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谈笑惩双雄

2024-07-28  作者：伴霞楼主  来源：伴霞楼主作品集  点击：

　　柳青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浑身动颤不得，想努力睁眼看一下，竟无法睁得开来。
　　就在此时，离身边不远处，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已有人向他走近。
　　柳青一听那脚步声，便知是适才说话女人向他走来。一会工夫，只听身边响起一声轻叹道：“唉！你这人真是，要不是这一面紫金令符，今天你还想活么？”
　　跟着一阵幽香扑鼻，渐渐脸上吹来如兰的气息，似是那女人在低头察看着自己的伤势。
　　忽然，传出一声惊呼，道：“哎呀，中了天丝气劲啦！”
　　柳青听得明明白白，他虽不知天丝气劲是一种什么武功。但从惊呼中，也知是一种歹毒无比的功夫，只苦于口不能言，无法出声询问。
　　那女人埋怨着自己，自语道：“唉！我真大意，要是早想到这一点，就该逼他说出解救之法才对，这怎么办？”
　　停了一停，又听女人叹口气，声音焦急而又关切地说道：“都怪我不好，要是赶早一步，便不会出这岔子，公主知道了，一定会狠狠地责罚我！”
　　柳青这才想起，原来身边这女人是潇湘公主的婢女荷珠。他又试作说话和睁眼的努力，可是，依然无法办得到，心中一声长叹，暗忖：“这天丝气劲，竟是如此霸道的功夫，自己这番算是完了。只不知那毛雨文，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
　　忽听荷珠的声音微带惊喜地说道：“啊，有啦！白老爷子不是在这附近么？只有去找他了。”
　　“白老爷子是谁？”柳青心中在想。
　　荷珠又道：“只是……只是……白老爷子最不爱管闲事，我得想个法子。唔，对啦！他最爱喝酒，还有……还有，得给他弄几样可口的菜，先让他吃喝，等他高兴时，再求他。”
　　当下，忽觉身子被荷珠抱起，飞掠而去。
　　柳青知道荷珠是抱着自己前去求医，自己算是有了一线希望，但又替毛雨文担心起来，心说：“这怎么好？那他一定也中了天丝气劲。在那荒园地上动颤不得，荷珠丢下他不顾而去。那荒园中只怕很少人去，万一无人发觉，如何是好！”
　　苦于无法开口，不然，说什么他也得要荷珠也将他救走。
　　几声鸡啼，已是天亮时候。
　　一会工夫，只听荷珠停下身来，将自己放下，好像是在一堆乱草之上，又自言自语道：“唔！这儿大约没人来，我得去买酒买菜，然后去请白老爷子来。”
　　柳青不知这荷珠口中的白老爷子是何许人，但由荷珠口中，判断出这白老爷子，必是好喝好吃之人，但却是身负绝学的老前辈。
　　只听荷珠说罢，衣香飘风，迳自走了。
　　柳青侧耳一听，远处松涛怒吼，鸟语雀噪之声，不断传来，似是身在乱山之中，但秋风并未拂面，可能这儿是荒山中一座无僧破庙。
　　不由心中暗自叹息！心想：“恩师大仇未报，白芷姑娘又未寻着，反而一连的遭受许多意外，若不是筱雯姑娘的莺儿和这潇湘公主的荷珠相救，自己一条性命，早已完了。这些恩惠，不知将来如何补报？”
　　一想到筱雯，柳青又是一声长叹，暗忖：“她若不是出身武林侧目的天狐之家，自己也不致拒婚，使她负气出走，说来完全是自己害了她，这次前来庐陵，本来只想向她解释一下误会，并劝她回天台天狐庄去，以免在外乱闯，多惹事故，哪知面未见着，自己已被绝毒武功所伤，能否痊愈，尚未可知。若然自己不幸，不但不能为师报仇，还害了白芷和她，真是死难瞑目！”
　　心中恁地一想，一种求生的意念，油然而起，自然而然地盼望那荷珠赶快回来。
　　想到荷珠，又想起潇湘公主来，又想：“不知这潇湘公主是何许人？竟然以一个女儿之身，洞悉鬼母阴谋，独挽武林浩劫，真是天下第一奇女子，自己身为昂藏七尺的男人，学艺未精，不但不能挽救武林这场浩劫，连自身也难自保，真是惭愧已极。”
　　白芷、公孙筱雯，潇湘公主三个女人，在他心中有着不同份量，白芷是第一个闯入他心中的女人，却因他受伤而失踪，柳青心中有着一种愧疚。他应该将她找寻回来，不然不但问心有愧，而且也难向瑶台仙子交待。
　　至于公孙筱雯，那又是另一种心情，但那不是愧疚，只是事因自己而起的一点歉意，但筱雯姑娘命莺儿随护自己之事，他不知那是什么用意，是对自己的情意难忘，还是因自己瞧不起她之故，而故意这样作为？
　　忽然，耳边响起筱雯姑娘恨恨的声音道：“不！我要他失悔！”
　　柳青心中微微了震，心说：“是的，原来她是虚情假意，目的是要迫使自己失悔，去向她低头！”
　　恁地一想，不由又触发了他的傲性，心说：“哼！不管你如何作法，我柳青宁死也不会失悔，大丈夫一言九鼎，即使错了，也得错到底。”
　　心念一转，不由又回到潇湘公主身上，暗忖：“只有这位奇女子，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只不知她是什么出身，自己此番若是幸而得救，一定去怀玉山一趟，拜访这位巾帼奇女。别说人家的婢女两次救过自己，单凭人家挽救武林的壮志，也是值得人仰慕的。”
　　柳青静静地思索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步履声传来，才打断他的思维。
　　他以为是荷珠回来了，哪知那步履声正自渐渐走近，忽听一人说道：“吴兄，咱们在这儿歇歇吧！”
　　另一人应声道：“崔兄，咱们这一趟，真是划不来！”
　　柳青听得一惊，心说：“这不是那飞云秀士和梅花剑客二人么？怎地他们会到这儿来？若然发现自己躺在这儿动颤不得，岂能放过？”
　　心中正在吃惊，那脚步声在丈许外停了下来，飞云秀士又说道：“这儿是座荒庙，四下无人，咱们倒真得商量一下。”
　　柳青一听，果然是在一座破庙之中，从相距丈许两人并未发现自己一点看来，自己躺的地方，可能是两人隔壁的一间屋子，因墙圯壁破，声音才如此清晰。
　　当下心中略定，又静静地听下去。
　　只听梅花剑客吴云道：“正是，正是，要不是听了金蛇和尚的话，咱们也不会到庐陵来，只道将那小妞儿送进府中，便可投效门下，哪知连面也见不着，真倒霉！”
　　柳青听得一惊，梅花剑客口中的妞儿，可能就是白芷姑娘。从他提到金蛇和尚一点看来，所谓“府中”，可能就是军门提督府，也就是用天丝气劲拂伤自己的神秘蒙面人的那个军门大人。
　　飞云秀士却哈哈一笑道：“吴兄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小弟之所以如此，其实还另有作用！”
　　“另有作用？”
　　“是的，吴兄试想，天狐派人救走那个姓柳的，当然与他有很大的渊源，那小妞儿也大约也跟那姓柳的关系不寻常，人在我们手中，人家还有不来找麻烦的，所以，哈哈，这一来，我们可就没事了！”
　　柳青一听，果然说的是白芷，这一惊非同小可，那蒙面人本来就是一个淫魔，白芷落入他的手中，岂不葬送了她的一生？
　　若不是自己动颤不得，恨不得立即扑出，将两人劈死掌下。
　　梅花剑客笑道：“这一点兄弟自然也想到，可是那妞儿虽然已送入军门府，但人家也知道是我们送去的，追本溯源，我们仍脱不了干系！”
　　飞云秀士哈哈笑道：吴兄，虽然说得没错，但他们目的是在救人，人不在我们手中，自然不会找我们了，而且，哈哈，让他们两虎相斗，姓柳的小子，还会有命？等到天狐庄的人出面，便是一场好戏，哈哈，那时……”
　　梅花剑客吴云紧接着说道：“崔兄这倒是一石两鸟之计，那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飞云秀士停了一-停，道：“兄弟的意思……”
　　忽听梅花剑客“咦”了一声，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柳青侧耳一听，果然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向庙中走来，便知这次大约是荷珠回来了。心中暗恨道：“你这两个歹毒的家伙，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哼！管叫你们碎尸万段。”
　　心中正在转念，只听那脚步声已然到了庙门口，果然响起荷珠的清脆笑声，道：“老爷子，你不是喜欢吃我烧的菜么？今个儿我正好没事，特地买了菜来，还沽了两斤好酒，这儿庙中又没人，让我服侍你老人家慢慢吃喝。”
　　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你这小丫头刁钻古怪，平常要你烧菜给我吃，总是一溜烟跑了，今个儿为了什么巴巴地来请我？”
　　两人似已进了庙门，荷珠的声音由屋外传来，道：“哟！老爷子，你可辜负我一片好心，你老爷子知道的，我们当下人的事情多，一会做这样，一会儿又要做那样，我服侍了老爷子，事情做不完便得挨骂，正因为你老爷子说过几次，我都没烧菜给孝敬你老人家，所以今儿特地孝敬你。”
　　荷珠的话说完，人已进了适才飞云秀士和梅花剑客说话的那间屋子。
　　但未听见荷珠发现两人，便是知两人一定是躲起来了。
　　苍老声音在隔壁响起一声笑声，道：“哈哈，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荷珠道：“是啊！老前辈中，我就是喜欢孝敬你老人家！”
　　哪知那苍老的声音，适才还在笑，现在忽又呸了一声，道：“丫头，你使坏！”
　　荷珠道：“我使什么坏啊！”
　　苍老的声音，又连连呸道：“呸呸呸！我老人家虽是七老八十，心思儿没你们女娃娃灵巧，但也不会受骗，你一定是有事求我老人家，才来请我！”
　　荷珠连声叫屈，道：“哎呀，老爷子，你真冤枉好人，我可是一番孝心！”
　　“不对！不对！”那老爷子似在摇头道：“一定有事，丫头，你是知道的，我老人家连芝麻大事也不敢惹，近来风湿病又发作，手僵脚硬，连行动也不方便，你这丫头必是被人欺负了，要我老人家给你出气，是不是？”
　　荷珠“啊哟”一声，道：“老爷子，你想到哪儿去啦！别说没人欺负我，即使有，要出气也还不敢劳神你老爷子。”
　　“可是这儿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啊？”
　　“好像又酸又臭！”
　　荷珠似是耸了两下鼻子头儿道：“哪来的酸臭啊？啊！对啦，我给你老人家烧醋溜鱼，买了半瓶醋，另外还买了一只狗腿。”
　　老人响起一声哈哈道：“妙极，妙极，难道你丫头知道我老人家的一张馋嘴，半瓶醋烧飞鱼，清燉梅花狗腿，好！好！那你快去烧吧。”
　　柳青一怔，心中笑着暗忖：“这半瓶醋烧飞鱼不是在骂飞云秀士吗？那清燉梅花狗腿，更毫无疑问的，是骂那自号梅花剑客的吴云了。”
　　荷珠笑道：“是啊！你看，为了烧菜孝敬你老人家，锅盆碗杯筷买了这一大堆，啊哟！累得我脚酸手软的，让我歇一会儿好不好？”
　　老人家：“丫头，先将那酒给我倒一碗来，我老人家的脾气你丫头不是不知道，一提到吃便嘴馋，快快快！”
　　荷珠咯咯一笑，道：“啊哟，好啦！为了孝敬你老人家，也顾不得腿酸手软了，可是……”
　　“哈哈，文章来了！”
　　“什么文章啊？老爷子！”
　　“你那丫头‘可是’下面，不是文章是什么？”
　　咯咯一阵轻笑之后，荷珠的声音又道：“哟！老爷子，当小辈的孝敬你老人家是应该的，对不对！”
　　“当然对！”
　　“那么当小辈的，有时求你老爷子一件小事，是不是也应该？”
　　“这！……哈哈！……”
　　老人才在笑，跟着又是一声“呸”道：“丫头，我说如何？文章已经开始了，不干！不干！我老人家宁可不吃。”
　　荷珠似是小嘴儿一嘟，道：“不吃就不吃，算我白辛苦一趟，一片孝心也白费了，只是这样好酒好菜给谁吃啊？唔，这酒好香！这只梅花狗腿好肥！啧啧，这条鱼真好，醋溜起来，又香又嫩，丢了真可惜！”
　　荷珠似是一面说话，一面从菜篮中，将买来的菜，和沽来的酒，一样一样拿出来晃动。
　　必然的，那老人的目光，也是跟着一样样的看下去，必是惹得垂涎欲滴，尤其是那酒壶晃动后，散发出浓烈的酒香。
　　只听老人忽然声音柔和地笑了一声，道：“丫头，哈哈……唔……丟了真可惜！”
　　“那有什么法子呢？这些东西我又不爱吃，再说忙一半天，—个人吃也没意思，只有丢了。”
　　老人道：“我陪你如何？”
　　荷珠道：“你老人家不是说不吃么？”
　　老人道：“我只是……哈哈，我的意思是……”
　　老人似是吞了一口吐沬，又道：“我的意思是，哈哈，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
　　荷珠道：“我只说一点小事啊！有什么麻烦？再说你老人家谁又敢找麻烦来着？”
　　“那么？”老人干笑一声道：“你可否先说说看！”
　　荷珠道：“等我将菜弄好，你老人家吃得满意，那时说也不为迟。”
　　老人道：“丫头，哈哈，你是知道的，我已不如当年，行动又不方便，万一是一件麻烦事，我老人家可就老了还丢人。”
　　“哟！你想到哪里去了，包你没麻烦就是，再说，以你老人家……”
　　老人似是怕她说出下面的话，忙道：“好好好，别再说下去了，反正这一顿我老人家知道不能白吃，你快生火做菜吧，再说下去，鱼会飞，狗腿子也会跑，你不是专请我吃这两样好菜来的么？”
　　柳青听得好生暗笑，心说：“这个白老前辈不知道是谁？不但好吃，人也滑稽得很，看样子，必有一场好戏可看。”
　　只听一阵碗盘响声，跟着生火的声音，切菜的声音传来。
　　柳青心中好生感激，心说：“这荷珠姑娘当真热忱可感，为了我柳青，她不但煞费苦心，而且还这样忙碌，其婢如此，其主可知。”
　　心中恁地一想，不由对那位潇湘公主更为倾慕。
　　—会工夫，只听荷珠又说道：“老爷子，先吃醋溜鱼好不好？”
　　老人道：“不忙！不忙！等你弄好一道吃。”
　　荷珠笑道：“两份菜同时吃，你老爷子有这大的胃口么？”
　　老人笑道：“能吃！能吃！再加上两份我老人家也成。”
　　荷珠咯咯笑道：“哟！你老人家胃口倒是不小，可是小心鱼剌刺了嘴，狗骨头卡着牙齿。”
　　老人哈哈笑道：“我老人家手脚不方便，这张嘴还行。一条小鱼，一条狗腿子算得了什么？”
　　那飞云秀士和梅花剑客吴云，一听脚步声，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因自遭莺儿戏弄之后，已知莺儿是天狐庄之人，早骇得亡魂丧胆。天狐一生手狠心毒，从不饶人，武功又是两人望尘莫及，正好金蛇和尚与两人有旧，便想投靠庐陵的军门府，所以带着白芷赶到庐陵。
　　哪知两人进入府中，连那位神秘莫测的军门大人面也未见着，却将形似一个白痴的白芷姑娘留下，便要二人离去。
　　两人虽是心中不满，却不便说什么，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
　　但两人却怕天狐庄有人跟踪，不敢行经大道，特选了荒僻小径行走，到了这座破庙门口，才进入休息。
　　两人在殿中谈得正起劲，忽听有人走来，惊弓之鸟，所以赶紧一晃身，躲入神龛之中。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衣饰鲜艳的垂鬓女鬟，和一个葛衣百结老态龙钟的老化子。
　　女鬟和那老化子，不但年龄悬殊，而且穷富两境，又同时跑到荒山破庙中来，两人在武林中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一看便知大有来路，所以不敢现身，想等两人离去后，再行出来。
　　哪知一听两人说话，果然不出所料。但两人却不知这老化子是谁，那衣服鲜艳的女鬟，对他又如此恭敬，便知这老化子是位了不起的成名人物。
　　偏生那老化子又侧坐在神案前面，那女鬟又在殿门口架锅做菜，这一来，可把这两人害苦了，动也不敢动，真是哭笑不得。
　　只见那女鬟先煎好鱼，又切洗好那只狗腿，放在锅中，然后擦擦手，取了两副杯筷，摆在神案前地上，又将煎好的一条鱼端去，才提壶斟酒，笑道：“老爷子，还是先趁热吃罢。”
　　老叫化子喉中咕噜一声，哈哈笑道：“好！真是乖孩子。”
　　说完，一仰脖子干了一杯。
　　但就在老化子仰脖子干杯时，他那两道眼神，向神龛一扫，有如两道闪电，两人竟然机伶伶一颤，想不到这老化子内功竟然如此精湛。要是适才不躲，各不相识，自会擦身过去，如今既然躲藏了，再要出去，可能就会有麻烦。
　　何况那女鬟是什么人，两人还弄不清楚，万一是天狐庄中人，这一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因此，连大气也不敢出。
　　那女鬟道：“老爷子，吃吃看，这醋溜鱼的味道如何？”
　　老化子挟了一大块塞在口中，一面咀嚼，一面不断点头道：“唔！味道不错！”
　　女鬟咯咯笑道：“可惜这条是死鱼，要是活鱼，味道还会好！”
　　老化子道：“那你为什么不弄活鱼来？”
　　女鬟道：“活鱼倒有，只怕你爷子捉不到。”
　　老化子哈哈笑道：“在什么地方？”
　　女鬟笑着向神龛中一指，道：“就在这里面，要是捉来了，我马上烧给你吃！”
　　藏在神龛中的飞云秀士和梅花剑客大吃一惊，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那老化子哈哈一笑，突然张口向上，呸地一声，一团被嚼碎的鱼肉，直向两人藏身处射出。
　　飞云秀士首当其冲，他能弹墨成珠伤人，气功也算上乘人物，匆忙中，衣袖轻轻一拂，身形电射，由神龛中向右射出。
　　哪知他身形才离开神龛，只听女鬟“哎呀”一声道：“鱼要跑啦！”
　　“跑不了！”
　　老化子话声方落，又是扬脸张嘴，一丝白光，自口中疾射而出。
　　飞云秀士知道老化子是非凡人物，不敢落地，身躯在半空中陡地一折，迳向殿外掠去。
　　老化子又是一声哈哈道：“好狡猾的一条鱼！”
　　声落，右手竹筷，破空有声，比飞云秀士更快，只听飞云秀士“啊哟”一声，硬生生被两只竹筷射中大腿，嚓嚓两声，钉在殿门之上。
　　说时迟，飞云秀士扑出，梅花剑客吴云却心存侥幸，等到老化子全神对付飞云秀士时，才一闪掠出，却是向左。
　　在他以为，这样一来，老化子一定来不及阻止他，哪知也是人未落地，只听女鬟又咯咯一笑，道：“老爷子，狗腿也要跑啦！”
　　老化子道：“他没我快！”
　　随着话声，左手一扬，酒杯中的半杯剩酒化成一蓬酒雨，正射在梅花剑客脸上。
　　又是一声“啊哟”，梅花剑客跄踉落地，脸上现出数十朵梅花，鲜艳夺目。