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诡谋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白芷一走，毛雨文诡谲地一笑，身形疾闪，随后跟去。
　　白芷一直向前走去，也不知前路是什么地方。此时，根本没去考虑要去何处，只知道走，一直向前走，心中是柔肠寸断，两行泪珠不断地流，好像是缺了堤的河水，滔滔不绝。
　　也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觉有些累了，才倚着山间一株大树，停下身来。
　　这时，她才知道天已亮了，暖烘烘的朝阳，照射在她憔悴的脸上，鬓发蓬乱，双目失神而又满含着愤怒，忽然，她向远处啐了一口，恨恨地，她恨柳青，也恨救过她自己的筱雯姑娘，自然也有那个潇湘公主，只听她恨恨地说道：“好啊！你们这些人，我一定要一个一个的杀死，一个也不留，不然我便不算瑶台仙子的女儿！”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一声长叹道：“姑娘，你这是何苦？”
　　白芷一惊，回头一看，竟是那毛雨文跟了前来，她正一肚子没好气，却向他啐了一口道：“你跟来做什么？”
　　毛雨文耸耸肩，朗朗笑道：“我见姑娘生气走了，特来劝慰，不对么？”
　　白芷又凶霸霸叱道：“谁要你劝？”
　　毛雨文哈哈一笑，道：“不劝！不劝！不过学生却是一番好意！”
　　白芷再是任性，听他恁地一说，却不凶了，叹了口气却又冷笑道：“谢谢你，我不会去寻短见，哼！我要活着看他们怎样结果！”
　　毛雨文忙道：“都怪学生多了一句嘴，才使姑娘生这大的气，学生说过，是误会也不一定，不知现在姑娘要去何处？”
　　白芷想了一想，道：“喂！你可知千毒翁和红唇女现在什么地方？”
　　毛雨文朗朗笑道：“知道！知道！不知姑娘找他们做什么了？”
　　白芷道：“我要找我娘！”
　　“令堂不是岭南红豆庄的瑶台仙子么？她怎会跟他们在一起？”
　　白芷长长叹口气，道：“我听人说，我娘伤在千毒翁手下，我要去探听一下此话可真！”
　　毛雨文微微一笑，道：“那女魔和老毒物，全不是好惹人物啊！”
　　白芷方在幽幽长叹、闻言又啐了一口，道：“谁怕他们了！”
　　毛雨文哈哈笑道：“姑娘说得是，久闻红豆庄是岭南武林世家，姑娘家学渊源，武学是一定不错的了。”
　　毛雨文恁地一恭维，白芷对他渐有好感，脸上微微绽出一丝笑容，道：“喂！你可真是独脚仙的徒弟？”
　　毛雨文哈哈一笑，道：“难道还会假么？”
　　白芷道：“你可肯帮我一个忙？”
　　毛雨文见白芷已入圈套，心中暗笑，却正容道：“当然！当然！我跟了前来，就想为姑娘效劳。”
　　白芷道：“好啊！你带我去找那老毒物去！”
　　毛雨文目注白芷手中那柄白骨剑，故作犹豫神色，道：“姑娘手中那柄剑，可是天狐庄的白骨剑？”
　　白芷道：“是啊！”
　　毛雨文揺揺头道：“那我可不敢跟姑娘同路了。”
　　“为什么？”
　　“天狐家的白骨剑，武林中无人不识，天狐一生豪强霸道，动辄杀人，仇家可不少，若是姑娘带着这柄剑上路，人家会误会姑娘是天狐家人，那麻烦可多了。”
　　白芷不知道这柄白骨剑，不但是一柄宝剑，而且还是天狐的剑令，剑到之处，有如天狐亲临，只要不敢与天狐为敌的人遇上，全都得退避，冷然一笑，道：“谁稀罕这柄剑了！”
　　说罢，抖手一掷，丢入一片草丛中。
　　毛雨文哈哈一笑，向那丢弃在草丛中的白骨剑看了一眼，心中好生得意，现在他的另一计划又成功了，当下向白芷道：“现在我们可以走啦！”
　　于是，毛雨文在前，白芷随后，一会工夫，已然走上了一条官道，那毛雨文甚是健谈而且总是顺着白芷，相见不过数个时辰，白芷已与他甚是投机，将初见时那种戒备之心，一扫而空。
　　曰上三竿，前面现出一座城池。
　　白芷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啊？”
　　毛雨文道：“是泰和县城！”
　　白芷与柳青来时，曾经过此地，忙道：“我们是去庐陵么？”
　　毛雨文道：“你不是要找千毒翁和红唇女么？他们全在庐陵。”
　　白芷又道：“你怎会知道的？”
　　毛雨文哈哈一笑道：“庐陵城就在这两天要发生一件雳惊武林的大事，要找他们，自然去庐陵。”
　　白芷道：“是不是鬼母召集的武林大会？”
　　毛雨文道：“正是，正是，原来姑娘也知道。”
　　白芷道：“嗯，我知道，但是鬼母选择的地点是鬼谷呀，怎地又会在庐陵？”
　　毛雨文一怔，险些被白芷问着，赶紧又哈哈笑道：“鬼谷中举行的是正式大会，之前他们全住在军门府中。”
　　毛雨文恁地一说，白芷才深信不疑，一会工夫，两人已入了县城，毛雨文带着白芷到一条偏僻小街上，一直进入一家小客店。
　　白芷觉得奇怪，问道：“我们不是去庐陵么？”
　　毛雨文道：“是呀！难道姑娘不饿？”
　　白芷道：“大街上多的酒楼饭店，为什么到这小街上来？”
　　毛雨文神秘地一笑，低声道：“姑娘想想，这儿距庐陵最近，又是鬼谷与庐陵必经之路，我们若暴露行藏，还能去暗探那老毒物和女魔么？”
　　白芷一听，觉得毛雨文顾虑得甚是周到，当下点头道：“嗯，你真心细！”
　　说罢，随着毛雨文进入店中。
　　但毛雨文却吩咐伙计，要了一间客房，又向白芷道：“我们去房中吃饭吧！店堂中仍是不便。”
　　白芷已是深信不疑，并不表示反对，随着伙计，走入店堂后进一间房内。
　　果然，毛雨文吩咐伙计准备饮食，一会工夫，伙计已经送来。
　　毛雨文陪着白芷吃完，起身笑道：“姑娘在这儿歇着，我出去一会就来。”
　　白芷一连折腾了两夜，也觉有些乏了，点头道：“也好，那我歇一会儿，你得快回来。”
　　毛雨文笑了一笑，起身出房而去。
　　白芷在路上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一见有床，又加吃饱了，忽觉困得有些支持不住，反正无事，身子一歪，便倒在床上。
　　人一落枕，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白芷睡熟不久，一条人影，自后窗飘身而入，一把抱起床上的白芷，又迅速地由后窗飞出，那白芷竟睡得像死人一般，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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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当天下午开始，庐陵城中传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一些闻风而来，想看看黄泉鬼母召集的武林大会到底为什么事的武林中人，无论黑白两道，陆续被人杀害，据说杀人的是两个年轻姑娘，其中一人，手持的正是代表天狐亲临的白骨剑，而另一人，则是脑后拖着一条乌光发亮的发辫。
　　第二天，坏消息更纷纷传来，那两位姑娘不但杀人，而且还做出更骇人听闻的事——
　　华山派最年轻的一个弟子，被目为华山一派后起之秀的龙渊，夜来随侍在华山派掌门人华治予身边，忽然闯入两个蒙面女子，结果是，掌门人受伤，门下死了五六人，那龙渊却被劫走！
　　武当七星七剑中最小一个年轻道士，也在昨夜被两个蒙面女子，联手大破了七星剑阵，七星之首的天星道长负伤，三星断臂，六星被杀，七星却被两女掳去，那两个女人中，也是有人手持天狐的白骨剑。
　　更骇人听闻的，连东海三仙居处，两个蒙面女子也闯了前去，据说当时独脚仙董成的徒弟，受了伤。三仙是何等人物，竟也被那两个女人逃去。
　　消息不胫而走，这一来，比黄泉鬼母召集武林大会之事，更耸人听闻。
　　华山武当全是以剑术领袖武林，除了几个武林中老一辈最为突出的南狐西鬼，北帝东仙外，武林中谁敢无故招惹两派？而且，华山还是掌门人，武当则是最负盛名的七星七剑，以两个年轻女子，虽然手持天狐的白骨剑，但绝不是南狐本人可知，前面说过，天狐的白骨剑，是天狐的信符，只有一柄，绝不会落入外人手中。
　　大家一谈论，差不多的人全推测，那两个蒙面年轻女人中，一定有个就是天狐的独孙女儿公孙筱雯。因为公孙筱雯负气离开天狐庄之事，这些天来，在武林中已非秘密，除了她，谁有胆子敢去无故惹华山武当两派，伤得掌门人，破去七星剑阵？
　　但大家却又有点不解，不错！天狐家学渊源，可以胜得华山和武当，但绝不致以一个天狐的孙女儿，连东海三仙也奈何她不了？何以两个女人，伤了他们的门下，还任她们从容逃脱？
　　庐陵的菜楼酒馆中，不少人纷纷谈论，通往庐陵的城池中，消息像辐射一般，向四周传播开去。
　　可是到了第三天，两个女子杀人的消息，越传越多，最奇怪的是近乎神话，以庐陵为中心，方圆百里以内，如东北的吉水、永丰，以南的泰和，以西的福安，甚至更远的万安永新峡江乐安，全在一夜之间，有武林人物被杀被掳，据说行凶的两个女子，穿着身材完全一样。说全是两人所为，何以会在一夜之间，同时在东南西北，两三百里的距离内同时发生？若说不是，天狐又只有一个孙女儿，白骨剑世间上也只有一柄，而且传说中的两个女人，又完全一样。若说有人冒充，武林中又哪来的这么多年轻女子，具有那等武功？
　　于是，惊惶、猜疑、恐惧，袭击每一个想来观摩一下黄泉鬼母召集武林大会的武林中人，不但人人自危，而且也想不出理由，那公孙筱雯因何要杀人？劫人？
　　不错！天狐一生嗜杀，但那是招惹着她的人，才不能幸免，可从没胡乱杀人，难道她这孙女儿，比天狐青出于蓝？不！应该说比当年的红唇女，更有杀人的嗜好？
　　人们虽然惊惶、猜疑、恐惧，但被杀被伤那些门派中人，却又涌起无法抑制的愤怒，因为所有的门派，全有人遭到不幸。虽说，他们自知惹不起天狐，但惹不起也不能叫他们就忍下这口气去，有人负伤被杀，他们忍不下去，被掳去的人的生死，他们也该査个水落石出，更重要的是各门派的声誉受损，这就比有人受伤，有人被杀还更难于容忍。
　　于是，短短两三天的工夫，本来是赶来观摩鬼母召集的武林大会，看看武林中最突出的四大武林宿老的奇异武功的各大门派中人，汇成一股巨流，他们对于武林大会之事，已经不热衷了，各大门派中人，迅速地集会了一次，决定联合起来，四下打听天狐的行踪，以便向她质问。另一方面，各派出不少高手，査访那公孙筱雯的藏身之处，拼着再死一些人，也得将她擒着，洗雪各门各派的耻辱。
　　这消息传入天狐耳中，她大为吃惊！
　　当然跟随在天狐身边的柳青，也知道了，也是又惊又骇，也想：“自己料得不错，果然她因恨成愤，胡作非为起来，这乱子自然闹大了，但说起来，还是因自己之故。只是，几时筱雯会与白芷相遇？而且两人会联手任意杀人劫人，她们劫人又为的什么？”
　　这时，那天天狐正带着柳青，也在距庐陵数十里名叫罗家仔的小镇上，两人在一家饭店中打尖，正听着两个过路的武林人，高声叙述这两三天来，发生的怪事。
　　几天来，柳青不但毒性已解，天狐还对他输了不少功力，天狐本来就喜欢柳青，再加上这几天共处，觉得自己老眼不花。只是柳青有点傲性，有时惹她生气，但未找着筱雯姑娘前，她不准他离开自己半步，她要找着自己的孙女儿，为这一对淘气的小冤家，解决两人的婚姻大事。
　　天狐一听见这消息，狠狠地瞪了柳青一眼，喝道：“小子，都是你闯的祸，不然她怎会短短期间，性情变成这种样子？”
　　柳青也认定筱雯姑娘因自己拒婚之故，愤世嫉俗，任意胡为起来，不能分辩，也不敢分辩，苦笑一下，道：“老前辈，那我们得快点找着她，别使事情越闹越大，不可收拾。”
　　天狐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什么地方去找，你小子说呀？”
　　柳青又是一个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晚辈实是不知，晚辈此次前来庐陵，目的也是想劝她回去。”
　　“呸！”天狐又怒喝道：“一定是你跟那姓白的丫头在一起，才将她气得变了心性，你小子小心，要是找不着她，看我不把你小子碎尸万段才怪！”
　　柳青叹口气，觉得天狐这句话，骂得有点道理，他蓦想起那夜在梅苑中花荫之下叹气的人，也想起农村那夜，听到的那一声幽幽而带着恨意的长叹，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筱雯姑娘。
　　累积在心中的歉意，使柳青也认为错在自己，不由又长叹口气，道：“老前辈责备得是，晚辈与白姑娘也仅认识而已，只是环境逼成，晚辈此生，若不先报恩师大仇，绝不谈婚娶之事。”
　　天孤又哼了一声，道：“你小子何不早说，你要鬼婆子的头，我也能拿来给你！”
　　天狐一生非常自信，若是旁人，这话自然不算夸大，但若是黄泉鬼母，这句话又未免自信了些。
　　柳青倒没去研究这些，胸脯一挺，傲然道：“晚辈必须亲自为恩师报仇，谢谢老前辈好意！”
　　天狐怒目圆睁，注视着柳青，气得银牙紧咬，恨恨地“呸”了一声，喝道：“小子，跟我走！”
　　说罢，起身离去！
　　柳青只得跟在后面，心中真是千头万绪。三天前他被天狐制住，可以说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却因祸得福，反而被天狐输了不少功力。但自他恢复知觉后，心中又何尝忘了白芷，几次想要离去，无奈天狐却不肯放他走，逼得没法，只好将白芷中毒，在客店中相等之事说出。哪知，他不说还好，天狐一听，更是有气，几乎又要打他，硬是不许他离去。
　　后来柳青一想，一人生死有定，自己在不可抗拒情形下，醒来已是第二天，若然白芷无人相救，此时赶去也来不及了，若是白芷已死，那店家自会掩埋，将来一问便知，假使自己硬要前去，一定会将天狐惹怒，举手之间，便可取自己性命，他不是怕死，而是自己大仇未报，所以只好随在天狐身边，但他不是不想离去，而是在等待机会。
　　现在，他听见这些传闻以后，证明白芷果然没有死，更迫不及待地想马上离开天狐而去。
　　因为，他觉得若是传闻属实，则白芷和筱雯太任性了，这將引起武林众怒，常言道众怒难犯，筱雯虽然武功了得，但长此下去，岂不又像当年红唇女一样，将武林闹得天翻地覆，毁了别人，也毁了她自己。
　　一面走，一面心中不断打着主意。
　　机会终于来了，在两人离开小镇不过十来里路，正行到一个丁字路口时，那岔道上远远地有一个老化子歪歪倒倒地走来。
　　柳青眼睛一亮，因为那身影竟是自己的师傅，人称乞丐皇帝的北帝。
　　柳青倒不是希望北帝助他离开天狐，而是筱雯的行踪，大约只有师傅知道。
　　当下停下身来，双目凝视着似已喝得烂醉的化子。
　　柳青脚下才停，走在前面的天狐便已察到了，回头喝道：“小子，你为什么不走？”
　　柳青向岔道上一指，道：“老前辈，你看谁来了？”
　　天狐目光一扫，哼了一声，身子便横挡在岔路口。
　　只听那老化子一面歪歪倒倒地走路，一面口中咿咿唔唔地说着酒话，但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楚。
　　走近前来，柳青已然看清，果然是自己师傅。
　　天狐狐头拐在地上猛地一顿，发出蓬地一声，喝道：“臭化子，见了我，还装什么傻？”
　　北帝被那一声大震，骇得跄踉退了两步，斜乜着醉眼，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婆子，原来是你！”
　　说完，连连打着酒噎。
　　天狐怒道：“哼！知道我老婆子来了，却故意闪闪避避的，现在你又找了来做什么？”
　　北帝噎了两声，醉眼一斜，道：“我来找我的徒弟！”
　　天狐怒喝道：“呸！毒替他解了，你现在却来要人，可没那么容易！”
　　北帝嘻嘻一笑，道：“老婆子，你脾气好一点行不行？徒弟可是我的，难道你想霸占了去。”
　　天狐连连呸了几口，道：“谁要霸占你的徒弟，没找着雯儿前，我不会放他！”
　　北帝又是一声哈哈，道：“是我徒弟拐走你孙女儿么？”
　　天狐不由脸上一红，喝道：“臭化子，在我老婆子面前，你少胡说，不然，哼！”
　　北帝哈哈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是不是找老化子打一架？嘻嘻，老婆子，我劝你留点气力，要找你老婆子打架的人，可多的是，我老化子可没空。”
　　天狐怒道：“谁？”
　　北帝斜乜着醉眼，咧嘴一笑，道：“你那孙女儿到处惹祸，难道你老婆子不知道？”
　　天狐喝道：“那传言是真的？”
　　“大约不会假！”
　　“那你可知道那丫头在什么地方？”
　　“知道！”
　　柳青一听师傅直截了当地说知道，心中一喜，忙道：“师傅，快陪我们去找她！”
　　北帝看了柳青一眼道：“小子，你也急去陪媳妇儿么？”
　　柳青被北帝说得脸上一红，道：“不！师傅，我想去劝劝她，要她回天狐庄去！”
　　哪知北帝却向他呸了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人家敢作敢为，劝她做什么？”
　　柳青被骂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说：“什么？胡乱杀人劫人，算是敢做敢为？”
　　天狐怒哼道：“臭化子，快说，我那雯儿在哪里？”
　　北帝却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她昨夜就在前面的小镇上，连伤了衡山派的几个和尚，嘻嘻，还抢走了一个最漂亮的年轻和尚！”
　　柳青心中一动：“抢走的为何尽是年轻人，她们抢去做什么？”
　　天狐气得狐头拐顿地咚咚连响，喝道：“胡说，我那雯儿因被这小子气走了，任性也许或有可能，劫走人，我老婆子可不信！”
　　“不信？”北帝嘻嘻一笑，道：“今儿还抢走一个少林和尚，嘻嘻，老婆子，你真有福气，将来和尚外孙、道士外孙，还有……唔，反正各大门派的外孙全有，别看我老化子吃醉了，这可不是酒话！”
　　北帝恁地一说，柳青听得一怔！
　　天狐却虎吼一声，身形猛扑，手中狐头拐，挟雷霆万钧之势，疾扫而出。
　　天狐含怒出手，这一招，哪还轻得了，北帝又醉得歪歪倒倒，若然这一拐扫中，哪还有命在？
　　柳青急得“哎呀”一声，道：“老前辈，使不得！”
　　但话声未完，只听身后有人低声说道：“小子，回到你们来的那小镇上等我！”
　　柳青一怔，乍回头，身前哪里有人，就在怔忡瞬间，只听师傅的声音，又在前面响起，道：“老婆子，你真干呀！”
　　“蓬”地一声，天崩地裂！
　　柳青凝神一看，师傅已歪歪倒倒地回头跑了，天狐那一拐，却扫在路旁一棵大树上，碗口大树身，已齐腰折断。
　　天狐怒吼一声：“臭化子，你敢跑？”
　　只听前面北帝的声音道：“不跑不行！”
　　只见他身形左歪右倒，但却跑得极快，一眨眼工夫，已出去十来丈远。
　　天狐已被北帝激得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狐头拐点地，身形疾掠而起，人也划空扑去。
　　喝声和人影，渐去渐远，又一眨眼，已然不见两人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