面，却不时回头向河岸看去，只见对岸六人，仍静静地站在那儿，眼见两人离去，也无法追赶。
　　穿出一片疏林，转过一个山隈，天已渐渐黑了下来，柳青极目一看，前面根本没有人家，若再向前行，便得进入一片荒凉的山地，远处岭横峰耸，山区似还不小。
　　柳青在后说道：“公主，这前面是什么地方？”
　　百花公主头也未回，一面前行，一面应道：“前面便是万洋山区，为了赶路，我们由捷径走，横越此山，便入湖南境内啦。”
　　江西与湖南交界处，正是绵亘着万洋、武功和幕阜三个山区，由赣南西入湘南，横越万洋山区，倒真是捷径。
　　柳青心中并未生疑，但却说道：“在下的意思，先找地方换换衣服，或烤干衣服也行，不然山区风寒夜冷，公主岂不要着凉。”
　　百花公主突然停下步来，对着柳青嫣然笑道：“你很关心我是不是？””
　　柳青这句话本是出于至诚，被百花公主那一对剪水双瞳中的柔波一逼视，不知怎地，一个心怦怦跳动起来，再加上她这么一问，柳青登时脸上一热，不知如何答覆才好。
　　百花公主又妩媚一笑，道：“花娘告诉过我，说你到处留情，女朋友很多，对不对？”
　　柳青苦笑道：“在下一身血海深仇，不瞒公主说，至今还身世不明，啷有闲情逸致结交女友！”
　　“咦！”百花公主美目一阵眨动，道：“你不是说双亲在堂么？原来你在说谎？”
　　柳青弄得面红耳赤，他一生从来不说一句谎话，日间是迫于情势，说了一句，想不到无意中说出了实话，显得十分尴尬。
　　百花公主笑了一笑，安慰着他说道：“别难堪，一个人因情势所迫，说一两句谎，也是人之常情。但你说没有女朋友之话语，只怕又是迫于情势吧？譬如说：公孙筱雯、白芷、迷魂倩女、还有那位跟我同名同姓，面貌也相似的卢姑娘？”
　　柳青叹口气道：“武林中人，因故相识而又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那也平常得很。”
　　“唔！听说你拒绝天狐许亲，可有这回事？”
　　“是的！”
　　“听说公孙筱雯为了你拒婚，才负气离开天狐庄，扬言要你‘失悔’，可是真的？”
　　“是真的！”
　　“那么那位白姑娘呢？听说现在正和公孙筱雯在一起大开杀戒，几大门派中人，近日来被杀不少？”
　　—提到此事，柳青颇有一些内疚，在他以为，公孙筱雯一定是因愤愤之故才走了极端，而白芷呢？一定是因为那日自己离开客店，一去不回，以为自己死了，愤而出此，要不就是认为自己不管她的死活，负心忘约，也是愤而出此。
　　—声长叹之后，才说道：“我也听人说过，但真相不明！”
　　“你答应三月之内，去迷魂谷？”
　　柳青一怔，道：“公主怎会知道？”
　　百花公主神秘地笑了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只要我在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全瞒不了我。你答应去，是什么目的呢？”
　　柳青道：“她要与我较量武功！”
　　“还有呢？是不是她那声音太迷人？”
　　柳青摇揺头，没有答话。
　　百花公主又笑道：“这些女人，好像都对你很好呢？”
　　柳青道：“是的！但那是她们的事！”
　　“嗯！”百花公主又眨动着美目，神秘地一笑，道：“你是说，你不爱她们？”
　　柳青道：“我说过，血海之仇未报，还淡不到这些。”
　　百花公主紧逼了一句，道：“是指你受业恩师驼背神龙的仇么？”
　　“正是！还有在下的身世之谜！”
　　“假若有人能替你解决这些问题呢？”
　　“在下报仇，不愿假手于人！”
　　“唔！好志气！”
　　百花公主笑了一笑，转身又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母亲好笑得紧……”
　　“公主的母亲？”
　　“唔！”
　　“好笑什么？”
　　“我来时，她吩咐我……”
　　说至此，又忽然止住。
　　柳青一面跟着前行，一面听她说下去，哪知走了好几步，仍未见她说出下文，忍不住问道：“公主母亲吩咐什么啊？”
　　百花公主道：“别提啦！以后你自然明白！”
　　柳青忽然想起，在百花殿中，那花娘跟她说的那一番话来，当下便不想再问了。
　　走了一会工夫，山中雷声隐隐，刮起大风来，两人全是衣衫湿去半截，风一吹，顿感凉意浸人。
　　这时，天已渐渐黑尽，柳青心中着急起来，道：“公主，要下雨了，咱们先找一个地方住下，不然，会成落汤鸡的！”
　　百蓊公主道：“是呀！天快下雨了，唉！想赶路偏偏遇上下雨，好罢，你看什么地方可躲雨？”
　　柳青纵目一看，忽然看见右前方黑黝黝的，似是一间屋子。
　　当下用手一指道：“公主请看，那儿似有人家。”
　　百花公主顺看柳青手指处看了一眼，道：“嗯，像是一户人家，只是不见有灯光，只怕没人。”
　　柳青道：“山居之人，习惯早睡也不一定，不管有人无人，能避雨就行。”
　　当下两人向那间屋子走去，不一刻工夫，已然走到。抬眼一看，原来是间破庙，山门大开，有一扇庙门，却斜斜横在门内，左面的寺墙，倒了丈许，山门内长满尺许长的青草，唧唧的虫声，不断自草中传出。
　　柳青道：“原来是一座无人的废庙。”
　　百花公主道：“管它呢，能躲雨就行！”
　　话声才落，天上哗啦啦下起雨来，百花公主已缓步向庙中走去。
　　柳青犹豫着停下身来，本来武林中人，男女同道，算不了什么，但自适才从百花公主的谈话中，知道她心中有着一种想法，再加上几月来，他每认识一个女人，必然会奉连出许多事故，因此深具戒备，觉得孤男寡女，夜宿荒寺，唯恐又沾上情孽。
　　阵雨越来越大，倾盆而下，他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走入殿中，此时雷声隆隆，电光闪闪。借闪电的光亮一看，那大殿似曾经有人作为住家用过，左角上用树枝茅草隔成一间屋子，神像已蛛网尘封，似是多年无人上过香火。
　　百花公主抹了抹头上的雨水，苦笑一下，道：“今天真是不吉利，尽是雨水困人。”
　　柳青见她一身全已湿透，罗衣轻薄，贴在身上，当下说道：“我去找点干柴来，公主将衣服烤干吧！”
　　话才说完，突又“唉”了一声，道：“只是没有火种！”
　　百花公主道：“你去找来，我自有法子！”
　　柳青道：“公主带有火种？”
　　百花公主笑道：“古人能钻木取火，我们为什么不能？”
　　柳青一听，将信将疑，回头一看，神像前正有一张破神案，当下走上前去，将神案扯碎，成为一堆干柴，堆在殿中。
　　百花公主却去小屋壁上，扯了两把干草，卷成一束，拿在右手，又伸左手取了一块木板，只见她用干草在木板上用力摩擦，不到十来下工夫，干草已然着火冒烟。
　　柳青一看，心想：“这法子真妙，亏她心思细密，想得出这种法子来。”
　　百花公主将着火干草放在地上，然后选了几块小木片架在上面，等木片着火，再加了几片，一会工夫，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两人坐在火堆边，火光一映，百花公主一张粉脸，映得有如一片朝霞，十分艳丽动人。
　　柳青不敢多看，低头烘烤着衣服。
　　风声，雷声，和那阵阵的豪雨声，使柳青心中思潮万千，虽是身边有一个比花还娇艳的百花公主，柳青也感觉到秋夜十分恼人。
　　忽听百花公主轻轻吁了一口气，柳青才又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百花公主本来就鲜艳如花，经火花一烤，一张粉脸竟红得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尤其一双撩人的秋波，有时轻飘飘地向柳青脸上一扫，有如掠过一道彩虹，又像一道闪电，闪击在柳青心上。
　　是火热烤人？还是美色当前？柳青陡觉身上一阵燥热，心旌摇摇。
　　就在此时，只听百花公主又是一声撩人的娇羞轻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柳青心中忽又一震，赶紧低下头去，道：“没什么！我是……是看公主衣服可烤干了？”
　　百花公主道：“外面干了，可是里面很难受！”
　　柳青也有同样的感觉，目光一扫，道：“公主到那小屋去吧，我再生一堆火如何？”
　　百花公主迟疑了一下，娇羞的一笑，同意的点点头。
　　柳青捡了几片着火的木柴，又抱了一抱木片，向那小屋中走去，将火架好，然后退出。
　　百花公主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嗯”了一声，有意无意地扫了柳青一眼。
　　又是一道撩人的彩虹，柳青一颗心，好像又随着那道彩虹轻轻飘起，但好在他是一个正直的侠义之士，蓦然警觉，立刻双目一垂，低头坐下，说道：“公主请到小屋中去吧！”
　　百花公主“嗯”了一声，道：“你也歇歌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说罢，裙裾轻摆，娉娉婷婷地向小屋中走去。
　　这时风雨声渐小，柳青率性绕过火堆，背向火堆而坐，闭目调息养神，一方面也可烘烤背上的衣服。
　　他自从天狐用真力替他疗毒以后，一直不知天狐那至刚至阳的真力，会存留在他体中，昨夜经师父一说，才知恩师为成全自己，煞费苦心，昨夜不但传了自己一套炼气行功的秘决，而且还又用传真渡力之法，也输给自己不少功力。
　　当下，他按照恩师所传炼气之法，正心诚意地运起功来，—会工夫，只觉万虑俱静，周身功力运行至速，奇经八脉，生死玄关，全都畅通无阻，上达十二重搂，下通海底涌泉，更是毫不费力。
　　再一会工夫，更觉身子飘飘欲起，周身被冉飞白气所拥，虽然庙外风雨晦明，而自己却似邀游在清风明月的碧空，飘来飘去，舒服自在已极。
　　这就是一个修习内功的人，到了炉火纯清之境，所产生的神移物外的现象，若再假以时日，便可能达到“六通”境界，只要心念一动，则在数里以外所发生之事，如在近身咫尺一般，目能视，耳能听，若再勤修，察觉的范围，更可及远。
　　再若修习到了化境，那情形更又不同，传说中的神仙心血来潮，便能知过去未来，实在那就是一个修习内功的人到了化境的功用，自已不必心念驰动，便能知可能或已发生之事。
　　柳青这时只能算是入门，而尚未登堂入室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轻微的异声，使柳青一惊而觉。
　　原来这时风雨已停，自己身边的火堆上的木柴，已然燃尽，只是余烬未熄，冒起袅袅余烟。
　　就在这时，巳听出庙外有人飘落，虽然轻如落叶，柳青已听出来了武林中人。
　　柳青心念一转，淡淡一笑，仍将双目闭上，装着行功未完的样子。
　　就在这时，小屋中的百花公主似已察觉，也有细微的响动，而且人已离开小屋，轻轻向殿中走来。
　　在柳青以为，庙外来了武林中人，那百花公主一定是向他示警或是隐身大殿门侧，察看来的是什么人。
　　心中正在动念，忽然一缕幽香射来，直撞在自己的睡穴上。
　　柳青穴道上一麻，心中蓦然一惊，陡想起这是飞花点穴手法，外面来了人，而她突然出手点自己的睡穴，可见她不是存心伤害自己，必是来人与她有事要谈，而所谈的事，又必须不要自己知道。
　　柳青本来对百花公主有些存疑，这一来，疑虑更起，他动念得快，适应得快，赶紧一运真气，冲开被点穴道，但却借势一歪，倒在地上装做睡去的样子。
　　动作极其自然，并未让百花公主看出半点破绽。
　　那百花公主似是尚不放心，香风轻拂，飘身到了他身侧，似是对他凝视一阵，忽然伸手推他几下，道：“怎么啦，睡着啦。”
　　柳青一动也不动，装做已被点穴睡去。
　　那百花公主见他果然已被自己点中睡穴，一声轻笑，顺势又在他软穴上按了一下，然后才站直身子，口中轻轻吁了一声，然后向庙外低声唤道：“进来！”
　　柳青软穴上一麻，但随又以真气冲开，一声她唤来人进来，便知自己料得不差，果然是熟人，可能就是花娘，或者是那些剑婢和花女。
　　衣袂飘拂，来人已到殿外，轻轻说道：“公主……”
　　百花公主道：“不妨事，他已被我点了睡穴睡着了，花娘没来么？”
　　柳青心中好生暗笑。
　　又听殿外来人道：“弟子奉命前来禀报公主……”
　　百花公主未等她说完，“嘘”了一声，道：“到屋中来，平素怎么教你们的，在门外能说话么？”
　　柳青一听，果然她们之间，有着秘密，现在他才明白，这百花公主不但机智沉着，而温柔静美中，却隐藏着过人的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